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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坦途全文阅读

作者:臧福生     医路坦途txt下载     医路坦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9 咬着牙的拼

    外伤有很多种,比如利器割伤,利器穿透伤,钝器击打伤……

    这些损伤如果按照外科术语来说,大略的分为三类。

    在所有外伤中,其实利器损伤如果没有命准要害,或者说不命准重要器官,它造成的损伤在外力损伤中算是最轻的。

    往往反而不起眼的钝器,造成的损伤却是让医生束手无策。

    比如一个西瓜,一刀切下去和一锤子砸下去,不说其他,就说大家的食欲,锤子下去的西瓜,肯定很多人都不愿意吃。

    而在灾害中,很多很多的外伤,就是如同被锤子砸的西瓜,或者说从高楼上扔下的西瓜一样。

    在靠近山脉的城市,虽然巴国这边相对华国来说气温高了不少。

    但,总的来说还是高原,所以这里的房子都有一个特点,墙壁厚度格外的厚实。

    南方朋友或许不知道,而北方,特别是海拔越高的朋友,估计都见过以前盖房子。

    现在华国北方估计全是砖瓦钢筋结构了,可在以前穷的时候,砖石用的相对来说少一点,往往都是用黏土。

    先用四块厚实的木头长条,组成一个盒子,然后把黏土放入,再用圆头的垛头,死命的夯实。

    这在当年,也是为什么一个男人结婚生子盖了房子后,身体就立马垮下去的原因之一。

    这个夯,可是要出死力气的,松松垮垮的土,倒点水掺杂点黄草,就这么在木头方盒子里面,死命的夯。

    等晾干以后,它的硬度可以和砖瓦媲美,这种土块,看着不大,但一般的女人最多包两块,密度极其的高,很重。

    而且,这个活还要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干,因为天不热,土块干的慢。

    真的是一滴滴汗水建起来的房子,等房子盖好,人也累的脱了形,往往紧接而来的就是大病一场。

    在巴国,华国已经不用的土块房子,这边特别的多,这种土块掉下来,绝对比一块砖头的能量大。

    如果是一堵墙下来了呢?

    张凡做了一台手术,护士抓紧收拾,巡回护士一边收拾,一边给张凡说:“张院,您快躺一会,门口又送来了几个患者。”

    “好!”手术室还没收拾好,张凡挪着脚在手术的角落边,加紧伸了伸腰,搓了搓腿,然后呻吟般的躺在地面上四肢劲量的努力去伸一伸。

    太累了,脸上口罩的系带处,碰都不能碰,一碰就感觉火辣辣的。

    而且,最最难受的反而不是腰,却是脚。脚底的着力点上,就如里面塞进去了一个热鸡蛋一样,当躺下的时候,脚底板一下一下的如同波浪一样的发出疼痛。

    张凡知道,站的时间太长,脚底的血液有点蓄积了,现在估计已经开始肿胀了。

    护士们的动作很快,没多久,手术室就被整理出来了。

    很多时候,大家好奇一个手术室的使用。

    现在很多医院,往往一个科室就会固定两三个手术间。

    这些手术间的手术安排也是从无菌手术先开始,比如有个患者是乙肝患者。

    那么他的手术必须延后,因为,他的手术做完后,手术室必须彻底消毒。

    而这种简易手术室,要求先对简单一点,但必须是手术台上的东西,必须保证一人一份。

    比如中单,比如辅料,不管有没有污染手术,必须扯下来换新的。

    而有些丧尽天良的医院,别说这些敷料了,他们为了节省开支,连注射器都……

    张凡真的想躺在这里美美的睡一觉,闭着眼睛的他,睡意瞬间就进了脑。

    梦里,他躺在自家的床上,太阳暖暖的从窗户里面透过,邵华一边亲热的给他按着腿,一边还大爷,大爷的像猫一样的叫着。

    张凡刚要想着干什么呢,结果就被粗暴的推醒了,“张院,快,病人进来了。”

    就几分钟,都没超过十分钟,张凡就进入了梦乡眯了一会。

    别看就这短短几分钟,但对于张凡来说,无异于一次快速充电,满身的疲惫的到了很大的缓解。

    “怪不得梦到有人给我捏腿!”原来手术间太小了,张凡躺下后,器械小护士也累的头枕着张凡的小腿在假寐。

    有些人,不能说天赋迥异,但总是能保持着良好的精力,张凡这一点就比较好,想睡的时候,分分钟都能睡着。

    可,小护士就不行了,累的都翻了白眼了,可大脑里面兴奋的就是睡不着。

    张凡一起身,小护士也艰难的爬了起来。

    原本应该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上,现在也如同脱了水的蘑菇一样,蔫蔫的。

    “快,张院,休克了!”

    张凡也没时间怜惜护士了。转头一看,送来的是个男性伤员。

    人早就昏迷了,上身穿着w标志的华国衣服,可下身就看不成了。

    原本肤色就略微带着黑色,张凡在他们面前哪就白净了许多。

    墙壁砸下来的人,双腿真的如同就是一个还未剁碎的肉馅一样。

    黑色的皮肤撕裂,里面的血呼刺啦的粘膜和肌肉混合在一起,白色骨头纷纷抬着头。

    黑的就如略微烤焦的猪皮,肌肉混合着血液,直接像是倒在烤肉上面的番茄酱,伴随着肌肉的抽动,真的就是三分熟的牛排。

    在混杂上灰黑的灰土,真的,放在浅蓝色的手术台上,医生们再拿起刀剪,开启无影灯。

    真的就如在一个灯光明亮的西餐厅一样。

    “快,升压、止血,纠正休克!”

    张凡一边下着口头医嘱,一边快速的用剪刀把患者残留在组织肌肉中的裤子布料给清除干净。

    手持镊子,真的像是挑食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寻找爱吃巧克力蛋糕中的樱桃一样。

    剪开裤子,血液粘结的如同拉着糖丝的糖醋里脊一样。

    很多人不理解,为啥好好的衣服,好好的裤子,为啥非要剪开,不能好好给人家脱了吗?

    说实话,在医疗中,对于情况不明的患者绝对的禁忌搬动的。

    而且,也要在第一时间展露出患者的受伤的部位,然后才能决定抢救措施。

    不是医生护士懒惰,或者嫉妒你穿着名牌非要给你绞了。

    在争分夺秒的时候,估计他或者她的心里就没注意到你穿的到底是不是奢侈品。

    剪开烂裤子,裸露出双腿,语言的描述是苍白的,真的是苍白的。

    特别是这种砸伤,大面积的砸伤,如果让一个不是从事医疗行业的人看这么一两次,真的,以后说不定,连包子饺子都不吃了。

    肉,骨碴子,皮肤,皮肤上的黑色腿毛,混合在一起,时不时的咕噜咕噜冒着鲜红的血液。

    想都不敢想,什么场面,你可以想一想,一个番茄锅里塞满了没有褪赶紧黑色猪毛的猪脚。

    “刀!线!”张凡汗都下来了,双侧的烂腿。而且助手还不够。

    “你挂着线,快,帮我打结!”

    张凡对着小护士喊道。

    小护士一脸的委屈,“快啊,打快一点啊,你怎么这么笨啊,你都上了多少台手术了!

    看都看会了,怎么还这么慢!”

    张凡真的着急了,伤口就如打地鼠一样,四处冒血。

    这个时候,张凡恨不得有七八个手。越是紧急,小护士越是紧张。

    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手术器械护士,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护士。

    哪眼睛相当的毒辣,你医生做的不好,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下一步应该干什么,人家清清楚楚,有时候,上了年纪的老护士,说不定还能指点指点小医生。

    弄的医生大吃一惊,以为老护士就是手术室的扫地僧。

    其实,你把手术刀给她,她绝对做不下来。这就是眼过千遍不如手做一遍的道理。

    妇产科的帐篷里,妇科主任头都大了,地震过后的女人体力已经没多少了,可孩子已经半个头都出来了。

    “加油啊!快啊,你给我用力啊!”

    但,孕妇一点点力气都用不上,干瘪的眼珠子里滚动的全是对孩子对家人的担心,豆子大的泪水划过脸盘。

    她或许知道,自己也许不行了,张着嘴,抓着护士,祈求的望着。

    “艹,红牛有没有,巧克力有没有,快啊,喂给她啊。”

    茶素妇产科的主任着急的都暴跳如雷了。这地方哪有这种东西啊!

    孩子在产道长时间的呆留,首先就会造成孩子大脑缺氧,这种损伤是不可挽回的。

    所以,往往在产科的手术台上,大家绝对听不到闻言温语,绝对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上来给你两耳光的医生。

    不是她们粗暴,而是这种时刻大意不得,一旦产妇放松了情绪,换来的不是以一尸两命就是孩子终生的智力发育不全。

    许仙的手术室里,小伙子拼了命的再给患者做着心肺复苏。

    “有救,坚持,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有救的!”

    一下,一百下,氧气,肾上腺素,许仙豆大的汗水跌落在患者的身上。

    薛晓桥,帐篷里面,患者的脸都快分不出五官了,土、血、破溃,而且头颅侧方,就如开了一个窗一样,血水咕噜的冒着。

    大家拼了命的抢救着病号。

    黄金时间里,华国的医疗队和救援队,如同一颗明灯一样给灾民给了莫大的勇气。

    佩戴红色旗帜的士兵,走到哪里,全是感激的目光。

210 返回

    一个抢险,一个救灾,真的是相当专业的事情,别看欧阳拿着小旗子,拿着小喇叭,好像很有权势,很有逼格一样。

    说实话,有抢会议发言权的,也有抢单位财权和人事的。

    可没见过谁抢这种时刻的指挥权,真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不光要协调各个单位,还要时刻准备着突发情况,而且还要不停的给救灾人员鼓励打气,还要不停的嘱咐救灾人员自己的安全。

    前几个小时候的老太太还能抽出时间来帮着抢救,时间越往后,伤员的情况越重。

    军队的领队,在这个时候,就没办法指挥了,因为,什么病人应该去哪个帐篷,什么病人需要立即就地治疗,他不了解了。

    说实话,每每遇上这种情况,能当现场指挥负责人的,放到哪里,放在任何单位,都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领导。

    霸道、武断、不讲理,几乎各种毛病都有,但,他或者她当站在这里的时候,大家莫名的就会感觉的安定。

    当时间进入晚上的时候,气温急剧下降,这个时候医生护士们才明白,出发的时候,军队给发装备的道理了。

    高原的的冷,很少人体会过,帐篷就如一张纸一样,冷风打着旋的往帐篷里面钻。

    干冷干冷的,风吹过的时候,就如刀子一样,割的人脸都疼。

    十个多小时,医生们不得不开始换班了,听着耳边传来不带停顿的呻吟,但是,不休息不行了。

    再不轮换,患者没救成,他们都先要倒下。薛飞解完小便,打着哆嗦进了帐篷。

    “太鸡儿冷,都冻成棒棒了!”用三川(a)普通话说出来,格外得让人觉得搞笑。

    但,帐篷里没人搭理他,一个个就在地面上铺着防潮垫闭着眼睛。

    打鼾的是张凡、老高、还有许仙,而薛晓桥就不行了。

    老高是真的累的脱了力了,老头饭都没吃,进了帐篷就睡的天昏地暗。

    而张凡是想睡立马就能睡,许仙虽然没达到这个境界,但入眠还是很快。

    薛晓桥就不行了,小伙子几乎一直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实验室,不是实验室就是在医院。

    家里条件也很不错,以前也就野营的时候才睡过帐篷,可那个时候是什么条件,现在是什么条件。

    外面风吹,里面哈口气都能见到雾气不说,而且周边的鼾声如同比赛一样。

    薛飞这个兔崽子干正事的时候永远看起来都是摇摇欲坠的,可让他休息的时候,永远又是生龙活虎的。

    “老薛,你说你一首都人,跑到这里来受罪,图什么啊?

    张院给你开小灶了没,我可给你说,这次回去你就算有资格了。

    他不给你开小灶,你就趟在地上撒泼!”

    薛飞一边抽着烟,一边调侃薛晓桥。

    “给我来一根!”薛晓桥也睡不着,靠着薛飞要了一根烟,学者薛飞点着了。

    他心里其实也在怀疑,我图了什么呢?在窗机明亮的办公室里当我的医生不好吗,干嘛非要来这里受罪。

    但看着外面灯火明亮的手术帐篷,他又是止不住的骄傲。

    凌晨四点,医生换岗。脸上擦把雪,瞬间打个机灵,大脑立马清醒。

    “主任,你别去了,这边病房里有几个重病号,你得坐镇了,不然出问题的时候,我怕其他人没辙。”

    张凡看着老高眼袋如同老年女性的胸脯一样,张凡真不敢让老头上手术了。

    猝死的医生又不是没有。

    “行!我就不去了,不给你们拖后腿了,我去替换替换欧院。”

    他们真的是相亲相杀,往日里,一个看另外一个恨不得让对方早点退休。

    但一旦这种时刻,往往也会想着对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欧阳在指挥的帐篷里面,“吃的是压缩饼干,睡的是隔潮垫,连个被子都轮不过来,全让给患者了。

    你让我们还要怎么样。我给你说,你不要说话,有本事你来。

    不要站着不腰疼,二十四小时连续手术,你说的轻松,来你来。

    有你这样的领导吗!你懂个蛋,我就是这样说话的。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能把老娘怎么样,去,告状去啊。

    老娘是茶素医院的院长,去啊,现在就撤了老娘的职。”

    欧阳说完,啪的一下把手里的卫星电话给扔了,军队上的小尉官心疼的赶紧拿起来擦了又擦。

    想说说,可看着欧阳比他们领队都凶,只能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不知道是外交方面的,还是什么方面的,说是让医疗小分队必须二十四小时全力手术。

    这种话,其实在灾区的时候,你不说,人家医生都这样干的,可你当成命令来要求。

    欧阳就不干了。

    “欧院,你去休息会,我来盯着。”

    老高也没劝,他知道欧阳,狗脸亲家,谁劝骂谁。

    欧阳看了一眼老高,原本想嘲讽两句,可看着老高一脸的疲惫,她忍住了。

    “行了,我没做手术,我再顶一会,你赶紧去躺一会。”

    说完,又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你倒在这里,我可没办法给你家人交代。”

    明明是好话,让她说的夹枪带炮的。

    终于,天亮了!

    巴国的医疗队伍终于开进了灾区,看着一排排的救援病号,看着一排排包扎救治的伤员。

    巴国的领导握着华国领队的手,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凡他们终于撤到了二线。

    “吃的,喝的,必须给我们的兄弟保证,他们不顾凶险第一时间来救援我们,这个恩情,必须要记住。”

    巴国的领导进入灾区后,特地的视察了张凡他们的驻地。

    “说什么呢,是不是再夸我们,也不来点实际的!”薛飞看着巴国领导,小声的说着。

    欧阳歘的眼珠子瞪了一眼薛飞,薛飞立马闭嘴了。

    “没有必要,我们是来救援的,不是来做客的。只要有口水喝就行。

    吃的,我们带了压缩饼干,睡觉我们有帐篷,你们现在受灾了,全力救治灾民吧。”

    领队相当郑重的对巴国领导说道。

    “谢谢,太感谢你们了。”

    红十字也进驻了,国际救援也进驻了。

    当看到五星旗帜下的伤员,他们无一不对张凡他们竖起大拇指。

    虽然,张凡他们撤到了二线,但重病号,特别是一些伤情复杂的病号,还是不得不送往华国这边的医疗小分队。

    “茶素医院!我们,茶素医院!”

    欧阳这个时候,不停的给人说着自己的名号,也不管对方听懂听不懂,反正看到外国人,她就如同路上发传单的一样。

    一天、三天,华国医疗小分队算是出名了,重病号都不用问,直接送到华国这边。

    茶素,茶素医院的人也终于知道了他们的同事去了哪里。

    特别是家属们,无一不是提心吊胆的,“哎,其他国家地震,又不是我们自己,为什么让我们的人去啊!”

    第五天的时候,华国医疗小分队终于要撤离了巴国。

    能救到的几乎都救了,救不了的,也只能……

    华国医疗小分队慢慢撤离的时候,刚被打通的公路两边,巴国的群众自发的站在公路两边。

    薛晓桥不停的朝着他们挥着手,他的脖子上挂着对方献给他的鲜花编制的项链。

    初春的花朵是那么的娇嫩,花朵上都还带着露珠,颗颗晶莹的露珠如同他们的心一样。

    车队进入华国国门,驻扎在华国国门的武警官兵用阵列形式欢迎着归来的同胞。

    “还是家里好啊。跨过国门,我的心算是放进胸膛里面了。

    我要睡一会了。”

    欧阳说完,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花白的发丝在额头上微微的舞动。

    没多少人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没多少人知道他们曾出国拼过命!

    但,只要国家有令,他们还是义不容辞!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终于上了高速。

    “现在要是有碗拉条子就好了,几天的压缩饼干吃的我嘴上都起泡了。”

    医生护士们聊着天,就好似出门旅游了几天一样,没一点点特别的感觉。

211 鸡毛蒜皮一地伤

    早几年的时候,人帮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就算帮了人,也不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想让别人都知道。估计是受了政府影响。

    茶素医生奉命紧急支援救助巴国,回到医院后,单位也没开什么表彰大会。

    也就是在出行人员的工资单上多了一笔出差补贴费而已。

    没人觉得不满,因为对于医生来说,这种出行太普通了,也就这次是有军队带着武器保护了一次罢了。

    这种方式到底好不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老黄的时代,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

    一个患者在医院住院治疗后,觉得管床的医生不错,医术态度都很不错。

    然后就给医生偷偷塞了一个红包,然后他就跑了,小医生是不是经过了思想斗争不知道。

    反正,最后红包上缴了,老黄一听,这是标杆啊,这是典型啊,要发扬。

    然后,记着、医生,还有患者,举着红包拍照片,当时那个场面,真的,太尴尬。

    小医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患者也是一幅上了狗的表情。

    张凡他们回到茶素,因为没下封口令,薛飞不得了了,见谁都吹牛逼。

    “出过国吗?”

    对方翻着白眼。

    “坐过武装直升飞机吗?”

    对方开始直视。

    “坐着武装直升飞机出国,还有换了衣服的军队全副武装的军队全程保护吗,有过这样的待遇吗?”

    “吹牛了吧。”对方嘴都张开了。

    “来,来,来。我给你说说!”

    真的,这个事情对上普通行业的人来说,真的是可以吹牛一辈子的。

    在张凡他们回到茶素没多久,酋长国捐赠的直升飞机也到了茶素。

    欧阳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我们去救援,政府可以因为各种因素不宣传。

    但,我有了直升飞机,再不宣传,欧阳绝对是不同意的。

    所以,当交接直升飞机的这一天,北边疆有一个医院算一个医院,欧阳全都发了邀请函,清他们来观礼。

    要不是南边疆太远了,有几千公里,她恨不得连南边疆的医院都通知到。

    社会贤达也是一个不缺,你来不来,我不管,但是我要让你知道,我们医院有直升飞机了。

    在医院的院子里,欧阳大方的让后勤处的搭了一个舞台。

    看着舞台上带着小红花的欧阳,茶素管财政的领导估计都快哭了。

    好多人或许不理解,总觉得一个副省级的地区,一个直升飞机难道养不起吗?

    其实,这玩意得分地方。比如放在沿海城市,绝对都不算个事情。

    可,这是在西北,在华国的国门边上,这里的经济太落后了,弄不好,还没人家一个地级市厉害。

    所以,看着欧阳,再看看停在边上的卡—32,主管财政的领导脸上一阵子的抽搐。

    飞机披红挂彩,如同考了大学的学子一样,弄的不伦不类。

    茶素中医院的院长没来,来的是副院长,这次人家都不羡慕。

    他也知道,估计未来多少年,也只能是茶素医院有了。

    真正嫉妒的是鸟市的几个大医院,他们也来人了,不过当老大的都没来,全是清一色的副职。

    “你们说,她弄这么一个大家伙,一年费用赚的出来吗。”

    中心医院的书记望着周边医院的人热情的围着欧阳,他嘴里发酸的对身边附属医院的书记小声的说着。

    这对于搞行政的来说,这就是妥妥的政绩啊。

    以前的时候,他们来地县的医院,什么时候不是中心啊。

    就算地县的领导都会给他们几分面子,可现在呢,边疆第一架医疗救援飞机坐落在了茶素医院。

    还不是政府给发的,而是人家从附属医院嘴里夺过来的。

    凭本事得来的,他们就算心酸,也说不出话来。

    “嗨,谁知道啊,我们前年就打报告了,政府那边迟迟不批!”

    附属医院的书记无所谓的说着。

    政府领导肉疼的全力赞扬国际友情,他心里都哭了,你就不能送个便宜点的吗!

    酋长国这边来的是人家主管卫生的领导,表情和华国这边的领导差不多,估计他也肉疼,他们国家都没几架!

    欧阳意气奋发的讲完话,然后让张凡上台也讲了几句。

    本来大会的议程当时让张凡上,张凡不愿意,他不知道说啥。

    感谢酋长国?还是感谢什么?

    欧阳拍着桌子,“用不到你来感谢谁,你就上去说说我们医院这两年的科研成果。”

    张凡上台讲话,谁最高兴,邵华!

    人是矛盾的,当张凡每一次出发去危险地方救治伤员的时候,邵华恨不得张凡就是个小医生。

    而当张凡每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时候,她又恨不得把张凡打扮的既要庄重老城,又不能显得太过老气而失了朝气。

    反正是费了心思的。

    张凡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短短的头发上都让邵华给打了摩丝。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大家好。

    我院在09年开始,联合首都的李厚森教授就目前烫伤材料的应用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在国际烧伤年会上,不光获得了海内海外同行学者的认可。

    而且,目前仅临床试验的医院就包括,茶素市人民医院、美国梅奥,德国柏林的联合大学医院、英国皇家医院、丸子国的水稻大学附属医院,还有我国中庸医院。

    我相信,当新材料通过临床开始推广后,一定会让烧伤的患者带来质变的治疗方式。

    茶素医院从风风雨雨中走过了几十个春秋,特别是我们的普外。

    就目前的肝肿瘤中心型的切除已经在我院进行了两百多台手术。

    虽然还未达到五年的治愈时间,但目前就未扩散型中心肿瘤的切除,我们医院的治愈率可高达80%左右。

    虽然手术数量还达不到一定的数据量,但……”

    会场里,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个各聊各的,都知道,这是欧阳拿出来显摆气人的。

    所以,大家也没当回事,可当张凡上台后,从刚开始的不怎么认真,慢慢的变成了关注。

    会场里大多数都是医疗行业的,听着张凡的报告,他们越听越是吃惊。

    “我们医院肝脏中心肿瘤做过几台?”

    场下,一些地县不是很了解普外的领导就开始打电话询问自己的外科主任。

    “额,咱连微小型的都没做过几台,哪里敢做中心型的啊!”

    普外的主任以为自家的领导喝高了开始说胡话了。

    “快,给让院办的主任给茶素市人们医院发函,就说我们派医生过来进修~!

    你快点,要是慢了,估计没名额了。”

    普外的主任一听就明白了。

    随着张凡的报告,会场里面的打电话的不少。

    无形中,茶素市人民医院,在边疆慢慢的在同行眼中也成了一个医疗中心。

    而社会贤达,听着张凡的报告,虽然听不懂,但怎么听,怎么觉得高大上。

    再说了,看到了没有,那么大的一架飞机,边疆还有那个医院有!

    啊!就连边疆鸟市的高官医院都没有啊。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今年单位的体检做了没有,什么?做了?那个医院,x田是不是给你回扣了。

    打回去,全部来茶素医院重新体检!”

    欧阳坐在主席台上,翘着嘴角,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张凡,耳边听着大家的电话声,心里甜的就如喝了蜂蜜一样,她就是要的这个效果。

    是不是量变达到质变不知道,但医院周边的土地,在会议结束后,开始慢慢的涨价。

    据说青华花了大钱要在医院对面建一个酒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随着春天的脚步,茶素天气越来越热。

    姑娘们虽然不是吊带,但露肚脐的体恤算是上身了。

    也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人们心里也开始烦躁,在这一天出了一个让人又恨又怜悯的事件。

    茶素的一条街道上,有两个挨着的铺面,一个配眼镜,一个买五金。

    话说,两个铺面不是一个行业,都说同行才是冤家,可她们不打岔啊,也没什么冲突。

    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铺面的女老板相互看不上眼。

    往日里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两人都是三十七八,四十出头的样子,也都发了福,也算是西北地区典型的中年妇女吧。

    炎热了三天,天上终于下了一场绵延小雨,配眼镜的这位女老板就把自己的花盆放到了两个店铺门口中央的廊檐下接点雨水。

    五金店的女老板不乐意,拿着扫把把花盆推了过去。

    两人就开始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不停的推着花盆。

    花盆要是会说话,估计得说一句:关老子啥事情啊!

    推着推着,推出了火,然后目光相交,绵延的春雨没有浇灭她们的怒火。

    也不知道谁先出的手,两人悍然越过中线撕扯在了一起。

    这种结婚生子又在市场里面干了多少年的中年女性,说泼辣真的是泼辣。

    从门前打到了街中间。

    两人的身材差不多,体格也是差不多,就连发型也差不多。

    一头烫起来的卷发在撕扯中屈倦的毛发撒了一地。其实,这种打架,要是没人劝没人搭理,打一打,没了力气,也就会相互在咒骂中松手结束的。

    然后各回各家!

    可坏就坏在周边的商铺邻居,看着是劝架,可明明要结束了,他们上去了,“行了,别打了,你看头发都掉了一地了,衣服也破了。别打了!”

    然后,喘着粗气的女人,看看地面,看看衣服,总觉得自己吃亏了,然后又撕扯在一起,越打越上火。

    下雨天,街上没路人,估计有路人,有个热心人打个110也就结束了。

    可坏就坏在都是常年累月在一起做生意的,估计平日里大家龌龊不少。

    就看着她们打成一团,却没人报警。

    脸破了,见血了,火气越来越大,骂人的话语也开始越来越难听。

    就在两人挠花了脸庞,拽下了头发,扯破了衣服,楼出了内衣,甚至裤子都开始露肉的时候。

    配眼镜女老板的老公来了。看着周围人如同看耍猴一样,再看看自家老婆的脸如同花皮青枣。

    他上去就把五金女老板踹了几脚,原本就已经差不多脱力的女人,被踹进了水沟。

    这女人也彪悍,连点哭音都没有,咬着牙上去了。

    一打二,当然吃亏了。

    事情越来越严重,周围架秧子的人也慢慢的远离,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

    不知道是谁给五金女老板的老公打了一个电话。五金女老板的老公也赶来了。

    真的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有些时候,往往就是这样,明明一点点鸡毛蒜皮,结果闹的无法收场。

    看着自己老婆一身的泥水,身上的脚印,五金女老板看到自家老公后,原本母狼一样的表情,瞬间的泪流满面。

    男人二话不说,顺手拿起隔壁边上买大肉的尖嘴利刃的切肉刀,就跑了过来。

    赤红的眼睛,跑的飞速,嘴里却没有一点点声音,这是奔着去要命啊!

212 潸然泪下

    咬人的狗不叫,狠人轻易不撂狠话,这话有时候真说的不错。

    有些别看汪汪汪的,叫的龇牙咧嘴,白森森的牙都漏出来的吉娃娃,好像很凶,你弯腰捡起石头,它能吓的流尿。

    眼镜店这边的男人和女人在五金男老板没来的时候,算是出气了。

    抓着五金店女老板,很是打了一通,也就是肉多,能抗,要是年轻一点瘦一点的,估计早被打趴下了。

    打舒服了,气也泄了。当看到对方提着剔肉刀冲过来的时候,眼镜店的男老板太阳穴上估计都是突突突的一个劲的跳。

    “跑啊!”眼镜店的女老板反应过来,大声的对着自己的老公喊着。

    然后用极度绝望,极度害怕的表情,双手向前伸着,如同推着空气一样,“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一顿,真的,不要啊!”

    只见五金店的老板赤红着眼睛,雨水划过他的脸庞,划过他的眼睛,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咬着嘴唇!

    就几秒钟,当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剔骨刀如同刀叉插进奶油蛋糕一样。

    随着女人一声不要啊,噗嗤一下,刀从眼镜店男老板的后肋骨下插了进去。

    眼镜店的男老板连三步都没跑出去,就扑通一下爬在水泥地上。

    鲜血,雨水,就像打破的红墨水一样的往下水道里流。

    一击命准,不带一点点的犹豫,刀尖朝下,拔出来的时候,血水就如喷泉一样。

    耳边,两个刚刚打架的女人,发出了惊人的尖叫,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

    特别是眼镜店的女老板,舌头发麻,全身发抖,尿憋不住的往下流。

    五金店的男老板转头,铁青铁青的脸庞,凶狠的眼神如同杀神噬人一样,眼到,刀到。

    反手一僚,刀子顺着眼镜店女老板的脖子就划了过去。

    扑通,女人就如同一个麻袋一样,霎时的摔倒在地面上,连点声音都没有。

    五金店的女老板,原本一脸的泪水,可现在呆呆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她好像醒了一样。

    “天啊,你快走啊,扔了刀,快走啊!”连滚带爬的她爬到男人身边就要夺掉刀子。

    男人,轻轻摸了摸女人的脸,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推了一把,把她推开。

    接着,抬头,如鹰一样的眼睛看向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打架、斗殴,特别是热血上头的时候,往往这种中年男人是最可怕的。

    世界观,人生观完全已经定型,往往这种人一旦下了狠心,力量不缺,经验不差,绝对不是浪迹街头的混混可比的。

    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往往就是照着要人命的方向去的。

    男人提着滴着血的剔骨刀,看着周围的围观的邻居。

    一些往日里关系还算过的去的,带着一副讨好而胆怯的目光。

    而一些往日里有过节的人,腿肚子都开始发颤。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往日关系不好,靠着身强体壮经常挑事的一个干果店老板走去。

    卖干果的老板看着五大三粗,胳膊纹鹰绣龙,这个时候,看着刀,看着男人,看着男人吃人的眼神。

    他想跑,可腿肚子抽筋,他一步都挪不开,他想说两句话,但嘴干的连吐沫都如浆糊一样把舌头给粘在了嘴里。

    卖干果的女老板,刚要尖叫,结果,提刀的男人一转头,她都快被吓的晕了过去。

    真的,谁不怕死。

    扑通,卖干果的老板直接跪了下来:“阿达西,好兄弟,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滴答滴答的血液顺着刀子往下流,在阴沉的天气中格外的让人瘆得慌。

    架秧子的没有了,看热闹的不见了。他们知道,这人已经杀红了眼,关门的关门,拳头大的铁锁死活挂不进锁眼里去。

    就在男人要下刀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哭声。

    学生们放学了,五金店老板的姑娘和眼睛店老板的姑娘一边躲着雨水,一边又故意踩着水花,欢快的朝着家里跑。

    可,眼前的一幕让两个小姑娘惊呆了,各家的小姑娘朝着各家的家长跑去。

    “妈!”

    “妈、爸爸!你们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啊!”

    清脆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小姑娘跪在哪里。

    “妈妈啊、爸爸啊!”姑娘跪着,一会摸一下妈妈,一会摇一摇自己的爸爸。

    泪水比雨水都多。

    稚嫩脸蛋上,惊恐和哀伤挂满了脸庞。

    五金店的女老板已经晕了过去,连气带怒,然后看到自己丈夫杀人,在惊怒中晕了过去。

    而她的女儿,看到自己妈妈躺在雨水里,拼命的喊,拼命的摇。

    洁白的校服上泥水瞬间的挂满了,父女连心,当孩子在惊恐中大声的哭泣时。

    男人回头,孩子抬头。

    “爸!爸!”一声声尖叫,虽然孩子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她也好像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能再这样了。

    孩子跪在雨水里,白皙的脸蛋上因为惊恐大叫,青色的血管都在两鬓之间暴露了出来。

    望着自己的姑娘,看着姑娘撕心裂肺,祈求着、期盼着、渴望着看着自己的时候。

    男人潸然泪下,手里的刀,当啷一下掉在了地上。

    卖干果的老板,五大三粗的老板听着当啷声,瘫坐在地面上,一股水流伴随着恶臭味散发了出来。

    估计就连脸上的络腮胡都挂着惊怕的汗水。

    “爸!爸爸!”看着自己爸爸扔下了刀子,小姑娘飞快的跑了过来,抱着她的爸爸的腿,抬着小脸,泪水在豁牙的小嘴上慢慢的流过。

    “不哭,不哭,不哭!”男人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而眼睛店这边的小姑娘,无助的看着周围的店铺,“叔叔伯伯,阿姨大妈,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爸爸和我妈妈。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快救救他们啊!”

    小姑娘就如失去了大鸟的雏鸟一样,在寒冬腊月里颤颤发抖,哀鸣声听着就让人揪着心的疼。

    隔着铁门的邻居们连头都不敢露。

    “去看看你妈妈,别让她受凉了。”

    说完,小姑娘抽抽搭搭的跑到了妈妈身边,拼了命的想把自己的妈妈扶起来。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拿起电话,先打了120,然后打了110!

213 何错之有

    初春,天气转暖,地气上升,万物苏醒。华国有句老话,说初春的季节,人的肾水也是最旺盛的时候。

    这几天张凡太忙了,单位接收了救援飞机后,盛大的接收仪式,直接让周边城市的医院同行们,都知道了茶素医院的厉害。

    寻求进修的,寻求合作的,欧阳拉着张凡忙了好几天,这估计是茶素医院几十年来最伟光的时刻。

    光寻求进修的人员名额就已经和鸟市的中心医院差不多了。

    进修人员的多与寡其实也是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医院的实力。

    有些大型医院,你别看大楼一栋栋,你进去一看,老医生身后连几个围起来的年轻医生都没有,那么这个医院绝对发展的不好。

    很多大型医院,特别是省级医院,门诊上的医生大多数都是本医院的。

    往往进了病房,干活的大多数不是未毕业的研究生就是来进修的医生。

    茶素医院还没如此大规模接待进修人员的先列,所以从住宿的准备,到科室带教老师的培训,欧阳和张凡一点一点的锊了一遍。

    事情繁杂而琐碎,张凡终于第一次开口在上班的时候要去休息。

    这种事情,不费身体,而费心思,什么是事情都摇考虑到,手下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来请示,就连宿舍准备几把钥匙都要请示,张凡头都大了。

    不耐烦的他申请休假了,不过也只能有三天,超过三天,欧阳不同意!

    春光无限好,睡到自然醒,望着窗外翠绿的树木,看看天空湛蓝的天空,接受着暖暖的春日阳光,太舒服了。

    身上的毛孔都感觉舒张开了,三天的休息,张凡算是从疲惫中走了出来。

    看着怀里的邵华,张凡真的体会到,什么是君王日日不上朝的原因了。

    阳光下看着百花开,春雨里,泡壶茶,躺在躺椅上,听着雨水滴答在窗户上,如同一场大型民乐表演会一样。

    要是老婆不在叨叨的让收拾着收拾哪的,绝对是男人最最舒服的状态。

    张凡喝着略回甘的茶水,脑子里面查看着系统中的手术数量。

    “心胸外,增长的太慢了!骨科脑外也还不能感悟……”

    对于张凡经常有事没事就发呆的习惯,邵华真的也是无奈了。

    喊着让他帮忙拿个拖把,嘴里答应的好好的,半个小时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拖把压在地上一样。

    不过邵华也知道张凡太累了,所以每当张凡发呆的时候,她就会尽量不去打扰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嫁了一个哲学家呢!”这也是每次张凡发呆结束后,邵华对张凡的调侃。

    夫妻就是这样,能欣赏对方的优点,也有程度的包容对方的缺点。

    邵华的农场建起来,农场牛仔当成了没有不知道,反正是家里的肉食多了不少。

    以前的时候,张凡一两个月不吃牛羊肉,张凡也不怎么想念。

    可有了农场后,老头老太太们时不时的就送来宰杀好的鸡鸭羊。不吃都不行,再不吃,冰箱都放不下了。

    所以,因为今天下雨,邵华就准备给张凡做顿抓饭,然后热热乎乎的喝口羊肉汤,这两天张凡消耗太大了,要补一补了。

    小两口,做饭最多的是邵华,但要是论做肉食,还是张凡做的好吃,这不是张凡自吹,这是经过邵华认可的结果。

    吃过早饭,邵华就开始忙碌着给张凡打下手准备食材。

    拿着老人送来的羊肉,张凡略微用水清洗一遍后,就开始上锅过水。

    羊肉过水后,撇去汤水里的浮沫,这个过程一定要有耐心。

    微微小火,汤水咕噜间血液构成咖啡色的浮沫慢慢的被撇去,直到汤如清水时才算优秀。

    有人煮羊肉,放很多调料,八角茴香豆蔻,甚至扔进去一把十三香再加点红枸杞。

    恨不得用香料腌制一下才罢休。

    好吃不好吃,不好说,首先羊肉本来的香味是吃不到了。

    西北羊肉,特别是在旱田里生长起来的羊肉,就一把花椒,其余什么香料都不用放。

    而且,肉到是什么程度算是最软烂呢,很多人不知道。

    这玩意,不是越软烂越好,如果太烂,脱了骨头,吃起来就如加了羊油的馒头一样,只能让人越吃越腻味。

    有经验的饕餮都有各自的办法,比如用筷子插进肉里的力道来判断,一般人根本就掌握不了。

    而张凡的办法很简单,但也很有效。

    当拿起一根三指厚肥瘦相间的羊肋条,看到骨头上的羊肉颤巍巍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羊肉就是刚刚好。

    吃起来绝对是软而不烂,既有瘦肉的劲道,也有肥肉的丰腴,绝对不是烂乎乎一口油的感觉。

    张凡弄羊肉,邵华准备抓饭的米饭,小两口亲亲热热的经营着自己的爱情的生活。

    其实这就是普通人最最期望的生活,生活哪里有那么多轰轰烈烈。

    生活其实就是油盐酱醋,只有用心有爱掌握好火候,才能经营处无上美味的生活和幸福。

    煮好的羊肉,带着汤汁放入邵华的抓饭中开始焖,一时间,茶素大米的香气,羊肉的味道,真是那么的香甜。

    眼看着饭要好了,马上就要出锅了,张凡拍着黄瓜,准备弄个凉菜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三天里,张凡工作电话就没有响起过,邵华真的希望这个电话永远不要响起。

    但,一声声急促的铃声打破了邵华的梦想,可邵华没有一点点的耽搁。

    她知道,她的男人是一位医生,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是别人最最危险时最需要的人。

    张凡手上有水,邵华快速的拿着电话,安通接通键,放在了张凡的耳边。

    “张院,快,医院120马上就要送来两个危重伤员,不得不打您……”

    “我马上到!”张凡立马打断了医务处主任的话,他在电话响起的时候,其实已经脱下了围裙,开始清理双手了。

    挂了电话,邵华看着锅里的抓饭,她连你吃一口再去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送你去!”这三天,让邵华更是依恋张凡,张凡点了点头。

    两人快速的下楼,发动汽车就朝着医院跑去。

    就在十几分钟前,马上都要下班了,医院120接到急救电话。

    薛飞原本打算回家,但看着自己手下的医生忙了一早上,大中午了又要出诊。

    他有点不忍心,毕竟他是领导下午可以来也可以不来,但手下的医生不行啊。

    所以,薛飞就让要出诊的医生快去吃饭,他代替出诊。

    人其实就这样,没有平台的时候一个样,有了平台又是另外一个样。

    薛飞在其他科室口碑怎么样,不好说,但是自从进修回来以后,急诊中心上上下下的医生算是对薛飞服气了。

    120朝着出事地点出发,110同时也开始拉响警报在雨水中疾驰。

    当120进入巷道,薛飞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清楚的看到街上的情景时,他的头发就竖了起来。

    血水在雨水的滴答下,街面上冒着红色的水泡。

    两个孩子跪在雨水里,街面上如同鬼城一样,连个围观的人都没有。

    “快!”车都还没完全停止,薛飞就跳了下去。

    顾不上新买的皮鞋了,下了车的薛飞手里提着急救箱,第一时间跑到了男人的身边。

    “什么情况!”只有一个哭成泪人,摇摇欲坠的小娃娃。

    “爸爸!爸爸!还有妈妈!”孩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伤心,凄惨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快!止血棉纱,强心剂!快!”孩子也说不了个什么一二三。薛飞也顾不上安慰孩子了。

    跪在地上的薛飞,一个手死命的按着男人后腰上的如同西瓜开了口子能看到红壤的伤口。

    一边不停的拿着纱布往里面塞。

    “主任,这边的女人不行了!”

    大雨的天气里,薛飞汗都出来了。真的,急诊医生不好干。

    幸亏110来的及时,警察们帮着把经过初步处理的男人在护士的指挥下抬上了汽车。

    薛飞一身泥水的已经跪在了女人的身边。

    男人能不能不活,薛飞没把握,看着好像就一处受伤的部位,但从后腰进去的利器。

    上一点就是肺底部,下一点就是肾,前一点就是肝脏,左边就是肠道,反正那一边都是能要人命。

    而女人,从脖子到下巴就如同一条红线掀开了皮肤一样,血水如同瀑布一样,从长长的红线中爆发了出来。

    春天穿的棉质白色短袖,染成了红色的抹布,脸上撕扯过的瘢痕是那么的明显,惨白的面孔就如同已经去世了一样。

    绷带,缠木乃伊一样,薛飞飞快的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还有一个躺在地上呢,薛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这明显就是一场恶性的斗殴事件。

    在急诊医生心中,车祸不怕,灾害不怕,就害怕醉汉闹事,就害怕打架斗殴。

    往往有些时候,在这两种情况下,医生不光要救人,还要时刻堤防着自己的生命安全!

    “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眼镜店的男女老板被抬进了120,眼镜店老板的孩子就如一个离群的幼兽一样,跌到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到了,朝着120,大声的哭泣着。

    薛飞能面对任何成年人的痛哭,也能面对任何成年的悲伤,几年的医疗,心早就硬了。但他就是见不得小娃娃的悲哀。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一把抱起满身是血的孩子进了120的副驾驶。

    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没多久警察就把这里封了路。

    五金店的男老板被带走了,他的孩子曲缩在商店门口,委屈的看着外面,想哭不敢哭,小脸上带着无尽的惊恐。

    “快,给张院打电话,快,不然来不及了!备好大量的血浆,要快,病人马上就进医院了。”薛飞在120里就给医院打电话。

    他怀里的小娃娃,紧张的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的落下,但一点点哭音也没有。

    薛飞的心攥在一起,他知道,现在要救人,只能靠张凡了,脏器损伤,失血如此严重,茶素除了张凡,没有其他人有把握救人了。

    张凡进了医院,都没和邵华多说一句话,下了车就朝着急救中心跑去。

    邵华看着远去的张凡,微微叹了一口气。

    急诊中心里,刚把饭碗端起来的医生护士们都已经待命了。

    “张院,恶性斗殴事件,伤了三人,两人危重,命在旦夕。”

    医务处的主任看到张凡后,第一时间就上前报告。

    “好,抢救设备准备好了吗?内科医生通知了没有。”

    “准备好了。内科的医生也已经待命了。”

    “血浆……”话音还没落,如同跳着飞驰的120就驶入了医院。

    “平车!”都不用多说,三人一组,平车飞快的等待在接诊平台上。

    嘭!

    车门打开,脸如擦粉,白到极致的两个人从120汽车中转移下来。

    脸色惨白的两人,承托着身上的血色衣衫是那么的刺眼。

    薛飞也跳了下来,跟着平车就朝着手术跑,都不用检查,什么检查都来不及了。

    现在就是抢时间,多流一分钟的血,伤员就会朝着死亡线移动一点。

    下了车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父母被推走了。

    张开的嘴上,唾液连起的泡泡在嘴边上,小声的呜咽着,颤抖的身体,如同打摆子一样的在医院的急诊大厅的门口微微颤抖着。

    她,何错之有?

    而远在店铺门口的她,又有何错?

    医务处的主任用温暖的大手轻轻擦拭着孩子的脸庞。

    “没事,没事,到了医院,他们会没事的!”

214 方寸之间显英姿

    “任书记,快,你分出两组人开始纠正休克、赵主任你和老陈一组,老王你和我一组,快,先上手术。”

    张凡给心内的主任任丽和普外的主任赵全平下着命令。

    这种外伤性的休克,绝对不能含糊,什么检查,什么谈话,全部要拖后。

    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这个时候,什么医生的自保,什么担心患者出意外后,医生会被牵连。

    这个时候他们想都不会想,这就是担当,这就是责任。

    要是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后果害怕承担责任,那么,这个医生他枉穿白大褂一场。

    这个时候必须在纠正休克的同时止住出血。

    人的同情、怜悯其实就如感情一样,是有数的。比如医生、警察相对于其他行业来说,同情和怜悯的阈值就比较高。

    他们见惯了生死离别和人间险恶。从事这个行业越久,越会脸谱化。

    比如当警察就算退休了,一看他那副脸孔,也知道逃不开的公检法。

    医生也一样。

    这种升华的感知不同于人先天的感知,比如触摸感。

    人的情感是越用越少,而触摸感越用越敏感,比如触摸人体的包块。

    熟练的人,当包块直径在一厘米的时候就能感觉的到。

    而不熟练的人就不行,估计包块还要大一点才能感觉的到。

    别看就大了一点点,往往包块从良性肿瘤变为恶性肿瘤的时候,其实就差这么一点点。

    当然了,张凡现在的敏感性,包块在0.8cm左右就能感知的到,可以媲美彩超了。

    这是大量体检而得来的经验,比如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凡就会情不自禁的给邵华做个乳腺检查。

    这是下意识的,但其实这个检查应该是每一个男性都要去掌握的。

    男人不是喜欢大,喜欢丰满吗。其实乳腺越大越容易生长乳腺肿瘤。

    这种检查简单的很,不是有多难,技术不是有多深奥。可以说,只要有一只手就行。

    大家都在脸上擦过油,其实,这个检查就是这样,四指并拢,从腋窝处开始,四指微微用力,指腹探入脂肪中。

    然后从腋窝处开始后慢慢的往下移动,要慢,当然了,有经验的可以稍微快一点。

    从腋窝开围着乳腺始转一个圈,最后在中央的小疙瘩处五指变捏,感受一下是否有异物。

    真的,别看好像说的特别搞笑。其实,没事的时候,这样检查一下,既调节了夫妻之间的感情,还能给自己的爱人防患于未然。

    绝对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别光像个小孩子饿了一样,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种敏感性后天可以锻炼,而人体对于血液的流失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外伤导致的死亡,往往大多数都是因为休克而死的。

    可以这样说,休克才是真正的元凶。人体其实很多疾病都是因为血液而造成严重的后果。

    比如艾滋,三种传播途径,其实仔细想想,都和血液有关,为什么不说接吻,而说形教?

    这是因为摩擦之间,细胞膜脱落,导致浅表的毛细血管破裂,所以病毒才进入了血管。

    这是病毒进入导致在血液感染。

    而出血到底多少才能致命呢。

    正常成年人,血液的重量大约占体重的7%到8%,正常情况下,这个比例是恒定的,一般不会超过10%。

    而失血量,当未达到血量的8%的时候,其实对于身体来说,这点血不会出现明显的临床症状。

    人家一个收缩血管,就会将血压升到正常水平,所以身体的脉管系统很牛的。

    当血液丢失量在重量的10%的时候,身体的中的体液进入血管,充当起脉管压的填充物。

    然后肝脏快速合成白蛋白,可以说,一天就能恢复。

    慢性失血,身体根本就不怕。

    比如女性的一个例假,一个周期,大约在一百到三百ml血液之间,或多或少因人而异。

    一周的时间,说实话,这点血,估计还没流干净呢,身体的新陈代谢已经来了一遍了。

    这也是为什么,女性在生理期没什么身体不适的异常原因。

    这也是女性例假第一天,第二天刚开始的时候后,血流比较凶猛,女性为什么会出现晕厥的原因。

    流失的太快了,身体代偿不过来了。

    而且这种生理性的慢性失血也能刺激血管的再生,所以,未进入更年期的女性血管的弹性就是比男性好。

    心血管疾病比男性低了好多好多,这也是为什么男性极其容易猝死的原因,没例假啊!

    慢性失血,身体真的不怕,有些时候,当流失血液高达30%的时候,身体才会出现休克。

    但,当快速失血出现的时候后,就不一样了,这种情况都不用丢失多少,一旦超过10%,休克就会出现。

    因为,身体这个时候代偿机制已经达不到均衡血压的功能了,首先血压就起不来了。

    休克,很多人都听过,但休克到底是什么,其实通俗的说,就是血液灌流出现障碍。

    休克分为好多种类,比如失血。

    还有烈性腹泻呕吐这种失液。特别是小孩,早年间很多孩子往往都是拉肚子和高烧夭折的。

    大家现在觉得腹泻好像没什么严重的,那是因为现在的医疗环境和卫生条件改善了好多。

    现在腹泻拉的脱了肛好像是最严重的情况。

    说实话,脱肛死不了人。可大量的失液,分分钟要人命,烈性的腹泻,其实说通俗一点,其实和动脉破裂喷血的效果差不多。

    在以前,一旦出现腹泻,等于就是黑白无常已经站在人的身边了。

    除了失血、失液还有烧伤、感染、心脏功能障碍、过敏、强烈的神经刺激。

    这些都能导致人体出现休克。其实,仔细看看,这些虽然病因的机制都不一样。

    可造成的后果都一样,都是造成血流出现障碍。过敏,大面积的过敏,会导致血管通透性变大。

    就如蜜蜂蜇人以后,人为什么会肿的如同发面满头一样。

    其实就是因为蜜蜂刺让身体产生了好多和过敏物质打架的各种因子。

    过敏物质和这些因子一打架,最终就导致血管本来是丝袜,一下子变成了渔网袜。

    然后血液全都从血管内跑到了细胞之间,人的身体就如充了气球注了水一样,迅速的变成大包子。

    强烈的神经刺激,会让毛细血管痉挛,然后血液回流出现问题,接着变成了休克。

    比如有些人强烈的大笑,强烈的大哭后,会觉得头晕全身发麻,其实这就是休克前期了。

    笑死人,这不是一句胡话,这玩意是有道理的。

    纠正休克,到底是怎么纠正的,其实就是想办法让灌流充足起来。

    比如失血性的,首先通过静脉输入预估流失血量两倍到三倍的平衡盐溶液。

    其实,这个就是先用平衡盐溶液把身体的酸碱平衡稳住,然后用这种液体骗骗身体,让它的血压升起来。

    丢失血液,一但身体的酸碱平衡和血压纠正不过来。

    那么,这直接就是水库大坝全面奔溃,各脏器不约而同的出现损伤,一旦出现这种结果,玉皇大帝下来也没辙。

    所以,在这种时刻,牛逼的护士就体现出她的重要性了。

    血管,正常的人血管,其实就如一个粉条一样,饱满圆滑,技术不好的护士,有时候也扎不进去。

    为什么?因为这玩意圆滑,它能躲避的,利器刺进去的时候,血管的外膜就如鱼身上的粘液一样,滑滑的,它能有限度的躲避。

    往往有些护士扎进去,结果又回首掏了一下,疼的患者龇牙咧嘴,这就是血管躲避后,护士回了一次针。

    而缺血的血管,其实就如两片白纸一样粘在一起,这个时候,比圆滑就难了很多,连个回首掏的机会都没有,必须一击而中,不然就得换地方再找血管了。

    简单的打个比喻,两张纸上面放块猪肉,给你一根针。

    要求你刺透猪肉,扎破第一层,还不能伤了第二张纸。

    而且,还要你在纸和纸的缝隙中让针头前行。

    说实话,让你平心静气的时候,你都未必能做到。

    而护士们,这个时候后,平车跑的飞快,护士不光要跟上平车的速度,还要把针扎进去。

    真的,这都是血和泪还有耳光换来的本事。

    急诊中心的护士长、手术室的护士长、骨科的护士长,心内科的护士长、呼吸科的护士长……。

    可以说,几乎全医院技术最牛逼的护士们都来了,四个人一台平车,双上肢,双下肢。

    她们弯着腰、低着头,一手抓着患者的胳膊或者脚腕子,一手拿着针头,脚底下一定要用飞快的挪着小寸步跟上平车的速度。

    为什么步子不能太大,不是怕扯了蛋,而是步子大了手就不稳!说实话,这个行业太扯淡。

    一边是情况紧急,一边还要听张凡的催促声:“静脉通道打开了没有,快,不行就走开,我来!”

    真的,连两分钟都没有,护士长的护士帽下面全是汗水,紧张、迫切,还tm的是个运动战。

    真心的难!

    手术室的护士长别看平时好像弄的和张凡有暧昧,哪是人家的在职场的生存方式。

    张凡从来不当真,不光不能当真,还要还装着一副害羞躲避的表情。

    他要是真的当真了,估计护士长耳光能甩过来!

    手术室的护士长看着妖里妖气,一天天偷着喷香水涂口红的,但人家的技术真的牛。

    第一个打通了男人的上肢的静脉。一边跑,手术室的护士长大声的喊着:“右上肢静脉通道已通!”

    女声的娇呵声,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中,格外显得那么的好听,格外显得护士长的声音是那么的娇媚!

    一声、两声……一男一女八个静脉通道,如同天线宝宝一样,还没进电梯就全部给竖立了起来。

    悬挂起来的液体冒着泡泡,已经快速的进入了患者的体内。这就是本事,这就是一个医院综合能力的体现。

    他们还有她们才是医院的中流砥柱。

    警车来了又走了,再急促的呜呜声中,患者送进上了手术台。

    “快,老李,我消毒,你铺单,麻醉同时进行,不能等了。”

    男性手术的主刀是张凡,女性的主刀是普外的主任和心胸外的主任。

    手术开始!

    雨约下越大,街面上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丝丝的红色。

    但,悲伤却无法被大雨洗刷。

215 皇帝皇后和太子

    手术室的手术台上,如同进入了电信部门一样,患者挂满了监护仪器。

    心电监护、血氧监护、氧气插管、胃管插管、尿道引流、吸引器的脉管、四肢上的血浆和液体的静脉悬挂。

    线路虽然称不上是密密麻麻,但看着也让人头皮发麻的。

    特别是透明色的液体和红色的血液脉管,就如电线一样各分两头。

    静脉输液的发明,可以说一项在紧要关头能把患者从死亡线拉回来的发明了。

    往往很多人好奇,为啥输液不在动脉而是在静脉呢。

    首先,动脉怕死,大一点的动脉一般藏的比较深,紧急关头,一般很是难找到它,而静脉比较浅表。

    其次呢,动脉压力比较大,不外加压力,是输不进去的,如果加压,还有可能导致血管中的红细胞破裂。

    所以,一般的紧急输液,选择的都是静脉,只要抬高液体瓶超过头颅,就可以了。

    什么情况选动脉呢,比如患者静脉已经无法被选择的时候,动脉输液,说实话,是万不得已才会实施的。

    可现在很多瘾君子,为了更快速的获取满足,就会在腹股沟处扎入动脉注射,真的,这种方式,一旦不小心,导致动脉大出血,后果……

    静脉输液,这种救命的治疗方式全面铺在治疗普通感冒上的时候,就让人无语了。

    感冒是药物治疗好的吗?

    不是!

    这玩意是自愈性的疾病,普通感冒,你不管它,它也会康复,而治疗则是减轻症状而已,比如说鼻塞、咳嗽。

    也就是说,用药和不用药,对于感冒来说,没啥两样。

    “刀!”手术准备的特别快,步骤衔接几乎都没有停顿。

    患者失血太严重了,输进去的液体,根本顶不住患者流出来的。

    张凡接过手术刀在患者的后背部分就开始沿着伤口扩展。

    如果说,阑尾、胆囊等一些腹腔手术有固定的格式的话。

    那么这种外伤性抢救手术,则是医生自由发挥的手术。

    看起来好像自由发挥更简单,其实,自由发挥更难。

    固定格式的手术,多少年下来,一代一代的医生,几乎把器官附近能产生意外的情况,都主动或被动的发现了。

    所以,只要认真,只要功底扎实,一般不会出现割破血管损伤神经之类的事情。

    而这种自由发挥就不行了。一旦一个不小心,就是给患者雪上加霜的事情。

    眼镜店男老板的后背上伤口,白色的筋膜和红色的肌肉已经翻了出来。

    如同小屁孩,噘着嘴,把嘴唇鼓出来,露出嘴唇的红色内里子。

    不停的噗嗤噗嗤吐口水一样,患者的伤口现在就不停的吐着血液。

    人体的腹腔略微比大气大一点,一般人估计没见过。

    当利器入腹的时候,伤口处就如放屁一样,噗嗤一下,会散发出一股似臭不臭,但绝不好闻的气体。

    这种气味可以称之为骚!就如同老鼠尿液在手上蒸发后的气味。

    “血不凝固,伤了器官了,生命体征怎么样?”

    张凡一边顺着伤口衍生切口,一边看着不凝固的淤血,心里也着急了。

    “血压测不到,强心药物已经使用!”那朵盯着一起给张凡汇报。

    那朵被分到张凡这边参与患者的休克纠正,任丽去了另外一间手术室。

    现在谁都知道,患者的生命就在生死线上,任何的一点点的意外都会导致患者的死亡。

    患者侧俯卧位躺在手术台上,沿着创伤切开腹腔的时候,血液就如同开了锅的过水肉一样,冒着花的往外淌。

    “快,大弯钳!”果不其然,伤口内,患者的脾脏被插进了一个大口子,直接就如摔烂的苹果一样,伤口呈现花瓣一样状态。

    接过弯钳,张凡直接左手塞进了脾下,手心向上,手背朝下。

    然后微微用力,把附近的组织和损伤的脾门游离了出来,瞬间的,张凡的手心里被鲜红的血液填满。

    张凡不带一点犹豫的,咔嚓一下,用巨大的弯钳钳夹住了脾脏的入口脉管。

    弯钳如同鳄鱼一样死死的咬住了脾门的脉管。“老李,吸引器!”

    “纱布!”夹住脾门,这时候还不够,必须用纱布填塞脾脏的伤口。

    充当一助的老李,拿着吸引器放进张凡的左手里面,吸引器就如在嗦西瓜汁一样。

    嗤嗤嗤的飞快的吸着血液,血液中半凝固的血块就如西瓜汁的黑瓜子一样,在透明的塑料管道里面快速的被吸了进去。

    “加大输入量,看看尿液产生了吗?伤口已经被钳夹,快补充血容量,第一时间让血压升起来。”

    张凡皱着眉头,一边操着手术,一边给麻醉医生和内科医生下命令。

    “未见尿液,使用利尿剂!”内科的纠正休克组听到张凡止住了出血,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没有止血的抢救,填进大量的液体,就如扬汤止沸一样。

    只能是为了维系患者的脆弱的血压和面临奔溃的电解平衡,根本问题是没办法解决的。

    现在,伤口出血被止住了,他们可以大显身手了。而张凡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放松,因为患者的脾脏损伤的比较严重。

    人体的器官,在西医上,如果选代表的话,可以用,心肺肝肾脑再加一个胃肠来代表。

    心肺不分家,代表着呼吸和脉管系统,肝脏代表分泌免疫,肾脏可以代表泌尿系统。

    大脑可以代表神经中枢系统,而胃肠就代表了消化系统。

    那么,脾脏属于那个系统呢?

    中医认为脾脏为化水谷为精微,输布全身。

    黄帝内经内经素问就说: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通俗的来说,人肿了以后,问题出在脾脏。

    当年华国的老祖先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开了外挂,他们到底是如何想到的呢,虽然很笼统,解释的也很泛泛。

    但,近年来西医才慢慢的研究了清楚脾脏到底是干嘛的。

    早先的时候,西方学者认为,胎儿时期,脾脏功能很重要,它是造血系统。

    成人以后,它的功能被骨髓代替,所以,它在成年人身上是一个无用的器官。

    这几年,慢慢的才发现脾脏的功能,首先,脾脏不光能在危急情况下,小弟骨髓造血不及的时候,它能继续造血不说。

    它还能滤血,人体的红细胞衰老后,脾脏就会把这些变老的红细胞给吃了。

    当这个功能亢进的时候,它不光吃衰老的红细胞,连健康的红细胞都会吃掉,然后造成难治性贫血。

    它一边吃红细胞,一边还储藏血液,当人体激动或者缺血的时候,它就会把储藏起来的血液施放出来。

    所以,热血上头,这个血就是从脾脏里出来的。

    还有更重要的功能:免疫应答。

    人体被细菌或者和寄生虫感染后,脾脏中各类战斗因子就会被施放,而且,它不光施放战斗因子。

    比如疟原虫,脾脏能把它当糖豆一样给吃了,很是霸道的一个器官。

    所以,这玩意其实就是一个身体的武装部。

    但,它的质地却不怎么样,甚是脆弱,就如最最鲜嫩的水萝卜一样,掉底下,啪叽一下,绝对能摔八瓣。

    它虽然藏在肋骨下方,但所有脏器中,它是最容易损伤破裂的。

    而且这玩意不光容易破不说,只要是受点伤害,就特别容易导致脾切除。

    在外科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保脾手术惊心动魄,它只属于高贵的外科教科书,不应该出现在手术室里。

    脾脏就是这么一个易燃易裂易爆炸的器官。

    在外科手术室里,生理功能是皇帝,解刨形态是皇后,而医生,一个成熟的外科医生只能是个太子。

    所有的一切,都要在皇帝和皇后的同意下,才能干点偷偷摸摸的事情,比如潜规则一个宫女。

    脾脏的的形态就如丸子国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它外面有一层层薄薄的外衣。

    如同是机体糊弄机体一样,所有器官里面,它的外衣是最最单薄的。

    这层单薄的外衣里面,脾脏组织被填塞的满满当当的,就如一个丰满的女性,非要带小一号的内衣一样。

    也不知道当初,机体是怎么想的。

    在这种结构下,有时候,不要说刻意打击了,有个意外都会让它破裂。

    大冬天男人拉着苗条的女友,结果女友高跟鞋,一个不慎摔了一跤,觉得没啥事,女人当时都没感觉摔疼。

    走着走着,半小时后,男人拍着女人的后背,亲昵的说女人是个小笨蛋。

    亲昵的拍打,一点点力气都没用,结果一巴掌把女友给拍休克了!

    吓都能吓死人,这就是因为摔倒的那一霎脾脏被震破了,但脾脏外面的衣服没破。

    等出血越来越多的时候,结果衣服坚持不住了,噗嗤一下,衣服被涨破了,如同大出血一样,血压瞬间掉没了。

    所以,有些时候,比如被汽车蹭一下,被摩托从后背顶一下。

    很多人,大意,拍拍屁股,说没事!

    这种时刻千万别大意,不是说碰瓷,最好在这种时刻去医院做个腹腔ct。

    因为,一旦脾脏损伤,想要在手术室内保住脾脏,哪真的很难。

    不是顶级的三甲医院,想都不敢想。

    “血压起来了!张院,血压起来了!”麻醉医生第一时间就把患者的生命状态报告给了张凡。

    “好!那朵,现在如果还有出血,你们能不能保障维持患者目前的状态!”

    张凡微微转了转头,问向了那朵。

    那朵一听,略微的沉吟了一下,然和其他几个内科医生小说的开了一个紧急小会议。

    “出血如果不是很凶猛的话,应该可以,但是,如果一旦再出现大出血,患者的用药阈值差不多到了顶峰了,估计就保不住了。”

    那朵对着张凡把他们的讨论结果告知了张凡。

    外科,特别讲究术前讨论,也就比如简单的阑尾,胆囊也就在晨会上说一句,常规手术。

    其他稍微大一点的手术,不管你是不是一个组的医生,只要是科室的医生,都要晨会上发表意见。

    但是,急诊手术不行,比如现在,保脾或者切脾就在张凡的一念之间。

    切脾手术,难不难?太简单了,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差不多被外科医生拿下了。

    但保脾呢?

    就目前的科技,就目前的医疗水平,弱一点的三甲医院提都不敢提。

    不要问,一问就是切。

    这不是医生们不负责任,当脾脏出现破坏性的损伤,切脾能保命。

    但保脾手术,做成功了手术费还没切脾手术费用高不说,而且危险性还相当的高,弄不好,脾脏没保住,连人都保不住。

    所以,脾脏这个器官,在人体中真的是个异类。

    张凡沉思着,手术当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张院,不行就切了吧,输血已经差不多输了上千ml了,太危险了!”

    老李做为老医生,他懂张凡,他明白张凡现在在犹豫什么。

    “赵主任他们的手术怎么样?”

    张凡微微点了点头,但还是不甘心的多问了一句。

    “他们那边手术挺顺利的,患者纠正了休克,修复了血管后,现在快结束了。”

    手术室的护士长第一时间,就做了回答。

    “好,让赵主任过来!”张凡下了决心,既然有能力,就一定要把手术做完美。

    人体的器官不是韭菜,这玩意割了一茬,绝对不会再生一茬的。

    现在有条件,而且有一定的把握,张凡决定做保脾手术。

    手术室外,患者的家属哭成了泪人,眼睛店老板的父母,抱着小送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事发地的巷道里,买干果的老板心跳的压都压不住。

    平日里,他仗着身体强壮,也算是一霸,可现在的他都听不得金属的碰击声。

    只要有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的尿意就涌上心头,憋都不能憋!

    手术室里,老赵也上了张凡的手术台。普外的主任不是白给的,虽然手术没张凡做的好,但眼里还是有活的。

    张凡让老赵也看了看。

    “怎么样?”

    张凡问了一句。

    “张院,可以一试,我给您搭手。”

    “行!二助谁来?”

    “张院,我来!”老李虽然支持切脾,但现在主刀和主任决定保脾,他也要全力以赴。

    这就是医院,这就是手术台,助手可以有意见,甚至可以保留意见。

    但,当主刀做出决定后,不管你是不是反对,都要去全力以赴的完成主刀的命令。

    所以,一个合格的外科主刀,在科室甚至在医院里,是相当相当宝贵的。

    内科可以围着病号一起讨论,一起慢慢的研究用药,但外科不行,短时间内,要干什么,该干什么,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外科医生讲究一个传承,讲究一个上下,因为他们的经验可以说是用一个又一个的人命练出来的。

    “好,开始!保脾开始。”

    “开始!”老赵也咬着牙小声的吼了一声。

    就如同冲锋前的呐喊一样,低声的呐喊,让大家的精神全神贯注起来。

    脾脏如花瓣花蕊一样的伤口,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开始保脾手术。

    眼睛店的女老板也在麻醉医生的催醒下,慢慢的醒了过来。

    看着上方洁白的墙壁,她的心里全是后悔,各种的后悔交杂在一起。

    眼泪弥漫在眼眶里,望着身边的护士,她连问一问自己丈夫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敢问,深怕听到噩耗。

    真的,这世上千金难买的是后悔药。

216 算盘高手

    “小圆针挂线,回头线放长,任书记、那朵患者的生命体征就交给你们了。

    陈医生,延长麻醉时间!

    王医生,麻烦你和患者家属谈好,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一旦保脾脏失败,就要行切脾手术,必须向患者家属交代清楚手术的危险性。”

    “好!”

    “是!”

    任丽答应了,王医生听张凡说完,立马答应后,就带着厚厚一沓手术同意书出了手术室。

    器械护士相当费劲的把最小的圆针上挂了上可吸收线。

    针,各种皮针、圆针,还有特殊的可吸收线自带针头,在医疗上种类特别多。

    圆针,其实就是自家的缝合的衣服的针被掰弯成圆月型,如同圆月弯刀一样。

    而皮针,形状其实和圆针一模一样,差别就在针头上。

    圆针的头就是一个尖尖的,而皮针的头则如三棱刺一样。

    皮针,用来缝合皮肤,和软骨,圆针用来缝合皮肤下软组织和器官。

    因为针头的不同,皮针如果缝合皮肤下软组织往往带来的结果就是组织被劈裂。

    别看小小的一个针头,在医院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比如某国的可吸收线自带的圆针,用起来相当的顺手。

    锋利,好像材质自带顺滑油一样,插入组织的时候,不带一点点的干涩。

    而且,最牛逼的地方在于,它的材质就是用来当皮针都很好使,技术好的医生,都可以用它来穿透扁骨,比如肋骨。

    但是价格也好看,一根线,一个针,四百多!这还是医院的价格,如果在美容院,这玩意得过好几千。

    他们为了防止医院反复使用,针尾的穿线孔是没有的,算是彻彻底底的一次性用品。

    说实话,如果不是价格问题,医生都喜欢用这种国外的针线。

    估计是小针头不赚钱,国内的厂商他们没用心做。然后导致国产的针头真不很好使。

    特别是技术稍微差一点的医生,缝合比较坚韧的组织,如果稍微用力不合适,针头就首先给掰弯了。

    护士埋怨,麻醉医生催促,上级医生批评,真的,年轻医生都能给针头欺负哭了。

    张凡虽然对于针头没什么要求,但也喜欢用这种用起来一点都不干涩的,插进去的时候,特别的滑溜,就如同嗦冰棒一样,很顺畅。

    接过针头,张凡抬头看了看麻醉医生,麻醉医生对张凡轻轻点了点头,“张院可以开始了。”

    “好!”

    腹腔组织,包括胃肠肝脏胰脾双肾。这些腹腔器官,人家有很大的自主性,而且也不怎么尿大脑。

    比如肠蠕动,这是肠道自己管理的,你吃多了,吃了刺激性食物,或者用什么东西从后门挑逗一下,人家就会加速蠕动。

    但对于其他的刺激,它们也很懒蛋,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怎么回馈给大脑。

    比如肠道穿孔了,只有肠液流出来以后,才会让人疼的满地打滚。

    肠液是什么,这玩意是强碱,就算这样,腹部的疼痛点,也不是很明确。

    腹腔脏器,对温度、对切割、对针刺,都不怎么敏感。

    但是,对于牵扯力,腹腔脏器是最最敏感的。这也是为什么草原二哥见到什么猎物都会**。

    一旦一口咬到盲肠头子,再回首一扯,不管你是两吨的犀牛,还是利齿的大雄狮,都能疼的趴在地上喊爸爸。

    所以,在做腹腔手术的时候,老医生带着小医生的时候,一定会说,“慢点,慢点,动作温柔一点,不要牵拉!”

    如果频繁牵拉,就算患者有麻醉,也会导致患者出现躁动甚至出现疼痛性休克。

    而且腹部出现疼痛的时候,千万不能在家里吃止痛药,什么布洛芬、双氯芬酸钠缓释片。

    千万不能吃,这玩意本来就不怎么尿大脑,一旦吃了止痛药,就是掩盖病情。

    看着麻醉医生点了点头,张凡稳了稳情绪,定了定神。

    “开始!”

    老赵拿着一把手拿着镊子,一把手轻轻的把脾脏固定在手中,然后稳稳当当的给张凡把术野清晰的展现了出来。

    缝合,在器官里,胃是最好缝合的,就三四层结构,而且质地紧密,就如一个口袋一样。

    而脾脏是最不好缝合的,这玩意怎么说呢,就如一个清脆的水萝卜,或者是一个富含水分的青苹果。

    你拿针头缝合一下青苹果就知道这个手术的难度了。

    这玩意一旦裂开,相当的难伺候,针头的入角有点偏差,别说缝了,它能给你继续裂开几瓣。

    这种入针,每一针都是一个赌博,你不知道你的这一针会不会让脾组织分裂。

    而且,当缝合口越变越小的时候后,越是难以缝合,因为越到边缘,它开裂的几率越大。

    就如一个陶瓷一样,这玩意破裂不光就一个点,有时候,因为力矩的问题,这玩意能给你把整个脾都开了缝。

    所以,越是上年纪的医生,越是不敢弄脾脏,因为一个不慎,弄不好就是前功尽弃的操作。

    但,精准、平稳对于张凡来说,一点点问题都没有。

    张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就见圆月般的针头呈九十度刺入了脾脏伤口中。

    在伤口如花瓣的脾脏组织边缘上,张凡手中的持针器捏着圆针稳稳的刺入了组织中。

    缝合软骨甚至穿透扁骨或者筋膜的时候必须用手腕的力量。

    而这种脆性的组织,必须用手指的力量,既要有干净利索的穿透力,还要不偏不倚的稳定性。

    人体缝合,不是缝衣服,你手拿着针头,怎么来都行。

    人体缝合,是用持针器夹持着圆针,所以力度是通过持针器传到针头上的。

    就如你用手钳子夹持钉子往木头里面塞一样,一旦用力不当,夹持的钉子,就如一个穿不习惯高跟鞋的人一样,走路都是扭扭歪歪的。

    如果这个时候后,出现这种情况,想都不要像,脾脏绝对能弄成脾花,只能切了了事。

    随着张凡闭着呼吸的插入,每一次的插入,张凡都会随着呼吸在最平稳的时刻插进入,然后抓紧时间传出。

    这玩意不是用莽力的,反正脾脏就在哪里,我死命的插,怎么都能进去。

    每一次的插入,不说张凡,就是做一助的普外主任赵全平都不由自主的闭住了呼吸。

    好像深怕自己的呼吸影响张凡的插入一样。

    一针、两针。针脚之间距离就如同用尺子测量的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

    外科这一行当,和厨师略有相同,在厨师这一行,做的最好的是男性,而外科,做的最好的也是男性。

    不说高大上,就说这个缝合。

    当年张凡他们在大学上手术课的时候,老师把学生们麻醉好,备了皮的兔子绑在手术台上。

    然后让学生练习缝合。

    当时,说实话大家都是初哥初姐,谁干过这个活啊。

    可缝合的结果整体性的是男生缝的就是比女生好。

    脆苹果一样的脾脏,随着针脚慢慢的渗出一丝丝的血液,老赵看了一眼张凡,他连擦血都不敢。

    张凡缝的不光稳,还快。看着张凡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沁出了的汗水,巡回护士也不敢上前擦。

    这时候后太关键了,脾脏上的伤口慢慢的如同哇哇哇大哭的孩子嘴一样,慢慢的合拢,慢慢的闭合。

    这种缝合,稳是基础,快是关键。在创伤医疗中,有个一个黄金时段的说法。

    比如脾脏,这玩意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小泡泡构架起来的组织,它能装,也能吃,但血管反而很少。

    一旦长时间的导致缺血,就算缝合起来,它也会造成缺血性坏死。

    张凡一下一下,快速的缝合,他就如同透视眼一样,每一次的针头下去,都会避开脾脏中的血管。

    脾脏表面上只有淡淡的一层浅表渗血,绝对没有如同血花冒起的情况。

    医生,虽然大多数医生受过的教育都差不多,但,在手术的时候,医生表现出来的技术千差万别。

    有的医生,做手术,就如同杀猪一样,满术野的血花四溢。

    而他就如一个孤胆侠客一样在血花中低着头的向前冲,切了一个阑尾,然后患者不得不输血400cc。

    在手术台上,对于这种蹩脚的医生,麻醉中的病人唯一的反抗武器就是出血。

    所以,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不光能善于止血,还善于提前规避出血。

    在手术台上,可以这样说,1g的出血需要10g的治疗。

    “升压!”张凡缝合好最后一针后,左手轻轻的放开加持在脾门出的弯钳,这种松,不是彻底的松开。

    而是弯钳的嘴巴刚刚离开血管,但如果有必要,它能立刻再次钳夹住血管。

    左手加持,右手轻轻的按压在脾脏缝合的伤口上。

    这种特别脆的组织,有时候,因为缝合导致机体挛缩,然后再次灌注后,机体会被崩裂。

    所以,这种组织的缝合太奇葩,有时候失败后,连医生自己都发现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张凡对于自己的技术是有信心的,但保不齐来个万一。

    所以,在血液没有充满脾脏前,绝对不能大意。

    这时候的大意就是一条人命。

    任丽亲自给药,一点一点的升压药物进入了药壶,慢慢的,失色的脾脏慢慢的开始颜色的变的越来越深。

    缝合的针脚处的出血也明显多了起来。

    “血压多少?”

    “高压120毫米汞柱,低压90毫米汞柱!”

    张凡压在脾脏的上手,这时候也开始微微感觉到脾脏的肿胀。

    就如同猫咪试探一样,先轻舔一下,然后再深舔一下,最后直接把舌头放在了张凡的手上。

    肿胀是必然的,不要说这种损伤了,就算把人扇一巴掌,脸蛋都会肿胀,何况这种损伤。

    当血压升到正常血压,脾脏稳稳的卧在哪里,就听见老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快,给张院擦擦汗,顺便给我也擦擦,我都快稀了!”

    能不紧张吗,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能再手里炸了!

    “闭合腹部,出去一个人,告知患者家属,患者的脾脏包住了!”

    护士长一听,立马快步的抢先跑了出去,一旁的小医生都还没反映过来呢。

    “别哭了,行了,行了,把眼泪擦干净,患者抢救过来了,脾脏也保住了!”

    拉下口罩,露出脸蛋的护士长站在门口给家属告知了患者的情况。

    说完,护士长骄傲的转头进了手术室。

    高昂的脑袋和挺起来的胸膛好像是那么傲娇一样,她就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被人用感激崇拜的目光环绕着。

    术前,医生告知患者病危,或许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家属的心就如同压路机碾压过一样,眼前都是黑雾。

    术中,医生从手术中出来,告知或许要切脾。虽然要切掉一个器官,但是只要把人能救活,怎么样家属都愿意。

    当患者家属只残留着一点点的希望,那就是只要把人抢救过来就行的时候,美丽而丰腴的护士高傲的告知他们,人活了。

    家属真的是一下从深渊被拉到了高峰之巅,这种庆幸感真的是格外的让人激动。

    头发花白的老人抱着小孙女哭的那叫一个酣畅。

    术后一个月,听说五金店的女老板卖了铺面把钱交给了眼镜店的女老板,然后获得了眼镜店老板的谅解。

    这还是医院的小护士们八卦的时候张凡偶尔听到的。

    开春后,一年一度的执业医师考试又开始报名了。

    医院现在技术已经走在了茶素前列,欧阳还觉得不够,不光要技术走在前列,就算是考试也要走在前列。

    那朵、许仙、薛晓桥这些考试分数都在五百以上的学霸,还有各科的主任们被欧阳拉着成立了一个考试辅导班。

    当然了欧阳肯定也没放过张凡,张凡是辅导班的主要负责人。

    欧阳现在的执政理念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和政府吵架,她先派老高,老高不行,她再出马。

    医院内部的事情,几乎全部压在了张凡和任丽的头上。

    任丽倒是任劳任怨,张凡现在偶尔想赖皮都赖不过去了,欧阳越来越贼。

    张凡一开口,她就说自己干了一辈子了,不是腰疼就是头疼,不是头疼就是心烦,现在连仙人球都养活不了了,让张凡一定要体贴体贴她。

    张凡都没办法说了!

    反正就一句话,老娘不干活,你自己看着办。

    对于今年考执业医师的小大夫们来说,虽然有张凡他们这些学霸辅导,但坏消息也让他们心惊胆战。

    欧阳已经放出话了,考过五百分的多发半年的奖金和绩效,而未到五百但考试过关的医生多发一月奖金和绩效。

    对于第一次考试未过关的医生,在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停发各种绩效只给每月六百元的生活费,第二次考试未过关的,直接给与解除劳动合同。

    医院的红头文件一出,一片哀嚎,随着市人民医院名气的不断提升,现在想进这个单位,说实话,一些本科生花费了不少心思,要是因为考试给辞退了,真的,在茶素还怎么生活,在茶素医疗圈怎么混。

    当辅助班开班的那一天,茶素当年要考试的考生,不光市人民医院的,就连其他医院的年轻医生们都来旁听。

    医务处的副主任本想把这些外院的医生给赶出去,这不是沾我们医院的便宜吗!

    结果被医务处的主任给阻止了。陈生太懂欧阳了,果不其然,当欧阳发现满礼堂陌生的医生,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医院怎么出名,不就是靠着同行承托吗,不就是靠着同行羡慕和嫉妒吗!

    要是真的把这些医生给赶出去,欧阳估计绝对能火冒三丈。

    再说了,要是能再学习班发现几个好苗子,欧阳绝对有信心把人挖过来,老太太的算盘打的精的很。

    张凡是辅导班的第一个上讲台的老师。

    当张凡登上讲台的时候,下面瞬时的嗡嗡声四起。

217 永不吃亏是欧阳

    几百人的会场里,听课来的人坐的密密麻麻,都是刚毕业一年或者两三年的医生。

    执业医师考试是门槛,拦住的人不少!

    没有执业医师证的他们虽然人在医院,其实说实话,这里面的行行道道永远是他们无法去触摸和理解的。

    他们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个表面现象。因为不光是医生不接纳他们,就连护士,就连药贩子都不回当他们是医生。

    “你现在转哪个科啊?带教的老师好不好啊,给你管饭不?你们主任发奖金给你不?”

    边疆医学院少,所以大家几乎都是同学,平日里或联系或不联系,现在反倒成了一个同学大聚会。

    “哎,我在内科轮转,带教恨不得我给她管饭呢,哪里还能给我管饭。

    她太吝啬了,就是个严监生!牛奶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提,上次还厚颜无耻的让我也帮着提了两箱。

    我寻思她能喝完吗!怎么也不给我一箱!

    现在轮转哪里有奖金啊,就哪点生活费,我现在连护肤品都舍不得用了。难道你们有奖金?”

    其实在医疗行业有句俗语,想早点赚钱,哪去内科,想以后赚大钱,哪就去外科。

    什么牛奶、什么八宝粥,其实都是看得见的东西,真真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才是医生的大头。

    两个毕业刚一年的两小女医生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她们都不是市医院的。

    “呵呵,我在外科,只要值班,带教老师不是带我去吃大盘鸡就是患者家属请吃饭,你看我都胖了!

    我们主任挺好的,虽然奖金不发,但是还是从科室小金库里面给我们一人一千的辛苦费。”

    “什么?我去,你老师好单身吧,你们主任离异吧!长的怎么样,他不是馋你身子吧!头秃了没,小你爸几岁!”

    “讨厌,我老师是没结婚!”

    “天啊,真的假的,快说说!”

    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啊,这种能当带教的医生,绝对已经在科室有地位了。

    这要是真的拿下了,车啊房啊存款啊,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可以说就能少奋斗或者直接不用奋斗了,虽然年纪略大一点,但还能勉强用一用的。

    然后声音放低了很多,头对头凑到一起,悄悄的说着。

    医疗这个行业,其实就这样,刚毕业不如狗,真不如狗,有些家庭条件不好的连个火腿肠都舍不得吃。

    就哪点生活费,吃喝拉撒,人情往来,想要融入想要被人家接纳,这点钱够干什么!

    只有考上证书,定了科,在科室站住脚以后,才能想着个人问题。当然了家里有钱,或者漂亮美女除外。

    比如很多外科医生,如果不是潜力股,没被人早早的给拿下,那么也只能等着学妹们或者新来的小护士了!

    会场上聊天声叽叽喳喳,大多数都是埋怨,收入低,值班勤,病号不讲理,带教刻薄如地主。

    反正让一群还没摸到门槛的年轻人对这个行业已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失望。

    当然了,也有对这个行业没有失望的,这种人一般都是学霸。

    医疗行业,当新的医生进科室后,称量是常规的。因为大家要挑选未来的同事。

    一个学霸同事,能早早的进入角色,进入状态,不光不会拖累其他人,还能帮到其他医生,所以称量,在医疗上很普遍。

    比如内科的每天的查房,或者周一的大查房,主任或者上级医生会提出各种问题让新来的医生回答,你回答出来或者回答不出来。

    好像也没人表扬和批评,但是,人家心里早就有个小本本了,一笔一划的把你划归为可以共事或者坚决不要。

    而外科往往则是在手术中,当手术开始或者快结束的时候,带教老师会猛然问你一句,“这个是什么血管,这个是什么肌肉,这个是什么骨头!”

    这个时候学霸和学渣泾渭分明。当然了带教的脸色也是不同的,对于学霸虽然不会多给一分钱,但绝对会好言好语,毕竟说不定以后就是一辈子的同事了。

    对于学渣,脾气好一点的,虽然在语言上不会刻薄,但绝对是当你如空气。

    如果遇上刻薄的带教,学渣的生活,真的是手放在哪都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张凡上了台以后,下面窃窃私语的人声音不光没减弱,还有朝着扩大化的趋势发展。

    “快看,快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张凡啊,天啊,好帅啊!~”

    一个二级医院的女医生花痴般的对身边的人说道。

    其实张凡的五官,如果拿出来单独评论,虽然称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眼睛不大也不小,鼻子不高也不塌,嘴巴也不是超风嘴。

    可是一旦放到一起,就格外的普通,第一眼望去,让人找不到一点非常明显的优点。

    可是,张凡略黑的皮肤一下让普通变的有点不普通了。

    特别是在一群终日不见太阳,常年穿着白大褂的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然后经过目前张凡声望、地位、技术的加成承托后,好像看着真的有点那么特殊的帅气。

    如果抛去这些条件,走在大街上,这位姑娘绝对不会花痴的喊帅,或许会说这位黑二哥是那个农村来的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真的!

    张凡目前的地位,对于普通老百姓说,或许就是个医生,稍微熟悉一点或许就会说张凡也就是个副院长。

    但是,在政府机关里,特别是官职高一点的,都清楚张凡是很厉害的,大家都知道,张凡牛逼,具体多牛逼。

    其他不好说,就人家结婚如同开肠胃会议一样,所以官职高一点的,都会间接或者直接的想认识张凡。

    但是,在这些刚毕业还没摸到执业门槛,还不能真正称之为医生的非市医院医生的群体里,张凡的名气那就太大了,如偶像一样。

    毕竟还年轻,没尝到行业的利益,也就还没体会到行业的耳光。

    所以平日里如果聊起自己这一行,遥远的大城市或者高高在上传说中的飞刀专家,他们不清楚也不了解。

    可自己城市,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张凡,就是大家聊天的话题啊。

    同样本科毕业,人家在三年不到的时间里成了当地最牛医院的常务院长。

    而且更励志的是人家.asxs.比自己还低或者相同,他是从县里的医院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作为一个外地人,在无亲无故的茶素发展的如此厉害,大家就算再不忿也会不自觉地把张凡当做自己的偶像或者目标。

    无可厚非,谁还没年轻过,谁还没个梦想不是。

    所以当张凡上了主席台后,女医生们的眼睛里就算没冒着花,但也很是热切。

    张凡就如她们的同学,他的路,难道自己就不能复制吗?

    男医生们大多带着或多或少的不屑,但看到张凡后,心里的不服气总是会还会有的。

    “也没什么特殊的,我要是当了院长,估计比他强,我还比他白比他帅!”

    只有市医院自己的年轻医生能正真体会到什么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人家三年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外科几乎就没不会做的手术。

    甚至把远在首都、远在青鸟的、远在鸟市的专家都能拉到茶素成立实验室不说。

    每次医院危重的手术,不管是谁,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张凡,张院长。

    这是什么存在,再听听人家的努力,几个月吃喝在手术室,这是什么变态的存在啊。

    所以,虽然身边其他医院的年轻医生们一个一个或激动,或不屑,只有他们,只有他们用一副城里人的眼光斜撇着这群以前的同学!

    都不屑给这群同学解释,好像是他们在市医院是张凡的同事,就已经和以前的同学划出了分界线一样。

    “好,现在上课!我是张凡,今天和大家一起学习一下外科的执业考试重点。希望这次学习能给大家有所帮助!”

    张凡上台了以后,轻轻笑了笑,这个笑是下意识的,就如呼吸一样,很难戒断。

    欧阳在台下看到张凡的露着白牙齿的笑容,白眼仁一个劲的翻滚着。

    因为从笑容里,她能看到张凡身上老高的影子,所以,老太太很是不乐意!

    “哇,声音真的好磁性啊!”

    呵呵,人要是牛了,什么都是好的,真的,主观性的玩意,真的算不得数。

    当张凡开始讲课,大家慢慢的也就安静了下来,市第二医院的一个年轻医生,拿出废病历钉起来的笔记本,拿出钢笔,在带有市二院开头的笔记本上,写到:外科基础,张凡老师讲!

    小伙子叫程永存,毕业于边疆医科大,学习扎实,但家里条件不好,在学校的时候真是苦巴苦挨出来的。

    别人花前月下,他拿着馒头在图书馆抗饿,因为没钱略有点自卑,所以几乎不参加学校班级除学习以外的活动。

    所以五年下来,保研的名额他没有,不过,他也没想着上研,毕业后赶紧回到家乡上班挣钱才是正事。

    原本想来市医院,但现在市医院牛逼了,要的几乎都是研究生,本科生有没有?

    其实也有,但,就目前市医院的这个态势,能进医院的本科生几乎都是有八仙的本事,所以没钱没路子的他就去了二级医院,市二院。

    今天听市医院要培训,他连饭都没吃,下了班就赶了过来,大家考试都努力,都想过关,可程永存是破釜沉舟一定要过的。

    因为考试过关了,工资才会高,才能有奖金,才能定科室,才能拿回扣!

    他现在一心就想进心内科,外科他难道不香吗?香,但是钱更香!

    大学五年,实习一年,还要等大半年的成绩,小七年啊,所以,他真的怕穷了,什么未来,什么理想,都是假的。

    他的影子几乎就是目前华国医疗毕业生的影子,差别也就是谁家更富裕一点谁对钱的需求更强烈一点罢了。

    在他不远处的窗户边上,一个穿着耐克白体恤牛仔裤的姑娘皱着眉头,轻轻打开了身边的窗户,人太多了,她觉得气味不太好闻。

    姑娘是市三院新来的医生,叫迟倩男。姑娘在边疆医科大的时候是个学霸,门门优秀,而且能歌善舞。

    身后追她的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班,可姑娘心高气傲,看不上这群毛头小子。

    毕业保研,结果被分到了儿科,姑娘大怒,本姑娘报的是脑外,就算脑外不行,普外总可以吧,现在把我分到了儿科。

    这就是行业内的性别歧视。

    所以,姑娘一怒之下,放弃了保研,对边疆医学院也看不上了,准备奋斗一年,最少也要考个什么首都中庸。

    所以回到茶素后,也没让家里人托关系,就找了一个更不起眼的市三院潜伏了下来,反正一天没多少病号,小鸟一两只,正好能复习考研。

    听说茶素市人民医院要搞个培训班,虽然她对于执业考试不怎么放心上,但毕竟这里有个传说级别的外科医生,天天听医院的医生八卦,所以她带着好奇心来看看。

    当张凡上台后,她就有点后悔了,哪里能看出这位是个牛逼医生啊,年纪不大,还腼腆,没一点点的手术专家的霸气不说,还黑!

    失望的她想走,可是人太多了,进出太不方便了,所以,姑娘也就忍了下来,想等会下课的时候后,抽身走人。

    张凡开始讲课,张凡主讲外科,执业医师主要考基础和偏向临床。

    所以,张凡讲的也不深,但往往张凡一边讲基础,一边还会带着实际的病历给大家做更深入的解释。

    原本枯燥的基础,在张凡带着实际的病历,一下子就生动了起来,而且更容易让大家理解和记忆。

    程永存听着张凡的讲课,越听越过瘾。“原来还能这样理解,天啊,张老师的本事真不是大家吹出来的啊!”

    他是死读书,猛的一听,好像被张凡打开了一扇门一样,原本就是厚积,现在被张凡这么一提点,薄发的他被开了窍。

    而窗户边上的迟倩男就不同了,摇着手里的纸当着扇子一边扇,一边撇嘴,“讲个基础如同老太太一样,啰里啰嗦,絮絮叨叨!”

    而更多其他一般的医生,这个时候听的也格外的仔细,以前不懂的知识在课本上找不到的,一下让张凡给解惑了一样。

    张凡一边讲课,一边还提问,这是欧阳交代的,欧阳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免费的事情,想都不要想,自己的医生难道不会在这个时间去休息一会?

    这群医生,实习一年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只要考上了执业医生,就能单独值班干活了。

    市医院的人才缺口很大,研究生还是不好招聘的。除了一些她也顶不住的关系户,老太太还是想选点优秀的人才。

    现在上课,提问就是称量,只要发现苗子,她就准备派人私下里去接触,如果想在茶素医疗行业上班,欧阳觉得这帮人没人能抵得住她的橄榄枝。

    而且,这样的好处也明显,不光能选出人才来,还不用白掏一年的工资,老太太算的太精了。

    所以,在上课前,欧阳就交代了,必须要把下面的医生都提问一遍,她要在砂砾里面找到河田玉石!

    “大家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能量液体里面,不是所有的维生素都能当做体液输入到人体呢?”

    张凡的第一课主讲人体补液。

    医学也奇葩,好多人以为补液应该是内科的事情,外科不都是动刀子的吗?

    其实补液正儿八经是普外的基本功之一。

    比如患者一天没吃饭需要禁食水,他要输入多少液体,盐和糖要怎么配伍,这都是普外最基础的。

    高端一点,比如患者嘴馋吃坏了肚子,拉了三天了。

    都快成人干了,怎么给他补液,补多少,酸碱怎么平衡,这都是要去预估的。

    所以张凡一边讲,一边穿插着提问,欧阳当时交代,讲课要深入浅出,提问也要循循渐进。

    老太太事情特别多,张凡没备课,但提问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问的都是平日里大家用的,都是可以说俗称约定的,但到底为什么这样约定,却很少人这样去想。

    这就是一个匠人和学者的区别,想当个匠人医生,简单,熟练工,一个科室就哪几种病,干熟练了,怎么都行。

    但想当医生学者,就要带脑子去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当张凡提问的时候,微笑着看着下面的医生。

    学渣们恨不得把头塞进前面的板凳腿里,头低的哟就希望张凡看不到。

    毕竟现在都上班了,要真被提起来晾在这里,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学习一般的呢,虽然没低着头藏起来,但是脸上呈现的是冥思苦想,到底是为什么呢,书上好像没说啊。

    程永存大脑里,这个时候药理如同放电影一样,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答案。

    他知道书上应该没有这样提出来过,不然他一定能知道。

    迟倩男撇了撇嘴低声的说道:小儿科。然后不停的闪着白纸,好像能把鼻子前面的气味扇走一样。

    看着会场里,大家的神态,张凡虽然不是说快乐,但总还是有种爽的感觉。

    “呵呵,当老师还是挺好的!”

    居高临下的他看了一圈,发现跃跃欲试的好像没有,他准备不叫人回答了,毕竟第一个问题就把人打趴下,也不太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穿着白体恤的姑娘摇着白纸扇好似很不屑一样,胸前的大红对勾随着手的摆动,一起一伏,格外的显眼。

    耐克、阿迪,在一群刚上班的人里格外的显眼,在小城市,这玩意能算奢侈品。

    大几百上前的一个薄衣服,他们的一个月的工资才**百而已。

    “嘿,太不怕豆包当干粮了!”

    张凡也没生气,他没那么大的气性,但是好歹也算是给你们讲课,你不听可以,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懈不是。

    “请哪位拿扇子的同事给大家回答一下,让我们一起学习一下。”

    张凡的客气,听起来像是嘲讽,但他真的是客气,没办法,当年为了生存残留下来的影子,估计短时间内是改不掉了。

218 组合拳

    “因为维生素分为水溶性和非水溶性,比如维生素c和维生素b6等一类液体常用维生素就是水溶性!

    非水溶性无法溶解在液体当中,当然不能用于静脉输入给与患者补充了!”

    当张凡点名的时候,迟倩男也没犹豫,豁的一下站起来,用标准的普通话利利索索把答案说了出来。

    没想明白的其他年轻医生们好似恍然大悟一样,哦!我去原来就这么简单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其实,这就是看书学习的差别。书上是提了这么一句,但人家没说用法。

    比如,在日常生活中,大家使用的碘伏,破了一点皮,赶紧拿出碘伏涂抹一点。

    其实,碘伏的正确用法叫擦拭,擦拭才能把细菌带走,而涂抹是没有用的!

    所以,书读透了没有,不是说你把教科书翻破了几本,而是里面的意思你理解了没有,能不能举一反三。

    张凡一听,不自觉的朝着欧阳望去,老太太朝着张凡点了点头,然后老太太从侧面打量着这个爽利的姑娘。

    “嗯,模样倒是周正,有股子不服输的气势!”

    欧阳心里暗暗点了点头,估计是投脾气,对上欧阳的三角眼了。

    “好,请坐,看来你在药理学的学习还是很认真扎实的。”

    张凡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接着开始讲他的外科基础。

    三天的辅导班,茶素医院算是出动了所有专家和学霸。

    比如呼吸科的老居,居马别克主任,一口边疆腔的英语愣是唬住了一群年轻医生。

    听懂听不懂先不说,人家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磕绊,就算胡扯都没这么顺溜的。

    而且在呼吸学的讲课中,从最新的研究发现然后结合基础,讲的那叫一个透彻。

    心内的任丽,更是厉害的不要不要,人家本来就是边疆高官医院出来的专家,干练中带着一丝教授学者的文雅,更是让一帮年轻医生羡慕崇拜的五体投地。

    而那朵、许仙、薛晓桥这帮年轻学霸,则体现了茶素医院后备力量的强大。

    就连迟倩男这种眼高于顶的学霸也不自觉的开始认真了起来。

    医学在临床上,分基础和操作两部分,你懂和会是两回事。

    比如最简单的一个导尿,你把步骤说的一清二楚,结果一上手,坏了,弄的男性患者疼的脸都凑成了抹布,屁股一个劲的朝后缩,这就不行了,这不是治疗,这叫上刑罚!

    在现场操作的时候,外科操作张凡亲自出手,从导尿到外伤缝合,张凡给这帮学生演示了一遍什么是正儿八经的无菌操作。

    张凡的操作彻底让年轻医生们看到了差距,能说不算本事,能做才是功底。

    迟倩男看着张凡的手法,心里都快产生出崇拜了,姑娘在这一块是下了功夫的,不是自己了,就算附属医院的老师,和这位黑二哥一比,差距都很明显,太专业了。

    张凡演示了一遍以后,然后让这几天表现不错的年轻医生,也出来操作一次。

    考察了知识功底,当然还要考察上手操作。

    这帮非市医院的年轻医生里面,张凡他们发现了好几个好苗子。

    特别是程永存和迟倩男,是这群年轻医生里面的佼佼者。

    程永存优秀在一个稳当、扎实,虽然在回答问题和操作的时候好似信心不足,但只要给与一点肯定,小伙子表现的还是很不错的。

    在基层医院的临床上,他这种医生是最好的医生,虽然看起来不聪明,但一个持之以恒的坚持,是一个医院中中坚医生最最优秀的品质。

    迟倩男则胜在一个灵气,举一反三,有自己的想法,能提出问题,只要姑娘能保持下去,改改小公主的脾气,妥妥的就是一个学科带头人的苗子。

    几天下的辅导下来,一群非市医院的年轻医生,又是兴奋又是沮丧。

    兴奋的是学到了好多东西,考试过关的可能性提高了不少。

    沮丧的是,想想自己的医院,再看看人家的医院,心里难过的都想把白大褂给撕了。

    在最后一天的辅导结束后,都不用欧阳说话,医务处的主任亲自带着人把一些苗子的联系方式给保留了下来。

    欧阳办事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绝对不是拖泥带水的主。

    确定了人选后,直接打电话,这些苗子一头雾水的被叫到了茶素市人民医院的会议室里。

    “不会是要收培训费吧!”

    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着周围十来个同样是年轻医生,悄悄的给身边的人说道。

    “扯,人家茶素最大最牛的医院,看得上你哪点钱吗?我瞅着全是以前学习比较好,实习扎实的,估计是好事!”

    另外一个心里隐约间觉得会是好事,但又忐忑的不敢去想。

    当初想进市医院,说实话,家里没人没钱,学历只是个本科,最后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医疗行业,特别是地方性的医疗行业,可以说几乎都是当地自我繁育。

    因为各个省份都有自己的医学院,你学习好不好,其实从档案里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只要你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后,剩下的就是比综合条件了,比如花花绿绿票子的厚度。

    很多学校,毕业前成绩单其实都是自己填的,一看全是九十分。

    所以,在本科阶段,医疗行业的筛选其实就是执业医师考试。

    看学校的牌子,在一般的城市是看不出来,比如边疆,医生几乎全是边医大出来的。

    什么三川西华,首都中庸,根本不会来小城市。也只有在超大型城市,才有资格和条件先选学校,再选人!

    大家也没多等,时间不长,欧阳满面笑容的出现在会议室。

    “坐坐坐,大家不要拘束,哎呀,看着你们年轻的面容,想想你们的医学功底,真的,我很高兴啊。

    你们都是翘楚,我在这里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你们的辛苦,你们的努力,你们的刻苦没有白费。

    在毕业挑选单位的时候,因为各种因素导致你们没有进入心怡的单位。

    但是,是黄金总会发光,是锥子,越磨越锋利。现在,你们就已经展现了自己的锋利。”

    说完,老太太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慢慢的从一个一个年轻医生的脸上划了过去,一个都不拉,如同鼓励一样,对每一个人都看了过去。

    想都不用想,欧阳的鼓动,欧阳的话,直接就让这些年轻人热血上了头。

    人家连职场老油子都能煽动的热血沸腾,几个雏,在人家几句话下,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欧阳就如同伯乐一样,瞬间的让这般年轻人掩不住都崇拜。

    想想当初,因为综合条件达不到只能在市医院的门口望而却步,心里诅咒着市医院的领导。

    可现在,都觉得自己当初的心态就不正确!

    欧阳一个一个看了一遍后,仍旧微笑着说道:“大家实习了一年,马上就要面临着执业考试和入编考试了。

    当初选择医院实习,其实都是预演,而执业考试和入编考试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想大家或许都希望进入市医院吧?”

    欧阳笑着看向大家。

    “呵呵!”

    “嘿嘿!”

    “想,当初毕业后,我第一目标就是市人民医院。”

    害羞的不好意思笑一笑,胆大的直接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且直视着欧阳。

    看着大家或热切或害羞,欧阳一点都没有在意。

    “好,这才是初生牛犊,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市医院的大门一直是向你们敞开的。

    拿上你们的档案,拿上你们的毕业证拿上你们的学位证来吧,来市医院吧,在考场上体现你们的优秀吧。

    是千里马,茶素市人民医院就不会让你们失望,今天,进你们进入茶素市医院,茶素市医院是你们的骄傲,明天,茶素市人民医院以你们为骄傲。

    陈主任,接下来你给大家安排一下,尽快让这些医生们进入科室实习,尽快的把耽搁了一年的时间追回来。”

    “好的院长。”陈生看着大家笑着说道:“我是医院医务处的主任,以后大家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累了可以来找我,不快乐了也可以来找我,就算家里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我。我就是大家的和后勤老兵!”

    欧阳在大方向上给与大家鼓励,陈生在小细节上给与大家关怀!

    一套组合拳下来,这些年轻的医生都疯了,一个比一个快的回原来的医院辞职去了。

    其实也谈不上辞职不辞职,一年实习,连个合同都没有,说实话,也就自己档案在人家手里。

    以程永存为首的家庭出身普通的医生,罕见的打着出租车的朝原来的单位跑去,深怕晚了出意外。

    会场里只有迟倩男无动于衷。姑娘在纠结,前几天张凡的操作,市医院各大主任的操作,说实话,让姑娘动心。

    可如果进医院就是去内科去儿科,她是不愿意的,当初要是真想去内科和儿科,她就在鸟市读研究生了。

    可如果能在这个医院跟着张凡和主任们学习手术操作,是不是等研究生面试的时候会加点分呢。

    姑娘犹豫着,欧阳看在了眼里。

    “怎么?还有疑虑吗?”欧阳如同知心奶奶一样,她的这个笑容太有欺骗性了。

    “院长,我不想去内科,也不想去儿科,我想去外科。”

    迟倩男小声的说道,自己现在还没挑三拣四的权利和能力,所以说的有点底气不足。

    欧阳一听,“内科是基础,其实外科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而且……”

    欧阳喜欢这个姑娘的个性,准备拉进心内科以后和那朵成组合。

    所以老太太就准备开始诋毁外科,不管如何,欧阳人家是内科出身。

    “院长,我被附属医院保研进儿科,我不喜欢儿科,所以放弃了。”

    这话一说,欧阳眼睛都亮了。

    “行,只要你有毅力,偌大个茶素人民医院的外科手术台上,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王亚男这个朱玉在前,欧阳现在也不是很反对女医生去搞外科了。

    欧阳一说,迟倩男抬着头,脸上激动了,到底还是年轻。

    “去吧,去把档案拿回来,明天正式进入外科实习。到时候可不能因为累的哭鼻子啊!”

    “呵呵,院长,我一定不会!”

    “好,有信心就好,去吧,快去办理手续把。”

    一时间,茶素几个二级医院出现了一个小的离职潮。

    虽然人不多,也就十来个,可这十来个平日里都是表现特别好的,学习刻苦,功底扎实,都是人家二级医院准备今年就拉出来单独值班的。

    学生其实进入单位,到底好不好,人家老员工一眼就看出来。

    更何况这种技术单位,谁能不能第一年就能考过执业医师,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刚开是一个两个,医院也没放在心上,爱走不走,可眼睁睁的几个被带教医生看好的医生全都辞职了,就算给他们保证,给萝卜编制考试,人家都要走。

    “出了什么事?”市二院的院长,前任茶素市医院的书记纳闷的听着人事科主任给他汇报。

    “不知道啊!是不是咱的工资给的有点少了。”人事科长一头雾水。

    “不,要是嫌工资低,都熬了一年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没有抓住重点!这还是几个一起离职的,而且都是尖子生。

    不对,去打听打听,最近市医院有什么动作没有。”

    到底是搞行政的,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没多久,人事科的主任打听出了结果,“市医院搞了一个考试培训,听其他人说,大家都去听课了。”

    “坏了!欧阳……”他说了一句欧阳,就停住了口,欧阳是他的噩梦,直到现在他都不敢诋毁。

    “快,快去把档案压在手里,就说实习期不到,不能离职。”

    “都已经给了!”人事科的科长委屈的说道。当初他真的没把这些人当回事。

    毕竟新来的医生,连个编制都没有,爱走不走,结果走了几个,一听临床科室的说,走的都是尖子生,这才着急了。

    “哎!”前任书记叹了一口气,“行了,出去吧!”然后对着人事科的主任挥了挥手!

    他现在不敢诋毁欧阳,但私下里动手脚还是有胆量的。

    “老杨啊,你们医院新来的学生娃辞职了几个啊。”

    等人一出去,他拿起电话就给三院的院长打电话。

    都在一个城市,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连气都喘不过气来,两位大老爷们也是很难受的。

    “嘿,走了六个,全是今年预估能过关的,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咱等于白白给人家培训了一年,不光白培训,还没情义,没情义不说,还浪费了一年的工资和薪水。”

    工资虽然不多,但三院的院长还是很气愤的。

    这些学生如果去了鸟市,去了其他城市,估计他一点都不在乎,可去了茶素市人民医院,就不行了,嗓子眼里堵的难受啊。

    难道我们医院就比市医院差很多吗?

    “谁说不是啊,编制报告都打上去了,一下就被摘走了。咱不能如面团一样任人宰割啊,要雄起啊!”

    前任书记继续说道。

    都是人精,没一个傻子。前任书记想煽动,结果人家直接说道。

    “你是从大医院出来的主官领导,论级别,你比我高,而且你也更清楚他们的动作。

    只要你带头,我坚决追随你!”

    不就是个告状吗,不就是去上级告状吗,两人弄的眼花缭乱,小主意一个挨着一个往外冒。

    “我们两个医院还是联名把,咱都是同级别的医院,也没说谁领导谁。

    就说单位人手不够,培训了一年的人,说走就走,太不道德了。”

    前任书记本来口含三寸莲花,结果对方不傻,一股气泄了。

    市卫生局的领导拿着两个医院的报告,可以说是状诉书,看了又看。

    市人民医院,他管不了啊!

    不过,他眼热市医院院长的位置好久好久了,现在机会来了。

    没多久,市政府里,主管卫生的领导听着卫生局领导的哭诉,看着另外两医院的报告。

    “过分!真过分,必须杀杀这个歪风邪气。”

    “对!”

219 老太太翘嘴

    医疗行业,不管是大城市也好,小城市也罢,很难形成一个医院独占鳌头的事情。

    因为医院的发展在相同大环境下,一个主官对于一个单位的重要性是相当的重要。

    往往等院长有了成绩后,这位领导也就随着升迁了,就算他不想走,其他副职也会把他推着让他走。所以,很难保证下任领导能继往开来。

    而茶素不同,老黄时代,外科借着医疗改革的大风,一下就把茶素的外科发展的红红火火,人才梯队的建立也有了雏形。

    欧阳的上任后,更是一浪接着一浪,而且,欧阳的副职,包括老高在内,都对仕途抱着佛系的心态,所以,在内部没人干扰,全是帮手的条件下,可以说,茶素地区甚至整个边疆都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当茶素医院越发展,越是灼手可热。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120、手术车,几乎已经有高官医院的影子了。甚至有些方面已经超越了高官的医院。

    再看看人家的和首都高校附属医院联合起来的实验室,看看挂在医院门口的铜制牌匾,明晃晃的大字,怎么看都比茶素政府的牌匾牛逼上档次。

    茶素政府了不起挂个边疆起头的,而人家直接挂首都起头的牌匾,这是什么,这是妥妥的政绩。

    就算到时候成为医院院长后,不盖楼,不搞基建,等着实验出成果就能吃个肚儿圆,所以卫生局里,眼热欧阳位置的人不是一两个。

    “领导,一个单位长期不换主官,先不说什么滋生**不**的,首先这对单位企业的发展是不好的,不健康的,没有上级活水一般的领导轮换,这是脱离政府管制的。

    你看看他们市医院,现在开会都不邀请领导出席了。这算什么?她难道不知道,没有领导出席的会议是不严肃的吗,她还是咱们党的干部吗?

    我看不是!~所以问题很严重,领导,要提前预防啊,不然……”

    卫生局的书记不停的对主管卫生的领导说着弊端,好似自己已经对茶素医院忧愁到无法安稳入眠一样,好似他已经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担心茶素医院会造反一样。

    茶素前任书记和三院院长不约而同的点着头,给与了充分的支持。

    “哎,现在茶素医院,有点朝一言堂的趋势发展,这样不利于一个自然科学单位的发展,就算有成绩,也是畸形的,受不了时间考验的。”

    话里话外其实就一个意思,卫生局的书记想去医院当院长,其他几个医院的院长也有点想挪挪窝了。

    卫生局的书记是想接着茶素医院的东风把自己再往高处吹一吹,而其他两个医院的院长是想早早脱离越来越没病号的医院了。

    医院好不好,是靠技术,是靠治疗效果、是靠老百姓口碑的,现在的茶素,人们有点头疼脑热就去了家门口的诊所或者社区医院,要是严重一点,直接就去了茶素人民医院了,其他几个医院直接就被省略了。

    而现在随着茶素医院的技术和口碑越来越好,很多以前需要去鸟市治疗的疾病也在当地的医院也能治疗了,所以茶素市人民医院越来越红火。

    而其他两个医院,包括中医院在内,看病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虽然医生无所谓,可当领导的,特别是院长,这是要做成出解释的,为什么你们医院没人看病,大几千万的设备就那样白白损耗吗?

    所以,这两家医院现在就是坑,领导的大坑。他们都想着,怎么早早跳出来。市医院不归卫生局直接领导,而二级医院则归卫生局领导。

    可欧阳的位置是个节点,欧阳不动,压着好一批人不能动。

    有些时候,人们会说,你要在圈子里混,就不能过于得罪圈子里的人。

    话是没错,可对于欧阳来说,茶素市区的医疗圈,人家欧阳早就直接甩开了,以自己为中心成立了另外一个圈子,这就是牛逼所在。

    想动欧阳的位置,主管卫生的领导砝码还不够,他不能直接任免,他只能提建议,真要动欧阳,必须上肠胃会议。

    说实话,主管卫生的领导也想换了欧阳,不是他眼热欧阳的位置,而是欧阳太不听话了,有些时候,好似他是欧阳的下属,而欧阳反倒是他的领导一样,他觉得很别扭。

    卫生、文教,你看看人家文教,所以,主管卫生的领导想了想,然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拿着报告去找茶素老大了。

    “是啊,问题还是很大的。是需要动一动了。”茶素老大抽出时间看着报告,给面前的主管卫生的领导说着。

    主管卫生的领导心里一甜,“嘿,老大同意了!”

    结果,甜味道还没吧唧几下呢,老大又说了:“卫生局的书记没有在具体的责任单位管理过,到底缺乏底蕴,有点脱离实际工作了。

    他在卫生局的位置上也有好几年了,该动一动了。这样,让他去市二院当院长!”

    “额!哪二院的院长呢?”主管卫生的领导觉得不对头了。

    “让二院的院长平调到卫生局当局长!”

    别看一个院长到卫生局当局长好像是平调,其实说起来反而是略微有点降职敲打的意思。

    医院是业务单位,院长是班长,而卫生局是行政单位,书记是班长,这一来一去,真可以说是降职了。

    “哪卫生局的书记呢?”

    主管卫生的领导咽了口吐沫,他的舌头有点发干,他好像觉得自己的步伐没有和老大踩到一个点上,这可是大事情啊,换谁来,换谁去,对于他来说关系都不大,但如果跟不上旗帜的方向,那么后果可不好啊,这时候,他汗都出来了,不是激动,而是胆怯。

    “让欧阳院长兼任!她不能光盯着自己的小窝搞自己的生活,市医院让她弄的风生水起,那就给她加点担子,把茶素卫生系统给挑起来,你觉得怎么样!是人才,咱们就要大胆的使用,不能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

    老大拿着报告,看着眼前的主管卫生的领导,领导的汗水刷拉拉啊,这何尝不是再敲打他啊。

    ……

    没多久,经过肠胃会议后,红头文件下达到了市区里面的各大医院,欧阳一肩两挑,成了卫生局的老大,原来的卫生局书记后悔的胸膛都被自己锤成了坑。

    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前任茶素医院的书记,拿着红头文件,眼泪直接就下来了,“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事!”在说话能算数的位置上才坐了几天,就被弄成了佐官不说,还是欧阳手下的干活,他的哪个心哟,疼的,头脑里不停的浮现出欧阳发怒的表情,让他不要说话的表情,他的腿抖的按都按不住,单都颤了。

    人生如果能重来,他绝对不会联名打报告,人生如果能重来,他一定老老实实当院长,人行图章,他不想干啊!

    新来的医生们进入了科室,轮转已经开始。

    欧阳拿着红头文件,虽然脸上看着好像很平静,其实嘴角上扬,早已出卖老太太得意的心情。

    也是一个官迷。

    “任书记、张院长、高院长,以后我一三五在卫生局办公,周二,和周四,还有周六的早晨在医院办公。哎,领导太看得起我了,担子加的太重了,我现在还在担心,这以后工作到底怎么开展呢。”

    虽然口气好像是在担忧,可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欧阳是再显摆!

    老高听到如同没听到,只要不安排工作,老高绝对不多说一句话。而任丽听了以后,抿着嘴笑了笑,也不知道她是笑欧阳呢,还是礼貌性笑一笑。

    欧阳说完,看大家不说话,不高兴了,眼睛一瞪,张凡一看,知道坏了,自己没捧一捧!

    “哪里,按说这个任命啊,其实都应该早给您了,别说卫生局的书记了,按您的这个水平,我觉得茶素主管卫生的领导位置给您都合适!”

    估计是张凡捧的晚了,欧阳不乐意的瞅了张凡一眼。

    张凡嘴上嘿嘿笑了笑,心里撇了撇嘴,“医务处的陈生怎么没来,就知道偷懒!”张凡对于欧阳,说实话,很佩服,也很尊敬,可就是对于欧阳这个难伺候,他实在是无奈之极啊。

    瞅完张凡,欧阳开始说道:“我把工作安排一下,人事方面,张凡你和任书记把把关,你们两商量着来,内科以任书记为主,外科张凡你自己把好关,出了问题我就找你!”院长都不叫了,欧阳不乐意了。

    张凡刚要张嘴,欧阳三角眼已经瞪起来了,张凡也只能闭嘴了,缠不过啊!

    “财务方面,张凡你年轻,要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只盯着手术,手术是需要大局观的,你现在就缺乏这方面的经验,管管全院的统筹财政,也能扩展扩展你的眼界和思维。”

    一个单位的权利,其实就是财政和人事,按说人事归了张凡和任丽,财政就应该给人家老高。欧阳才不干,她宁愿不放手,也不会给老高希望。

    “院长,我不干!”张凡立马出言反对,平时一些外科招标,他签字签的都心烦不已,现在要是让管财务,他绝对不干。

    张凡刚一反对,欧阳倒是没发飙,老太太眼珠子一转,人家明白,有些时候不能一味的压制,该糊弄的时候一定要糊弄,所以她准备忽悠。

    张凡也不敢让老太太再说话,不然一锤子定音,就来不及了。他赶紧说道:“新一年,出去培训的人员回来以后,我准备再成立几个实验室,倒时候真的忙不过来。这次实验室,我想弄大一点,我们牵头,让首都或者魔都来协助。

    你看这样,任书记领导经验丰富,而且医院里面大家都佩服任书记,人家德高望重,还是让任书记……”

    张凡知道,提老高,欧阳直接能下了死命令,所以,把任丽扔了出来。

    任丽没好气的看了看张凡。

    “院长,心内科马上……”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没一个能靠得住的。”说完,老太太打断了任丽,不过也不提这个事了,继续说道:“对于政府这边,以后我也不好做的太过,但是,该有的该要的该去闹的,我们还是不能放松。

    这是一项长期而重要且艰巨的任务,医院发展的好不好,要看领导重视不重视,领导重视不重视,还是要看我们自己的领导怎么去争取。

    这方面,高院长做的很好,我希望高院长能继续保持下去,后勤方面高院长也负责起来,工会妇联这几年不像话,高院长要多多敲打敲打。”

    老高如同入了定的和尚一样,点了点头,脸上无喜无悲。就好似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看老高的样子,欧阳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紧接着对张凡说道:“我现在不只是医院的院长了,以后你的什么招标什么器械购买,我可不给你负责了,不要一天天就知道推卸,你也是拿领导工资的!”

    欧阳转头就开始针对张凡。

    张凡看着欧阳三下五除二就把工作定好了,眼里全是佩服啊,这才是高手啊!

    迟倩男进入外科后,开始有点后悔了,原本打算一边学习技术一边复习,结果进了科室后,哪有复习的时间,手术一台接着一台,一台接着一台。从早到晚,水都不敢多喝,就连以前早晨起来的美容牛奶都不怎么喝了。

    虽然自己也很喜欢上手术,可自己还要复习啊,上班八小时,可经常加班不说,回到家连看书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衣服都让别人给脱了。

    但是临床知识也是飞快的增长着。毕竟茶素市人民医院,不是小三院能比的。

    程永存去了内科,小伙子憋着一口气,努力的干活,他一定要在这里站住脚。以前没机会,进不来,既然进来了,那么他一定要留下来。

    医院里面,随着茶素市医院的慢慢发展,医生们也慢慢的分出了大概两个类型。

    很大一分部医生,努力的提高自己,拼命的加油,而另外一部分医生呢,看着自己慢慢开始跟不上了,就开始拼命的朝着钱途加油。

    医疗行业有句话,学不到技术就要赚到钱。但是,已经无法去钻研的时候怎么办?

    其实医生也是人,也要过日子,也没那么多的高尚,只有在抢救的那个紧张时刻,他们才是不同的,平日了,其实都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程永存进入了消化科。他的带教老师,就是已经觉得跟不上医院的发展了,所以一心就铺在钱途上了。

    科室里面一百多个病号,他自己差不多管床有四十多个病号。对于这个医生,真的是所有转科医生的噩梦。

    他自己也肝,天天加班,而且到了自己值班的时候,经常一个晚上一眼不眨的写病历。

    新来的医生和他也有过冲突,也有新来的医生去医务处闹过,但是,人家的职称在哪里摆着。但程永存咬着牙的坚持。

    早晨查房两个小时,当天的医嘱变动要半个小时,进入患者的下医嘱要半个小时,新入患者的病历要写,入院治疗患者的病程要纪录,以前没写好的病历要修改。

    一天不要说是八个小时,就是十二小时也不够。很多跟这位医生的年轻小大夫,都被压榨的哭了,但陈永存不,他咬着牙,红着眼,拼命的努力着。

    带教不睡,他不睡,带教睡了,他还在干。活生生的把带教给比了下去。

    一天,一周,半个月,他的努力和勤奋不光看在主任的眼里,就连带教医生都对他满意的不行。

    “小程,明天下夜班,别去食堂吃饭了!我带你去吃盾好的。”

    “小程,给,先吃了再写,我给你弄的红烧肉,最近工作比较累,一定要吃好,别累倒了!”

    铁公鸡般的带教别说给年轻医生管饭了,就连主任他都不尿,可现在,对程永存好的都没法了,虽然怕程永存倒下没人给他干活是一方面,但这也是一种认可。

    程永存还没出消化科,消化科的主任就把申请让程永存留在消化科的报告打了上去。

220 来吧,伸脖子

    欧阳的上任,对于市医院来说波澜不起,该干什么干什么,而其他两个医院,还是中医院,这些医院的领导心都是悬着的。

    欧阳不讲理,已经都有了名气了,可没办法啊,人家能力强运气好,内科有任丽,外科有张凡,太让其他院长羡慕了。

    甚至中医院的院长都说过,他们医院要是有张凡和任丽这么厉害的主任专家,他也能把中医院发展比现在的市医院还厉害。

    茶素医院接受了救援飞机后,没多久,酋长国这边就如同组团旅游一样,来了差不多三十人的就诊团。虽然都是一些上了年纪和不在政府工作的女性,但看着一个个满面红光珠光宝气的都能感觉的出来,这帮人不是退休的大佬就是那个大佬的富太太。

    这群人来了以后,无一例外,都是先去探视了一下酋长的儿子,然后才让医院安排他们的体检。

    为什么能组团来茶素医院呢,其实遍天下都是一个道理,大家可以想想,每个城市的滨河路上或者什么山头上,或许都有这么一两家,贵的要死不说,路途还很遥远的饭店,人家是赚你老百姓的钱吗,不是!可一到周末,各种大几百万的汽车停的满满当当的。奇葩的是,很多老百姓也是愿意在这里吃顿饭,然后满世界的去炫耀。

    为什么呢?这就是潮流,什么是潮流,其实就是他们这些人带起的来动作,才能称之为潮流。

    酋长国的儿子都在茶素瞧病了,听说被人家从上帝或者湖大手里抢过来的,这可了不起了。有钱人就开始来茶素瞧病了,有病治病,没病养生,就和华国某个阶段,能摆旗帜的台面上总有六味地黄丸一样,管用不管用,反正大家都在吃。

    茶素医院有没有接待外国人的经验呢,有!按说西北的医疗条件在华国来说,有点落后,比如大多数的学生在高考的时候,曾说过,报考哪里的学校都行,就是不去新西兰!

    其实道理是相通的,教育文化不行,医疗怎么会行呢。可西北的医疗在华国来说是尾巴尖,但对上斯坦几兄弟,西北医疗还是牛逼的。

    不会长个瘤子就切子宫,也不会断了腿就截肢这种神操作,法律还是能枪毙的。所以早些年,斯坦有钱人,往往都会来鸟市瞧病,再有钱的就去了毛子国,可毛子国后来不争气,一部分来了华国,另外一部分去了欧洲。

    而更有钱的,一般都去了美国和丸子国。别小看丸子国,这家伙对于华国周边的国家很是上心的,从蒙外,到斯坦各国,无息贷款水一样的年年泼进去。好人做的不得了,从医疗到教育,几乎各个行业都做好人,帮着人家发展。

    不过,华国越来越牛逼,丸子国的钱估计也是肉包子打了狗。

    而茶素市医院这几年名声越来越大,所以很多斯坦国的有钱人也开始慢慢的放弃了鸟市,选择了就在不远的茶素来就医。

    以前的时候,能来这边的人虽然也都是有钱人,但还称不上豪,所以该看病排队就排队,该躺过道的加床就躺加床,没什么怨言,能治疗就已经很高兴了。

    可这次来的这个团,一听要排队,不干,一听要住普通病房,不干。叽叽歪歪,叽叽歪歪,很是烦人,第一天,张凡带队接触了一下后,张凡就不去了。

    “给欧院汇报,这些人我们不伺候,毛病真多!”张凡给医务处的主任说了一句,就去了手术室。

    华国自己人治病的价格是一个,外国人来治病其实价格会高一点,但张凡觉得不能因为他们掏钱就让他们享受特权,自己有不是上赶的。

    张凡不去,任丽也不去,陈生没辙,只能给欧阳汇报了。欧阳一听,立马带着陈生老高去接待了,她在这方面比较好,不会强迫张凡和任丽,老太太相当懂人心的。

    而且欧阳第一时间没有出面,她就是想看看张凡或者任丽能不能搞定!结果还是让老太太失望了,用老太太的话说,两人性子太耿直了,耿直到都有点和傻子一样了。

    一脸笑意,看着一群豪,就如同看到红票子一样,欧阳怎么可能让他们溜了呢。

    “都是政府那边没有说清楚,是我们政府工作的失误,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啊!”甩锅给了政府,反正政府也不会看病,至于其他,老太太才不管呢。

    老太太老早就准备一群专业的翻译护士,现在羊都来了,怎么可能不亮刀呢,而且现在的欧阳也算是主管茶素地区的医疗了,权利更全面了。

    都不用请翻译,一群豪被安排在了三院的特需病房里面。

    这下这群豪满意了,地毯、办公间、会客间、独立的内外电视,如果有个酒水吧台,都成了星级酒店了。而且医院里的环境也好,绿树森森,医院里面几乎除了医生和护士连其他病号都看不到,大家都以为,这是茶素领导专门为了他们腾空了一个医院,一下子自豪感都自溢了,这待遇,这条件,这才是能配上他们的身份啊!

    其实,三院都快揭不开锅了,没病人,全靠政府财政养着,没人没病号,环境怎么会差,怎么不会幽静!怎么会看着不干净!

    “这是我们环境最好的医院,为了给大家营造一个满意且能快速康复的医院,我们茶素上上下下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现在我已经给各位安排好华国最好的专家学者为大家诊疗了,大家手里拿的都是接下来的诊疗日程安排,大家可以看一看。”

    欧阳做的相当的到位细致,日晨安排上全是人家国家的文字,大大的硬皮封面上画着人家的国花国鸟国兽,铜版印刷看着就给人一种高端上档次的感觉,而且还能让这群人立马感觉到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满意的豪们翻开了如同菜单一样的日程安排。真的如同菜单,里面连价目表都有。

    华国国宝级内外科医生门诊费:具体商议,价格待定!

    华国顶级外科医生会诊费:一万一次

    华国顶级内科医生会诊费:一万一次,

    西北顶级外科外科医生门诊费:五千一次

    茶素顶级内外科医生门诊费用:三千一次,单位(rmb,注:专家来往车辆、食宿费用由患者自行承担!)

    ……

    太细致了,甚至具体到就连包(a)皮手术都分了个三五九等,就差明摆着掏刀子抹脖子带人抢劫了。

    茶素说实话,真没经验面对这种豪满成团的就诊团队,如果在首都或者魔都,这种事情一个涉外医院就搞定了,或许大家不了解,其实看看每个医院的国际部就明白了,真的,哪里的价格,就如同是抢劫一样。

    但,欧阳是什么人,老太太早早就磨快了牙的等待,难道她不怕把这群人吓跑了?其实,欧阳就算不是个心理学家,但也是阅人无数了。

    一群豪看着价目表,轻轻点着头,“能确保是华国顶级的医生吗?怎么确定?”

    都不是傻子,骗钱是不行的,欧阳早就做好了准备。

    “国宝级的专家,还是要确定好我国专家的时间,然后提前准备,不过大家可以放心,我们的专家绝对不会以次充好,首先国宝级的专家必须是华国的院士。

    我想大家可能也都了解我国院士的稀有程度,如果真的需要国宝级的专家,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请的到,而且还是我国最最顶尖的专家,比如华国的吴院士、卢院士他们和我们医院是有合作关系的。

    而华国顶级医生,首先是论文等身国际上有名,而且还是要我国顶级医院的主任教授,最起码还要必须有一个江河学者的头衔,大家也知道,在医疗上,一个江河学者的能量和专业程度了。

    所以,请大家放心,在这方面,我们为了两国的友谊,一定做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比如我院目前治疗的贵国患者,都没有动用我国国宝级专家,就连顶级专家都没用惊动,只是派出了西北顶级医生,就完完全全的让患者得以康复,所以,你们对我们有信心,我们也会拿出我们所有的真诚来服务好各位领导和贵宾。”

    欧阳早就想好了人选,国宝级的虽然不好请,但其实现在茶素的水平,估计也用不着,华国顶级的专家,首都的李存厚、张凡的师哥,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就能唬住对方。

    而西北顶级专家,其实就是张凡、任丽还有鸟市赵京津他们,欧阳有时候也恨铁不成钢,为什么张凡不多发表点论文在国际上出个名呢!

    至于茶素顶级专家,一群茶素市人民医院的专家早就排队等候了。

    欧阳早就胸有成竹,就等着对方伸脖子挨刀了。

    看着手里的安排,听着欧阳亲切而专业的解释,豪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世界上,真的有只选贵的不要对的。

    张凡看着手里的价格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欧院,门诊一次一万,老李身价也太雄厚了吧,这要看个稍微麻烦一点的疾病,跑个几趟,不得十几万就没了吗!”

    欧阳喝着陈生泡的茶水,半躺在她的老板椅上,看着张凡和任丽两人惊讶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们两。

    “哎,真没见过世面啊,怎么就一点都不动脑子呢。要不是怕惊世骇俗,我都想把单位改成eur,这群人是什么人?

    还怕把人吓跑了,我给你们两说,价格要是低一点,我倒怕把人给惊跑了。

    再说了,难道我们的专家不值钱吗?什么都不懂,哎,怎么就让我们遇上你们两呢。”

    任丽笑了笑,“他们去欧美,价格估计也就是这个价格。”

    “对,可是,你想过没有,欧美的专家,他们去了就能立马给他们看病?哪专家也太不值钱了。

    不拨你们就不动!你们知道不知道,人家挑选的医生是什么级别吗。我告诉你们,亲一色的西北顶级专家,也就是没什么重病,估计就是来保养的,要是真有什么病,嘿嘿!

    行了,等会去开个院务会议,我就不参加了,你给各个科室的主任专家们交代好,一切听从上级指令,还有,把人员分配好,如果一旦开始就需要加班了,必须保证随叫随到。当然了,费用分配的比例还要等上级批示。

    还有,张院,你抽空给鸟市的几个专家联系一下,价格不要说的太详细,懂了没有?”

    张凡汗都下来了,欧阳没去做生意,真亏了这全是心眼的大脑了。

    鸟语花香的三院里,一群人被欧阳真的惊呆了。什么都是格外的专业,三步一个消毒液,五部一个心脏除颤仪,就连救援按铃都是处处有啊。

    这年头,真的,不靠点专业的,都唬不住人啊。

221 波涛汹涌

    外国人,不管是大鼻子,还是蓝眼珠,其实在茶素没啥稀奇的。在边疆,那个城市还没点这样的民族啊,所以绝对不会如同内地小城市一样,见个外国人,能让大家稀奇的纷纷瞩目。

    边疆人虽然不稀奇,可卫生局和政府这边有出了点问题。

    当疗养团被欧阳安置在三院以后,医院内部的设施、还有如同菜单一样奢侈的流程表,还有清一色崭新白大褂的高挑护士被有心人拍了照片举报到了政府。

    欧阳被茶素老大亲自召唤到了政府,回来后的欧阳,嘴里都快被气出白沫沫了。

    “肯定是卫生局内部的人干的!”欧阳躺在老板椅上,陈生一边给出主意,一边猜测着。

    其实茶素老大召唤了欧阳后,也没批评欧阳,因为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一个能被欧阳盘活一家医院的希望。

    一个医院,国家编制的医院,就算再小,也很值钱的,里面的设备就算没有茶素市人民医院厉害,但也小几千万还是有的,这还不算人员编制。

    听完欧阳的解释,茶素老大坚定的站在了欧阳的一方,“你放心大胆的去干,出了问题我负责。”能给欧阳说这种话,不光是支持,而是一种保护。

    因为茶素对涉外的经验太单一了,以前的老办法就是,你敢来老子就敢打,可现在不行了,要指望着人家赚钱,可有些人的思想还是没有转变过来,总觉得这是个机会,能把欧阳或者某个领导干下来的机会。

    明明就在国境线上,民间的生意做的你来我往,但政府就如嫁不出去的姑娘一样,畏畏缩缩,步子迈大一点都不行,深怕别人看到自己的大脚一样。

    欧阳生气的不是举报,她是难受,三院都揭不开锅了,没有人看的见,当她想去做点什么,想去努力的时候,迎接她的不是共同面对,迎接她的反而是后方点火。

    老太太这时候估计有点喜欢老高了!在市医院以前的副手,有没有告状的,有,太多了,但自从和老高搭班子以后,出奇的和睦。

    “没事,我就是略微有点生气!”嘴里都快冒泡泡了,她还说略微,也是一个煮熟的鸭子啊。

    欧阳也就是在自己的底盘才这样,让人觉得好像老太太也很难一样,其实早晨在卫生局的时候人家大发雷霆,从上到下被收拾了一遍,各个如得了瘟病的鸡一样,才欧阳的雌威下潺潺发抖。

    对于欧阳来说,其实管理卫生局反倒比医院简单,听话不听话,不听话,哪里偏远让你去哪里下乡,三年下乡,能让你把上级当爸爸一样的喊!

    “你说高院长愿意不愿意去卫生局当领导呢?”欧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陈生说话。

    但,陈生如同没有听见一样,低着头好像再思索晚上到底是吃拉条子呢还是吃揪面片!

    ……

    三院的医生护士一个比一个精神,脱掉了身上多年未换的如同厨师的白大褂,穿上了崭新的白大褂,谁都不愿意当咸鱼。

    张凡的电话如同盟主令一样,在鸟市各大医院翻起了波澜。

    “老陈,哈哈,忙啥呢?”

    “嗨,还能忙啥,天天上班下班,你呢最近忙啥呢?”

    “我也一样,瞎忙,听说了吗?”

    “听说了!”

    如同地下党接头一样,鸟市各大医院的外科主任私底下相互打听着。

    “你被邀请了?”

    “哎,张院说我发表的论文挺有见地,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所以这次一定要让我在泌尿方面给与一定的支持,你说我都忙的脚不沾地了,可张院又要让我两头跑。

    嗨!不过谁让咱和张院对眼呢,我也知道张凡在基层难,所以周一的飞机票已经买好了!

    你呢,被邀请了吗?”

    “哦,哦!我给推了,实在忙不过来啊……”挂了电话,这位主任破口大骂,“装你妹啊装,你有多长老子还不知道?启发个屁。”

    两位泌尿科的主任打着电话,被邀请的好像被上级认可了一样,恨不得谁都来打电话询问,没被邀请的,拿着电话,心里时时刻刻的在诅咒张凡。

    “老子哪点差了,老子哪点差了?为什么不邀请老子,为什么不邀请老子!这个张凡眼睛里也没什么水,连老子都看不到,老子这么牛的主任……”

    忽然手里的电话响起,一看归属地,茶素!刚刚还在诅咒的主任,拿起电话,相当的热情!

    “杨主任,你好啊,我是茶素张凡!”

    “哎呀,张院啊,哈哈,张院啊,您好,您好!”

    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地了,“老子还是有名气的!还是能被张凡看上的。”

    张凡的大名,在鸟市高端医院圈里面,已经成了神话了,人家正手一推,赵京津在鸟市的普外界奠定了老大的位置,反手一推,老赵和徐光伟都成了院长。

    这是什么威力,这是什么档次啊,所以当张凡的邀请电话开始的时候,鸟市医疗圈全都如时间静止了一样,静静的等待着张凡的电话。

    表面上平静如水,但是水面下,波涛汹涌!

    这就是能量。

    张凡熟悉的,有电话的,就通知的比较早,不熟悉的,但知道这号人的,张凡还是通过别人打听到了电话。一时间,从鸟市飞往茶素的飞机票都成了热门路线。

    一架飞机上,全是鸟市响当当的医疗专家!

    ……

    鸟市的专家被邀请的是一副我也是有一号的人,没有被邀请的看着好像不怎么在乎,其实内心里全是忐忑,什么钱不钱的,我是在乎钱的人吗?我在乎的面子!

    茶素三院的医生护士是努力的要抓住机会好脱离咸鱼的状态。

    而茶素人民医院中,则是骄傲,比如去卫生局开会的医务处小陈,以往的时候,欧阳张凡欺负了人,卫生局的不敢找欧阳和张凡,但冷言冷语你个小干事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不行,小陈去卫生局开始,几个副局长看到挺胸昂头的小姑娘,都会赞一句,看,这姑娘真有精神头!不亏是欧书记带出来的兵啊!

222 笑脸

    周一,张凡主持开完院务会议后,就和医务处的陈生带着医院几辆最大的120去飞机场接人了。

    鸟市的专家太给面子了,只要是被邀请的,一个不差的在周一的早晨坐着第一班飞机赶到了茶素。

    人家给面子,张凡也要懂情义,所以亲自去机场接人。

    一航班的专家,茶素小飞机上的空嫂和空叔们都纳闷了!

    小地方,小城市,一个最大的医院医务处主任面子还是有几分的,120直接开进了停机坪。而且人家机场也挺热心凑趣,不光让120进了停机坪,还特意弄了一条红地毯!反正都是医疗行业的,也不是政府,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机舱门被打开,专家们看着这个架势,看着站在远处的张凡,一个一个红光满面的,太有面子了。

    其实这些人,到了这个地位的这些人,一次一万能不能打动,还真的不好说。

    但,如此有排场,如此有面子,还是让大家很是满意的。

    “哈哈!张院,怎么能亲自来接机呢,过了,过了啊!您这样弄,我们会骄傲的啊!哈哈!是不是啊?”

    “哈哈,是啊,是啊。张院怎么能这样客气呢,见外了,见外了。”

    熟悉不熟悉的,这一下,全和张凡熟悉了。

    “应该的,应该,各位都是我张凡的前辈,这次如此支持我的工作,如论如何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各位专家前辈的情义,张凡是记在心里的!”

    张凡一个一个的双手握着他们的手,陈生一边介绍,一边让大家上车,车虽然就是个120,但没有一个人在乎,只要张凡亲自来,这就已经让他们满意了。

    这些人,要是让茶素政府出面去请,如果没有鸟市政府的命令,这些人,他茶素政府未必能百分之百的全部请到位,所以,欧阳还是厉害啊!

    三院的门诊体检开始了,茶素这边做的也很好,一个专家配备四个年轻医生。立马把专家给烘托起来了,先不说水平,架势首先已经立起来了,让原本一些有点自傲的传承豪们一时间变的很是客气。

    一排排的门诊门打开,上面亲一色挂着双语的标识,什么科,什么专家,写的清清楚楚。

    懂双语的护士一人带着一个豪,全程陪同,服务到位,动作标准,如同就是全部都经过了礼仪培训一样。一下子把气氛烘托的,让豪们也不约而同的开始彪起了礼仪,咱是贵族,不能让华国的小丫头们给比下去!

    张凡作为最年轻的专家,身边个配备了几个年轻医生,其中迟倩男就是一位。

    姑娘最近在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医疗,什么是医生,什么是外科医生。她在普外科轮转,普外是什么科,几乎可以说就是和下水打交道的科室。

    老年肠梗阻,一肚子发酵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大粪,当开了腹腔,一点一点往外掏大粪的时候,姑娘眼泪和呃逆,掏一下,呃逆一下,掏一下,泪水止不住就流一堆。吃饭的时候,只要颜色稍微接近一点的食物,看到就会吐,忍都忍不住。

    不是姑娘想哭,也不是她想退缩,而是太臭太恶心了,可端在手里的大便散发出来的恶臭,一点都没让姑娘退缩,看着命在旦夕,疼着满地打滚的患者,因为手术后,健康的走出了医院,反而让姑娘更加确定了要搞普外的心。

    医疗其实就这样,如果等到有一天,所有搞医疗的医生护士们,全都是因为兴趣因为爱好而选择这个行业的时候,或许那时候才是医学真正起飞的时刻。

    “张院,肝胆再造,咱们医院做过没有?”趁着体检的豪还没有进入的时候,迟倩男抓紧时间询问着张凡,平日了,小大夫哪有机会和张院聊天啊。

    张凡不是上手术,就是上门诊,现在还要主持院务,有时候,还要去实验室,说实话,张凡现在越来越忙了。

    “没做过!”张凡拿着实验室最近的报告也在忙里偷闲的抓紧看着,他头都不抬的说了一句。

    迟倩男一听,心里还是微微有点失落,“哎,毕竟还是边疆小医院啊,可惜了!”

    结果,还没感慨完呢,张凡又说了一句:“我到时候做过几台手术,怎么你有兴趣?”

    “额!”迟倩男牙都咬碎了。恨不得在低着头的张凡后脑勺上来一巴掌。

    一个又一个的豪,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始进了各个科室的体检室。

    斯坦各国的土豪和这种几代传承豪有个区别,土豪的特点是只要不是瞎子,一看就知道这人有钱。

    伸胳膊就是金表,抬脖子就是大金链子,张嘴就是一口晃人眼的大金牙。说话几乎全是开口音,撅着嘴唇就为了让大家看看他一口的金牙。

    全世界的人们经常说华国大妈爱黄金,其实这都冤枉了人家华国大妈。

    真正爱黄金的是斯坦各国的土豪大叔和大妈,有的爱到了极致,宁愿把好牙齿给拔掉都要弄一口金灿灿明晃晃的土豪金。

    而这种传承豪,往往都是一口洁白如身上白色袍子一样的牙齿。

    而且,无意间,伸出手指,手指上不是带着一个硕大的钻石,就是脖颈中带着一颗如同玻璃般的宝石,人家也不故意显摆,往往都是不经意间才让你看到,才让你明白,哦原来这人是如此的富有啊,通俗的说就是爱装暗……。

    这些人什么都挺好,懂礼仪,讲道理,挥土如金,就是气味有点让医生护士们受不了,香料味道太重了,就如同维人大叔腌制的烤全羊一样,这些豪身上的味道格外的让人难以接受。

    香水味、身体自带的味道,还有常年吃重口味食物积攒下来的气味,当掀开袍子的时候后,真的是让华国医生酸爽之极啊。

    ……

    传承豪在茶素的体检相当的顺利,政府这边刚开始的时候按兵不动,上赶着好像有点丢人。

    可当第一天的款项打进了银行后,乖乖,不得了了,茶素财政局专门联合银行直接派遣了一个工作组进入了茶素三院。就连警察局都想打着擦边球派点安保人员!

    大家难道都是这么热情?难道都想为了茶素三院的死而复生发点热,贡献点电力?扯,是rmb的力量啊!

    而且,因为专家的来临,传承豪们或多或少的被发现了一些疾病。

    “嗯,你的这个假体放置的时间太久了,现在已经开始出现炎症了,如果不及时取出,或许就会癌变。”双腺科的女主任对面前一身贵气,包着脸和头的贵妇解释着她的病情。

    人家压力也大啊,早年的时候为了能压制一群小妖精,自己也要挺起来啊。

    可现在,当拿着钼靶结果报告单,再听听面前这位专业而严谨的专家解释,贵妇都慌了,现在孩子长大了,她老公也老了,所以也不怕小妖精了。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享受当年阵地战的胜利果实了,身体一定不能出意外,所以,贵妇想都不想,直接点了一个豪华套餐。

    “让你们华国顶级医生给我做手术吧!”

    “好,请您放心,您的这个硅胶,我们一定会完完全全,不带一丝遗留的给您拿下,而且还会选择最最优良的手术路径劲量减少瘢痕的出现。现在请您办理住院手续吧。”

    常年高油高脂的饮食,胆囊不好的,肠胃有息肉的,常年喝酒导致酒精中毒的,经常宫斗生闷气还要装笑脸导致甲状腺不好的,一拖三玩杂技导致前列腺肿大的,爱走后门,脱了肛的。

    别看平日里人五人六的,穿着特别定制的袍子,带着不是百达丽菲就是限量版的江诗丹顿,开着不是跑车就是骑着白骆驼的。

    可脱掉衣服,身体上浪(a)荡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遗留了下来。

    这次来的主要是老年人和妇女,而人越有钱,越年老,越是担心自己一命呜呼了,所以当检查出身体上的暗疾后,一个比一个舍得花钱。

    让欧阳可惜的是,她定制的包(a)皮手术竟然一个都没被选上,欧阳一脸的疑惑,老男人难道不在意二次发育?看完人家的定制医疗,欧阳才反应过来,人家小时候是有割礼的!~

    欧阳彻底把医院的工作放手了,她只管传承豪的接待和对应政府的工作,至于医院,她问都不问,交给张凡后,连张凡的电话都不接。

    张凡让老高打头,老高不干,私下里给张凡说:“你要明白欧院的良苦用心!”老头自己不干,也不想让任丽当头。

    真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说的一点都没错,而任丽呢,其实也不愿意当这个头,她不是一个在仕途上有野心的女人。

    所以,只能张凡不乐意的成了不是老大的老大!说起来真的也是奇葩,三个人竟然没一个想当老大的!

    手术几乎全是一个专家带三个茶素医院或者市三院的医生上的,一时间,中医院,二院眼热之极,两个医院的院长天天围着欧阳献殷勤!哪里还有当初你死我活的样子,两人就如小伙追姑娘一样,欧阳去哪,他们到哪!而且根本不在乎欧阳的冷言冷语,全是一副热情而真诚的笑脸。

223 非同步

    传承豪的手术,其实都不是什么大手术,要是说难度,也都不用上主治,拉出来一群高年资的住院医就能搞定。

    但,人家为什么来华国,为什么选贵的,不就觉得自己应该享受到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治疗或者觉得自己的疾病就是需要更高等级的关怀。

    这就和大家喜欢去三甲医院,喜欢挂专家号是一个道理,其实,真要有个什么严重的疾病,你就挂个普通门诊,医生看不出来,都不用你挂专家号,人家弄不好就自己会找专家去给你咨询。

    不过,生病盲投医,是人都差不多,不分钱多钱少,他们的疾病,都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可就是因为钱多,就格外的重视。

    比如胃肠的息肉,好多人不懂,什么是息肉,其实就是人体组织的赘生物。

    比如以前的时候,或许老奶奶老爷爷会警告小孩子,不要玩雨水,玩雨水手上会长猴子!

    其实,这玩意不是息肉,真正的息肉,比较常见的,比如人结婚或者觉得自己成人了,嗯,然后噼里啪啦了,结果没多久发现在自己的胳膊、后背、下巴磕下或者胳肢窝附近长了一个小小的粉红色的肉锤子。

    说它长吧,也不长,粉红粉红的老是让人有一种拽下来的**,虽然看着挺小挺嫩,可是一拽,还是挺疼的。

    这其实就是一种通过男女噼里啪啦传递的一种非致病性病毒造成的,这种病毒对男性问题不大,但会对女性造成有一定子宫癌的可能性。

    皮肤上有赘生物,人体其他器官其实也有,比如大家长长听到的胆囊息肉,肠道息肉,还有少见的声带息肉。

    这些息肉可不是简单一个非致病性病毒传染的。如果说每个器官都有癌变的可能性的话,那么这个腹腔内部的器官息肉,癌变性就相当高了。

    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原因特别特别多,如果按照教科书来说的话,先要从基因,然后再从生活环境,人的性格脾气来诉说,很是复杂。

    而更多更普通的其实就三个原因,一个是饮食刺激,另外一个是机械刺激,第三个就是炎性刺激。

    很多人,特别是大胖子,特别爱吃肥肉,猪肘子上晃悠悠的大肥肉甩啊甩的,人家沾点辣椒油醋,滴滴拉拉掉着肥油汤水,哧溜一下,吸了进去,都不用咀嚼,就见咽喉处,咕噜一下,全进了肚子,然后再看看大胖子,吧唧着嘴巴,一股股满足解馋的样子。

    其实,这玩意就是食物刺激,人体的消化,主要在肠道,但是脂肪不是,脂肪进入消化道后,先是用胆汁乳糜化也就是颗粒化,然后被肠道吸入血,再进入肝脏,这才能消化转化为能量。

    可当食用过量后,这玩意在肠道里面来不及乳糜来不及传送,它就开始挑逗肠粘膜,来啊,大爷,来啊,玩玩来啊。

    肠粘膜刺激着刺激着,就嘭的一下,从男人平头发型一样的纤毛上,忽然膨大出一个肉条子。

    这玩意就是肠道的息肉,这个息肉别看好像就是被勾引的一个肉条子,没什么威力。

    其实,大家都是错了。

    比如,很多人,吃顿火锅,喝顿酒,或者吃点什么可口爽口的食物,都不用等到第二天,就当天晚上,一会一趟卫生间,一会一趟卫生间。

    柔软的卫生纸都把肛(a)门都擦红擦肿了,腿都不能愉快的合拢了,菊花处火辣辣的恨不能用自己冰凉的舌头,弯着头如小猫咪或者小狗狗一样去舔一舔。

    这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这种情况,大概率的是肠道里面有了肉条子,也就是所谓的肠道息肉。

    这东西平日随着肠道随波逐流,肠粘膜上的纤毛干什么,它也假装干什么。

    可一旦受刺激后,它红肿的就如同喝醉了撒酒疯的肥油男一样。不停的刺激着周围的纤弱而苗条的肠道纤毛和粘膜组织。

    肠道被骚扰的很难受,然后就撒气,让你嘴馋,让你嘴馋,紧接着,嘴馋的人,不是便血,就是拉稀,不是拉稀,就是便秘。

    反正嘴是舒服了,可肚子肠道和肛(a)门受罪了。

    如果仅仅是这个简单的症状,其实也就一两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大家千万不要小瞧了它,这玩意去医院就诊的话,如果在高官的三甲医院,这个小肉条子一般都是在消化肿瘤科的。

    因为它太容易癌变了。

    除了食物刺激,还有机械刺激,这个不好理解,老司机估计一想或许就想到了什么走谷道,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

    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多的其实是吃了什么富含寄生虫的食物,虫子在肠壁上爬来爬去,这也是刺激啊,肠道也会嘭的一下,纤毛中也能变出个超级赛亚人。

    炎症刺激,大家最容易理解,就是细菌导致肠道感染了。

    这种息肉往往不是单独的一个,就如同一片悠悠的青草坪上,忽然多了几个狗尾巴花一样,随着风招摇而摆动。看着就让人不舒服,想去拔掉它。

    胖大胖大的脱了袍子,露出白生生的且翘着的臀(a)部,张开菊花,等待着医生的治疗。

    这次的治疗,可不是医生如同给普通人治疗一样,一边要想着怎么给患者治愈,一边医生还要想着怎么才能不超过医保的红线,另外一边还要想着自己怎么才能赚一点。

    这次的治疗,患者选的都是贵的不要合适的。而欧阳也不客气,什么贵用什么。医生们总算是爽了一把。

    医疗常用的润滑剂不是石蜡油就是甘油,往往都是装在人头大的玻璃瓶子或者塑料瓶子里,医生拿着针管用多少吸多少。

    可这次,欧阳不知道从哪个导尿包里面学来的,一人一份,就连石蜡油都是装在好像很是豪华的硬塑料盒子中,如同礼物一样一层一层的包装着。

    ……

    虽然每个传承豪身边都配备了一个同声翻译,但小姑娘们第一次上岗,经验不多,估计是因为兴奋激动,想要多多表现,结果好像让翻译繁琐了一点,同步翻译边的稍稍有点延迟。

    估计是小姑娘们自我发挥自我表现,温柔的用非专业的语言,安慰着亮出白生生臀(a)部的传承豪。

    “放松,来,放松,吸气,深深的吸气,来吐,吐气,然后就如同解大便一样,让括约肌张开!”

    毕竟不是专业医疗翻译,小姑娘还在思索括约肌到底怎么说的时候,治疗的医生还以为她翻译结束了,然后拍着白生生的屁(a)股,塞了进去。

    “额,哦!”当肠镜进去的时候,传统豪如同狼嚎或者长调一样的尖叫了一声,疼痛、刺激、激动中还略微微有点兴奋的语气包括在喊叫声里。

    要是用咱老百姓的话来说,这人也是脑壳不好使,吃饱了撑的,漂亮的姑娘她不好吗,她不温柔吗,非要接受非人的走谷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肠镜好不容易进入了肠道,可随着医生的活动,动一下,这人咬着牙像疼不像疼,爽不像爽的就要呻吟这么一两下。

    做治疗的医生和一边翻译的小护士,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到底是疼啊还是爽啊!医生都紧张到手抖了,太奇葩了。

    肠镜下,患者的肠道内的息肉,就如同白腻白腻的一个肉虫子一样,挂在肠壁上,随着肠道的蠕动,肉虫子甩啊甩,拉着丝线的把身上的粘液,滴答滴答黏糊糊往下掉。

    幸亏息肉少,要是多,真的看不成,不要说一般人,就算是非消化科的医生看到这个场景都能吐出来。

    可以想想一下,就如同挂起来的一片,鲜红的而新鲜的粉红色肉片,原本能想着来一锅红烧肉,结果上前仔细一看,乖乖,肉片上蠕动着几十个白腻白腻的肉虫子,肉虫子一边吐着黏黏的口水,一边像是要掉下来一样,看着让人都膈应。

    真的,这个息肉就如同倒挂的肉虫子吃多肠道容物一样,吐着昨夜的宿食。肉肉的前端,就和虫子的脑袋一样,被刺激的红肿红肿,然后一口一口的吐着白腻腻的肠道溶液,真的,在放大的显示屏上,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息肉,如果发现有病变,一定要切除后做病检,如果比较小,活动度尚可,周围没有什么炎症斑块和腐烂,直接就在电镜下用激光或者高频电流点了。

    电刀下,息肉如同羊肉串上的凸起的一疙瘩肥肉一样,在高温下冒着青烟的被烫成了一个黑肉疙瘩。医生再操着电镜下的钳子,轻轻的捏碎焦炭疙瘩,黑粉粉落下。

    医生然后慢慢的退出电镜。

    普通人或者没特殊爱好的人,肠镜治疗,说实话,就是刑罚,胀、疼、肠道牵拉带来的痉挛性的疼痛,一波一波抽搐样的疼痛,还有一进一出间的撑胀。

    说实话,真的不好受!但有对于这位,看着退出的肠镜,再看看边上还能实时播放,心里好奇了,竟然询问护士,“这玩意多少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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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坦途介绍:
医学生张凡,获得未来医疗系统,平凡的生活开始变得无限精彩。医路坦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路坦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路坦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