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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臧福生     医路坦途txt下载     医路坦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2 瘦是瘦,腱子肉

    对于医院改善生活这件事情,医院中的在职员工,对于张凡的强势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

    早先的时候,虽然欧阳已经在卫生局就职了,可大家还是觉得欧阳是市医院的老大,虽然张凡成了第一常务副院长。

    可很多人心里总觉的张凡是小张院长。这也是很多信任领导的共同要面对的问题。有些领导上任后,先抓卫生环境。

    然后从小问题开始立威,既能达到立威的效果,也不会初来乍到的让很多人抵触,因为都是小问题啊,也没理由反对。

    张凡没这个想法,或者是没这个心眼子,这玩意这种做法里面是有道理的,当老毛说过下车伊始后,很多很多领导下车就开始管卫生。这是一种学问,张凡没学过。

    欧阳当初准备也是扶上马,送一程。

    老太太当初其实也担心,担心张凡压不住一些科室的老主任。

    结果,张凡成了第一常务副院长后,第一时间,就把医院食堂的老板给踢了。

    欧阳也知道食堂的饭难吃,可她不是外科医生,难吃中午还是可以出外面吃饭。

    偶尔吃一顿,她也没觉得多难吃。

    可外科医生不一样,天天中午,甚至连晚饭都是食堂送饭到手术室的,好多外科医生吃饭如同受刑一样。

    这是张凡深有体会的,所以,他上任后,什么都没多想,直接用招标,成立后勤服务公司。

    这一下,万年不动的关系户,让张凡给弄了出去。

    说实话,茶素或许其他地方不知道张凡,可政府体系,特别是有点地位的,太清楚张凡是谁,谁是张凡了。

    所以,原本好些人,等着看热闹,看张凡怎么把人家踢出去,然后再怎么想办法把人家再请回来。

    结果,气势汹汹的食堂老板一去不复返。

    这下,让很多有心有想法的人偃旗息鼓了。欧阳还挺得意,她觉得这都是她教导有方的缘故,其实是张凡实在忍不住食堂的猪食了。

    然后,从市医院的一系列的动作后,大家慢慢的习惯了,市医院终于从欧阳时代进入了张凡时代。

    张凡从不和欧阳一样,一天没事就趴在窗户口,如同间谍一样,偷偷看谁迟到了。

    他下放权利,我不管你中午来还是半夜来。科室的手术,科室的病号没人看病,出来事情,我第一时间就收拾你科室主任。

    能干,干,不能干,给我换人,我后面还培养着一大帮预备主任呢。

    所以,从欧阳到张凡的过度,没什么动荡。如果放在一般情况下,换个院长,首先就要出走一大帮人。

    而,市医院这次权利传递的时候,纹丝不动。

    然后,医院要成立研究生教学点,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得意的。咱医院现在不是简单的地区医院了。

    紧接着,分院成立,斯坦土豪的就医,让大家的收入肉眼可见的翻了好几倍。

    在一零年的边疆,一个住院医能拿到接近两万,说实话,让他去鸟市,他都不去。各大医院的住院医,算上回扣乱七八糟的,一月也就撑死一万过一点。

    这个住院医,还是要高年资住院医,还要昧着良心开药,才能拿到这个数,而茶素的医生们只要认认真真,都不用昧着良心就能拿这多,所以,一时间不光医生们高兴。

    当地的就医的患者也高兴了,良心医院啊!从来不开大处方。

    谁愿意被人骂呢?

    名有了,利有了。

    市医院的风貌立马不一样了。

    然后,救援飞机,各种高端的器械,一个一个不停的充塞进了市医院。

    而且,随着普外博士的进入,原本以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实验室终于也运转起来了。以前的时候,这个实验室,就是摆设,就是欧阳拿出来吓唬领导的。

    用一句唯心论来说,越旺的时候,只会更旺。这也算是张凡的旺带着市医院旺。

    当大家觉得现在的生活,现在的收入已经相当不错的时候。

    三岛土豪进入。

    乖乖。

    这一下,都让市医院的医生护士们都不习惯了。

    薛飞和巴音在手术的休息室,吃着八大碗聊天。

    “薛主任,你说咱这样的待遇,天天八大碗,这以后,要是吃不上八大碗了可怎么办啊!”

    小护士巴音,略有点婴儿肥,虽然口罩在脸蛋上勒出印子,可嘴上一点都不慢。一口一个溜鱼片。

    虽然辣的吸溜溜的,可频率高的让薛飞都不仅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八大碗,其实就是当年我大清带进来的一种吃法,讲究的是四荤四素。

    因为茶素有号称正儿八经的黄金家族,还有所谓当年我大清起家的老部落,所以这个吃法相当的流行。

    相对于内地的八大碗,茶素的八大碗大多是牛羊肉还有冷水鱼。

    “你家有草场,你家老公学峰天天给你吃牛尾巴,你还没吃够啊,你慢点,给我留点夹沙肉~!”

    薛飞话多,刚开始吃的时候,他先要给大家吹吹牛。吃的又慢,结果等他吹完牛,大家都快吃完了。

    吃饱喝足就开始干活,说实话,有时候,你随便吃点夹生米饭,一锅酱油的抄白菜。

    其实医生也能吃下去。反正就是工作餐,可吃完饭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往日里,手术间内,护士长骂的鸡飞狗跳。不光骂护士,还骂医生,有时候连病号都骂。

    现在吃的好了,最起码心情比以前好多了。

    ……

    新来的杨伟东硕士下了班,站在自家的阳台上,往往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夕阳西下,淡淡的金色阳光洒在森林里,随着晚风吹拂,深绿色的树叶带着金光,片片翻动,沙沙声中,森林的清香顺着窗户进入房间。

    真的,就如同生活在林中树屋一样。

    “小师叔挑了一个好地方啊!”在医院的时候不能喊张凡小师叔,可这种情不自禁的时候,还是喊张凡为小师叔的。

    “是啊,这辈子,我就没想到我们也能有这种待遇。以前的时候,打开窗户,就是对面人家。

    现在,打开窗户,就是森林。你早上走的早,不知道,清晨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窗外就同仙境一样,白鸟争鸣。

    老公,我太喜欢这里了。”

    小两口偎依在一起,静静的望着天边的夕阳。

    ……

    晚上,李广海博士和爱人躺在床上。以前的时候压力大,夫妻生活都成了一种负担。

    小小的出租房里,干什么都压抑。当初据说李广海博士的爱人闹小脾气,老李就给老婆说笑话,想逗爱人开心。

    结果,老婆没笑,隔壁的抠脚邻居听到笑话后,笑的死去活来。

    虽然夸张了一点点,但可想而知当时他们的环境了。

    这也是李广海博士的爱人主动来茶素考察的原因,因为大城市给她的感觉就是憋屈。

    而到了茶素,面对森林,就算你想大声喊,除了偶尔有两三个小雀儿配合一下,剩下的就是沙沙的树叶声。

    两口子好久没这么放松了,躺在床上。

    李广海的爱人靠在老公的身边,“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呵呵,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嫌这里偏远,嫌这里人少。”

    “嘿嘿,人多的地方我是呆的够够的了。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李尴尬了,他还在贤者状态。

    为了化解尴尬,老李连忙转移话题。“你工作的事情怎么考虑的?”

    “哎,以前的时候,恨不得早点脱离学校,现在没压力,离开学校又有点可惜。老公你觉得我去学校好呢,还是去教育局好。”

    因为张凡的关系或许是欧阳办公室那副大大的字画的关系。

    这次人才关系的通道开的非常大,医生们第一时间就用特殊人才进了编制。而家属们安排的更牛。

    李广海的老婆教育硕士毕业,在魔都也就是在私立学校,一天天的压力巨大。

    可来了茶素,人家直接发话,想去重点高中也行,去教育局也行,或者进入政府也行。给出的选择特别多。

    以前的时候,没选择发愁,现在选择多了也发愁。

    ……

    茶素医院的实验室里,赵燕芳还没下班。人家能成为翘楚,不光靠天赋,还靠着认真刻苦。

    今天,她很忙,但忙的特别开心。

    这里的人,很简单,她好像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时代。

    早晨她上了半天的门诊,这是张凡强制性的要求。

    用张凡的话来说,不上门诊,你还号称什么医生。

    下午,她在实验室了解茶素和丸子国合作的实验项目。

    这一个了解,就了解到了万家灯火。

    “摊子太大了,茶素这边就没个正儿八经的实验人员,就挂了一个张凡,其他全是丸子国的科研人员。

    哎,这样怎么行呢。”

    看完实验记录,看实验室的资金,看完资金,她还要想着怎么来调整优化。

    ……

    张凡家,小别胜新婚。两口子打了一个平手,张凡可不是杨伟东之流能比的,他日复一日的坚持锻炼,瘦是瘦,可全是腱子肉。

    男女很奇特,男人一般这种时候,要不就点根烟,如同哲学家一样亮眼空洞。或者就是昏昏入睡。

    女人反而是精神奕奕。

    张凡不抽烟,不过也好像大脑空白一样,啥都没想。

    邵华好像想起什么一样,披上迪卡熊的睡衣,光脚跳下了床。

    然后把自己从景区八百块卖的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挂件拿了出来。还把张凡这次小心翼翼从首都带回来的观音也给拿了出来。

    “老公,你这是哪买的,多少钱?我看着好像还没我的这个透亮呢!”

    张凡没给邵华说来历。可女人,你别小瞧女人的感觉。张凡带来的礼物,邵华都没怎么惦记,就把这个操心上了。

    或许女人都是龙变的,对于亮晶晶的东西真的是无法抵御。

363 盛名之下无虚士

    茶素的夏天是甜蜜的。

    以前的人,按时令吃喝,所以对于季节的变化很是看重。随着时代的变化,生在大城市的人,大冬天吃个西瓜,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但,你吃的的确是西瓜,可味道就不好说了。往往几百块钱一个的西瓜,未必有冬萝卜好吃。

    七月,南边疆的哈密瓜进入了茶素,因为翻个天山就是茶素,所以都是熟透的哈密瓜。长着一副麻皮的身子,可瓤却是金黄金黄的,切开以后,汁水都如同蜜一样的粘稠,光汁水缓慢的流动,看着就让人口齿生津。

    身在大城市的人,几乎见不到这样成熟的瓜果。

    这种瓜,别说吃了,放在房子里,都能让房间有一股淡淡的甜香,绝对是任何香水都无法比拟的。

    而且不贵。

    边疆老年人,一般很少吃这种瓜,太甜了。一口下去,可以说得喝口水才能解去这种甜。

    张凡爱吃,经常吃的是嘴角都能开了口子。可就是爱吃,真的欲罢不能。这种自然的甜蜜,在口腔中就如油炸薄脆一样,来的突然爽的彻底。

    一口哈密瓜进去,鼻腔里面充满着瓜的香气,口腔里面缠绵着特殊的香甜。真的,都不能想!

    还有库尔的早酥梨因为要从茶素出口卖到欧洲去,所以,茶素也是除了库尔唯一能大量吃到正宗梨的地区了。

    这种梨,不同于香梨,这梨六七年才接果,而且因为开花早,经常会被一场倒春寒给打的花凌枝落。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种植了。

    可这种梨,绝对比号称梨中皇后的香梨好吃。它讲究一个脆,从成年人的手里落地,绝对能摔的稀烂。

    水分含量就不说了。一口下去,要是咬的大一点,绝对从两嘴角中四溢出来。

    最最特殊的是,这种香甜回味是一股股淡淡的奶香味。

    这是邵华爱吃的。

    威廉的独子手术也在这个瓜果四溢的季节里安排到了日程上。

    以前的时候,这种手术,必须要普外的赵全平还有肝胆的老李一同上台子,有时候还要宋平或者其他副主任一同上台子。

    老赵、老李还有宋平他们都是大普外出身的,而且年纪也不小了,所以说这种大手术,做的很艰难。

    很多时候,需要张凡不得不迁就他们。

    现在好了,师侄们来了,论普外的强大,估计在边疆,就不算张凡,茶素的普外已经可以排在前列了。

    徐言魔都大师哥的博士弟子一助,张凡自己的弟子马逸晨二助,三助杨伟东,主刀张凡!

    张凡签了手术通知单。

    谁知道,欧阳罕见的打来了电话。

    “哪个三岛的费用,好像花不完啊!”欧阳用一种发愁的言语给张凡打电话。

    “呵呵!”张凡都笑出来了。

    “你不知道啊,我这几天把该想的办法都想到了,好像还是花不完啊,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态度。

    就好像,就好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这能忍吗,我怎么的都让他见识一下,钱也有不禁花的时候。”

    张凡笑着安抚了一会老太太。真的,有些人,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数字。

    上手术前,威廉在病房里虔诚的祷告着。

    手术室。

    马上要退休的麻醉医生夏永红帮衬着麻醉主任和一个新来的麻醉医生。

    老太太眼神不济了,可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小张院啊,谢谢你啊,让老太婆在最后的几天里,还能上这么大的手术。”

    喊张凡小张院,这都是当初张凡刚来医院和张凡关系好,而且岁数大的医生的特权。

    “我可没想着放过您,等您退休了,我立马就返聘您,您可别去私人医院受气。”

    “好,好,好,我老太婆等着你。”这位工农兵出身的医生,在医院一辈子勤勤恳恳,口碑相当的好。

    “师父,我去消毒了!”马逸晨现在喊张凡师父,喊的利索的很。

    “去吧,没事的时候,多带着你师哥们转转出茶素,他们毕竟刚来。”

    “嗯!”

    马逸晨这一年进步的很明显。小伙子扎实的很,而且也是一个实诚人。

    消毒结束,铺巾,盖膜后,手术开始。

    消毒大家都是知道的,铺巾也都了解了,而盖膜是什么。

    其实就是用无菌的一种pvc,其实就是一种特制的塑料,直接贴在患者的要切开的地方。

    比如,要切肚子,就用这种无菌的塑料如女生减肥在小腿上裹塑料一样,把塑料粘在肚子上。

    这个时候,不管你又多胖,肚子上有多少肉,全都如同拉皮一样把皮肤拉的紧紧的。

    张凡拿着手术刀,都不用比划,直接下刀。好多医生在下刀前,喜欢用刀背或者刀柄在要切的皮肤上预演一下。

    张凡不用,直接下刀。刀锋划过,因为碘伏消毒的缘故,皮肤呈现金黄色,皮肤又被塑料拉紧。

    当刀划下去的时候,真的如同是女士蒙着面膜轻轻张开了红色的嘴唇。

    在金黄色碘伏、奶油黄脂肪的承托下,红色的出血格外的鲜艳,随着切口的扩大,真的如地狱妖姬的艳丽嘴唇一样,慢慢的变大,如同要吞噬面前的一切。

    虽然徐言没和张凡做过手术,但张凡的名气在师门来说太大了。

    不光是卢老的关门弟子,还被吴老认为是裘派新一代手术技术最突出的弟子。

    所以,徐言也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师叔比自己的老师如何。

    从张凡起刀开始,徐言就没什么比较的想法了。

    首先小师叔太果决,起刀落刀,从不犹豫,而且最最让徐言吃惊的是师叔的解剖太厉害。

    就好像提前知道这个患者有没有变异的血管一样。每一次的下刀几乎都能避过稍微大一点的血管。

    绝对没有其他人手术的时候,患者的伤口如同放烟花一样,时不时的呲出血花一朵朵。

    而且,小师叔做手术的时候太严肃了。小麦色的额头,时不时的皱起眉头,手术室里就连巡回护士的脚步都是轻起轻放的。

    看着小师叔的手术创面,就如同一堆红黄的橡皮泥一样,没有一丝丝的血迹。

    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进腹腔,洗手!”当徐言略有点走神感慨的时候,张凡不满意的说了一句。

    徐言赶紧抱歉的点了点头。

    相对而言,骨科手术更讲究无菌,脑外手术更讲究避免手术损伤,而普外手术就是讲究粘连了。

    说实话,普外的手术要是粘连起来,那就可怕了。

    这个二次洗手,其实就是在打开腹腔后,医生们用蒸馏水洗手,洗去手套上的滑石粉。

    进肝,杨伟东抽空看了看手术的钟表,十分钟,小师叔十分钟就进肝脏了。

    他心里暗暗的记了下来。

364 千里送人头,两字值千金

    能跟着张凡来茶素的都不是咸鱼。徐言追求的是更进一步。

    不管是科研上还是治疗上。

    杨伟东相对就简单一点。他追求手术上的飞跃。

    既然现在跟了小师叔,中心肿瘤做不了,哪就先把入腹练好。

    暗暗的记住师叔的时间后,他决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做到。杨伟东转头看了看马逸晨,然后看了看对面的徐言。

    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肝脏肿瘤手术到底是怎么做的,具体的很难很难描述。

    如果通俗而精炼的讲,其实就是一个苹果坏了,黑黑的一片。扔了好像可惜,好吧,家里的老人一般都会拿起刀。

    为了不浪费,刀会沿着黑坏的一片,转着圈的切割。

    当然了,生活中这种水果不要吃,真的,宁可扔了,宁可不吃,也不要切掉坏的,吃看着好的,其实这个坏掉的地方,只不过是爆发点而已,整个果子早就已经被污染了。

    而肝脏手术,医生就如老人一样,既要把黑坏的一片切掉,还不能切的太多。所以,沿着肿瘤外延1~2厘米开始切除。

    别看肝脏沿着肿瘤1~2厘米好像没多少,说实话,一个直径五厘米的肿瘤切下来后,对等成烧烤的话,饭量小的人绝对吃不完,真的是一坨。

    进入了肝脏,手术台上所有的人都开始更加的集中精力了。

    张凡拿电刀,徐言拿吸引器,马逸晨和杨伟东拿着小拉钩。

    手术台上相当讲究配合的,特别是进入腹腔内。虽然这种切除手术,如同开膛破腹一样,但还不是敞开性的。

    也就是在人体的腹部挖了一个坑而已。所以,刀走到哪里,吸引器第一时间要跟到哪里。

    因为这个时候,需要第一时间吸干净迸裂出的血液,防止血液模糊视野,导致视野不清而让手术刀损伤到其他地方。

    还有就是,电刀时时刻刻都会冒出烤肉的青烟,如果不及时吸掉,不用多久,满腹腔就全都是烟,就如同以前过年的时候,小屁孩在玻璃瓶里放炮一样,一瓶子的烟雾。

    而拉钩,也要紧紧的跟随。这个时候拉钩就如手术刀的狗腿子一样,手术刀要进入肝脏,拉钩就是掰开腿的干活。

    所以,别看助手好像独立做不下来手术,但一个合格的助手,绝对能让主刀医生手术做的相当舒服。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手术不光考量一个主刀的素质水平,也同样在考量助手对手术的熟悉程度,对解剖的熟悉程度,更考量一个医生的眼色。

    对手术不熟悉,人家接下来要干什么你都不知道。脾气大一点的主刀都能把这样的助手给骂下手术台,毕竟手把手教你的上级师父不多。

    对解剖不熟悉,人家主刀手术做的好好的,结果,一个不注意,你一拉钩拉到动脉上,动脉破了,主刀哭都来不及。

    而眼色,其实也可以说是悟性。这是最难的,都没地方可以学习去,也是外科医生到底能不能成大拿的标准之一。

    最最简单的,男女谈恋爱,你对象突然在你面前要不就是文静的摆个造型,要不就是给你摆着杨柳腰,走来走去。

    这种时候,不是人家修了头发,就是卖了新裤子新鞋子之类的。

    悟性好的,立马会发现问题,然后爆发出一个惊讶来,“啊,好漂亮啊!”

    不管口对不对心,其实生活就是这样,也是需要这种偶尔的惊诧。

    悟性不好的,抬头就说:“你吃多了要消食吗?”

    虽然说的粗俗,其实这大概和医生的悟性性质差不多。

    肝脏中心肿瘤切除术,茶素除了年轻的医生,一帮老家伙都是一种我学不会的心态,反正再拼也拼不过张院不是。

    大多数都是抱着既然学不会,看了也白看的心态,所以这个改良手术真的是墙内不香墙外香,鸟市的赵京津还有几个肝胆主任,眼馋都快流口水了。

    张凡教他们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点的藏私。教自己的学生师侄,更不会藏私了。

    而且,他们都算是祖系弟子,起家的就是肝脏肝胆,所以学起来比赵京津他们都快。

    就在张凡带着一种弟子寓教于乐的时候,魔都说张凡是土鳖的女硕士和她的名流爹也朝着茶素飞。

    三岛老板生气了,虽然现在什么都没说,可名流忐忑的都睡不着觉了。

    最后还是多方打听,威廉带着孩子去了茶素做手术。名流就要带着女儿去探视。

    他女儿不愿意,她爹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愿意去茶素。名流急了,对着这辈子没碰过一指头的女儿,终于下手了,一耳光扇的姑娘一愣一愣的。

    “我想着法的供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现在都到了要命的时候了,你怎么就不懂事呢!现在你自己看,不去,你也成年了,以后自己过自己的我该尽的义务也尽了。

    去,以后想要啥有啥!”

    姑娘也不傻,虽然挨了巴掌,也没说要死要活,因为她看出来,她老子是真急了。

    委委屈屈的和她老子做着飞机朝着茶素飞。

    ……

    “注意,肝脏左右叶之间相对体积存在相当大的差异,当进入肝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胆汁漏漏液……”

    张凡进了肝脏后,开始一步一步的明确的给手术台上的几个人讲解着。

    很多事情其实都差不多,往往有人能把重点难点讲解清楚,张凡从不讲技巧,直讲难点。因他清楚,自己的技巧是通过系统中捶打的出来的。

    但,未必适合别人。特别是在手艺这种事情上,说粗俗点就是杀猪捅屁股,各有各的杀法,说文雅一点就是用术者拙。

    明确告诉难点,然后让他们自己去琢磨,好像看着没有直接教方法快,但,一旦他们悟透,那么这个手术对于他们再无难点。

    对鸟市的赵京津他们,张凡直接教技巧,让他们模仿,因为人家也是求快,而自己的团队,张凡一定希望大家都有自己的拿手活。齐头并进,百花开放才是春。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欲速则不达。裘老爷子的至理名言:慢,就是快!

    ……

    “你老师不和这边的张凡医生是师兄弟吗!你去,等下了手术,你去联系一下,如果能让张凡医生陪着你到病房是最好的!”

    名流知道自己惹了张凡,所以让自己女儿出面好在威廉面前挽回一点形象。

    可,他哪里知道,他们父女两人都是一个脾气。

    女硕士扭扭捏捏,欲言而止。他爹都急了。

    女硕士心里全是恐慌,来的路上,她也知道了自己家现在的情况。

    她明白,如果换位一下,自己是张凡的话,绝对不会给好脸色。甚至还会……

    名流这时候也着急了,结果都到了医院了门口,他女儿才把当初的事情说了出来。名流都差点疯了。

    原本想着不花钱就把事情给摆平了,现在看来不出血都不行了。他托着关系联系了一位茶素这边一个也是算掮客的人。

    “给医院方面说说,就给个面子,让医院领导陪我在病房转一圈就行。张院长不行,其他院长也行啊!”

    这就是靠面子吃饭的人,其实就和我有个朋友的说法一样。

    搭着人情,名流终于见到了欧阳。

    张凡在魔都的事情,欧阳是知道的。

    所以,当介绍这人的时候,欧阳一副包公脸。

    “你以为我很闲吗?”带路的掮客尴尬的都要死了。

    他知道欧阳不好缠,没想到如此不讲情面。

    他尴尬的手都搓烂了。

    “我可以给医院捐赠!”名流汗流不止,他知道要是还挽回不来威廉对他印象,估计就没有以后了。

    欧阳真的算是见钱眼开,包公脸也略微变的好像能商量。

    “你准备捐赠多少钱?”

    “50w!”

    “什么,50w,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知道不,人家住院进门就在账户上打了一千万。”欧阳其实也是想咋呼一下,看能不能多要点。

    陪着转一圈,多大的事啊!

    “200w!”汗水伴着口水,名流的咽喉上下蠕动。

    “500w吧!”欧阳开始拿起文件了,大有一副我要忙的架势。

    忽然名流好像看到什么了一样,一身的冷汗。心里不停的自责:“哎呦,要命了,要命了!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狐假虎威的算是碰到了狐假虎威!

    “五百万就五百万吧!让张凡医生陪我去趟病房!”

    “他的一千万,我老太太值五百万!”

    名流看着欧阳,心里都气的发抖,“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怪不得恨你不死的都是同行!”

    他把欧阳当成和他一样的人了。

    ……

    手术室,小孩头大的肿瘤被张凡挖了出来。“马逸晨,你带着组织袋出去让人看看,然后直接送到病理科。

    杨伟东,你把病历写好,等会和李广海就这个病例,实验一下你们的模型,模拟一下,看看你们自己的动物实验成功率。”

    肿瘤切除后,张凡就开始交代。

    “张院,您的电话,欧阳院长的!”婚后略变的丰腴的巴音把电话拿到了张凡耳边。

    “院长,怎么了,我在手术!”

    “呵呵,我知道,肿瘤都切下来了才给你打电话的。我长话短说。我们的国际门诊有财主捐献了!

    不过需要我陪着他去威廉的病房转转,你觉得行不行,要是不行,我就给他否了!”

    张凡一听就大概明白了,因为老太太特意找他商量。那么这个财主呼之欲出。

    “出了多少钱,竟然请的动您!”张凡也没问人。

    “五百万!”

    “呵呵,还是您厉害!走两步就五百万到手了。院长,钱到手后再走两步啊,可千万不能让人骗了。”

    “嘿,看你说的,我能被人骗了?行了,你做手术吧!”

    两人都特别有默契的没有说财主是谁。反正就是谈钱不谈心,一锤子的买卖。

365 惹祸

    2010年或许是茶素的建设年,特别是围绕着茶素医院附近。先是江浙的一个老板在周围打造了一个高端小区。

    刚挖了个浅坑地基,就开始铺天盖地的打广告,什么管家式的物业,什么位临茶素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什么隔壁是边疆第一医院。

    给威廉做完手术后的一天,张凡到欧阳办公室,准备和欧阳商量商量术后的费用,还有就是在国际门诊方面的收费问题。

    毕竟没有先例,也总不能像威廉和斯坦土豪一样,抓住就如同杀猪一样,这总是不行的。

    进了办公室,看到欧阳带着老花镜一边拿着一个彩页,一边情不自禁的点着头。

    张凡乐了,“院长,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老太太低头白眼珠从眼睛上框看到是张凡,老太太高兴的摘下眼睛,让张凡坐在了对面。毕竟是亲近的人,不然欧阳绝对要对方让在会客沙发上,直面墙上的字幅。

    “嘿嘿,这南方沿海的人啊,有脑子,有眼光,办什么事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你看看人家的广告词,咱茶素本地的房地产商人都应该好好学学!”

    张凡乐了,这老太太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房地产的啊。接过老太太传过来的彩页一看。

    “嘿!”张凡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因为这家房地产商终于喊出了欧阳死活没好意思喊出来的口号,边疆第一医院。

    张凡放下彩页,他没老太太这么自恋,“院长,咱的国际门诊准备要装修了。这是我和任书记他们讨论的,您看看,还需要我们补充什么。”

    虽然现在张凡是法人,但该尊重欧阳的时候,张凡一点都不含糊。不谈什么王莽谦恭未篡时,首先张凡的家教就不能让张凡是忘恩负义的人。

    “我不看,你现在是当家做主的。你们自己弄着看,反正亏了赚了都是你们的事情。价格你们怎么订的。”

    虽然嘴上说不管,可看张凡来请示,老太太还是高兴的。手没接文件,可还是问了一句价格。

    “任书记结合丸子国的门诊价格还有首都的三甲国际门诊价格,建议我们的国际门诊普通门诊号200元一位,专家门诊500元一位,指定专家1000元一位。

    有些同志觉得价格略微高了一点,毕竟我们正常的门诊号,普通号一个才三块钱,专家号才八块钱,就这还送病历本。

    价格这么高,就怕……”

    “高?我倒是觉得低了。有些同志是不是高院长啊!”欧阳斜眼瞅了一下张凡。

    张凡面无表情。

    “这个臭小子,算是懂了三味了!”欧阳心里笑了笑。

    也不计较,接着说道:“我们正常的门诊和国际门诊能比吗?

    正常门诊国家给补助给拨款,国际门诊有吗?而且,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国际大都市,国际门诊的目标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装修别舍得不,人家捐赠了多少,咱几句花多少。就一个字,看起来要像酒店多过于医院。”

    张凡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毕竟现在当家后,也知道了柴米油盐的价格了。

    别看着好像前期投资各项试验室费用很大。其实这才到哪里,这玩意就是吞金的貔貅,就目前两个科研项目,还没一个月呢,已经吃了差不多几十万了。

    这些钱全是茶素医院自己小金库里面出来的。想让政府出钱,政府一副要死的样子,他恨不得向茶素医院要钱。

    所以,想要继续研究下去,就要有个赚钱的买卖支持。

    “你别看咱这地方小,好像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比如一些企业老板,一些矿场老总。人家多次在我面前嫌弃咱医院的环境。

    以后啊,我们可以这样弄,所有的特需病房全部扯掉,改成普通的病房。特需病房太便宜了,比好点的酒店都便宜,还要陪个护士,划不来。

    谁想要环境好,就去国际门诊。特别是一些走关系的,这方面你就要想办法了。”

    欧阳给张凡出主意。

    家有一老,就如一宝。

    ……

    茶素医院的国际门诊开始装修了。说实话,有钱真的好。

    一切都显的那么大气,就连门诊大厅里等待区的座椅都是真皮的沙发。

    老高心里念叨:“造孽啊!”

    就在茶素医院国际门诊装修的时候,医院对面的五星级酒店也开工了。

    威廉的儿子手术做的特别成功。因为发现的早,而且岁数也年轻,虽然喝酒乱糟,可毕竟还是年轻。

    人的身体,真的没办法说。你好好的保养,看起来好像六十岁的年纪二十岁的心脏。其实,其他不说,就一个器官的代偿能力,六十的心脏就绝对不是二十岁的对手。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手术成功后,威廉等待着儿子清醒度过手术危险期后,第一时间就开始修建五星级的酒店。而且,市医院周边的土地,能买的他全买了。

    别看这老家伙好像老的都掉毛了,可是眼光毒辣的厉害。

    ……

    新来的医生护士们全部进了编制,就连赵燕芳也进了编制。

    张凡一套组合拳下来,赵燕芳陷在肠道肿瘤实验室里出不来了。

    因为有张凡手术的成功例子,所以,这种研究就好像一层纸一样,只要坚持下去,迟早能打开一个窟窿看见天空。

    这就是魔力,现在就算不让赵燕芳插手,她都不干。

    ……

    周末,张凡罕见的没有接到飞刀的电话,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一些特殊的患者,都清楚张凡在哪个医院。

    茶素毕竟不是魔都,不是首都,去瞧病排号就要好久,这里毕竟看病的人还是少数的。

    所以有些患者都不用联系飞刀,直接亲自来茶素就医,这也让张凡的飞刀少了一些。

    刚回家,就看见四个老人全都在家,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张凡换着衣服问。这几天都好好的啊,没发生什么事情啊。

    当张凡问出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咯噔的一下。“不会是他们吵架了吧!”

    明知道自己的丈人丈母娘都是通情达理的,自己的父母亲也是有包容之心的人。可这种表情,由不得张凡不想。

    因为从来没这种情况发生。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家里就没办法讲道理,也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所以,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很棘手的。张凡多少也算经历的风浪的人,这时候额头上都慢慢沁出汗水了。

    张凡问了一句,又问了一句:“邵华呢!”

    这个时候,张凡妈妈略带着哭音的说道:“石头,我们给你惹祸了!”

    张凡一听,反倒放心了。

    “呵呵,惹啥祸了。”

    “你给张凡说,我都没脸说了!”张凡丈母娘故作生气的推了一把邵华的爸爸。

    邵华的爸爸,还会有张凡自己的老子。两老头想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着头,抽着烟,也不说话。

    特别是张凡老子,哪里有往日当老子的威风。连眼睛都不看张凡。

    “老娘,你别急,急啥,妈,您别生气。有事说事。我不是回来了吗!”

    张凡喊自己的妈妈为老娘,喊丈母娘为妈。

    “石头啊,我们前段时间不是去魔都看房子去了吗!”最终还是张凡妈妈说话了。

    “嗯,是啊,怎么了?”张凡笑着坐了下来。

    “就在我们离开的几天,你爸爸他们觉得今年的精油便宜,两人也没和我们商量,就和庄户上其他人签订了收购合同。”

    张凡一听,更觉得没多大的事情了。原本坐直的身体,都躺到沙发上了。

    “邵华呢?”

    “你听不听我说话了!”张凡的老娘有点着急。眉毛都着火了,就光惦记着自己媳妇。

    “听,听,听,行,你说,我听着!”张凡笑了笑。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精油的价格一个劲的往下跌,特别是一些二道贩子。听说我们签了合同后,他们好像商量好的一样。价格直接比往年跌了一半。”

    “哦,那就慢慢卖呗,等等明年价格说不定就起来了。”

    张凡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说的好听,那玩意连挥发带跑味,明年就更不值钱了。”张凡老子一听自己儿子都不当一回事,立马生气的说道。

    “还不是你……”张凡妈妈一想,还有亲家公呢,所以就没说完,直接推了一把自己的老头子。

    这个时候,邵华进门了。两老头眼睛全都看向了邵华。

    邵华苦笑着摇了摇头。

    “爸,你们也别担心。我和张凡再商量商量。”说完拉着张凡进了自己的卧室。

    “怎么了,你一脸的焦急。”张凡拉着邵华坐下后,给倒了一杯水,姑娘着急的嘴皮都起皮了。

    “老爹他们和农场的人签订了精油的合同,大概有一百多万,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二道贩子集体压价!

    要是按他们的价格,咱们得赔好多钱。我明天打算去鸟市看看,实在不行……”

    邵华虽然没说,可张凡明白她的意思。

    “这玩意到底卖给谁啊!他们都拿这个玩意干什么用了。”

    张凡摆了摆手,示意她别着急。

366 啥都有道道

    在边疆有一种赌博,边疆的广阔,根本不是一般省份的人能感觉的,也根本不是城市里的人能体会的。

    不说南边疆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单独的人,在这里,就和一粒沙子没啥区别。

    而北边疆稍微好点,很多很多地方,因为远离雪山,远离河流,就有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的旱田。

    这种土地没办法弄成灌溉良田。可胜在平整,绝对不是黄土高坡或者三川的那种土地,沟沟壑壑的如同小孩子撒尿故意冲刷过的土地一样。

    北边疆大片大片的这样的土地,难道因为没水就不种了吗?说实话,这些土地很鸡肋,边疆土地太多了。

    这样的土地,慢慢的就变成搏一把的乐园。

    今年会不会风调雨顺,谁都不知道,所以农民就不怎么喜欢种这种土地,可这种土地面积太大了。好多好多人,就找农民承包,一亩地三十五十不等。

    然后一次承包上千亩,撒种子后,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什么除草化肥,连土肥都不用上。收获的时候,直接大型收割机康迈英进去收,都不用自己贮藏,粮贩子就在地头收购了。

    只要这一年雨水充沛,一次就能发家。这种土地种出来的粮食,因为植物纤维较多,磨出来的面粉格外的筋道。

    电视上有个方便面的广告,面条好像弹簧一样。其实这种土地出来的面粉就是这样,一碗拉条子,淅沥沥的,格外的滑顺。

    但是,一旦这一年雨水不行,特别是春天的雨水稍微玩几天,就输的一个大子都没了。

    而且随着边疆大农业化的发展,慢慢的也衍生出了一些霸盘的二道贩子。

    其实就是压货。当然了,这些霸盘的不敢炒主要的经济作物和主食。比如大肉,谁敢霸盘,不说犯不犯法。

    你敢炒,国家战备冷库放出一点来,就能让你赔的的倾家荡产。

    早些年,有些人在边疆炒作羊肉,结果,那一年边疆人是美美的吃了大半年的羊肉。

    所以,这些人就炒作一些边边角角的食材。这些食材,就算没有,人们也能照常生活,可就是缺了那么一点点味道。

    比如,蒜泥狠,姜你军。当然了这地霸盘的级别很高,据说起步都按照亿为单元的。

    而边疆呢,规模没这么大,他们也霸盘,比如羊皮,比如羊肠子。

    10年的时候,因为邵华庄园的缘故,周边很多人都跟风的种植了薰衣草。

    华国的薰衣草为啥不出名。首先这玩意在华国没群众基础。因为这玩意太冲,华国人说实话都不怎么喜欢,好些人一闻就打喷嚏。

    可欧美人喜欢啊,甚至这玩意的精油在欧美称之为液体黄金。

    想象也都够了,这得多大的体味要用这玩意压制啊。

    以前的时候,没人做薰衣草的霸盘,一是产量太小,划不来,二呢,怕亏本。这玩意如果人家外国人不要,可真的会砸在自己手里的。

    结果,没想到的时候,今年国外的薰衣草减产了,这一下,霸盘的人激动了,能赚点钱。所以急急忙忙的到了农场。

    一打听,精油全让邵华家给收购了。

    这能忍?

    他们觉得老农民没渠道,没啥资金,抻他几周,他们就能把这个老农连皮带骨的吃干净。

    所以,大贩子带着小贩子开始降价,统一降价。

    这玩意原本就是不是华国传统的农作物,国家根本不会干预。而且这么一点量,对于国家来说,就太渺小了。

    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就是没顶之灾。

    ……

    人老后,大多数都是爱财爱子,张凡老爹和老丈人就是这样。

    虽然张凡的收入在他们眼里来看,还挺好。

    可两老头还是有想法的。

    比如邵华的爸爸,他觉得女儿现在不上班了,就想着怎么赚点钱,也好让女儿不要太过于依附自家的女婿。

    也不是说女婿不好,这也算是华国人天生的一种危机意识吧。

    而张凡爸爸呢,其实和张凡老丈人想的差不多。

    儿子现在有家了,可自己的老姑娘远在魔都,一个姑娘家家的可可怜怜的连个落脚的窝都没有。

    而且随着张凡在魔都有了房子后,老头子觉得自己也能行,也能给自己的老姑娘买套房。

    这一拍两合,两老头就决定收购了。

    农场人种薰衣草的时候,大家都是信心满满,可看着堆积如山的薰衣草,大家心里都很忐忑。

    落袋为安,两老头一有收购的意愿,都不用多说,大家一个比一个积极。因为多少年来都没种植过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卖出去,现在开始担心了。

    反正,老邵是农场人,而且女婿还是市医院的院长,也不怕他老邵头跑了。所以,大家全部都把精油欠款卖给了他们。

    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要不是为了孩子,他们都有工资,虽然不能大吃大喝,可对于生存还是没有一点压力的。

    刚开始的时候,两老头都准备着发财,结果,随着精油一桶桶的搬入家里的时候,两老头有点忐忑了。

    然后着着急急的去找收购精油的二道贩子。

    结果,二道贩子一口砍掉了一半的价格。问了好多,一个比一个的价格低,真的是晴天霹雳啊。

    老了老了,一下让老人心里重如千钧啊。

    两人一算账,上百万啊。

    说实话,这几天老头两个是瘦了不少。真的也是受罪了。

    别说什么家长的位置了,天天让自己的老婆子埋怨不说,还要看着邵华满世界的跑。

    真的,老人想哭都来不及了。

    “全部贩卖到法国的。”邵华和张凡在卧室里面说话。

    “边疆这边就没办法消化吗?”张凡不解的问道。

    因为薰衣草的广告好像车站也有,飞机场也有,卖的不是挺好吗!

    “哎,国内消化的不到一成,全是维人哈人用,汉人最多买点干花做枕头。”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想想办法。你也别急,一切有我。”张凡心里想着问问鸟市的几个老板,看他们有没门路。

367 伐木荡舟

    医生,看起来好像认识的人特别特别多。人脉好像特别特别广。其实普通的医生也就是一普通人,未必见得比其他人强。

    比如,一个有能量的人来就医,人家都不找一般的医生,直接找院长去了。

    但是,到了一把刀的位置,不管是市医院的一把刀,还是县医院的一把刀。一旦突出优秀以后,情况又不一样了。

    这时候就是量变到质变的时候了。

    至于张凡,就不用说了。

    但,张凡没想着要找关系怎么怎么样,难为别人的事情,张凡不会干,他知道,只要自己放出风声,别说自家这点精油了,估计整个茶素的精油都能卖个高价。

    可,这样有违自己的良心。而且,还划不来!

    “哈哈,老哥,最近忙啥呢。”张凡给鸟市的酒庄老板打电话。

    “张院啊,呵呵,没忙啥,我还能忙啥,不是在葡萄院,就是在酒厂。怎么了?”

    “你认识薰衣草香精的厂商不?”

    “这个,茶素倒是有几家,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品质都一般。你是要精油吗?我倒是有些比较好的,你要的多不多,不多的话,别打听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不是,我就问问。我家有个亲戚有点精油。”

    张凡没说自家有精油。一说自家的精油,估计人家直接就收了。

    “嗨,你问对人了。我一个法国合作商就是搞这个的,我爱人用的精油就是人家送的,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挂了电话,张凡给邵华说道:“行了,打听到了,人家认识法国的,等消息吧,也别着急。”

    “我倒是不着急,主要是两老头着急。”

    出了卧室,邵华给两老头说了一遍情况,两老头才稍微好受一点。

    ……

    鸟市,“华国的精油品质不好,我们的精油全是花朵蒸馏出来的,你们的精油是连花朵带花叶子花杆子蒸馏出来的。

    我们一般不怎么收华国的,除非是实在缺了。你什么时候涉足精油的。”

    法国的合作商给酒庄老板说着。

    “行了,你就去看看,如果能收就收,不能收我出钱帮我收了。”

    “什么人啊,政府的关系?”

    “不是,就是一铁哥们。行了,你去看看吧,就当帮我一个忙。”

    张凡他们饭都还没吃饭完,电话就来了。

    酒庄老板效率特别高,没多久,就给张凡回了电话。说明天就有人来看货。

    张凡老子看儿子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想夸一下,想想是自己惹的祸,想认个错,结果又一想,自己是他老子。

    所以,老头和张凡老丈人多喝了一杯酒。

    倒是邵华老丈人很是内疚的想说什么,结果被张凡给打断了,“都是一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就是,就是,他不做谁做!”张凡老子接着话茬。

    虽然嘴上说,其实心里又是甜又是涩,真的有一种,儿子大了,老子老了的感觉。

    ……

    大暑小暑,灌死老鼠。

    华国先人们,早早就总结了各个气节的生活经验。

    夸克县,张凡当年刚毕业的时候分配工作的县。

    张凡他们能在包分配多年后,居然还给安排工作,也算是一个能吹牛的谈资了。

    茶素县城的深山里,水电站林立,国有的,企业的,甚至还有私人的。当年有人给张凡说,水电站是私人的时候,张凡都不相信。

    连续几天的大雨,山洪暴发。在雨季前,据说就有有关部门提醒这些电站,提前降低水量。可又好几个私人水电站,口头上答应,实际就没放水。

    而政府这边的干事,不知道忙还是怎么回事,也没去落实。

    结果,当连续大雨后,小电站害怕了,拦不住了,别说赚钱了,堤坝都有可能被冲毁了。就如同多骨诺米牌推到了第一张一样。

    大家都开始泄洪。原本水电站有抗洪的能力,结果当天灾变成**的时候,灾难被放大。

    下游的百姓倒了霉了。

    凌晨时分,因为农忙,大家早早上床休息。睡眠轻的老人好像隐约听到好像从山上下来了马群,轰隆隆的,床板都好像在颤抖。

    越听越不对,越听越不对,“不好,洪水下来了。”

    鞋都来不及穿,推着身边的老伴,喊着隔壁房子里的孩子,就往房子外面跑。

    刚收获的麦子,还有靠河的房子,就如同纸糊的一样,在洪水面前,脆弱的连纸壳子都不入。

    天空微微亮的时候,村民们站在高地上,看着自己的家园变成了沼泽,哭都来不及。

    基层的干部们,穿梭在人群里,不停的大声喊叫:“都看看,都看看,自己家的人都在不在,在的都聚集在一起,看好孩子,照顾好老人,千万不要乱走。救援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大家不要害怕。一切听指挥!”

    哭的,喊的,人群中就如开锅的沸水一样。

    西北地区,说实话,很少发洪灾,但政府年年在夏天之前就会开抗旱防涝的会议。

    可这次,大家都没有想到,原本不应该成洪水的雨量,造成了大洪水。

    就在大家庆新自家的人都在的时候,人群里面忽然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二虎家的媳妇要生产了。都见红了!”年岁大一点的妇人对远处的基层干部喊道。

    基层干部的头都大了。

    “能不能坚持一下,救援的队伍快来了!”

    当村长的期盼着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但是,等来的却是咒骂:“你先人的,生孩子的能坚持吗,你以为是放屁吗!说憋就憋回去吗?”

    “谁会接生?谁会接生?”村长,大学生村官疯了一样的在人群里喊叫着。

    但是,没有人会,虽然有些妇人孩子三四个,可全是在医院接生的,这玩意真不会啊。

    而且,这里是村子,不是牧区,说个不好听的话,在牧区有时候,还真不怕这个事情。

    但种植区就不一样了。

    “啊,疼死我了,啊!虎子,我不行了!”孕妇原本预产期还没有到,结果连惊带吓的见了红。

    孕妇的男人,一头的汗水。颤抖的双手抓着自己的老婆,眼里全是焦急。一望无际的洪水,出都出不去。

    “怎么办,怎么办!”

    “前面路被冲断了,一时半会的救援队伍进不来。我们得自己想办法!”

    结果,村子里另外的一个孕妇,原本好好的,当看到虎子老婆的情况后,结果,她的肚子也开始疼了起来。

    一波不平,又来了一波。

    让原本就已经纷乱的场面,更加的纷乱。

    虎子咬着牙要抱着老婆去医院,可面前一片汪洋,怎么可能!

    “出来几个汉子,我带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管是抬还是抗,也要想办法把两个大肚子送到乡卫生院。”

    村长咬着牙站在高处喊道。

    没多久,几个壮实的汉子站了出来。

    虽然汉子们的家属都不想自己的男人去,可望着虎子老婆疼痛的哀鸣声,想阻止,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不停的交代着自家的男人,一定要小心啊,千万千万要小心啊。

    虎子的老娘都跪在泥地里,给救命的人磕头。

    两块门板,**个汉子抬着孕妇选择了自救。

    泥泞的路面,脚插进去拔出来都费事。

    真的,狭窄的羊场小道上,几个汉子真的是趴着前行。

    翻了两座山,可以前的小路变成了沼泽。

    说实话,有时候,危急时刻的时候,人性的珍贵才能显露的出来。

    村长带头跳进了水里。

    汉子们紧紧抓着门板,就如同救生艇一样,逆水前行。

    “村子里的人目前都在高处,没有危险,可是现在有两个孕妇马上要临产了,必须送出来。”

    负责救援的领导头都大了,这真的是要命啊。

    “怎么办?怎么办!”

    “快,市医院有直升飞机!”

    ……

    凌晨,启明星都还为落下,张凡还在睡梦中。电话响起!

368 一抹绿

    凌晨的电话最是让人心烦意乱,如果事关孕产妇的电话,更是让人心焦。

    当张凡接通电话后,听到两个待产孕妇泡在水里进退不能的时候,心里就开始哐当哐当的乱跳了。

    以前的时候,没当院长的时候,这种事情,他就是个听指挥的。

    要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去,怎么去,让谁去,都不用自己考虑,就算派自己出去,连手术器械都不用自己操心。

    其实基层的院长不好干,特别是在多事之地的院长更不好干。

    比如茶素就是多事之地。自从张凡当了院长之后才体会到欧阳为啥满脸的皱纹,为啥脾气暴躁的草原平头哥一样,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

    因为地域太特殊了。

    既在国境边上,而且地域广阔,地理环境还复杂。名族众多,职业还繁多。

    从居无定所的猎人,到随水草而居的牧民。还有连车辆都没有牌照的边防公安。

    普通的疾病也都无所谓,可往日不见身影的这些人,往往就会在产妇马上就要生产了,然后骑着马就给你忽然跳出来,带来一个疼的打滚的孕妇。

    产科怕什么?产科怕意外。

    这话听着好像挺矛盾。生孩子还能确定具体时间?

    生孩子的确不能确定到具体时间,但就是因为生孩子是最大的一个意外。为了改变这一情况,国家从婚前体检,到后来的各种孕检,甚至一星期一检查,就是为了减少各种的意外。

    但,好些人或许是收入原因,或许是认知问题,就是不会做孕检,等要生孩子了,才来医院。不光难为自己,也难为医生。

    说实话,这玩意不是买彩票。不是你随便来个机选就完事的,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可以说,这就是聋养哑生,比酒驾都危险。

    “产妇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了,是不是牧区的,做过孕前检查没有?”

    张凡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电话喊。

    “问名字干嘛,管年纪干嘛,你放心,就两个孕妇,不会认错的!快点吧,要是让水冲了……”打电话的这个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就不懂。

    张凡一听,都快给气的口吐白沫了。太他娘的外行了。

    如果有名字,可以现在就通过预产的病历看一看,胎位正不正,孩子发育怎么样,最主要的看一看,能不能顺产。

    如果没有做预产检查,最起码也能从年纪预判一下,是不是能顺产。

    结果,人家来了一句,你放心不会错!

    而且,他以为飞机飞过去,把孕妇接上就万事大吉了,不管他的事情,死活就是医院的事情了。

    张凡能不担心吗!在国际询证医学报告里,明确说明:女性生育年龄25~29的时候产妇及围产儿死亡率最低。

    而且,在怀孕期间是不能接触宠物的,因为宠物身上的很多寄生虫会导致胎儿出现畸形停止发育等。

    张凡现在问是不是牧区,就是这个问题。

    说实话,就这几句话里面囊括了很多的重要信心,你让一个外行来当领导。要不就是领导被吓死,要不就是医生被打死。

    反正得死一个。

    “怎么了,有急诊吗?”邵华也被电话吵醒来了,迷迷糊糊的她也要准备穿衣服起床。

    “没事,你再睡一会。我走了!”都来不及多说话,张凡提裤子就出门。

    一边走,一边给急诊中心的应急小组打电话。

    “产妇两名,具体情况不明,但所在环境较恶劣,现在产科二线医生是谁,准备做救援飞机。”

    张凡一边跑,一边安排。

    “产科二线医生李副主任!”值班总领导第一时间就给张凡把主要的信息回馈了。

    “还有谁?”张凡略微一犹豫,又问道。

    不是李主任水平不够,而是李主任岁数太大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在医院在产科,人家坐在科室就是一个定海神针。

    动动嘴指挥年轻医生,就能让母子平安。

    可是这种出急诊,年岁太大,连跑带颠的,到地方老太太还能不能抢救别人都是问题。

    “还有就是吕淑颜医生,她刚下手术!”

    “顾不上了,快让吕医生准备好,马上出发。让手术室和产科中心派出几个男护士。”

    没多久,上级的电话也打来了。

    直升飞机已经启动了,张凡连喊带叫的回了几声后,飞机在军人的开动下朝着孕妇所在地飞去。

    飞机,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昂贵的普通人听一听的交通工具,甚至有时候,飞机票便宜的都比火车票便宜。

    如果飞机大一点,也就起飞降落的时候稍微有点不适,飞平了还是舒服的。

    可直升飞机,而且还是军人开的直升飞机就谈不上什么舒服了。

    先是噪音,面对面说话,你也就看着对面的嘴在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口香糖呢。

    还有颠簸,公路上还有借口说路不平,难道上了天,也有不平的空气吗?

    要不是飞机一直在自家的大楼机库里停着,张凡都怀疑这帮货把自己的新飞机给偷着换成了旧飞机。

    当天空中微微亮出一丝火红的时候,张凡他们终于赶到了事发地。救援飞机外面看着好像很大,其实里面装点抢救一起,其实做不了几个人。

    因为第一次出发抢救,张凡不放心,也上了飞机。

    从上往下看,遍地的汪洋中一个个穿着橘红色救生服的士兵在冲锋艇上,像是坐在一片片的树叶上,逆水向前冲。

    说实话,边疆的军人要会的东西太多了。夏天要会游泳泅渡,冬天要能辨音识雪崩,平时还要扔石头扔的准。

    真心的难。

    来过边疆的人都知道,一旦进入天山山脉,公路修建就太难了,很多路段都是一次性的。所以三哥最怕华国修高等级的高速公路和修建大型水库。

    一旦能快速集结,从高处往下冲,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还有就是开闸放水,或者截留改道,吓都能吓死他。

    所以,华国对上老三,根本就不怕,有时候连吵架都不怎么上心。动不动就会说七几年,六几年的陈年往事,这是有道理的。

    特别是在天山北侧,这边一侧的国家穷的都当裤子了,所以公路都一般。大水一冲,根本就没办法走人,别说跑汽车了。

    可,里面还有人,随时都能遇上泥石流,怎么办。

    如果说华国的医疗还能站出来骂一骂,但华国的军队真没办法骂!

    “派出小分队去接!一定不能让两个大肚婆出事。”

    当地的部队领导直接下了命令。

    也就是西北了,要是在南方,估计门板是顶不住的。

    冲锋舟,在河水里走的那叫一个难心。

    水深的地方,战士们必须坐舟,水浅的地方,又得跳到水里抬着舟。

    黄泥巴一样的洪水,不用多久就让一群小伙子们变成了泥人。

    真的难,小伙子们喊着号子往前走,每当要过浅水滩的时候,脸上的青筋,脖子上的血管,都要马上爆裂了一样。

    而且,就在他们努力前行的时候,对讲机里面发出了声音。

    “加快速度,大肚婆他们陷在泥浆里面了,快,加快速度!时间就是生命,快!”

    没有问你们的路好走不好走,你们的小舟能不能往前行。

    就一句话,一个命令加快速度!

    “冲啊!”

    排长带头呐喊声震天,虽然就十几人但他们的气势绝对不亚于千军万马。

    在张凡他们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军队的人也赶到了。

    推着门板的老乡,不敢在水中央走,只能沿着山边的水流边上走。

    结果,走到半道陷进了淤泥了,走,走不动,爬,爬不出来。

    两个门板上还躺着不挺呻吟的女人。暗红色的血液刺激着众人。

    真的,说实话,真的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特别是二虎,他老婆反应就强烈,疼的在门板上扭曲,想蜷缩在一起都不行,因为肚子太大,汗水就如同雨水一样。

    “二虎,救救我,二虎,疼死了,妈妈啊,救救我啊!”女人惨白惨白的嘴唇上不见一丝丝血红。

    抓着老婆的手,二虎只能无助的哭泣。只能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咱们马上到医院了。就坚持一下。”

    当一抹橘红一抹绿出现他们的眼前的时候,说实话,不光是二虎,就连其他村民都是带着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解放军啊,我们在这里。我们再这里啊!”

    当兵的只是挥了挥手,因为在泥水中急行军,吸进去的空气都如同刀子一样,切割着肺部。

    真的是见了亲人了,没有比这一抹绿色更亲的颜色了。

    “快,葡萄糖,先喝一点葡萄糖。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了。”部队的卫生员提着急救箱就来了。

    话音都没落,螺旋桨的声音就响彻在他们的头顶。

    闪着型号灯的飞机终于到了。

    可惜,没地方降落。

    “孕妇出血明显,其中一位羊水都破了,我也不会接生啊!”

    对着对讲机卫生员都哭了,枪伤,炸伤、刀伤,他都会,可接生孩子他真不会啊,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后悔当初在妇产科没好好轮转。

    “现在怎么办?”张凡一边在对讲机里面给卫生员讲抢救,一边问领航员。

    “孕妇可以通过悬吊,吊上来!”

    “不行,她们这个状态现在就没办法。我们必须下去,看过情况后再做决定。”

    “使用速降机具。估计你们也不会,只能捆绑把你们往下吊了。”

    “行,快点吧,想办法把我们送下去。”

    张凡说完,就开始准备了,急救药品,小氧气瓶。

    这个时候,谁都没发现,吕淑颜脸色惨白,双腿微微颤抖着,眼睛努力的不往下看。

369 小皮球

    绑好安全绳索以后。他转头一看,吕淑颜就如同内分泌失调的病人一样,脸上一点点人气都没有。

    看着脸上发着青光的吕淑颜,张凡喊到:“怎么了,墨迹什么呢,快准备啊。你是来干嘛的!”

    在华国的医疗行业,有这么一句话,把女人当男人,把男人当毛驴。特别是在特殊情况下,谁操心你是不是女人,谁操心你是不是来例假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没这么多讲究。

    “我害怕!”

    张凡一听,顺便往下看了一下,滔滔河水,说实话,他也怕!

    可就在下方的打着滚哀求的孕妇,怕能怎么办。就现在,说句怕难道就不下去了吗?

    没用,谁让她是医生呢。

    如果是外伤,都不用她下去了,可妇产科,张凡还真的不敢不让她下去。术业有专攻,说人话就是张凡妇产科的系统开没打开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尸两命啊。

    如果正常的分娩,张凡一定没问题,可这种毫无准备的分娩,而且还是因为受了惊吓的孕妇,一个不慎出现大出血,真的就算有火箭,这时候也来不及。

    “没事,安全的很,这比你做过山车安全。下面那么多人,那么多士兵,就算绳子断了,人家接都能接的住你!

    我先下,去给你当肉垫子!”

    张凡着急都开始说胡话了。机组人员翻着白眼的瞅了瞅张凡,对着吕淑颜说道:

    “你放心,没事的,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这位其实也不会劝人。

    没办法啊,就一个妇科医生啊,她不下都不行。抖的如同得了瘟病的鸡一样。

    绑猪一样,把吕淑颜绑的牢牢的,姑娘脸蛋上的泪水静静的留下,就如清晨带露的荷花一样,真的让人怜惜。

    张凡装作没有看到一样。咬着牙,对机组人员说道:“我先下去,她必须下去!”

    说完,也顾不得身后是否有幽怨的眼神了,他闭着眼抓着绳子,原本想着的多壮烈,或者多刺激,多英雄一样。

    就如电视里,特种兵从飞机上快速的下降,多帅。

    张凡还准备着吸口气,壮壮胆子,别太丢人喊叫出来。

    结果,一点都不刺激。

    直接就是坐了个简易电梯,直升飞机的上的机组慢慢的把张凡吊了下去。

    紧接着,就听到杀猪一样,尖锐的喊声,“啊,啊,啊!”

    吕淑颜也被送了下来。

    其实害怕就是在出机舱的那一下刹那,飞机悬空的很稳当,毕竟是世界援救级别的直升飞机。

    下了机舱,和坐电梯没啥区别,就是有点风声,有点水声罢了。

    可吕淑颜真的是从头喊到了尾,快到水面的时候,张凡看到这姑娘眼睛闭的紧紧的,脸蛋靠在绳索上,就是吊着嗓子喊。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被什么了一样。

    当张凡和村民上前去帮着吕淑颜降落的时候,原本的尖叫顺脚又提高了几个音调。张凡的耳膜都是嗡嗡的。

    没去当女高音真的可惜了。

    “落地了,落地了,你安全了,别喊了!”

    周围人都是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位女医生,要不是情况紧急,估计都有人站出来怀疑她的医疗水平了。

    当吕淑颜睁开眼睛一看,她被几个人算是架起来的,因为她双腿蜷缩,恨不能蜷成一个蛋一样。

    或许觉得不好意思,或许觉得张凡可恶,双脚落地的时候,狠狠的在张凡胳膊上拧了一下。

    拧就拧吧,谁让自己是院长呢!得有担当。

    后面的男护士就利索多了,一个一个的下来了。

    吕淑颜下地以后,略微的调整了一下,就开始检查。

    分娩,这个东西很不好解释,掉书袋就落了下成。

    其实,如果通俗的说,分娩其实就是一个小屁孩非要从一个狭窄的铁栅栏里穿过来。

    铁栅栏就是骨盆。

    有些孩子,先把脑袋从铁栅栏里面窜过来,然后再肩膀,接着身子,最后臀部,而且还是要蜷缩在一起,就像是一种瑜伽的方式。

    双手抱在一起,双脚蜷在一起,像个小肉球一样。这就是头先露。这种算是比较好生产的。

    可头先露里面也有好多种。

    比如小屁孩不老实,他脸蛋上扬,就如抬头看天空中的星星一样,这种是头先露中的脸先露。

    也有如同趴在墙头偷看别人家大姑娘的一样,额头先露的。

    骨盆和子宫形成的一个其实就如拉长的橡皮管道上面卡了一个金属扣。

    子宫是橡皮管道,骨盆是金属扣。

    一般情况想,只要孩子脑袋能过了金属扣,就可以顺产。

    这也是为什么体检的时候,医生不挺的再测量孩子的双顶径,其实就是看脑袋的大小能不能通过骨盆这个金属扣。

    这个时候,母亲也在做着准备,骨盆会被撑开,耻骨联合处的韧带会被拉长,这也就是为什么女性生育后,臀部先的格外圆润而非年轻是的翘臀。

    孩子也在准备着,他好像也知道自己改还地方去混了,身体会劲量缩在一起,然后还要瞄准方向,随着子宫的从内朝外的蠕动,孩子憋着一口气就被挤出来了。

    如果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估计有体会,母鸡下蛋的那一瞬间其实就挺像分娩的,这种是顺利的。

    有人说,顺产的孩子方向感强,估计也是从这个地方来的。你瞄不准,不管怎么催产,方向不对,就是出不来的。

    比如脸蛋先出来的,有时候会损伤到孩子的颈椎,这个时候医生就会把手塞进去,在产道里,把孩子的脖子给按回去。

    好像就说,皱成小抹布的脸蛋,还好意思显摆?然后直接小屁孩缩着脑袋就顺产出来了。

    有的小屁孩不,他就横躺着。而且死犟死犟,我就横躺着,我就要横着出来。如果产前没调整好位置,只能剖腹产了。

    还有的小屁孩,他位置也很好,身体大小也合适,就是不学好,别人都是龙缠腰,他是龙缠脖子。

    孩子在母胎的时候就靠着脐带传输营养,肺部是不扩张的,其实就是如同鱼一样在里面游动。

    鱼儿没手,可小屁孩有手啊。

    他在母胎里觉得没意思,踢肚皮没意思,吃手吓唬医生也没意思。玩点什么呢?然后就拿着脐带开始缠啊,缠啊。

    有的还不是一圈,而是三四圈,也不知道他是脖子冷想弄个围脖呢,还是纯粹就是找麻烦吓唬他家大人的。

    有的小屁孩,更是厉害,他要不就是先伸出来个胳膊,好像懂礼貌一样要和医生握个手,或者伸出个脚丫子,像是要试试外面的冷不冷一样。难道冷了还能进去吗?

    “快,你去后面的孕妇,她的可以顺产。我来这个,这个有点麻烦!”这个时候,指挥权就在吕淑颜的手里了。

    张凡都没带自己医院的男护士,就把连队的卫生员带走了。开通静脉通道,催产素缩宫素一件一件的来。

    别看卫生员不会接生孩子,静脉穿刺,捆绑孕妇做的比医院的护士都溜,因为没有固定的地方,几个猪蹄结打的格外的漂亮。

    张凡都怀疑了,这家伙到底是卫生员呢,还是专门打扫战场俘虏敌人的。

    简易的油布,士兵们和几个村民如同柱子一样,背身撑着油步。

    这就是一片生命的绿洲。

    “加油,努力,出来,快,加油,出来了,孩子脑袋都出来了。快!”张凡这个时候,双手顶在孕妇的耻骨联合和肛门下方。

    这是为了防止孕妇用力过大,导致撕裂。

    其实这个时候,张凡干的就是助产师的事情,

    而吕淑颜这边就麻烦了。

    “哭,哭,你光知道哭,再哭,别说你了,你孩子都没办法活了,给我把嘴闭上。听我指挥,我说深呼吸的时候,你就深呼吸,我说你肛门用劲的时候,你就给我努力的用劲。

    听懂了没了有,听懂了就给我点头!”

    吕淑颜咆哮的如同哮天犬一样,然后转头一看,一个泪流满面的男人还站在孕妇身边。

    “你是干嘛的,看什么看,给我滚出去!”

    一点都不客气,可是效果格外的好,一时间,场面上反而镇静了不少。

    “努力,忍一下!坚持一下,我现在告诉你,你不坚持,我就是想给你剖腹产也没办法做,现在只能靠你自己,来个人,给我按着她!”

    什么是残忍,吕淑颜一个手,就算是女性,可也是个成人啊,一个手和胳膊塞进了软产道,然后不停的想着办法变换着孩子的体位。

    只要想办法让孩子脑袋先出来,就算稳当了。

    可这种变换真的不容易,首先子宫里面全是羊水。

    这种动作,其实就是在洗澡盆里面你一个手想固定漂浮在澡盆里的皮球。动作还不能太大,太大了孕妇受不了。

    动作小了小屁孩,根本不搭理你。

    吕淑颜虽然嘴里不停地咆哮,其实看脸上的如注一般的汗水,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了。

    这个时候,说实话,大人孩子的生死,全在她的手里。

    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考虑,只想着怎么才能把脑袋给他妞过来!

370 你还没生下来呢

    宁死当官的爹,不死要饭的娘。

    这话说的绝对有道理,别看现在晚婚晚育的人特别多,猛扎扎的给一个男的来一婴儿,就算现在奶粉什么的都比较全乎,他都未必接得住。

    先不说怀胎十月,骨开十指,就说每天晚上两三个小时一次的喂奶,都能让男人疯了。

    原本阴郁的天空,慢慢的云层变了越来越厚了。

    女人原本高昂的喊疼声,也满满的减弱了下来,不是不疼了,而是快脱力喊不动了。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比如便秘了塞一支甘露醇都会觉得难受,或者再简单的一点的,让别人把大拇指使劲的朝你鼻孔塞。

    道理都一样,很疼的,而且不是切割感的特通,而且牵拉,如同肠子被人拉着一样的疼。

    “老公,老公,我不行了!我给你林家算是传宗接代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对我的孩子。”女人好似感觉到死亡濒临一样,长着惨白的嘴唇,眼睛使劲的寻找着自己的男人。

    二虎在外面捂着嘴蹲在水里哭的像风中的枯叶一样,一颤一颤的。

    “传你娘的蛋啊,你还没生出来呢,喊你老公也没用,现在只能靠你自己。

    快,孩子的胎位正了,快,加油,使劲啊。”

    这个时候隔壁不远的门板上,产妇终于把孩子生出来了,肉乎乎,从头到脚都如同棒棒的略微带点紫的孩子,如同莲藕一样,让张凡给挖了出来。

    世界上的哺乳动物,估计除了大熊猫以外,就人类的婴儿是最脆弱的。

    第一时间用止血钳钳夹住孩子和母体相连的脐带,然后快速清理赶紧口腔中如蜡烛一样的胎粪胎脂。

    然后小屁孩估计觉得不舒服了,哇哇哇的开始哭了起来。

    剪脐带,打结,一个漂亮的小花朵就出现在了宝宝的肚脐上,如果谁的肚脐不好看,这绝对是助产师或者医生打结的水平不行。肚脐贴piaji一贴。

    绿色的手术铺巾一裹!张凡虽然没带过孩子,但这个还是做的相当利索了。

    吕淑颜早就不是在手术换衣室因为比不过张凡偷偷哭的人了。这个时候的她,虽然一脸的汗水的,但眼神中的坚持,手下的稳健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妇产科医生。

    “不行,她脱力了,张凡来,快来压肚子!”

    吕淑颜也听到隔壁的婴儿的啼哭声了,所以大声的喊道。

    张凡一边朝这边跑,一边给男护说道:“注意保温,观察胎盘情况。”

    而且一边跑,一边把血淋淋的手套脱了下来。

    进入这个油布挡起来的产房,张凡和吕淑颜对视了一下,吕淑颜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焦虑。

    “加油,孩子出来了,快努把劲。”对着产妇说完后,张凡给吕淑颜一个坚定的眼神。

    妇产科,当条件不行的,产妇脱力的时候,还有一个辅助的办法,就是压肚子。

    虽然电视或者小说里用擀面杖擀肚皮略微有点夸张以外,其实压肚子也是一种辅助生产的方式。

    肚脐以上,乳腺以下,当孕妇挺着肚子的时候,这个地方刚好有一个凹陷。

    当宫缩开始的时候,助产的医生,站在略高于地面的台子上,然后两手相交,十指交叉,指头贴服隆起的肚皮上,大鱼肌和小鱼肌陷在这个凹陷中。

    “加油,我让医生帮你了,咱们一鼓作气,隔壁的产妇都开始给孩子喂奶了,快,就剩下你了。加油!”

    然后张凡仔细的观察着孕妇的表情,宫缩其实就如同浪潮一样,一波一波的,有高峰有低谷,当低谷的时候,孕妇的疼痛感就会减弱。

    当高峰的时候,疼痛就会加强。

    当孕妇出现疼痛感的时候,张凡开始用力下压,这个力度有多大,张凡可以说,差不多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里了!

    “啊!啊!”下面撕裂般的疼痛,上面顶着胃的难受。终于在女人马上要脱力的时候,孩子的像啤酒瓶子一样的脑袋终于看到了。

    “好,好,收力,张凡快扯掉,别压力。”

    女性的生产,顺产正常的大概有三个阶段。

    慢慢的胎动,这个时候女人会出现疼痛。

    然后进入剧烈的疼痛,这个时候的宫缩加速。

    就如汽车从城市的公路上了高速路一样。

    然后就是当孩子进入软产道,马上要降生的时候,这个时候宫缩立刻开始减缓。

    在以前的接生婆的年代,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手里没有死十来个孩子的产婆绝对不懂。她绝对会喊:“加油啊,加油啊,出来了,最后一下了,快使劲!”

    结果,孩子哇哇哇的出来了,然后产妇瞬间大出血。

    因为强烈的使劲导致胎盘如同撕人皮一样,噗嗤一下给脱落了,然后胎盘和子宫上的血管就如同喷泉一样流了出来。

    真正这个时候,要慢,要缓,然后胎盘仍旧附着在子宫上。等待孩子完全生产后,胎盘如同贴在签上的泥土一样,慢慢滑落是最正常的。

    吕淑颜一个手推着孩子的棒棒头,一个手怼着产妇的耻骨联合。就这样,挤啊挤的,终于吗,当孩子的肩膀出来以后。

    就如同一个鱼一样,顺溜得滑落了出来。

    因为产程比较长,相对于隔壁的孩子,这个孩子就如同紫色的萝卜一样,“缺氧的了!”都来不及吩咐,也用不着吩咐。

    张凡一把钳夹住脐带,吕淑颜一把扯掉口罩,食指如钩,塞进婴儿的嘴里,然后吕淑颜低头,一口包裹住孩子的鼻子和嘴巴。

    另外一个手二指化刀,直接按在孩子的心脏上,轻轻的按压。

    三口氧气吹进去后,孩子终于缓过劲来了。四肢舞动的就如肥肥的莲藕一样。

    当天空中冒出第一丝的金光时,孩子哭了,孩子的妈妈也哭了,孩子的爸爸更是哭的不像样子。

    而周围矗立在水窝里的战士们静静的,用坚实的后背为这个出生的孩子阻挡风雨。

    “获救了!获救了,两个孕妇顺利产下两个健康的宝宝!”县政府里,一片的欢腾。

    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欢腾,要是今天死了一个,这板子从头打到尾。

    其他的比如失踪什么的都可以讲条件,但事关孕妇新生儿,这是铁律。

    夸克县县医院的院长石磊羡慕的看着一帮大佬,轻轻的说了一句,“可惜我们没飞机啊!”

371 给个机会

    晨曦的阳光是如此的温暖,泡在水里好几个小时的张凡和吕淑颜这时候才感觉到有点寒冷。特别是紧张过后的白毛汗,小风这么一吹,感觉穿的是塑料套装。

    “现在终于好点了,刚冻死我了,我回去要先洗个热水澡再上班!”吕淑颜眼睛也不看张凡,就是好像在自言自语。

    估计还生气呢,生气下飞机的时候,张凡吼她了。不过现在人家是功臣了,张凡也不怎么在意。

    两个孕妇躺在担架上固定以后,有两个男护士就上不来了,没地方了。

    张凡看了看飞机下面的人群,其实他想说:“咱们现在回去能洗澡,能休息,可下面这帮孩子还在水里泡着呢,不知道要泡多久。”

    一群青涩的脸庞上,微微如豆芽的胡须,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们才刚刚成年。

    不过在转头看看趴在母亲身边已经贪婪的吮吸的孩子,还有一脸慈爱的产妇,张凡心里也觉得挺自豪的。

    人啊,其实就这样,你不搭理她,她还着急,你一搭理她,她反倒会鄙视你。

    张凡看孩子的时候,坐在身边的吕淑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悄悄说道:“你也饿了?”

    ……

    清晨,当张凡他们进入茶素上空的时候,上班的人们也已经走在了单位的路上,车叫人喊,让刚从山区回来的张凡他们立马感觉到进了人间。

    薛飞也看到了天空中的直升飞机,看不到也不行,太大了,半身的彩条,而且欧阳有强烈要求把医院名字贴在飞机上,老太太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是担心政府借走不还呢,还是担心陆航的飞行员给开跑了,反正飞机弄的花里胡哨的,就如同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一辆大奔驰,s级别,就是感觉特别长的那种。

    原本一副霸道总裁的架势,结果,车主就和欧阳一样,深怕别人不知道这飞机是她的,然后直接在奔驰上面挂了一副对联。

    茶素的飞机就是这种感觉!

    薛飞现在也买车了,买了一辆牛头汉兰达,他现在是紧跟张凡,酷路泽买不起,就买了一辆汉兰达。

    当然了,就算买的起也不能买!

    “看,看,快看,这就是我们科室的飞机,看,比二十师的飞机大多了,也就是我们的飞机没挂武器!”

    他现在自己开车上班,顺路把医院对面其他单位的邻居也捎带上了,当然了车费还是要给的,这家伙打的精的很。

    几个人不得已,装着给面子一样,扒在车窗上看着飞机。

    “这飞机是去哪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哦!我让他们出去飞了一圈,老放着对机器不好!”薛飞牛皮吹的天响,其实心里也嘀咕,这干嘛去了啊,科室里怎么没人通知我呢!

    也就是身边的几个人都是厚道人,要是遇上个刻薄的,一句,下周我亲戚结婚,您能让飞机飞一趟吗!

    回到单位,张凡洗了个澡,头有点昏,没睡好,做完和邵华拼了半天睡的晚了一点,结果半夜就被喊了起来。

    可他还不能懈怠,今天事情特别多,首先是和煤城的医院要签合同了。

    前期谈判是欧阳带着政府的人去和煤城的领导洽谈,但现在签字必须张凡亲手写。

    还有就是肛肠实验室前几天好像有了点发现,赵燕芳骄傲的给张凡通告了一声,主要的意思其实还是想要钱。

    张凡心里也纳闷,“怎么不和小丸子们要,一点脑子都没有,博士怎么考上的。”

    烦躁的事情还很多。昨天快下班的时候医保局的李局长给张凡打电话,含蓄的说了一下:“张院,好几个科室的药品比有点太高了!”

    人家这是给张凡面子。张凡今天还要处理这个事情。

    “老陈不行,这家伙去了只会帮着医生掩盖证据。高主任,高主任今天还要去政府开会。任书记就算了,二把手出面有点太重了。让老居去吧!他也爱干这种事情。”

    张凡一条一条的锊着今天要干的事情。

    没多久,陈生来了,“张院,您怎么没去休息一下,我也是刚知道,您昨晚又出急诊了。”

    陈生一边说,一边给张凡泡茶。

    按说,一个副院长天天给常务院长泡茶,说出去,这个副院长估计都丢人的不行,可老陈就不,没事人一样。

    一说,他就会说,什么院长,就是咱老大看我鞍前马后的给了帽子,其实还是医务处主任!

    老居就学不了他这一点。

    “张院,还有个事情给您说一下,国际骨科年会今年在连大召开,给您发邀请函了,八月一号,您去不去,我给他们回复一下。”

    “往年不都是在国外吗,今年怎么选了连大?”张凡有点纳闷。

    “估计大佬们也像吃连大的水饺了!”

    老陈笑着逗张凡开心。

    “要是国外就算了,太远了,既然在国内,你就替我给人家回复一下,我参加。”

    “好的!”泡完茶的陈生,拿着笔记本记录。

    记录完了也不走。“还有事?”

    “您还可以带一名助理,原本想着让高院长去,您也知道政府那边离不开,您带了其他骨科的人,高院长心里又难受!”

    “嗨,你的意思呢!”

    “我陪您去吧!”

    ……

    打起精神,张凡忙了一早上。抽空还去泌尿科做了台前列腺的手术。

    下午了,快下班了,张凡才想起凌晨的时候救了两产妇呢。

    原本回家的他转道去了产科。

    医院,所有的科室,都没有产科有生气。真的,人的感觉特别明显。

    别看产科楼道里小护士们大呼小叫的,“九床,说你呢,让你输完液就抓紧时间走一走,你坐哪算走吗!”

    “你会不会喂奶啊,你把孩子都呛着了。”一个未婚的小护士,抓着孩子给一个刚生产没多久的孕妇教授怎么喂奶呢!

    但,不管患者还是家属都是一副认认真真倾听的架势。

    已经生了孩子的,年轻的爸爸们,提着奶瓶,一边时不时的就会露出情不自禁的笑容来。

    而还没生产的年轻丈夫们,要不是就听着老婆骂,要不就挨护士说,或者在产房外搓着手,听着里面的惨叫声。

    可,这种环境反而让张凡心里宁静了片刻。

    这就是生机盎然。

    “没事,你去忙你的,我就看看今天早上急诊入院的产妇。”张凡虽然对值班的医生这样说。

    值班医生当然不会当真。

    “挺好的,早上大风大雨的,两个孩子到医院后,竟然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吃了睡,睡了吃,可健康呢!”

    “那是你们工作做的好,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到时候给你们主任说一说,给你们加点奖金!”

    张凡也凑趣的说一句。

    虽然张凡在他小医生的时代呆的时间比较短,可也是经历过的,他知道小医生们的心酸和苦楚,所以有时候,人家在乎的不是上级怎么样,其实就是一两句暖心的话。

    这一点,张凡是从老高身上学来的。

    不光医生,还有护士都陪着张凡走向科室的病房,没多久,妇产科的副主任也赶回来了。她刚下班,还没走出医院呢,科室里面的人就打电话。

    “主任,院长来了。张院来了!”

    妇科一副主任,产科一个副主任,两人掌总四个科室,大主任一般都是上门诊。然后两个副主任每半年换一次角色。

    “张院,两个孩子和大人都挺好的!”副主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看你,都下班了,还回来干嘛,我就来看看,你快回家给你家老公孩子做饭去。”

    张凡对着赶来的副主任说道。

    “嘿,看张院您说的,稍息立正我还是懂的。孩子在奶奶家,我家那口子在食堂自己凑活。我一般晚上没手术就吃点水果。”

    “哎,也是难为了你,有家顾不上,有娃管不了。”

    真的,张凡只能这样说了,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在她的这个位置上,只有拼尽一切才有机会登顶。几个副主任,谁拼的最厉害,谁就最有机会登顶。不然,就是枉费了多年的努力。

    医疗上总有这么几个坎,从实习医生到住院医生的执业考试一个坎。从住院医到主治时能不能当上住院总是一个坎。

    从副高到正高一个坎。如果一切顺利,登上了科室的副主任职位,那么这个时候才是人一辈子的揪心的时候。

    真的,这个位置太难了。既要表现的很有才干才能技术,还不能让主任觉得你对他有威胁。

    张凡和副主任聊了几句,就进了病房。

    是个双人间,二虎的老婆看到张凡后,挣扎着要起来。

    “你快快躺着。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都好着呢,谢谢你啊医生,要不是你和吕医生,我们母子。”说着说着女人眼圈红了。

    “这是我们张院长!”副主任立刻解释了一句。

    “这是我们该做的,要谢就谢哪些帮你们遮风挡雨的当兵的!”

    “还要谢谢政府,我们的住院费都是县政府给出的!”二虎摸着头笑呵呵的。人奉喜事精神爽,小伙子笑的越发的开心。

    “好吧!好好休息。”张凡看过了孩子,就准备离开。

    孕妇用不到他看,人家副主任在呢。

    “张医生,哦,不,张院长,我想谢谢您。您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啊!”

372 豆腐般的顺滑

    给个机会!

    这种话,不管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还是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说,都有一种略微的讨好和谦卑。

    但,二虎今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点的不忿,不光没有,眼里全是真诚。

    特殊事件,还要有特殊的运气!所以,他觉得一定要感谢报答一下这些孩子的救命恩人。解放军是找不到了,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可以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当二虎说这话的时候,产科的副主任,下意识的就想让其他人出去,然后把门关上!看来吃吃喝喝妇产科说的一点都没错,都有下意识要赶人的动作了。

    如果今天来的是陈生,这老家伙就会做人,不光不会替张凡遮掩,还要让院报的人来写一篇张院如何清廉的报道。

    因为他清楚的很,像二虎这样的普通人,能给送个啥,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也用不着遮掩,他太了解张凡了,所以,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明大方的给张院耀名。

    张凡看着副主任略有紧张的样子,就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你的心意我理解,该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去努力完成,该我们遵守的规章制度,我们也应该努力去遵守。”

    张凡笑着对二虎说完以后,还看了看产科的医生和护士。

    医院所有科室里面,明着收东西的只有产科。比如人家生孩子了送了一筐红纸包着的鸡蛋,生了个健康的胖孩子,家长一高兴,送了一两箱红牛。

    还有什么八宝粥啊,花啊,这些在医院管理层都是知道的,但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如果其他科室发生这种事情,被主任知道了,绝对会指着医生的鼻子骂:你眼睛就这么小吗?

    “您放心,呵呵,我懂得,我是个厨师。我堂哥就在医院后门的小三川当厨师,我想给您和几位医生,还有吕医生做顿饭。

    您也别嫌弃,各位医生也别嫌弃。”

    张凡一听,原本要拒绝,结果人家又说道:“这就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就希望您别……”

    说实话,一个三甲医院,一个地区数一数二的顶尖医院,想请这个院长吃饭的人不要太多了。

    但,看着二虎憨厚的样子,诚挚的表情,张凡略有点犹豫。

    这个时候产妇也说话了:“张医生啊,我们送其他东西,您也看不上,可孩子没有您和吕医生,今天我们娘两都……”

    说完,擦了擦眼睛,然后又说道:“我老公做饭还是好吃的,他在南方春江潮当厨师的,也就会做饭了。

    就让他做顿饭替我和孩子谢谢你们吧!”

    没一会,吕淑颜也进来了,她就在宿舍住。原本科室打电话,她不想来,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挂了电话,她啥事都不想干。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里面的说话了,好像张凡还不怎么愿意,她不乐意了。“主任,我们科室好久没让院长请客了。这次怎么能放过呢!”

    人没到,音先到!

    ……

    小三川饭馆,张凡好久没来了,当初单身的时候经常和李辉来吃饭。这饭馆怎么说呢,讲究一个大油大肉,偶尔吃一顿,说实话过瘾,天天吃就降不住了。

    这个时候,二虎已经在厨房忙了。他早早就给堂哥打好招呼了,食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其实,他在南方,的确是厨师,而且工作的饭店也够大,但,他就在里面只做一道菜,狮子头,也就是大丸子。

    京城居大不易,在二虎打工的城市,也不易,房价一年一个价格。

    所以,原本想着这次乘着生孩子,回老家休息休息,然后自己在老家开个饭馆。正好,今天有机会,先让医院的医生们尝尝,看自己做的东西在这里有没有市场。

    毕竟他的狮子头在南方的时候,也算是一个中档菜了。

    ……

    张凡带着一帮娘子军就觉得不大合适。妇产科的医生护士,平日里本来就彪悍,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

    所以,他就通知了陈生。

    “听着好像是在做丸子一类的食材!”陈生听着后厨的声音给张凡小声的说道。心里其实也有点不以为然,丸子有啥好吃的!

    如果说张凡是吃货的话,陈生就是大吃货,饭桌上这会上了几个时令小菜。

    没多久,一碗碗的狮子头被端了上来。

    当掀开碗盖的时候,热气伴着香气弥散而出。

    小汤碗里,略比拳头大的狮子头上贴放着一个绿灿灿的青笋。

    “咦,你的这个做法倒也新奇,不见一点油水。”陈生好奇的说道。

    “呵呵,请大家尝一尝,看看合口味不!”二虎略有拘谨的在一边拿着毛巾擦手。

    狮子头,大丸子,说实话,各地有各地的做法,但张凡不怎么喜欢吃,这玩意说白了其实就是包子馅。

    张凡拿起筷子的时候,二虎说道:“张医生,这个狮子头要用汤勺吃才方便。”

    “好,你也坐,东家站着,我们这些客人也吃不香啊!”

    张凡拿起汤勺,挖到狮子头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一样。

    手感,张凡的手感可真不是能糊弄的,说他的味蕾能被人糊弄了,但手感真不能被糊弄,香不香的先不说,首先这个手感就和其他丸子不一样。

    因为当张凡汤勺碰到狮子头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软,如豆腐一样,绝对不是肉馅类的韧。

    当一勺大丸子进嘴以后,张凡知道,二虎有点本事。

    略带烫的丸子进了嘴,淡淡的汤汁从舌尖到舌根带来的就是一股鲜香。然后要上去以后,肉的弹和糯做到了特别完美的结合。

    绝对没有一般丸子的油腻,也没有平日里那种丸子的粘牙。

    其实这个狮子头,做的很是讲究。因为是个普通菜,要想做出特色来,不容易。大丸子,说实话,有孩子的人估计都会做。

    可二虎的这个不一样。选肉,必须是细嫩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不可有筋络纠结在其间。就这第一步,很多人就做不到。

    大家觉得没了肉筋,不就没了劲道吗,其实不然。

    第二步,剁肉,这个也相当讲究的。一般家里人做丸子,都是绞肉机。人家的这个不是,多切而少剁,就是从切肉的时候就是切的特别小,而劲量不用双手提着菜刀去剁。

    主料是肉,辅料也是相当讲究,一定要加提鲜的食材。

    紧接着就是团肉,肉这个玩意,没淀粉团不到一起,所以很多人做丸子的时候,都是淀粉融水倒进肉里。

    做出来的丸子其他不说,吃着撕撕扯扯的,如同是芝士披萨,扯都扯不断,吃起来就是一个词,黏糊。

    人家团肉很简单,调好淀粉水,双手掌上轻轻沾一点,然后上劲团肉,丸子最多也就表面有点淀粉罢了,里面是没有的。

    捏好丸子略微压扁,下锅轻炸,略微带黄为度。

    再就是蒸,碗里必须放一些青笋类的既好看,还能隔热。

    大火蒸,当一个钟头后,碗里就会浮着半碗油水。用大吸管吸去油水,让碗里见不到一丝丝的油脂。

    接着就是出锅。

    说实话,这种丸子真的是好吃,嫩如豆腐,却比豆腐香。

    不光张凡吃的香,就连原本叽叽喳喳的女医生,女护士们都不说话了。因为太好吃了。这种软如豆腐,肉粒分明的丸子,在口腔中一点都不带油腻,但却能让你感觉的到脂肪和蛋白质充分爆发出来的香味。

    “张院,这老板要是愿意,咱们可以在食堂开辟出来一个窗口,让他就做狮子头啊!”

    陈生都吃上瘾了,让一个大吃货都惦记,可以想象的到这个狮子头真的是有真功夫的。

    其实,说实话这几个人都不知道,人家二虎供职的餐厅,其实在南方大农村还是挺出名的。

    ……

    邵华在家准备着接待法国的精油商人,姑娘也是着急了,满世界的大厅法语翻译。当然了,这些事情张凡不怎么操心。

    因为他要准备着去参加世界骨科年会了。这种被邀请的专家,都是要准备自己的发言稿。

    说不定还要做观摩手术。能和全世界骨科大拿同台竞技,张凡也是有点心心痒痒。普外的年会,其实他不是特别期望。

    首先国际普外年会一般不来华国开,外国人其实也鸡贼的很。

    比如脑外,比如心外,人家会来。可普外绝对不会来的。

    因为普外,华国太强大了。

    而张凡没啥期望也是有原因的,普外年会对于张凡来说,就如同是师门聚会一样,主席台上不是师伯就是师叔,下面的大佬大多数都是师哥,就算不是师哥,也能和自己师门拉上关系。

    所以,真的没一点点的新奇感。

    而骨科难道华国不行吗?

    其实也不是,骨科华国也厉害,但在脊柱上算不最厉害,可华国一年骨科器械耗材用的多啊。而这种年会可不是某个医院或者某几个医生组织起来的。

    这都是大的器械商或者厂家组织起来的。

    这次张凡就想差了!

373 英雄放过我们吧!

    经常出差的,或者眼睛比较锐利的,比如商场里面但凡从他身边走过的年轻女性,他都能品评一二的。这样的朋友,绝对会发现一个事情。

    就是在各地的机场,高铁站,特别是在旅游黄金季节,会有好些要不就是青春靓丽一看就是学生,还是学生中比较活跃的小姑娘,要不就是职场丽人会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xx科年会。

    当然了,一般火车站是不会有的!

    年会,很多行业或者单位都有年会。一年来的辛苦,老板出点钱,让大家高兴高兴,快乐快乐。

    而医疗界的年会不太一样。

    这种年会往往都是以地区为单位的。比如华东,华南等,当然了,首都啊、魔都啊这些大城市就如计划单列市一样,人家都是自己城市的人,自己玩。

    举办这种会议,是需要钱的,上规模的,一般都是世界级别的各大药企赞助的,全程五星级标准。就连在机场接人的学生都是各大医学院校学习好,长的好,未来能进大医院的学生,举个牌牌,她们的工资一天都在三百元左右,也算提前暖灶。

    而被邀请的医生,几乎都是医院的科室主任或者学术带头人。

    赞助商会提前承包一个酒店,财大气粗的甚至能承包一个景点。一点都不夸张。

    这种级别的年会,到底能不能产生一些什么成果呢。可以这样说,百分之九十的都是吹牛逼的。

    金主自己吹自己的产品如何的牛逼,医生吹自己的水平如何的牛逼。

    张凡不知道啊,出名太快,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呢,张凡已经成了主席台上的人物了,按照正常年纪来说。

    他这个年纪最多跟着导师或者主任去会场。然后坐在会场下面给人家鼓掌,听别人吹牛的。最多混点学分。

    没经历过,所以张凡还挺重视,骨科国际年会,听着好像名头格外的大。其实,这几年,名头已经不值钱了,但凡有点钱的人,就敢弄个环球国际,也就外星没发现人,要是发现人了,人家都敢称全宇宙。

    张凡还想着去听听各国骨科高手的汇报。所以,而且自己也开始准备材料了。

    以前的时候,想要准备这方面的资料太难了。

    毕竟是基层医院,**文的很多,因为职称要求,你没论文就别想升职称。当然了,论水论文,华国的医疗行业未必差于其他行业。

    可能发sci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想问也没人可问。现在不一样了,不要说其他人了,赵燕芳就是这里面的大佬了。

    张凡出了办公室溜溜达达的去了肠道肿瘤的实验室。当然了,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自己是去求她的。

    别人都是好为人师,这女人是好嘲讽人。你要是去咨询,她那种眼神,那种语气,让你都觉得不应该是人。

    但是呢,你要是装作和别人讨论,如果说的不对,她立马就给你指出来,你要是觉得她说的不对,她能相当认真的给你解释,从头到尾的解释。

    而且为了说服你,让你能听她的,她绝对不会鄙视你,就是这么奇怪。用张凡的话来说,这难道就是知识分子的嗜好?

    其实张凡也总结了,欧阳要是草原平头哥的话,她就是草原三哥,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肛肠实验室现在算是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丸子国在茶素这边下了不少本钱,当初赵燕芳没来的时候,丸子国的医生都在偷着笑。

    因为他们沾华国便宜的次数多了去了。太早的就不说了,就华国和丸子国关系常规化后,这帮孙子拿点小钱都骗走了好些华国祖传的东西。

    当他们刚派一小部分医生来茶素的时候,他们和张凡做了几台手术,立马提出扩大研究。不光扩大研究,还追加了资金,而且京东大学和东京大学两所顶级院校的附属医院也派了学者参与了进来。

    而华国这边,就是小猫两三个,马逸晨都算是这边对实验最了解的人了。所以,丸子国特高兴。

    科技这玩意,给你一个成果,让你去应用,和从没有到成功的每一步是不一样的。

    丸子国为了让茶素医生麻痹,欧阳要了一个顶级科室的设备,人家答应了,欧阳要了许多钱,人家也答应了。

    张凡和欧阳觉得占便宜的时候,丸子国都不知道怎么庆贺了。

    结果,赵燕芳来了!这下丸子国不干了。他们觉得这是欧阳和张凡的计谋。

    刚开始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然后骗了钱骗了设备后,转手找来个专家。丸子国都哭了,人和人怎么能这样,打交道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丸子国抗议,说赵燕芳不是茶素医生,当初合同上明确规定,非茶素医生和丸子国医生不得参与实验项目。

    刚好,赵燕芳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留在茶素的时候,小丸子闹事了。

    那就签合同吧!

    谈科技,谈实验,欧阳的确不是丸子国和赵燕芳的对手。

    但,谈人事,谈合同,丸子国的这几个人和赵燕芳绑起来都不欧阳的对手。

    转手,赵燕芳八年的合同来了!然后为了让丸子国安心,有签署合同,说以后就只是现有的茶素医生来参与!

    丸子国都快哭了。因为就这一条,欧阳把去丸子国进修的人员扩大了一倍。

    技术人员,笼络技术人员靠的收入靠的是研究,但束缚管理技术人员的就是合同。不然顶级技术人员真不好管理。

    刚进实验室,就听到赵燕芳和丸子国的人再争论,原来是在标本上他们产生了分歧。

    丸子国的力主使用丸子国人群作为标本,而赵燕芳则主张使用华国人群做标本。

    从病源数量,到人群基数,赵燕芳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可人家也从资金来源,科技先进度让赵燕芳不停的翻白眼。

    赵燕芳没来的时候,张凡在实验室一般不管事,都是对方找来患者,他做手术,然后对方把实验结果及时的告知他。

    至于实验过程,他很少操心。

    就在两方谈不下来的时候,张凡进来了。

    丸子国的想见了妈妈一样,给张凡哭诉。张凡也不傻,他知道以前自己差点被骗了。可自己医院实力不行,地区也不发达。

    不然用得着和丸子国合作吗!

    赵燕芳也看着张凡。她也想好了,张凡要是个汉奸,她就算打官司,也要把实验成果留在华国。

    “多大的事情。各一半!丸子国的患者占一半,华国的人群占一半。”

    张凡轻轻一挥手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张桑,不是这样的。如果各占一半,我们试验数量就要翻两倍的!”

    丸子国的专家都快哭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棒槌!

    “没事,不就是做个手术吗!开医院的还怕手术多吗?”

    赵燕芳笑了!

    “中方的实验费用,必须由茶素方面出!”

    “你们这是找事啊!当初怎么说的!”张凡不高兴了。

    给赵燕芳摆谱,这家伙会喷张凡一脸,但对丸子国的摆谱,他们真的会紧张!因为手术的核心就是张凡的手术技术。

    丸子国的专家都要疯了,茶素的人怎么这么难缠,华国不是号称礼仪之邦吗,怎么遇上的人都是这样的。

    那个欧阳,事事都要说合同,事事都要占便宜,当合同不利于他们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就不出现了,直接张凡就来了。

    天啊!丸子国的专家真的想说:把球给我,我妈妈不让我和你玩!

    可他们不敢,他们自己国家的肠道疾病的事情,他们最清楚,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目前全切除干净的手术啊!

    摆平了两方后,张凡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实验的数据和研究。

    也没敢多谈,怕露了马脚。一旦手术变成数据的时候,张凡就开始头疼,从癌症因子,到肠道性质,从细胞到人种,从症状到dna,rna,张凡看的头都大了。

    “我觉得,如果等我们的数据再详实一点的话,我们可以举办一个肠道外科年会!”

    装模作样的看完以后,张凡拿着报告抖了抖,给丸子国的专家和赵燕芳说道。

    “不要!”

    “不行!”

    两方不约而同的否定了张凡的提议。

    “我觉得可以,可以邀请全球的专家来讨论讨论吗。没什么不好的啊!”

    丸子国的专家都疯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张凡,心里想着:“他有要干什么,他们又看上了什么设备!”

    而赵燕芳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张凡。“他这是傻啊,还是真的一种大公无私呢,看他也不像是现代的白求恩啊!”

    “首先,年会这种性质的会议就不是研究前瞻性的会议……”赵燕芳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想办法说服张凡。

    她觉得她的口才和学识,可以说通这位!

    张凡其实也觉得是这样。

    半个小时候,张凡明白了!

    “你觉得,我们医院要提高知名度,从哪个手术讲一讲是最合适的,既然肠道肿瘤不合适,就说个简单的,比如骨科!”

    “骨科?嗯,我想想,其实骨科在年会上,能说的也就三大块,创伤、脊柱和关节。既然想提高名气,创伤就必要了,这需要大量的数据和回访数据支持。

    谈脊柱和关节就可以,这方面的数据我也有一些!”

    “我们也可以提供,这方面的数据,我们特别多!”丸子国的专家也赶紧出来说道。

    “哦,让我想一想!不过我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

    张凡点了点头,满意的离开了。

    丸子国的专家和赵燕芳相互看看这对方,终于产生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374 红花一朵朵

    张凡转了一圈,就清楚了去骨科年会要准备的东西了。

    他现在也发现了,但凡在技术领域中有点研究的,几乎都比较强势。比在领导领域的女性还强势。

    不过,技术领域的女性好糊弄,而领导领域的女性就难了,双商一个比一个高。

    离开实验室。他在路上也在考虑,看情况肠道实验室要出成绩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紧张,也不会这样毫厘不让。

    虽然,他不是主要参与者,可作为主导者,他也有点像下了蛋的老母鸡一样,有一种想鸣叫,想炫耀的心情。

    不过,心里还是压了压,世上最保不齐的就是科学实验了,说不定今天自己吹完了牛,结果实验失败了,这就丢人了。

    现在也算是有点牌面了,特别是在普外系统。要是弄个乌龙,光师门的师兄弟就能嘲笑死自己。

    骨科,推广性强,而且手术也有难度的莫过于关节的置换或者脊柱的固定,如果合理的分析一波,其实脊柱的难度略高于关节。

    在华国自己的骨科年会上,往往都是以创伤骨科为主,不管是儿童创伤成人创伤。因为目前的器械市场中,创伤、关节、脊柱这三大快,只有创伤器械的制造不被国外制造商主导。

    全球排名前三的骨科器械公司,第一强生,第二史赛克,第三捷迈。他们的专利就如同护城河一样,其他国家的器械发展起来太艰难了。

    而且骨科器械也是最垄断医生的一行。往往一个骨科飞刀医生,出行的时候会带着一个器械护士,一个器械供应商。

    这和其他科室不一样的。

    张凡虽然在骨科水平上名气没普外的大,但也有好几个制造商想和张凡合作,张凡都没答应。忙完了这些事情,张凡还有个事情去安排。

    盛夏,一批茶素的医生要退休了。

    消化科的主任,内分泌的副主任,还有麻醉的夏永红,还有好些个年岁大的医生要退休了。这些人可以说是在医院最困难的时期走过来的。

    用一句通俗的话,这些人是对医院有功的。可以想象一下,当年跑边疆的火车上连暖气都没有,还是烧柴火煤球的时候,这些从内地来的医生,终于到点了。

    往日里,穿着白大褂,风风火火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他们已经是老人了,可猛然间,脱掉白大褂,穿上花红柳绿的衣服后,银白色的头发,略微岣嵝的身躯,给外显的他们老态龙钟。

    好些老医生已经回家半年了,医院在夏天选了一个欢送会。

    欧阳主持的,没有了往日的严厉,更多的而是温情。一张张发黄的照片被放大,一间间早已经被拆了的土病房如幻灯片一样,慢慢的放着。

    欧阳如同讲故事一样,给在做的年轻医生们讲着医院当年的不容易,讲着当年前辈们是如果奋斗的。

    “当年,我们病房不够,那一年的冬天又遇上了流感爆发。

    医生护士把所有的宿舍和办公室让了出来,住进了帐篷里。同志们,零下三十度的时候啊,我记得死死的,夏永红医生做了一天的手术,下了班还要帮着药剂科烧火弄蒸馏水。

    你们现在觉得是笑话,同志们一点都不好笑,大家看看,这就是当年的夏永红同志烧火的相片!”

    一张黑白照片上,夏永红年轻的脸蛋上一脸的拘谨。

    欧阳借着欢送会给年轻人上了一堂忆苦思甜,又给这帮要退休的医生来了一个感情拉拢。

    别看着这些人要退休了,可好多私人医院估计早早就联系他们了。现在茶素医院的退休医生,价码很高。有私人老板放话了,茶素医院给你多少,我给你两倍的工资。

    这些人虽然学历普遍不高,可三十年的行医,经验是真的不是简单的学历能换取来的,特别是这种基层临床。

    一个好的有经验的医生,绝对能让患者少吃很多苦头。

    听着欧阳煽情的话语,张凡心里都感动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哪里没学到位。论煽情,欧阳太厉害。

    年轻医生或许没啥感受,可台上的几个老家伙都偷偷的擦着眼睛。

    一边的陈生早就准备好了返聘合同。

    欧阳还准备了大红花,奖状,奖金。

    夏永红好像要去上方便一下,一边摸着眼睛,一边往下走。

    结果,走着走着,普通一下跌到了。

    在边上的年轻医生赶紧扶起夏永红,可当把老太太扶起来的时候,大家发现老太太一辆的痛苦。

    “腿!腿疼。”

    张凡也赶紧从主席台上走了下来。

    “怎么了夏医生,摔到哪了?”话还没问完,就看见老太太特意换上的白裤子上慢慢的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都不用问了,张凡一看,立马说道:“担架!快!”

    担架,轮椅,在医院是最不缺的,这种大会堂没会议的时候,平常都是护士医生们练习职业技能的场地。

    薛飞带着一帮急诊科的快速的把夏老太太放在担架上。

    “剪刀!”有张凡,外科一般没人敢出手,而且还是同事。

    就连传递剪刀的都是护士长级别的。

    张凡飞快的沿着夏老太太的裤子剪了上去,新新的白裤子如同旗袍一样,被张凡从脚踝铰到了膝关节。

    当裤子绞开的那一刹那,几个年轻的内科女医生惊叫出了声音。“啊!”

    欧阳眼神如同一把刀一样望了过去:“出去!”

    低沉的声音,就如同发出威胁的藏獒一样。

    夏永红的右侧下肢胫骨面,也就是小腿的正前方,骨头茬子白森森的插了出来,带着肌肉,筋膜如同活生生的被人拽出来的一样。

    就连肉丝都挂在尖锐的骨头茬子上。

    夏永红已经疼的连呻吟都是有气无力的。

    “快,现在就进手术室!”张凡大概一检查,铁青着脸。

    “好!”一帮年轻的男医生快速而轻的抬起了担架,跑向手术室。

    “院长,情况不对,给家属打电话!”

    张凡轻轻的说一句,只有他和欧阳能听到。

    欧阳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看了看张凡,没有多说一句话。

375 物伤其类

    好些人,特别是在体制内的人,退休不退休,直接就是两个状态。

    比如某个科长,官不大,但管理的事业比较多,虽然五十多岁了,可头发乌黑,脸上胶原蛋白丰富的就如同年轻小媳妇一样,掐一下都能流水。

    还有一些,原本在单位内没啥地位,也没个一官半职的,上班的时候略微佝偻着身子,看着好像七老八十一样。

    可退了休,拿了工资,在小区里呼朋唤友的,一下子好像年轻了好多。如果同一个小区内,有同一个单位退休的领导。

    哪就更不一样,没官职的退休后呼朋唤友的不和领导玩,就连领导想看看他们下棋,他都能把棋摊子给撤了。

    这都算心态好的。

    往往很多人,退休前身体健健康康,结果一退休,没拿几天退休工资就开始生病,大病小病不断。

    熬过来的,就如脱了层皮一样,忽然之间人也开通了,也绵软了,就好像一下真的变成老头老太太了一样。

    熬不过来的,直接就领了盒饭去另一个世界吃了。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心情,心境绝对会影响人的身体。

    一点都不吓唬人。翻开内科书,大多数疾病在治疗的时候都有这么一句话,注意保持良好的心态。

    说实话,一个主意饮食,一个保持良好心态,能做到这两点的都不是一般人!

    夏永红老太太就是这样,年轻的医生们都巴不得明天就退休,而老太太习惯了几十年早起晚归,每当觉得自己就要天天拿着扇子在广场上跳舞,或者坐在太阳下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她心里就发慌。

    期盼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而且随着退休时间的缩短,她发现自己右腿有点疼了,但是她没往心里去,总觉的是自己老了,缺钙了。

    骨肿瘤,形式多样,种类繁多,从幼儿到老年人都有可能患病。

    而且,这种疾病最早期的症状就是疼痛。

    很多人,觉得自己手腕疼,然后急死忙活的去医院看,医生说没事,回去吧,多休息!

    他还不乐意,怎么会没事呢?手腕疼,酸疼。

    医生实在忍不住了:“你就不能换个手来撸吗!”

    虽然是个笑话,可很多人就是不了解,比如疼痛能缓解,第一天疼,第二天就轻了,第三天就没事了。

    如果第一天疼,晚上继续撸,第二天还是疼,那么你首先让手腕休息一天看看。

    疼痛固定时间或者疼痛不缓解,休息后仍不缓解,这个时候就要注意了。

    比如,明天晚上,上床的时候就开始疼,这种固定时间的疼痛,不管是你手腕疼还是脚脖子疼,都要注意,最好能去医院检查。

    还有就是身体肿物,当然了,你一脸的青春骚疙瘩这就不是骨头的问题了。特别是一些关节附近的肿物,一定要注意。

    “院长,快通知家属!”当夏永红推进手术后,张凡反身有出了手术间,给欧阳说了一句。

    “骨……”欧阳看着张凡的脸,没有说出癌这个字,但表情她也猜到了,但总是在心里期盼着,往好的方面想,“骨质疏松?骨萎缩!”

    张凡轻轻点了点头。

    “哎!我去联系!”欧阳转身的那一霎那好似腿脚都不灵光了,走了两步,扶了扶墙。

    没多久,医院原本没参加会议的医生们陆陆续续来到了手术室的走廊里。

    “张院,需要我们干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但肯定会用到血的,中午饭大家都先别吃,到时候……”

    “好!”

    物伤其类,好些女医生眼圈都是红红的。“夏老师多好的人啊,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对病号也是温言温语的,没想到……”

    这时候,在政府吵架的老高跑来了,“确诊了吗?”

    远远望着张凡,老高问道。

    张凡点了点头。

    “算我一个,我给你打下手!”老高轻声的说了一句。

    “好!”张凡也没多说。

    紧接着,骨二科的王主任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当看到过道里面的人,他也明白了,确诊了!

    “张院,算我一个,多少年的同事了,不给老夏做点啥,心里挺难受的!”

    “嗯!”张凡仍旧轻轻点了点头。

    张凡站在手术室的中央,静静的等待着,两边全是医生。张凡的崛起,骨科老主任们已经明白了,张凡的时代到来了。

    “张院算我一个!我进去拉个勾都行。”这个时候,发配到门诊的陈琦也来了。

    这家伙就没说过软话,不管不说软话,平时还时时刻刻找着机会等待着张凡和欧阳出错。

    可今天陈琦软下来了,不为其他,就为能给三十多年的同事出把力。张凡看了看陈琦,轻轻点了点头。

    “张院带上我!”薛飞也说话了。

    “张院还有!”王国福也站了出来。

    “张院,还有我!”王亚男也出来了。

    几乎骨科的医生有一个算一个,都站了出来。

    张凡没有拒绝,这是情谊,这更是一个单位的凝聚力。

    没多久,欧阳拿着电话走了过来,“夏医生的姑娘还在外地,已经去坐飞机朝这边赶了,她老伴身体不好,我没通知!

    她的孩子已经哭成泪人了,电话里面什么都决定不了。现在……”欧阳原本要发话,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而是改口道:“你决定吧!你毕竟是院长了,职工没有家属,你就是家属!”

    “好!”张凡轻轻点了点头。

    望着身边的医生们。

    “王亚男,你现在马上打印手术通知书,病情告知书,我来签字。

    高院长,你一助,王主任你二助!”说完,张凡看了看陈琦。

    陈琦直勾勾的看着张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陈医生三助,王国福四助、薛飞五助手……

    任书记在手术室外待命,如果需要血液,请你组织我们的医生护士进行抽血。居院长你协调好内外科医生的组建术后恢复小组。

    陈院长准备好接待安抚夏医生家属的工作。我在这里强调一句。

    今天,我们抢救的不是一个夏医生,我们也不是给一个夏医生做手术。而是给我们自己。我希望大家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

    绝对不能让工作了三十年的医生躺在自己的医院里寒心。做的到吗?”

    “做的到!”

    齐刷刷的回答声,让人不禁身上竖起了鸡皮疙瘩,但心里是热的。

    张凡拿着笔,在病情告知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听明确写明,如有必要,术中会行患者截断术!

    当夏永红摔倒后,剪开裤子的时候,张凡的心就当当当的开始响了起来。

    就是一个没有落差的摔跤,竟然把夏医生的腿给摔断了,这是不正常的。

    骨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种类很多,最常见最容易形容的一种就如大家早上吃的煎饼里的薄脆。

    骨头是原本是没有神经的,只有骨头表面的一层估摸上趴着神经。

    所以当骨折的时候,只要制动了,患者就不会有明显的疼痛。只有出现移动的时候才会疼痛。

    而骨癌,就如一个一个趴在骨头上的泡泡糖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会在某一个点变异,然后开始变大,当变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开始向周围扩散。

    一边扩散,一边腐蚀骨质。原本洁白如玉的骨头慢慢的表面就出现了一个一个牙黄色的泡泡。

    真的就如骨头被下到油锅里面炸了一遍一样,泡泡大小不一,直接就是一个圆形的薄脆,一模一样。

    然后,骨头就如一张纸一样,稍微出现一点点外力,或许就会断裂骨折。

    签字完毕,张凡带着医生们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麻醉科的人几乎已经都到了。张凡张嘴想赶人,可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张凡把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张院,器械准备完毕!”手术室的护士长亲自上手术台,当器械护士。

    “张院可以麻醉了!”麻醉科的主任站在夏医生的身边,一个手一直紧紧的握着老太太的手。

    张凡轻轻的走到夏医生的身边。“老太太,你看你,平时不锻炼,现在骨头断了吧!呵呵,放心,今天我主刀,医院的骨科主任们全上台子,麻醉是你的大徒弟,器械是手术室的护士长。

    这阵势,肠胃都享受不到的!”

    张凡笑着对老太太说,脸上虽然再笑,可张凡心里再滴血,真的!这种同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麻烦您了,麻烦大家了,老了老了,结果还是要上一次台子,您放心,我不害怕,我也能终于当一回躺在手术床上的人了,张院您就放手做吧!

    该是咋样就是咋样,人的命啊天注定,您也别太难为自己!”

    老太太估计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疾病,张凡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开始,准备麻醉。”张凡轻轻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后,转头开始下令。

    当面罩扣在夏医生脸上的时候,夏老太太带着笑容终于昏睡过去了。

    “洗手!”

    手术开始。

376 保不保

    面对肿瘤的时候,说实话这二三十年来,医生们的进展不是特别大。并没有早些年的那种跨越式的发展。

    简单的比喻一下,面对肿瘤,外科医生挖肉,内科医生防毒,放射科的医生电烤!对彪几十年前,其实变化不大。

    也就是药物品种更多多了,手术的方式略微多了一点,放射的计量发生了变化罢了,大部分的结局都是肿瘤细胞没杀死,患者已经挂了。

    所以华国的老先人,早几年就已经把这个治病的最重要的问题说的清清楚楚,韩结巴写的扁鹊见蔡大王就说明白了。

    疾病的治疗,防大于治!

    但是,骨肿瘤不一样,就如同它的材质和身体的其它大部分组织不一样,它生病的机制和其他大部分组织也不一样。

    在医学中,当一个医生面对一个疾病的时候,往往脑海里面有这么4条,1,病因(这玩意怎么来的),2,症状(这玩意的表现),3治疗(该挖肉还是该吃药),4,结果(治好了,治不好)。

    而到了骨肿瘤,医生们想的都是截肢?不截肢?

    因为这个疾病到底怎么来的,目前能说清楚这个事情的机构,还没有!

    如果说其他肿瘤的手术结果,患者或许不是特别清楚,最多也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摸着肚子寻思:“里面好像少了一块!”

    但,骨肿瘤患者能明确的感觉的到。发现的越晚,治疗的越晚,感觉越明显!往往会摸着缺失的一个胳膊或者一个腿,发出问天般的疑问,“我的腿呢!”

    手术室里,张凡主刀,骨二科的主任老王一助,老高二助,陈琦三助,这是能上台子的。几乎可以说,茶素市医院骨科水平最高的医生全都来了。

    老高和老王就不说了,老牌子的主任,陈琦也没小瞧,别看他一天天就寻思rmb,可水平还不是许仙,王亚男她们能比的。

    台子下面,薛飞准备着各样的器械。这种手术需要的器械特别多,从锤子到电钻,从咬骨钳到挖耳勺一样的骨匙,摆了一个器械台。

    王亚男、许仙、周国富她们全部已经洗了手,时刻准备着支援。

    麻醉科的阵容就不用谈了,从主任到夏医生带过的徒弟一个不差的都来了。

    护士们,从总护到手术室的小护士全体待命。

    需要这么多人吗?不需要!但,大家心里就好像憋着一个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难受一样。

    总想着为夏医生干点什么。

    手术开始。

    张凡拿着刀,沿着骨茬子突出来的伤口出,开始延伸。

    刀锋划过,就如一条红线一样,在老太太的腿上划过。原本就没多少肉的腿上,就如同新潮的穿了一条红线紧身黄秋裤一样。

    “切口尽量切大一点!”张凡也不知道是给自己说,还是给旁人说,或者给已经麻翻的夏医生说一眼。

    刀锋滑过,鲜血凝珠般的从切口里慢慢溢了出来。

    “电刀!”袅袅青烟下,夏医生的右侧下肢就如同拉开外衣的羽绒服一样,里面的内衣露了出来。

    断裂的骨头都看不成。

    正常的骨头,一般性的断裂,超过三块分散的骨块,就可以称之为粉碎性的骨折了。

    而夏医生的骨头断端处,直接就如同豆腐渣一样散在包裹的肌肉中,骨头被肿瘤腐蚀的如同一片片薄薄的薯片一样,没有一丝丝的坚硬的感觉。

    “镊子!”接过镊子,不光张凡拿着镊子,老王和老高甚至李琦都拿着镊子。

    四个人如同小孩子吃席一样,不停的寻找着肉里面的芝麻。

    一下,一下不停的在血肉模糊的肌肉中间把碎成渣渣的骨片夹持出来。

    肿瘤手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彻底,一般清创割除的时候,往往都会远离肿瘤组织带着正常组织切除的。

    这种碎成渣的骨头碎块,想都不用想绝对是带着肿瘤细胞的,这玩意就如同种子一样,一个不慎遗留在体内,不用多久,患者就会复发。

    花不花四十八,老高、老王、陈琦都五十的人了,无影灯下,牙黄的碎片,真的就如同薯片的碎屑一样,不停的夹吖夹!

    不光眼睛酸涩的厉害,就连拿着镊子的手指头都开始发酸。

    “高院,我上吧!”王亚男轻轻的给老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声的说道。

    “不用了,这估计是我这辈子最后一台大手术了,而且还是给老夏做,我怎么都能站到底的!”

    老高想笑一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后,薯片碎渣般的骨头碴子终于清理的肉眼看不到了。张凡双手塞进肌肉中,闭着眼睛。

    就如盲人摸象一样,从头到尾摸了一遍。

    夹持干净碎块,还有艰难的事情。骨头的上肿瘤就如同多年不住的房子一样,四面的墙壁上全是潮气发霉的印记。

    这种东西是最难处理的,有时候都刮到水泥面上了,好像还有。其实骨肿瘤和这种情况差不多。

    真的和木匠一样,陈琦抱腿,张凡带着老高和老王,从镊子变成骨匙。一勺子,一勺子,不停的挖着肿瘤附着在骨面上的印记。

    这种印记,非常的难处理。用劲小一点,你挖不动,用力气大一点,说不定能把腐蚀过的骨头给挖断了。

    大面积的用骨匙,小面积的用电钻。

    吱吱扭扭的,手术室中,血沫四溢。

    ……

    手术室外,欧阳已经把围着的医生全都赶跑了。老太太现在看到谁都烦。

    任丽协调着年轻的医生们开始抽血。谁身体素质好,谁最近可以休息,任丽不停的挑选着。

    居院长带着肿瘤科和内科还有放射科的医生们已经开始讨论术后的放化疗了。

    “夏老师年纪大了,这个放射量太大了!”

    “前期必须量大一点,不然效果不好,请内科的想办法调节调节夏老师的身体,一定要让第一轮的放射完成!”

    内科肿瘤科还有放射科的医生们吵成一团。

    陈生已经在茶素飞机场里等待着夏老师的女儿。

    因为茶素医院越来越厉害,飞机场这边和医院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当这边的领导听说陈生要接人,直接放开。

    让陈生的120进了飞机场里,如果放在平日里,陈生绝对要在自己的qq群里吹嘘一下,可今天,老陈没这个心思。

    也算沾了茶素医院的光,现在很多大城市都有直达茶素的航班。不像以前,明明坐飞机,有时候还要在其他城市过个夜。

    飞机缓缓的下降,机舱门打开。夏医生的女儿带着老公,还有孩子小跑一样,跑下了飞机。

    “陈叔,我妈,我妈妈怎么样了!”女人已经一脸的泪水。

    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老陈心里也不好受,可他还是要说好听的,让她不要太担心。

    “你放心,你放心,张院亲自上手术的,医院里的骨科主任们都上了手术台。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先回医院!

    要不让你老公先回家?”

    女人已经哭成了泪人,什么都做不了主,“叔叔,我们一起去医院,先看看我妈!我们去家里心里也担心!”女人的老公也随着自己老婆叫陈生叔叔。

    120进了医院,世界不会少一个人就停止运转,虽然医院今天好像医生护士都带着一副生人勿进的面孔。

    可医院看病的人还是不少,进进出出。

    夏医生的女婿抱着孩子,一个手扶着自己的老婆,女人都快成了一堆泥了。

    当他们到了手术室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跟着妈妈上班的日子,或者想起这几年自己妈妈给帮着在大城市买房子,她还因为妈妈没去帮她带孩子,还有点小意见。

    “哇!”一声哭了出来,身边的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哭的如此伤心,小手抓着爸爸,另外一个手不停的给妈妈擦眼泪。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你姑娘回来!妈妈啊!”

    欧阳原本在手术室的休息室,听到哭声,她跑了出来。

    原本想骂一声,可看到面前的情景,欧阳的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燕,别哭了,里面的医生在给你妈妈做手术呢,你不要影响到他们,你放心,里面的医生不会放弃你妈妈的!”

    “欧阳阿姨!”女人扑在欧阳的怀里,哭的伤心裂肺,肝肠寸断。

    癌症,当非医疗的人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估计都会颤抖一下,更何况是自己的妈妈呢。

    夏医生的老伴也被接到了医院,老头子虽然没有哭出声音来,可胡须上沾染着泪珠,真的可以说老泪纵横。

    时间一点点的走过。

    手术室内,包着腿的陈琦,一脸的发青。可就是咬着牙不吭声。

    骨头已经让张凡修复的一个窟窿接一个窟窿,圆形的骨头,就像小时候调皮的男孩子吃的米花棒一样。

    用舌头舔的到处是眼,而且还美其名曰是萧!

    “肿瘤差不多到膝关节了。张院,保不保腿!”老高轻声的问了一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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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张凡,获得未来医疗系统,平凡的生活开始变得无限精彩。医路坦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路坦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路坦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