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朝霞下的自我介绍
金洋明冒充班长，关键还成功了。
因为没有同学会专门验证这种无聊的问题，他也尽心尽力承担一个班干部的职责。
清点人数、安排住宿房间、召集大家吃饭，每一项繁琐任务都会参与，就连陈汉升都惊讶他的积极性。
“老六，你今天怎么转性”
陈汉升话都没说完，就被金洋明打断了：“有时间记得多做点事，班里就你一个人最闲。”
陈汉升正和民居的中年老板抽烟聊天，不时捡起地上米粒投向院子里的小鸡仔，听到金洋明的话他都愣了一下，心想老六真是邪性了。
“冬儿，为了班级同学的饮食安全和口味，你领着我去厨房看看。”
金洋明呵斥完陈汉升，又喊着刚才的大辫子姑娘一起做别的事，冬儿大概是她的名字。
“好的，您跟我来。”
小姑娘麻利的领着金洋明走向厨房，中年老板笑着说道：“你们班的班长真是负责。”
“是吧，我也觉得。”
陈汉升依然不紧不慢的逗弄鸡仔。
就这样整理一下行李，适应一下环境，聚在一起聊聊天，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了。
50多人占了好几张木桌，菜也全部是家常菜，红烧肉、土豆、茄子、西红柿蛋汤，口味有些偏重，不过正好下饭。
陈汉升习惯性的寻找一个身影，发现没看到，胡林语走过来说道：“幼楚可能晕车了，躺在床上休息呢。”
陈汉升有些奇怪：“她以前是不晕车的啊。”
胡林语撇撇嘴：“她身体一向很好的，不过自从四个月前那件事情以后，她就经常胸闷，估计是心里上的创伤吧。”
“四个月前那件事”就是隔离时的修罗场，后来小鱼儿转离校区，陈汉升整个暑假都没怎么回家，一直在学校陪着沈幼楚。
其实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再提前这件事，甚至可以说都在小心翼翼的刻意避开。
陈汉升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打点饭端上去送给她。”
根据之前的住宿安排，女生都在二楼，男生都在三楼，陈汉升端着盛好的饭菜来到二楼房间。
“咚咚咚”敲门后，沈幼楚在里面问道：“你好，谁呀？”
“我。”
陈汉升沉声说道，马上就听的穿拖鞋的声音。
打开门，陈汉升果然发现沈幼楚脸色有些苍白，不复往日的红润，就连平日里澄澈的桃花眼也有些灰蒙蒙的。
“晕车了吗？”
陈汉升握住沈幼楚的小手。
“有，有一点头晕。”
虽然两人认识一年多了，沈幼楚对这些亲密动作还有些紧张。
不过没有外人她也没有挣脱，轻轻关上门坐到床沿上，双腿并排放好，仰着小脸看着陈汉升。
“吃一点好不好？”陈汉升说道。
他一只手牵着沈幼楚，另一只手轻轻摩挲沈幼楚光滑的脸蛋。
沈幼楚的脸蛋搁在手心大小正好，名副其实的“巴掌脸”，嘟着一张柔软丰润的红唇，鼻翼饱满，鼻梁高挺，细细的眉毛好像被雕琢过，脸颊的线条温柔安宁。
沈幼楚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正打算低下头，陈汉升突然在她嘴唇上“叭”的啄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吃饭吧，我喂你。”
“我自己来”
“说了我喂你！”
“噢噢，好~”
接下来陈汉升就端起碗，拿着饭勺一点点的喂饭，沈幼楚有些不好意思，咀嚼下咽时都要转过头，好在饭菜终于吃完了。
“今晚他们还会打牌什么的，你就别去参加了，明天很早要去看日出，你在上面休息一下。”
陈汉升叮嘱后离开了，沈幼楚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上，想着陈汉升刚才给自己喂饭时的体贴，突然觉得胸口都没那么闷了。
不过陈汉升下楼以后，发现一楼已经收工了，所有菜被吃的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有留下，果然是年轻的胃口啊。
金洋明正站在中间大声说道：“今晚是自由活动时间，但是不能出这个院子，谁想出去都必须和班长请假，明早4点起来爬山看日出，希望大家不要迟到”
小金说话时，那个叫“冬儿”的姑娘一脸崇敬的看着他。
陈汉升点点头，老六可以啊，借用老子的名义来泡妞。
晚上8点多开始，在杨世超和朱成龙他们牵头下，果然开始凑成了一桌桌牌搭子，有人不想打牌就在看电视，还有人直接呆在房间里。
陈汉升却是饿的浑身发慌，不得已正要去找冬儿姑娘开个小灶的时候，金洋明天神下凡的拦在两人中间，一脸警惕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
陈汉升心想至于这么护犊子嘛，人家都未必跟着你呢，再说同一种类型的妞，我都不泡重样的，沈幼楚就是冬儿这种姑娘的顶配版，老子才闲的再勾搭一个。
“我饿了，整点吃的。”
陈汉升直接说道。
“刚才吃饭你不吃，现在你又饿了，一点集体主义观念都没有。”
金洋明说了两句陈汉升，然后对冬儿说道：“麻烦下碗鸡蛋面，谢谢了。”
“好嘞。”
冬儿倒是不推辞，马上就去厨房开火。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金洋明马上变换了神色，谄着脸说道：“不好意思啊陈哥，我第一眼看到冬儿就觉得遇到了天使，她是那么的善良”
“你当老子傻逼吗？”
陈汉升直接打断道：“狗几把的想装逼就直说，还找那么多理由，这个舞台我给你了，回学校一条苏烟。”
金洋明一咬牙：“中！”
很快，冬儿就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手擀面，金洋明立刻挺直了腰杆：“吃完早点休息，明早要很早起来的。”
第二天早上四点整，深夜里还是一片漆黑，蛙鸣声此起彼伏，月亮挂在天空，公管二班50多个人开始在院子里集合。
冬儿姑娘就是向导，她将带领去黄山清凉台看日出。
大部分人还都是从睡梦中被喊醒，虽然看日出是早就说好的事情，一个个嘴里嘀嘀咕咕的。
金洋明努力维持秩序，不过他威望就不足，基本上没人给面子，仍然懒懒散散的站在院子里。
陈汉升看了下时间，光集合就用了半个小时，他心里恼火直接走上去骂道：“吵个几把，都他妈给老子站好了，郭佳慧这么点年纪都能起来，你们都是婴儿吗？”
这样一开口效果就很明显了，乱糟糟的队伍马上就安静下来，陈汉升抬抬下巴，示意金洋明继续说话。
金洋明投过来感激的一瞥，他大声点名以后，一行人伴着星光开始爬山。
本来以为4点起床已经很早了，哪知道到达清凉台以后，陈汉升才发现好一点的观景位置早被人占据了。
有些游客带个帐篷睡在这里的，就为了黄山的那一刻日出。
没有等太久，周围有人就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陈汉升看过去，只见遥远的地平线突然出现一颗白点，随着时间的推迟，白点的范围也越来越大，颜色也从白色变成金黄色，再变成橘黄色，最后变成一道耀眼的红霞挂在天边。
紧接着，太阳从云海中慢慢升起，顿时清凉台上霞光万丈，流光溢彩，山峦仿佛铺上了黄金铠甲，迎客松好像撒上了碎金。
很多人都在大声欢呼，其实只是普通的日出，但是在这里却特别有仪式感，就连公管二班这帮学生都非常的兴奋。
陈汉升看向沈幼楚，她也抿着嘴在笑，红霞映衬在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宛如另一轮朝阳。
“这样吧，我们举办一个活动。”
陈汉升走到前面大声说道：“还记得去年军训前，我们是怎么介绍自己的吗，现在这灿烂的朝霞前，大家重新介绍自己一下。”
“好。”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陈汉升总是能在恰当时候撩拨出正确的旋律。
首先上去的是张小娴，去年也是她第一个介绍的。
“大家好，我叫张小娴，来自苏东省彭城市”
她没说完，自己先“扑哧”一下笑了，明明眼前都是自己熟悉的同学啊。
大家也跟着笑，这样介绍有些滑稽，有些娱乐，还有那么一点庄重感。
一年过来，大家都变了吗？
162、说话的艺术
张小娴自我介绍完毕后，公共管理二班的每个人都依次上去，朝霞下的清凉台弥漫着淡淡云雾，灿烂的金光在里面穿梭，折射出一片迷离的色彩。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背对着朝阳，正面着同班同学和辅导员，时隔一年再做自我介绍。
陈汉升就在旁边拍照，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请别人代拍。
“我叫陈汉升，来自苏东省港城市，我的目标是当班长，请大家支持。”陈汉升笑着说道。
“支持。”
有同学在下面大声喊道。
也有同学开玩笑：“可以选择不支持吗，我后悔了。”
“我叫沈幼楚，来自川渝，谢谢大家。”
沈幼楚还是像去年一样，公开说话有些结巴，结束以后，鞠个躬低着头走下去。
大家的眼神都很友善，自从沈幼楚在101兼职以后，公管二班的许多同学才发现这个女孩真是漂亮啊。
不过也没人动心思，一是因为沈幼楚过于低调，二是因为的陈汉升存在。
“大家好，我叫商妍妍，来自沪城。”
去年商妍妍自我介绍时，她故意脱掉了军训帽展示自己的魅力。
今天她又故技重施，脱掉了早起时穿的外套，将细腻的肌肤裸露在朝阳底下。
“我叫胡林语”
“我叫金洋明”
“我叫杨世超”
“我是你们的辅导员郭中云”
“我是郭佳慧”
最后，就连郭佳慧都兴奋过来凑个热闹，全部介绍完毕后，所有人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感触。
大一已经过来了，转眼已经是大二，这次黄山之旅好像在纪念不断流逝的青春岁月。
“我们拍个合照吧。”
辅导员郭中云提议。
大家都很听话的站成几排，陈汉升邀请旁边的专业摄影大哥帮忙，一切就绪后，处于中间的郭中云叫道：“汉升，快点过来，你是班长要站在中间。”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问题，同学都觉得很正常，不过充当向导的冬儿姑娘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
“我们一起喊茄子好不好？”
陈汉升大声说道。
不过，别的同学都叫出“茄子”的时候，陈汉升故意喊“仙人掌”，女生都忍不住笑起来。
“咔擦。”
帮忙拍照的摄影大哥很专业，他抓住住这个瞬间，拍下了最放松的姿态。
在清凉台逗留一会以后，所有人才恋恋不舍转向其他景点，本次旅游计划掐头去尾只有三天，不过黄山有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各种景观，需要抓紧时间才能看完最典型的代表。
虽然有冬儿当向导，少走了很多弯路，不过一天下来依然很累，很多同学没吃晚饭就回房间休息。
陈汉升不吃饭是睡不着的，又让民居老板给他开小灶，正在“稀里呼噜”吃面条的时候，冬儿姑娘慢慢的走过来。
“有什么事？”
陈汉升看了她一眼。
“你好，我想请问下，您是班长还是小金哥哥是班长？”
冬儿犹犹豫豫的问道。
陈汉升心说这姑娘有点认真啊，想了想说道：“我们两个都是班长，一正一副。”
“谢谢。”
冬儿轻轻舒一口气，然后道谢离开。
没过一会金洋明来了，眼神复杂：“谢谢四哥，我以为你会拆穿”
“不用解释，我都懂。”
陈汉升摆摆手打断了：“你这几天协助胡林语做好统筹工作。”
“谢谢四哥，你真是个好人。”
金洋明再次诚挚的感谢，不过陈汉声听到“好人”这个词，挑挑眉说道：“别光说好听的，你要在行动上表示出来。”
陈汉升吃完面条，端起碗送去厨房的时候，用手比了一个“2”的数字。
金洋明愣了愣，突然骂了一句。
陈汉升这是让他买两条苏烟。
旅游的日子时间过的很快，而且非常疲惫，因为每天都要早起，真正休息的时候只有躺在回去大巴上。
即将离开这座名山，班级同学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就连一直觉得重口味的饭菜都逐渐适应了。
民居的中年老板向每个同学都送了小礼物，不过金洋明有两份，其中一份还有冬儿送的。
看着金洋明宝贝的抱在怀里，陈汉升笑嘻嘻说道：“怎么样，两条烟不亏吧。”
金洋明抬起头，突然说道：“四哥，我回去后不打算和冬儿联系了。”
陈汉升问道：“为什么？”
“总之又不能在一起。”
金洋明笑了笑，居然有些成长的沧桑：“我不适合她。”
陈汉升心想老六居然有这种觉悟，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全看你自己了，总之脚大就不要买小号的鞋，磨坏了脚不说，还委屈了鞋。”
“你想哪去了。”
金洋明摇摇头解释道：“主要她离的太远，见不到摸不着的，我在财院里找个师妹还不是美美的，总不能因为一颗树放弃整片森林吧。”
“牛逼。”
陈汉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原来以为你觉悟已经很高，不过还是小瞧了，老六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回去的车厢里很安静，大家都闭着眼在睡觉，要不就是回味这次旅行的乐趣，到达财院门口后，班级同学都纷纷和陈汉升说道：“班长记得把照片拷出来啊。”
2003年没有qq空间，也没有微信，正好旅游前收取的班费还剩下一点，陈汉升把胡林语喊过来：“你去义乌商品城的打印店，挑几张照片做个相片册。”
“需要这么麻烦吗？”胡林语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不麻烦，又不需要你印。”
陈汉升笑着说道：“这种相册印出来，很多人都能保存几十年的，一场同学不容易，尽量多留点念想，你到那家店报火箭101的名字，印刷店老板会打折的。”
“那还不如你去呢。”胡林语说道。
“我离开这么久，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陈汉升转过去对沈幼楚说道：“我和你汇报一下啊，晚上不回学校吃饭了。”
沈幼楚红着脸点点头。
陈汉升离开后，胡林语笑着推了一下沈幼楚：“可以啊幼楚，陈汉升这种男人都被你驯服了，乖乖的和你汇报，果然是以柔克刚。”
“没有呀。”
沈幼楚有些不好意思：“他为了工作应酬而已。”
其实今晚的应酬为了一个女人，郑观要离开厂区了。
所以陈汉升才放弃休息时间去找她，掏出手机拨给郑观说道：“郑总，晚上一起坐坐？”
“陈汉升你可以的啊。”
郑观在电话说道：“每次我刚回建邺，你就找我吃饭，准备离开时，你就找我坐坐，感觉能掌握我的动态啊。”
“这么巧吗？”
陈汉升笑了笑：“这只能说明我们是心有灵犀啊。”
“不和你贫嘴了，不过我在建邺也没啥朋友，你这个渣男算四分之一个，晚上聊会天吧。”
最终郑观还是答应了，她的确没啥同龄的朋友。
郑观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从之前的做事方式来看，思维跳跃性很快，难以捉摸，掌控欲也比较强，所以陈汉升和她吃饭时只是单纯的闲聊，不谈其他。
这样下来，郑观反而想起前一次吃烧烤和唱k，还有这一次陈汉升专门挤出时间来吃饭。
虽然明知他的动机肯定不单纯，不过郑观还是主动问起陈汉升的事业情况。
“还行吧，无非是缺钱。”
郑观开口了，陈汉升才笑着说道：“郑总随便支持一点，就能让这个校园企业焕然一新了。”
163、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想让我支持你？”
郑观捂着嘴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咱两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
“我知道。”
陈汉升一点不生气：“所以我一开始都不提自己的校园企业，你问了我才说的，其实相对于我的玩票性质，你这个1000人的大厂需要说的才更多。”
郑观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轻飘飘说道：“怎么，陈渣男先生化身经济学陈教授？”
面对讥讽自己的郑观，陈汉升心平气和的讲道：“首先啊，你那个厂管理有些混乱，后勤部天天和财务部打嘴仗，生产部和技术部争权夺利比较严重，各个副厂长各管一摊，协同合作能力太差了。”
郑观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些？”
陈汉升心说我怎么不清楚，先不谈老子给你们厂搬送快递，我的两颗棋子早就埋进去了。
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可了解信息是没啥问题的。
“你先说厂里有没有这些问题吧。”陈汉升反问道。
郑观想了想，她觉得陈汉升和厂里毫无利益关系，所以直接承认了：“问题虽然有，那是因为我还没腾出手解决的原因，之前李必松，赵春明那些人耗费我大部分精力了。”
“有就行。”
陈汉升继续说道：“第二啊，你们厂部门设置有先天缺失，为什么没有策划宣传部门呢？”
“我们厂不是电子产品制造的终端环节，只是研究生产电路芯片设备，需要策划宣传部做什么？”
郑观低下头喝了一口奶茶，然后皱了皱鼻子：“真腻，不知道那些小姑娘怎么喝的下去的。”
陈汉升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郑观转移话题。
“好吧。”
郑观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已经在着手成立宣传部门了。”
“这才对嘛。”
陈汉升“嘿嘿”一笑：“不然郑总忙着改革做什么，你肯定是有新的想法，我猜猜是打算从幕后走到台前了，对不对？”
郑观脸色严肃起来：“隔离的时候你能看得懂财务报告，我就觉得你肚子里有些东西的。”
不过她又补上一句：“当然渣也是真的渣。”
陈汉升不搭理最后一句话，直接说道：“郑总打算走到台前，肯定是要单独做一种产品的，我能问问您的想法吗？”
郑观摇摇头：“暂时没有具体目标，我这次就是打算去国外转一圈，了解一下电子市场的走势。”
看到陈汉升怀疑的眼神，郑观耸耸肩：“真的是这样，你不信也没办法。”
“好吧。”
陈汉升叹一口气：“姑且认为你还在考虑中，不过我提供一个小玩意给你研究。”
“请说。”
“mp3。”
“mp3？”
郑观皱了皱眉头：“青华紫光知道吗？”
陈汉升颔首：“知道，我在建邺百脑汇电脑城看到过他们的产品。”
想当年，青华紫光mp3因为价格便宜，牢牢占据了高中生和大学生市场，风头一时无二，算算时间就在2003年到2008年之间。
“这家厂的电子芯片有一部分就在我们厂代工。”郑观说道。
陈汉升问道：“那你们能单独研发吗？”
郑观想了想，谨慎的回答：“不好说。”
“那挖人啊。”
陈汉升做了一个挖掘的动作：“21世纪什么最珍贵，人才啊！”
郑观翻翻白白眼：“你以为人才是物品吗，说挖来就挖来。”
“别管用什么方式。”
陈汉升笑着说道：“实在不行三十六计的美人计，必须也给他安排上啊。”
“呸！”
郑观啐了一口：“什么样的人，需要我去美人计？”
陈汉升心想，坐在你眼前的爷爷我就需要啊，嘴上却说道：“不是让你亲自下场，美人计的关键不是美人，而是后期的利益保证。”
郑观瞥了一眼陈汉升：“你今天可真让我开了眼界，我原来以为你就是个有趣的渣男。”
陈汉升只当是夸自己的了，拱拱手说道：“郑总谬赞。”
不过郑观也有疑问：“你平时不都是忙着那个小快递公司嘛，怎么对电子产品也这么了解？”
“我是大学生啊。”
陈汉升振振有词的解释：“要说对电子产品最敏感的群体，必须是大学生啊，高中生要学习，毕业生需要工作，有点时间又有点闲钱的，只有大学生了。”
“我们班的高富帅三件套标配是电脑、手机、mp3。”陈汉升笑呵呵说道。
郑观也忍俊不禁，“高富帅”这个称呼有点意思，比“有钱人家的子弟”更加生动形象。
“另外。”
陈汉升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郑总可以一边做mp3的项目，可以调研另一个更有潜力的产品。”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一下，等着郑观发问，那时自己再拿捏一番姿态，然后半推半就的说出来，这样才是最完美的逼格。
没想到郑观冷哼一声：“不就是手机嘛，以为我不知道？”
这次轮到陈汉升惊讶了，这才2003年啊，郑观就打算开展手机项目吗，要知道安卓系统要等到2008年才出来，现在所有手机厂商都在塞班系统里摸鱼呢。
“郑总刚才说去国外了解电子市场的走势。”
陈汉升试着问道：“其实心里早有目标了，就是去考察手机市场吧。”
郑观不置可否。
陈汉升脸黑了一下，这小娘皮果然早有主意，还骗自己说“没有具体目标”。
就在陈汉升心里腹诽的时候，郑观捏着手里奶茶杯，将奶茶在塑料吸管里挤来挤去，突然说道：“陈渣男，你有没有想过来电子厂兼职？”
“嗯？”
陈汉升心想这个女人可以啊，刚说完挖掘人才的话题，她马上就开始行动了。
“我是郑总挖的第一个人才吗？”
陈汉升笑着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有自豪感”
郑观点点头，她还从另一个角度说服：“先不谈你的小快递公司没什么前途，我们厂里女性员工很多的，没结婚的小姑娘，刚结婚的小媳妇，结婚几年的小少妇，总有一种你感兴趣的。”
陈汉升认真的看着郑观：“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渣？”
郑观认真的说道：“我也想把你描绘的更好一点，可惜我亲眼见过你在厕所里”
“行吧，我认了。”
陈汉升干脆的说道：“不过去你们厂里任职不行，我成为你的下属以后，说话做事难免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再谈厂里的利弊就不是很纯粹了。”
郑观瞧了一眼：“恐怕你是待价而沽吧。”
陈汉升笑着不说话，待价而沽意思是谁给的待遇好，那就给谁干活。
其实陈汉升不想给谁打工，他前世都在单干，重活一遍还要替人干活？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164、男闺蜜
陈汉升不想进厂兼职，郑观心里有些可惜。
现在想想，陈汉升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读大一时候时就创立校园品牌，现在大二就开始四处找资金扩大规模，看得懂财务报告，眼光也不错。
他提出“厂里制度弊端、挖掘人才构想、还有对mp3市场的分析”都挺有道理的，郑观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我准备回去了，再问最后一遍，真的不想进厂兼职？”
“郑总抬爱，其实我也非常想跟在郑总身边学习。”
陈汉升也站起来，一边帮忙推开酒店的玻璃门，一边说道：“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我以顾问的形式出现，提供相关思路建议，必要时候还可以亲身参与。”
郑观说道：“就像点子公司那样？”
点子公司曾经在90年代风靡一时，因为那时信息比较蔽塞，能够打信息上的时间差。
不过现在互联网通讯越来越发达，以抖机灵为主的点子公司早就没啥前途了，而且这名字也很老土。
陈汉升摇摇头：“不叫点子公司，可以叫商务咨询公司，或者叫数据分析公司，这些称谓才跟得上21世纪的发展潮流匹配。”
“噢~”
郑观点点头，不再说话。
酒店里空调冷气很足，走到外面迎面而来就有一种闷热感，不过江陵区的夜市还是那样热闹，熙熙攘攘的摊位，路边小炒香味不住的往鼻子里飘。
两人一直走到工业大道，因为附近都是厂房，环境才逐渐安静下来。
江陵区政府为了吸引招商引资，工业大道这边的基建都很不错，路灯比江陵大学城还要明亮，不时有飞虫不小心撞到脸上。
这时，郑观才问道：“你这个顾问的酬劳怎么算？”
陈汉升没有明确表态，反而把皮球提回去：“郑总不是要出去考察，如果考察时觉得mp3市场还不错，能够对电子厂的未来布局有一些帮助，具体多少我都随意。”
“给一块钱也可以？”郑观开玩笑说道。
“可以。”
陈汉升点点头：“那说明我的想法连一杯奶茶都不值。”
“我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只给1块钱。”
郑观伸出素白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额前的咖啡色发丝，动作自然，看的出心情比较愉悦。
“至少你陪我吃饭、喝酒、聊天。”
郑观笑着说道：“陪我这样一个20多岁的中年妇女，而且没有你的年轻两个女朋友漂亮，心里一定比较抑郁吧。”
她故意把“两”这个字加了重音，真是随时随地都在调戏陈汉升。
“不能这样说，不同年纪的女人魅力也是不同的。”
陈汉升心说我连30岁的轻熟妇孔静都敢接触，你这个20多岁的臭妹妹还不是一盘小菜，于是说道：“咱两年纪其实差不多，我们就这样并排走出去，就像”
陈汉升突然停顿一下。
郑观看过来：“就像什么？”
她本来认为以陈汉升的德性，估摸要说“男女朋友”，要不就是“姐弟”等等，不过陈汉升很认真的说道：“就像闺蜜。”
郑观先是发愣，然后笑着说话：“只有女人和女人做闺蜜，哪有男人和女人做闺蜜的。”
“怎么没有。”
陈汉升心想以后“男闺蜜”不太多，变成情侣的也有大把。
“男闺蜜嘛，一起吹吹牛逼，一起聊聊心事，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有点发乎情止乎礼的感觉。”陈汉升说道。
“原来是这个意思。”
郑观想了想：“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你这个人也挺有趣，就是和你做闺蜜，我总觉得会被带沟里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就到了电子厂门口，郑观给了陈汉升一颗定心丸：“我做事还是讲究延续性的，如果这次出去考察mp3真的有前景，我会付一定的酬劳的。”
“一定有前景的。”
陈汉升肯定的说道：“现在跨入这个行业还不迟，等再过一两年遍地都是杂牌mp3播放器的时候，那就没有什么利益可图了，另外我的火箭101如果扩大规模，正好也帮你在大学校园里宣传造势。”
“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郑观点点头，其实她也有些好奇：“如果你拿到酬劳了，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带着女朋友去旅游，还是投入资本扩大规模。”
听郑观的口气这笔酬劳应该不会太少，不过想想也值得，电子厂1000多人，如果陈汉升的发展思路很有前景，投入可能就是成万上亿的资源了。
“都不是。”
陈汉升摇摇头说道：“我大概会买辆车。”
“男人的终极梦想？”
郑观笑了笑，她现在口气还真有点女闺蜜的感觉。
“男人终极梦想的车标不是马，就是牛，我只打算买辆小夏利开开。”陈汉升说道。
郑观有些奇怪：“那个车，好像也就10万块钱吧。”
“足够了，我现在身份就是一个兼职大学生。”
陈汉升点点头说道：“开太好的车，学校和同学都觉得我赚太多钱；开的车太旧，就像我现在那辆二手桑塔纳一样，有时候都不好意思载人。”
“恐怕是不好意思载女孩子吧。”
郑观摆摆手告别，笑着走进厂。
陈汉升目送郑观离开后，心想这下齐活了。
女朋友，有了，可能数量上还大于1；
小迷妹，有了，还挺疯狂；
一心想当我女情人的，也有了；
现在，就连女闺蜜都有了。
回到学校后，陈汉升来到101查阅一下生意情况，他带领公管二班在黄山玩了几天，学校的生意都交给了聂小雨负责打理。
谈起聂小雨，陈汉升心想女秘书，其实也有了。
不过101里人还挺多的，刘鹏飞和秋安萍也在这里，他们正在参考财院里火箭101的传单，准备照葫芦画瓢的复刻一份在科院里宣传。
沈幼楚在仔细的核对账目。
李圳南也没有回宿舍休息，正在和其他兼职大学生整理包裹。
陈汉升拍拍她肩膀，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李圳南摸着头说道：“在宿舍也睡不着，杨哥他们车上睡了几个小时，正兴奋的打牌，不如回101这里做点事，就是胡林语哭的让我心烦。”
“哭？”
陈汉升转头一看，胡林语正坐在电脑边上，拿着抽纸一边哭一边抽泣，不是还拧一下鼻涕。
“怎么滴，电脑死机了吗，你给它哭丧？”陈汉升问道。
胡林语抬着肿肿的眼眶：“瞎说什么，我在看韩剧，寝室里又没电脑，所以在这里看一看。”
陈汉升凑过去看了一眼，嚯，居然是《冬日恋歌》。
这部韩剧当下正火，也是它正式撕开了“韩流”入侵的步伐。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胡林语你都没谈恋爱，看这种电视剧也没啥意思啊。”
胡林语不搭理他，还和沈幼楚讨论剧情：“你看这个裴勇俊，其实一开始不是崔智友的男朋友，他们之间好像比朋友关系更深，但又不是情侣，怎么说呢”
“闺蜜？”
陈汉升鬼使神差的说道。
“这个词基本准确，可惜不是同性，异性闺蜜而已。”
胡林语感触的说道：“那时崔智友都有男朋友了，结果被男闺蜜裴勇俊插足了。”
“所以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啊，幼楚，男人千万不能有女闺蜜！”
165、他那么闷骚
郑观的动作很快，一个星期以后她就考察回来了，主动把陈汉升喊到办公室。
她的工作环境还是那么杂乱无序，这就是郑观的风格，有些人就喜欢在稍微乱一点的环境里工作或者学习，容易激发思维上的创造性。
郑观一脸刚下飞机的疲惫模样，原来充满光泽的咖啡色头发都有些枯萎，显然是用脑过度，要不就是经常开会。
不过，她眼神亮晶晶的很有神采：“陈渣男，你说的那个mp3的确很有搞头，我打算集中厂里的力量最快时间拿出一台样品。”
郑观兴奋的端着咖啡，甚至都不顾洒落到衣服上。
“mp3的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中央处理器，显示器和内存卡，其实之前厂里一直在帮青华紫光生产中央处理器，至于显示器我们可以寻找合作的厂商，内存卡就更加简单了，批量采购就好。”
“恭喜，郑总。”
陈汉升祝贺道：“把握机会，就在眼前。”
郑观看着陈汉升：“我有这个想法啊，单独成立一个部门专门研发mp3，你也进来担任一个不需要日常上班的顾问，工资走项目提成。”
“比如说这次你提出mp3的建议，我采纳了。”
郑观在纸上写出一个数字递过去：“这个酬劳，你觉得怎么样？”
陈汉升看了一眼，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不过还是吓了一跳：“这么多？”
郑观笑着说道：“你原来以为多少？”
陈汉升想了想：“其实，正常的商业咨询收费标准需要考虑到企业盈利标准的，新世纪电子厂这种规模，20万不算多，不过因为我还是个学生，这个价格有些出乎意料。”
“渣男的脑袋总是能拎的清。”
郑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夸奖一句，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这20万你必须正式签订顾问合同后，我才能给你。”
“郑总这是要绑住我，不打算放我下船了？”
“话别这样说，打仗亲兄弟，你是我的男闺蜜，当然也要支持我一下啦。”
陈汉升点点头，心想你别后悔。
郑观也没留陈汉升吃饭，她太忙了，成立新部门，上马新项目，需要很多事处理协调。
这样一想，其实郑观叫来陈汉升一是付酬劳，二是捆绑上车，最重要的大概就是分享心里的喜悦了，她积极策划改革这么久，目的无非就是寻找更有未来的项目。
陈汉升收到钱后，直接开车来到钟建成那里，他正和彭强在喝茶，大声对陈汉升说道：“快到饭点，你又来蹭饭？”
陈汉声不搭理，自顾自的坐下来，他本来也有蹭饭的意思。
不过吃饭时，陈汉升突然说道：“钟头，我想成立一家公司，想用你的二楼当成注册地址。”
钟建成这家门店是独立的两层，不过被他打通了，一楼给了深通的江陵分公司，二楼还能使用。
钟建成一点不吃惊：“你现在独立开一个快递公司，会不会太早了，什么资源都没有的。”
陈汉升愣了一下：“我就这么明显要跳出去单干？”
钟建成使劲点点头：“本来我只是有些怀疑，不过你后来单独发展火箭101的意思太明显了，我都不知道孔静为什么批准。”
“别瞎说。”
陈汉升笑嘻嘻的否认：“深通这颗大树枝繁叶茂的，我从没想过离开，这次想开的是商务咨询公司，不过工商那边需要注册地址，我也没有闲钱去租赁。”
“你搞这个公司做什么？”钟建成问道。
对于钟建成这种社会滚刀肉，必须要说点实话，于是陈汉升说道：“我上次给新世纪电子厂的郑观出了个主意，本来她应该付酬劳的，结果她说这是朋友之间的指点，给钱伤感情。”
“他妈的！”
陈汉升生气的骂了一句：“现在老子搞个主体公司，这样公对公，私对私，下次她还怎么赖皮。”
彭强听了就在旁边说道：“你小子钻钱眼里去了，提点意见还要钱，那以后你和我们说话是不是都得收费啊？”
“是啊。”
陈汉升直接说道：“强哥要不要先聊5块钱的？”
“新世纪那边和我们不一样。”
钟建成倒是能理解：“我们这是小门小户的，聊天纯粹是放屁，也不存在什么企业经营方案，埋头送快递就是；新世纪的体量大，一个错误决定可能就是几百万上下的亏损，所以有些意见很值钱的。”
陈汉升端起酒和钟建成碰了一下：“还是钟头懂得多。”
钟建成提醒道：“你开车过来的，别喝酒。”
“车不要了。”
陈汉升摆摆手说道：“今天也是来还车的，我准备买新车了。”
钟建成恍然大悟，心说陈汉升这小子还是厉害，年初刚把我的车讹去，现在就准备买新车了，年轻真有冲劲啊。
“一会我们签订个租赁合同，你拿着这个合同去工商部门申请吧，现在鼓励私企发展，各项手续只要没问题，应该不难。”
“行，谢谢钟头了”
陈汉升吃饱喝足就离开了，彭强笑着对钟建成说道：“我以为他要成立快递公司呢。”
钟建成夹着花生米，默默的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呲溜”呷了一口白酒说道：“老彭，我和你打赌，他跳出去单干是迟早的事，现在就是在积蓄力量而已。”
彭强有些不理解：“这小子现在一个月赚的比我还多，咋还不满足呢？”
“满足？”
钟建成笑了笑，他永远记得去年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陈汉升站在门口平静的说道：“怎么样才能取代财院的总代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满足这点钱呢。
陈汉升的“种子资本”商业咨询公司就这样悄悄的成立了，业务范围除了“商务咨询、企业管理、市场营销策划”等等以外，还有一项“投资咨询”。
“我现在应该是最穷的天使投资人了吧。”
陈汉升心里想着，回到宿舍以后发现602几个室友洗头的洗头，刷牙的刷牙，他很奇怪的问道：“有什么重要活动吗，超级宅男戴振友都舍得下床了。”
“老四你别贫了。”
杨世超推着陈汉升去衣橱边：“赶紧换衣服，今晚我们和大一的学妹有个联谊活动。”
陈汉升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和罗璇宿舍联谊的日子。
“我不去了，喝醉酒怎么过去。”
陈汉升直接爬上床睡觉。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郭少强喊道：“别介啊，人家学妹说了，就想看看人文系学生会陈副主席的英姿。”
“呼噜噜，呼噜噜，呼噜噜。”
陈汉升在床上打起呼。
“算了算了，四哥不去就算了。”
金洋明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结说道：“不去是好事，不然他那么闷骚，哪里有我们的机会。”
166、没资格吃的醋最酸
大学之间宿舍联谊很常见，基本上都是异性联谊，一般步骤就是吃吃饭，聊聊天，最多再唱个k。
联谊不是目的，主要是为了寻找有没有眼前一亮的异性，然后在半推半就或者起哄声中加个联系方式。
下面有空就约出来吃吃饭，看个电影，再挑选自己比较辉煌的过往说一说，多则一个月，少则两周，基本上能成。
不过也有女孩子不乐意参加联谊的，萧容鱼就是其中一个，当年她在东大江陵校区有些被宿舍排挤，就是坚持不去联谊。
就在602这边积极应对的时候，大一会计系某个女生宿舍也是忙作一团。
“哎呀，上个月军训我都被晒黑，皮肤都没恢复过来。”
“皮肤晒黑了，闷一闷总能恢复的，我头发都被教官剪掉了，短发显得我脸好大啊。”
“小静，你口红借我涂一下啊，人生第一次妖艳妆就贡献给大二的师兄了。”
旁边就有室友在取笑：“省省吧，你再打扮也没有小璇漂亮，她先天条件多好啊。”
其他女生都向罗璇看过去，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半身裙，袖口和腰间还垂着短短的流苏，风格上略显俏皮活泼，脸色画着淡妆，眼影和口红都恰到好处，下半身穿着一条贴身的牛仔裤，既青春又时尚。
室友看了两眼，羡慕的说道：“小璇，以前读高中你肯定是最漂亮的女生吧，追你的男生是不是都得排队。”
罗璇摇摇头：“追我的男生不少，但我不是最漂亮的，高中三年有个师姐压了我两年，后来她考上大学，我才冒出头。”
室友有些惊讶：“你已经是这个标准了，那她得多迷人啊，那个师姐在哪个学校啊？”
罗璇心想这又不奇怪，101那个沈幼楚也比我好看，只是她太胆小罢了，顺口答道：“师姐就在对面的东大。”
罗璇和萧容鱼基本没联系，还不知道萧容鱼已经转校区了。
室友很好奇：“离的这么近，从来没见过你去找过她啊。”
“我不喜欢她。”
罗璇直接说道。
陈汉升当年追萧容鱼，这是全高中都知道的事情，罗璇能喜欢萧容鱼才有鬼了。
她自然也不会喜欢沈幼楚。
室友以为罗璇是不服气那个师姐，又把话题转移了：“算了算了，不要谈别人，还是说说我们的陈主席吧，他今天肯定会拜倒在小璇的石榴裙下。”
聊起陈汉升，寝室再次热络起来，有个女生说道：“那天我去寄快递，正好看到陈主席从车里走下来，他叼着根牙签，一路嘻嘻哈哈的和别人打招呼，真有一种桀骜和痞帅的感觉。”
“咦，小静，你什么时候去刺探军情都不告诉我们？”
“我没有刺探军情啊，再说陈主席也看上不我。”
“你这话有毛病，是不是看得上你，你就要动手抢人啊”
宿舍里嘻嘻哈哈玩闹的时候，罗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抢人也没什么不对的。
陈师兄现在和沈幼楚在一起，应该就是放弃萧容鱼了吧，那再放弃沈幼楚也很合理。
年轻稚嫩的罗璇，她根本不清楚那三个人经历过怎样的悲、欢、离，还有艰难“合”的过程。
晚上联谊的地点就在义务商品城的一个西餐卡座，602几个人都要到达更早一点。
金洋明谆谆教导：“这里面有个叫罗璇的师妹，开学报到时我见过，她很漂亮，但是大家都不要乱要qq号码，她只倾心于四哥的。”
“知道了，知道了。”
杨世超不耐烦的说道：“一路上你都说了两遍了，谁没事会动老四的马子。”
“嘿，你们这些都是没谈过恋爱的菜鸟，我这是传授自己的经验。”
金洋明继续说道：“一会她们进屋，大家要注意矜持，不能一见面就嘘寒问暖，乱献殷勤不太合适，我们毕竟是大二的学长”
正说着，罗璇那个宿舍的女生们也到了，她们娇笑着走过来，表情有些害羞，还带着化妆品的淡淡清香。
金洋明立刻丢下室友，微笑着打招呼：“各位好，想喝点什么，我去帮你们点。”
“谢谢师兄，可乐。”
“谢谢师兄，雪碧。”
“谢谢师兄，咖啡。”
金洋明马上就去前台端过来，这些大一的师妹都在夸赞：“师兄真是贴心呢。”
“这是应该的。”
金洋明眉开眼笑：“照顾师妹，这是师兄应尽的职责。”
杨世超和郭少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撇过头骂了一句：“贱人！”
这种场合一般都需要个主持人，金洋明自然当仁不让了：“我们先简单介绍下吧，方便下面交流。”
其实大家已经在互相打量了，这里面自然罗璇五官最突出，其他的女孩子只能说尚可，不过身上带有典型的高中女生清纯气质，反而散发着一股独特味道。
自我介绍时，金洋明、郭少强、杨世超这三个老油条都不会怯场；
李圳南虽然话很少，但是经过一年的兼职锻炼，反而透着一股沉稳。
只有戴振友这个超级宅男，说话吭哧吭哧的，看的其他男生都很心急。
女孩子介绍自己时都是红着脸，只有罗璇扫视了一圈，皱着眉头问道：“陈师兄呢，他有事要晚来吗？”
杨世超心想她果然是为老四来的，这小姑娘长的真好看，妈的当官就是好，早知道老子大一时也去学生会了。
金洋明咳嗽一声：“陈哥他今天应酬喝多了，在宿舍休息不能过来，下次还有机会的。”
“噢~”
女生们都有些惋惜，她们其实都挺期待和陈汉升见面的。
罗璇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说道：“金师兄，你能告我宿舍电话吗？”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陈汉升本来是假睡，结果酒意上来就真的睡进去了，电话来了他也不想接。
不过打电话的人很固执，一遍一遍的打过来。
“操，老子真要拔电话线了。”
陈汉升骂骂咧咧走到电话前：“谁啊？”
电话里沉寂一会，然后才说道：“陈师兄，是我。”
听到罗璇的声音，陈汉升马上反应过来，她是专门问罪的。
不过陈汉升假装不知道：“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为什么不来联谊？”罗璇问道。
“今天是联谊吗，我忘记了，事情太忙中午又有应酬”
陈汉升客气的解释。
“忘记了！”
罗璇打断道：“可我已经和室友说好了，你之前也答应过会出面的。”
陈汉升早有应对方法：“我那时只答应宿舍联谊，但是我自己没说去不去的。”
“你”
罗璇噎了一下，声音很生气：“如果这是沈师姐或者萧师姐的宿舍联谊，你还会忘记吗？”
小鱼儿现在就是陈汉升心里揭不过去的一根刺，尤其她还拒绝为火箭101编写法务条例，陈汉升暂时也摸不准萧容鱼的想法，所以不耐烦的说道：“她们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事我要休息了。”
“嘟嘟嘟”
看到陈汉升真的直接挂掉，罗璇站了好一会才收住眼泪，默默走到前台：“麻烦，我要一箱啤酒。”
（最近书在搞活动，的朋友们来正版支持一下，活动名字叫：假如沈幼楚没有遇到陈汉升。）
167、如果你没遇到陈汉升
“叮叮叮”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汉升再次被手机铃声吵醒，睁眼发现外面漆黑一片，已经晚上8点多了。
电话是金洋明打过来的。
“四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金洋明在电话里着急的说道。
陈汉升心里在猜测什么事，嘴里问道：“什么问题？”
“罗师妹一直在灌自己的酒，谁都劝不住，喝了吐，吐了喝。”
金洋明担心的说道：“我担心她再喝下去，身体遭不住要去医院。”
“我知道了。”
陈汉升挂了电话，就在没开灯的宿舍里点上一根烟，静静的注视着红亮烟头缓慢燃烧。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内，罗璇就是这个性格，偏执的严重，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自我折磨劲头。
正在穿衣服的时候，电话再次来了，金洋明又在催促：“四哥赶快过来啊，罗璇又吐了。”
“妈的，老子飞过去吗？”
陈汉升摇摇头叹一口气，整件事其实自己也是被动的一方，怎么就没人考虑我的想法呢？
赶到义乌商品城的时候，罗璇已经喝的快没有意识了，其他几个女生夺走她喝酒的杯子，罗璇干脆拿起酒瓶仰头灌下去，一个不小心呛的满身都是酒。
“老四，你终于来了。”
杨世超皱着眉头说道：“小姑娘喝了差不多6瓶，一边喝一边吐。”
陈汉升点点头：“老杨你去叫个车，我直接送她回宿舍。”
女生室友看到陈汉升以后，下意识的向后面站了站，一是让出位置，二是方便打量陈汉升。
财院里美女很多，帅哥也不少，陈汉升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帅哥，不过他身上有一种混不吝的痞帅，没准这就是罗璇痴迷的原因。
陈汉升不知道这群女生心里的八卦想法，他只是略微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走过去拍了拍罗璇肩膀：“怎么样，喝够没有，喝够了就回宿舍。”
没想到罗璇一甩肩膀，大声说道：“滚开，谁让你碰我了，只有陈汉升才能碰我。”
有室友赶紧说道：“小璇，他就是陈学长啊。”
“陈汉升？”
罗璇迷迷糊糊睁开眼，认出站在眼前的是陈汉升，突然就哭了。
“陈师兄，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吗，我为了你考到了财院，为了你进了学生会，甚至为了你学习萧容鱼的打扮穿着，可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付出呢”
陈汉升不想废话，直接抱起罗璇说道：“我打车送她回去，你们谁来一个帮忙。”
有个叫苏静的女生站出来：“我来吧。”
联谊最终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几个没有坐车的女生留在后面，她们边走边讨论：“其实小璇一直到现在只是单相思啊，你们觉得陈师兄怎么样？”
“他抱起小璇的那一刻，很有安全感啊。”
“我觉得各花入各眼，陈师兄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男生，我要和他恋爱估计心都要憔悴了，所以我这个平凡姑娘，只想安静期待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
“你不能现在就想着结婚啊，和这种男生恋爱会很有趣吧，小璇没准就是喜欢陈师兄身上的不安分呢。”
从义乌商品中心回财院的路上，罗璇紧紧贴在陈汉升怀里，陈汉升没什么反应，打开车窗让晚风徐徐刮进来。
那个叫苏静的女生坐在副驾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下后排，不过出租车在门口被拦住了。
“师兄，我们学校好像不让出租车进去，要不就在门口下车吧。”
苏静转过头说道。
陈汉升对司机说道：“没事，你往里面开就好了。”
果然，学校保安看到出租车，刚要走出来呵斥阻拦，陈汉升伸出头：“不好意思，朋友醉了。”
保安一看是陈汉升，笑着挥手放行，
苏静看着门口的“禁止出租车和私家车进出校园”的告示没说话。
到达宿舍门口的时候刚要送罗璇下车，罗璇猛的咬了一口陈汉升手腕，用了非常大的力气，这个位置也曾经被萧容鱼咬过。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罗璇呢喃的说到。
陈汉升以为罗璇是泄愤，看了她一眼，漠然关上车门：“左拐去男生宿舍。”
下了车以后，苏静扶住罗璇：“你怎么样，需要去医务室开点解酒的药吗？”
罗璇挣脱了苏静的搀扶：“我没事，小静你先上去吧，我想在学校里走一走。”
“小璇”
苏静不放心。
罗璇转过头，笑着挥挥手让苏静先上去，迈步走向f栋101。
此时101也快到关门时间，其他兼职大学生已经回去了，只有沈幼楚在整理资料，旁边坐着看电脑的胡林语，她最近又被《蓝色生死恋》催泪了。
“幼楚，这个太感人了，宋慧乔得了白血病，但是却一直对男友宋承宪隐瞒，心里说着我永远爱你，但是面上和宋承宪平静的告别，也不知道韩国人老是拍这些煽泪的电视剧做什么。”
沈幼楚不知道如何安慰，温柔的笑了笑，拿出一叠纸巾递给胡林语。
胡林语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说道：“最近眼睛都哭肿了，我去医务室买瓶眼药水，到时直接回宿舍了。”
沈幼楚点点头，拿起扫把准备清洁后关门。
突然，“咯吱”一声。
玻璃门被推开了，罗璇带着酒气进来：“沈师姐，我们又见面了。”
沈幼楚一抬头，她也认出了罗璇，这个已经几次找自己麻烦的师妹。
“你有什么事？”沈幼楚轻声问道。
“沈师姐别紧张。”
罗璇走过去，眼神在白炽灯的反射下好像在发光，很有压迫感。
沈幼楚习惯性的低下头，她不习惯这种对视，不过她个子高，就算低下头也比1.65的罗璇还要高一点。
“我想问问，上次请你离开陈师兄，你答应吗？”罗璇脆生生说道。
这句话当时让沈幼楚吓了一跳，陈汉升插足她的生活突兀又大胆，迅速又周密，甚至还见了婆婆。
于是，从没谈过恋爱的沈幼楚，甚至从没想过要谈恋爱的沈幼楚，在慌忙、甜蜜、委屈和依赖中，就这样认定了陈汉升，认定了这个撕开她心里口子的无赖，不断调整自己去适应陈汉升的节奏。
“你答应离开他吗？”
罗璇再次问道。
“我，我不答应呀。”
沈幼楚抬起头，灯下的美人脸依然温柔，桃花眼依然水盈盈的澄澈，声音照例也很小，只是语气里很坚定。
罗璇点点头，好像也不怎么意外，她伸出手腕说道：“今晚我和陈师兄喝酒了，还咬了他一口，不信你明天观察，他手腕肯定有一处牙印。”
沈幼楚看着罗璇，听着她说的话，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
“你在这里孤零零的看门店，陈师兄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喝酒。”
罗璇诚恳的说道：“沈师姐，你离开陈师兄吧，你根本和他不是一个世界人。”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没遇到陈汉升，生活将会怎么样的呢？”
168、潇洒的渣男
沈幼楚从没想过这个命题如果没有遇到陈汉升，生活会是怎么样的。
她倒是想过遇到陈汉升，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很普通，也非常简单。
上大学的时候好好读书，帮着陈汉升做事；
毕业了看陈汉升有什么打算，自己跟随就是了。
再以后，结婚生子，照顾陈汉升的父母，赡养自己婆婆，经营家庭，在她的脑海里就是这样朴素和传统的观念。
她没有很远大的抱负，也不愿接受新潮的思想，偏偏遇到了陈汉升这样一个不怎么循规蹈矩的男生，还有纠缠在他身边的人和事。
沈幼楚抬起头，眼前的大一师妹就是这样的存在。
“师姐，其实我对陈汉升的喜欢，真的比你要深，而且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罗璇盯着沈幼楚，说完后转身离开101。
沈幼楚默默站了一会，刚想继续打扫卫生，觉得胸口又是一闷，呼吸好像被卡在嗓子口，一口气无论如何就是提上不来。
她扶着扫把缓缓蹲下身子，过一会才有些好转，坚持打扫卫生后才锁门回宿舍。
第二天早上，陈汉升像往常一样来到101，手上罕见的拎着包，沈幼楚也像往常那样给他买了早餐。
“你气色怎么回事？”
陈汉升突然问道，沈幼楚精神看上去有些憔悴。
“没事，天气太热了。”
沈幼楚小声说道。
最近正是夏季的尾声，再来一场雨，建邺就能正式入秋了。
“春冻秋捂，最近不能随便换衣服，以前这个时候，我妈还拿棍子逼着我穿长袖呢。”
陈汉升顺手拿起早餐，不过这一瞬间，他的手腕也展露出来。
其实以渣男一贯的缜密心思，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如果不刻意观察很难发现，所以他才敢大摇大摆走在沈幼楚面前。
陈汉升不知道罗璇已经制造了一个误会，沈幼楚注意到了，但她垂下头没有说什么。
陈汉升吃完后，扬了扬手里的包：“今天我要去新世纪电子厂，有项目需要参与。”
“嗯。”
沈幼楚点点头，不过就在陈汉升即将出门的时候，沈幼楚突然在背后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晚上啊？”
陈汉升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他最近真是没做过对不起沈幼楚的事，所以坦荡的回道：“晚上不好说，这个项目很重要，没准晚上还要通宵，等我忙完回来再吃吧。”
沈幼楚“嗯”了一声，她把陈汉升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揉着胸口又坐回椅子上面歇息。
陈汉升去新世纪电子厂是参与mp3项目的初期研讨会，他以办公室行政人员身份参与记录，综合会议上各方意见，最后再得出意向性结论。
这份工作普通的行政员工做不了，因为没办法透彻理解郑观的意图，所以必须陈汉升这个“男闺蜜”完成。
这种1000人大厂成立新部门，或者进行项目论证，时间往往需要很久。
经常是开两个小时的会，休息15分钟，再开两个小时的会，准备吃饭，吃完饭继续开两个小时的会，再休息15分钟，以此类推，不断重复。
好在陈汉升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20万的酬劳不会拿的太容易，再加上这也是个学习的过程，所以做起来也没什么心里负担，反倒郑观有些过意不去。
“真不好意思啊，你从早上忙到晚上，差点都忘记你是个大学生了。”
陈汉升笑了笑：“要不是经常有班级或者学生会事务需要处理，我自己也快忘记了。”
晚上11点多，新世纪电子厂第一次论证会终于得出意向性决定，调配厂里所有资源成立新部门，并且招标生产mp3显示器的厂家。
mp3主要由中央处理器、显示器、内存卡构成，新世纪电子厂专注研发最核心的中央处理器，显示器这块业务就通过招标合作厂商来提供，建邺本地就有好几家电子显示器企业。
“我让厂里司机送你回去。”
郑观对今天陈汉升的付出非常满意，他虽然没说什么话，不过意见总结归纳的非常完善，这说明陈汉升对项目有很深的统筹理解。
“那就谢谢郑总了，明天我再过来。”
陈汉升也没客气，这么晚了打车都不太方便，所以就让厂里司机送自己回校。
到达财院门口的时候，司机转过头说道：“陈秘书，到了。”
陈汉升正在想事情，听到这个称呼咧嘴一笑，有事秘书干？
一觉以后又是天亮，早上陈汉升再次拎包来到101，他发现沈幼楚趴在桌子上。
“不舒服吗？”陈汉升赶紧走过来。
沈幼楚抬起头，原来红润的脸庞略显苍白，整个人都泛着一种无力感。
“没事呀，你先吃早饭。”
沈幼楚抬起头，从包里掏出早餐。
陈汉升摸了下沈幼楚的额头，滚烫好像在发烧。
“走吧，去医院。”
陈汉升当机立断，立刻拉着沈幼楚前往江陵区妇幼保健院。
一路上陈汉升又详细询问了沈幼楚的症状，除了发烧以外，还有胸闷、厌食、失眠、无力等等一系列症状。
这些看起来没有特殊的病症特点，所以陈汉升挂了专家内科号。
50多岁的女内科专家虽然挂号费比较贵，但是态度真不怎么样。
她听了沈幼楚的情况后，直接开单道：“先去做个x光，排除下器质性病变。”
陈汉升吓了一跳：“这么严重，还需要x光吗？”
女专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是排除，如果胸腔肺部没有器质性病变，那肯定最好了。”
陈汉升点点头没说什么，专家说的也有道理。
放射科排队的患者很多，人声鼎沸，吵吵嚷嚷，有人拿着手机大声说话，有人木然坐在冰凉的不锈钢椅子上，有人来来回回在楼梯上跑着。
医院，这是个希望和失望同时并存的地方。
沈幼楚看着满屋子的人，她有些畏惧，转过头看着陈汉升：“我感觉好很多了，回学校可以吗，你也要出去吧。”
陈汉升本来是要去新世纪电子厂的，但是他被医生吓了一跳，如果见不到报告单，大概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所以伸出双手轻轻揽住沈幼楚的细腰：“没事，你最重要。”
可能是因为在医院的缘故，“拥抱”这个动作很有温度，沈幼楚虽然也很害羞，不过也把头轻轻垂在陈汉升的肩膀上，闭上眼聆听心跳。
一般x光的结果都有两份，一份是报告单，一份是黑白胶片，有些人等在这里只是为了拿黑白胶片，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新病人进来，所以才显得拥挤。
照射x光是两名女医生，年纪不怎么大，性子很急，尖着嗓子喊道：“拍完以后，你们先去右边窗口拿报告单，挂号的医生看过没问题，你们再回来拿胶片，因为胶片的时间要慢一点。”
“另外，注意别插队，胶片上是没名字的，小心搞混了。”
不过环境太吵，也没都多少人听见医生的吩咐，女医生也不想重复第二遍，自顾自的安排人进入屏蔽室。
陈汉升看了下时间，就对沈幼楚说道：“一会我去拿报告单，顺便找挂号专家看看，你在这边等胶片，错开行动节省时间。”
节省时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想尽快知道结果。
很快，沈幼楚的报告单就在窗口出来了，听到叫“沈幼楚”名字的时候，陈汉升心里急速收缩了一下，他深呼一口气走过去拿报告。
刚接到报告单，陈汉升第一反应就是往下瞄，直到在检查结果那一栏看到“肺部未见异常”这行字，他才觉得自己那颗心又落下来。
陈汉升想想也有些好笑，转头看向沈幼楚，她正听话的等着拿黑白胶片。
排队的人很多，沈幼楚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娇憨，也有些傻乎乎的可爱。
陈汉升温柔的笑了笑，拿着报告单去问那个内科专家。
“没有器质性病变，这个胸闷应该是两种原因同时造成的。”
女专家到底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很快就分析出来了：“第一是近期压力太大，发烧还有厌食都属于并发症，可以让她尝试着换种环境生活。”
陈汉升有些为难：“她还是大学生，除非在外面租房子，不然怎么换环境？”
女医生摇摇头说道：“换环境未必就是换生活环境，有时候远离给她造成心理压力的人，也是换环境的一种。”
陈汉升不吭声了。
“另外。”
女医生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原因，你女朋友的身材很好，我建议贴身衣服在内衣店量身订做，因为目前市场上的内衣未必完全合身，勒的紧可能也是一个原因。
陈汉升这才放下心，把报告单塞进包里离开。
其实外因很好解决，无非是花钱订做；不过内因就是陈汉升本人，这个解决起来有些难度。
陈汉升又找到沈幼楚，但是两个原因都没办法直接讲出来，只是含糊解释道：“放心吧，没有大问题，我先去那边的厂里了。”
沈幼楚点点头，就在她独自排队的时候，斜斜的走过来一个背着包的中年妇女，胳膊抱着小孩，手里拿着报告单，脸上非常着急。
中年妇女挨个问道：“不好意思啊，俺能插个队吗，医生说俺的报告有些问题，让俺赶快拿胶片给她细看，因为她中午要下班了。”
前面都没人搭理，中年妇女走到沈幼楚的时候，眼睛里充满着期待，沈幼楚没有说话，往后面挪了一点让出位置。
“谢谢，谢谢啊。”
中年妇女忙不迭的感谢，不过后面的人不乐意了：“大学生，你要是想做好人，那就彻底让出来，自己站到最后重新排队，我们大家都有事。”
沈幼楚没有争辩，低着头站到队伍末尾。
不过，拿报告的次序都是定好的，沈幼楚这一好心，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人x光胶片全部乱了，所以排到她的时候，女医生抬头看了两眼，突然把沈幼楚叫进屋里。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女医生脸色严肃的问道。
沈幼楚有些不知所措：“我男朋友也在的。”
“他人呢？”
“走，走了。”
“你的检查报告单呢？”
“也不在我这里。”
负责检查的医生无奈的叹一口气：“那你现在每天什么症状？”
“胸闷，厌食，无力。”
沈幼楚答道，她的心突然跳的厉害。
“那就是了，症状差不多。”
女医生点点头：“虽然看不到你的报告单，不过胶片上显示，你已经开始扩散了。”
后面医生说些什么，沈幼楚云里雾里的没听进去，她脑袋里只有一个印象癌细胞扩散。
“这样的情况，我们建议你住院进一步检查”
最后，医生这样总结道。
“我得了癌症，婆婆怎么办，妹妹怎么办，还有他呢。”
沈幼楚脑袋好像被放空，慢慢走到医院的大厅，救护车拉着刺耳的警笛声在门口停下来，医生护士用担架匆匆忙忙抬着病人冲向急救室，嘴里大声喊道：“让一下，请不要挡道。”
紧接着还涌进来大一批人，沈幼楚站在人潮中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透明的。
中午太阳正盛，白茫茫的阳光穿透梧桐树叶，在地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光斑，沈幼楚走到医院外面，腿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她慢慢坐在附近的马路牙子上。
看着来来往往穿梭不已的车辆，小吃摊上热腾腾的鸭血粉丝，还有匆匆擦身而过的行人，沈幼楚呼着两口闷热的空气，她觉得魂才返过来。
“这一切，都要和我无关了吗？”
沈幼楚正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突然觉得嘴巴有点咸，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了。
她拿起小灵通，只要一按通话键，立刻就能接到陈汉升的手机，因为这里只存着他一个人的手机号码。
不过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前一阵子胡林语看的那些韩剧。
“幼楚，我要是像《蓝色生死恋》女主角那样得了白血病，我就找一块景色最美的地方，安静的死去。”
“为什么不和父母说呢？”
“不想让他们跟着伤心难过啊，反正这些病都是治不好的。”
胡林语振振有词说道：“也不能和恋人讲，因为这样会拖累他们，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分手，毕竟大家都无能为力的时候，真的很残忍”
“正当的理由。”
沈幼楚心里默默想着。
中午，放射科的医生吃完饭回来，核对信息后突然说道：“糟了，上午有人拿错胶片了，沈幼楚的报告还在这里呢。”
晚上7点多，开了一天会的陈汉升终于走出办公室，抬头一看：“下雨了啊。”
“是啊，第一场秋雨。”
郑观跟着走过来：“晚上要留下来吃饭吗？”
陈汉升摆摆手：“根本吃不下，脑袋里全是数字。”
郑观也不勉强，陈汉升这两天付出的很多，效果也很明显，20万真是超值。
厂里的司机自觉把车开过来，陈汉升告辞离开。
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这让陈汉升似乎恢复了以前忙碌的生活状态，有些烦躁也有些厌倦，不过想到一会能见到沈幼楚，陈汉升心里才有些期待。
“轰隆。”
一声雷响把陈汉升惊醒，车已经快到学校门口了，司机要送他进去，陈汉升拒绝了，他让司机直接开车回去。
一路小跑来到101，沈幼楚果然在里面。
不直到为什么，陈汉升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转了一圈才发现101被完完整整的打扫了一遍，就连盆摘都被重新擦拭。
“下雨天打扫卫生做什么？”
陈汉升不以为然的说道：“总之又会被踩脏了，晚饭吃了没？”
“吃了。”
沈幼楚抬起头，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陈汉升观察很敏锐，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说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
“我，我们分手吧。”
沈幼楚突然说道，声音好像风中的火烛，没有一点力量。
“咔擦”
一道电光闪过，紧接着天边响起低沉的闷雷，隐隐震动。
“什么？”
陈汉升百分百确定是自己听错了。
分手？
沈幼楚看着陈汉升，狠狠攥紧拳头，脚尖抵着桌角，这样才有一些支撑，再次重复道：“我们分手吧。”
陈汉升终于听清楚了，他“啪”的一声把毛巾摔在桌上，瞪着沈幼楚：“你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
其实沈幼楚心里无比的害怕，她既要承受自身恐慌，还要面对陈汉升的不解，手上紧张的抓住桌角。
“我们分手，好不好啊？”
沈幼楚再也支撑不住，任着眼泪跌落，一滴滴沿着下巴滴入地板缝里。
陈汉升冷静下来：“能告诉我原因吗？”
“你手腕上的牙齿印。”
沈幼楚抬起头，泪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颊：“那是女孩子咬的，还有隔离时的那个女生，每当想起这些事，我心里就会担心。”
“担心什么？”
陈汉升冷着脸问道。
“担心你会离开我。”
沈幼楚看着陈汉升，恳求的说道：“求求你了，让我一个人过可以吗。”
看着这样的沈幼楚，陈汉升突然想起医生说的话：“有时候远离给她造成心理压力的人，也是换环境的一种。”
他走过去一边帮沈幼楚擦眼泪，一边说道：“隔离时发生那么大的问题，你都没有离开我，现在绝对不会因为手腕上的齿痕离开的。”
陈汉升非常了解沈幼楚，毕竟这段关系中他牢牢占据着主动：“我手腕这个伤口其实是个误会，你这次胡言乱语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应该也是误会，你能告诉我不？”
沈幼楚其实很想告诉陈汉升，可就像胡林语所说的，这就是爱人也无能为力的疾病啊。
所以她也不说话，只是在哭着摇头。
这时，101的门突然被推开，商妍妍一边进门，一边关伞：“外面的雨真大，我在这里避会”
一抬头她也愣住了，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
沈幼楚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流眼泪，站起身走到门口，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汉升。
这一回眸，有依赖，有不舍，有甜蜜，也有委屈，不过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话。
“你要好好的啊。”
沈幼楚说完就一头冲进雨里，漫天的雨势中，人影显得渺小而孤单。
“你要不要去”
商妍妍刚要说话，就见陈汉升拔腿就向外追去。
“陈汉升和沈幼楚，分手了？”
这条信息充斥在商妍妍脑海里，雨是越来越大了，可她一咬牙，突然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也跟着追过去。
陈汉升终于在宿舍门口追上了沈幼楚，他在背后大声喊道：“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定可以解决的，可你这样一走了之，我身边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这次走了，下次就别想回来了！”
沈幼楚脚步顿了一下，不过还是没回头的冲进了女生宿舍，在拐角的楼梯口，沈幼楚再也忍不住，蹲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无助的哭起来。
“我也好想有下次啊，陈汉升。”
看着沈幼楚就这样离开，陈汉升突然有些恍惚，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
“蹬，蹬，蹬”
商妍妍也追过来了，她看到陈汉升孤零零的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拉起陈汉升来到小花园的走廊下，陈汉升这才反应过来。
他掏出烟想抽，不过雨水把烟全部打湿，软软的耷拉在嘴边，陈汉升一恼火直接把烟揉碎在掌心，烟叶沾的满手都是。
商妍妍突然很心疼，这可是陈汉升啊，痞里痞气的成熟混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模样。
她一把从后面搂住陈汉升，身体紧紧贴着后背，嘴里安慰道：“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我还在你身边。”
“臭妹妹你怎么回事？”
陈汉升猛的挣脱掉商妍妍的怀抱，头发上的水还不住滴落在脸上：“老子为什么要哭，从今天开始，我又是一个单身渣男了，应该庆祝才对！”
只是当晚，身体一向很好的陈汉升高烧40度。
169、宝藏终将璀璨
高烧40度还坚持早早去上班的，整个财院大概就是陈汉升了。
蒙蒙细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滴落在园圃里的高大绿植上，雨滴在枝叶末梢汇成一颗晶莹的水珠，重重落下四散溅射。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陈汉升看着窗边的绿萝，还是像以前一样娇翠欲滴，摇摇头说道：“你妈都走了，就剩下咱爷两过日子，不过爹不怎么会照顾植物，时间也有限，从现在开始你活的每一秒都是赚的。”
他到现在都不懂沈幼楚为什么离开，态度还那么坚定，这其中肯定有误会，罗璇这种小把戏是劝不走沈幼楚。
陈汉升叹一口气：“刚刚失恋消停会，先挑战30天不和女生暧昧吧。”
半响后，聂小雨的小灵通响起来。
“小雨，起床没？”
“陈老板，我还在刷牙呢？”
“别叫陈老板，以后叫陈哥。”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升哥什么事？”
陈汉升懒洋洋说道：“一会买点早餐送到101，升哥饿了。”
“沈幼楚呢？”
聂小雨和问道，她是知道沈幼楚在101里身份的，准老板娘的存在。
“分了。”
陈汉升轻飘飘说道。
“有种你当她面说。”
聂小雨笑着回道，她根本不信，沈幼楚多漂亮，渣男老板会放弃她？
“当她面也这样说，还是她踹我的。”
陈汉升挂了电话后，嘀咕道：“挑战失败了，居然连聂小雨都调戏，老子现在是单身，30分钟大概都坚持不住的。”
聂小雨买了早餐过来后，看到陈汉升一个人悠哉的坐在门口看雨。
“陈老板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啊。”
“表现的这么明显吗？”陈汉升抬起头。
聂小雨说道：“您老人家都写在脸上了，是出门捡到钱了吗？”
陈汉升转过头，认真的说道：“我以后又可以和别的女孩勾勾搭搭了，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因为你的机会太渺茫了。”
聂小雨先是啐了一口，然后反应过来：“你们真分手了啊？”
不一会儿，101的兼职大学生陆陆续续过来了，每个人觉得今天的陈汉升特别好说话，也更加活泼，就连接电话也是。
“喂，请问你是陈汉升先生吗？”
上午，陈汉升突然接到一个座机电话。
陈汉升发现是陌生号码，于是说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再决定是不是陈汉升。”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讲电话。
“我是江陵区妇幼保健院的，昨天你们挂号的坐诊医生，有个事想和您道歉。”
“什么事？”
“因为放射科同事的失误，还有制度上的不规范，昨天我们发出去的黑白胶片顺序搞混了，经过一下午的整理核对，现在依次给每个病人打电话进行解释。”
“哗啦”。
陈汉升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似乎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昨天给我们的那一张，到底是什么病症？”
“肺癌扩散。”医生答道。
“原来如此。”
陈汉升恍然大悟，沈幼楚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误会，导致想和自己分手。
女医生继续说道：“不过每个病人都拿了报告单，所以即使黑白胶片有误，对照报告单应该也很快能释疑，希望没有对您的生活造成影响。”
“影响已经造成了。”
陈汉升说道：“你们毁了我做好男人的机会。”
女医生很疑惑，她以为陈汉升需要索赔，于是说道：“如果您需要对本次医疗事故索取赔偿，可以来妇幼保健院当面商谈。”
陈汉升撇撇嘴：“因为这次事故，我女朋友走了，医院能把最漂亮的小护士赔给我不？”
女医生：
“所以说啊，万物皆有命，这次事故也算是一次验金石。”
陈汉升正准备挂电话，女医生大概因为过意不去，又提醒道：“我刚才又看了您女朋友的黑白胶片，就像我昨天说的，器质性病变是没有的，但她压力也的确存在，如果继续当下的生活方式，迟早会得抑郁症或者其他心理疾病。”
陈汉升“嗯”了一声按掉通话键，不就是换个环境嘛，误打误撞之间好像也实现了这个目的。
他从包里取出那张报告单，如果沈幼楚先看到这张报告单，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这时，胡林语趁着下课从外面走进来，陈汉升不动声色把报告装进信封里。
“你们昨晚吵架了吗，幼楚今天没去上课。”胡林语张口问道。
陈汉升把信封递过去：“这是我写的道歉信，你拿过去给她看了，她马上会好起来。”
胡林语接过来，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们以后少吵架，我才能安心追剧。”
“好的好的，你路上别偷看啊，信里的语句甜的有些，我担心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女人看了会嫉妒。”
“呸！”
胡林语离开后，陈汉升把李圳南和聂小雨喊过来，他们看到陈汉升一脸严肃的样子，都有些纳闷。
“你们对这两张椅子感兴趣不？”
陈汉升突然指着自己和另一个位置说道。
两人一看，那是原来陈汉升和沈幼楚坐的地方。
“我打算把财院-东大-工程-医学院这个快递圈子揽收业务交给你们。”陈汉升说道。
“那陈哥你呢？”
李圳南赶紧问道。
陈汉升笑了笑：“我不能一直被这个地方固定住，总要深入推广火箭101在建邺高校圈子里的业务。”
正说着的时候，沈幼楚突然跑进来，外面还下着雨，她裤腿上沾满了泥巴，说明一路上很匆忙，但神色之间很兴奋。
“以后，这里就拜托了。”
陈汉升先和李圳南和聂小雨叮嘱一句，然后拿起一把伞对沈幼楚说道：“走走？”
“嘣，嘣，嘣。”
雨滴撞击在伞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同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年前陈汉升曾经逼着沈幼楚去二食堂吃火锅。
“发现自己不是癌症，有什么感觉？”陈汉升笑着问道。
沈幼楚抬起头，噘着嘴有些委屈，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长长的发丝沾在额头，黑白映衬显出皮肤的白腻，果然是清丽无双。
“你在宿舍做了什么？”
“收拾东西，打包准备回川渝。”沈幼楚小声说道。
“噢。”
陈汉升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打着伞。
“对，对不起。”
沈幼楚大概也知道自己错了。
陈汉升摇摇头，本来他想说的很多，关于“信任感、安全感、责任感”一大串的内容，不过现在想想，自己的作风就是最大问题。
“这件事的根源在我。”
陈汉升把沈幼楚送到宿舍楼下：“我暂时没办法改过来，所以大家都冷静一下，你回归校园书本，换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调整一下心境，我们都想想以后的相处方式。”
“走了啊，多保重。”
陈汉升没走几步，一转头发现沈幼楚跟在后面，低着头，任由雨丝飘打在身上。
“回去吧。”
陈汉升皱着眉头说道。
沈幼楚看到陈汉升停下脚步，赶紧小跑着过来，仰着小脸，长长的睫毛上都是雨滴：“我知道错了啊，你能不能不要扔下我。”
陈汉升叹一口气：“没有扔下你，只是暂时冷静一下，寻找其他相处方式。”
沈幼楚不知道怎么说，她只是摇头，小心翼翼牵住眼前男人的衣角。
“莫要丢下我，好不好。”
陈汉升笑了笑，把伞塞在沈幼楚手里，不让她淋到雨：“你昨天还丢下我呢。”
再次离开时，沈幼楚继续跟在后面。
这是她最简单也最真实的挽救办法，陈汉升只能实话实说：“我要去科院扩大市场，我要去和别人谈法务条例，我要去帮忙拟定电子厂项目文件，我真的很忙，你跟着没多大意义。”
“回去吧！”
陈汉升刚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又转身瞅了一眼。
果然，后面的沈幼楚也跟着踏出一只脚，不过在陈汉升目光的注视下，她又迟疑的把脚步收回。
陈汉升这才快速离开，沈幼楚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马路上站着，看着，直到那个身影逐渐消失。
“喵。”
突然，一声弱小的声音从路边草丛里传来。
沈幼楚看了一眼，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全身被雨淋湿了，狼狈藏在漏缝的树丛之间，有些畏惧的看着沈幼楚。
“你也被扔下了吗。”
沈幼楚轻轻把小猫抱在怀里，擦了擦它身上的雨水。
“努力一起成长吧。”
（幼楚呀，不能一直在101里当个吉祥物，她要有自己的角色魅力，不然50万字以后这个角色要废了。）
（离开，是为了给她增加更多的笔墨，不然她会越来越单薄，竞争不过个性突出的小鱼儿。）
（这一章出来，也没什么bug了，总之你们要相信老柳。）
170、咱也混混文化圈
阔别书本很久的陈汉升终于回到教室，不要说同学奇怪，就连室友都很奇怪。
不过，课间时辅导员郭中云过来叮嘱事情，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陈汉升虽然逃课和补考，但他绝对是个有原则的人，那就是老郭在的时候，他一定会做到陪在身边。
“这个月下旬就是财院的秋季运动会，我们班要积极报名，名次不重要，重在参与，就当是为大学生活留下更多的回忆。”
老郭讲完后，抬头寻找到陈汉升的身影：“汉升，你负责组织协调。”
陈汉升大声保证：“郭老师请放心。”
“打卡式辅导员”老郭交代完毕就离开了，陈汉升站起来说道：“有意向参加的同学，尽快去胡林语那边报名，注意截止时间不要错过了。”
胡林语翻翻白眼，一边拿出本子准备记录，一边骂道：“郭老师指挥陈汉升，陈汉升就指挥我，总之我的命最苦！”
她直接走到陈汉升面前坐下来，不过说的话其实和秋季运动会一点关系没有。
“陈汉升，你和幼楚真的就这样了吗？”
“这次运动会规模比较大，我们班同学参加的应该也不少，统计时要分门别类。”
“幼楚这几天经常在阳台发呆，她本来就呆，现在是呆上加呆了。”
“统计好以后把表格给我，我和院学生会那边打个招呼，争取安排好一点的赛道或者比赛场地。”
“啪！”
胡林语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不要老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在谈正事！”
“嗬，正事就是谈感情吗？”
商妍妍笑吟吟的在背后说道。
“关你怎么事？”
胡林语很不爽被人打断，尤其还是商妍妍。
“我准备参加秋运会，准备来报名。”
商妍妍不甘示弱的反击。
胡林语和商妍妍有矛盾，这是班级里公开的事情。
一个嫌对方土，一个嫌对方浪，所以班里的公开活动，商妍妍都只和陈汉升交流。
不过人家是真的有事，胡林语没办法只能离开。
胡林语回到座位上，看到身边沈幼楚满怀期待的眼神，摇摇头说道：“他一直在装傻，我也没办法，总之也是你笨，陈汉升这种男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遇到事情想隐瞒，这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我知道做错了。”
沈幼楚委屈的说道，她这几天脸蛋清减的厉害，原来是圆润的美人鹅蛋脸，现在差点变成像小鱼儿那样精致的瓜子脸了。
“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总之他也不可能丢下你的。”
“真的吗？”
沈幼楚怔怔的问道。
“哎，你啊。”
胡林语忍不住叹一口气：“漂亮、听话、身材好，最主要还很笨，我要是陈汉升，也不可能舍得离开你的。”
沈幼楚听到说自己笨，有些不好意思，侧着头趴在胳膊上，有些羡慕的看着陈汉升在和商妍妍在说话。
“其实呢，幼楚真的是个好女孩，不过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真的强求不来的，原来可能八竿子打不到的人，没准最后还在一起了。”
商妍妍扇着长长的睫毛问道。
陈汉升正低下头写方案的大纲，秋季运动会也是宣传火箭101的机会，现在他只列出大纲让李圳南和聂小雨负责落实。
这样自己能做更重要的事，第二也趁机锻炼他们的能力。
听着商妍妍语气里若有若无的试探，陈汉升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是要矢志不渝的当情人吗，怎么目标又改成正宫了？”
商妍妍有些害羞：“幼楚在，我觉得没有当正宫的机会；她现在离开了，其实我尝试一下也可以的。”
陈汉升笑了笑，把方案大纲递给李圳南：“有什么事和聂小雨商量着做，尽量别来找我。”
事情全部搞定，陈汉升站起来准备离开教室，顺便拍了拍商妍妍的肩膀：“有志者立长志，不要随便更改自己的理想，当情人多好，我还是喜欢听你叫爸爸。”
看着陈汉升潇潇洒洒旷课的身影，商妍妍红唇一撇：“爸爸就爸爸。”
陈汉升出了教学楼，这场下了好几天的秋雨终于停歇，呼吸里充满着清新和爽朗，天空逐渐有放晴的征兆，明天应该又是个艳阳天了。
“开疆拓土的好时机啊。”
陈汉升感叹一句，回到宿舍拿出老陈寄过来的港城市书法家协会墨宝。
陈兆军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他没什么事业心，下班后经常骑着自行车找人下棋，要不就练练字，和书法协会一帮人混的很熟。
他们本身有点名气但是不大，老陈开口，他们都很痛快的盖上印章赠送。
这些墨宝字画是为了和金陵科技学院大学生创业中心主任刘旭打好关系的，这个刘主任不爱钱，不酗酒，不抽烟，就喜欢搞点文化人的调调。
陈汉升心想装个文化人很难吗，咱今天也混文化圈了。
“刘主任，这是我们港城书法协会副主席陈凤桐的作品，他老人家今年已过花甲，别署竹兰轩主。”
陈汉升指着这幅字的右下角：“刘主任请看，这里还有竹兰轩主的印章。”
“还真的哎。”
刘旭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套在眼上看了看，嘴里“啧啧”评价道：“这个草书清秀劲健，凝重而流美，真是不错。”
陈汉升又拿出第二幅：“这是港城书法协会秘书长汪能江老师的墨宝，刘主任上眼瞧瞧。”
刘旭又拿起放大镜，点点头评价道：“这副也不错，陈老板费心了啊。”
“刘主任不要这么客气，叫我汉升就行。”
陈汉升笑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懂字画，搁我手里算耽误了，所谓宝剑赠英雄，如果刘主任不嫌弃，就请刘主任帮忙雅存。”
刘旭大概能猜到陈汉升的心思，不过他又有些顾忌：“陈老板，门店租赁价格我是没办法降低的啊，学校里都有明文规定。”
他以为陈汉升送礼是为了要折扣。
陈汉升笑了笑，心想到底是大学毕业就留校的，身上还保留着一丝真挚，收东西之前还把顾虑说出来。
要是换了滚刀肉钟建成，一定先收下再说，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纯粹看机缘。
陈汉升诚恳的说道：“刘主任想哪里去了，我们文化人之间不谈钱，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把租赁合同签了。”
为了安住刘旭的心，也为了让刘旭收下字画，陈汉升马上办手续，付房租时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个”
看到爽快的陈汉升，刘旭有些不好意思的叉叉手，他心里觉得欠了陈汉升一些人情。
不仅如此，陈汉升邀请道：“刘哥，中午一起吃顿饭吧，听说您对古代文物有些研究，给咱们拓宽一下知识面。”
火箭101在科技学院的总代理刘鹏飞也旁边帮腔：“刘学长，就在学校旁边的酒店包厢，已经订好位了。”
一般不参加应酬刘旭不好再推脱，拎起包说道：“走吧。”
吃完饭回来，陈汉升已经成功混进文化圈了，对刘旭来说，陈汉升就是自己人。
171、砸店
既然是自己人，尽管租赁价格没办法降低，但是其他好处还是能享受得到的。
比如说位置。
刘旭把科院大学生创业中心的剩余门店中，采光度最好的那间给了陈汉升，甚至还送来了一对花瓶。
陈汉升一看这太隆重了，因为花瓶有半人多高，而且非常漂亮，这是摆在门口当装饰的，价格比自己送的笔墨值钱多了。
“刘哥，你太客气了，这花瓶不便宜啊。”陈汉升说道。
“刚才还说咱们之间不谈钱呢。”
刘旭笑呵呵说道：“这是我在夫子庙街那里淘来的，当然肯定不是古代的物件，就是颜色不错的装饰品，行政办公室门口不适合摆这些，不如就送给你们做生意的，图个吉庆。”
陈汉升听了没再推辞，这是文化人之间的馈赠，推来推去不合适：“那就谢谢刘哥了，我擦干净摆到门口，这样大家都能欣赏。”
刘旭点点头：“那你忙，我先回办公室了。”
创业中心突然要多出一个“新邻居”，周围的学生商家都好奇的瞅一眼，刘鹏飞是名不见经传的，不过秋安萍以前在系学生会担任过副主席，很多人都认识。
“秋学姐，你也要来开店吗？”
“是啊，以后请你们多帮助。”
“准备开哪方面的啊？”
“快递。”
有个围观的学生听到后，马上转头去汇报，创业中心本来也有一家快递揽收门店。
陈汉升正和刘鹏飞在构想简易装修思路，有个身影突然走进来，嘴里骂骂咧咧说道：“真他妈稀奇，一个破学校的快递市场还有人和老子抢，我来看看是哪个傻逼。”
陈汉升一转身，两人都愣了一下。
这还是个熟人，他就是那晚在香木香烧烤店打算强迫商妍妍和郑观陪酒的纹身胖青年，如果不是彭强带着人过来，最后说不定要出事。
仲通快递是去年刚成立的，在快递行业还是个弟弟角色，胖子本人在快递圈子的地位也没有钟建成和彭强高，当时被陈汉升硬灌了一瓶轩尼诗。
现在陈汉升又来抢占地盘，两人认真算起来差不是新仇加旧恨。
“原来是你啊。”
胖子弹了弹烟灰，陈汉升不是随便能吓唬的大学生，那晚他可是叫嚣着和自己“一换一”的。
陈汉升也很奇怪：“你是金陵科院的学生？”
“老子不是这些死读书的呆子，我是开店的老板。”胖子昂然答道。
胖子应该和陈汉升差不多的操作，他利用科院本校学生自主创业的优惠政策，出资开店而已。
“这间屋子好啊，当时我就想要的，可惜刘旭那狗日的不给。”
胖子羡慕的瞅了瞅屋子，然后摸了摸花瓶，笑嘻嘻说道：“滑不溜秋的，就和女人皮肤一样。”
屋里还有秋安萍，胖子就是故意说这些下流话。
“是吧，的确光滑。”
陈汉升心想你算个什么玩意，曾经被老子逼着喝吐的二百五，居然还调戏我的下属？
他也伸出手感受一下，看着胖子认真的说道：“有点像你媳妇的。”
“操！你他妈怎么说话呢的？”
胖子扔掉烟头就干架，陈汉升一点不怂，两人直接就抱摔在一起。
陈汉升力气大，胖子分量重，不过陈汉升有帮手。
刘鹏飞刚才早就不爽了，冲上就是一顿老拳伺候，打斗的举动惹得周围学生都过来观看，最后就连刘旭都惊动了。
好不容易拉开三个人，衣服全部被扯烂，不过因为2打1的关系，胖子脸上还受点轻伤。
他狠狠吐了口沾着血丝的唾沫：“给老子等着，这店要是开的下去，老子跟你姓。”
胖子嚣张的说完，一把推开围观的学生，回到自己门店后就想办法挤垮陈汉升。
刘鹏飞刚要强硬的回几句，不过看到陈汉升严肃的眼神，他一下子没敢说。
“刘哥，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陈汉升整理着衣服，一脸羞愧的给刘旭道歉。
刘旭安抚道：“没关系，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刘哥，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个老实人，只想安安静静做点兼职生意。”
陈汉升一脸诚恳的解释：“不过那位老板觉得我们会抢他的市场，所以先过来耀武扬威的瑟，然后又语言下流的调戏秋学姐，我们实在没忍住。”
“小秋，他还调戏你了？”
刘旭马上问道。
秋安萍默默的点头。
“这个人渣！”
刘旭很生气，这是文人不能忍受的事情。
“刘哥。”
陈汉升突然说道：“刚才他威胁这个店开不下去了，我有些担心。”
刘鹏飞一愣，心想陈汉升怎么可能这么胆小，他可是二话不说就去打架的。
刘旭听了却更加生气了：“这里轮到他说话吗，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汉升还是犹豫，最后一咬牙说道：“刘哥，要不您把钱退我，我不想在这做了。”
刘鹏飞心里闪过无数个问号，这个市场不要了吗，前期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啊。
刘旭也有些傻眼，赶紧劝道：“汉升，合同都签了啊，实在不好反悔，你不要别担心，如果他再有下次，我们宁愿赔偿违约金，也把他赶出创业中心！”
陈汉升这才不提“退钱走人”。
刘旭离开后，刘鹏飞一肚子的疑问，不过陈汉升没给他太多机会，有些事慢慢要悟懂的。
“仲通快递在你们学校影响很大吗？”陈汉升问道。
刘鹏飞点点头：“本来是深通的市场，不过自从仲通租了门店后，深通的影响力就越来越小，我和钟经理提过，他不是很在意。”
钟建成的业务主力不是学校，不上心也正常。
只是有门店和没有门店差别太大了。
门店就是根据地，可以稳定的发展下线和开展业务，学生的信任度也更强。
难怪刘鹏飞能力不错，结果一直混的不如意，原来被仲通压制了。
陈汉升默默的思考，刘鹏飞在旁边问道：“陈哥，我们真的要撤走吗？”
“这你也信？”
陈汉升瞟了他一眼：“鹏飞，我交给你一件事，你必须完成。”
刘鹏风看着陈汉升端重的神情，肃然说道：“陈哥你说。”
“我刚才观察了，这个创业中心是没有值班室和监控的。”
陈汉升指着门店的玻璃门和花瓶：“半夜2点多的时候，你悄悄过来把他们全砸了。”
“啊？”
刘鹏飞一时没明白：“花瓶挺贵的吧，再说我们为什么要砸自己的东西啊？”
“不是我们砸的。”
陈汉升笑了笑：“那个胖子打架输了，恼羞成怒来砸的。”
172、看我牛逼不？（书真好看，一定要支持正版订阅啊）
接受读者建议，168章和169章部分内容我重新改了下，在人物细节描写上更加圆润和合理，正版的可以去看看。
当晚三点左右，一个人影从金陵科技学院的男生宿舍里偷偷摸摸跑出来，来到大学生创业中心一家店面门口。
他明明有钥匙却不正常开锁，拿起砖头对着玻璃门“咣”的就是一下。
“哗啦”。
玻璃门应声而裂。
人影并不满足，又进去把一对半人高的花瓶砸碎了。
他一边砸一边嘀咕：“可惜啊，这对花瓶听说600多呢，陈哥也太狠心了。”
第二天上午，陈汉升先在自己学校食堂悠哉的吃个早餐，又去教室里晃了一圈。
自从沈幼楚回归书本以后，某人去教室的时间都多了。
走神了半节课，估摸着那边事情差不多闹大，陈汉升才赶往陵科技学院。
今天，他就一个任务退钱走人。
当然不是真的走人，做做样子而已。
“陈哥，店被砸了。”
刘鹏飞远远的喊道。
店面门口围着挺多人，管理中心主任刘旭也在，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保安，包括昨天来耍横的胖子。
“什么被砸了？”
陈汉升一脸“惊讶”的跑过来。
他挤开吃瓜群众往里面瞅了一眼，心想刘鹏飞这小子下手挺狠的啊，两个花瓶都找不到面积大于10平方厘米的完整瓷片，说明是砸了又砸的。
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昨天刘鹏飞接到任务后，抱住花瓶惋惜了很久，结果砸起来是真鸡儿痛快。
陈汉升马上找到那个胖子，他还没来得开口污蔑，求生**很强的胖青年愣愣的说道：“不是我，我没砸，昨晚我和大哥去按摩了。”
陈汉升心想这屎盆子我都端起来了，你还能跑？
接锅吧！
“你要砸门可以，大不了我维修一下。”
陈汉升指着花瓶生气的说道：“可花瓶有什么错，这是刘主任在夫子庙街上特意淘来的，你也狠心砸碎？”
刘旭本来脸色就很不好看，现在一刺激，隐隐有些发青。
兔子急了还咬人，真当文人没脾气吗？
“真的不是我！”
胖子早就受不了周围怀疑的眼光，指天发誓：“谁他妈砸花瓶，以后生儿子没屁股。”
刘鹏飞在旁边听了，一边骂胖子，一边安慰自己那就生女儿吧，小棉袄贴心。
想到这里，他就看了一眼秋安萍，秋安萍是知道计划始末的，红着脸不搭理刘鹏飞。
刘鹏飞暗中一乐，秋师姐虽然不漂亮，却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你什么意思，那就是我自己砸得咯？”
陈汉升和胖子辩论：“你觉得是我半夜来到大学生创业中心，砸了大门再砸花瓶，就为了大家看热闹？”
“不是这个意思。”
胖子摆摆手，他一万个想不到陈汉升说的就是实话，还帮着陈汉升分辩：“你又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自己砸自己东西，我的意思是没有人砸。”
陈汉升点点头：“没错，花瓶是自杀的，完事还不算，还要带着玻璃门一起自杀。”
旁边有个女大学生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笑什么笑。”
陈汉升唬着脸说道：“我们都在难过，就你在笑，说不定是你砸的。”
“不是我。”
小姑娘也吓了一跳：“我们只是甜品店，又不是送快递的，没有业务上冲突，而且昨天没和你打架，也没有公开威胁你，根本没有动机砸店啊。”
小姑娘思维缜密，条理清楚，说完以后，甜品店的其他女大学生都为她的机智竖起了大拇指。
陈汉升也准备给她点个赞。
以后你的甜品店，就是火箭101在金陵科技学院分舵的友好合作伙伴了。
因为这个小姑娘只想为自己开脱，哪里想到这一条条的全部指在胖子身上了。
没办法，他太满足条件了。
首先，两家业务冲突；
其次，白天打过架；
最后，胖子威胁陈汉升的店开不下去。
陈汉升又瞅了一眼的小姑娘，长的也不错，有空调戏一下，看她想不想当这个分舵的老板娘。
说到这里，就连胖子自己都认命了：“老子不想多说，总之不是我砸的，老子不想和你们计较，这对花瓶多少钱，我赔总行了吧。”
刘鹏飞见缝插针的说道：“我们老师说过，世界上没有一片树叶是相同的，这对花瓶是刘主任买的，蕴藏了刘主任的心意，钱能买到吗？”
胖子很烦躁：“什么树叶树枝的，心意算个什么吊玩意，多少钱说个数字吧。”
刘旭听了，脸上都要结冰了，文人的心意也能随便瞧不起？
陈汉升笑了笑，臭弟弟这事要是能让你花钱解决，那我还混个啥？
“算了，刘主任。”
陈汉升长叹一口气：“惹不起我躲得起，您把钱退给我，我还是走吧。”
胖子一愣：“你要走了吗，那这花瓶还要不要赔了？”
其实胖子是真心实意询问的，因为不是他砸的，要是能不赔那就最好了。
不过这句话在刘旭听起来，基本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言不发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手心掂量两下，看着胖子说道：“欺人太甚！”
刘旭说完就走回办公室了，刘鹏飞还想继续要求退钱走人，陈汉升拉住他。
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不适合做的太过分，要做一个知道分寸的“受害者”。
事情的结果没有等太久，很快刘旭就拟出一个中止胖子门店营业的请示文稿，送到金陵科技学院后勤部门解释理由，获得批示后，中午就把合同赔偿金送给胖子。
“不是老子砸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呢！？”
胖子拿到结果后，气的暴跳如雷，在创业中心的小广场上胡乱责骂，最后科院的保安过来把胖子和他的东西“请”出去了。
陈汉升默默的看着，直到胖子离开后，刘鹏飞走过来敬佩的说道：“陈哥，真牛逼啊，一环扣一环的。”
“这事还没完结。”
陈汉升对秋安萍说道：“你去夫子庙街上转转，挑选一对相同或者差不多的花瓶来。”
刘鹏飞很疑惑：“为什么还要买花瓶啊？”
陈汉升说道：“这是买给刘旭看的，虽然花瓶是胖子“砸”的，但是在我们店里碎的，难保他心里芥蒂，我们买一个相当于消除这种膈应。”
刘鹏飞恍然大悟，不过他心疼女朋友：“那我去买吧，花瓶挺重的。”
陈汉升摇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花瓶可以雇人拉回来。”
“什么事？”刘鹏飞问道。
“胖子离开了，但是他留下的市场和兼职大学生还在。”
陈汉升看着刘鹏飞说道：“你去把他们招过来。”
刘鹏飞想了想：“这样改换门庭，他们会不会不适应？”
“为什么不适应？”
陈汉升说道：“大学生只是做个兼职而已，我给他们重新提供了一份工作，业务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他们才不会管太多。”
没过几天，闻讯而来的钟建成看着科院里热热闹闹的火箭101分舵，惊诧不已：“这就成规模了啊，比你当年经营财院要快多了。”
“以后只会更快。”
陈汉升得意的笑了笑：“钟头，看我牛逼不？”
钟建成想了想：“不看。”
173、可能，我漂亮吧
胖子代理的仲通快递在金陵科院影响力挺大的，许多学生都习惯来创业中心寄快递了。
不过胖子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层矛盾没协调好，下层基础再牢固也没用。
所以陈汉升很容易“鸠占鹊巢”，他再把原来的兼职大学生重新找过来，提成不变，业务不变，只是把“仲通”换成了“火箭101”，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差别。
晚上9点左右，刘鹏飞数着一天的收入，转过头对陈汉升说道：“陈哥，南广传媒学院、海事学院和晓庄学院的业务什么时候可以开展，还是要尽快形成科院-南广-海事-晓庄的揽收圈子比较好。”
陈汉升“嗯”了一声，他也想尽快扩大规模，不过随着兼职大学生数量的增多，法务依据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也不知道边诗诗撰写的怎么样了。”
陈汉升心里正想着，门口有个女孩子走过来说道：“您好，刚才谁要宵夜的？”
刘鹏飞抬起头，这是隔壁“sweethouse甜品店”的女大学生，正拿着菜单站在门口。
“你要吃宵夜？”
刘鹏飞看着秋安萍。
秋安萍摇摇头：“我没点，可能是其他兼职学生。”
问了一圈都没人承认，最后还是陈汉升在后面举着手喊道：“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这是我点的，看大家这么辛苦，每人吃点宵夜再回宿舍吧。”
女大学生拿着菜单走过来，陈汉升瞅了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机智”的小姑娘，无意中帮着自己坐实胖子砸花瓶的动机。
“我要点这个芒果冰镇奶昔。”
陈汉升指着菜单说道。
女大学生赶紧记下来。
“等一等。”
陈汉升顿了一下：“我能提点要求吗？”
女大学生点点头：“可以的，您可以对冰量、甜度提出自己的口味。”
“那就好。”
陈汉升看着她说道：“这个芒果冰镇奶昔啊，我不想要芒果，不想要冰块，也不想要奶昔，能做到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她从没遇到这种要求，直直的问道：“这些都不要，那你就吃玻璃杯吗？”
周围其他人都笑起来，陈汉升也在笑，然后才不逗弄她，认真点了一些宵夜。
不一会儿，甜品和饮料都做好送过来了，科院的兼职大学生觉得这个年轻新老板还真是不错。
以前那个胖子动辄骂人，互相之间没什么语言交流，听说陈汉升也是个大学生，那应该比较有同理心的。
这不，还请大家吃甜点呢。
不过，每个人拿起蛋糕饮料后，这才发现多了一份。
甜品店的女大学生就问道：“你们谁要吃两份的啊？”
“没人要吃两份。”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这是我请你吃的，这么晚辛苦了。”
女大学生脸蛋红了一下，看了一眼陈汉升又走回去了。
“真有意思。”
刘鹏飞吃着蛋糕，笑着和秋安萍说道：“居然请甜品店的人吃甜品。”
秋安萍白了他一眼：“觉得有意思，那你就去学啊。”
“哪能呢，他是单身，我不是。”
调戏小姑娘的时间总是很畅快的，不过等公交的时间也很折磨，科院这里位置有些偏僻，超过8点半就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了，只能坐公交回去。
“买车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陈汉升有些后悔把那辆二手桑塔纳早早还给钟建成。
2003年的江陵还是郊区，公交车站台附近是整片整片没有开发的荒地，上面长满了膝盖长短的杂草，偶尔还有一两声短促的蛙鸣。
陈汉升掏出烟抽着，独自坐在站台的凳子上，周围的灯光昏昏暗暗。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长腿的女大学生一起过来等车最好。”
陈汉升正在想象：“那我就走上去搭个话聊聊天，说说人生，谈谈理想，一起等公交。”
“滴”
突然，一声车喇叭响起，打断陈汉升的思路。
他不满的抬起头：“怎么是你啊？”
开车的是新世纪电子厂的郑观，她还是那辆炫目的红色跑车，发动机“嗡嗡”正在轰鸣，有些好奇的看着陈汉升。
感觉到陈汉升的语气里有些失望，郑观耸耸肩：“我自作多情了，你慢慢等吧。”
“哎，wait~”
陈汉升赶紧追上去坐到副驾驶，郑观虽然不是女大学生，但大长腿还是满足了。
“你怎么等公交了，不是说去买夏利的吗？”郑观问道。
“没钱。”
陈汉升干脆的说道：“郑总要赞助一点不？”
“没问题啊。”
郑观很爽快：“最近我准备考察几家mp3显示屏的生产厂家，他们都在建邺的，你有空就跟着一起，事成之后你以顾问名义拿钱。”
陈汉升最近自己的事也挺忙，所以没完全答应下来：“到时看看时间，你给我电话就好了。”
回到财院后，陈汉升看到101里灯还在亮着，李圳南和聂小雨大概在对账，以前这些事都是自己和沈幼楚做的。
陈汉升也没打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喂，边美女，我是陈汉升啊。”
陈汉升打给边诗诗的宿舍电话，询问法务依据的完成情况。
他不知道这个任务早被萧容鱼接过去了，一直以为是边诗诗在做。
“啊，陈汉升啊。”
边诗诗赶紧捂住话筒，对着小鱼儿喊道：“糟了，陈汉升打电话来了，估计是问火箭101法律条例的事情。”
萧容鱼坐在宿舍的书桌上，摆着一盏漂亮的小台灯，长长的秀发盘成一个发髻，再用一只普通的铅笔固定在后脑勺。
一只手托着精致的脸蛋，另一只手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听到呼叫声后，她一个转头，铅笔不小心被甩了出来，乌黑靓丽的头发好像弹簧一样“嘭”的涨开了，松松散散的披在肩膀。
明晃晃台灯的照耀下，萧容鱼的瓜子脸更加妩媚。
“怎么办说啊，小鱼儿？”
边诗诗着急的问道。
萧容鱼想了想：“你就告诉他，还得要一天时间才能完成，明天我再去找孙教授讨教确认一下。”
边诗诗这样转述后，陈汉升没说什么挂了电话，他已经不抱太多信心了。
“小鱼儿，你最近为了写这个法律方案，错过了好几次晚会彩排了。”
边诗诗走过去搂着萧容鱼的肩膀：“你对他的事情就那么上心啊，还专门去找孙教授商量，这个老太太可不好说话啊，毕竟全国的学科带头人，你是怎么和她相处那么融洽的？”
萧容鱼鼓起嘴巴，认真想了想：“可能，我漂亮吧。”
174、拯救年轻的灵魂
“啊，漂亮有什么了不起，看爪~”
萧容鱼话音刚落，边诗诗假装嫉妒的挠了她一下。
萧容鱼很怕痒，马上就缩着身体求饶，边诗诗本着脸不答应，小鱼儿就往床上躲。
一时间，整个宿舍都是银铃般的欢声笑语，最后，两个女孩都累的躺在床褥上。
“小鱼儿。”
边诗诗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你和陈汉升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地步？”
萧容鱼一时没理解。
边诗诗就问的更清楚点：“你们之间牵过手吗？”
萧容鱼点点头。
“有没有亲过嘴？”
边诗诗继续问道。
萧容鱼抿着嘴不说话，翻过身趴在床上，细长的小腿轻轻摇摆，下巴垫在手背上，眼神闪闪亮亮的好像星辰。
“我懂了，你这个表情已经说明情况了。”
边诗诗摇摇头叹一口气：“要是让那些男生知道，我们小鱼儿的初吻已经不在了，我和你赌一个月的午餐，肯定有人跳东山湖。”
东山湖是仙宁校区的校内湖，以前经常有考研失败的学生来这里试试水深水浅，甚至还有外校的学生“慕名而来”，最后东大不得不在这里竖了一块牌子。
“水深0.5米，无生命危险。”
这块牌子立起来以后，再没有学生来这里解决人生烦恼了。
“那你们有没有”
边诗诗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容鱼笑着打断：“死丫头在想什么呢，没有！”
她伸手去扯边诗诗的脸蛋，两人又在床上打闹，边诗诗无意中问了一句：“小鱼儿，以后你还会和陈汉升在一起吗？”
萧容鱼突然安静下来。
这时，宿舍里有其他女生回来，边诗诗就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萧容鱼自己知道。
第二天，萧容鱼拿着材料去找法学院教授进行最后修改，然后交给边诗诗。
“哇，这么厚的一本。”
边诗诗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就连兼职大学生的合同样本都拟好了，小鱼儿你想的可真是周全啊。”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
萧容鱼揉了揉脑袋，在好朋友面前她也没有撒谎：“只是一想到可能因为这些事导致不好的影响，我心里就有冲动去完善。”
边诗诗笑着说道：“我和我妈也是这样的，经常吵架和冷战，但是遇到事情了还是忍不住主动关心，大概这就是家里人。”
“也许吧。”
萧容鱼把笔记本“啪”的一声关起来：“我至少半个月内都不想碰电脑了，你交给他的时候，记得别说是我做的。”
趁着小鱼儿完善法务材料的时候，陈汉升也没闲着。
他终于腾出时间去购车了，在夏利车的4s店，那些销售代表看着陈汉升年纪不像买车的，完全没有招呼的**，指派一个实习生过来服务。
陈汉升也不介意，他本来只准备买一辆付钱走人，10万钱的车还讲究啥服务质量。
“这款车多少钱？”
陈汉升转过头问实习生，结果发现是张明蓉。
“陈哥你好，又见面了。”
张明蓉也认出了陈汉升，几个月前陈汉升帮她填过一张信息表，所以记得名字。
“你以前不是在大众那边工作吗？”
陈汉升也很奇怪。
张明蓉穿着4s店的小西装，勉强笑了一下：“那个公司把我辞掉了。”
陈汉升“哦”了一声，他不是八卦的人，也懒得打听原因。
不过张明蓉见到陈汉升，似乎想起了当时他留下的四个字“珍惜简单”，倾吐的**很强烈。
“上个公司的副经理约我下班后吃饭，然后他提出想和我在一起”
陈汉升面无表情的听着，坐到车里感受空间位置大小，握住方向盘体验感觉。
“其实他已经结过婚了，我不想当情人，所以就没有答应。”
张明蓉站在旁边，一边指导着车上按钮的功能，一边讲述自己的遭遇：“然后，他就找个理由把我赶出来了。”
“你不是有个年轻的男朋友？”
陈汉升问道：“他去哪里了？”
“不是男朋友，当时我们只是同学。”
张明蓉说道：“他做了一会觉得压力太大，就准备回老家学厨师了，当时他喊我一起离开，我也没答应。”
陈汉升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想回老家。”
张明蓉下定决心的说道：“建邺很漂亮，我喜欢建邺，我想留在建邺。”
陈汉升点点头，心想人的性格真是很早就形成的，原来年轻时候的张明蓉就很有野心，可能为了野心也付出了太多东西。
如果换个平台，没准人生会不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男销售代表远远过来：“小张，那边有个客户想看看车，你去跟一下。”
张明蓉无奈的笑了一下，年轻的脸上有一丝超脱成熟的沧桑：“他发现陈哥是真的想买车，于是就把我赶到其他地方，这样提成就是他的了。”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陈汉升问道。
张明蓉点点头：“我已经被抢去好几单生意，现在连房租都快缴不起，实在不行我只能回到原来的那个公司了。”
回到前一个公司，那就意味着很可能要成为副总经理的情人了。
“为了留在建邺，你愿意付出很多啊。”
陈汉升看了一眼张明蓉的胸牌号码。
“嗯，总之我一定会成功的！”
张明蓉说完就离开了，换上笑脸开始接待别的顾客。
那个男销售代表接手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车辆的优势。
他的专业知识比张明蓉精通，就是太滑头了，一辆10万块的夏利车，差点给吹逼成1000万的跑车。
陈汉升不想多听，挥挥手说道：“我买了。”
“大哥真爽快！”
这个男销售代表高兴的说道：“大哥年纪虽然不大，不过这种气势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都没想到陈汉升这么快答应，原来以为还要多费点口舌，看来张明蓉前期工作做的不错，一部车的提成又到手了。
签约时，男销售代表尽心尽责的指导陈汉升填写资料，最后，陈汉升指着“服务人员”这一栏说道：“这个我要写吗？”
“不用，不用。”
男销售代表笑着说道：“这是我填的。”
“算了，我就帮忙写了吧。”
陈汉升拿起笔说道。
“哎呀，大哥真是太客气了”
他正夸到一半，突然看到陈汉升在“服务人员”那一栏工工整整写着张明蓉和她的编号，愣了一下：“大哥你在耍我吗？”
陈汉升笑了笑：“大哥没功夫耍你，大哥在拯救一个年轻的灵魂。”
175、我也不要！
张明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陈汉升已经风骚的开车离开了。
“谢谢陈哥。”
张明蓉来到4s车店旁边的公共电话亭，诚恳的打电话感谢。
“小事，既然提成给谁都一样，那不如给认识的人。”
陈汉升笑着说道，车的性能虽然很一般，不过到底是新的，亮红色的小夏利穿梭在建邺的车水马龙中，偶尔也能成为一道不起眼的风景线。
“真的很感谢您，这样我就不用回去前一个公司了。”
张明蓉的声音有些哽咽。
陈汉升也有些感叹，除了商妍妍这种经历过太过复杂的女孩，她已经对婚姻失去了信心，所以才会把“情人”当成人生目标。
当年的张明蓉没遇到陈汉升，不知道她是怎么选择的，没准在生活压力的重担下，真的半推半就妥协了，所以陈汉升说拯救灵魂似乎也没错。
“你的悟性很高，也比较能吃苦，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做？”
陈汉升问道，他本来只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张明蓉更加积极：“我当然愿意了！陈哥您随时招呼，不懂我就认真的学！”
陈汉升笑了笑：“那就有机会的吧。”
挂了电话后，陈汉升来到东大仙宁校区门口，边诗诗通知他来拿火箭101的法务依据。
两人不太熟悉，边诗诗还要“咚咚咚”的敲敲车窗才确定。
“外面太热了，上车吹会空调。”
陈汉升伸出头说道。
边诗诗“嗯”了一声，打开后车门坐进去，然后把文件递给陈汉升。
陈汉升一摸文件的厚度，立刻就感觉到了诚意。
以前那些学生水平和用心度不够，除了“复制+粘贴”的快捷键以外，基本没有自己的思考在里面，也没有想过如何保证陈汉升的利益。
不过边诗诗这一份，估摸着得有40多页，搁在手上沉甸甸的分量就不轻。
“经过新市口的时候，看到开了一家糕点，挺多人排队的，也不懂你的口味就胡乱买了一点。”
陈汉升翻阅着资料，顺手把零食递过去。
边诗诗有些诧异，心想这个男生倒是挺浪漫的，小鱼儿恰巧是个喜欢惊喜的女孩。
“新买的车？”
边诗诗手捧着下巴问道，防止糕点碎屑掉在崭新的车垫上。
“嗯，刚提的。”
陈汉升漫不经心说道：“麻烦你先坐一下，我有什么问题当面请教。”
边诗诗点点头，抽空打量一下陈汉升，他查阅的样子倒是挺认真的。
于是，在边诗诗心里逐渐勾勒陈汉升的印象轮廓了，有点钱、有钱痞、有点浪漫、有点认真，居然越想和小鱼儿越搭配。
其实陈汉升心里也非常震惊，这份法务依据实在太详实了，几乎工作中出现的每个问题都能考虑到，甚至就连兼职大学生的合同都有，而且全部站在陈汉升的角度出发。
不过翻着翻着，陈汉升鼻子突然嗅了一下，a4纸的文件上散发着一股淡淡清香，这种味道混在新车的车厢里，非常突出，还有些熟悉。
纸面上有一些明显的折横，这说明最后时刻还有人趴在这份文件上，逐字逐句的修改核对，确保没有漏洞。
陈汉升透过后视镜观察一下边诗诗，默默摇头。
从文件的质量上看，边诗诗不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坐在台灯下，或者趴在床上，一手拿着铅笔，一手拿着文件琢磨的人。
“味道还不错吧？”
陈汉升问道。
边诗诗笑着点头：“是啊，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些小零食，我带一点回去给室友。”
“这份法律方案的质量很高，我回去要好好研读一下。”
陈汉升试探着问道：“现在，我想邀请你担当火箭101的法律顾问呢，诗诗同学意下如何？”
“额”
边诗诗心想这怎么可以，文件内容我都不熟悉，再想着陈汉升和好朋友之间的纠葛，边诗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和透露一件事，你答应我不要传出去。”
“好。”
陈汉升答应了。
“这份文件不是我做的，是小鱼儿做的。”
边诗诗叹一口气：“她最近都在忙活这份文件，错过新生晚会的彩排，还专门和冷面女教授请教一些关键问题，不然你以为质量这么高的缘由，因为小鱼儿用心了啊，甚至比自己的事情还用心。”
“果然。”
陈汉升没有太吃惊，边诗诗和自己又没什么交情，也只有小鱼儿才会这样做。
这时他也想起来了，文件上的淡淡清香分明就是小鱼儿常用洗发露味道。
“我不懂你们两之间为什么闹掰了。”
边诗诗认真说道：“不过小鱼儿心里还是念着你的，她就是太骄傲了，就算为你付出，她都不会承认。”
陈汉升默默点头，这就是小鱼儿的性格。
边诗诗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我们等等还有一节课，你要不要去教室找她，我给你们创造这个机会。”
“谢谢。”
陈汉升也不矫情，马上跟着边诗诗来到东大的阶梯教室。
正好是课间时间，学生要不在闲聊，要不就去厕所，还有趴在桌上休息的。
阶梯教室人虽然不少，不过小鱼儿很好辨认，因为只要顺着大部分男生的目光看过去，那就是她了。
“咯吱。”
陈汉升径直坐到小鱼儿旁边的椅子上。
恍惚间似乎有个感觉，那种在东大江陵区食堂吃饭的体验又来了，陈汉升觉得后脑勺杀气腾腾的。
“你来干嘛？”
萧容鱼转头发现是陈汉升，不客气的问道。
语气看似不友善，其实要是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小鱼儿很少这样聊天的，她喜欢客气的把人拒之门外，这种口气其实是已经进门了。
进门还不算，还在她心里翻江倒海。
陈汉升拿出文件：“这是你做的吧。”
“诗诗说的？”
小鱼儿反问。
“不是。”
陈汉升摇摇头：“这上面有你的体香，我熟悉。”
这句话过于暧昧，但是在陈汉升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意外。
小鱼儿撇过头，红着脸轻轻骂了一句：“无赖！”
这时，任课老师拿着书本走进教室，萧容鱼看了陈汉升一眼没说话。
陈汉升是打定主意要一起上课的，不过要先解决小鱼儿的心里顾忌。
所以，陈汉升咳嗽一声说道：“那个，我现在又单身了。”
萧容鱼吃惊的张开小嘴，半响后问道：“你把人家甩了？”
“不是。”
陈汉升赶紧否认：“有些误会，现在不适合在一起。”
他就故意说得含糊一点，既有分手的意思，但是也有解释的空间。
没想到小鱼儿听了，宛如雕刻般的细眉突然一皱，拿着书本就走向别的座位。
“别的女孩不要你了，你才想起来找我，那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