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既忽悠大学生，又欺骗小女孩
“赔偿不道歉”，这就是陈汉升今晚的态度，超级无赖也很气人。
当然，气的是蔡枫。
“刘老师，他们侮辱人！”
蔡枫浑身发抖：“好像谁缺这点钱似的，我需要一个郑重的道歉。”
“你只要不扩大影响，别说道歉。”
陈汉升点了点自己，再指着聂小雨：“我们还可以鞠躬90度的。”
舒云看着陈汉升，眼神动了动。
蔡枫转过头不答应，不管是警告处分，还是通报批评，舒云至少要背上一个的。
“不答应就算了。”
陈汉升拍拍舒云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赔偿金已经给了，安心等处分就好了。”
“刘老师，你还管不管了，没见过这样嚣张跋扈的学生。”
远远的，校医室里传来蔡枫愤怒的话。
“我早就劝你私了，本来事情也不大，你非要扩大影响，现在别人心一铁，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东大保卫处的领导实话实说道。
陈汉升一行人离开校医室后，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气温也冷的厉害，一开口嘴边就是白雾。
“要说苏东省吧，就是个二五不沾的地方。”
陈汉升抱怨道：“往北的省份有地暖，外面大雪飘飘，屋里暖意洋洋，往南的省份靠近赤道，天气也没这么冷，只有咱们这里一到冬天要靠电热器取暖。”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不过其他人都默默不回应，毕竟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萧容鱼还拽了拽陈汉升衣角，提醒他注意现在的气氛。
陈汉升心想打架顶死也就是警告处分，考研都没影响的，担心有什么用。
“舒师兄，吃宵夜去不？”
陈汉升搂住舒云的脖子：“你真要被处分，以我现在的资源也帮不了，谁让东大级别高呢，所以我建议去喝两杯小酒，回去睡一觉，啥事都没了。”
舒云本来挺感激陈汉升的，觉得这个老板刚刚很支持自己，现在面对混不吝的提议，他还有些不适应。
萧容鱼和聂小雨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出了无奈。
“别犹豫啦，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过级别高也有级别高的好处，那就是处理事情都是一碗水尽量端平的，不会为随意偏向哪个学生。”
陈汉升又劝了舒云一句。
“行，那就去吃宵夜吧。”
舒云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陈汉升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
这顿饭就安排在东大附近的小餐馆里，萧容鱼也忘记了和陈汉升正在闹矛盾，一直和聂小雨聊着天，偶尔也和陈汉升搭话。
这就好像两口子吵架，吵得非常凶快要离婚那种，家里突然来亲戚了。
夫妻两不得不收起情绪，假装没吵架的样子热情招待，等到亲戚离开后，大家好像都得了健忘症，不再提吵架那件事。
陈汉升和萧容鱼现在就属于这情况，这次的事件直接打断了吵架节奏，现在也不会专门提起来。
没喝几杯，舒云站起来敬酒：“打架是我个人的错，谢谢陈总这么晚专门过来，还一直支持我。”
陈汉升说道：“那你就好好干，等你做出眉目了，狠狠打别人的脸，当初你们不让我进宿舍，以后我不让你们进我办公室。”
舒云笑了笑没吱声，他以为只是鼓励的话，还带着点忽悠的性质。
不过今晚陈汉升的举动，的确让人产生了一丝归属感。
时间不声不响迈入12月份，建邺的气温更低了，偶尔天气还灰沉沉的，天气预报都说可能下雪，结果只是卷了一点冷风就没了。
尤其每到中午那段时间，太阳还要出来露个脸，这让期待已久的建邺大学生们很是失望，下雪多浪漫啊。
奶茶店的生意更好了，财院的学生都习惯冬天抱着一杯奶茶去上课，这几天中午最暖和的时候，陈汉升都在奶茶店外面的藤椅上晒太阳。
“舒云到底还是背上一个警告处分，蔡枫也被通报批评了。”
聂小雨正在给陈汉升说事情：“不过舒云很有责任心啊，经常主动加班，东大那边市场开拓的很快。”
陈汉升点点头：“不错，不过你别提加班费啊，小公司草创阶段，就是要剥削员工的。”
聂小雨翻了翻白眼，真是一点都不遮掩。
“我们同时也面临另外一个问题，火箭101的影响越来越大，时刻要做好被深通公司总部发现的准备。”
陈汉升说道：“就算建邺的分公司经理孔静一直在帮忙，也很可能从其他渠道传到上面。”
“你有应对举措吗？”
聂小雨一直也很担心这个问题，现在火箭101的运输资源全部依靠深通。
陈汉升一摊手：“有是有，我心里也没什么自信，不过火箭101要想发展，这道门槛必须得跨过去的。”
“哥哥，哥哥~”
一个小女孩的叫喊打断了这次交流，陈汉升一抬头，辅导员郭中云的闺女郭佳慧迈着小步子就跑过来。
小胖丫头的幼儿园已经放寒假了，放在家里没人照看，老郭就经常带到学校里，奶茶店自然是最合适的场所了，郭佳慧已经来过几次了。
老郭也跟在后面，他认识聂小雨是火箭101的兼职大学生。
“最近怎么样啊，我这个指导老师其实都没有负起责任。”
郭中云笑着问道，他对上班都很佛系，最关心的只有家庭。
“还可以，偶尔有些困难。”
“那就好，不过学校这边的事情你也不能拉下，比如12月份的辩论赛。”
“知道了，学生会那边有戚薇，班级里有胡林语，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聊了几句，老郭站起来说道：“佳慧先放在奶茶店了，我回宿舍睡个午觉，她一直在那边吵得睡不着。”
“小沈，小沈。”
直接把郭佳慧交给陈汉升，老郭其实也是放心的，不过加一道保险更好。
班级里学生什么样的性格，辅导员一清二楚。
沈幼楚匆匆从店里出来，老郭指着郭佳慧说道：“我去睡个午觉，你帮忙照顾下。”
“嗯，好。”
沈幼楚轻轻点头。
郭佳慧抬起头，冲着沈幼楚甜甜的一笑，小胖丫头的气质上更像萧容鱼。
“哥哥，这道题怎么写？”
郭佳慧从小背包里掏出寒假作业本。
幼儿园本来是没有寒假作业的，不过郭师母布置了学习任务，明年郭佳慧就要读小学了。
陈汉升翘着二郎腿拿过来，他本来觉得幼儿园的作业是随便解决的，结果一看傻眼了，居然是经典的“鸡兔同笼”。
以陈汉升12分的高数，那肯定是不会的，尽管这是一道“趣味题”，属于发散思维那种。
“哥哥，你不会吗？”
郭佳慧看到陈汉升盯了半天，于是奶声奶气的问道。
陈汉升尴尬的咳嗽一声，心里暗骂这什么吊题目，没一点实际意义，现实里我只要数一数就完事了。
“哥哥怎么可能不会呢。”
陈汉升决定从另一个层面“开导”小胖丫头。
“为什么要写这些作业，难道是游戏不好玩吗？”
“妈妈让我写的，周日她要检查。”
“那就让她检查好了。”
“没做的话，妈妈会打我手心的。”
“佳慧，你要这样想。”
陈汉升把作业本合起来，顺便逃过了“鸡兔同笼”问题：“虽然你被打了一顿，可是这样的代价是开开心心玩了一周，这样换算下来，是不是也不亏啊？”
小胖丫头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换算方法，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了想，果断把作业本塞进书包里。
“没错，哥哥带我去操场！”
281、偷奸又耍滑
郭佳慧估计在家是经常被老郭夫妇操作的，也不怎么怕打，经过“高人指点”发现作业、玩耍、打屁股三者之间的复杂关系后，突然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快走，快走，那边有人踢球。”
郭佳慧兴奋的说道，小胖手拖着陈汉升向前走。
本来沈幼楚准备洗个手就来指导功课的，结果就两分钟的时间，不靠谱的陈汉升已经带着不爱学习的郭佳慧浪颠颠的向操场跑去。
“哥哥，幼楚姐姐为什么在跺脚啊，还有胡林语姐姐在喊什么？”
郭佳慧一扭头，发现两个姐姐好像在叫自己。
陈汉升知道什么情况，无非就是让自己带郭佳慧回去学习，他干脆抱起小胖丫头：“没喊什么，胡林语提前祝我们新年快乐的。”
奶茶店比较忙，沈幼楚和胡林语都没有跟着过来，郭佳慧痛快的玩了一个小时，还跟着财院足球队的人踢了球。
校队的几乎都认识陈汉升，再听说这是财院老师的孩子，笑嘻嘻的陪着郭佳慧练习传球。
回去的时候，郭佳慧小脑门上全是汗，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头顶一阵阵升腾着水蒸气，郭师母编织的羊角辫也散开了。
不过小胖丫头心情很好，远远的看见沈幼楚，还大声挥手道：“幼楚姐姐，幼楚姐姐。”
沈幼楚嗔怪的看了一眼陈汉升，郭老师把女儿留在这里写作业，陈汉升却带出去玩耍，不过越是这样，郭佳慧越喜欢陈汉升。
“我们要写作业喔。”
沈幼楚找来毛巾帮郭佳慧擦手擦脸，又重新把辫子编好。
她本来在家就有个妹妹，人也善良温柔，所以照顾起来很有分寸，每个动作都包含着真情实感。
就连郭佳慧都不再调皮，听话的依偎在沈幼楚怀里，两只小胖手玩弄着沈幼楚羽绒服的拉链滑扣。
胡林语就生疏多了，只会拿着作业本吆喝赶紧写作业。
陈汉升看着这一幕挺和谐的，忍不住说道：“以后我也想要个女儿，养的胖乎乎的，下班啥事都不做，就专门拍她的屁股。”
沈幼楚脸蛋明显红了一下，灿烂的阳光肆意洒下来，皮肤被映衬的如琥珀般凝脂细腻，因为正低着头给郭佳慧扎辫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偶尔和陈汉升视线交汇一下，又低下头把注意力转移到郭佳慧身上。
胡林语已经吃惯了狗粮，在旁边自顾自说道：“你老家是港城的，那边有些重男轻女吧。”
“可以说非常严重了。”
陈汉升笑着说道：“现在我妈和我爸吵架的原因之一，就是当年我生下来以后，全家人第一反应都关心是男是女，愣是没人去关心我妈的状况。”
“我们家那边也差不多。”
胡林语感叹道，她是徐州人，重男轻女的风俗也比较严重。
就这么闲聊了一会，陈汉升站起来准备离开。
“下午你又要逃课啊？”胡林语问道。
“小胡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
陈汉升假装生气的说道：“别人听了，误以为我平时都准时去上课呢。”
“来，亲哥哥一下。”
离开前，陈汉升走到郭佳慧面前，蹲下来把脸凑过去。
郭佳慧马上“叭”的亲了一下，然后自己先笑起来了，露出一排排即将更换的小乳牙。
陈汉升满意了，又拍了拍沈幼楚大腿：“来，你也亲弟弟一下。”
陈汉升、沈幼楚、萧容鱼、王梓博都是19岁，不过陈汉升月份比较大。
沈幼楚自然是不会亲的，撇过头假装没听到。
“哎，不要给机会不晓得珍惜啊，你不亲，胡林语可要抢着亲了。”
“滚！”
新世纪电子厂的会议室里，在空调暖气的作用下洋溢着融融暖意，新任的副厂长李小楷正在协调第二轮mp3的生产工作。
陈汉升翘课就是过来参加这个会议的，李小楷果然被任命为副厂长了。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第一轮mp3的销售基本告罄，郑观小姐指示我来统筹第二轮生产规划任务，大家手里拿的是方案书初稿。”
本来李小楷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应该意气风发，不过因为这是突击提拔，再加上李小楷在厂内没有什么派系，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大功率空调的声音“呼呼”制热，再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李小楷脸上有些尴尬，他抬起头扫视一圈，陈汉升本来正饶有兴致观察李小楷脸上的微表情，现在马上低下头装死。
好在他的身份不重要，谁都晓得只是仗着郑观的面子才坐进会议室的，李小楷目光也没有在陈汉升身上停留。
“林厂长，你指导两句吧。”
最后没有办法，李小楷只能向坐在上首位的林朝晖求救。
其实如果可以，林朝晖也不想说话，看着李小楷受到冷遇挺舒畅的。
一个懂点技术的美国华裔，丢在建邺的新市口估计都能迷路，居然敢指挥自己这些老资格做事。
不过上面还有郑观，林朝晖有些畏惧这个大老板，于是抬了抬老花镜说道：“李副厂长的方案很详细，郑总有没有看过？”
李小楷摇摇头：“郑总看了，她说自己不在现场，让我先和大家多讨论。”
“噢。”
林朝晖明白了，郑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样就好办了：“相比较第一份而言，这个方案改动的内容有些多啊。”
李小楷答道：“对，这些都是经过市场调研反馈后，新增加的意见。”
林朝晖点点头：“我们第一轮mp3生产销售已经获得成功了，为什么不延续下去呢，要知道市场就是检验产品的唯一标准啊。”
李小楷皱着眉头：“话是这样说，但是如果稍微改变，市场接受度更高。”
林朝晖笑了笑，端起瓷杯吹了吹表面上的茶叶，缓缓的说道：“李副厂长是不是把我们当成老顽固了，我们不是不作改变，至少要等到销售利润下降后，再找原因进行改变。”
“贸然调整万一失败了，郑总追究起来，这责任算你的还是大家的？”
“这个”
李小楷被堵的哑口无言，林朝晖好像也没有错，现在已经是获利状态了，改革后万一夭折了，这个责任算谁的。
“所以啊。”
林朝晖放下茶杯，语气轻松的说道：“第二轮mp3生产计划可以进行，但还是按照第一轮标准，就算郑总在这里，我依然会这样建议的。”
“好吧。”
李小楷无奈的叹一口气，事情的难度果然在想象之上。
陈汉升心里明白，虽然第一轮生产销售获利不错，就连电话销售寄出去的快递这一个月就有几千只，总销售额应该是过万了，不过离郑观的预期还是相差太大。
根据之前的调研，2003年仅仅上半年，市场上mp3销售总量是60万台。
这场会议没有把李小楷的意愿落实下去，他晚上和郑观汇报时，甚至都有了畏难情绪。
郑观安慰他几句，突然问道：“陈汉升当时在会议上，一句话都没有帮腔吗？”
“陈顾问？”
李小楷摇摇头说道：“他一直低着头，不过陈顾问只是个大学生，未必能听懂会议上的内容。”
“好一个大学生，真是好啊。”
不知怎么，李小楷听着郑观的语气，好像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282、人是我的，厂也是我的
晚上，陈汉升参加财院辩论赛筹备会的时候，郑观问责的信息终于来了。
“李小楷是我认命负责第二轮mp3生产销售的副厂长，下午在会议室，你要是能帮腔说一句话，他现在也不会这么沮丧。”
信息里包含着责怪和失望，陈汉升也没想到李小楷这就自闭了，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有错。
自己“勇敢”的站出来，对事情的推动其实没一点作用，最多李小楷心情能好过一点，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陈汉升：哥，咱们实事求是的说，我人微言轻也没什么用，还很可能从一个人自闭变成两个人自闭。
郑观：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正经呢？
陈汉升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本来就没打算站在李小楷那边，语言里难免就有点戏谑。
“咳咳。”
团委的关淑曼老师在前面咳嗽一声，提醒陈汉升不要走神。
现在也不会有左小力那种铁憨憨，指着陈汉升鼻子让他开会时注意力集中，就连院学生会主席陈添裕都不敢这样做。
不过陈汉升也老实很多，坐直身体听着关淑曼讲话，就连和郑观发信息都正经起来了。
陈汉升：其实你还是操之过急，李副厂长资历不够，没办法居中协调，第二轮mp3生产也只有你回建邺完成。
郑观：等我回去，好不容易奠定的市场基础就要丢失了。
陈汉升：那就没办法了，除非
郑观：？
陈汉升：我有个馊主意，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李小楷给陈汉升打电话：“陈顾问，郑总说你有个馊so nice 的主意？”
陈汉升心说牛逼啊，不愧是美国长大的，我们想掩饰一下只会在中文谐音字之间互换，李小楷连英文都算上了，果然懂一门外语就多个办法。
“楷哥，我们见面谈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的，那你快来。”
陈汉升正在教室里，本来打算立刻过去的，不过这门课的任课老师是陶立松，他讲了一会突然笑着说道：“最近我们班好像有些不同啊，连着好几节课都能看到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是萧亚轩1999年的专辑歌曲，现在义乌商品城那边的剪发店经常单曲循环。
陶立松说话的时候是看着陈汉升的，班级都在笑，陈汉升自己也在笑，这是说他舍得回来上课了。
老陶对陈汉升还是不错的，大概是源于去年沈幼楚把自己做的芥菜辣子带到教室，结果受到冷遇，陈汉升站在班长角度公开支持，这让陶立松印象很好。
所以在几门任课老师的期末考试中，只有陶立松的《组织行为学》会给陈汉升及格分。
大学里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这样的老师，他们既不需要谁的讨好，反过来也不需要巴结谁，只是上着自己的课，欣赏有个性的同学。
所以，陈汉升上午的课索性不翘了，总之着急的又不是他。
中午到了新世纪电子厂后，李小楷拉着陈汉升一起去食堂吃饭，陈汉升笑嘻嘻的拒绝了：“楷哥升官了，咋还这么小气呢，带我去外面吃一顿吧。”
直到坐在酒店的包厢里，李小楷才突然反应过来：“你不在食堂里吃，是不是担心别人看到我们。”
“没错，这样影响不好。”
陈汉升痛快的承认。
李小楷默默点头，心想一个大学生考虑问题都比我深思熟虑，有人总说我情商低不是没原因的。
陈汉升没打算和李小楷讨论这些社会经验，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个事情的关键就在于进行第二轮mp3生产时，楷哥你想改革，但是林厂长他们不同意，所以只要想办法把他们”
陈汉升做了一个手刀向下切的动作。
李小楷吓了一跳：“你在开玩笑吗，犯法的行为怎么能做？！”
“楷哥想哪里去了，我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能从事暴力行为呢？”
陈汉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不赞成，那干脆全部送走，眼不见心不烦，也就不能打扰你的正确思路了。”
“你确定送走不是干掉的意思？”
李小楷还有些犹疑。
“当然不是。”
“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你的摆布。”
“嘿嘿。”
陈汉升笑了笑：“这就是精髓所在了，林厂长他们不是觉得第一轮mp3生产销售成绩不错，你可以报一个旅游团，表面上是犒劳大家前一段时间的辛苦表现，正好也靠近年底，他们肯定不会怀疑的。”
李小楷脑袋有些反应过来：“旅游团把他们集中在一起，那送去哪里合适？”
陈汉升答道：“当然是越远越好了，国外最合适，到时厂里只有你一个人，完全属于你的舞台啊。”
“那他们知道了，马上赶回来呢？”
李小楷觉得这主意太偏激了，而且也有漏洞。
陈汉升早有准备：“这就是我说国外的原因，你到时跟着一起去，找个机会以订机票的理由，把林厂长他们身份证全部收起来，国外没身份证咋回来？”
“靠！”
李小楷仿佛第一次认识陈汉升，不住的打量：“如果林厂长他们知道是我把身份证藏起来的，不得恨死我？”
“谁让你承认了。”
陈汉升忍不住摇摇头：“你就说放身份证的行李被偷了嘛，旅游丢点东西还不是正常的，你到时再以帮他们补办身份证的理由回国，没准那些管理层还会感谢你呢。”
今天陈汉升彻底给李小楷开了眼界，什么叫真正的一环扣一环。
“那最后他们发现，身份证不是补办的，怎么办？”
李小楷还有一个疑问。
“随便找个理由就好了。”
陈汉升觉得这根本不是难题：“你就说当地警察帮忙找到了呗，难不成他们还去警察局验证？”
“另外。”
陈汉升继续说道：“这些头头脑脑出去后，你可以趁机提拔拉拢一批人，让他们帮忙把第二轮mp3生产任务撑起来，这样也算你的班底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孤零零一个人了。”
李小楷想到昨天自己在会议上的样子，难免有些难受，心里果真在推敲这其中的合理性了。
“总归是事情包不住火的。”李小楷还是忍不住担心。
陈汉升笑了笑：“那时你早就在第二轮mp3销售中证明了自己，有成绩又有班底，谁还敢拿你怎么样？”
包厢里突然没了声音，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摆动着，李小楷静静的注视着红漆桌面。
陈汉升知道他在思考，也不催促。
“我这样做能够收获很多，你呢？”
终于，李小楷抬起头问道，他不信陈汉升没有所图。
陈汉升心想我如果说实话，会不会把你吓得饭都不敢吃了。
他其实也不贪，愿望也很小，就是想过几年以后，连人带厂全部纳入怀中。
283、一个标点都不能信
连人带厂收入怀中，这就是一种美好的理想和愿望，就好像小时候看到电视上漂亮的主持人，总会缠着大人问“她们结婚没有”一样。
再说，郑观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汉升多坏多渣的女人了，没有那么好忽悠的。
“我回去想一想再说吧，谢谢你的so nice主意。”
虽然陈汉升的建议没有什么漏洞，不过李小楷还是没有答应。
回办公室后，李小楷马上联系郑观汇报。
“他昨晚和我说过了。”
郑观在电话里讲道：“这是很典型的陈汉升式思维和做事方式。”
“那您的意思，我可以采用？”
李小楷试探着问道。
“你自己看吧。”
郑观想了想说道：“其实站在我的角度，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大概经过陈汉升的洗脑，李小楷好像逐渐醒悟过来了，对话里的潜台词也能听懂了。
对于郑观来说，大概利益和市场才是她关注的因素。
“我知道了，谢谢郑总。”
李小楷有了决定，不过挂电话之前，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刚才我问陈顾问，为什么这样帮我，他说是因为看到您第一眼，就不可遏制的喜欢上您了。”
“他这样说吗、哈哈哈哈”
郑观在电话里笑了半天，然后才对李小楷说道：“陈汉升这个人的话呢，有时候能听一听，有时候一个标点都不能信，你晓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场景吗？”
“不知道。”
“当时我正在问路，他身边有一个女朋友，比我还漂亮。”
李小楷愕然。
没过几天，李小楷打电话给陈汉升，表示旅行团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要飞往瑞典了。
陈汉升愣了一下，心想这么快的吗？
难怪古话说，学坏容易学好难，李小楷这个浓眉大眼的科研学者，一旦黑化起来，真是挡不住啊。
其实陈汉升是误会了，本来林朝晖他们就想着年底组织一次旅游活动，没想到李小楷主动提出来了。
双方一拍即合，那些管理层第一次觉得李小楷顺眼起来。
“这次特意没有订回来的票，因为我说瑞典的景色很迷人，大家玩腻了再考虑回来的事情。”
李小楷后来也想通了，既然郑观没有反对，其实就是表达一种变相的支持。
“那行，我祝楷哥从瑞典回来后，大展宏图实现理想，在mp3项目上证明自己。”
陈汉升又是一副要甩手的样子。
李小楷不答应：“这次任务很艰巨，你有空就来帮帮老哥吧，我可以做主增加你的顾问提成。”
陈汉升还是拒绝了，只表态继续在项目上表示过问和支持。
大概是陈汉升出的主意太过阴狠了，林朝晖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所以李小楷实施的很顺利，没多久他就真带着一包护照和身份证回来了。
马上就准备开启第二轮mp3的生产计划，提拔新人、采购原材料、安排设计方案。
由于没有太多掣肘，所以进行的很顺利。
不过厂里又不全是傻子，有些人一看态势不对，赶紧联系林朝晖这些管理层，不过因为他们都在国外，手机根本打不通。
部分职工采取软抵抗的政策，见不到郑老板、林厂长或者其他副厂长，表示不会动工。
其中mp3产品设计小组最为消极，李小楷好说歹说，就是没人做事。
李小楷又想和郑观汇报这件事，不过拿起电话又放下了，什么困难都去找大老板汇报解决，这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汉升，你说应该怎么解决才好？”
虽然没和郑观汇报，不过李小楷又找到了陈汉升。
自从陈汉升出了那个馊主意以后，他在李小楷心中就有点阴谋家的味道了。
“不听话好办啊。”
这给陈汉升处理，只有一个动作：“直接让他们去财务室结清工资，走人就完事了。”
“这可不行，他们都走了，产品就没人设计了。”
李小楷摇摇头说道。
“这样啊。”
陈汉升想了想说道：“但凡这种群体行为，肯定有个领头的，你把那个领头的开了，事件就能平息了。”
李小楷觉得有道理，按照陈汉升说的办法操作了，结果当晚就继续找到他。
“汉升，你说的主意不管用啊，我和mp3产品设计小组的组长谈话后，结果整个小组全部闹着要辞职，我这边辞职信都收到好几份了。”
陈汉升也是奇怪：“这个组长挺有人格魅力的，下属都很服气他啊。”
“就是啊，我也打听了一下。”
李小楷郁闷的说道：“这个组长很受下属爱戴，我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如果全部开了就没人做事了，可是如果留着，他们照样不做事。”
“那还留着做什么，不能惯臭脾气。”
陈汉升笑了笑：“他们都在厂里吗？”
“在的，他们还在办公室等回信呢。”李小楷说道。
“那行，我过去看看。”
陈汉升把手里的牌交给杨世超，直接换衣服去了新世纪了。
mp3的产品设计小组一共有5个人，陈汉升到达的时候，进办公室瞅了一眼，然后直接去找李小楷了。
“组长，刚才那个人是谁？”
马上有人问道。
“厂里的顾问，听林厂长说他和大老板关系挺好的，估计是听说咱们组的事情，专门过来看看的吧。”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解释，他就是mp3的项目设计小组的组长林东涛，也是本次群体闹事和集体辞职的牵头人。
“切，谁来都没用。”
一个组员从脖子上把厂牌取下来，随意的扔在桌上：“要不全留，要不一起辞职，总之老大我是跟定你了。”
“就是，上次我重感冒发烧，还是老大半夜载我去医院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去年冬天我刚毕业，没钱买羽绒服，还是老大借钱给我买的，不然非冻死在大街上。”
几个组员群情激奋的说着，这可把林东涛感动的热泪盈眶。
自己是林朝晖厂长提拔的，现在的设计方案明显违逆了林厂长的思路，从忠心的角度出发，林东涛拒绝为李小楷服务。
所以李小楷要辞掉自己也很正常，没想到回办公室一说，大家都愿意跟着辞职。
“谢谢，谢谢你们。”
林东涛不住的感谢，心里暖洋洋的，自己以前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啊。
“说不定，我们能撑到林厂长回来的那一天。”
林东涛天真的想着。
284、职场就是一场暗战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就是李小楷现在的真实感触。
每个问题都需要解决，包括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厂房两个工人看的不顺眼打架了、有人手脚不干净偷室友东西了、男工调戏女工了
这些事情每天都有发生，李小楷将心比心突然就理解林朝晖了，原来大家都不容易啊。
“咚咚咚。”
陈汉升在外面敲门进来，李小楷也没什么架子，站起来说道：“这么晚了，还要你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客气，刚刚我去设计小组的办公室看了看。”
陈汉升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从他们表情观察，还真有一种齐心的感觉。”
“要不怎么说难办呢。”
李小楷叹一口气：“组长林东涛是老员工，平时作风和口碑都不错，做事也没有犯过什么错，下属都比较尊重他”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李小楷絮絮叨叨一大堆，陈汉升听得不耐烦，直接打断了。
“我的意思是，对这样的职工出手一定要谨慎。”
李小楷眉头紧锁：“不然很可能失掉人心。”
“楷哥真是个好人。”
陈汉升笑了笑，其实这句评价带着讽刺的味道，不过李小楷没听出来，还谦虚的摆摆手。
“不过呢。”
陈汉升话锋一转：“你要当好人，这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所以我还是建议开掉林东涛，能力再强不听话有什么用。”
“可是，他们整个小组都要跟着走啊，我们一时找不到有经验熟悉mp3外观设计的员工。”李小楷说道。
陈汉升每当一回事：“这些人是话赶话上了头，稍微冷静一下就可以了。”
“怎么冷静？”
“用现实和这玩意让他们冷静。”
陈汉升举起大拇指和食指，互相碾动着。
李小楷不理解这代表数钱，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噢，那没啥，我和你比心呢。”
10点多的时候，设计小组5个人还在等着公司说法，总之辞职信都交了，现在就等着上面决策了。
一个行政部的员工走过来说道：“你好，李厂长要找你们依次谈话，请做好准备。”
“来了来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彼此信任的，第一个出去的男人还拍了拍林东涛的肩膀：“老大，我去去就回，等着一起宵夜。”
“好兄弟！”
林东涛低声说了一句。
不过来到李小楷办公室后，这个组员发现要和自己谈话的不是李小楷，而是那个年轻的顾问。
“刘浩是吧。”
陈汉升翻动着手里的个人资料：“你和你爱人刚结婚不久？”
刘浩本来以为一见面谈的是工作问题，这时他就要和管理层好好讲一讲了，林东涛是多么好的一个上司，你们怎么能随便开掉他呢？
“啊，是的。”
刘浩一时摸不准路数，点点头承认了。
“听说你曾经和厂里申请单人宿舍，只是一直没有批准？”
“没错。”
提起这事，刘浩就很生气，当时的后勤部主管故意刁难自己，明明有空余宿舍就是不安排。
“这是厂里疏忽了，结过婚的待遇应该和单身汉区别起来，现在准备给你安排一间朝南的单间宿舍，你和你老婆都可以住进去。”
陈汉升淡淡的说道。
刘浩吃惊的抬起头，不过陈汉升还没说完：“你在厂里做了三年多，这也算是老员工了，你老婆怀孕后，厂里每个月补贴你们家100块钱奶粉钱，钱不多，只是代表一种心意。”
“我”
刘浩目光闪动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你做了这么久，其实已经获得了升职的资格，一旦有位置空出来，厂里就会安排的。”
陈汉升微笑着说道。
刘浩低下头不吭声，其实他听懂了这个暗示，现在小组里资历最深的就是林东涛，其次就是自己。
如果林东涛走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接上这个职务，另外还有宿舍、补贴、还不用再找工作。
“现在，我们谈谈产品设计方面吧。”
陈汉升和刘浩交流了几分钟，其实这是无意义的，只是为了不让刚才的交易显得**裸，说点正事掩盖一下。
很快，第二个组员也过来了，陈汉升翻了翻资料也说了两句话。
“听说你之前一直想请假，只是上级不给批。”
“这样吧，等到第二轮mp3销售完成后，厂里放你一周的带薪年假，并且提供500块钱的旅游基金，钱不多，只是代表一种心意。”
第三个组员也来了，同样简单的两句话。
“听说，你想在年前转正？”
“如果能留下来完成第二轮mp3的设计工作，厂里可以让你年前转正，并且享受今年的年终奖，你刚刚大学毕业，不建议经常换工作。”
第四个组员也来了。
“听说你想申请加工资，但是资格还不够，不过万事总有变通的法子，你如果愿意留下来把第二轮mp3的设计工作位完成，今年的年终奖可以多拿一点，这就相当于涨工资了。”
“快到年底了，总得带点钱回家过年吧，辞职可就什么都没了。”
最后一个过来的是林东涛，现在的他已经不如一开始稳重了，因为从刘浩开始，每个出去谈过话的同事，回来后都沉闷的坐在椅子上。
有人还把之前摔下的厂牌，又重新拿起来挂在脖子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东涛突然慌乱起来。
推门进入办公室，林东涛看到那个年轻的顾问和李小楷正在笑着说话。
不过这两人看到自己，脸色马上严肃起来。
尤其那个顾问，他直接甩过来一张纸，这是《新世纪电子厂关于自动请辞的说明书》。
“林组长，这是辞职说明书，填一下就可以走了。”
林东涛表情就是一愣，这次是真的开掉自己了？
“还有。”
陈汉升看着林东涛说道：“你的行为属于带头滋事闹事，只听从其他领导，蔑视现任领导权威，已经让正常生产无法进行，所以你最后一个月没有工资的，你觉得不服，可以去江陵区劳动监察部门起诉工厂。”
这句话不仅林东涛没想到，就连李小楷都吃了一惊。
“还有问题吗？”
陈汉升把《自动请辞说明书》递过去：“没有的话，你拿回去填写吧。”
林东涛默默的把表拿起来出去了，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同事，有人已经离开了。
“老大。”
刘浩还在，他站起来想说点什么。
林东涛轻轻推开刘浩，拿起包径直离开了。
刘浩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瞧着林东涛的背影，但是脚步没有追上去。
李小楷的办公室里，他这时才把疑惑问出来：“为什么要扣林东涛最后一个月工资呢？”
陈汉升悠哉的点上一根烟：“不扣他的钱，我哪里腾出来发给那四个人补贴和奖金？”
285、中国的郑布斯（拂衣去RR的盟主加更）
没过多久，行政文员拿着一张空白的《请辞说明书》敲门进来。
李小楷问道：“林东涛没写吗？”
行政文员点点头。
“他离开了吗？”
行政文员再次点头。
“林东涛脸上什么表情？”
行政文员想了想：“不悲不喜，非常平静。”
“心被伤透了啊。”
李小楷叹一口气。
其实他胸口也有些堵得慌，困扰一天的问题就这样被干净利索的解决了，看似简单，但是包含了多少蕴含社会历练的决断。
陈汉升就没有那么多感慨，他曾经一口气把外联部的副部长和干事全部辞掉，也是不痛不痒的。
“事情应该也到此为止了，你抽个空再把刘浩提拔为设计组组长，他保证当你的铁狗腿子。”
陈汉升笑着说道：“楷哥，局势上已经翻盘了，剩下来就看你的了。”
李小楷一愣，好像是这样啊。
“改革反对派”林朝晖那些人被送出国度假了，“软抵抗职工”林东涛在现实利益下众叛亲离，孤独的离开了，现在自己是一家独大啊。
“好，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李小楷坚定的说道。
陈汉升回学校后，李小楷很懂规矩给郑观打电话，汇报整件事的过程，最后认真建议道：“郑总，不如把陈汉升招进来吧，他今年大二，大四就可以当委培生了，我觉得他可以为企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郑观笑了笑：“一个委培生资格哪里能招来陈汉升，我不知道几次邀请他担任具体职务了，可惜都是被拒绝了。”
“我懂，他要的更多。”
郑观幽幽的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衡量的。”
挂了电话，楼下又传来一阵阵争吵声，郑观已经习惯了。
大房和二房每天在记者面前装作兄弟和睦的样子，但是关起来门来，要不是保镖死死拦住，这就要抄起菜刀干架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大陆，李小楷能把第二轮mp3生产上市吗，以后我要是再回香港，那时厂里又怎么办？”
郑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沉而冷静。
菲佣恭顺的站在一边听候差遣，郑观之所以叫“落难公主”，其实是因为她母亲是三房的外室。
原来三房势力就在大房和二房之下，母亲还是外室身份，再加上前两年还去世了，她无依无靠的肯定不受欢迎了。
所以自打回香港后，郑观就一直宅在套房卧室里。
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的争吵才逐渐消失，夜深人静，郑观回想认识陈汉升以来的种种表现，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陈渣男，睡了没？”
“瞧不起谁呢，这才一点多我怎么睡得着？”
陈汉升声音一贯的痞里痞气：“我们大学生，熬夜可以，早起不行！”
“你为什么不睡？”
郑观好奇的问道。
这还真把陈汉升问住了，他想了半天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睡，就是想再等等，再等等，一不留神就两点了，这可能也是当代恶臭年轻人熬夜的主要原因吧。”
“噢。”
郑观忍不住笑了一下，陈汉升感情虽然渣，但是真的很有趣，每次和他说话嘴角都不自觉的上扬。
“以前和你说过，让你来厂里就职，意下如何？”
“哥，咱们闺蜜之间就不说假话了，期末临近了我得好好复习了，大一上学期我高数12分，下学期高数20分，我们学校又特别贱，每次都把成绩单寄回家。”
陈汉升特别真诚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学业繁忙啊，我得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这是陈汉升一贯的推辞方法，参谋可以，但是具体职务不行。
“哦，这样啊。”
郑观甚至可惜的说道：“我在香港想了想，咱们可以抛开个人感情，进行深入的商业合作。”
陈汉升心里一动，若无其事的问道：“哥说的合作，到底是怎么样的合作？”
“管理入股，知道吗？”
郑观轻轻的一句话，却在陈汉升胸口掀起波澜巨浪，心想哥哥我忙里忙外的帮忙，不断体现自己价值，还早早的布局安插间谍，不就是等这句话嘛。
“咳，咳，大冷天的，嗓子突然哑了。”
陈汉升心情激荡，只能掩饰着说道。
“我本来是这样想的，你以管理入股，虽然可能只有0.1%或者0.15%的，不过总之能说得上话了，只是你说学习让你快乐”
“没有没有，我讨厌学习！”
陈汉升赶紧矢口否认：“学习只是让我妈快乐，其实我一点都不快乐，我妈快乐，全家才能快乐。”
“那管理入股是很少很少的，而且也限制对外出售，只是让你对厂里有更多的归属感，我不在大陆的时候，希望你能真的用心一点。”
郑观是经过再三考虑后，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没问题，0.1%也够了。”
“那你先成立一个公司吧，不要以个人入股，以公司为主体形式入股的话，其他管理层不会觉得突兀。”
陈汉升那边沉默了一会，吞吞吐吐的说道：“以前我成立过一个小公司，名字叫种子资本，它的业务范围就包含了投资和商业咨询，完全可以直接拿出来使用。”
郑观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响后问道：“你什么时候成立的？”
“刚认识你不久吧。”
陈汉升回忆一下说道。
郑观直接挂了电话，陈汉升这是早就心怀鬼胎了啊。
“如果这样想，其实火箭101他也应该早有计划的。”
郑观倒是期待看着陈汉升如何处置火箭101这个业务。
这时，手机“叮”的一声来个短信，陈汉升发过来的。
“哥，让我们狼被围奸，一起创造更多的惊喜和辉煌，相信我，以后你就是中国郑布斯！”
郑观一脸疑惑的回复信息。
郑观：郑布斯是谁？
陈汉升：美国有个苹果公司啊，它的ceo叫雷布斯，我觉得你若干年后，哥你可以当中国的郑布斯。
郑观：那狼被围奸呢？
陈汉升：sorry，打错字了，是狼狈为奸。
顿时，郑观一脸黑线。
“明明是合作共赢好不好，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286、火箭101终于败露了
所谓“好事成双，祸不单行”，郑观这边准备让陈汉升管理入股，那边聂小雨汇报说在舒云的带领下，东大的快递圈子已经基本稳固。
换句话说，建邺的所有大学基本都有火箭101的身影了，年前就可以租赁办公室，成立新公司了。
这一天，财院团委副书记于跃平又给陈汉升打来电话：“蔡院长和陆院长有事要找你，马上来行政楼一趟。”
陈汉升有些纳闷，他和陆恭超是比较熟悉的，不过蔡启农这个一把手院长，很少主动找陈汉升。
放下手里的事情，陈汉升匆匆来到行政楼会议室。
嚯，不仅这两位院长在，还有其他院校领导，整个会议室都坐的满满当当。
陆恭超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汉升：“你找个地方随意坐一下。”
“好嘞。”
陈汉升痛快的应了一句，然后很“随意”的坐在了关淑曼旁边。
关淑曼只是过来充当会议记录员的，所以没有上桌，只是坐在旁边的横条软沙发上。本来她和另一个老师坐下来是正好，陈汉升插在中间就显得有些挤了。
“咳~”
关淑曼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不过已经是极限了，她和陈汉升的大腿还是挨在了一起。
好在天气冷，大家穿着厚裤子没什么感觉，但是老师和学生离得太近，关淑曼总觉得不合适。
“建邺这个鬼天气，真是好冷啊，还是人多暖和。”
陈汉升自言自语的说道。
两个老师都没搭理，一个是不熟悉，一个在认真坐在会议记录。
陈汉升也不觉得尴尬，指了指关淑曼的会议记录，他想看一下了解会议前因后果。
关淑曼没答应，她还要记录呢。
于是陈汉升干脆把头伸过去，身子也侧了点，屁股和真皮沙发摩擦时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关淑曼吓一跳，感受到耳边传来陈汉升沉重的鼻息，吹得黑长直的头发肆意乱飞，关淑曼赶紧把记录本拿过去，低声说道：“你先看看吧。”
陈汉升得意的笑了一下，臭妹妹再继续瑟啊，他嘴里还故意说道：“我这样侧着也方便的，关老师不是要记录吗？”
“没事，文件上也有，到时我摘抄一下就好。”
关淑曼挽了一下头发，认真看着会议桌上的领导讲话，陈汉升这才翻了翻。
简单来说，会议的议题就是“财院变成财大”，这事已经在学生中间沸沸扬扬传了很久了，早说“建邺财经学院”可能变成“建邺财经大学”。
陈汉升是早知道这个更名会成功的，大概在明年4月份下文件，7月份完全落实。
表面上看，只是一个简单的更名，不过这里面涉及更多的教育资源的倾斜和逼格的提高。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更名以后，陈汉升的“人文社科系”将变成“人文社科学院”，“财大”就能像东大那样，已经能建立二级学院了。
“不过，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汉升默默嘀咕着，最多就是毕业证从“建邺财院”变成“建业财大”，再过几年财大还会升为一本院校，不过这也和自己没关系，毕竟他也没想着找工作。
“咳！”
关淑曼又提醒一声，胳膊还晃了两下，原来陈汉升又不自觉的靠她身上了。
陈汉升勃然大怒，心想有人哭着喊着求我渣一下，老子碰你一下就受不了啊，他刚准备再靠近点的时候，陆恭超突然在上面叫了句：“陈汉升。”
“在的。”
陈汉升赶紧坐直了身体，这才发现会议结束了。
陆恭超站起来说道：“我和蔡院长有事和你谈。”
陈汉升跟在两个大佬的后面进入办公室，陆恭超直接点题了：“刚才你应该也听到了，财院明年要更名为财大，这是财院多年努力的结果，那时学校要举办一系列活动，还要印一本纪念刊物，记录财院50多年的发展历程。”
“刊物上，我们想把你写上去。”
蔡启农接过话题说道。
“我？”
陈汉升愣了一下：“我的资格还不够吧，师兄师姐那么多响当当的大人物。”
看到陈汉升自己坦言“资格不够”，陆恭超笑了笑说道：“如果只看毕业后的经历，咱们50多年的财院也涌现出一大批杰出人才，你的确不够。不过你有个优势是在校大学生，这个身份有几分可能性让你登上这本刊物。”
陈汉升一听也很激动，什么叫“纪念版刊物”，那就是只印一期，绝对没有下一期的，自己如果能在上面露个脸。
不为别的，拿回家给梁太后看了，她也不会经常骂自己不学无术了。
“那就谢谢蔡院长和陆院长的厚爱了。”
陈汉升脸上笑的和一朵花似的。
“你先别忙着高兴。”
蔡启农弹了弹烟灰：“如果放你在上面，肯定不是因为成绩或者学校表现。”
陈汉升面不改色的听着，这不是废话嘛。
“大概会把你描述成财院建校以来，在校大学生创业的第一个人。”
蔡启农继续说道：“你现在的火箭101怎么样了？”
“基本占据了建邺的大学市场，即将成立新公司。”
陈汉升干脆的答道。
“这个还不够，最好在苏东省内都有点名气。”
这时，陆恭超才把意图说出来：“我们准备在苏东省其他大学高校推介一下，这也算是学校的一种鼓励和帮助。”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学校准备让陈汉升贴上“建邺财院系”标签的一种做法。
如果什么力都不出，陈汉升以后上个电视访谈，抱怨学校当初没给一点支持怎么办？
陈汉升出了办公室，马上掏出手机联系孔静。
“静姐，火箭101现在基本占据了建邺大学，下一步”
“对不起，我在开会，一会回给你。”
孔静直接挂断，抬起头对办公室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家里的电话，你们请继续。”
“孔经理，我们特意从沪城总公司赶过来，就是听到一些耳闻，你们建邺分公司知不知道火箭101的存在？”
287、女人30岁
此时，孔静办公室里除了有深通公司总部的巡查人员，还有副总刘志洲和苏东省总经理常小平。
原因也很简单，火箭101已经不声不响把建邺大学都占据了，关键还不是用深通公司的名义。
想想去年成立的仲通，也是利用深通的资源渠道，成立新公司后抢占市场资源。
“孔经理，这件事你知道吗？”
总部巡查人员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是个两难选择，孔静如果知道，这就是包庇；不知道，那就是工作疏漏。
刘志洲忍不住打断：“孔静是我的下属，就算真的有疏漏，上面还有我顶着。”
“刘总，不好意思。”
总部的人马上道歉，刘志洲在深通内部地位很高，分管华中和华东几个省的市场。
“不过，这是程董事长亲自吩咐下来的事。”
总部的人道完歉，也把依仗说出来了，深通公司的程德军夫妇是创始人和大股东。
大概没想到火箭101居然闹到那个层次了，刘志洲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哎，现在已经中午了，大家先吃饭吧。”
常小平站出来打圆场：“邝总监咱们好久不见了，今天带你去狮子桥吃点建邺特产如何，大家好好喝几杯。”
刘志洲也把司机喊过来：“你去备车和订个包厢，今天邝监理来建邺指导工作，规格高一点。”
刘志洲和常小平都是想通过应酬来缓和一下气氛，毕竟两杯酒喝下去，许多话也好说一点了。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突然，沉默的孔静说话了，而且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火箭101占据江陵大学城和仙宁大学城，其实是我批准的。”
此话一出，刘志洲和常小平表情都僵硬起来。
如果说不知道，还可以用工作疏漏来搪塞，虽然也有些问题但是并不大，不过孔静承认是自己批准的，这就属于公开包庇了。
即使没有造成损失，也一定会被降职扣钱的。
带队巡查的邝总监正要发作，常小平反应更快，马上挡住孔静说道：“不要乱说话，中午好好敬两杯邝总监。”
“不了，你们先去吧。”
孔静在椅子上没有动身：“我想坐一会。”
“你”
常小平还要说点什么，刘志洲摆摆手：“让她安静一下也好。”
一行人陆续离开后，办公室逐渐安静下来，孔静掏出一包女士细烟，点燃后没抽两口又咳嗽的厉害，眼泪都呛下来了。
“还是不习惯啊，陈汉升每天都叼着烟，怎么受得了的。”
孔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陈汉升了，大概这场事故就是源于火箭101吧。
“下雨了啊。”
走廊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紧接着急促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孔静抬起头，窗外很快就蒙上了一层帘幕，水流沿着玻璃缓缓的汇聚下来，叫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下雨了，建邺市区一如既往的堵车，车上的刘志洲感叹一句：“又要降温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常小平也跟着说道：“反正我都习惯了，建邺这个城市就是这样的，冬雨又阴又凉，明明只有一点风，但是吹在身上，却觉得刺骨的冷。”
“雨有什么好瞧的。”
总部的邝总监摇摇头说道：“没想到孔静居然承认自己知道了，这样一来，下面的工作怎么进行？”
“我也有些意外。”
常小平想了想：“这不像她。”
“其实，这就是她。”
刘志洲是深通整个公司的副总，孔静以前在总经办工作，两人相对认识的比较早，应酬时刘志洲也曾经维护过这位女下属。
“至于下面的工作，该怎么进行还是怎么进行，孔静既然包庇，那就那该降职降职，该罚钱罚钱。”
刘志洲脸色严肃的说道。
“还是刘总和常总厉害啊，一直放长线钓大鱼，让火箭101发展到现在地步才动手。”
邝总监拍了刘志洲一个马屁：“我们白捡了一个城市的大学市场。”
常小平没说话，刘志洲也只是叮嘱道：“中午少喝点酒，下午把事情处理完毕，通过孔静和陈汉升搭上线，付点钱把火箭101接手过来，我把孔静再调到其他城市，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好的。”
常小平和邝总监点点头应下。
原来，刘志洲和常小平至始至终冷眼旁观火箭101的发展，现在陈汉升带人占据了建邺的大学市场，准备向外扩展时，他们掐准时机一举夺过来。
唯一的意外就是孔静承认自己知道，这让原来想为孔静开脱的刘志洲不得不公事公办。
应酬完毕再次回到办公室，几个人又装作敌对的样子，常小平甚至还要和邝总监吵两句。
最后，邝总监好像不得不妥协：“孔经理，既然刘总和常总都说你是一时糊涂被欺骗了，那你先和火箭101的陈汉升谈一谈，如果他同意把火箭101的所有权让出来，这个事你还是有功劳的。”
“我没有被欺骗，火箭101是为深通增加利润的，我觉得两者之间可以存在合作。”
孔静眼神清亮，刘志洲他们不懂为什么一个中午，孔静好像想通了什么。
直到，孔静递过来一份辞职书。
“你要辞职？”
常小平忍不住问道。
“嗯，这件事暂时来看也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所以我也不用付法律责任。”
孔静站起来，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办公桌已经收拾干净了。
“刘总，我要辞职没问题吧。”
孔静问道。
刘志洲愣愣的，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不要做傻事，你都30岁了，在公司里也做到这个位置，再辞职又要重来。”
“就因为我30岁了，所以想找点喜欢的事啊。”
孔静拎起小皮包，长吁一口气：“走了，谢谢刘总和常总对我的照顾，也谢谢在深通公司这么多年的岁月。”
看着孔静就这样潇潇洒洒的离开，一屋子人脑袋都没转过弯来，刘志洲追出门喊道：“孔静，你要去哪里？”
“买了今晚的票，先回家看看，然后可能去哪个大学做个颠勺的厨娘吧。”
远远的，传来孔静轻松的声音。
“她说什么？”
常小平还以为听错了：“大学里当厨娘，深通的一级城市经理去当厨娘？”
晚上9点多，天已经黑下来，孔静拿着行李来到楼下，前面似乎停着一辆车，在漆黑的夜中亮着双闪，雨刷在不断摆动。
“运气这么好，的士正好等在这里。”
孔静放下箱子，小心踩着路边的石块走过去：“师傅，去禄口机场”
声音突然停下来，车窗缓缓的降落，里面是陈汉升那张嬉笑着脸庞。
“静姐，其实世界很大啊，我要是没过来，是不是上次就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288、十年（这一章必看）
“你怎么在我家楼下？”
孔静半弯着腰，透过车窗看着陈汉升，她原来想悄悄的离开建邺，就如同十年前悄悄的在银行辞职。
“很意外吗？”
陈汉升走下车，把孔静的行李放在后车厢。
“老实说，有点。”
孔静点点头承认。
“江陵的加盟商钟建成和仙宁的加盟商严加兴，这两人都是社会老油条，早就和你们建邺分公司很多员工混的烂熟，白天的事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陈汉升也没有撒谎：“从实际利益出发，火箭101要是被深通接手，他们每个月收入要少很多，所以看看我有什么补救的方案。”
“那你有方案了吗？”孔静问道。
陈汉升笑了笑：“这不是正在行动。”
孔静抿嘴笑了一下，她把风衣紧了紧坐到后排：“原来想今晚回到粤东后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的信息渠道也很厉害。”
“静姐，其实我也早有预感了，今天在教室上课时，冥冥中就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
“别乱说了，你还会去上课？”
“陪别人去的。”
“女生？”
“嗯。”
“哦。”
从孔静小区去禄口机场大概要1个半小时，尤其在几处高架桥时特别堵车，外面的雨还在下，雨刷不知疲倦的摆动，车厢里的气氛却比较安宁。
孔静表情轻松，偶尔车窗模糊了，她还会用手掌擦一下，眼眸里倒映着道路两边高楼大厦折射出来的片片灯光。
陈汉升手指伴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敲击在方向盘上，男歌手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孔静听完，忍不住问道。
陈汉升看了她一眼：“陈奕迅的《十年》，今年5月份新出的歌曲，没听过吗？”
“没有，那时正好是全国呼吸道疾病，每天忙得头晕。”
孔静感叹一句：“歌词写的真好。”
陈汉升心说能不好吗，特意为你挑选的。
以前孔静喝醉后，两人有过一次“真心话大冒险”，互相袒露彼此的感情经历。
陈汉升呢，就狡猾一点，用上一世的事情来糊弄。
孔静老实很多，将十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说了出来，比如她在银行工作供男友读书，男友变心后，孔静就从银行辞职来到深通，一做也是十年。
“静姐好像一点不难过。”
车辆在缓慢的爬行，陈汉升也打开了话匣子。
“难过多少是有点的，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愉悦，就是心里做了一个正确的抉择，但是身体还是习惯以往的生物钟。”
孔静艰难的解释，然后抬起头：“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
陈汉升很干脆的点点头：“我以前和姑娘分手后，其实心里也是不舍的，但是在一起又真的不合适，所以说出那两个字以后，脸上留着眼泪，心里却有一种卸掉包袱后的畅快。”
孔静呆了呆：“你解释的倒是比我清楚，差点忘了你复杂的感情经历了。”
陈汉升笑着点上烟，打开车窗放一点冷风进来，风中微微夹杂着雨丝，扑在脸上凉凉的。
孔静忍不住说道：“你烟瘾比较大啊，我中午抽了一根，怎么都没办法习惯。”
“静姐抽烟应该很有味道，翘着细细的小腿，划着精致的淡妆，穿着修身的格子小西装，檀口一张，一缕烟雾缓缓吐出来，大概没多少男人能受得了。”
陈汉升说到这里，还轻佻的按了下喇叭，惹得其他小车全部呼应。
“别按了，耳朵受不了。”
孔静拍了一下陈汉升的座椅：“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老实可靠那一种男生。”
“可靠是真的。”
陈汉升把烟头弹飞：“老实就未必了。”
“真能贫嘴，那我问你，火箭101下一步要怎么做？”
“静姐有什么好的建议。”
“无非两种了，现在就是卖给深通或者直接分道扬镳，你倾向哪一种？”
孔静想了想说道：“其中各有利弊，这些你应该都想到了。”
“我吧，倾向于卖。”
陈汉升淡淡的说道。
孔静表示理解，毕竟火箭101没有运输资源。
“不过，不是现在卖。”
陈汉升突然一个转折：“大概是一年、两年或者三年后，具体时间我也不懂，总之就是在电商时代正要步入**，所有人都认识到大学生其实也是网购主力。”
“那时候火箭101的溢价最高，我选择在那个时候套现。”
陈汉升坚定的说道。
面对已经离职的孔静，陈汉升这才把整个火箭101的盘子娓娓道来。
“我一个双非普通本科生，没有技术没有资源，想在大学里创业所能选择的途径不多，所以深思熟虑后挑中了快递，不是因为这个行业有前途，纯粹是对十几亿人的电商市场有信心，对淘宝和京东有信心。”
“从创造火箭101这个校园品牌开始，我就没想过一直握在手里，它的未来只有打包出售这一条，如何创造最大的现金价值，这才是一直考虑的问题。”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以火箭101的名义，在电商热潮来临之前占据全国的大学生市场，不过火箭101是没有运输资源的，所以现在哪个快递公司支持我，以后我就卖给哪个，帮助这个公司拿下全国几百万的大学生市场！！！”
孔静内心无比的震惊，这个即将20岁的年轻人好大的野心啊，也藏的好深啊，估计所有跟着他做的大学生，谁都没想过这个创业老板真正心思居然在这里。
“静姐，坐稳了！”
从在财院里兼职开始，陈汉升就一直把这个秘密隐瞒在心中，现在说出来了真是无比的轻松。
这时，恰好经过最堵塞的那一段路程，陈汉升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脚踩在油门上，双手握紧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露。
孔静一看这是要飙车的节奏啊，她嘴里一边劝阻，一边赶紧把安全带系上：“汉升，还是算了吧，啊”
陈汉升冷笑一声，一脚油门“轰隆”踩下。
五分钟后。
孔静慢慢把提起的心放下来。
“不是，不是说飙车吗？”
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哎，已经尽力了。”
陈汉升无奈的叹一口气：“狗日的夏利，踩油门和不踩油门区别也不大，静姐你也不用紧张，我就在气氛上让你感受一下，实际条件是做不到的。”
289、打赌让你渣一回
“噢，搞了半天，你就是装装腔作势呗。”
孔静转过头，她不好意思把“装逼”这个词说出来。
陈汉升“嘿嘿”一笑，安稳开着丢人的小夏利，心想老子迟早换了你。
“你把这些告诉我做什么？”
孔静很疑惑，这应该是火箭101最大的秘密了。
“因为啊，我想用秘密留下静姐，让你过来帮忙。”
陈汉升半真半假的说道。
孔静笑了笑：“我好不容易离开全国性的深通快递，再去一个刚刚草创的小公司吗？”
“虽然同样是快递公司，但是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陈汉升耐心的解释：“最主要就是走向不同，深通可能想上市，我就是想赚取一笔现金。”
孔静点点头，这是实话。
“其次呢，受众人群和存在环境也不一样。”
陈汉升掏出自己财院的学生证，扔向后排：“看看照片上的我，多么的单纯可爱，以后火箭101的市场始终是大学啊。”
“静姐不是一直很想回归校园环境，与其去当一个颠勺的美厨娘，不如试试做一个吸引大学男生目光的御姐快递员吧。”
陈汉升说到这种话题，直接就压不住：“到时，静姐穿着黑色丝袜，踩着尖头的高跟鞋，巧笑倩兮带着成熟女人的风韵，绝对是那些大学男生睡梦中的唯一身影，什么光月夜也啊、小泽玛利亚啊，都是什么臭鱼烂虾”
“乱说什么！”
孔静红着脸推了一下陈汉升。
“哈，静姐知道啊。”
陈汉升心想这些老一辈艺人还是很出名的，早知道我就说樱井莉亚和桃谷绘里香的。
“火箭101里没有什么应酬，工作环境也相对单纯，静姐也早就厌倦了酒场应酬了吧。”
陈汉升继续说道：“其次，静姐的地位不一样，如果你来火箭101，不仅享有股权激励，地位也只在我一人之下。”
“股权激励你懂得吧，就是如果火箭101卖了3000万，比如你占了10%股权，立刻就有300万入账”
陈汉升还要解释，孔静开玩笑打断：“股权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地位只在你之下，这恐怕不对吧，应该还在你的小女朋友之下，倒不如说只在两人之下。”
“嘿嘿。”
陈汉升没吱声，心想这样排的话，那不好意思了静姐，你大概要三人之下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个不重要啦。”
陈汉升胡扯道：“另外还有假期这些，大学里都是有寒暑假的，那时候火箭101也会比较清闲，我建议静姐背起包，拿着单反相机，足迹踏遍丽江和洱海，或者再去边藏这些地方寻找干净的灵魂，想想都挺美好啊。”
“想想的确挺美好的，可是我现在只想回家看看。”
孔静摇摇头说道。
陈汉升看到孔静就是不松口，心想我从待遇、环境、福利这些都阐述了，难不成还要牺牲色相？
“咳。”
陈汉升清了清嗓子：“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什么？”
“我本人也舍不得静姐。”
孔静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好在陈汉升没有撩拨，只是稍微试探一下。
对付孔静这样的御姐少妇，关键就是不能急，要像章鱼那样“狡猾”，时不时的伸出触角撩拨试探一下，如果觉得时机不合适，还是要学章鱼，喷出一大团墨水糊弄过去。
果然，陈汉升看到孔静表情还有些滞纳，马上就找个其他理由：“我们这一代几乎都是独生子女，我一直想有个像您一样的姐姐，可惜我爸和我妈太着急结婚了，还把我生成了老大。”
听到陈汉升解释，孔静才微松一口气：“北方独生子女是比较多，不过我们那边都是两个三个的，我自己也有个妹妹。”
“妹妹？”
陈汉升几乎下意识的说道：“她像静姐这样漂亮吗？”
“她是蛮漂亮的。”
孔静笑着说道：“怎么，你感兴趣？”
“没有的事。”
陈汉升一本正经的否认：“只是想和静姐聊一下家常而已，有时候也不能一直谈工作吧。”
“这倒也对。”
孔静点点头：“不过我妹妹已经结婚了啊，你肯定没机会的。”
“噢，这样啊。”
陈汉升抖动两下肩膀：“咱们认真谈工作吧，正事没来得及确定呢，聊这些家常话太耽误时间了。”
孔静：“”
两人一路聊到禄口机场，陈汉升送着孔静来到登机口，看着前面排队等着安检的队伍，他笑着说道：“今天静姐知道了我很多秘密，如果你以后不来帮我工作，小心我灭口啊。”
“哇，这么暴躁的老板，我可不想伺候，还有火箭101卖了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这个得保密，除非你答应过来工作。”
陈汉升现在不能告诉孔静，自己在新世纪那边有一条很深的退路。
“嗬，还卖起了关子。”
孔静接过行李准备去安检，陈汉升腹诽电视剧上的桥段果然都是假的，想把已经买了票的御姐留在建邺，还是不太现实。
“哎，看机缘吧，没有孔静，只能老老实实培养备胎聂小雨了。”
陈汉升转过身准备离开登记大厅，突然，后面有高跟鞋“哒哒哒”踩在机场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响起。
一转头正是孔静，她正跑过来和陈汉升挥手。
“卧槽，不会吧。”
陈汉升心想电视剧难道要成真了？
“我在建邺房子的钥匙先交给你，有空帮我打扫下卫生吧。”
孔静把一串钥匙丢给陈汉升，又匆匆回去排队了。
陈汉升摸着钥匙很有感触，他在这个机场曾经送过两个女人。
一个是御姐孔静，一个是特立独行的郑观，关键两人都给自己留了一串钥匙。
正想着的时候，郑观信息就发过来了。
“今天没去厂里看看吗，你都要管理入股了，渣男，现在应该有主人翁意识才行啊。”
结果，陈汉升就在看这条信息的时候，没来得及和孔静做最后的告别。
陈汉升心里有些生气，回信息的语气就很冲。
“你急几个吊毛啊，新世纪真的有一点问题，老子卖掉火箭101赔给你。”
郑观：火箭101是你的心血，我才不信你会卖了它呢。
陈汉升：心血肯定是心血，不过你需要的时候，我肯定义无反顾的卖了它。
郑观：鬼才信呢，你卖了火箭101，我就让你渣一回！
陈汉升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了。
哥，你他妈聪明一世，想不到也有这时候啊？
290、大学生创业合伙人
虽然孔静回去了，但是备胎聂小雨还在，再说成立公司的步伐也不能因为深通那边意见就停下来。
首先是确定办公地点，当然这也不难，陈汉升直接在江陵大学城天元东路的临街商铺租赁了一间，大概就和钟建成那里相隔20米左右。
签合同的时候，钟建成也在旁边看着。
他是一脸纠结，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说道：“陈汉升，你要造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租在这里做什么，常小平和还以为咱们之间有一腿呢。”
“钟头，你这话就没意思了。”
陈汉升抬起头说道：“以前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
“操，谁他妈和你看过星星月亮啊，变态吗！”
钟建成转身就走，还没忘记吼了一句：“中午一起吃顿饭，好歹算是开张了。”
陈汉升摇摇头：“离开张还久呢，我要再忽悠几个人进来，你要先给红包也是可以的。”
“那开张也别叫我了，还能省一个红包。”
隔天，陈汉升又把建邺大学城五个快递圈子的负责人拉过来了。
财院的李圳南、科技学院的刘鹏飞和秋安萍、邮电学院的袁华、理工大学的王梓博、东大的舒云。
还有聂小雨、尚冰、王岩松、高腾飞这些骨干。
陈汉升扫视一圈，最后在王梓博脸上停下来，默默嘀咕一句：“妈的，好像混入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王梓博没听清楚，还伸着脖子问道：“你刚刚说啥？”
“没啥，夸你越来越有气质了。”
陈汉升胡扯一句，拍拍手大声说道：“这次召集大家，原因也很简单，火箭101准备成立新公司了，大家以后就有另一个身份了。回家还可以和父母说，自己是大学生创业合伙人，当然这个合伙人仅限于口头吹牛逼，因为你们暂时是没有股份的，仅仅有固定工资和提成”
散会后，陈汉升又在工商部门把注册手续完成，“火箭101物流服务公司”就这样成立了。
没有期待中的鞭炮齐鸣和锣鼓喧天，更没有红旗招展，陈汉升心情也平静的没有什么波澜，大概是知道即将面临和深通总部艰难的谈判，也可能是知道火箭101迟早会卖掉。
不过其他大学生都很兴奋，原来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大学生，生活里只有上课、室友、食堂、考证，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和社会之间还有很深的鸿沟。
至于“开公司”这个行为，更是离当前的生活很远，不过真的走到这一步了，所有人突然对这个社会有参与感了，好像人生的的另一个窗口被打开。
以前在学校里兼职，谁都没这个感觉的，可是当办公地点租赁好，公司注册完毕，这种仪式感和归属感马上涌现出来了，特别是那些一路跟着火箭101走过来的兼职大学生。
他们心情是既兴奋又幸福，仿佛亲手打造的工艺品终于出炉了。
陈汉升走出工商所，聂小雨都扑在秋安萍怀里哭了。
“妈的，聂小雨要是知道老子打算卖掉火箭101，她会不会自爆去找沈幼楚和小鱼儿说个清楚啊。”
陈汉升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是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同志们，火箭101今天终于官宣成立了！”
“嗷！”
刘鹏飞一声怪叫抱住陈汉升。
“可以了，可以了，可别把衣服弄皱了。”
陈汉升假装嫌弃的把刘鹏飞推开，下面一句话又让这种仪式感更加浓烈。
“大家先回宿舍，洗澡整理仪表，再把最好的衣服穿出来，晚上7点在金陵大酒店集合。”
陈汉升一挥手：“今晚咱们也奢侈一波，纪念这个日子！”
“好！”
7点之前，这帮大学生准时出现在金陵大酒店门口，陈汉升左右瞅了瞅。
嚯，一个个的打扮明显偏成熟向了，似乎刻意和大学生的身份区分开来，王梓博胳肢窝还夹个黑色皮质手包。
“可以啊，梓博，你这个格子小西装一穿，手包一夹。”
陈汉升“啧啧”的评价道：“可惜就是少个墨镜，不然那种暴发户的感觉更浓烈。”
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尤其刘鹏飞和李圳南眼神里流露出对手包的羡慕。
王梓博心里有些得意，摆摆手说道：“咱们不当暴发户，我们脚踏实地的做生意，小陈你可千万别飘啊。”
陈汉升撇撇嘴：“进去吧，我已经订好了包厢。”
金陵大酒店是五星级，门口的侍者很贴心的帮忙推开玻璃门，这些兼职大学生除了陈汉升以外，基本都是第一次来五星级酒店，更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服务。
纵然心里有些紧张和不适应，不过他们都佯装镇定，低声对侍者说了声“谢谢”，然后目不斜视的走过玻璃门，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大厅非常豪华，金碧辉煌的吊高顶层，地面干净的好像一面镜子，空气里散发着好闻的清香，不时还有老外拖着行李走来走去，客人们小声在服务台交谈。
其实说起来也怪，跨过那道玻璃门以后，这些大学生们逐渐适应了大厅里的气氛，甚至觉得这种金碧辉煌的五星级大酒店，原来离自己生活也不是很远啊。
以前，可是只能在公交车上远远看着的。
这种就是最简单的“见世面”，比如以后聂小雨需要和别人谈重要事情，她再来到这种高级酒店，心里是一定不会犯怵的。
陈汉升站在门外抽烟，王梓博也在旁边陪着：“我以为，你今天会带一个过来呢。”
“她们两人带谁合适？”
陈汉升白了王梓博一眼：“既然带谁都不合适，索性我就不带了。”
“也对。”
王梓博点点头，陈汉升准备走进去的时候，王梓博赶紧问道：“你那副墨镜呢？”
陈汉升转过头：“你不是很鄙视暴发户吗？”
“刚才不是人多嘛。”
王梓博伸手说道：“赶紧把墨镜给我，我宿舍本来有一副的，忘记拿了。”
陈汉升摇摇头从车里把墨镜拿出来：“你也太膨胀了，手包是跟谁学的？”
“高嘉良他爸啊。”
王梓博咧嘴一笑：“以前一中开家长会，我们父母要不骑着自行车，要不干脆走路，只有高嘉良他爸每次都要开车，梳着油头，还夹着一个手包。”
陈汉升听了很不满，拍了拍王梓博后脑勺：“哥哥是给不了你温暖，还是给不了你爱了，我这个现成的榜样都不学吗？”
291、小门小户的婚姻观
“去去去，你比我小好几个月呢，还好意思叫哥哥。”
王梓博嘟囔道，陈汉升笑着抽完烟，拉着一帮有些拘束、但是却在不断适应的大学生走进酒店包厢。
总的来说，这场成立新公司的仪式很深刻，当然因为不熟悉豪华酒店的就餐流程，很多人也闹了些笑话。
比如说“茶位费和服务费”，聂小雨一脸纳闷的问道：“我们在这里吃饭，难道服务不是应该的嘛。”
“就是啊。”
陈汉升也站在聂小雨这边：“不过这种大酒店呢，不收点服务费总觉得对不起这个逼格。”
秋安萍在旁边问道：“今晚咱们吃了多少钱？”
陈汉升看了下菜单：“加服务费1500块左右。”
“这么多！”
聂小雨很心疼：“以后一定要少来这里。”
“以后？”
陈汉升夸张的叫了一句：“我回学校就准备啃白面馒头了，你居然还想着以后，聂姐啥家庭啊，有矿还是藏着印钞机？”
“都不是，因为下次还是老板请客！”
聂小雨翻翻白眼说道。
“那我这次就要逃单了。”
陈汉升准备去上厕所。
学生之间有个毛病，大概是高中留下来的，撒尿都喜欢结伴。
陈汉升一站起来，王梓博、刘鹏飞、尚冰这些男生“哗啦啦”都跟着出去了。
“靠，真是太嫌弃你们了。”
陈汉升一脸不搭理的模样，其他人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勾肩搭背跟在后面。
这些都是火箭101草创的班子，而且都是建邺的大学生，年纪也相仿，聊着学校里的故事很容易产生共同话题，刘鹏飞甚至约好第二天去邮电学院找袁华玩了。
金陵大酒店的厕所都很华丽，有些男生动作很快，先出来就在门口等着，然后取笑那些后出来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
陈汉升上完厕所又洗了把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相貌好像比高中毕业时要成熟一点。
毕竟一年半过来了，学业在倒退，但事业总算有一些进展，以后火箭101只有四个任务。
一是和深通公司的谈判中实现自己意愿；
二是让火箭101在快递行业站稳脚跟；
三是开拓大学市场；
四是溢价卖出。
听起来很简单，不过就好像把大象关进冰箱需要三步一样，第一步打开冰箱，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第三步关起门，每一步难度都不小。
“呼。”
陈汉升吐出一股酒气，走出门刚要说话，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一场闹剧。
“小黄，今天这顿其实就是散伙饭，你和赵政根本不合适的。”
“叔叔阿姨，他答应我要结婚的。”
“不可能的，我们家结婚讲究门当户对，赵政以后的对象一定是医生或者公务员。”
“小慧，对不起。”
卫生间旁边的包厢门口站着四个人，一对神色高傲的中年夫妻，一对即将分手的青年情侣。
中年夫妻陈汉升并不认识，但是他认识这对青年情侣啊，正是赵政和黄慧。
赵正满脸愧疚，黄慧哭成了泪人。
王梓博是惊讶到难以置信，因为小陈看的太准了。
当初黄慧说要和赵政结婚，陈汉升直接判定他们不可能的，赵政父母是个小官，这种不上不下的家庭，其实是最看重“门当户对”。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
好歹是家丑，赵政冲着这群围观的吃瓜大学生吼了一句，他已经忘记王梓博了，舔狗不配被人记住。
直到陈汉升出来，赵政才认出这个在酒吧里嚣张的财院大学生。
甚至他还下意识和陈汉升点点头打个招呼，这就是长久以来的家教。
表面上是有礼貌，其实有着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因为赵政心里觉得陈汉升比较厉害，认可了陈汉升才会打这个招呼的。
这种小门小户对打招呼都会斤斤计较，更何况是婚姻大事呢。
黄慧自然也认出了陈汉升和王梓博，她突然觉得很难受，这可以说是自己人生中最悲惨的时候了，男朋友答应结婚又反悔，偏偏又让曾经的备胎看到了。
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王梓博居然能在金陵大酒店吃饭了。
“你们在看什么？”
赵政的母亲皱着眉头发问了，这群人很明显就是大学生，穿着也不是很值钱的样子。
大学生脸皮都比较薄，虽然喜欢看热闹，但是已经被当事人厌烦了，刘鹏飞他们就准备离开。
“小陈，走吧。”
王梓博扯了一下陈汉升的衣袖，他现在内心很复杂。
陈汉升没动脚步，低声说道：“想不想装个逼再走？”
“不想！”
王梓博直接拒绝了，他是了解陈汉升的，这个发小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花活，可王梓博是一点都不想耍。
“很简单的。”
陈汉升拉住王梓博：“今晚这顿饭，你给吧。”
“我给？”
王梓博很疑惑，他手包里大概有2000多块钱，全是这一阵子的兼职收入，钱倒是足够的。
“没错，你给，现在给，当他们面给！”
陈汉升把服务员喊过来：“我们那一桌要结账。”
服务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结账，不过还是老实拿着账单过来了：“您好，一共1450元。”
陈汉升冲着王梓博使个眼色，王梓博很信任陈汉升，即使不了解也会照做。
不过，当他从包里掏出1500块钱交给服务员的瞬间，王梓博明白了。
因为黄慧看着自己的眼色，这是一种以前从没见过的神情，王梓博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病态的满足感和报复感，他心脏都“嘭嘭”的跳动起来了。
“还，还剩下50块，给你当小费了。”
王梓博咽了口吐沫，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把手包夹在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装逼，似乎又过了”
陈汉升心里说道，他留意一下黄慧，她居然盯着王梓博的下楼方向。
其他人不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陈汉升只是懒得再回包厢，一起谈论着刚才的事情，黄慧俨然是一个受害者，赵政是个软弱的男人，赵政父母就是打断儿女感情的父母。
陈汉升心想这些人，明明单身狗居多，偏偏一个比一个能发表意见。
王梓博一片抑郁，关键他又不好打断，只能任凭别人乱猜。
酒店外面依然是一片阴冷，雨停了但是气温更低，羽绒服都挡不住建邺独有的寒风，似乎要下雪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希望大家能记住12月13号，火箭101成立的日子。”
陈汉升笑嘻嘻的一挥手：“小的们，回去吧！”
大家一哄而散，只有王梓博没动脚步：“心里真不是滋味。”
陈汉升拍拍王梓博肩膀：“今晚我不能再喝了，不然沈幼楚又要担心，男人在外面，一定要让女人放心。”
王梓博表示理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陈汉升抬起头看了看，最后锁定一个地方：“行，那带你去捏一下，忘掉刚才的事。”
“什么叫捏一下？”
王梓博没明白。
陈汉升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桑拿正骨馆：“放松放松啊，你不是心里难受吗，教你一招，遇事不决去捏脚。”
“操，你刚才不是说让沈幼楚放心吗？”
“谁是沈幼楚？”
292、第一次捏脚的小事故
王梓博没有陈汉升的脸皮，居然还能在捏脚之前，假装忘记沈幼楚，他只能在会所门口打起了退堂鼓。
“小陈，还是算了吧。”
“这些都是正规的。”
陈汉升指着门口那些迎宾小姐：“你不要看她们穿着开叉旗袍，就以为是不正规的场所，这只是一种吸引人的噱头。”
“就像我，抽烟喝酒打牌玩游戏，可我一样也是个好男孩啊。”陈汉升真诚的劝道。
会所大堂女经理看到这一幕，她经验丰富，经常会有两个男人在门口推推嚷嚷的犹豫。
“老板，既然来了那就喝杯茶呗。”
女经理顺势挽住王梓博胳膊，热情的说道：“老板是哪里人，看起来很年轻啊。”
“卧槽，什么眼神。”
陈汉升发现自己被孤零零的剩下：“难道我和老板之间，就差一个地摊货手包吗？”
王梓博就这样被一男一女忽悠进去了，女经理扇着浓黑的眼睫毛问道：“两位老板有熟人吗？”
王梓博这种时候脑袋是糊涂的，听不清楚暗示，陈汉升根本不想听这些“切口”，直接说道：“我们哥俩就是简单捏个脚，醒醒酒，不要花里胡哨的东西。”
女经理打量两眼，确认陈汉升说的是真话，这才点点头喊过一个小哥：“这两位老板不喝茶，直接带去捏脚。”
说完她就离开了，捏脚没什么利润，不值得大堂经理来伺候。
“咱两一人一个房间，我就在你隔壁。”
陈汉升拍拍王梓博后背：“你就当这是个修脚的地方，别想那么多。”
“修脚灯光那么暗啊。”
王梓博嘀咕道，其实他紧张又害怕，很想和陈汉升一个房间，奈何陈汉升不搭理。
为陈汉升捏脚的是个中年妇女，一进来就打听陈汉升做什么的、哪里人、有没有女朋友。
陈汉升没办法，掏出50块钱放在桌上。
“我有个兄弟，今晚他看到前女友失恋了，估计一肚子话想说，可是老子不爱听这些玩意，就把他忽悠到这里，让他见见世面顺便少烦我。”
陈汉升手指点着崭新的50块纸币：“一会你只要捏脚，如果我睡着了，这钱就是你的；睡不着，这钱我就带走。”
这招果然管用，中年妇女接下来非常安静，陈汉升脑海里想着如何应付深通公司，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老板，老板，你还要加钟吗？”
一个小时后，中年技师摇醒陈汉升。
陈汉升刚才至少有20分钟的深度睡眠，心情不错，摆摆手说道：“不加钟，撤了。”
“哦。”
技师点点头，眼睛瞧了瞧50块钱。
陈汉升也不搭理，自顾自把鞋子穿好就出去了。
“谢谢老板。”
中年技师在后面鞠躬感谢。
陈汉升来到王梓博房间门口，敲了敲说道：“梓博，我好了，你呢？”
没人答应。
“我好了，你呢？”
陈汉升又问道，依然没人说话。
这时，楼层服务小哥跑过来说道：“先生，您朋友已经在楼下了，还发生一点意外。”
“什么意外？”
陈汉升瞬间想到很多种可能。
“那个，他把人家小姑娘踢哭了”
“啥？”
来到楼下大厅，王梓博站在门口抽烟，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制服的小姑娘。
捂着嘴巴，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小陈”
王梓博看到陈汉升下来了，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陈汉升瞅了瞅小姑娘的嘴巴，牙龈出血，嘴皮子也破了，好在都是外伤。
“好好的，你为啥踢人家？”
陈汉升也纳闷，他宁愿相信王梓博是抱上去啃人家的。
“这也不能怪我。”
王梓博也很委屈：“脚底那么敏感，我本来就很紧张，她又不知道按到了哪个穴位上，大腿就觉得好像被电击一样，全身也是酥酥麻麻的，脚背一绷也不受控制了”
“行了行了，你说这么详细做什么，老子又不是写黄色小说的。”
陈汉升不耐烦的打断：“就是一紧张，脚踢到人家嘴上了是吧。”
“昂。”
王梓博点点头。
陈汉升叹一口气：“你他妈是属驴的吗？”
大堂经理也在旁边：“事情也不大，你们在消费基础上多给个200块钱就可以了，咱们也不讹人，200块就是给小姑娘买点零食。”
“可以。”
陈汉升点点头，200块真不算多，陈汉升要是当这个老板，说不定2000都敢开口，于是他示意王梓博掏钱。
“又是我给啊？”
王梓博刚才付了一餐饭钱，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了。
陈汉升掏出烟：“这么丢人的事，老子不想给。”
王梓博只能去付账，一共消费加赔偿其实也就400多，女经理很豪爽的把零头抹去，只收了400整。
陈汉升心想还不错，到底是五星级酒店旁边的会所，说话做事挺有分寸的。
王梓博掏钱时，可能有些心疼，也可能还在紧张，总之手一抖“唰啦”一声，4张纸币被风一吹，直接卷到天上了。
陈汉升摇摇头，捏脚把技师踢哭了，付账把钱扔了，真是个宝贝啊。
不过这一幕呢，要是在不清楚内情的人看来，就是不同的感觉了。
只见王梓博夹着包，嘴里叼着烟，当着会所经理的面，直接把一笔钱全部洒在天上了。
这个身姿，这个风度，这个气魄，不说是大佬吧，也算是有钱人。
再次被赵政父母羞辱一顿的黄慧，正伤心的坐着出租车离开金陵大酒店，经过会所时就瞧见了王梓博“豪爽”扔钱的背影。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痛骂赵政是“渣男”了。
“小陈，以后别来这些地方了，我根本放不开手脚。”
出门以后，王梓博生气的抱怨道。
“好像你去别的场所，就能放得开手脚似的。”
“那你说，我去哪里放不开了？”
“酒吧你行吗？”
“除了酒吧、会所呢。”
“ktv你行吗？”
“除了酒吧、会所、ktv呢。”
王梓博还没说完，陈汉升转身就走，他刚要追上去，突然脸上一凉：“小陈，下雪了。”
陈汉升仰着头，果然能看到片片雪花在路灯照耀下缓缓飘荡，落在地面又很快融化成一片水渍。
“你想起了什么？”
王梓博看到好友突然愣了一下，帮他掸了掸肩膀的雪花：“去年你给小鱼儿堆的雪人了？”
“堆雪人那是具体事件，时时刻刻都能记起来的。”
陈汉升摇摇头说道：“我就是想起一个窈窕的背影，一个生在南方，很少见到下雪的御姐。”
“你喜欢她？”
“不喜欢吧，她又没沈幼楚和小鱼儿漂亮。”
293、丢你老母的相亲
这个雪夜，陈汉升想起的是孔静。
他对孔御姐的感情也比较复杂。
首先是带着夸张性质的亲近，这是男人撩拨女人的习惯手段，因为要制造一种假象，让女人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很重视自己。
甚至和郑观的交往中，陈汉升也用了一点这个套路。
陈汉升唯二真诚的只有沈幼楚和萧容鱼，所以表现出来的举动是随意甚至粗鲁，其实这恰恰说明没有防范心理。
不过女人很吃这一套的，尤其陈汉升和孔静相处时，恪守礼节绝对不逾越，偶尔用稍微出格的语言进行试探，发现有些尴尬后立刻糊弄过去。
所以，孔静慢慢的对陈汉升也敞开了心扉。
当然这个心扉还是属于朋友之间，也许有一点彼此都知道的小暧昧，但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其实从当前需求来看，陈汉升更需求孔静，不仅火箭101的大学市场扩张需要她牵头，即将和深通公司的谈判也需要她帮忙。
12月14日的早上，也就是火箭101成立的第二天，陈汉升电话就打给了孔静。
“汉升，什么事啊？”
孔静大概在吃早饭，嘴里嘟囔着问道。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啊，想你了不行吗？”
陈汉升笑着说道，这又是功利性的亲近，还带着点试探和撩拨。
孔静自己都没意识到，好像莫名其妙就习惯两人之间这种交流方式。
“可以想，不过我一会还有事。”
“啥事？”
“相亲呗。”
孔静叹一口气：“这几天我不是在相亲，就是去往相亲的路上。”
“这么夸张？”陈汉升吃惊的说道。
“可不是，今天家里给我安排三场相亲。”
孔静语气了有些无奈：“你还没说打电话找我做什么呢。”
“小事。”
陈汉升洒脱的说道：“建邺下雪了，你以前说粤东很少下雪，所以很珍惜下雪的风景，一下雪我就立刻想到你了。”
“噢。”
孔静愣了一下，半响后回道：“谢谢你。”
这时，话筒里传来几句粤语，大概是孔静和家里人在聊天。
陈汉升压根听不懂，他出生在港城，大学在建邺，工作也在建邺，很少去粤东出差，对于粤语只了解三句话。
“雷猴，唔该，丢你老母。”
所以他干脆知趣的说道：“那静姐你先吃饭吧，祝你相亲顺利。”
“谢谢啊，有些忙。”
孔静匆匆挂了电话，不高兴的对母亲说道：“我刚在打电话呢，你一直在旁边打扰。”
“电话电话，好不容易休假一次，还想着工作。”
孔静没有说自己裸辞了，那样父母估计能骂死自己。
三十岁的女人没结婚，如果再没了工作，对于比较传统的潮汕地区来说，实在是大逆不道。
哦，其实在孔妈看来，女人三十岁没结婚，不仅仅是大逆不道了，简直是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罪恶。
“我同你讲啊。”
孔妈严肃的说道：“这几天你也相了好几个了，有国土局干部、有it白领，还有大学副教授，可是你一个都不满意，真当自己是仙女吗？”
“就算是仙女，也要结婚啊，不然沉香是怎么生出来的？”
孔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媒人都被我得罪光了。”
“知道了，知道了。”
孔静吃完最后一口肠粉，回到卧室梳理一下就开始在家等待。
10点左右第一个相亲对象上门，据说是个中学老师，媒人和孔妈去院子里剥豆角，把空间让出来。
孔静带着温和的笑容陪着相亲对象聊了一个小时，她以前是深通公司一级地市的总经理，尽管相亲成了形式，但是也能很妥善的应付。
在她的理解里，即使互相没看好，那也可以做个朋友。
不过有件事还是让孔静很尴尬，10点左右，第二个相亲对象也踏门进来了。
关键这两个相亲对象还认识，互相打着招呼。
“哎，你也来了啊。”
“是啊，我今天比你早一步。”
这一瞬间，孔静觉得自己好像货架上等待挑选的商品，没有一点价值。
“三十岁的女人果然卑微啊，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喽。”
孔静心里叹一口气，虽然这个中学老师看得出对自己很有好感，但她却对相亲已经厌恶起来了。
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要还在家里，就必须接受这种安排。
孔静强打精神，陪着今天的第二个相亲对象交流，机械的重复着说过n遍的自我介绍。
“今年30，毕业于粤东金融学院，先在银行工作，后来辞职去了深通公司”
好不容易第二个相亲对象满意离去，毕竟孔静的身材相貌，谈吐气质还是完全在线的。
中午吃饭时，孔妈审问道：“上午两个怎么样？”
孔静心情不是很好，只顾埋头夹菜。
“看不上这个，又看不上那个，你是要嫁给哪国王子吗？”
孔妈很生气，二女儿才25岁，孩子都快生了，可大女儿已经30了，偏偏连个对象都没有。
孔爸赶紧打着圆场：“这也不能急啊，就算上午的两个人不错，可是总得相处一下再说吧。”
话语里虽然有维护的意思，不过也有催着“试一试”的态度。
小妹还在旁边火上浇油：“我姐就是太挑了，上次我好心把小学同学介绍过来，她也没看上，搞得现在我在小学qq群里尴尬死了。”
“吃饭还堵不住那你的嘴。”
孔静和自己妹妹就不客气了：“宝宝生下来，想不想要大姨的红包了。”
“别啊姐，我就是开个玩笑。”
小妹赶紧抱住孔静的胳膊撒娇，她其实长得没有孔静漂亮，有些龅牙。
下午还有一个相亲对象，这个以前还是孔静的高中同学，现在开个公司，长相也不错，家里也挺有钱，总之孔妈挺满意的。
两人从高中学校说起，共同话题还是不少的。
不过对方在县城里属于那种事业有成的类型，一直介绍自己家里有几套房，即将在哪个楼盘再买一套，公司的发展前景如何。
这些其实都不是关键，不过他话里话外总是表达这样一种观点：30岁的女人再不嫁就迟了，我这个条件肯要你，你就应该感激涕零偷着乐。
这可把孔静气坏了，她不是没见过几千万或者几个亿身家的有钱人，哪有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
御姐嘛，玻璃心总是有一点的，她们其实是最需要尊重的那一类未婚女性。
好不容易把这个高中同学送走，孔静觉得还是赶紧找个大学应聘厨娘吧，家里呆不下去了。
晚上，陈汉升又殷勤的来电话了，围绕着“相亲”这个过程，陈汉升陪着她吐槽了一会。
孔静心里有些好笑，陈汉升的意图很明显，无非是邀请自己再次出山呗。
“静姐你不用灰心，其实还是有其他男人懂得欣赏和尊重你的。”
陈汉升真真假假的暗示。
“谁啊，你吗？”
孔静开个玩笑：“刘备请诸葛亮出山还三顾茅庐呢，你来我家门口一次，我就去火箭101帮你了。”
“哈哈哈。”
陈汉升打个哈哈：“明天我们学校要辩论赛呢。”
不过挂了电话后，陈汉升瞅着手机直皱眉头。
“丢你老母，去还是不去呢？”
294、你可以赚，但我绝对不亏
第二天早上，陈汉升决定还是要去粤东，因为就算不成功，那也算“付出过了”。
如果成功，还可能成为一段佳话，比如十年以后的某个电视采访中，主持人询问陈汉升：“陈总您好，在创业初期，有什么让您印象深刻的小故事呢？”
陈汉升就可以这样说了。
“还记得那天风雪很大，我放下辩论赛、放下期末复习，从建邺飞到粤东，几千公里的距离只为了把孔静请出山，因为我觉得，一定要对火箭101负责，一定要让火箭101一飞冲天，孔静是可以帮我做到的那个人”
到时再由主持人煽煽情，一段鼓励创业青年的鸡汤采访就这样产生了，说不定还能产生几句“陈总语录”。
陈汉升想到到这些事，本来准备穿衣的动作都停下来了，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笑了半天，最后还是金洋明走过来拍了拍床铺。
“四哥，你笑啥呢，赶快起床今天是学校辩论赛啊。”
“我没空参加，要出差。”
陈汉升一摸胳膊凉冰冰的，看来冬天意淫有风险啊，还是要在被窝里进行。
“出差？你怎么出差啊。”
金洋明“唰”的一声拉开窗帘，一片耀眼的白映入眼帘，居然还有点刺眼睛。
“我刚才收到了短信提醒，建邺今天高速关了，航班停飞，就连火车都要晚点，你走路去出差啊。”
“这么夸张吗？”
陈汉升跳下床，踩着拖鞋来到阳台，马上就是一阵冷风夹着飞雪灌入喉咙，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放眼望去整个校园都沉浸在一片白色世界里。
除了宿舍通往食堂、食堂通往教学楼、教学楼通往图书馆这些关键地方被清扫出一条道路，其他地方全部被皑皑大雪掩盖着。
“陈哥，的确关闭高速和航空管制了，我刚刚买早餐时，校园广播也这么说的。”
李圳南把早餐放下，他起得早偶尔就帮宿舍人带饭。
“行吧。”
陈汉升心想虽然我去不了粤东，但是深通那边也来不了建邺，对手可能会赚，但我陈汉升永远不亏。
“那我就去看辩论赛了，你们呢？”
“找地方复习啊，快期末考试了。”
就连网瘾少年金洋明都不打游戏了，这说明离考试最多只有半个月了。
“去吧，反正我铁定挂科，看你们谁来陪我。”
陈汉升直接捏起包子吃起来。
“老四你怎么恶心，居然都不刷牙。”
杨世超端着茶缸，准备去洗漱。
陈汉升嘴巴没停：“刷个吊毛，我刷了牙回来，包子估计只剩下皮了。”
杨世超想了想。
“说的没错，那老子也不刷了。”
这是陈汉升参加的第二次财院辩论赛，不过和去年不同的是，陈汉升没办法再挑拨离间了，他在学校里辨识度太高了。
不仅如此，保险精算系为了报去年被戏弄之仇，在四强绞杀赛里遇到别的系就唯唯诺诺，碰到人文社科系就重拳出击，差点把人文系的大一新生脑壳都锤烂了，最后才勉强保住四强。
赛后，保险精算系学生会主席走过来，面带得色：“陈主席，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陈汉升推了推旁边的戚薇：“这话你得和戚学姐说，她是主席我是副主席。”
保险精算系主席撇撇嘴离开了，戚薇不满的打了一下陈汉升：“你的锅，凭啥让我帮你接啊。”
陈汉升笑嘻嘻的：“这叫一把手责任制，你以前肯定没好好学。”
“切。”
戚薇延续刚才的话题：“明年我就大三下学期了，大四要卸任，咱们系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你要是不想当就提前说清楚，我们好安排其他同学接任。”
陈汉升想了想：“这要是搁以前，我大概就不要了，因为我原始积累已经足够，学生会主席已经不重要。”
“现在呢。”
戚薇问道，她知道陈汉升肯定不是留念这个身份。
“明年咱们财院要升级成财大，我大概率要登上纪念册的。”
陈汉升倒是真的为自己系考虑：“那时我要是人文系的学生会主席，可能会对改系建院的人文社科学院有一定帮助，至少学校的资源能倾斜一点。”
“真的吗，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都不知道真的假的。”
戚薇一脸惊喜，如果这是真的，那她毕业证上就是“建邺财经大学”了，正好能赶上这好事。
陈汉升点点头：“前几天已经开会确定了，学校估摸着为了给脸上贴金，可能还会把我抬上院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
“那你还是留在系里吧，我们给你物色两个副主席，你安心偷懒去创业。”戚薇马上说道。
陈汉升也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我同意，为了尽快把我们系的学生会工作建设好，我提点个人小要求。”
“你说，我们尽量满足。”
戚薇神色也正经起来，她以为陈汉升真是为了满足工作要求。
“两个副主席啊，必须是女的，一种高冷女神，一种乖巧萝莉。”
陈汉升兴致勃勃说道：“她们最好有钱而且任性，没事就喜欢请主席吃饭，还偷偷暗恋主席，对主席图谋不轨，心情不爽还喜欢强吻主席，如果能接受潜规则那更好了这个要求不多吧，我们系这么多女孩子，戚学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戚薇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陈汉升，你的脸皮是不是比长城拐角还厚。”
“哈，你不答应就算了，还夸我做什么。”
两人在下面聊着，台上正在举行辩论赛颁奖。
戚薇看着看着，忍不住感慨道：“时间一窜就过来了啊，我还记得自己大一时拿过最佳辩手呢。”
颁奖完毕，四个大一新生拿着奖状走过来：“戚学姐，陈学长，谢谢你们给予的帮助。”
陈汉升还以为是客套话，笑容满面的进行鼓励。
“对了，还要谢谢幼楚姐姐。”
有个大一学妹突然加上这句。
陈汉升愣了一下，辩论赛和沈幼楚有什么关系？
戚薇在旁边解释：“我当时拜托沈幼楚，每天在奶茶店给辩手留一桌，让他们能安心准备辩论赛。”
“原来是这样。”
陈汉升恍然大悟，突然又紧张的问道：“那你们喝奶茶没有逃账吧，小本经营概不赊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