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浪漫的情怀
“要找沈幼楚可以，但是我不去，你自己去找她。”
黄慧是拉不下脸做这种事的，她本来只是不想舍弃感情中的最后一道闸门，不过看到寒假临近，理工大学这个快递点赚的钱越来越多，王梓博似乎有了做男朋友的经济实力。
再加上她对王梓博心里上的天然强势，如果和王梓博交往，虽然不够有趣，但肯定要舒服的多，尤其自己处于这样一个情况。
刚刚换了工作，感情上被人嫌弃，王梓博是最合适帮忙的那个男生。
“没事，本来就应该我找，吁~”
王梓博深呼吸一口气，可心里仍然很紧张，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甚至还有些尴尬。
“梓博，虽然我不去找沈幼楚，但是我可以帮你看店啊。”
黄慧一屁股坐到门店收银的位置，手指搭在桌子上，下面锁着的抽屉里就是营业额。
“这倒不用，你也不懂这个。”
王梓博赶紧让黄慧起来：“你不是兼职大学生，按照规定是不能坐在这里的，聂小雨看到了会罚钱。”
“女朋友都不可以吗？”
黄慧不满的说道。
王梓博讪讪笑了一下，这么多次来来回回以后，他现在对黄慧始终保留一丝正常人的怀疑和克制，但是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毕竟是第一眼就很喜欢的女生。
尤其经过昨晚那个拥抱，现在又要加上处男对异性身体的亲近需求，总之这种关系是错综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纠结的。
远远没有王梓博对父母，或者他对陈汉升之间来的干净单纯。
“请沈幼楚帮忙，一定要趁着小陈不在学校的时候。”
于是，王梓博特意找点兼职工作上的问题，专门打给陈汉升，用这些事情为幌子打探他的位置。
一次两次还没什么，不过超过三次，陈汉升就不耐烦了：“这些东西你不能问聂小雨吗，王梓博你个狗日的，这两天有些反常啊，平时你会这样频繁的打电话？”
“问点工作上的事，你也要骂人！”
王梓博嘟囔着说道，心想小陈实在是太聪明了，我要是多说两句，保不准意图就被他察觉了，这得赶紧去财院搬救兵了。
陈汉升挂掉电话，还冲着手机骂了一句：“傻吊一个。”
小鱼儿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都在孙壁妤教授家里复习功课。
这也是陈汉升怂恿的，理由也很正当。
“老太太膝盖都破皮了，在家行动不方便，她本来是带博士生的导师，结果屈尊指导小鱼儿你一个本科生，难道我们不应该回报吗？”
小鱼儿觉得没错，索性就来孙教授家里复习了，这样方便照顾老太太，顺带着的还有边诗诗。
边诗诗是觉得自己复习太无聊了，而且她也想看看孙教授家里是什么样子。
老太太一开始好像不太欢迎，大概是觉得人太多，打扰自己的专家调研准备。
不过三个大学生真的在客厅地板上坐下来的时候，她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厚的毯子，硬是要垫在他们屁股底下。
“建邺冬天这么冷，女人是不能受凉的，寒气会从底下冲上去，以后对生孩子不好。”
孙教授看着小鱼儿把毯子铺好，还特意把客厅的老空调打开，她才回到书房，书房里反而是没有空调的。
这老太太，傲娇的也忒过了。
小鱼儿和边诗诗在复习功课，陈汉升要不睡觉，要不傻傻的盯着天花板发呆，要不是刚才王梓博的电话，他能睡到傍晚。
现在也是下午2点多了，正是冬天最暖和的时候，斜斜的太阳透过玻璃窗落在客厅，小鱼儿和边诗诗都脱掉鞋子和外套，蜷坐在毛毯上背诵知识点。
陈汉升耳朵里塞着小鱼儿的索尼mp3，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嘴里哼着s.h.e的《super star》，眼神还不住的在两个女生身上逡巡。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super star。”
虽然边诗诗也是眉清目秀，奈何边上是萧容鱼，只见她背诵课本时，粉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修身的针织衫完美勾勒出高挑曲线，脖颈纤细修长更显精致。
小鱼儿看到陈汉升笑容有些坏，瞪了他一眼，拿起粉红色的保温杯喝了两口，然后递给陈汉升：“还剩一点，你喝光了，再去烧一壶。”
“凭什么我去啊。”
陈汉升不乐意起身：“明明你和边诗诗离着厨房，比我近一米多呢。”
“因为我们都在做正事啊。”
小鱼儿伸着纤细的长腿挠着陈汉升，陈汉升睡不安稳只能站起来去厨房烧水，小鱼儿还在背后叫道：“记得给孙教授也倒一点啊。”
陈汉升烧好水，反而先给孙老教授沏了新茶。
孙教授看到陈汉升进书房，只是瞟了一眼没说话。
“老太太，晚上要吃什么？”
“我随意，问问小鱼儿。”
“米粥怎么样？”
“可以。”
陈汉升问完以后，叉着腰看了书架上的摆饰，还根本不见外的伸手摆弄几下，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走出书房。
孙壁妤老教授看着“嘭”一声关起来的木门，严肃的脸上有些无奈。
小鱼儿的男朋友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这性格和已故的先生有些相似，小鱼儿又很像自己。
所以，孙壁妤老太太每次看到小鱼儿和陈汉升，好像这就是血脉在延续，这种感觉比亲身女儿还要强烈。
说起女儿，孙老教授无奈的叹一口气
晚饭又是陈汉升亲手准备的，外面买了馒头和葱油饼，炒了青菜和西红柿鸡蛋，再煮一锅小米粥，四个人吃起来正好。
边诗诗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孙壁妤教授在法学院地位很高，平时人也很严肃，满头银发不怒自威，哪里像现在这样坐在桌上喝米粥。
“老太太，刚才看你在整理行李，要去哪里啊？”
陈汉升好像随意找个话题闲聊。
“去沪城调研一家企业。”
孙壁妤淡淡的答道。
第一次撞车时，陈汉升也是这样称呼的，当时她还骂了一顿陈汉升，现在次数叫多了，孙教授自己都习惯了。
“啥企业？”
陈汉升继续问道：“我和小鱼儿刚去过沪城呢。”
萧容鱼不知道老教授要去专家调研这个事，只是怔怔的听着。
“深通公司。”
孙教授看了陈汉升一眼：“好像你创办的火箭101也是快递行业吧。”
“这也太巧了吧，小陈。”
萧容鱼惊讶的说道，陈汉升也跟着表现出诧异。
反倒边诗诗不以为意：“孙教授本来就是法律行业的顶尖存在，深通公司就在沪城，离着建邺又不远，如果遴选专家调研，孙教授肯定是第一人选啊。”
陈汉升心想局外人边诗诗反而看的更清楚，因为这其中和她没有任何利益关系。
“老太太，这次专家调研，您是啥职位呢？”
“副组长，组长是交通部门一个政府领导。”
“那能捎带我一个不，我也想去听听专家们的意见和行业发展动态，毕竟自己也在做这个。”
陈汉升要求道，感情差不多，可以提出这个要求了。
“孙教授，小陈的火箭101正在寻找和深通的合作契机。”
小鱼儿也在旁边解释自己前几天去深通公司的需求打算，不得不说，孙壁妤对小鱼儿的感官真的很好。
她小嘴“吧嗒吧嗒”说话的时候，孙老教授眼神里都透着和蔼。
“专家评审多带两个工作人员，问题倒是不大。”
孙教授答应下来，还问道：“小鱼儿也一起去吗，就在圣诞节左右。”
“我去不了啊。”
萧容鱼一脸遗憾：“那几天我们专业考试，而且还是在其他校区，根本没有时间的。”
“那汉升就跟着去看看，你既然选择在这一块创业，相关的法律法规还是要遵守的。”
孙教授不知道陈汉升是准备去狐假虎威了，不然肯定直接回绝。
整件事到现在透着一股自然，就连孙教授自己都觉得带着一个工作人员问题不大，这和陈汉升几天来经常在眼前晃荡，买菜做饭其实是分不开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小鱼儿在宿舍楼下将一个玻璃罐塞给陈汉升：“这是圣诞礼物，圣诞节你都不能陪我过了。”
“西洋节日，有多大意思啊，一点没文化期待感，咱们七月十五的鬼节都比这有意思。”
陈汉升嘴里说道，“哗啦啦”晃着玻璃罐里面的小星星，心想这不和罗璇当初送我的差不多嘛，不知道上面有没有字。
他马上就打算拆开看一看，小鱼儿不答应：“不许现在打开，你要回宿舍再看。”
“行行行，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啊。”陈汉升直接说道。
“反正也没期待过，总之你答应我回宿舍再打开。”
小鱼儿噘着嘴说道，转身和边诗诗上楼了。
不过陈汉升的话是不能信的，他连东大的校门都没出去，坐在车里的时候，已经拆了好几个小星星了。
“月考的物理考试你进步很多啊，下次争取冲到班级前20，这样一本就没问题了。”
“听王梓博说你昨晚又去网吧了，为什么不能大学以后再去呢，下课我要去骂骂你！”
“这罐星星本来是打算送给你的，但你居然收下罗璇送的，那我就不送了！”
“小陈，加油啊，我相信你明天一定可以在深通谈判中大放光芒。”
陈汉升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有些纸条居然是高中时期的，最后那张似乎就是在和深通公司谈判前。
一贯保存5年多的小星星？
“也太浪漫了吧。”
309、中国式内向家庭关系
陈汉升看了几张小星星上面的故事，有些自己早就没印象了，不过一点不影响他边看边笑，原来自己还考过班级前二十啊。
“难怪我妈总对我现在的成绩难以释怀，12分和20分的高数差点杖毙了我。”
不过笑完，陈汉升又叹一口气，从高中写到大学啊，既有16岁的友情和回忆，也有19岁的爱情和憧憬。
“喂，小鱼儿，刚刚想起来，其实我也有准备圣诞礼物的。”
陈汉升又来到东大女生宿舍楼下，萧容鱼一听有礼物，穿着拖鞋就跑下楼，不过左瞧瞧右看看，陈汉升手里什么都没有。
“咦，礼物呢？”小鱼儿问道。
陈汉升把钱包掏出来，掏出一张邮政储蓄卡说道：“这个给你。”
“给我卡做什么噢？”
小鱼儿翻来翻去看一遍，只是一张普通的银行卡，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这个卡还配有一张存折，那张存折我留着，卡给你，密码是你生日。”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吕姨不是要1000万嘛，后来我就办了这张卡，原来想着等哪天存满了1000万，我就”
“你就怎么样？”
萧容鱼眼睛弯弯的，迷人的梨涡又出来了，听着陈汉升下一步回答，好像是个自己期待的事情。
“存满了1000万，我就让你妈数一下有几个零，然后再把卡要回来。”
陈汉升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钱我要留着娶老婆的。”
“呸，不还！”
要不是宿舍楼下人多，小鱼儿忍不住又想咬陈汉升了，太气人了！
“回去了回去了，我要是往卡里存钱，你可不要乱用啊，娶不上老婆我就赖上你。”
陈汉升挥挥手，这才开车回财院。
路上还给王梓博挂了个电话，说起那罐小星星上的往事。
王梓博陪着他笑了一会，可能也是勾起了回忆：“小陈，以前在高中，我这样班级十几名的学生才是最煎熬。”
“怎么说？”
陈汉升一时也没理解。
王梓博沉默半响：“以前遇到听不懂的知识点，你心里着急吗，你会和老师请教吗？”
陈汉升摇摇头：“怎么可能，我有这时间宁愿打两次桌球，你应该懂的啊。”
“那你会想着努力一把考进前十，但是却在努力的过程中逐渐放弃吗？”王梓博继续问道。
陈汉升实话实说：“没想过，我没有因为学习特别努力过。”
“这就是了。”
王梓博很感慨：“我既不是小鱼儿那种稳定前五的学霸，也不是班级倒数的学渣，听不懂知识点心里着急的想哭，曾经多少次发誓要考进班级前十，不过总在各种压力下失败了，有时候想破罐子破摔，可是又舍不得已有的成绩。”
“羡慕像你一样在学校内外都认识很多人，也曾经三分钟热度制定了很多计划想改变，可是最后都无奈的安于现状了，我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埋没在人群中，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最煎熬了。”
王梓博表达完毕，心情有些激动，粗重的呼吸声打在话筒上。
陈汉升脸色平静，眼里倒影着两边的路灯。
“小陈，你怎么不吱声了？”
“我在想，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按理说这一罐小星星不会给你这么大反思。”
“没有。”
王梓博犹豫了一下：“其实今天我去请一个人帮忙了。”
“什么忙还需要别人帮，你认识比我能量更大的人嘛。”
“没有你能量大，但是我不敢和你说。”
“切，矫情。”
陈汉升笑着挂了电话，他都不是很好奇王梓博的问题所在。
王梓博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在宿舍阳台安静的点上一根烟：“因为，她答应帮我转达了。”
第二天早上，陈汉升拎着早餐来到教室，从口袋里掏出饭卡、钥匙、手机、烟和打火机随意扔到桌子上。
这些就是陈汉升的出门标配了。
没多久任课老师走进教室，走到陈汉升面前笑着说道：“知道今天是划考试重点的日子，所以特意来听听吗？”
“瞧您说的。”
陈汉升把面前的书本拿起来：“我都是在背后复习的，悄悄这书上全是整齐的笔记。”
老师本来还不信，结果翻了翻发现居然是真的，书中标记了很多知识点。
“这么说，你今年能及格了？”
“不好说，考试还是要看状态的。”
陈汉升谦虚的说道。
老师走远以后，坐在后面的李圳南推了推陈汉升：“四哥，书能还我了吗？”
陈汉升甩了甩肩膀：“急个几把，我们班有沈幼楚和白咏姗她们在，反正你也拿不了奖学金。”
“就是。”
金洋明也懒懒的插嘴：“阿南，咱宿舍就你既兼职，成绩又好，还从不旷课，条件太优秀可是会脱离群众的哦。”
“是吧，四哥。”
金洋明说完，还冲着陈汉升眨眨眼。
陈汉升笑着点头，不过也把书还给了李圳南，下课后他来到沈幼楚旁边坐下：“昨晚给我发信息，让我中午一起吃饭，不会是有事吧。”
沈幼楚没想到陈汉升直接坐过来了，不过她又不会撒谎，嘟着小脸认真的点着下巴：“嗯！”
“那什么事啊？”
陈汉升直接问道。
“老，老师在前面。”
沈幼楚悄摸抬头看了一眼，胡林语也走过来说道：“快上课了，回你自己那边，课堂上禁止秀恩爱。”
“我有事要问，你去我那边坐。”
陈汉升指着自己的位置。
胡林语直接拒接：“一帮恶臭男生，我不去。”
“那你就坐的腿上吧。”
陈汉升把腿伸出来：“想坐左边还是右边，中间的”
“滚！”
胡林语拿起书本直接走了，陈汉升那半句话都没说完。
金洋明本来正在看戴振友借来的小说，身边的人从“无恶不作”的陈汉升变成了“团支书”胡林语，他很嫌弃的侧了侧身子。
“我靠！”
胡林语一看金洋明有什么资格嫌弃自己，她为了表达更厌恶的感情，不仅侧了身子，还竖起胳膊挡在中间。
陈汉升看着金洋明和胡林语之间的“打情骂俏”，笑的眼睛都没缝了，然后才想起来沈幼楚好像有事和自己说。
这件事应该不是两人之间的，否则沈幼楚不会发信息通知，不过这种方式也恰好说明有些棘手。
陈汉升干脆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道：“关于谁的。”
沈幼楚桃花眼眨了眨，好像觉得这种沟通方式挺好，也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王梓博。”
“原来是他。”
陈汉升突然反应过来了，想了想又在纸上“唰唰唰”写道：“关于女人？”
沈幼楚刚要在纸上写出来，陈汉升不耐烦的说道：“我写，你点头就行了。”
沈幼楚点点头，桃花眼里还有被凶了一下的委屈。
“因为黄慧。”
沈幼楚接着点点头，表情有些吃惊。
“他们是不是和好了？”
沈幼楚又点点头，桃花眼睁得圆溜溜的，她没意识到自家男朋友多狡猾。
“王梓博担心被我骂，所以请你告诉我？”
当看到这句话的是时候，沈幼楚甚至都忘记点头了。
“他妈的，果然被老子猜对了，狗日的王梓博这操作真是下饭啊，居然找你说情。”
陈汉升直接把废纸揉一揉塞进胡林语的书包里，顺便还从桌肚里摸出一个小镜子。
“傻吊胡林语，上课居然还看镜子。”
陈汉升一边骂，一边把镜子支起来，自己对着镜子臭美了。
大学女生的包里似乎都有化妆镜，巴掌大小的样子，萧容鱼手包里也有一个。
沈幼楚没有，她大概是舍不得花那2块钱。
今天陈汉升起的特别早，头发还有些乱怎么也抚不平，他索性拿书本戳了下前面的商妍妍：“把你包里的梳子和喱水给我交了！”
商妍妍一边掏梳子和喱水，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些？”
“嘿嘿，当长辈的什么不懂。”
沈幼楚在旁边，陈汉升没好意思称呼“爸爸”。
商妍妍趁着沈幼楚不注意，牙齿咬着红唇向陈汉升抛了个媚眼。
陈汉升都没正眼瞧，反而是沈幼楚期期艾艾又写了一行字。
“你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陈汉升心想王梓博现在厉害了，居然还知道走夫人路线了。
“下课后再说。”
陈汉升简短答了一句，然后专心致志的涂着喱水。
下课后，陈汉升没有立刻说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而是讲起了王梓博的家庭。
“我和梓博幼儿园就认识了，小学、中学和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他出身在一个典型的中国内向家庭关系里，父母和子女之间不陪伴、不沟通、不了解，父母忙着辛苦挣钱，改善家庭条件，对子女的要求只有成绩，梓博遇到问题也从不和父母诉说。”
“其实这样到最后，很可能父母去世了，子女才发现原来是那么的深爱对方，这就是子欲孝而亲不在”
陈汉升正要展开叙述，一抬头看到胡林语坐在前面，也在认真听自己讲故事。
“你在干嘛？”陈汉升问道。
胡林语好像都没察觉自己多余，还在催促：“等幼楚一起吃饭啊，你继续讲啊，我觉得说的挺好，周围很多家庭都是这样。”
陈汉升换个话题：“小胡，我外婆60多岁了，身体很好还整天在稻谷场忙里忙外，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因为平时注意检查身体？或者作息比较好？或者营养充足？”
“都不是，因为我外婆从不八卦，也从不打听别人的事情。”
310、圈子里多了个绿茶
“切，不让听就算了，幼楚我先去吃饭了。”
胡林语自然听出陈汉升的言外之意，她拎起书包准备去食堂，没走两步突然又退回来，拿出里面的纸团砸向陈汉升：“叫你乱扔！”
陈汉升被砸中不介意，“嗖”的一下把怀里的纸团弹到地上，一副老父亲的神态：“这都大二了，怎么还是这个性格，真为小胡以后的感情生活担忧啊。”
沈幼楚见惯了陈汉升和胡林语吵嘴，默默弯腰把纸团捡起来，准备带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陈汉升看着下蹲时好像小企鹅一样乖巧的的沈幼楚，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
“出去走走，教室里四面通风，还不如在学校压压马路。”
“喔。”
沈幼楚听话的把小布包挂在肩膀，又把窗户和门关得严严实实，这才对走廊里抽烟的陈汉升说道：“可以了。”
“平时谁让你关门和关窗的。”
陈汉升眯着眼问道。
“楼下贴的教室使用规定。”
沈幼楚老老实实回答。
陈汉升笑了一下，也只有沈幼楚这样的憨儿会把学校规定当真。
外面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下雨下雪，建邺的冬天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天很高没有云朵，反而有些惨淡的白，风吹在脸上并没有刀刮的刺痛感，但是手上脚上觉得哪里都冷。
建邺这个吊天气，不管夏天冬天都很有意思。
“绕着操场遛遛。”
陈汉升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手揣在兜里，一边走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梓博的父母都是厚道人，小时候我经常去蹭饭，他家经济比较差，摆过地摊，卖过咸菜，不过每次我去吃饭，陆姨都要额外加点鸡蛋或者火腿，自己舍不得夹一口，全部让给我和梓博。”
“这样家庭成长下的梓博，说内向也不内向，因为他能正常和人交往，但是也绝对不外向，人多的时候话很少，只有在熟悉的朋友之间才会肆无忌惮的吹牛。”
陈汉升笑着说道：“梓博以前和我请教，他每次和人吵架后总觉得当时没有发挥好，胸口特别憋闷，心里想出10086种正确应对方式，结果下次遇到又怂了。”
沈幼楚认真的听着，操场上也有刚吃完午饭散步的大学生，手里捧着“遇见”奶茶，兴奋的讨论寒假还有几天到来。
“所以说，梓博只是遁循着正常成长轨迹的普通男生，这类人我们身边就有很多。”
说完了王梓博，陈汉升又谈起了黄慧。
“黄慧呢，她属于装高端伪文艺的女生，明明工资很低，但是喜欢奢侈品牌，中意享受高端服务，一顿西餐能干掉800块，身上衣服比小鱼比老子的还贵。”
陈汉升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吐槽起来：“现在就是没有朋友圈啊，不然我都能猜到她的日常，什么五星级酒店下午茶啊、什么路虎上的方向盘啊、什么lv包包啊，结果除了包是自己的，其他都是别人的，包说不定还是借钱买的。”
这里很多名词例如“lv、路虎”沈幼楚都是不懂的，只是一顿800块的西餐听的她心惊肉跳。
陈汉升点燃一根烟，呼出的白雾散在操场上没有一点痕迹。
“梓博这个月至少过万的收入，甚至可能更多，人又老实，黄慧以前可能都不止谈过一个男朋友，她感情段位这么高，基本能把握王梓博这种初哥的心里状态，他被忽悠的打算和好也正常。”
“那你同意吗？”
沈幼楚小声问道。
“你觉得呢？”
陈汉升反问。
沈幼楚怔怔的说道：“昨天王梓博，哭了。”
“哭了你就心软了？”
陈汉升轻轻捏住沈幼楚的小脸，只听“啵”的一声，粉润的嘴巴被捏成了o型。
沈幼楚也不懂挣扎，总之她都习惯了。
“其实我不同意，办法也不是很多，除了把他从火箭101里踢走，失去额外的经济来源后，王梓博是留不住黄慧这种女人的。”
陈汉升叹一口气：“不过他专门过来找你，就是既想留在火箭101里，又想继续这段不匹配的感情，人倒是不傻，至少比以前有进步，似乎能在一团毛线中找到正确线索了。”
“那怎么办呀。”
沈幼楚有些着急，她不想干扰陈汉升的决定。
“问题倒是不大，最多是随了他的心愿呗。”
陈汉升无所谓说道：“总之以后受伤的是王梓博，难过的也是王梓博，但成长的也是王梓博，我就是看看热闹。”
其实要是按照陈汉升的性格，说不定能寻个理由直接开掉王梓博，等到黄慧离开后，再把他招进来。
不过王梓博已经求到沈幼楚头上了，陈汉升最终没有采用这样极端的办法，那样王梓博虽然不敢责怪陈汉升，说不定会对沈幼楚有怨言。
陈汉升这样的渣男，除了不能给出完整的感情，其他地方往往比一般人做的更好，想的更远。
“这事也给我们提个醒，在别人眼中你的角色已经发生改变了。”陈汉升提醒道。
沈幼楚似懂非懂，傻傻的看着陈汉升。
“以后啊，随着我生意越做越大，可能有很多人找你帮忙，因为我心比较硬，他们求不动。”
陈汉升假装疑惑的看着沈幼楚：“真是奇怪了，明明我和你只是同学，他们就有这样的自信我会搭理？”
沈幼楚低下头，小声反抗一句：“不是同学关系。”
“什么？”
正巧又有学生从旁边经过，沈幼楚声音本来就不大，陈汉升一时没听到。
沈幼楚没胆量再重复第二遍，垂着头看着脚下的橡胶跑道，圆润温柔的下巴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陈汉升也不勉强：“先去吃饭吧，我们这个圈子混入一个高端绿茶，感觉会很有意思。”
下午，陈汉升又去东大孙教授家里混脸熟，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陈汉升晚上没在这里吃饭，直接去理工大学找王梓博了。
王梓博正在核对数据，看到陈汉升突然出现，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惊讶而紧张，还在佯装镇定。
“你怎么招呼不打就来了。”
“怎滴，我去哪里还要和你汇报吗？”
陈汉升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没有，没有。”
王梓博心里有鬼，紧张动作都变形了。
陈汉升左右看了看，直接问道：“人呢？”
“谁？”
王梓博心里猜到了，这种疑问只是掩饰的表现。
“别装了。”
陈汉升不想兜圈子：“你狗日的都能找到沈幼楚，还用说那么清楚吗。”
“哦，小慧姐黄慧啊。”
王梓博看到陈汉升脸色不渝，马上改了称呼：“她还没下班。”
“噢。”
陈汉升掏出烟，扔了一根给王梓博。
“小陈，我以为你会反对呢。”
王梓博拿着烟，惴惴的说道。
“反对有用吗？”
陈汉升说道：“那我现在反对了，你能一脚把黄慧踢开吗？”
王梓博马上说道：“她这次好像是真心的，再说我也没以前那么傻了。”
“算了吧。”
陈汉升嗤笑一声：“我反对你就解释，这样下去也没个头，不过黄慧的消费水平很高，这一点你心里要有数。”
“我知道。”
王梓博走过去帮陈汉升点上烟：“谢谢你，小陈。”
“别谢我，沈幼楚开口了。”
陈汉升又把人情归到沈幼楚头上。
王梓博重重说道：“今年，我要再去川渝看看婆婆和阿宁。”
“哼。”
陈汉升冷哼一声，从鼻孔冒出两股白烟，两人“吧唧吧唧”抽着烟，没多久黄慧就过来了。
“小汉升。”
黄慧还想叫“小陈”的，最后被王梓博一个严厉的眼神阻止了，这个称呼不是谁都能叫的。
“我更喜欢听别人叫陈总。”
陈汉升拍拍屁股站起来：“吃顿饭吧，饿很久了。”
王梓博一听陈汉升愿意留下吃饭，这是好兆头，赶紧让其他兼职大学生照顾一下门店，带着陈汉升来到学校附近一家餐馆。
包厢里的气氛很尴尬，毕竟这是第一次，王梓博这个中间人沟通气氛的技巧也不娴熟。
好在酒菜很快上桌，黄慧主动端起酒杯说道：“汉升，以前很多事情有些误会，我敬你一杯表示道歉。”
“开车了，不能喝酒。”
陈汉升端起茶杯：“我也应该和你道个歉，还记得你之前那个金捷工厂吗？”
“记得，那是我在建邺的第一份工作，后来我从那里辞职了。”
黄慧点点头答道，她还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开掉的。
王梓博反应过来，使眼色想拦住陈汉升。
陈汉升笑了笑：“原来是你自己主动辞职的，我以为是我的话起作用了。”
“什么意思？”
黄慧愣了一下。
“吃菜，吃菜。”
王梓博打着圆场。
陈汉升坚持着说完：“金捷的卢总和我认识，那晚酒吧庆生以后，我开玩笑金捷的庙太小，黄小姐适合更大的舞台，没想到卢总居然当真了，其实这是个玩笑啊。”
面对事情的真相，黄慧一脸愕然。
311、《亮剑》的启示
黄慧听到陈汉升自爆“秘闻”，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不过在陈汉升的炯炯注视下，她居然忍了下来，勉强笑了两声：“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其实，她以前在金捷上班最舒服，工资稳定还有宿舍，领导重视还有培养机会。
有些大学生找工作，永远觉得下一份工作是最合适自己的，也有人恰恰相反，永远觉得第一份工作是最合适自己的。
“那就好。”
陈汉升举起茶杯和黄慧碰了一下：“虽然那件事不是我的错，但是我也和你道个歉。”
“呵呵。”
黄慧抿了一口酒坐下来，陈汉升估计她原来是准备喝一整杯的，结果心态现在有些炸裂，只肯喝一口，而且这顿饭以后她都没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坐在那里思考人生。
面对这种情况，王梓博也不知道怎么办，他本来想努力缓和关系的，但是陈汉升不乐意啊。
吃完饭，陈汉升嘻嘻哈哈的离开，留下王梓博和黄慧两人在包厢里面面相觑。
“小慧姐，小陈这人心里藏不住话，纯粹的耿直性子，所以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说到最后，王梓博都开始这样圆话了。
“不就是一个警告嘛。”
黄慧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晓得了，陈汉升我是惹不起的，他觉得心里不爽，一个电话能够改变我的人生。”
“也没有那么厉害，他也只是个大二学生。”
王梓博犹豫一下问道：“你会恨小陈吗？”
黄慧没吱声，半响后突然问道：“陈汉升现在有多少钱？”
“可能一百多万吧。”
王梓博想了想答道。
具体多少他也不清楚，但是自己一个学生总代理，这个月的提成就过万了，陈汉升的收入只怕会更高，听说他还有和新世纪电子厂的合作业务。
再加上些吹嘘的成分，毕竟兄弟牛逼了，自己脸上也好看，于是100多万就这样来了。
“一百多万。”
黄慧倒是没怀疑，赵政他家在建邺的房子也不过80多万，还整天吹嘘在一线城市有房，瞧不起自己这些外来打工的，结果人家大二的学生就超过了。
这样一比较，黄慧的气突然就消了，她拎起小包说道：“走吧，我不生气了，他有钱，就有道理。”
“嗯？”
王梓博心想这是什么逻辑啊，小陈有钱是不错，可是真理应该是恒定的。
要是放以前，他大概都想和黄慧争论一下这种错误的三观问题，然后通过辩论，体现自己高尚的人格。
这就是钢铁直男吸引女生的方式，他们也想表现，也想看到异性崇拜的眼神，可惜切入点找错了。
所以说经历一些事情还是比较好啊，这种话在王梓博肠子里绕了几回，在喉咙又改头换面，最后说出来已经变成：“你不生气就好，生气伤肝。”
虽然离着陈汉升的境界还差着很多，但相比以前，这样已经有所进步了。
“嗯啊。”
黄慧主动王梓博的手腕，一起陪他回学校，偶尔在路上碰到兼职大学生，他们都会笑着喊道：“嫂子好。”
黄慧娇羞的低下头，王梓博也不自觉地的挺了挺胸膛，陈汉升这一关过了，王梓博觉得没有太多顾虑了，心情也十分舒畅，关键还是要谢谢沈幼楚。
没有她，陈汉升没这么好说话的。
“梓博。”
走着走着，黄慧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事？”
王梓博答道，两人并肩走路，手指时不时的触碰到一起，他多少次想握住黄慧的手掌，心脏都“嘭嘭嘭”都跳动起来了，可就是没有那一握的勇气。
不过，黄慧突然主动握住了王梓博。
“我想把手机还给赵政，这手机是他给我买的，现在我看到就觉得恶心。”
“应该还，我，我们不要欠人家东西！”
王梓博握着黄慧的手心，人生第一次牵女孩子，以前只有在军训时不小心蹭到。
软软滑滑的，好像没有骨头，王梓博说话都开始打结。
“可是，我还了就没手机用了。”
这时，黄慧才说出心里话。
要是陈汉升在这，在黄慧说出要还手机的时候，他就能洞悉下面的操作，说不定还要讽刺几句。
“您来啦？”
“不就是想换手机吗？”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不过这是王梓博啊，他脸皮没陈汉升厚，尤其这个时候还有种不想被赵政比下去的念头，纵然一部手机就要几千块钱。
“那就买个新的吧。”
王梓博一咬牙，还是说出这句话。
黄慧摇了摇头：“我刚换工作，哪有什么钱啊。”
“没事，我给你买。”
“那这算我借你的，等我钱攒够了，到时还给你。”
“不用还了，我们这种关系还客气什么。”
王梓博想大气的挥挥手，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几千块钱对他来说真的很心疼，所以最后只是勉强的笑了笑作罢。
“真的吗，谢谢梓博！”
黄慧听了很开心，其实王梓博这句回答在她意料之内。
这种没谈过恋爱的男生都很好面子，稍微拿话刺激一下，他就觉得自尊心受不了。
晚上回宿舍，王梓博觉得这种肉疼的感觉依然没有消退，他自己都舍不得换手机，一部小灵通还当成宝。
他默默在椅子上坐了会，然后拿出一张纸开始计算月收入和月支出。
王梓博这种做法很常见，比如说不小心花了一大笔钱，后来回想的时候，他心里很后悔，然后思考如何在其他地方开源节流，把这笔钱节省出来。
如果最后发现能够节省成功，就会觉得那道坎过去了，这笔消费还算值得；
如果发现漏洞太大，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节省出来，心里要难受很长时间。
不过，真实情况就是即使精打算细算能够填补这个漏洞，最后也不会实施的，三天热度安慰一下自己，浪起来就忘记了。
“原来寒假要给自己买台电脑，再给父母春节红包，还有婆婆和阿宁的红包，还有请小陈和小鱼儿吃饭聚会的钱。”
王梓博看着清单列表：“买了手机，电脑是肯定买不起了。”
王梓博叹一口气，只能删掉电脑那一栏。
“父母的红包，这个要给的。”
王梓博在这一栏打个勾。
“婆婆和阿宁的红包，这个也要给的。”
在这一栏，王梓博也毫不犹豫打个勾。
“春节请小陈和小鱼儿吃饭的钱，要不还是让他付吧，我在他们面前还是不要装逼了。”
王梓博在这一栏打个叉，不过他心里还是抑郁，又忍不住又给陈汉升打个电话。
说起来也怪，本来这件事没暴露之前，王梓博都不敢和陈汉升打电话，生怕陈汉升突然来门店察看。
不过当陈汉升明白前因后果之后，王梓博的包袱就放下了，又能像以前那样没有芥蒂的聊天了，包括毫无顾忌的吐槽。
陈汉升很快接通：“干嘛，我正在复习功课。”
“放屁，我听到你那边打牌的声音了。”
王梓博在电话里骂道。
“那你有事快说。”
陈汉升一看瞒不过，就一边打牌一边聊天了。
“今天，黄慧和我要钱买手机，她说想把旧手机还给赵政，这样就没新手机用了。”王梓博说道。
“给她搞部小灵通就完事了，这就是想换新手机的理由。”
陈汉升一眼看穿。
王梓博沉默一会：“我已经答应给她买新手机了。”
“牛逼，有钱人。”
陈汉升“夸赞”道：“那你都答应了，还打电话给老子做什么？”
王梓博叹一口气：“我就是觉得难受，一部手机就这样没了，这事换作是你，你会答应吗？”
“会！”
陈汉升干脆利落的说道。
“你也会啊。”
这下王梓博心里舒服一点了。
“那我没事了，小陈你好好复习功课，别到时候又考了12分，气的梁姨要打你。”
傻吊王梓博本来是打电话寻求建议的，不过听说陈汉升也会这样做，他心里突然舒服多了。
陈汉升这种渣男都可以，我这样也不算被骗。
“但是呢”
陈汉升拉长音调：“手机虽然会买，我同时还会有后续动作。”
“什么后续动作？”
王梓博问道。
陈汉升想了想：“都梁老师写的小说《亮剑》你看过没，2001年出版的，我们学校图书馆有这套书，你们学校应该有。中间有一段攻打平安县城，李云龙团长的口号很经典，我的后续动作就在里面。”
王梓博一听，马上屁颠颠的去图书馆借了《亮剑》，趴在床上打着台灯看到1点多，很快就被情节所吸引，不过也终于看到了陈汉升说的那段场景了。
【李云龙一脚踹倒和尚，两眼冒火，大吼道：“听我命令，预备开炮！”】
王梓博盯着“开炮”这个词许久，然后“吧嗒”一声关掉台灯。
“色胚陈汉升！”
王梓博骂了一句，不过他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总是浮现黄慧娇小玲珑的身段。
同时，陈汉升还在旁边大声的吆喝。
开炮！
开炮！！
开炮！！！
312、年底事情特别多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梓博默默去浴室放水洗澡，室友还很奇怪：“这么冷的天，你洗澡做什么？”
“噢，我今天要去商场。”
王梓博解释一句，洗完澡还赶紧把内衣洗了，什么证据也不留下。
全部忙完后，王梓博联系陈汉升，想让好朋友陪着自己去买手机。
“老子哪有空陪你。”
陈汉升一口回绝：“你自己去吧。”
“好吧。”
王梓博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习惯性的和陈汉升说一下。
“我要先坐165路公交车，再转138路，最后换乘65路才到电子城”
王梓博嘀嘀咕咕，陈汉升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打的吗，也就几十块钱。”
“几十块钱呢！”
王梓博夸张的叫起来：“我坐公交也就不到5块钱。”
“你他妈买个手机至少6000块，结果还节省这点钱，梓博你可真是讲究人，衣服可以贵，但是绝对不能有运费。”
陈汉升嘲笑道：“不错，骑着单车逛酒吧，该省省该花花，老子又学到了。”
王梓博被讽刺的挂了电话，不过没多久又和陈汉升商量买什么牌子的手机。
他是不敢和黄慧商量的，生怕她直接索要刚出来的顶配款，一部就要过万，那样别说电脑没了，就连红包都没了。
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结果，虽然送礼物时很大方，但是背后的纠结和挑挑选选只有自己知道。
何必呢？！
不过同时，陈汉升的社交圈子里也多了一个绿茶。
想想也很有意思，渣男、舔狗、绿茶三者之间肯定会产生一些有趣的化学反应，尤其陈汉升这种高段位的渣男，一直是带着俯视态度看着黄慧的。
2004年因为春节特别早，所以寒假也比较早，大学生圣诞前夕就要考虑寄行李和买票回家的事情了，整个财院里都充斥着考试、放假、圣诞元旦和春节的话题。
同时夹杂着还有建邺的冷空气，这几样东西不是特别的协调，但是却被时间强行融合在一起了。
年底陈汉升还是很忙的，尤其他没事就要往东大跑，所以有些事情干脆一起决定。
“遇见”奶茶店的一张桌子上，陈汉升坐在中间，周围是班级、人文社科系、院学生会、还有火箭101的代表，她们都有事和陈汉升商量。
班级是胡林语，人文社科系是戚薇，院学生会居然是新任的广播站副站长商妍妍，火箭101自然是聂小雨了，几个人还有些不适应这种氛围，互相对视着都不好意思开口。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我时间真的挺紧张的。”
陈汉升看到大家没人说话，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切！”
虎妞胡林语和陈汉升很熟悉，毕竟又是同学又是搭档，还是沈幼楚的朋友兼室友。
“咱们班是1月7号期末考试，1月10号考完最后一门就直接放寒假了，班级聚会安排在1月3号怎么样，我去义乌商品城找一家上档次的饭店。”
胡林语和陈汉升讨论今年的班级聚会，如果在整个财院范围内挑选最有凝聚力的班集体，公共管理二班大概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了。
这既和辅导员老郭放手让学生自主管理的做法有关系，还有陈汉升这种很得人心的班长，再加上团支书胡林语负责任的态度，公管二班难得没有出现其他大学班级人心涣散的情况。
其实这挺好的，虽然大学生因为地域特性，没办法像高中或者初中那样有天然的老乡关系，不过十年二十年以后，大家翻看相册，还能想起曾经一起为辩论赛加油，一起看过栖霞枫叶，一起攀登过黄山
尤其这才大二，以后还有更多有意义的活动。
“可以，不过给老郭一家子的礼物你要提前选好。”
陈汉升叮嘱道：“另外不要再买一箱习题册送给郭佳慧了，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靠，上次又不是我送的！”
胡林语讲完后，戚薇紧接着说道：“既然你们班的聚会在3号，那我们人文社科系的团聚就在4号吧，大家忙活了一个学期，年夜饭还是要吃的。”
陈汉升点头同意：“这顿饭火箭101赞助了。”
戚薇也没办法，自己一个系学生会主席，每次有问题还得找陈汉升这个副主席和学弟商量，谁让系里钱不够呢。
最后剩下聂小雨和商妍妍了，她两对视一眼，聂小雨做了邀请的手势：“你先来吧。”
商妍妍其实是受委托来传达意见的，院学生会自然也要聚餐，不过他们不是钱不够，而是担心陈汉升偷懒不亲自参加。
陈添裕下学期可能要卸任，姜宇轩接任主席后，陈汉升大概要接任副主席，据说这是院里领导直接拍板敲定的事情。
在院学生会这种小官僚体制里，不仅山头多，人心还比较复杂，学生也有些过于早熟，早就学会琢磨学校领导的态度了。
“他们觉得我和班长熟悉，也觉得我这个广播站副站长应该在其他地方做点贡献，于是把我派来了。”
商妍妍直接就把院学生会的头头出卖了：“班长你是要是不想去，我直接帮你回绝了。”
“没事，不过我的时间你也看到了，7号期末考试，3号和4号已经占满了，你们自己找个合适的时间吧。”
陈汉升答应的也比较爽快。
明年，建邺财经财院要升级成建邺财经大学，自己是要登上纪念册的在校学生，身上的头衔越多，对财院的宣传越有好处。
因为这比较符合传统理念，优秀的人才一定要披上“官方”的头衔，好的学生一定要在学生会里就职，这样能显示学校支持的态度。
“什么叫你们啊，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不过商妍妍听了很不满，她觉得“你们”这个词把自己归到院学生会那个群体里了，她认真纠正陈汉升语法里的错误：“应该是，让他们找个合适的时间。”
陈汉升咧嘴一笑，自己只是无意中的一个称呼，没想到商妍妍这么敏感的。
“行，那你转达他们一下。”
“这才差不多。”
最后是聂小雨了，她也是汇报火箭101的春节聚餐，去年也举办过一次，不过那时都是大学生，大家只是抱着好奇甚至好玩的态度参加的。
不过一年过来了，这次聚会的风格变化很明显，思想上更加严肃了。
因为成立了公司后，开始有了上下级和尊卑心里，其次就是孔静大概也要参加。
30岁的孔静相对于大学生来说，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成年人，共同话题会减少很多，拘束感也会增加。
“今年人数就没必要太多了，5个快递圈子的负责人，还有你和尚冰师兄这些管理，当然有家属的也可以带，再加上静姐，也可能还有其他人。”
“还有谁？”
聂小雨奇怪的问道。
“一个年纪不大，但是非常想留在建邺的小姑娘，她脑袋挺醒目的，也比较刻苦我觉得可以让她跟着静姐，一是服务，二是学习。”
陈汉升掏出手机打给张明蓉所在的4s店，结果不仅她人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
“我只是找你来商量点事情，你带着行李做什么？”
陈汉升纳闷的说道。
“当时我就说了，只要陈哥招呼，那我随叫随到，您不会把我赶走吧。”
张明蓉笑着说道：“我4s店的工作都辞掉了。”
聂小雨暗暗咂舌，心想就不怕被人骗了嘛。
陈汉升笑了一下，张明蓉这做法看着倒是很够义气，其实有些“逼宫”的态度，生活里的小聪明已经体现出来了。
不过这样服务孔静，孔静也会更轻松。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留下看看吧。”
陈汉升把张明蓉带到天元东路的办公室，秋安萍正在里面打扫卫生，陈汉升指着附近的小区说道：“看到这些楼房没有？”
“看到了。”
张明蓉点点头。
“漂亮吗？”
“漂亮。”
“喜欢吗？”
“喜欢。”
张明蓉激动起来了，难道陈哥要安排这个小区给自己住？
“那你这两天就先在办公室里安顿下来吧，旁边就是派出所非常安全，这样你天天还能见到自己喜欢的小区了，陈哥对你好不好？”
313、 Double kill （期待今晚小凤凰能够展翅高飞）
陈汉升忽悠张明蓉的时候，秋安萍就在旁边笑着，然后低下头继续打扫办公室。
秋学姐今年大四了，这个时候同宿舍的室友已经在找公司实习还有准备论文答辩，有些已经遭受社会的毒打和洗礼，一脸迷茫的进入大学毕业后的“撞墙期”。
秋安萍呢，她心里特别的安稳，火箭101成立公司了，还租赁了办公室场所。
这件事对她的意义，绝对不是那些大二和大三的学生能理解的。
因为都在江陵大学城里，秋安萍就主动承担了这间上下两层办公室的装修监督工作，每天给母亲做好饭就来到这里，看着不断完善的办公环境，秋安萍觉得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希望的味道。
“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听鹏飞说你们重新租了房子？”
陈汉升问道。
“从平房搬到了小区，三室一厅，有时候鹏飞也过来住一下。”
秋安萍脸上肉都多了一点，也不像刚见面时那样冷清了：“我妈这个病是治不好的，稳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陈汉升点点头，简单介绍一下张明蓉，当然只说是买车时认识的，接着说道：“秋师姐，你那里住的房子还算宽裕，帮忙安排一下她。”
张明蓉年纪和大一学生差不多，长相也不错，眼皮子比较利索的女孩在大学校园里很受欢迎，尤其她还有工作经验，明年孔静要在国内大学中推广火箭101，张明蓉可以加入这个市场扩张团队里。
“秋师姐是金陵科技学院的大四学生，以前还是学生会干部。”
陈汉升对张明蓉说道：“你先住在她那里，有空去科院、财院还有邮电学院的快递点熟悉一下业务。”
“没问题！”
张明蓉喜滋滋的答道，其实她到现在才明白陈汉升原来也是大学生，不过自己开公司了。
秋安萍觉得这女孩胆子太大了：“你就不担心，咱们合伙把你卖了啊？”
“不担心啊。”
张明蓉嘴巴很会夸人：“安萍姐这么漂亮和温柔，一看就是个好人，而且你们都是大学生啊，我们村里谁考上大学生，村支书都要去给钱的。”
“我算哪门子漂亮。”
秋安萍笑了笑：“陈总身边的才叫美人呢。”
陈汉升看着自来熟的张明蓉，心想火箭101这边有些男生也是这样的性格，但是女生一个没有。
聂小雨能力很强，不过到底还是学生，身子骨始终放不下去的，有些话未必说得出口；胡林语性格也很外向，不过也有着同样的问题，眼高手低。
关键胡林语虽然热忱，不过说话经常缺根筋，不知不觉会得罪人。
至于孔静的自来熟是另一个层面的，她优雅知性，这是经过岁月沉淀后的“自来熟”，总是带着一点距离感。
“那我回去了。”
陈汉升把张明蓉甩给秋安萍，直接拍拍屁股闪人。
“谢谢陈哥收留，我一定好好努力的。”
张明蓉在后面大声的感谢，等到陈汉升离开后，她还很认真的秋安萍说道：“秋姐姐，你相信世界上有轮回吗，我第一次见到陈哥，就觉得好像见过一样。”
秋安萍居然也不奇怪：“很正常啊，我有时候明明是第一次去某个地方，或者见到某个场景时，脑海里也感觉很熟悉，就像梦里见过似的。”
“是吗？”
张明蓉嘀咕一句：“可我说的是真的啊。”
“我说的也是真的。”
2003年的圣诞节，陈汉升大概是最轻松的，因为那时他要陪着孙教授去调研深通公司。
萧容鱼在考试，东大和财院虽然都是大学，不过考试制度不相同。
财院总是把所有课程归纳到最后三天，就好像下饺子一样，“哗啦啦”下锅后等着捞起来就好，学校和老师省事，学生考完就回家，两边都开心。
东大那边的考试时间轴拉的更长，临近放寒假前一个月，有些科目就开始了，甚至不是在本部校区考试的，小鱼儿这次就是去另一个分校考试。
沈幼楚在图书馆看书，班级里另一个尖子生白咏姗已经放话要考研了。
她大二下学期开始准备，大三开始正式复习。
财院的专业课程对于沈幼楚来说有些简单，她也想考研试试，不过还需要经过陈汉升的同意。
每当眼睛疲惫的时候，她就会拿出一张邮政储蓄卡呆呆的看着。
这是陈汉升提前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并表示这是世界上第一无二的银行卡，因为他要在里面存上1000万。
沈幼楚不知道存上1000万的意思，不过只要是陈汉升送的东西，她都会好好的保存。
“唰。”
胡林语突然把这张卡抢过去了：“幼楚，你都看好几回了，银行卡有什么好看的，陈汉升送给你的？”
“嗯，圣诞礼物。”
沈幼楚小声解释。
“就一张卡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陈汉升虽然不是个好人，但还是不小气的，胡林语问道：“这里面有钱。”
沈幼楚摇摇头，1000万的事她不想说，不过也有一个疑问。
“林语，三垒是什么呀？”
沈幼楚还记得，陈汉升把卡送给自己的时候，开玩笑似的加了一句：“存满1000万，我要上三垒。”
“三垒是棒球里的词语。”胡林语说道。
“还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沈幼楚也查了资料，可是陈汉升的话和棒球似乎没什么联系。
熟读各种狗血感情小说的胡林语想了想，突然套在沈幼楚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沈幼楚听着听着，脸蛋马上就映红了一片，飞快的把这张邮政储蓄卡塞进小钱包里，再也不敢拿出来。
“陈汉升对你说的？”
胡林语问道，现在财院里敢这样和沈幼楚说话的男生，大概就只有陈汉升了。
沈幼楚不吭声。
“这你放心吧。”
胡林语冷笑一声：“1000万对陈汉升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他是这辈子打算当和尚了吗，还是就在二垒打转？”
小胡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在她的世界里，1000万都可以买下义乌商品城附近小区的一栋楼了。
这里是一栋，不是一层或者一套。
纵然陈汉升创业赚到了钱，在普通大学生里也算混的很好那一类了，不过是不是膨胀的厉害。
1000万？
想到这里，胡林语突然有些同情陈汉升。
装个逼把自己装成和尚了。
胡林语的眼界绝对理解不了资本的运作和发展，很可能她大学没毕业，陈汉升早就存够了2000万。
为什么是2000万，小胡肯定想不到。
因为，陈汉升居然打算“double kill”。
314、东大研一陈汉升，请指教
2003年年底，针对深通快递公司的调研终于展开了，所有建邺的专家教授都乘坐同一辆高档大巴前往沪城。
不过为了尊重孙壁妤老教授的权威，大巴车专门开到东大校门口等待。
陈汉升拎着行李跟在后面，一老一少上了车，很多专家都站起来欢迎孙壁妤老教授，又是鼓掌又是鞠躬的，陈汉升没料到原来老太太在行业里这么有排面。
“女朋友的老师！”
陈汉升觉得这个身份，可以在程德军董事长和那个周磊面前好好吹嘘一下了，为下次谈判奠定良好基础。
孙教授在很前面位置坐下来了，陈汉升没好意思混在这种高学历知识分子的中老年群体里，看到后面也有一些年轻人，拿着包走过去了。
没多少人关心陈汉升，因为有些教授也带了学生过来，陈汉升走到车后面瞅了瞅，发现有四个学生，两男两女，除了自己以外，人家全部带着眼镜。
有个女生姿色还不错，就算在郭少强的评分体系中，也能7分左右了。
“这位东大的师弟看起来很年轻啊。”
大概学法律的都不会怯场，毕竟以后要当律师的，陈汉升屁股还没坐稳，就有人主动打招呼。
一个小个子男生，大概23岁或者24岁的样子，留着三七开的学生头，脸上很有自信。
陈汉升听了很不满，自己明明是财院的学生，怎么就是东大的了。
堂堂财院，难道就不配拥有姓名吗？
“我是财”
陈汉升刚要解释，不过这小个子男生嘴巴更快，吧啦吧啦的就把其他人介绍一遍。
“我是建邺师范的庄吉新，今年研二；这是河大肖顺明师弟，今年研一；这是农大的李菲师妹，今年研二。”
最后，庄吉新指着那个7分女生，脸上还带着一点敬佩：“这是建邺大学的高雯师姐，博士一年级。”
“我操，牛逼啊，全部是研究生以上，而且不是985就是211。”
陈汉升本来想说“我是财院的陈汉升”，这话到嘴边兜了圈，变成了：“我是才考上东大研究生的陈汉升。”
财院是什么臭鱼烂虾的鬼学校，给爷爬！
“那就是东大的研一师弟喽。”
庄吉新友好的伸出手：“初次见面，以后多多关照。”
“不敢不敢。”
陈汉升笑嘻嘻的：“庄师兄客气了。”
“你是研一的？”
农大的李菲打量一下陈汉升：“听说孙教授已经不招研究生了，现在只带博士生。”
“我导师不是孙教授，只是因为和孙教授熟悉，她才带我来学习一下的。”
陈汉升轻轻松松化解这个问题，还故意一点遐想空间，这个“熟悉”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听到陈汉升这样吹牛逼，就连建邺大学的博士生高雯都多看两眼陈汉升。
从建邺到沪城大巴车也要2个多小时，漫漫旅程只有聊天了，一开始的话题还是扎根在本次调研目的上快递行业的规范性发展。
陈汉升虽然不是研究生，就连学校都是假的，不过他都是实打实的开公司经验，说出来的话少了理论性，但是多了可操作性经验。
“不愧是跟着孙教授一起调研的东大高材生。”
庄吉新很佩服的说道：“对快递行业的认识果然很深刻。”
陈汉升谦虚几句，这时李菲突然插了一句：“其实说起快递行业，火箭101你们知道吗，听说就是一个建邺大学生创立的。”
“我知道。”
肖顺明马上说道：“我们学校现在都用火箭101寄快递，我自己也用。”
“这个大学生有脑子啊，生意还挺好的。”
庄吉新感叹道：“我读大学时，只是补补课赚点小钱，人家直接创业了。”
“我读研时还和父母要钱呢。”
建邺大学的高雯摇摇头说道。
气氛突然沉默了一下，毕竟很多事只要一牵扯到钱，就能变得现实起来。
不过陈汉升本来还想听别人多夸夸自己，结果就停了。
“不行啊，虚荣心还没满足呢，不上不下的，看来还是要刺激一下。”
陈汉升咳嗽一声，故意唱起了反调：“火箭101我也听过，这个公司就是小打小闹玩的，没什么前途，大学生创业太难了，不应该抱有太大幻想，至于那个创始人更是傻子。”
果然，这句话马上迎来大量声讨。
“陈师弟，话不能这么说，现在火箭101在建邺大学里可火啦，我们要承认那位同学的眼光和能力。”
“没错，以现在火箭101的规模来说，月入5万块一点问题没有的。”
“一年，不，最多大半年就可以在建邺买房买车了，大学生创业是很难，但人家坚持下来了啊。”
建邺大学的博士生高雯更直接，看了一眼陈汉升评价道：“典型的眼高手低。”
不过他们声讨的越狠，陈汉升笑的越开心，最后高雯都忍不住小声和李菲说道：“这人脸皮可真厚。”
“好了好了，陈师弟有自己的意见也很正常。”
庄吉新担心陈汉升面子上不好看，就转移了话题，由正规的学术探讨变成了八卦。
“陈师弟，听说你们东大的唯一指定校花萧容鱼，她就是法学院的？”
陈汉升心想你他妈是捧哏的吧，专捡老子熟悉的话题说，还让不让我低调了。
“萧师妹就是学法律的，我上课经常看到她来着。”
陈汉升点点头说道。
“真羡慕，东大的同学说过她多么多么漂亮。”
另一个男生肖顺明满脸的遗憾：“我以前去过东大，表面是上找同学，其实是想见见萧容鱼的，可惜她那天不在学校。”
“这有什么难度。”
陈汉升拍拍胸脯说道：“等我们调研完成了，你跟着我去东大，我把萧容鱼喊出来一起吃顿饭。”
“哇，陈师弟这么大面子啊？”
肖顺明有些不敢相信：“校花都应该是带点高冷的那种吧。”
“萧容鱼？她和高冷几乎不沾边啊。”
陈汉升心说小鱼儿就典型的甜美系少女：“我在萧容鱼那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经常在一起吃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肖顺明一开始还是相信的，结果听到这个“看电影”，他和庄吉新对视一眼，心想陈师弟这牛逼越吹越不靠谱了，看电影那是情侣才做的事。
你陈汉升也配？
前面的高雯又忍不住了。
“我和小鱼儿是认识的，我们两个学校的法学院之间搞过活动，我还加了她的qq和手机号码。”
高雯转过头说道：“她的确不高冷，热情大方又漂亮，陈师弟说经常和她看电影，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就打过去验证了？”
“嘿！”
陈汉升心想博士小姐姐还挺严肃啊，吹吹牛逼而已，我吃你家大米，还是挡你家阳光啦？
“算了算了，她最近正在考试。”
陈汉升摆摆手：“不要去打扰她。”
“哼。”
高雯这才放过陈汉升，然后和旁边的李菲说道：“又是一个只会说的家伙，就和现在那些欺世盗名的律师一样，没有一点从业荣誉感。”
车厢后面又安静了一下，因为陈汉升连续两次“吹牛逼”都被直接打脸了，还有些尴尬。
半响后，庄吉新悄悄说道：“高师姐性格比较直，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刚在心上。”
陈汉升一点都不在意：“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噢，呵呵。”
庄吉新笑了笑，他都没有了安慰的打算，靠在椅子上看着大巴车窗外的风景。
坐在前面的孙教授偶尔一回头，看到陈汉升要不和这些同学激烈辩论，要不就是沉思不语，心想年轻人就是有共同话题，感情还是蛮好的。
315、我怎么就是亲戚了？
这一路上就再没什么话了，偶尔的聊天也是发生在高雯和李菲，庄吉新和肖顺明两两之间，陈汉升独坐一排，颇为无聊。
好在大巴没多久就到了深通公司，陈汉升这才发现程德军还真是特别重视，离着公司100多米就有员工拉着横幅在迎接。
“欢迎各位专家莅临调研！”
深通公司楼下，鲜花、红地毯、led显示屏，甚至还有放鞭庆祝的，花里胡哨的东西都给整全了。
程德军穿着得体的西装，藏着微微发福的中年肚皮，微笑站在门口迎接，挨个和专家教授寒暄握手。
很显然他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总之每个专家下车后都能准确的叫出名字，还能说一点专家们的“辉煌事迹”。
比如他和孙壁妤教授握手时，语带感激的说道：“谢谢您了，这么大年纪还要亲自过来，不过快递行业的法案起草哪一条都离不开您的审查，真是辛苦您了。”
孙教授客气的摆摆手，满头白发随着身体晃动也颤巍巍的摇摆，这些动作都显示上了年纪老人的脆弱。
程德军一看，这是个表示亲近的好机会啊，迈步就要走上去搀扶，不过后面也有个身影走过去。
程德军心想哪位兄弟这么不给面子，我拍个马屁也要抢，一抬头发现是陈汉升，程德军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吃惊。
“程董您好。”
陈汉升笑着打招呼。
孙老教授呢，她还是选择让陈汉升搀扶。
一方面程德军是公司董事长，本来就是来深通调研的，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保持公平公正的态度。
另一方面呢，陈汉升虽然痞痞的，不过到底是萧容鱼的男朋友，这一阵子又经常在家里做饭，情感上更加熟悉。
程德军把小小的尴尬收敛起来，假装不在意的和其他人打听：“刚才那个大学生，他和孙教授什么关系啊？”
“应该是东大研究生吧，带过来学习一下。”
有些专家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很正常，我也带了一个研究生过来。”
程德军心里不对啊，陈汉升明明是财院的，火箭101的发家地就是建邺财经学院。
最后，还是建邺师范的研二学生庄吉新解释道：“陈师弟不是孙教授的门生，不过应该是亲戚关系一类的。”
“亲戚？”
这个字眼让程德军脑袋一亮，因为刚才陈汉升搀扶孙教授的时候，嘴里还说道：“老太太头晕吗，要不要先休息下？”
这种称呼，还真是有可能。
“阿磊。”
程德军把堂弟兼副总的周磊喊过来：“调研工作开始后，你打探一下陈汉升和孙教授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觉得有可能是亲戚。”
周磊没理解：“亲戚不亲戚的，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你是猪脑袋吗，让你整天看新闻联播都不看。”
程德军低声骂道：“快递物流这个行业要想进一步壮大，必须要依靠政策支持，孙教授在这条线上的人际关系很深，她要是有为自家晚辈出头的意思，火箭101那里我们适当妥协一点也没关系，总之深通现在的重心不是大学生市场。”
“知道了。”
周磊拽着领带松了松：“他妈的，我就说一个大学生怎么能把火箭101搞成这般规模，还把孔静挖走了，原来后面有长辈支持啊。”
“记得客气点，注意方式方法，最好是巧妙的打探。”
程德军叮嘱道，说完他就走向会议室。
周磊和钟建成比较像，属于没读过书的社会滚刀肉，当年凭借一双拳头帮助程德军在快递行业站稳脚跟，后来随着政策改变，这才逐渐改变形象。
“打探”不是问题，直接把陈汉升喊出去问问就行了，不过“巧妙的打探”就有些困难了。
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问程德军，于是找到总经办的卢永虹：“表姐，有个事你给我出出主意。”
“啥事？”卢永虹问道。
周磊就把问题讲出来，包括程德军关于“巧妙打探”的指示。
“嗨，我还以为什么难题呢。”
卢永虹生活经验丰富：“你以安排晚餐为理由，直接询问孙教授喜欢什么，有哪些忌口，如果陈汉升是亲戚，那肯定多少知道一点，然后再深入挖掘。”
调研活动的流程都是固定的，参会专家的桌上摆放一本公司简介，深通这边派出一个有级别的领导讲解企业发展过程，还有遇到的问题，并且对这些问题提出自己的疑问。
专家呢，对于法律上的明确规定就给出解释，如果是模棱两可或者没有记载的，调研专家就记录下来，这就是需要规范的内容。
孙壁妤他们都坐在前排，陈汉升，高雯，庄吉新这些跟着来学习的“高材生”，全部坐在后面，这也是增长见识的一种。
不过陈汉升早知道快递行业的发展趋势，而且他目的也不是真的来参加调研，所以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专注，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的矿泉水都被喝光了，手上把玩着塑料矿泉水瓶，不时还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高雯摇摇头，就这种男生还想和萧容鱼看电影，梦里倒是什么都有。
“嘿，出去抽支烟？”
周磊突然走过来，拍拍陈汉升的肩膀。
陈汉升没想到周磊居然会主动找自己，正好也听不下去了，跟着走到外面大厅。
这两人其实没什么话聊，只是各自抽着烟，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沪城和建邺天气很相似，冬天的下午经常生出点薄雾，看着有些萧条。
“周总找我，啥事？”
陈汉升一支烟抽完，弹飞烟头问道。
“你倒是直接。”
周磊吐了一口长长的烟雾：“一会吃晚饭，我们想问问孙教授中意什么口味，方便安排。”
陈汉升想了想：“老太太不喜欢大鱼大肉，这几天她净吃小米粥了，最多再来一盘糯米糕和马蹄糕，晚上你们也别费事了，她估计不会参加应酬的，我帮她搞定就行。”
“老太太？”
周磊抓住这个关键词，然后又听到陈汉升这样说，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这些？”
“我肯定知道啊。”
陈汉升笑了笑：“老太太最近吃的饭都是我做的，你说我了解不了解？”
周磊“嗯”了一声：“孙教授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陈汉升想了想：“老太太不习惯睡软床，这是当年知青留下的习惯，你记得让酒店把软垫换成硬板，最好和她家床板那样硌人。”
“噢。”
周磊没有再问了，陈汉升并不是孙教授的学生，也不可能是保姆，但是能给孙教授做饭，没准还是关系很亲切的晚辈。
“那我先去安排换床板了。”
周磊说了一声先离开。
陈汉升心想深通这边还挺细心的，尊老爱幼啊。
周磊这边打听清楚，马上和程德军汇报，最后还总结道：“的确是亲戚，做饭就算了，还知道她家床板硌人。”
“别忙，我再问问。”
程德军老持沉重，在调研会议中间休息时走到孙壁妤面前：“孙教授，晚上想吃点什么？”
“不用，我就不参加应酬了。”
孙教授果然拒绝了应酬：“我回酒店喝一碗小米粥，再吃一些糕点，到时让陈汉升帮我买来就行。”
周磊和程德军对视一眼，果然没错。
程德军继续劝道：“那不好吧，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应该表达一下敬意。”
“不用客气，程董。”
孙教授坚持不参加应酬，程德军又说两句客气话，突然话锋一转：“关于陈汉升的火箭101，您有没有什么指示？”
“指示？”
孙教授愣了一下，火箭101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她摇摇头说道：“具体的你还是问问汉升吧，听听他的要求，我了解的也不多。”
程德军心里敞亮，带着周磊离开了会议室。
“标准答案！”
周磊还没站稳，就开始评价：“军哥，这个回答就是标准答案啊。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全部是虚伪的，自己不表态装清高，反而让我们具体问问陈汉升的要求。”
程德军皱着眉头，“吧嗒吧嗒”抽烟：“孙教授其实是整个快递物流行业的大恩人，帮帮她的晚辈也不算过分，本来刘志洲的意见是把火箭101整体收购过来，包括陈汉升这个人，让他在深通的体系下开拓大学城市场，不过现在改成合作方式也可以接受的，就是以后有些小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
周磊不屑的说道：“火箭101没有运输基础的，深通如果不提供运输服务，陈汉升满堆的包裹只能看着。”
“火箭101 是没有，但是园通有啊，仲通也有啊。”
程德军说道：“如果火箭101发展壮大后，突然投入其他快递公司的怀抱，那我们是不是又培养一个白眼狼。”
“他敢！”
周磊啐了一口：“老子把他店砸了。”
“那时火箭101每个大学都有店，你砸的过来？”
程德军指了指自己脑袋：“小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老是用拳头解决问题，合作的时候可以签订一份约束条款，让火箭101离不开深通就行，最多在提成上稍微让一点利润，不过我们还是赚的。”
316、天啦，小鱼儿忘记陈汉升了！
这种专家调研活动都是带应酬的，国情如此，毕竟酒桌上许多话说的更直接，毕竟就连大学里的学生会工作，喝点酒才能更好开展。
孙教授因为简单的生活习惯，拒绝了应酬在酒店房间喝粥吃糕，陈汉升把老太太安排妥当，拍拍屁股就去凑热闹了。
高雯、庄吉新、肖顺明和李菲也跟着导师见识见识，这些名校的硕博生理论知识很丰富，缺的就是社会历练。
不过他们都是坐不上主桌的，交通部门的领导、行业内有名气的教授、程德军还有深通公司的高管才是主桌的人选。
当然年轻人也不会在意这个，打量着酒店豪华包厢的水晶吊灯，体会着服务员无微不至的服务，一边品尝昂贵的晚餐例汤，一边好奇的看着主桌上领导和企业家，这些都是回学校后聊天的资本。
五个年轻人随意交谈着，他们还没有形成小圈子，自然也不可能有排外的特性。
陈汉升发现高雯大概家境应该不错，桌上许多菜品她都能认出来，再配上不俗的容貌，还有建邺大学的博士身份，这就是相貌降低一个半层次，但学历提高的萧容鱼。
估摸着生活里追她的男生也不少，难怪高雯看到陈汉升吹牛很不爽，心高气傲的女生最瞧不起说大话的男生，她们本身也很难追。
不过一旦追到了，男生就算活的想一团狗屎，她们轻易也不会离开的，其实比黄慧这种好相处、不难泡、但是也容易变迁的绿茶可爱多了。
高雯发现陈汉升在注视自己，捋了捋齐肩的短发继续和李菲说话，大概觉得男生有这个眼神很正常。
“干三小，牛逼啥啊。”
陈汉升端起橙汁喝了一口，心想我就是不乐意渣你，多少高学历大龄剩女被骗财骗色的新闻。
“哎呀，这些就是栋梁之才了吧。”
这时，程德军笑着走过来，他是从底层崛起的，说话做事都没什么架子，陪着主桌的领导专家都喝好以后，他又端着酒杯敬酒。
当然这就是意思一下了，每桌只笼统的敬一杯。
程德军身材比较高大，发福以后肚腩更是凸出来，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抚在肚皮上，客气的说道：“虽然现在深通是你们的老师在把脉调研，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肯定也会坐到教授专家的位置上，希望那时能够多多帮助深通，谢谢各位了。”
“没有没有，程董太客气了。”
现在庄吉新他们除了会这句谦辞，也不会多说别的什么，尤其面对程德军这样身家过亿的老板主动敬酒，其实还有些拘束。
“谢谢程董的美好祝愿，我们一定会努力哒。”
陈汉升笑嘻嘻的说道。
程德军翻翻白眼，这里就陈汉升最没资格说话了，这小子是过来做生意和拉关系的，国之栋梁和他不沾边。
“汉升，我们单独喝一杯。”
不过腹诽归腹诽，程德军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程董有什么指教？”
陈汉升心里猜测，程德军要和自己聊点什么。
“借一步说话。”
程德军搂着陈汉升肩膀走远一点，看看左右发现没人听见，这才说道：“汉升，你和孙教授关系瞒的我们好苦啊，你要是第一次过来就直接点出，咱们还需要绕弯子吗？”
“嗯？”
陈汉升心想我还没吹嘘呢，你们就查出来了吗。
不过深通这边已经知道，陈汉升原来准备好的说辞就用不上了。
“这种关系很浅薄的，不值得多提。”
陈汉升客气一句，心里还颇为郁闷，想夸大一下都不行。
“这不算浅薄把。”
程德军带着责怪的口气：“我们理解孙教授高风亮节，有些关系不愿意让你使用，不过做生意其实就是做人啊，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这么和你说吧，深通对火箭101的主要分歧点就是收购或者合作。”
“收购，就是连人带公司一起收购，火箭101也自然不存在了。”
程德军点了点陈汉升胸口：“以后就相当于你在深通的体系里做事，拿工资拿提成帮助深通开拓大学市场。”
“合作，那就是火箭101保持原有的品牌，延续和深通的合作方式。”
程德军举杯和陈汉升碰了一下：“不过嘛，以后火箭101要是被运营起来了，深通不一定能掌握住。”
“咕嘟。”
陈汉升先干为敬，一杯白酒直接下肚，这才说道：“程董，其实就是现在，深通也未必完全掌握住火箭101啊。”
“什么意思？”
“我要是跑去和仲通合作呢，他们去年刚成立，现在正是扩大影响力的时候，估计给火箭101的提成还更高呢。”
程德军愣了一下，这头狼还没成熟，就准备“白眼”了啊。
“仲通的基础设置比较差，运输时间也比较长，服务也不好，你是打算砸掉火箭101的品牌吗？”
程德军认真从商业角度劝劝陈汉升，这个心思不能产生。
“程董，我也这么和您说吧。”
陈汉升居然也反搂住程德军胖胖的腰围，就好像两个喝醉酒的男人搂抱一样：“我们大学生寄快递就是图个便宜，现在还没考虑速度和服务质量，深通再快，还能比顺风快？”
“嘿！”
程德军脸庞比较黑，喝了酒还有点红，就好像铁块被烧透了一样，他端详着陈汉升一会：“你了解的倒是挺多。”
“程董。”
陈汉升也认真劝了劝程德军：“深通是绝对不可能亏本的，我们现在的合作模式，深通永远拿大头，以后大学生的市场越大，深通赚的越多。”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在深通的体系里做这件事呢，提成可以更多，独创品牌有什么好处？”
“emmmm，程董可以看成一个从小就不服管教、恣意妄为的创业大学生，任性而自由的呐喊吧。”
看到程德军和陈汉升搂抱喝酒，小声交流的亲密样子，李菲忍不住摇摇头：“原来绕来绕去，还是看背后靠山的啊，陈汉升在下午的调研会议上，出去抽了三次烟，上了两次厕所，捏了七八次塑料矿泉水瓶子，可程董却这样和他交流，咱们辛苦学习记录，只换来一句敷衍，孙教授面子果然很大。”
“李菲，你记得也太清楚了吧，我们都知道陈汉升没有认真听，可谁像你这样一次次记下来啊。”
肖顺明揶揄的说道：“该不会你对陈汉升有什么想法吧，陈师弟其实有股子痞帅的。”
“怎么可能！”
李菲马上辩解：“陈汉升就坐在我后面，他只要一出去，我椅子就要被挤压一下，所以才记得很清楚。”
“那你怎么分辩抽烟和上厕所的？”
高雯笑着问道。
李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嗅觉特别敏感，他抽烟回来后，烟味就重了一点。”
“牛逼。”
其他三个人也不懂怎么回答了，人才济济，牛逼就完事了。
陈汉升和程德军约好明年再谈一次，再商量下具体事情，返回酒桌后，其他四个学生都好奇的看着自己。
“陈师弟，程董和你聊那么开心，说了些什么？”庄吉新问道。
陈汉升笑眯眯的：“他有个侄女年纪和我相仿，想介绍给我当女朋友的。”
“切~”
几个人都不信，看到陈汉升不愿意说，也都没有再问。
这时，陈汉升才发现自己碗里居然多了一些菜，大概是担心自己聊天没吃到，有人特意夹给自己的。
“我猜，一定是温柔体贴的高师姐怕我饿着，所以夹给我的。”
陈汉升拿起筷子，故意试探道。
“错了。”
庄吉新摇摇头：“这是风流俊朗的庄师兄帮你夹的。”
“是吗？”
陈汉升又放下筷子：“他妈的，我突然不怎么饿了。”
“我靠，陈师弟你也太现实了吧。”
庄吉新先吐槽一句，然后小声说道：“其实这是高师姐提醒的，不然谁会想到你啊。”
看到庄吉新眨着暧昧的小眼睛，陈汉升撇撇嘴：“你的意思是说，高师姐年纪大，所以知道关心人？”
“我什么时候有这层含义了？”
庄吉新一脸惊讶，怎么还可以这样强行冤枉好人呢？
“你是真的有，我先记在心里，一会你下楼帮我买包烟，这事就揭过去了。”
“我不去，凭什么指挥我做事？”
“高师姐，庄师兄刚才骂”
“好，要什么烟。”
这场调研活动持续两天半，其他四个学生存了满满的经验，陈汉升是灌了满满的一肚子酒，因为他每晚都跟着去应酬，甚至漏接小鱼儿好几个电话。
不过慢慢的高雯他们发现，陈汉升其实也没有特别爱吹牛，只是不怎么听讲和学习而已。
尤其他做事很接地气，李菲房间的空调一开始没风，陈汉升只是顺手拨弄两下就好了，都不需要麻烦酒店服务员。
不过，因为这是个快递行业的调研会议，又是法律界的学生，话题总是不可避免的谈到火箭101快递和各高校的法学院，萧容鱼也偶尔也被提到。
这种时候，陈汉升马上进入战斗状态，对火箭101各种看不上，东大校花在他看来，无非是四个字概括平平无奇。
这种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啊。
从沪城返回建邺后，大巴自然是先送地位最高的孙教授回东大，陈汉升也跟着下车，没想到高雯他们一窝蜂全部下来了。
“我和小鱼儿认识，干脆来看看她，陈汉升你要一起不？”
“我们纯粹是好奇，想看看东大校花，陈师弟不是说很熟悉？”
“嚯！想看我笑话？”
陈汉升心里不屑的笑笑。
高雯打电话把萧容鱼约出来，小鱼儿见到高雯也很惊喜，一阵寒暄后，高雯指着陈汉升问道：“小鱼儿，陈师弟和你熟悉吗？”
“他啊？”
小鱼儿打量两眼陈汉升：“有点眼熟，不过忘记叫什么名字了。”
317、有话躺下说
“嗯？”
陈汉升愣了一下，心想不就是应酬没接到电话嘛，这就假装不认识了，女人的报复心可真强。
不过高雯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结果，脸上都带着“果然如此”的笑容，人家果然和陈汉升不熟。
高雯又介绍其他人给萧容鱼认识，庄吉新和肖顺明刚才还说见到东大校花要如何如何自我介绍，不过真人当面，一个个又怂的只是点头而已。
萧容鱼觉得既然都是法律圈的，说不定以后还要打交道的，就准备请大家吃个饭，虽然这样失去和某人单独吃饭的机会了，不过谁让他不接自己电话呢。
“师兄师姐来东大做客，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还请各位不要嫌弃呀。”
庄吉新小声说道：“本来只是来看看东大校花的，结果还能蹭东大校花一顿饭，这比调研的收获还大。”
“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们等我一会。”
小鱼儿说完就回去了，陈汉升快步追上：“为啥装作不认识我啊？”
“本来就不怎么熟悉嘛。”
小鱼儿昂着下巴：“认识的人，会不接电话？”
陈汉升无奈的叹一口气：“我也就漏掉一两个电话而已，实在是应酬没看到。”
“一个两个？”
萧容鱼冷哼一声：“你把手机掏出来看看，一个两个还是四个五个，还有，你不是和高师姐相处的挺愉快的？”
“我靠，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看着一本正经的严肃，怎么也喜欢打小报告呢？”
陈汉升马上反应过来，除了孙教授没人会说这些事。
“别怪孙教授，你不做，她才不会在电话里乱说。”
萧容鱼加快脚步，马尾辫甩的左右摇摆，：“既然喜欢和高师姐说话，要不要我把她联系方式都给你啊。”
“这倒不用，我们已经加了qq了，她手机号码我也知道。”
“唰！”
小鱼儿突然停下脚步，睁着眉眼瞪着陈汉升，要不是周围学生人来人往的，她没准又要咬陈汉升了。
“干嘛。”
陈汉升也吓了一跳：“只许你逗我，不许我逗你啊，我没加高雯的qq，平时交流也仅限于吃饭时候，不信你自己问她。”
“我才不问！”
小鱼儿噘着嘴巴跑回宿舍，陈汉升拎着行李跟不上，只能又回到人堆里。
“陈师弟，没事的。”
庄吉新拍着陈汉升肩膀安慰。
“你不懂。”
陈汉升掏出烟郁闷的抽着。
“我懂。”
庄吉新坚持自己也经历过：“这种自以为在对方心里留下很深印象，其实只是一种人生错觉，你之前说的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我现在也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陈汉升问道。
“一起吃吃饭，只是同在食堂吃饭而已，但你们没坐在一起；一起看看电影，只是同在一家电影院而已，你们也隔着很远。”
“庄师兄，你不愧是法律专业的，理由居然都帮我找好了，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不客气，不过你这话听着有点像骂人啊。”
萧容鱼再次出现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室友边诗诗，大概是带她认识一下法律专业的师兄师姐。
吃饭地方就是东大附近的饭馆里，在包厢落座的时，高雯很自然坐在萧容鱼旁边的，她很喜欢这个甜美开朗的小妹妹。
不过有个细节很奇怪，边诗诗本来是坐在萧容鱼另一边的，看到陈汉升进来后，她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陈汉升也没客气一下，径直坐在萧容鱼另一边。
“这是什么操作？”
高雯心想边诗诗太客气了吧，难道是为了尊重同专业的师兄？
这里除了陈汉升，全部都是法律专业的，话题基本都在各种案例上打转，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畅谈毕业后的愿景。
“你们啊，还是很年轻呢。”
高雯摇摇头说道：“我以前在基层检察院和律师事务所都实习过，见了太多的法律以外的东西了，我们国家的体制可真是不完善啊。”
还对社会有更多期待的庄吉新不乐意听到消极言论：“就是因为制度不完善，我们的作用才能被凸显出来，孙教授那么大年纪还奋斗在第一线，这就是活生生的榜样。”
肖顺明和李菲也是各持己见，很快就连边诗诗都加入了争论，小鱼儿顾忌自己是主人身份，她不好偏向哪一方，只能去前台催菜和拿些饮料，期望给师兄师姐消消火。
不过她离开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叮铃铃”的响起来，陈汉升侧着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吕玉清打来的，擦了擦手就准备拿起手机接通。
突然“啪”的一声响，原来是高雯拍了桌子，她刚才正在辩论，眼神都很有战斗性。
“陈汉升，你为什么要看人手机，既然是学法律的，难道不知道**权吗？”
“嗯？”
“嗯？”
第一个疑问是陈汉升的，心想我看小鱼儿手机，要什么**权。
第二个医院是边诗诗的，陈汉升什么时候是学法律的，再说他接小鱼儿手机，应该也没什么吧，两人都一起去过酒店了。
“叮铃铃。”
手机仍然倔强的响着。
“有人找。”
陈汉升指着手机屏幕道：“小鱼儿她妈，我问问什么事，一会好转达给她。”
“那也不行啊。”
庄吉新同样站出来反对：“我知道你意愿是好的，但是不能没经过萧容鱼同意就接电话。”
“哎呀我操”
陈汉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高雯凶巴巴的样子，陈汉升估计自己要强行接，没准她能把手机抢过去，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没多久小鱼儿催菜回来，手机还拿着两瓶饮料，高雯这才对她说：“小鱼儿，刚才有人打你电话，你看看有没有急事。”
萧容鱼拿起手机发现是自己亲妈，她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陈汉升，然后回给吕玉清，说了一会又挂了电话。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操作，不过，萧容鱼下一个举动把高雯他们眼镜都要吓掉了，她突然打了一下正在埋头吃饭的陈汉升。
“就知道吃吃吃，刚才我妈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小鱼儿纯粹是下意识的抱怨：“我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接晚了一点，嗦了我好几句呢。”
陈汉升也很无奈，心说老子也得能接啊。
“没什么事吧？”
“没有，她问学校的放假日期来着。”
小鱼儿一抬头，突然看到其他四个人都怔怔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小鱼儿眨眨眼睛。
“哦，没事，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事到如今，但凡有点智商的，大概也能猜到陈汉升和萧容鱼的关系很亲密。
“居然不是吹牛逼的。”
庄吉新和肖顺明对视一眼，高雯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边诗诗要给陈汉升让位置。
不过这种尴尬很快就被揭过了，不得不说法律专业学生的辩论战斗力真的很强，包厢里很快又争论起来了，最后居然形成一个意见，几个人要在毕业后联合开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样既可以为了理想，又选择了事业，就连萧容鱼眼睛都亮亮的。
陈汉升撇撇嘴：“你就安心当个阔太太好了，开啥事务所啊，听说开律所的条件很苛刻。”
“的确很苛刻啊，首先要十万块钱的注册资金，要是涉及国外的案子，注册资金更贵呢，另外还要有固定场所和三名以上的职业律师，司法考试可是国内第一难度的考试，去年的通过率只有8.75%。”
萧容鱼皱了皱好看的鼻翼：“不过，我也很想有自己的事业啊。”
陈汉升点点头，心想小鱼儿这样想一点都不奇怪。
正在读博的高雯兴趣其实是最大的：“司法考试虽然难考，不过我已经拿到证书了，对你们来说问题也不大，至于10万块注册资金和固定场所”
高雯还在想，其他人也没人接口，他们都没这个钱的。
陈汉升突然笑嘻嘻说道：“小鱼儿是富婆，她以后会拿出来的。”
萧容鱼愣了一下看着陈汉升，陈汉升点点头，萧容鱼嫣然一笑：“如果大家都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一下的。”
这顿本来是看校花，最后不知不觉演变成职业生涯发展的晚餐散掉后，小鱼儿双手插在陈汉升羽绒服口袋里，精致的脸蛋被围巾包裹着御寒，跟随陈汉升的脚步，走在文澜路上散步聊天。
昏黄路灯下，很多学生都在捧着书复习，对于路过的行人目不斜视。
“就这样，我估计程德军把我当成老太太的亲戚了，因为后面两天的调研活动中，他们一些暗示很明显，索性我也闷着头认下这门亲戚，这样收购才会改成合作。”
陈汉升给萧容鱼讲着在调研活动的经历，包括察觉程德军误会自己是孙壁妤教授的亲戚。
萧容鱼被逗得哈哈大笑，走着走着，她突然把两只冰凉凉的手捂在陈汉升脸上：“我以为你会反对律所呢，毕竟你很大男子主义。”
“居然被感动到了。”
陈汉升笑了笑：“你有自己的理想，我肯定要支持的，不过现在成立律所还比较遥远，最多就是高雯在鼓捣，等你大学毕业如果还有这个想法，我就让火箭101碰瓷一下那些全国性的快递物流公司，没事打打嘴皮子官司，找点纠纷给你们露个脸。”
“呸！”
萧容鱼啐了一口：“谁会要这种名，我们要凭自己真本事。”
“不过小陈，谢谢你噢。”
冬天的夜晚，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几点稀疏的星光，再加上附近吵吵嚷嚷背书的声音，好像驱散了一点凉意。
在天光云影和人间烟火的混杂中，抬头俯仰之间，萧容鱼白皙精致的脸庞比月亮还迷人，眼波流转，盈盈如轻波。
“要不今晚就别回宿舍了，我就抱着你睡会觉，其他什么事都不做我靠，你别走啊，咱们有话躺下说。”
318、如何每门考到“80分”
从沪城回来后，今年最后一件大事就基本完成了，下面陈汉升就要回归学生属性了。
复习、期末考试、参加学生之间的聚餐，还有送送礼什么的。
按理说学生才是陈汉升的主业，至少在梁美娟心中就是这样的，陈汉升一天没毕业，梁太后总觉得自家儿子在大学里创业啊、玩学生会啊、结交那么多社会关系啊，这全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从元旦后开始，梁美娟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概括起来也就三句话。
“建邺天气怎么样？”
“今天复习了吗？”
“小沈和小鱼儿那边如何？”
就这三句每天都在重复，陈汉升有时候也很不耐烦：“妈，我今年能给你赚80万，这些比成绩实在多了。”
“稀罕你的钱吗？”
梁美娟很不屑的说道：“我不要你的80万，只要你每科能考80分，去年在你外公家拜年，我都没好意思说成绩，今年我们家要走亲戚的，高中时期你也好歹在中游啊，现在怎么老是不及格。”
“妈，大学里不看考试成绩的，你看老陈就很少关心我成绩。”
陈汉升振振有词的诡辩。
“他什么时候关心过你的成绩，就想着锻炼你的什么情商和能力，想起来就生气，这个家还不是我里里外外照顾，老的老的闲散惯了，小的小的也不听话”
“行了行了，今年我给你拿个80分好了吧。”
陈汉升一听梁美娟开始絮叨，马上就软下来了。
这个世界能够让陈汉升无条件服从的女人，只有梁太后了。
“我可没强迫你啊，考不到80分你今年就别回家了，不然我把你爸也撵出去，你们爷两就在桥底过年吧！”
梁美娟恶狠狠威胁一句挂了电话。
“我这个妈啊。”
陈汉升把有些发烫的手机直接往桌上一扔，把胡林语和沈幼楚都吓一跳。
这几天复习的时候，陈汉升一如既往陪在沈幼楚旁边。
沈幼楚知道电话是梁阿姨的，只是不知道什么事。
“我妈说我考不到80分，就把我和我爸撵去住桥洞。”
陈汉升主动解释原因，然后还咧嘴一笑：“要是这样，我还能去住酒店，老陈的工资都被我妈管着，他就真的只能住桥洞了。”
“那你抓紧复习啊。”
胡林语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实在不行，做点小抄都可以的，80分很简单的。”
“做个屁，小抄也得知道题目吧，我哪里晓得。”
陈汉升心说80分对你们简单，对我来说打个对折都很难，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要不，你考试的时候把名字写陈汉升？”
陈汉升脑袋转得快，眼睛一眨就是一个馊主意，他瞅着沈幼楚说道：“你写我的名字，我写你的名字，我要是拿了奖学金，这钱还是给你，咱就图个名玩玩，哄我妈开心开心。”
“啊？”
沈幼楚一个乖宝宝，哪里见到这种骚操作。
陈汉升偏偏就喜欢逗她，用掌心摩挲着沈幼楚光滑的脸蛋：“我妈开心了，我们全家就开心了，我也能过一个好年，难道你想看我被骂？”
“不想。”
沈幼楚柔柔弱弱的说道。
“陈汉升，你还要不要脸啊？”
胡林语看不下去，冷嘲热讽：“你钱多，怎么不去收买出卷老师。”
陈汉升“嘿嘿”笑着不说话，趴在桌上继续睡觉，心里想着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能“考”到80分。
他自然是开玩笑的，沈幼楚必须要拿国家奖学金和学校奖学金资格啊，这就好像学渣的一种执念。
我考不到第一没关系，女朋友拿第一就可以了。
一觉睡醒，陈汉升摸了摸脖子上手织的围巾，这是沈幼楚怕自己着凉给自己系上的。
不过她们都不在座位上，包和水杯都在，估计是一起去借书了。
周围都是埋着头复习功课的年轻面孔，男的女的，有钱的没钱的，情侣或者单身狗，大家都在专注的应对期末考试。
图书馆外面寒风凛冽，路过的学生走路都是急匆匆的，身体感受着室内的恒温，眼睛感受着室外的冰冷，陈汉升突然觉得日子这样也不错，仅仅靠着温差也能带来一点幸福感。
陈汉升发了会呆，直到隔壁有人拉开凳子去倒水，他才把注意力转回来，看到旁边沈幼楚的本子上写着很多自己的名字。
“陈汉升、陈汉升、陈汉升”
这肯定不是因为思念，因为自己就在她旁边，而且这个笔迹也不像沈幼楚本人的，似乎有点偏向陈汉升飘逸的写法，不过又带着点沈幼楚自己的圆润，四不像的感觉。
陈汉升看着看着，突然叹一口气：“模仿的笔迹都这么憨。”
没多久沈幼楚和胡林语抱着一摞书回来了，胡林语白了陈汉升一眼没说话，沈幼楚看到陈汉升醒了，拿过保温杯递给陈汉升。
陈汉升摆摆手表示不渴，翻开本子问道：“你模仿我笔迹做什么，真要在考试时写我的名字啊？”
“不然呢？”
胡林语很明显也看过了：“你都从家庭幸福考虑了，幼楚肯定舍不得你回家和你妈吵架啊。”
“傻子嘛。”
陈汉升把围巾又围在沈幼楚脖子上：“你都连拿两学期学校奖学金了，再保持这个成绩，国家奖学金也是你的，这种荣誉那么难得，再说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沈幼楚抬起头，清澈的眼神里全是疑惑，陈汉升怎么样每科都拿80分呢？
“我准备和学校打个招呼，今年苏浙沪的成绩单火箭101全部包了，免费的。”
陈汉升笑着说道：“我再把自己成绩截下来，想要多少分就要多少分，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胡林语和沈幼楚都被这个大胆的办法震住了，胡林语忍不住说道：“只是一张成绩单，不至于这么大代价吧。”
“你不懂，明年改院建校，我可能要登上财院的年代纪念册的，校领导也答应帮忙推广火箭101的。”
陈汉升咂咂嘴：“要是一点不做贡献吧，总觉得欠了学校人情，干脆我就把成绩单的寄送业务包圆了。当然仅限苏浙沪，因为明年火箭101首先就要在这三个省市的大学城推广，这也是算是一种预热吧。”
“未必有很大作用。”
陈汉升自己也笑了笑：“不过以后那本纪念册上，我的个人介绍中至少为学校做过事情，陆院长他们也觉得我懂得感恩，我一直想和蔡校长他们搭上私人关系，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再送点新年礼物，这样公私两条线都有说法了。”
“生意，就得这么做，而且苏浙沪这边交通方便，代价也不大。”
陈汉升笑嘻嘻的说道：“小胡，你不是要考选调生嘛，你得多学着点。”
“幼楚，你男朋友可真够狡猾的。”
胡林语对沈幼楚吐槽一句，突然想起自己大一时还想和陈汉升争班长。
现在觉得吧，好像有点送人头的味道。
319、高端渣男的手段
现在孔静没有入职，许多事需要陈汉升自己安排，等这位御姐正式上线后，陈汉升就有个可以商量的对象了。
晚上陈汉升回宿舍，发现602除了李圳南以外，全部在抄小纸条，
“阿南不要搞点作弊黑科技？”陈汉升问道。
李圳南摇摇头：“我虽然拿不了奖学金，大概也不用补考，这几天把兼职工作先完成吧，四哥你要小抄吗？”
“四哥哪里需要啊！他考12分都能成为校三好学生，让我这种考56分的人感觉很恶心。”
金洋明放下笔，一边揉手腕一边说道：“我他妈多久没摸笔了，汉字差点都不会写，经常一个字盯着半天，越看越不像。”
“老六还是像往常一样机灵。”
陈汉升真真假假的夸奖一句，“咯吱”一声坐在椅子上：“我想复习也没空啊，晚上都是聚餐，班级的、系里的、院里的。”
“老四你这也太夸张了，听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上个假大学。”
戴振友一边抄书一边说道：“你当个学生会干部，好像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
陈汉升正打开电脑准备玩游戏，笑了笑没说话。
大学是个小社会其实一点没错，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最简单的就体现在宿舍关系上；
有些加入学生会或者团委工作的，如果大小还当个副部长，这种感觉会更加明显；
像陈汉升这样几乎混到最拔尖那一溜的，从他的视角俯视，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其实已经有了利益纠葛，感触更深。
不过老戴这样的，一开始还勉强参与宿舍活动，后来除了睡觉就是看小说，基本对宿舍和班级事务不闻不问的，参与度不高，他当然会觉得上了个“假大学”。
就好像高中老师经常骂同学：“一样的老师，一样的作业，一样的试卷，为什么xxx能考140分，你才考60分？”
参与程度或者用心程度不一样嘛。
繁琐的年底聚会开始后，陈汉升果然开始连轴转的参加。
班级的和系学生会的其实都差不多，更多以加深感情为主。
院学生会和团委的装逼感和优越感更高一点，毕竟在财院这个小群体里，他们已经是学生之间的最高“管理层”了。
不过没人敢在陈汉升面前装逼，大家都知道这个大一就是副部长，大二成为副主席，走路带着风的男生惹不起。
当然看陈汉升不爽的也大有人在，理由也很充足，比如陈汉升从不管事啊，成绩很差啊，喜欢调戏女老师啊
不过都没什么卵用，不知不觉中，陈同学已经成了那种“虽然看的不爽，但是又没什么办法的大恶人”了。
现任的学生会主席陈添裕盛装出席，商妍妍也穿着礼裙站在旁边，一路陪着敬酒，看起来好像真是情侣一样。
“汉升，我们要喝一杯。”
陈添裕举着酒杯走过来：“我明年不到半个学期就毕业了，以后院学生会就交给你和宇轩啦。”
“姜师兄把舵，我就锦上添花。”
陈汉升一饮而尽。
“那个，上次何畅的事情。”
陈添裕突然压低了声音：“我没有站在你这边，你会不会怪我。”
陈汉升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添裕酒量一般，英俊的脸上都是红晕。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陈汉升拍了拍陈添裕肩膀：“你没站在我这边，但是也没有站在他那边，其实两不相帮，已经是帮我了，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陈添裕点点头，也拍了拍陈汉升的肩膀。
当初何畅和陈添裕玩的不错，属于财院富二代圈子的，何畅被陈汉升逼走了以后，陈添裕大概心里有些疙瘩，很多事都不直接找陈汉升了。
陈汉升心知肚明，不过他也懒得搭理，就在这份关系要淡化的时候，陈添裕不知怎么又反应过来，委托商妍妍邀请陈汉升亲自出席这场聚餐。
“妍妍。”
陈添裕呼叫商妍妍：“你也敬你们班长一杯。”
商妍妍高兴的举起杯子，陈汉升摆摆手：“算了算了，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这几天我参加了班级和系里的聚会，还有火箭101的员工聚会要喝的。”
“没事，我干了，班长你随意。”
商妍妍听到“自己人不打自己人”更加高兴了，抿着红唇就喝光了，在杯子上留下浅浅的唇印，然后趁着陈添裕和其他人喝酒的时候，悄悄的说道：“陈添裕明年四月份大概就要出国了，他今天恳请我在聚餐时当一回他的女朋友，我们这是装的。”
“不用和我解释。”
陈汉升无所谓的挥挥手，然后笑嘻嘻说道：“不过我和你打赌，这是一种套路。”
“什么意思？”
商妍妍愣了一下：“陈添裕出国是假的？”
“出国应该是真的。”
陈汉升心想这个套路我常用啊，就是借着某件事情，大概率能够触动情绪的，比如分别分离这类的，期望对方先答应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这在渣男渣女手册中，属于“借着真实事情刻意卖惨，循序渐进的提出越来越亲密的要求，这样能降低敌方的防备心里。”
“我估摸着他先让你假扮女朋友，晚上喝醉了以后，陈主席再留点眼泪表达自己的情感，然后提出看一个夜场电影，最后打算开个房间聊聊天。”
“毕竟都以后没有机会了，他应该会这样说。”
陈汉升认真回想一下自己以前的操作，缓缓说道。
“不会吧，再说我也不会答应啊。”
商妍妍有些不太相信，她一直怀着“玩耍的心态”对待陈添裕，这次只不过看在陈添裕要出国的份上，帮了这样一个忙。
其实“充当女朋友”，这就是陈添裕要求的开始。
“你们在说什么？”
陈添裕喝完酒，走过来问道。
商妍妍笑了笑：“我问班长没有身份证能不能买火车票，因为我身份证寄回去给我妈办个户口转移手续了。”
“啥？”
陈添裕表情明显呆滞一下：“你没身份证？”
陈汉升装作没事人似的坐下，心想我是不是为了装逼，不小心把陈添裕的计划给破坏了。
不过按理说，商妍妍这种高段位玩家，经常出去酒吧的，哪有这么容易被套路，难道我财院的学生会主席还有其他手段？
聚餐散掉以后，陈汉升回宿舍正打游戏，商妍妍突然来了条信息。
“果然被你猜中了，就连流程都差不多，陈添裕拉着我哭了。”
陈汉升拿起手机，难得回复的聊起来。
陈汉升：然后呢？
商妍妍：他说很快要出国了，想和我聊一宿天。
陈汉升：你不是没带身份证？
商妍妍：对啊，他知道我没带身份证，连电影都不看了，他说可以在车里聊一宿。
陈汉升：牛逼plus啊，差点忘了他还有车，你答应没？
商妍妍：答应个屁，你要是愿意用车载我聊一宿，那我现在就下楼，而且不告诉沈幼楚。
陈汉升：算了，夏利车小，放不开。
（老柳在这里声明下，这本书不管是盟群，v群和是普群，进去都不要钱的，粉丝值到了就可以进群。昨天看到有人创建v群，还要收5块钱入群费，那是骗子。要进v群或者盟群的，先进776192907；还有渣男的手段不要学，我也是在盟群抄来的，绝对不是我本人经历。）
320、所谓的“高端”，就是不接地气？
学校里的聚餐就算复杂，那也复杂的有限，毕竟还是学生，真正有意思的还是火箭101的年底聚餐。
现在火箭101相比较去年，钱多了，队伍庞大了，规模也正规了，参加的除了兼职大学生以外，还有白领型御姐孔静和一心想留在建邺的张明蓉。
为了方便孔静，聚餐地点就安排在她家附近的一个高档酒楼里，其他人各自赶过去。
陈汉升总之也不用复习，提早接了孔静来到包厢，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明年学校会给予一定的帮助，大概会在苏东省内的高校帮忙推介，深通那边大概会继续保留合作方式，不再收购了。”
“程董事长居然答应了？”
孔静一度已经做好要和仲通合作的打算了。
“这里有些原因，开学以后，我们就去和深通谈具体的提成方式。”
就在两人的聊天中，时不时有兼职大学生到来，有些认识孔静，有些不认识。
经过介绍后，他们都很客气的和孔静打招呼，本来兴奋的脸上有一点拘束，毕竟孔静的御姐气质和身份经历很有压力，尤其明年还要成为火箭101的二把手。
不过孔静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以前一点不喜欢应酬，因为面对都是中年油腻男人，他们就算手上占不了便宜，嘴上胡乱说几句也要过过干瘾。
哪有这些学生可爱，居然不敢盯着自己看。
包厢里很快分成两个圈子，一个是围绕在陈汉升和孔静身边的，听着他们聊着火箭101未来和家长里短的，秋安萍和张明蓉都在这边；
另一个是自动聚集的男生，他们吐槽着自己学校期末考试的难度，还有春节的计划和打算。
只有聂小雨最苦逼，忙里忙外的点菜和招呼。
陈汉升抬头看了一圈：“还有谁没有到？”
聂小雨早就统计好了：“只剩下王梓博。”
“打电话催催，架子可真大！”
陈汉升不耐烦说道。
“已经催了，他说快到了，陪着女朋友买衣服迟了点。”
聂小雨还有些奇怪：“梓博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说真的，陈汉升听到“王梓博有女朋友”也有些不习惯，好像觉得他不配似的，半响后才意识到这场聚餐是可以带家属的，所以黄慧也来了。
“不清楚，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谁知道他找了女朋友。”
陈汉升随便糊弄一句。
其他人听了兴趣也很大，这边除了刘鹏飞和秋安萍是情侣，邮电学院的袁华也带了师妹女朋友过来了，其他都是单身狗，陈汉升也是谁都没带。
没多久，王梓博果然和精心打扮后的黄慧过来了。
他们“咯吱”一推开门，瞬间所有目光都看向那边，王梓博本来迟到心里挺着急的，现在又吓了一跳，脸上踌躇要不要进去。
黄慧就不同了，她不仅对王梓博有着心里上的优势，对其他大学生也是这样，因为自己是工作党。
当然，这个大学生范围要把陈汉升踢出去的。
就好像大二的学生总是觉得大一的师弟师妹太幼稚，这种观念也保留在“工作党”对“读书党”的印象上。
甚至，黄慧天真的以为自己打扮后，期望增加自信来对抗陈汉升在心里的威慑。
看到这些学生看自己略带惊艳的眼神后，黄慧心里很得意，她又兴冲冲找陈汉升对视，结果他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既不是冷冷的，也不是惊讶的，没有任何感情波动，转而又和旁边一个气质优雅的御姐聊天了。
黄慧心里有些凉，一是因为陈汉升的态度，因为这个圈子里他的地位最高；
二是这个轻熟妇的容貌，黄慧是问过王梓博，确定沈幼楚不会参加这场聚会的，至于那些土了吧唧的兼职女大学生黄慧都没有看在眼里。
不过她今天又面对孔静了，孔少妇因为年纪和经历的原因，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气韵，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嘴角的一个弧度，或许是一个轻抚秀发的小动作，总之风情总是不经意的展现。
黄慧也不是愣头青，看到陈汉升眼里的平静，还有那个御姐含蓄柔媚的女人特性，她很快就压下抢风头的心里，转身等着王梓博走过来。
黄慧倒是清楚，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不是靠自己的，而是靠王梓博的。
“梓博，这是静姐，原来深通公司的建邺总经理，以后她就是火箭101的管理者和执行者。”
“王梓博，理工大学快递圈子的学生总代理，我的发小和死党，旁边那个是他女朋友。”
陈汉升一通介绍后，孔静微笑着点头致意，王梓博面对美女一贯有些拘束，只是恭敬的打个招呼，最后很自然的去找那些男生们吹牛了。
李圳南和高腾飞等人表示尊敬，还客气的叫着“嫂子”，黄慧微笑着点头，不过她挺瞧不上这些男生，反而很想融入陈汉升和孔静的聊天氛围中。
这，才是高端圈子！
于是黄慧也坐下来端起一杯茶，大概因为陌生人的突然加入，刚才的聊天有些安静，陈汉升和孔静也各自喝着茶。
“咳。”
黄慧觉得这是个延伸话题的好机会，轻轻咳嗽一声：“你们看新闻没有，中东发生强烈地震，3万人死亡，10万多人无家可归，20多个国家向中东派出救援队与物资援助。”
不过陈汉升他们听了表情一愣，黄慧还以为这个话题不够高端，于是又换了一个。
“2个月前，我们国家首次成功发射载人宇宙飞船神舟五号，真是为伟大的祖国高兴啊。”
又是一阵安静。
陈汉升本来都放下茶杯，结果又倒了一杯，默默的喝着。
“一个多月前，萨达姆侯塞因在家乡提克里特附近地区被美军逮捕了。”
还是没人接话。
黄慧兴致勃勃把这些“高端”话题抛出来以后，没想到大家突然沉寂下来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些话题还不够高端吗？”
黄慧心里有些忐忑，尤其陈汉升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包括那个气质很好的御姐。
最后，还是陈汉升咳嗽一声。
“上个月，听说迈克尔杰克逊被控猥亵儿童遭逮捕了。”
“啊，你也看了啊，真是看不懂外国人了。”
“外国那边同性念合法，合法也不能侵犯儿童啊。”
“香港歌坛天后梅艳芳因为癌症去世了，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她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啊，开了最后一场演唱会。”
“我这里有她的情史八卦啊，你们要听吗？”
“快说快说！”
“嗯？”
黄慧有些懵逼，这不是高端圈子吗，怎么不聊时事政治，不聊国家改革开放的伟大创举，聊他妈的娱乐圈新闻啊。
尤其中心人物陈汉升，他还聚精会神听着没满20岁的张明蓉讲着“明星的八卦秘闻”。
这一瞬间，黄慧怀疑是自己不能融入高端圈子，还是这个圈子太low了，不合适高端的自己。
“叮铃铃。”
就在黄慧疑惑的时候，一个电话把她的疑虑打消。
也不懂是谁打来的电话，陈汉升只是“嗯，嗯，谢谢”就挂了，然后他对聂小雨说道：“新世纪把5万块的快递费结清了，还多给了6000块钱当新年利是，另外我的顾问分红一共25万，差不多30万一起打到我的账户了，你放假前把25万转到我的私人卡里。”
“知道了。”
聂小雨正听的高兴呢，被打断还很不乐意：“小张，你刚才讲到哪里了，英俊帅气的赵文卓一开始先当保镖的，后来呢”
不过黄慧听到陈汉升轻描淡写说出30万这个数字后，除了张明蓉一脸羡慕和吃惊，其他的孔静啊，秋安萍啊，好像都没什么变化，聂小雨还很不满八卦被打断。
“一定是我自己的原因。”
黄慧马上自我调整：“这仍然是高端圈子，只是我没找到合适的融入路线，下次聚会前我要看点娱乐圈新闻。”
321、从今天开始羡慕你
黄慧理解的高端就是这样的，应酬时端着一杯红酒，谈论国际政治和国内时事，再聊聊很少有人听过的外国品牌。
越是没人听过，她越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然后和别人耐心解释这些品牌的典故和发源地，在这个过程中获取满足感和炫耀感，这种装逼方式比**裸的炫富的确高端很多。
不过她很快发现陈汉升和孔静反应都比较冷漠，马上机敏的终止这个话题，其实她也蛮奇怪的，孔静的衣服明明高档啊，为什么愿意陪着一帮大学生胡闹呢？
人全部到齐以后，聂小雨招呼大家上桌，她现在已经习惯做这些琐事了，而且熟练的让人心疼。
所有人就绪后，陈汉升满酒站起来，他这边一动，其他人都很自觉的跟着站起来，兼职大学生脸上的青涩味道还没完全消退，现在已经进入了社会角色的扮演中了。
“我就三句话，三句话讲完，大家随意喝。”
陈汉升笑了笑：“第一句话，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静姐加入火箭101大家庭，静姐以前什么身份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行业大佬一枚，她是什么我们所有人学习的对象。”
“啪啪啪。”
陈汉升率先鼓起掌，很快整个包厢都是热烈的掌声。
张明蓉鼓的最热烈，两只手都拍红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明年将服务这位成熟漂亮的二老板，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炽热的情感。
“如果陈总能提一嘴我就好了。”
张明蓉心里想着，因为她也是新员工之一。
“谢谢大家。”
孔静微笑着点头，她的经历很丰富，对这些场合是不会犯怵的，再说欢迎自己是应有之意，下面就应该是讲一讲火箭101明年的发展了。
“第二句话，让我们重复第一句，再次欢迎静姐。”
陈汉升又鼓起了掌。
孔静错愕了一下，现在不是应该谈谈未来，再灌点鸡汤的吗？
“第三句话，让我们重复第二句话，还是欢迎静姐。”
陈汉升三次鼓掌完毕，看着孔静说道：“静姐，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真的离不开你。”
这下孔静脸红了，她没想到陈汉升把这种年底聚餐当成欢迎自己入职的仪式，这好像又过于隆重了。
另外这个**裸的感情表达，虽然说的应该是事业，不过陈汉升可是往返3000多公里去自己家里的啊。
“难怪应酬时从不把小鱼儿或者沈幼楚带着，原来有些话不方便说啊。”
王梓博啐了一口，这种风格倒是很像陈汉升。
张明蓉感动的都想哭了，什么时候陈哥也能对我这样来一句：“明蓉，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真的离不开你。”
不过等到最后，陈汉升就连介绍一下张明蓉都没有，存在感太低，直接被忽略了。
当然也不能说一句没提，陈汉升也不知道和孔静说了什么，抬起头叫张明蓉：“公司准备给静姐配一辆车，20万起步的，你以前在4s店做过，到时陪着聂小雨把这个事落实了。”
“知道了，一定完成任务。”
张明蓉站起来答应，心想自己也没交通工具啊，陈哥怎么就不能关心一下呢，自行车都可以的。
羡慕的不仅有张明蓉，黄慧也是啊，一辆20万的车呢，真是太大方了，好像陈汉升开的车也就10万块吧。
黄慧推了一下旁边的王梓博：“什么时候，陈汉升能给你配一辆20万的车？”
“给我？”
王梓博想了想：“我要是能给火箭101创造200万的利润，他大概会考虑一下吧。”
下面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已经很熟悉了，大家喝的都和随意，等到聂小雨和陈汉升碰杯后，王梓博也过来了。
王梓博当然不是敬酒的，他拍了拍陈汉升肩膀说道：“今年还送沈幼楚回去吧。”
“送啊。”
陈汉升点点头。
“正好，我也送下黄慧。”
王梓博还挺高兴的：“咱们哥俩坐火车送对象回川渝，大学四年坚持下来，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我不坐火车。”
陈汉升摇了摇头：“今年坐飞机节省时间，还有明年可能就不打算送了。”
“为啥？”
王梓博以为陈汉升和沈幼楚之间出什么问题了，这样他可要说道说道了，沈幼楚那样善良的好姑娘。
“下半年我就大三了，估计沈幼楚也要考研，我考虑买套房子给婆婆和阿宁住，顺便把她们从山里接出来。”
陈汉升看着王梓博：“你要不要也买一套给黄慧，这样不仅能延续佳话，我们没准还能做个邻居。”
“操！”
王梓博转身就走，陈汉升明显在逗自己。
建邺的房子就算郊区也得20万，市区更贵至少要70万以上，自己这点钱怎么够。
“那你问过婆婆了吗？”
王梓博还是有些不死心，明明一段千里送行的佳话，就这样被金钱任性的破坏掉了。
“没说，沈幼楚都不知道。”
陈汉升耸耸肩膀：“不过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瞒着她好了，真羡慕你的女朋友，黄慧都不会拒绝你给她花钱买房，哪里像我花点钱还要偷摸的。”
“羡慕啊！真羡慕。”
陈汉升拍了拍王梓博肩膀返回酒席。
王梓博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黄慧过来拉他：“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王梓博摇摇头：“小陈和我商量，今年我们一起坐飞机回川渝。”
“啊，太好了，我以前都没坐过飞机呢。”
黄慧高兴的说道。
王梓博看着欢呼雀跃的黄慧，突然想到如果是沈幼楚，她第一反应就是关心价格吧；
小鱼儿大概会直接询问钱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
王梓博叹一口气：“从今天开始，对小陈的羡慕有多了一件。”
这些聚餐结束后，接下来就是三天的期末考试，陈汉升基本上是写了名字就等交卷了，总之题目都看不懂。
最后一场《概率论》结束后，陈汉升突然发现外面下雪了。
“大二上学期，就在一场悄然无声的落雪中结束了啊，舒坦！”
考试结束也就意味着假期来临，一般的学生在食堂吃个午饭，直接搭公交去火车站了。
还有一部分网瘾少年，他们拖着行李就往义乌商品城的网吧冲，准备不眠不休的通宵几天再说。
因为休息太浪费了，一定要留到回家的车上睡熟，再睁眼时已经到家了，时间利用率简直完美。
陈汉升现在也不会回去，他拍拍屁股正准备找沈幼楚吃饭时，突然注意到一个身影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飘雪紧锁着眉头。
“没有带伞吗？”
陈汉升走过去问道。
“没有。”
罗璇看了一眼陈汉升。
“你爸没来接你？”
“不知道人在哪里，可能喝酒了吧。”
“你妈呢？”
“和我爸打架，脚崴了住院。”
外面的雪花越下越大，还带着点风，一瓣六边形的冰晶被吹得飘飘忽忽落到陈汉升羽绒服袖子上，随即融化成一点浅浅的水渍。
“那车票买了没？”
陈汉升深吸一口气问道。
“买了。”
罗璇把汽车票掏给陈汉升，两人手指不小心触碰在一起，罗璇的手指冷冰冰的。
“还一个半小时不到。”
陈汉升看了看说道：“从学校到客运站也得一个小时，下雪天公交车走的也没那么快，你还想回家不？”
“随便，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罗璇伸出手：“票还我吧。”
陈汉升没答应，直接把票揣进口袋：“我送你去车站，现在你回宿舍拿行李。”
罗璇愣了一下。
“快点啊，还要我讲第二遍？”
陈汉升提高音量，表情开始不耐烦。
“噢。”
罗璇眼神动了动，准备冒雪冲回宿舍的时候，背后又传来陈汉升的叫声：“等等，你把伞带着。”
“你不用吗？”
罗璇看到陈汉升手里也只有一把伞。
陈汉升嗤笑一声：“我是学生会副主席，还能借不到伞？”
罗璇点点头，拿起伞撑开就出去了。
没走几步，她忍不住一回头，看到陈汉升把羽绒服帽子带着头上，手插在口袋里，小跑着向停车场走去。
很显然刚刚没遇到熟人，或者说以他的脾气干脆懒得借伞。
看着稠密的雪花飘在陈汉升背上，罗璇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大学没意思。”
322、咱们当兄妹吧
“咯吱，咯吱，咯吱。”
红色的小夏利安稳趴在财院女生宿舍楼下，很多学生都知道这辆车是陈汉升的，有些女生还好奇的张望一下，只是看的不太清楚，雨刷一直在不断的摆动，刮走落在挡风板上的雪花。
没一会罗璇也拿着行李下来了，她是第二次坐陈汉升的车，打开副驾驶车门的时候，罗璇还抬头看了一眼陈汉升，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于是坚定的坐上了副驾驶。
“考试怎么样？”
陈汉升缓慢的开车离开，在地面上留下两条浅浅的水印。
“还可以吧，应该可以拿到奖学金。”
罗璇闻着车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陈汉升明显不是那种搽香水的男生，这只能是其他女孩子留下来的。
她心里突然莫名的不舒服，转头看着窗外，不时有梨花瓣的小鹅毛被风吹的紧紧贴在车玻璃上面。
不过夏利没有立刻开出校门，在便利店门口又停了一下，那里有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至少1米7 以上，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拎着袋子，围巾下面的桃花眼傻傻注视着小车，不是沈幼楚又是谁。
罗璇一脸诧异。
陈汉升恍若未闻，摇下车窗冲着沈幼楚喊道：“东西买好了吗？”
“买，买好了。”
沈幼楚声音很小，一开口就淹没在漫天的飞雪里，她只能把手里的袋子提了提，用这个动作表明已经完成了。
罗璇瞅了一眼发现都是零食，最奇怪的是，上面的几样都是自己爱吃的饼干和面包。
“买给我的？”
“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沈幼楚就这么听话吗！”
一瞬间很多念头都涌现在脑袋里，陈汉升动作很快，直接把袋子接过来，径直摇上车窗离去。
罗璇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沈幼楚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举起小手轻轻的摆动，好像刚才来不及和自己告别，现在要把这个礼节补上。
车渐行渐远，沈幼楚的身影也逐渐模糊，不过至少在拐弯之前，她还是一直站在那里的。
陈汉升也注意到了，马上掏出手机打过去，明明是关心的语句，结果说起来口气凶巴巴的：“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打算变成冰雕吗，先去图书馆等我回来吃午饭。”
挂了电话陈汉升叹一口气，好像有些无奈，开始踩油门加速，沿着龙眠大道驶向建邺客运站。
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罗璇看着袋子里的零食，突然问道：“给我的？”
“嗯。”
陈汉升点点头。
“噢。”
罗璇不说话了，陈汉升也专心的开车，只有挡风板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撞击声音，似乎这场雪中还夹杂着一点小冰雹，这也算是建邺的天气特点了。
“为什么让她买给我？”
不知道多久后，罗璇沉默着又开口了，脸上还有一点希冀，大概想听陈汉升说点什么关心的话吧。
“这不是我要买的，沈幼楚主动提出的。”
陈汉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原来我和她约好在食堂吃饭，后来因为要送你去车站，就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沈幼楚想到建邺到港城要好几个小时，你没赶上吃午饭，所以买点零食”
“那她怎么知道我口味？”
罗璇打断道。
“我告诉她的。”
陈汉升笑着问道：“你要不要追究我怎么知道的？”
其实罗璇本来很想问的，不过陈汉升这样调侃，她又觉得刨根问底没什么意思，尤其这袋食物还是沈幼楚主动买给自己的。
“她是傻子吗？”
罗璇心里想着。
陈汉升好像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在一个四岔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问道：“沈幼楚是不是很傻？”
“唔。”
罗璇点点头承认，她本来不打算说，但是被问到了，倒是不稀罕撒谎。
陈汉升笑了笑，他居然也不生气，只是把话题转向一个罗璇也没想到的区域。
“你对父母离婚怎么看？”
“嗯？”
罗璇愣了一下，陈汉升父母感情应该挺好的，港城又不大，以前她还见过陈兆军。
老陈是个话不多，不过一看就是脾气很好的中年父亲。
罗璇对脾气不好的中年父母体会很深刻，她自己的家庭就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我爸妈会离婚吗？”罗璇问道。
“有这个可能，我上高中时他们就经常吵架吧。”
陈汉升打着方向盘说道，这件事迟早要发生的，不出意外很快了。
“离就离吧。”
罗璇无所谓的说道：“我看他们吵架也心累，离婚了大家都痛快，总之我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哭着喊着阻止父母离婚。”
陈汉升心想我周围的朋友圈子其实挺有意思的，父母基本涵盖了中国夫妻的所有特点。
先说自己的父母。
老陈和梁太后，表面上属于梁太后掌权，其实大事还是老陈拿主意，包括看到陈汉升小时候不喜欢学习，转变观念对孩子的培养；
小鱼儿父母是举案齐眉型的，遇到事情两人喜欢商量，家里地位平等，而且感情很好，非常疼爱子女，典型的高学历家庭；
王梓博父母没什么文化，家庭经济也比较差，属于没什么时间管教孩子，但是孩子学习却不错的那种，其实他们不仅和子女之间沟通比较少，其实夫妻之间也没什么话说，不过就是凑合过呗，也不会离婚；
罗璇家庭条件不错，未必比小鱼儿差，只是父母都很有个性而且不愿意妥协，再加上有钱了受到了诱惑也多，双方都有离婚的心思。
看到罗璇现在的心态还算洒脱，陈汉升“嗯”了一声：“总之呢，父母虽然离婚了，但是他们和你关系还是没变的。”
“随意。”
罗璇好像根本不关心这个事，反而好奇的问道：“陈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让心高气傲的萧师姐，接受沈幼楚这样一个超级大美人的？”
“可以告诉你，但是要先厘清我们的关系。”
陈汉升又慢慢停下车，越靠近火车站，四岔路口越来越多，新庄立交是最后一个红绿灯，拐过去就是建邺客运站了。
“我们的关系？”
罗璇心脏突然“咚咚咚”的跳起来，因为陈汉升这样说，肯定不会按照自己期待的那个方向走下去的。
“我们都是独生子女，也没个兄弟姐妹的。”
果然，陈汉升斟酌着语句说道：“不如当个兄妹吧，你认我当哥哥。”
这个时候，“男闺蜜”还没有兴起，所以陈汉升和郑观之间属于比较先进的关系，更多的是当哥哥或者认妹妹这样的。
“哥哥？”
罗璇冷笑一声：“我降了几十分考进财院，就是为了多一个哥哥？”
红绿灯变换后，陈汉升踩动油门转弯，然后缓缓的停在汽车站门口，时间也恰好赶得上。
“这是最好的结果。”
陈汉升说道。
“我不要这个结果！”
罗璇打开门，自己拿起行李推向检票口。
“喂。”
陈汉升叫了一声，他也没下车，只是从车窗里伸出手臂，将装满零食的袋子拎出来。
罗璇本来都不想要的，饿一顿对她来说不算大事，可是看到不断有雪花落在陈汉升的手腕和衣袖上，包括袋子里的零食里，但他始终没有缩回去的意思，这说明陈汉升的意思很坚定。
罗璇犹豫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怕了，最终还是跑回去一把拽过零食袋子，嘴里却坚决的说道：“我不会当你妹妹的！”
“不当妹妹，那以后就麻烦了。”
陈汉升掸了掸袖子上的雪花，难不成宝宝是宝宝，宝贝是宝贝，妹妹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