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没有最骚，只有更骚
第三天早上，陈汉升依然不请自到，不过今天他给于跃平带了早餐。
这里包含着一种试探，如果于跃平拒绝这顿早餐，那说明要走的路还很长。
庆幸的是，于跃平接过来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顿饭多少钱一会给你。”
陈汉升也没有惺惺作态，如果想用一顿早餐收买于跃平，那自己的心眼就和金洋明差不多大了，于跃平不会在意这几块钱的，他在乎的是一种尊重态度。
上午陈汉舍依然在整理文件，快中午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大雨，于跃平大概是昨天把伞带回家了，盯着窗外瓢泼的雨势皱起了眉头。
陈汉升发现后，假装去厕所其实跑回宿舍拿了把伞过来，于跃平看到裤腿湿了一半的陈汉升和手上的伞，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第一次招呼陈汉升自己泡茶喝。
下午的时候，陈汉升差不多把柜子里文件都整理好了，于跃平还检查了一遍，他发现这些文件不仅按年份整理清楚，而且陈汉升还专门做了标签，写清楚“发文”和“收文”类型，这样查找起来一目了然。
于跃平一般很少关注杂乱的文件柜，不过看到这样有条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他又扔了支烟给陈汉升。
陈汉升抽着烟，拿过一份文件问道：“于书记，我看这里有份鼓励大学生创业的文件，没想到学校还有这种好政策啊。”
于跃平拿过来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说道：“只是做给上面看的，学校没有太多资源支持学生创业，最多也就是把教学楼底层那几间空房让出去。”
“那里位置挺好啊，人来人往的。”陈汉升说道。
于跃平摇摇头：“现在大学生创业都是直接奔着上市目标，好高骛远的，哪里看得上这些玩意。”
陈汉升点点头没说话，这条信息其实挺关键的，有明确的文件规定，也有实际的资源支持。
至于那几间废弃空房，一开始没有成果时这支持力度当然很小了，等尝到甜头了，趋利性会让学校主动把资源向这边倾斜的。
五点半快下班的时候，陈汉升正准备回宿舍，于跃平突然叫住了他：“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顺便把这份表格让你们班沈幼楚填一下。”
陈汉升接过来一看，《建邺财经学院贫困生助学金资格登记表》。
“于书记”
陈汉升其实挺意外的，他以为至少要一个星期，没想到三天就拿到了。
“我昨晚和老郭沟通了一下，她的情况基本属实，填好以后交给我，如果时间赶得及下周就能到账。”于跃平笑着说道。
不过陈汉升又想起一件事：“沈幼楚家乡政府的证明材料，还需要递交吗？”
“不用了。”
于跃平摆摆手：“这些都是辅助材料罢了，真的假的我知道就行了，也没人会说三道四。”
这些曾经卡住胡林语的理由，现在居然都不存在了。
其实这些助学金给哪个贫困生都可以，总之于跃平自己是拿不到的，既然不能揣到兜里，那自然按照关系亲疏来分配了。
所以，胡林语说于跃平不懂制度，陈汉升又说胡林语不懂政治。
不过，第四天上午时候，陈汉升依然准时出现在于跃平办公室。
“不是让你不用过来的吗，还是填写表格出了问题？”于跃平奇怪的问道。
“都不是。”
陈汉升笑着说道：“我就是习惯了往于书记这边走，自己都控制不住这双脚。”
“哈哈哈。”
明知道陈汉升这是在说好听的话，于跃平依然笑的很开心，然后说道：“这样吧，你一个月抽空来一次帮我整理文件，其他时候也真的不用再来了。”
听到于跃平这样说，陈汉升才准备暂停来团委“上班”，他不能一拿到《贫困生助学金资格表》就立刻不过来了，这样难免功利心太强，吃相太难看。
如果以后不打交道就算了，明显陈汉升以后要借助团委的地方还很多。
这香火，还得烧着。
下午陈汉升终于去上课了，阔别三天半的陈班长重新回到教室，引得602室友们一个个都在邀功。
“老四，今天是我帮你答到的。”
“陈哥，昨天是我帮你答到的。”
“班长，前天是我帮你答到的。”
他们都晓得陈汉升这几天在办事，但是答到的好处费也是不能少的。
陈汉升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他扬起下巴点了支烟，环顾四周说道：“最近啊，班级里准备搞一场男女生联谊活动。”
这句话刚出来，几个单身狗注意力立刻就转移了。
“胡林语提出吃吃饭，唱唱歌。”陈汉升继续说道。
杨世超“嘿嘿”一笑：“胡林语这男人婆，也有做好事的时候。”
“不过被我否决了。”
陈汉升扔下一枚炸弹。
金洋明一听就急了：“陈哥你是不是糊涂了，为啥要否决啊。”
装逼少年一直心心念念要追商妍妍，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绝佳机会，居然还被陈汉升否掉了。
陈汉升轻蔑的哼了一声：“所以说你们too young，也不想想吃饭唱歌能有什么效果，最后还是变成了宿舍活动，你们最多就敬杯酒，认个脸，能有什么进展？”
这群人一想也是，刚才太激动了都忽略这点了。
“老四你有什么好办法就赶紧说，不要吊胃口了。”郭少强忍不住说道。
陈汉升笑了笑：“大学生活动中心每周五晚上都在放电影，门票3块钱一张也不贵，我打算用班费买54张，班里每人一张，到时男女混坐，这样才得劲。”
“妙啊！”
陈汉升刚说完，金洋明就忍不住大叫一声，如果这样的话，陈汉升完全可以把自己和商妍妍安排在邻座。
乌七八黑的电影院里，男女坐在一起，这的确比集体吃饭唱歌要骚的多。
其他几个人也逐渐反应过来了，眼神里的都开始放光。
金洋明还是最兴奋的，他马上就说道：“陈哥，我觉得”
“哎，烟没了。”
陈汉升突然打断：“这烟没了，思绪就跟不上，万一到时调配错了，不小心把朱成龙和商妍妍分到一起”
金洋明反应也很快：“我现在就下楼去买，陈哥你稍等片刻，一定要保证思维的清晰。”
这小子转身就要出去，陈汉升又在背后又喊住了他。
“老六，别买中华啊，那烟太淡了，我担心抽不惯。”
金洋明嘴角动了动，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抽不惯才要多试试嘛，我现在就去买一包。”
47、电影party嗨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了602的这群单身狗，陈汉升拿起《贫困生助学金资格表》走到沈幼楚面前，一言不发的坐下。
沈幼楚正在复习功课，她以为是自己室友，一抬头居然是陈汉升。
陈汉升也没个坐相，他侧身靠在桌上，手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幼楚：“好几天没来上课，有没有想我啊？”
沈幼楚哪里想到陈汉升这么大胆，当着班级同学的面都敢这样说，红着脸小声说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哪里不正经了，这就是最正经的话。”
陈汉升伸手拿过沈幼楚的课本，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笔记和重点，于是说道：“我如果考试前需要辅导，你可得帮我。”
沈幼楚撇过脸不吭声。
“听到没啊？”
陈汉升又重复了一遍。
“知，知道了。”
沈幼楚担心惹到其他人注意，慌忙的点头答应。
正在走廊休息的胡林语看到这一幕，还以为陈汉升又去欺负沈幼楚了，赶紧走进来主持公道，没想到陈汉升也很高兴：“小胡来了正好，《贫困生助学金资格表》我拿到了，你指导沈幼楚填一下。”
胡林语拿过来看了看，然后兴奋对沈幼楚说道：“这个流班长真的帮你搞定了贫困生助学金资格了。”
沈幼楚也很感激，不过她性格低调内敛，再加上陈汉升身体越来越滑向自己，沈幼楚只能缩在墙角，一边求助的看向胡林语，一边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有空一起睡觉。”陈汉升大大咧咧说道。
胡林语一看再不出声，沈幼楚都要被压到桌子底下去了，拍了拍桌面说道：“班长，差不多可以了啊，这个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陈汉升不满的看了一眼仗义出手的胡大侠，坐直身体说道：“这个暂时不好说，我还要去沟通下。”
虽然于跃平说下周可能到账，不过拨款的变数太大，陈汉升不会给一个明确答复。
另外，他还想以此来“胁迫”沈幼楚。
“关于班级里男女生联谊的事情，干脆组织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看电影算了。”陈汉升说道。
“看电影？”
胡林语以前都没想过这个可能。
陈汉升点点头：“大学生活动中心每周五都组织放电影，我用班费去买54张电影票，挑选每两张都是相邻的，到时安排男生女生分别进行抽签，抽到相邻位置就一起去看电影。”
“这种方式既新颖，又能打散宿舍小团体，而且不到开场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身边是哪位异性同学，是不是很有参与感和期待感。”
胡林语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操作起来也不是很麻烦。
“你不反对那就这样定了，我先回座位上课。”
不过离开前，陈汉升突然对沈幼楚说道：“这可是班级的集体活动，谁都不许请假，不然哼哼”
胡林语有些同情的看着沈幼楚，这个流氓班长的意思很明显，沈幼楚一定要参加这项活动，而且肯定坐在他身边。
“去就去吧，看个电影而已，为了助学金，幼楚你就先忍一忍吧。”
胡林语想了想，还是劝着沈幼楚暂时屈服：“陈汉升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在团委办公室擦了三天柜子，这样才换来你手里的这张助学金申请资格表。”
“你也知道他这种人有多狂，肯放下面子去做这种事，至少说明他对你还是有良心的。”
“另外，看电影时如果他敢碰你，大喊非礼就行了。”
面对喋喋不休的胡林语，沈幼楚脸蛋红红的答应下来，她长这么大都没进过电影院，没想到首次看电影就要和一个经常欺负自己的男生。
沈幼楚抬起头看了一眼陈汉升，他正享受金洋明卑躬屈膝的点烟服务，只能垂下头幽幽叹一口气。
下课后陈汉升就去安排买票这件事，这时学生会的身份就很管用了。
组织播放电影的社团听说买家是人文系外联部副部长，而且还一次性采购54张电影票，他们很痛快的答应陈汉升提出的附加要求。
周五上午，陈汉升利用课间走上去讲台说道：“各位同学，为了丰富大家的课余活动，促进同学之间的友谊，增加班级的集体凝聚力，今晚我们组织一场周五电影party。”
接下来陈汉升就把这场电影party的规则说清楚，班级里大部分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场有趣的活动，这的确比唱歌和吃饭有趣多了，尤其还要通过抽签来决定身边的异性。
想想，真是刺激呢。
陈汉升主持了这场抽签活动，男生女生们依次上台，拿到电影票的男生们脸上笑容根本藏不住，恨不得天马上黑下来，女生们要矜持一点，不过也是和室友们互相嬉笑。
不过谁都没有人注意到，一直低调的沈幼楚并没有上台抽签，因为陈汉升上课前就把电影票给她了：“你是706，我是707，我们不需要抽签。”
沈幼楚悄悄张开手掌心，那是一张被攥的出汗的电影票。
当抽签完毕以后，公共管理二班的气氛就不太一样了，就连任课老师都感觉到有些奇怪，春天明明还有好几个月，怎么猫咪就开始发情了。
下课后陈汉升正准备回去，班里主流公认的第一美女商妍妍走过来，笑着问道：“班长，你是几排几座啊？”
陈汉升不愿意回答：“看了就没意思了，这就古代结婚一样，关了灯脱光衣服才知道对方是谁，那多有趣。”
“讨厌。”
商妍妍娇羞的锤了一下陈汉升，单论姿色她拍马都赶不上萧容鱼和沈幼楚，不过商妍妍会打扮，眼线、口红和粉底都用的恰到好处，能够掩盖五官上的缺点，再加上谈过男朋友，大概能摸清男生们的喜好，所以也有属于自己的魅力。
陈汉升笑着承受商妍妍的粉拳，他也是浪，虽然对商妍妍没多大兴趣，但是该调戏一样调戏，还不小心被商妍妍抢到了电影票。
商妍妍看了一眼陈汉升的座位号，稍微有些失望，不过没说什么又笑着离开了。
“以后不许调戏我女朋友！”
一直在旁边“监视”的金洋明走过来恶狠狠警告。
这小子也是走后门的，陈汉升把他和商妍妍安排在一起，金洋明已经考虑两人的小孩在哪里上学了。
不过看到商妍妍脸上的细微表情，陈汉升默默摇头，这小子未必如意啊。
48、一个渣男的自述（Chamberlain7盟主的加更）
受到商妍妍抢票事情的影响，下午上课前陈汉升重申不许打听别人的座位号码，他要让这种期待和紧张感一直都保持到电影开幕前。
其实陈汉升是最平静的一个，女伴早已确定，就是他亲自安排的。
晚饭以后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夜色，月亮在云中悄悄展露迷人的身姿，学校主道上的路灯一排排亮起，吸引着几只飞蛾上下缭绕，晚风已经有些凉意，但恰好舒畅。
大学生也期待周五，虽然平时学业也不重，但今天单身狗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通宵和撸串，情侣晚上可以不回宿舍，学校广播站也很应景的放出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602的男生们，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公共管理二班的男生们，他们此刻好像出征的战士，一个个紧张的有些严肃，李圳南甚至打算临阵脱逃。
“公共管理二班不欢迎退堂鼓表演艺术家，也不欢迎怂逼！”
陈汉升强行把李圳南带出宿舍，抬头看了看哥几个，他们真是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就差穿上一身帅气西装了。
“出发！”
陈汉升大吼一声，瞬间点燃了今晚战斗的号角。
不过到了楼下，大家都自觉的开始分散行动，这也很正常，每个人对这次活动的期待都不同，可能李圳南只是当成一场普通的电影，金洋明却当成恋爱的开端。
由于陈汉升提前知晓女伴的优势，所以其他人都去电影院忐忑不等候的时候，他直接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这里人还不少，不过他是最悠闲的，“别人家的男朋友”要不捧着花，要不拎着零食，只有陈汉升手里夹着烟，还是自己抽的。
漂亮的女生们一个接一个从宿舍里出来，陈汉升还看到了不少女同学，她们今晚明显打扮了一下，薄施彩妆，穿着合身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和憧憬，快步走向大学生活动中心。
“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今晚能成几对先放在一边，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同班的男生女生见面都不知道打招呼。”
陈汉升心里想着，不过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沈幼楚的人影，他正准备打宿舍电话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慌慌张张跑下来。
旧校服、洗的发白的帆布鞋、偶尔抬头时才露出的桃花眼，不是沈幼楚又是谁？
她大概也明白要迟到了，正要加快速度跑过去，没想到陈汉升居然就在楼下。
“我，我看书忘记了。”
沈幼楚气喘吁吁，低着头小声的解释。
“哦。”
陈汉升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
“对不起啊。”
沈幼楚稍稍落后两步，她不敢和陈汉升一起走，一边道歉一边观察陈汉升有没有生气。
陈汉升不搭理，一直快走到大学生活动中心的时候，他才突然问道：“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不用。”
沈幼楚伸出小手，摆动着拒绝。
陈汉升点点头，走去便利店买了两瓶饮料。
“话梅呢？”
陈汉升又问道。
“不用，不用。”
沈幼楚再次伸出小手，摆动着拒绝。
陈汉升点点头，又买了话梅和口香糖等零食。
大学生活动中心门口还有卖爆米花的，一股奶油的香甜味充斥在鼻间。
“这个吃不吃？”
陈汉升指着爆米花说道。
沈幼楚看了一眼不说话。
“吃不吃啊？”
陈汉升又问了一遍。
沈幼楚没办法，只能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吃啊。”
陈汉升心说这是个傻姑娘嘛，吃就点头，不吃就摇头，咱又不是那种喜欢强迫的人。
“那就不吃了，你先进去。”
陈汉升不耐烦的说道。
沈幼楚不敢耽误，赶紧走进大学生活动中心。
财院大学生活动中心的楼梯是阶梯状的，正在放电影的时候是漆黑一片，如果不知道的人很容易踩滑。
陈汉升跟在后面，他边走边把水和零食揣进兜里，悄悄伸开双手，心里默数：“1、2、3”
沈幼楚从没进过这里面，她又担心走得慢被凶，一个不稳果然“咔擦”踏偏了，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正好稳稳当当的跌入陈汉升的怀里。
“要小心啊。”
陈汉升悄悄在沈幼楚耳边说道。
沈幼楚连忙挣扎着站起来，陈汉升也没有强留，但是却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腕：“我带着你走吧。”
沈幼楚挣脱了几次，没想到陈汉升越攥越紧。
“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经得住我几颗铆钉，早点当我女朋友，早点完事呗。”
今晚播放的电影是《狮子王》，一部1998年的迪士尼动画电影。
当然不能对学校里这种野鸡电影社团抱有太大期望，2002年最新的电影胶片他们是拿不到的，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组织这样的收费观影活动就是违法的。
不过大学生看电影，谁会特意关注内容啊，不信问问公共管理二班的男生们，他们很多人回去都未必记得住电影情节，大概都在暧昧又有些局促的徘徊中度过。
其实陈汉升也是一样，他对电影内容没太多感觉，只是这种氛围很吸引他，甚至不知不觉让他回到了2019年。
那个时候的渣男陈汉升，有时候同一部电影甚至要看个五六遍，他身边莺莺燕燕太多了，每个人陪着看一遍，可不就是好几次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折磨，因为他对电影情节都倒背如流了，还不得不装作第一次观影的样子，跟着别人一起受到惊讶，一起捧腹大笑，一起伤心难过，真鸡儿受折磨。
“这辈子可不能做这种事了，一部电影最多看一次”
陈汉升刚想发誓，突然又想起小鲫鱼女神，她现在还处于气头上，看电影倒是一种道歉的好办法。
“一部电影最多只能看两次算了，三次或者四次吧。”
陈汉升默默安慰自己，预计事情一定要富足，这样才能不慌不忙应对人生的每次风浪。
49、有酒没故事
前面放着电影，陈汉升却沉浸在自己渣男生涯的回忆里，不过沈幼楚手上的动作又把他重新带回现实。
她正在想办法挣脱陈汉升的束缚。
要是别人发现身边女伴这么勉强，估计早就不好意思继续抓着了，陈汉升不管那一套，追到手里才是成功的，睡到床上才是自己的。
“不许动，安心看电影！”
陈汉升唬着脸，低声训斥。
沈幼楚被凶的很委屈，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喊非礼，可陈汉升为了申请贫困生助学金都没去上课，正如胡林语所说，陈汉升对自己还是有良心的。
“那你能不能松开一点。”
沈幼楚眼里含着泪花，小声的请求道。
陈汉升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了防止沈幼楚挣扎，可能捏疼痛了她。
他松开一点点，不过还是防备着沈幼楚突然不让牵。
其实沈幼楚根本心思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在黑暗中看了一眼陈汉升，知道挣脱不了就默默看电影了。
电影票3块钱，对沈幼楚来说相当于一天半的生活费了。
沈幼楚从来没有看过电影，家里唯一的电视机还是村里人淘汰下来送给婆婆的，她对这种大荧幕电影有些好奇，再加上《狮子王》这部电影的确是老少皆宜，既有娱乐元素也有鼓励心灵的鸡汤，所以不知不觉就入迷了。
当辛巴遇到危险时，她全身很紧张的绷直；
当辛巴化险为夷时，她眼里明显有着喜悦。
电影院里的灯光很暗，只有微弱的灯光反射在沈幼楚脸上，显现出一张幽静生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红润丰泽的嘴唇。
陈汉升其实挺想笑的，如果不是牵到了沈幼楚手腕，哪里会想到她的手腕居然圆乎乎的有些可爱。
“要是让于跃平知道了，沈幼楚这贫困生助学金申请还真是够呛。”
陈汉升心里哂笑一声。
很难想象几乎不吃肉的沈幼楚有这样身材，不过从生理学角度来说，沈幼楚这样的女人应该属于天生就有风韵，这可能也是36d形成的主要原因了。
简单的用一句话概括，天赋比较好，环境差点也没关系。
尤其随着年岁越长，这种体质上的先天优势将越来越明显。
这时，沈幼楚大概也察觉到陈汉升一直在盯着自己，两人对视了一下，沈幼楚眼神里有些迷茫、戒备、委屈和疑惑。
她从没考虑过爱情这玩意，但陈汉升就这么突兀闯入她安静的生活里，甚至还不打算离开，沈幼楚不晓得如何处理。
陈汉升温柔的笑笑，示意她继续看电影。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很快就结束了，当大学生活动中心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沈幼楚也准备跟着人群离开，陈汉升拍了拍她的手背：“再等等，一会我们去湖边散散步。”
沈幼楚现在是不敢挣扎的，因为电影院里说不定就能碰到同学。
财院也有人工湖，不过很小，就像镜面一样镶在大地上，倒映着月光的清华，偶尔有一两只红鱼露头呼吸空气，漾起一圈圈涟漪，慢悠悠的扩散至岸边。
夜风乍起，陈汉升和沈幼楚就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散步，脚边就是湖水，偶尔也有情侣从对面走过来，双方都侧着身子让行。
“电影好看吗？”
陈汉升突然问道。
“嗯。”
沈幼楚轻轻应答。
“下次还带你看，好不好？”
陈汉升继续问道。
沈幼楚不吱声。
“怎么，不愿意？”
陈汉升突然转过身子。
沈幼楚慌忙低下头，月光打在她的额头上，有一种磁质的光泽。
陈汉升没忍住，凑过去“叭”的亲了一下。
“你，你干嘛？”
沈幼楚突然抬起头，她被陈汉升这一吻吓的不轻，跟不上老流氓的思维。
“对不起，我没忍住哎呀我操！”
陈汉升刚想找点理由解释，但是沈幼楚的反应要比想象中激烈，她一把推开陈汉升就向宿舍跑去。
陈汉升没站稳，一个踉跄居然踏进了人工湖里。
“哗啦”一声，溅起了巨大水声，惊得周围亲热的情侣纷纷站起来观望。
好在人工湖不深，只有1米左右的样子，陈汉升生命是没有危险的，只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有些看热闹还在岸边取笑：“兄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身啊。”
陈汉升摸了下脸上的水珠，混不吝反驳道：“放屁，老子这是沐浴爱河。”
沈幼楚这小妮子也没想到居然把陈汉升推下水，赶紧跑回来查看情况，听到陈汉升中气十足的和别人吵嘴，心里稍微舒一口气。
“你，你没事吧？”
沈幼楚半蹲在岸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觉得我有没有事？”
陈汉升翻翻白眼，然后伸出手看着沈幼楚。
沈幼楚没反应过来，桃花眼眨巴眨巴，无动于衷的呆呆看着陈汉升。
“拉我啊，笨死了。”
陈汉升瞪着眼说道。
“噢，噢，噢，你莫凶我呀。”
沈幼楚今晚的经历也是异常的丰富，看电影、牵手、被吻、推人下河，她心里慌慌的，给这一吼声吓的哭腔都出来了。
陈汉升上岸后，湿透了的衣裤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丝儿都在滴水，沈幼楚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这种情况陈汉升也没办法再耍流氓了，只能不耐烦的说道：“回去了回去了，就是亲你一下，这么大反应干嘛！”
说完他就摇摇头走回宿舍，鞋子像湿透的海绵，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拖着一路湿哒哒的水迹，非常狼狈。
沈幼楚在背后默默看着，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云开雾散，灿若星辰。
可惜的是，陈汉升没看到。
陈汉升回宿舍后，几个室友看到他这样的遭遇，一个个都过来问原因，陈汉升当然不会讲实话，直说自己是不小心掉河里了。
郭少强撇撇嘴：“我们还以为你有故事呢。”
“什么意思？”陈汉升问道。
杨世超解释道：“回来的越晚，说明和女伴越有故事，你看老六这混蛋到现在都没回来，说不定和商妍妍好事都成了。”
老杨话里一股子酸味，他也喜欢商妍妍，奈何金洋明出手更果断。
陈汉升一想还挺有道理，洗完澡后他喊人过来打牌，不过奇怪的是，左等右等也看不见金洋明的身影。
“这小子，不会开房去了吧？”
郭少强嘀咕一声。
杨世超一听牌都不想打了，一想到金洋明抱着商妍妍亲嘴的场景，他心就痛的厉害。
“按理说应该不会啊，难道我想岔了？”
陈汉升心里说着，但是没讲出来。
将近12点的时候，602几个人又在开茶话会讨论班级女生，金洋明终于醉醺醺的回来了。
“老六，快给大家说说你的故事。”郭少强兴奋的说道。
“故事？”
金洋明吐着酒气，冷笑一声：“我看是事故吧。”
602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陈汉升从床上爬下来认真问道：“老六，怎么回事？”
金洋明再也忍不住，抱住陈汉升大声哭起来：“陈哥，我被女人耍了啊，商妍妍把票送人了，老子和宿管站阿姨看了一晚上电影。”
50、极具特点的第一桶金
金洋明自己都没想到大学第一次约会居然是和宿管站阿姨，杨世超和郭少强两人忍笑憋得脸通红。
也就李圳南看不过去，不忿的说道：“陈哥已经说了班级活动必须全部参加，商妍妍真是太没有集体感了。”
陈汉升心知肚明，商妍妍家庭条件不错，有些框框能够限制沈幼楚，未必对商妍妍管用。
商妍妍下课前专门看了看陈汉升的电影票号，大概意思如果身边是陈汉升，她就会选择去电影院，换做班里其他任何一个男生，那都是和宿管站阿姨看电影的命，只不过今晚恰好被金洋明撞上了。
“这种人藐视集体，以后咱不带她玩了。”
陈汉升拍了拍金洋明的头顶安慰道：“我也早劝过恋爱不如游戏，到底是知识的海洋不够宽广，还是手机里的游戏不够益智，实在不行打打牌也行啊，为什么要去恋爱呢？”
金洋明脸上还带着伤心泪水，现在又不服气的抬起头：“陈哥你这人太浪了，根本不懂什么叫**情。”
“行行行，我不懂。”
陈汉升也不抬杠，嘴里还说道：“那明天去网吧cs吧，让老杨和少强陪着你。”
大学里安慰失恋的男生，无非是烟、酒和游戏，其实作用都不太大，冷静下来依然会难受。
“我不去！”
金洋明坚定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咬着牙说道：“明天我要去图书馆，用两个月时间学完本年度的课程，再去报一个英语补习班，争取明年雅思考到6分以上，老子要出国留学！”
这股慷慨激昂的情绪甚至震撼了杨世超和郭少强两个老油条，没想到一个失恋男人居然可以涌现这么大的潜力。
陈汉升笑了笑，心想年轻真好，什么牛逼都敢吹。
其实抛开金洋明这件意外，公共管理二班今晚的电影party活动还是很有作用的，捅破了那张纸，至少班级男生女生之间的约束感和距离感要小很多。
第二天上午，陈汉升正在床上睡觉，金洋明走过来推他。
“陈哥，时间不早了，赶快起来去上网了。”
陈汉升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哝道：“你他妈不是要去图书馆吗？”
“今天周六，图书馆说不定闭馆了。”
金洋明一边吵醒杨世超和郭少强，一边说道。
陈汉升点点头，又突然觉得不对劲，哪有大学图书馆在双休日闭馆的，金洋明想去打游戏还给自己找一点冠冕堂皇的理由。
“狗日的，你怎么不说学校顺便倒闭了。”
陈汉升骂了一句，他也忙了一周的贫困生助学申请，正好也想去放松下，四个网瘾少年收拾好直奔网吧。
不过在义乌商品中心的商业走廊上，陈汉升居然碰到了文具店老板冯继华。
“冯老板，生意兴隆啊。”
陈汉升笑眯眯的拱手打个招呼。
冯继华看到这个挖了自己2500块钱的二流子的大学生，心里别提多堵了，转过头不想搭理。
陈汉升也不以为意，但是没走几步冯继华突然在背后喊道。
“同学，这里有笔没本的买卖，你愿不愿意试试啊？”
“没本的买卖”在古代是指拦路抢劫这些勾当，冯继华没这个胆子，他的意思是索要欠款。
陈汉升想了想对杨世超几个人说道：“你们先去开机，我去去就来。”
“老四，我陪你去吧。”
杨世超有点担心，陈汉升讹诈2500块钱的时候，他是亲眼目睹的。
“不用。”
陈汉升摆摆手拒绝了：“冯继华胆子要是有胆，当初那2500我就拿不回来。”
走进文具店里，冯继华早就拿出了厚账本，他就对陈汉升说道：“你小子虽然无赖，但不得不承认要钱真的有一手，周德顺给你诈出收据真不算亏，换了我也一样入套。”
面对冯继华的**汤，陈汉升笑着不说话，手插在裤袋里在文具店里转来转去。
“我这里还有些大单子，你如果能要回来，怎么分我们好商量。”
冯继华拿着借据跟在后面说道。
“那得看看到底有多大，我这人胆子小，太大可吃不下。”
陈汉升半真半假的说道。
冯继华颇为鄙视的看了一眼，那天陈汉升坐在周德顺水果刀下面吃西瓜，胆子可一点都不小。
“这个叫马柯，欠了我6000块钱，家在海阳”
“这个叫徐克新，欠了我4300块钱，家在登瀛”
“这个叫毕海涛，欠了我5500块钱，家在润州”
看来冯继华在外面真的有不少外债没收回，厚厚的借据就是证明，不过陈汉升依然兴趣缺缺。
“怎么，觉得难度太大？”
冯继华注意到陈汉升的表情，开口问道。
“这些人都在外地，我明天假期就结束了，来回时间赶不上。”
陈汉升打个哈欠，然后才认真对冯继华说道：“我过一阵子也要做点事，正要想找点启动资金。”
“冯老板要是真想合作，也不是不可能，但我有三个条件。”
陈汉升竖起三个手指说道。
“哪几个条件？”冯继华问道。
“第一、对方得在建邺，超出建邺范围的单子我不接；第二、两万块钱以下的单子我不接，几千块钱小打小闹没意思。”
陈汉升说到这里，递了一根烟给冯继华，自己也点燃一根，他在给冯继华消化的时间，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他再提出最后一个条件。
没有那就作罢，自己就去打游戏。
冯继华听完后皱着眉头翻账本，心里在想小子真是大学生吗，听说还是班长，看他提条件的口吻真是娴熟无比，还好意思说自己胆子小。
两万块钱以下的单子不接，这胆子叫小吗？
冯继华翻了一阵子，终于找出一张泛黄的单据，他抬起头问道：“还有其他条件吗？”
陈汉升知道这是有满足自己条件的人选了，他熄灭烟头说道：“第三、要回来的欠款二八分。”
“二八吗？”
冯继华看了看手上的单据，点点头说道：“虽然只是两分，但是对你们学生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了。”
“冯老板误会了。”
陈汉升笑吟吟说道：“不是我二你八，我要占大头的。”
“胡闹！”
冯继华有些生气：“你知道这笔钱有多少吗，再说我才是债主，难道不该拿大头吗？”
陈汉升看到冯继华不同意，耸耸肩说道：“那就算了，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说完他就要离开文具店，冯继华没想到陈汉升说走就走，一点余地都不留，连忙喊道：“等等。”
陈汉升半只脚已经踏出门，转过身子问道：“冯老板同意了？”
“哎呀，年轻人哪有这样谈合作的，一口价的生意多没诚意”
陈汉升根本没等冯继华说完，另一只脚也迈出门。
“妈的，心可够硬的。”
冯继华骂了一句赶紧追出去，看着陈汉升背影喊道：“四六开行不行啊？”
陈汉升根本不搭理。
“三七呢？”
陈汉升脚步依然没停。
“二八就二八！”
冯继华突然下定决心的吼道。
“合作愉快，冯老板。”
陈汉升笑眯眯的走回来握手。
51、拿到手的才叫钱（文zai盟主的加更）
冯继华重重和陈汉升握了一下手，肉疼的说道：“你怎么一点不让步呢？”
“建邺市内你都要不回来的大笔欠款，那难度一定很大了，冯老板拿二层已经是赚了。”
陈汉升悠悠的说道。
冯继华愣愣的看着陈汉升，突然长叹一口气：“他叫吴海燕，今年49岁，家在建邺**，1998年借我两万块钱，我去他家要，去他家闹，甚至砸东西，他就是不还钱。”
冯继华把这张泛黄的借据递给陈汉升，顺带着的还有一张吴海燕身份证复印件。
陈汉升拿过借据认真看了看，格式和内容都是没问题的，于是问道：“那他到底有没有钱？”
“这个狗娘养的肯定有钱，去年他刚和一个比自己小18岁的女人结婚，没钱人家能跟他？”
这一点冯继华非常肯定。
陈汉升点点头：“那就是老赖喽。”
“没错，吴海燕就是老赖！”
冯继华恨恨的说道。
什么叫老赖？
法律是这样形容的，当事人具有履行能力，但是不履行生效法律文书确定的义务，俗称老赖。
2002年还没有严格完善的强制执行程序和征信联网系统，所以老赖很常见，尤其冯继华这种做生意的，各类三角债经常是你套我，我套你。
“把借据复印一份，我现在要带着。”陈汉升说道。
“你今晚就要去？”
冯继华一脸吃惊。
陈汉升无所谓的说道：“不然呢，择日不如撞日，思来想去反而夜长梦多，不如直接干他娘的。”
“你打算怎么做？”冯继华问道。
陈汉升把借据复印件和吴海燕的身份证复印件揣进兜里，笑了笑说道：“这一点就不用冯老板操心了，当然我也不能打包票。”
“你倒是很懂行规，总之我不打听了，咱们之间君子协议，谁也不用担心！”
冯继华生怕陈汉升不尽力，赌咒发誓说道。
陈汉升晒笑一声，熄灭烟头准备离开：“反正我不担心。”
看着陈汉升离开的背影，冯继华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大声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红领巾。”
陈汉升离开后，冯继华老婆从后面走出来，不乐意的说道：“那张借据两万呢，他一个大学生狮子开口要八成，你也傻乎乎的答应。”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头发长见识短。”
冯继华不屑的说道：“不要说两万，就算是二十万的借据，要不回来也只是废纸一张，吴海燕那癞皮狗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报警都没用。”
“二八就二八，如果能要回来，至少那二是实实在在的钱，你心眼要大一点，不要老是一直纠结这个比例上，看问题要从实际出发。”冯继华教训自己老婆道。
他老婆听了倒也有点道理，吴海燕这笔明显是死账，能要一分钱回来都是赚的。
“可一个大学生有这能力吗？”
“不知道，可就算是失败，我又亏什么了？”
陈汉升回到网吧后，发现杨世超三个人已经打起了游戏，他在后面看了一会，还指指点点杨世超阴人蹲错了位置。
杨世超被说烦了，大声骂道：“老四，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赶快去开一台机。”
陈汉升递了支烟给杨世超和郭少强：“出去抽烟，休息一会找找手感。”
金洋明是不抽烟的，他撇撇嘴自己又开了一局。
在网吧外面抽烟的时候，陈汉升才对杨世超和郭少强说道：“老杨，少强，冯继华给我一个买卖，我接下来了。”
陈汉升就把事情解释了一下，不过他把3万块钱改成了1万块钱，但这个数字也让两个大一新生震惊不已。
“如果这笔钱能要来，你们每人1000，干不干？”
这是他们两个月的生活费了，杨世超和郭少强对视一眼，杨世超率先答应：“我相信老四，我干。”
“我当然也信老四了，但是我和老杨都没有要债的经验，就怕不知道做什么。”郭少强说道。
陈汉升摆摆手：“你们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去充个人数，让那个老赖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就行，具体还是我来实施。”
“那我也干了。”
郭少强也答应下来。
“那老六呢？”
杨世超看了一眼正在打游戏的金洋明。
陈汉升拒绝了：“老六嘴太碎了，而且他不一定会去，带着是个累赘。”
不过离开前，陈汉升又想起一个事：“这次时间不好说，周一应该是回不来的，最快也得周二，到时还要让阿南和老戴帮我们签到。”
对于逃课这件事，杨世超和郭少强都没有心里包袱，总之上课也是睡觉，不如和陈汉升去见见世面。
三个人商量好就准备出发去，金洋明看到他们还不回去打游戏，还出来叫道：“你们快点，我都打了好几局了。”
杨世超嬉笑着回道：“老六，我们要去抢当铺，你去不去啊？”
“好啊，我赞助一颗c4。”
金洋明骂骂咧咧的自己玩起来了。
陈汉升不再犹豫，带着杨世超和郭少强根据身份证地址找上门。
**属于郊外，还差点被划出建邺市范围，陈汉升他们下午3点从江陵出发，傍晚6点多才到老赖吴海燕家所住的小区。
小区很普通，楼梯灯昏昏暗暗，墙壁上贴满了各种维修和开锁的广告，还有一股雨季来临时的霉味。
老赖这个群体是不能用住宿环境去衡量的，因为条件太好，债主砸的也起劲。
“咚，咚，咚”
陈汉升颇有节奏感的敲着吴海燕家铁门，上面好像刚刷过油漆，刺激性气味很重。
“谁啊？”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打开里面的木门，隔着铁门上下打量着陈汉升几个人。
中年人的样子和身份证照片有几分相似，陈汉升确定身份后，直接就说道：“要债的。”
“要你妈！”
吴海燕狠狠骂了一句，然后“咣”的重重关起木门，掀起一股强烈的气流直冲面门。
杨世超虽然对要债难度有一定的预计，但是没想到对面这么不配合，他看着陈汉升说道：“我们怎么办？”
陈汉升静静站了一会，转身去了楼下。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上多了把刚买的锤子，甩甩胳膊活动下手腕，然后对准锁孔的位置狠狠的砸下去。
“当、当、当”
巨大的敲击声在楼道里回荡，不时有邻居开门查看，发现是吴海燕家的情况后，撇撇嘴不说什么，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51、拿错了剧本
其实从陈汉升知道孟学东身份开始，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了。
因为他并没有真正申请财院的“大学生创业扶持项目”，只是在团委整理文件时了解到有这么一个情况，具体还没来得及操作，陈汉升今天本意是和钟建成商讨沟通的。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孟学东，本着“生意可以失败，气势不能倒下”的观念，陈汉升迅速改变计划，直接胡吹一通。
关键他真的看过原文，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钟建成兴趣还真是蛮大的。
“你的意思是在财院建立一个据点，在拿下财院市场的同时辐射周围院校？”钟建成问道。
陈汉升点点头：“因为这个项目属于学校扶持的，所以他们会无偿提供给我们几间交通便利、人流量大、面积宽敞的门面。”
在他的口中，教学楼底下那几间废弃教室马上变成了宝贝，反正钟建成也不知道，所以陈汉升面不红心不跳的忽悠。
当然钟建成也有自己的考虑，他想了想说道：“这样说项目还挺大的，我得去你们学校看看吧。”
陈汉升毫不犹豫的答应：“不仅要考察，而且还要和团委的领导好好商量一下，具体怎么推动才能更好的落实。”
听到陈汉升这样回答，钟建成基本相信了，因为陈汉升居然让自己和团委领导面谈，那项目十有**是真的。
钟建成哪里晓得陈汉升就是在画饼，他先在这里画张饼，然后再去于跃平那里画张饼，到时再居中斡旋，这个项目“无中生有”也要造出来。
“那什么时候去你们学校？”
钟建成觉得前景不错，就想多了解点信息。
“这得看团委领导什么时候有空了。”
陈汉升笑着说道：“你也知道他们整天文山会海的。”
其实这个时间主要看陈汉升的协调进度，纵然失败了也不要紧，就是浪费点口水和脚力而已。
至于面子，谈生意还要这玩意吗？
钟建成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说道：“吃饭时间到了，小陈留下来吃顿饭吧。”
“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学校。”
陈汉升客气的推辞道。
“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深通快递？”
钟建成硬拉着陈汉升去旁边的酒馆吃一顿，当然价格也不贵，就是表达一种意思。
吃完饭陈汉升也不回学校，也不去和室友打游戏，他直接来到东大的女生宿舍楼下，对宿管阿姨说道：“麻烦一下，我找303的萧容鱼。”
宿管阿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宏伟。”
陈汉升说道。
负责人的宿管阿姨做好记录，果然打给303宿舍：“萧容鱼，萧宏伟在楼下找你。”
陈汉升和萧容鱼两人的冷战从港城一直持续到现在，陈汉升中间倒是打过几次电话，无一例外全部被挂掉了。
仍然是处男的“情感专家”王梓博分析，小鱼儿本来都准备要接纳这段感情了，但关键时刻陈汉升又跑去鬼混，她心里得多失望。
陈汉升也不能争辩去酒吧不算鬼混，那就和孔乙己的“窃书不能算作偷”一样的道理了。
“这次见到萧容鱼，还是要把话讲清楚，至少要继续当个朋友吧。”
其实陈汉升心里都不觉得去酒吧有什么错，自己现在是单身啊。
浪，有错吗？
不一会儿，穿着睡衣的萧容鱼匆匆忙忙跑下来，左顾右盼在寻找，她也在纳闷老爸怎么一声不吭来建邺了。
区别于沈幼楚圆润的美人鹅蛋脸，萧容鱼是精致的瓜子脸，睡衣虽然是长袖长裤，但脖颈露出的肌肤赛雪欺霜，秋风拂过，柔软的棉质睡衣贴在身上，显衬出萧容鱼的修长玲珑身的身段。
那些在宿舍楼下等女朋友的男生，马上就这抹绝色吸引，眼神根本转不动。
“到底是高中的女神啊，上了大学也没给咱港城一中丢脸。”
陈汉升笑嘻嘻走过去：“别找了，我借一下萧叔叔的名字而已。”
萧容鱼看到陈汉升，立马明白怎么回事，转身就准备回宿舍。
陈汉升跳到前面拦住：“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吧，有什么误会先说开好不好。”
“你和酒吧里的小姐说吧，我不想听。”
萧容鱼眼角眉梢还带着火气，清清冷冷的。
“行啊，那你上去吧，我明天就去打印一张横幅挂在你楼下。”
陈汉升干脆直接放大招了，他指着女生宿舍楼下的几棵树说道：“到时我就把横幅挂在这里，上面写着303的萧容鱼你安心读大学吧，我会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的。”
听到这样不要脸的诬陷，萧容鱼脸“唰”就红了：“陈汉升，你是不是无赖？”
“我本来就是无赖啊。”
陈汉升根本就不反驳。
面对这样的流氓，萧容鱼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本来都打算再也不见他，现在居然又被忽悠下来了。
“那你说吧，说完我再上去。”
萧容鱼转过身子，背对着陈汉升。
对于陈汉升这种人来说，如果萧容鱼执意要上楼，那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不过只要她留下来，那基本预示着矛盾已经解决。
“我这几天一直在打你电话，可是你一次都不接。”
陈汉升先卖个惨，他的确每天都打电话，虽然每次都被挂掉。
这并不是无意义的坚持，因为萧容鱼听了，紧绷的肩膀开始放松，气氛也没有刚才那么冷峻了。
“果然有戏。”
陈汉升看到这样的情况，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梓博和他妈吵架后，于是找我说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还是老办法，有福同享，有难兄弟当。
“你的意思，那晚是王梓博喊你去酒吧的？”
萧容鱼转过头，眼神里有着怀疑。
陈汉升平静的回道：“事情是他提起的，但地方是我带去的，我也有错，不该带他去那种场合。”
陈汉升把责任分成了一半一半，他和王梓博两人各占50%
这样划分责任，萧容鱼居然信了一些，因为这符合她对两人的认知。
王梓博这个宅男经常和家里人闹别扭，陈汉升高中时就不安分，知道这些地方也很正常。
“那你们去那里，到底玩了什么？”
萧容鱼最担心陈汉升去接触那些妖艳的小姐。
“我们只是打了台球。”陈汉升说道。
“真的？”
陈汉升干脆拿过萧容鱼手机，当面拨通王梓博的宿舍电话。
“喂，我是陈汉升。”
“小陈，你好久没联系我了啊，这周我去找你玩”
“不要废话，我现在和萧容鱼在一起，你和她说说我们那晚在酒吧做了什么了？”
“我们在打台球啊，你和小鱼儿和好了吗，那我现在去找你们玩”
“没空。”
陈汉升直接挂掉电话，然后一脸真诚对萧容鱼说道：“你看，我们真的只打了台球。”
事件到这里逐渐清晰起来，王梓博和家里人吵架，于是找陈汉升去酒吧打台球散心，恰巧被萧容鱼看到，那晚也正是她准备接受陈汉升的时候，所以才异常生气。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找我？”
听到萧容鱼问出这种问题，陈汉升知道自己涉险过关了。
他装作无奈的说道：“这几天学生会事情比较多，我是班长又是副部长，每天都累的够呛，原来想每晚和你倾吐下压力，没想到你根本不接”
陈汉升就这样把锅悄悄的转移到萧容鱼身上了，她也很自觉的背上来。
“小陈”
萧容鱼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汉升先卖惨，再推责任，最后又甩个锅，萧容鱼已经开始消气了，她本就是有点任性、可爱和傲娇的性格。
“没事，都过去了，本来我们都差点是情侣了，真的很可惜。”
陈汉升大度的说道，表达了自己对错失爱情的惋惜。
萧容鱼盯着陈汉升看了看，突然说道：“陈汉升，你明天陪我去图书馆上自习吧。”
“？”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陈汉升心里。
正常来讲，两人不是应该友好的拥抱一下，然后忘掉过去成为朋友，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怎么感觉剧本拿错了。
看到陈汉升没回答，萧容鱼又问道：“你周日有事吗？”
“可能，也许没事吧。”
“那我先回去宿舍了，明天早点来，我带你在东大食堂吃早餐。”
52、老赖攻略（1）
看到陈汉升居然直接砸门，杨世超和郭少强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吴海燕也再次打开了门。
“别敲了，烦的要命。”
砸门对吴海燕这种老赖来说是小问题，如果不是嫌噪音太大，吴海燕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不是泼油漆就是砸门，真是一点道德素质都没有，你们这个年纪本该是读大学的，居然也学人要账。”
吴海燕嘟嘟囔囔让出一条道，这是要陈汉升他们进门再谈的意思。
陈汉升笑笑也不解释，老赖家的门还是不难进的，只是后面要对症下药。
如果能找准软肋，说不定能一针见效，如果吴海燕真是百毒不侵，那陈汉升也只能遗憾的放弃。
失败，冯继华说自己并不会损失什么，其实陈汉升一样如此。
吴海燕家的客厅又乱又旧，泛黑的地板砖布满了裂纹，墙角泛黑，整个房间没有正常的桌子和茶几，只有一个堆满衣服的沙发。
有个30岁左右的女人坐在上面看电视，颇有几分少妇姿色，她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陈汉升，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
吴海燕进门后不管陈汉升，反而先关心这个女人：“小洁，刚才没有把你吓到吧？”
“早就习惯了，三天两头都是要债的，门口的油漆都没干，这又来了一批。”
女人无所谓的说道。
吴海燕这才放下心，语调轻松的和陈汉升说道：“你们是哪个债主的委托人？”
“江陵大学城文具店的冯继华老板。”
陈汉升心想老赖对自己小老婆倒是很熨帖，然后把那张借据的复印件拿出来。
“原来是老冯的关系啊，以前他就找过人要债，没想到又来了。”
吴海燕接过借据，瞧了瞧上面的数字说道：“他是个好人，这笔债我也认，但是没钱还。”
“这个家你觉得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搬去抵债好了，当然报警也行。”
吴海燕很光棍的说道。
这就是老赖的特性了，“勇敢”的承认债务，但也“勇敢”的表示自己没钱，而且只要不见血，警察是不会管这些经济纠纷的。
陈汉升扫视了一圈客厅，憨厚的笑笑：“你这里没啥家具能值两万块钱的。”
“这就是了。”
吴海燕笑呵呵说道：“你都进门了，也的确看到我们家的真实情况，现在就回去告诉冯老板，我是真没钱，有钱马上就还。”
陈汉升摇摇头不答应，他先让杨世超和郭少强离开。
一是因为他们太过青涩，很容易被吴海燕这种老赖看穿身份，而且他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下面的交锋就属于少儿不宜了。
两人下楼以后，陈汉升才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挨着吴海燕的老婆不远，突然诡异的说道：“家具不值钱，但这个大姐说不定能值2万。”
“神经病！”
吴海燕老婆被吓了一跳，站起来离陈汉升远一点。
看到这小子居然调戏自己老婆，吴海燕脸色也沉了下来：“年轻人说话不注意分寸，到时后悔可来不及。”
“海燕哥不好意思，嫂子太漂亮了。”
陈汉升一点都不诚心的道歉。
吴海燕冷哼一声：“小洁，我们去吃饭。”
这两口子不管陈汉升直接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鸭脖、卤鸡腿、猪耳朵、还有冰镇的啤酒。
正准备开动的时候，陈汉升不请自来。
“吴哥吴嫂，整点家常菜就可以，这么丰盛真把我当外人。”
陈汉升一点不客气的吃起来，还顺手举起一罐啤酒说道：“吴哥嫂子，承蒙招待，我就先干为敬。”
好好的一顿晚饭没吃就被陈汉升打断了，吴海燕老婆气的“啪”一声摔了筷子，怒气冲冲离开厨房。
“小洁，小洁。”
吴海燕狠狠瞪了一眼陈汉升，连忙追过去。
“这人是不是神经病，要债就要债，还要打扰我们吃饭！”
卧室里，吴海燕老婆仍自忿忿不平。
“要债不都是这样嘛，砸家具的又不是没见过，前两天泼油漆的都有。”
吴海燕又拍了拍自己老婆肩膀安慰道：“我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脸皮厚，我们不搭理他，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至于这顿饭。”
吴海燕看了看厨房冷笑一声：“就当送他了。”
两口子商定好对策出来，陈汉升已经吃完晚饭，厨房里骨头啤酒洒满一地，他自己躺在在沙发上看电视。
“吴哥，嫂子，可能还剩点鸭屁股，你们要不要将就一下？”
陈汉升叼着牙签说道。
吴海燕冷冷瞧了一眼不搭理，他老婆本来也想这样，但是看到陈汉升居然用她最喜欢的内衣擦手上的油，急的冲过去一把拽下来。
“嫂子，里面的海绵还挺软的。”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
“流氓！”
吴海燕老婆骂道。
老赖只是默默看着，陈汉升现在的所做所为还在容忍界限之内，要想当好一个老赖，心里素质肯定要过得去。
只要能把陈汉升熬走，那自己依然是赢家。
晚上陈汉升自然是不打算走的，吴海燕也算是“见多识广”，以前也有要债人采取“要不到钱绝不离开”的办法，所以他能适应这种方式。
吴海燕应对措施也很简单，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陈汉升不存在。
晚上10点左右的时候，吴海燕老婆正在浴室洗澡，突然听到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她以为是自家老公，打开门说道：“什么事”
“啊！”
突然一声高分贝的女人尖叫，原来门外的不是吴海燕，居然是陈汉升。
吴海燕老婆正在洗澡，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被陈汉升看到多少，关门之后大声喊道：“吴海燕，你个老乌龟在哪？”
吴海燕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这样的场景睚眦欲裂：“狗日的，你在做什么？”
“我看到嫂子没带浴巾，正给她送过来呢。”
陈汉升扬了扬手里的粉色浴巾，一脸无辜的说道。
52、好吃的唇膏
陈汉升周日起了个大早，正在刷牙洗脸的时候，郭少强睡眼惺忪的起来撒尿。
“老四，起这么早去哪里浪啊？”
“我去对面东大图书馆看书。”
“哼。”
郭少强突然冷哼一声。
陈汉升转过头，发现郭少强一脸不满。
“老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郭少强敲着自己脑袋说道：“我大脑壳里装的可都是智慧，你连自己学校图书馆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还去东大图书馆看书，不怕迷路吗？”
在郭少强心中，陈汉升和自己是一类人，都是上课只管睡觉，但一睁眼老师就知道该下课的人才。
陈汉升叹一口气：“真是瞒不过机智的你，我去泡妞来着。”
郭少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发挥，晚上回来给兄弟们汇报下战绩。”
江陵大学城属于建邺郊区，车辆不多，也没有大型工业厂房，所以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还有点点来自秋天的寒意，陈汉升张张嘴，呼出一口白气，手插在兜里向东大跑过去。
两个学校就相隔一条马路，来到东大女生宿舍楼下也就十几分钟，这里已经有好几个在等女朋友的男生了。
还有人手里拿着买好的早餐，一脸期待的看着女生宿舍门口。
其实，这男女之间的关系很好分辨。
两手空空等在这里的，那多半是已经确定关系的情侣，两人相约一起吃早餐而已；
提着早餐等在这里的，那应该还在追求的路上；
当然陈汉升这种有些例外，他是没确定关系也跑来吃早餐。
陈汉升和萧容鱼约好的时间是早上7点半，7点20分左右萧容鱼就和一群女生说笑着走下楼。
她今天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耐克连帽衫，石磨蓝的牛仔裤将腿型绷的笔直纤细，头发梳成马尾，皮肤白皙，面容精致，笑起来梨涡浅浅的，按照正常的社会评判标准，萧容鱼差不多满足了大学女朋友的所有幻想。
“嗬，还真有点谈恋爱的感觉了。”
陈汉升刚要走上去打招呼，没想到拎着早餐那哥们居然抢先一步。
“萧容鱼，我又给你送早餐了。”
看到这个男生，那些和萧容鱼一起下来的女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少华，谢谢你，我正要去吃早餐，所以你拿回去吧，而且以后不要再给我带早餐了。”
萧容鱼礼貌的拒绝道。
论拒绝男生萧容鱼肯定是一把好手，当年在港城一中，那些自以为混的不错，敢去表白的男生基本上都被她拒绝过。
这男生看样还挺倔，他看萧容鱼不要，将早餐放在石台上，气势凛凛的说道：“早餐我就放这了，随便谁吃都无所谓，你虽然现在不接受我，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哎，你他妈干嘛吃我包子啊？”
“你自己不是说谁吃都无所谓的啊。”
陈汉升一边说，一边又塞了包子进嘴里。
还别说，东大的包子肉馅挺足。
“不是。”
这男生明显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来的傻子，他愣愣的说道：“你吃之前能不能先和我打个招呼？”
“可以，没问题。”
陈汉升咽下嘴里的食物，指着袋子里的豆浆说道：“请问，我能喝一口豆浆吗？”
萧容鱼再也忍不住，赶紧推着陈汉升离开这里：“快走，快走，我的脸都要被你这无赖丢光了。”
临走前她又掏出5块钱放在早餐旁：“林少华，这是今天的早餐钱，不好意思啊。”
东大的食堂和财院也差不多，都是清一色的不锈钢桌椅，乱哄哄的一片，陈汉升只顾埋头吃饭，坐在对面的萧容鱼有些不乐意。
“你就不问问那个男生身份？”
陈汉升心想他是谁关我屁事，最多算是你的追求者之一了。
不过两人昨天刚和好，陈汉升倒也不想太刺激萧容鱼，于是问道：“刚刚那个男生是谁？”
“你一点都不诚心，我不想讲了。”
萧容鱼放下筷子说道。
“不讲拉几把倒。”
陈汉升心里说道，不过他又想起今天过来“约会”的真实目的，擦擦嘴问道：“其实谈别人没多大意思，我就想问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萧容鱼听了抬起头，用手挽了一下鬓角的头发，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陈汉升倒也直接：“如果要情侣关系，那你让我亲一口摸一摸，这么久憋的挺难受的；如果是朋友关系，那我宿舍里还有点事，吃完早餐就回去了。”
“流氓！”
萧容鱼啐了一口，抓起手包就离开了，陈汉升也没真的回宿舍，不然昨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东大图书馆要比外面暖和很多，当然空气质量也不太好，因为人太多，温度都是靠呼出的二氧化碳堆上去。
大学图书馆基本都这样，尤其是冬天的时候，不过讲真的，陈汉升挺喜欢书本纸张的味道，还有大学生埋头看书的专注。
因为到的比较早，所以萧容鱼找到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粉色的水杯说道：“我去打水和找书，你帮忙看一下位置。”
陈汉升点点头，他坐下来时还不小心打翻了萧容鱼的手包，里面化妆镜、唇膏、指甲刀、手机、钥匙串掉了一地，还有一小包女士专用的护舒宝棉柔护垫。
“简直比哆啦a梦的口袋还牛逼。”
陈汉升一边嘀咕，一边捡起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萧容鱼回来后，手里拿着几本书：“帮你拿了一些管理类丛书，大概是和你专业有关系的。”
陈汉升摇头：“我不看这些，一会去找找有没有法律书籍。”
“你又不是法学专业，看那些做什么？”萧容鱼问道。
“我说了大学要自己赚钱，创业可以不懂管理，但是不能不懂法律。”
陈汉升也觉得有些麻烦：“其实我都没耐心读，到时请一个法律专业的漂亮学姐当指导，没钱我就肉偿。”
“切。”
萧容鱼不再搭理陈汉升，自己默默背起书来。
萧容鱼是国贸专业，英语水平在专八以上才有更广阔的就业平台，所以死记硬背的东西比较多。
陈汉升看了一会就想睡觉了，他动手能力和社交能力很强，擅长处理突发性和紧急性的重大事件，对这些文字东西实在没兴趣。
陈汉升睡着的时候，萧容鱼翻了翻陈汉升借的法律书。
“商务法律。”
萧容鱼悄悄记在心里，然后又把注意力专注在自己的课本上，陈汉升打呼声音太大，她才推了推胳膊提醒一下。
“几点了？”
陈汉升揉揉眼睛问道，有时候真的比较贱，在宿舍的时候就是不想睡觉，偏偏喜欢在图书馆睡得颈椎肩颈一片酸痛。
“快到十一点了，再过半个小时去吃午饭。”
萧容鱼一上午看了几十页书了。
陈汉升听了也很高兴，伸个懒腰说道：“一觉睡醒又有饭吃，真他妈爽。“
大概是空调打开的原因，陈汉升觉得嘴巴有些干，他指着萧容鱼的水杯说道：“能不能喝一口，我用杯盖。”
萧容鱼正在默背，瞟了一眼水杯没说话。
陈汉升不客气的拿过来，这时有几个大学男生走进图书馆，好像不像是看书的，远远的看了一眼陈汉升这边就离开。
“专门看你的？”
陈汉升皱着眉头问道。
“专门看你的。”
萧容鱼答道。
虽然是同一句话，但是语调不同，含义也是天差地别。
陈汉升的脑子转速多快，马上就嚼出味道了。
“最近，你们学校是不是很多人都在表白你？”
“嗯，不少。”
“所以你就把哥拉过来当挡箭牌，就连早上也是。”
“嗯，没错。”
萧容鱼就好像小狐狸一样狡黠，眼睛笑的都要眯起来了，涂着唇膏的嘴巴红润有光泽。
不过陈英俊到底不是吃亏的主，你拿我做挡箭牌，那我得收点利息。
“嘭”
陈汉升放下水杯，解放双手。
“嗯”
萧容鱼的呼吸突然重起来。
唇膏的味道不错。
53、事后表达显真诚
周日，财院的男生宿舍602一般比较安静。
杨世超和郭少强是两个网瘾少年，再加上一个刚经历失恋阵痛的金洋明，三个人几乎住在网吧了。
戴振友自带路人甲属性，不是租那种厚厚的网游小说看，要不就是躺床上睡觉。
只有李圳南一个人在宿舍学习。
中午的时候，李圳南刚去食堂把饭打包回来，还没动筷子就听“咯吱”一声门响，早上出去的陈汉升居然回来了。
“咦，陈哥你事忙完了？”
一向健谈的陈汉升这次却低着头，敷衍的说道：“嗯，事忙完了。”
然后他就走进卫生间里，不一会儿就听到水龙头的声音。
李圳南有些担心，他很佩服这个同时兼任舍长、班长和副部长的老哥，虽然陈汉升几乎不学习，但他其他方面几乎是满分，就连女人缘也是。
“陈哥，你没事吧。”
李圳南推开浴室的门，看到陈汉升正在漱口，盥洗盆里居然还有血迹。
“你嘴巴破了吗？”李圳南问道。
“嗯，不小心自己咬到了。”
陈汉升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那你小心啊。”
李圳南不以为意，咬到嘴巴很正常。
突然，宿舍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李圳南刚要去接，陈汉升跑出来抢过话筒：“应该是找我的。”
“你好，我找陈汉升。”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电话里说道。
“我就是。”
“你嘴巴怎么样啊，我咬的好像有些重。”
李圳南的位置离电话最近，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不动声色的想多听几句，没想到脑袋突然挨了一下，陈汉升正用嘴型告诉他。
“gun”
李圳南摸摸脑袋离开座位，他既鄙夷陈汉升被女孩子咬破嘴巴，又羡慕有女孩子咬他嘴巴，还十分渴望能听到新闻内幕。
“听声音应该很漂亮，不知道和商妍妍比起来怎么样。”
老实的李圳南正在心里疯狂猜测，他也不认识什么其他美女，只能把商妍妍拿出来做参照对象。
陈汉升觉得既然瞒不住，再加上李圳南这小子是可以做朋友的，索性也就不隐瞒了。
“萧容鱼你真好意思，这一口下去，我得吃半个月面条。”
陈汉升嘟囔着说道。
电话里女孩子笑的特别开心：“谁让你不经过我同意就亲的，我们都不是情侣。”
陈汉升不耐烦煲这个电话粥，小弟都在旁边看着呢，实在太糗了。
“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陈汉升说道。
“哼，下周我想去建邺市中心逛一逛，你陪我吧。”
电话里好听的女声说道。
“没空！”
陈汉升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今晚我就和我爸讲这件事，还要告诉梁姨和陈叔。”
“其实，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双休什么时候？”
挂了电话，陈汉升就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也怪我自己太浪，萧容鱼的嘴巴是随便亲的吗，父母都认识啊。”
陈汉升忧心忡忡，这种情况是最可能刚毕业就结婚的，两家知根知底，子女是“恋爱”关系，双方又都是大学生，在港城那种小地方简直就是完美的结婚模型。
可是陈汉升不想结婚啊，沈幼楚怎么办？以后其他的姐妹团怎么办？
“好在也没真正确定关系，以后我再找个机会和她分一次就是了。”
这样想陈汉升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一转头正好和李圳南眼神碰撞在一起，这个小子流露出对八卦的极度渴望。
“听到了？”
陈汉升看着李圳南问道。
“听到一点点。”
李圳南不敢说听到很多，打了很多折扣。
陈汉升叹一口气，默默点上根烟：“女人都是老虎，阿南我建议你以后出家当和尚吧。”
“陈哥，我还是处男呢，当和尚太浪费了。”
李圳南有些不好意思。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怎么告诫张无忌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是骗子，这话我也转述给你。”
陈汉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又突然想起一个事，他唬着脸对李圳南说道：“今天的事，如果泄露出去给我们班任何人知道，我就把你阉了。”
李圳南吓了一跳：“那要是别人泄露的呢？”
“一样把你阉了！”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陈汉升这周的事情还挺多。
首先要撮合“大学生创业扶持项目”，钟建成这边大饼已经画好，就看什么时候拿下校团委于跃平这边了；
其次就是陈汉升接到通知，学生会那边开始筹办这一届的新生晚会了，晚上学生会的领导干部要开碰头会。
学生会那边的事情倒还好，总之陈汉升又不是正部长，戚薇分配什么工作就完成什么工作了。
只是和于跃平的沟通有些困难，因为直接请他帮忙落实创业项目，两人的关系暂时又不够。
要是能有个事情突然推动一下，那就完美了。
就在陈汉升思考如何创造这个机会时，突然接到辅导员郭中云的电话，沈幼楚的贫困生补助金下来了。
看来于跃平果然没骗人，这笔钱就在学校里，只要团委这边审批没意见就立马到位。
不过对于陈汉升来说，促进关系的机会也来了。
第二天上课时，陈汉升把胡林语还有沈幼楚喊出来，把助学金的事情通报了一下。
“那太好了，幼楚今年的生活费都没问题了。”
胡林语是真心为这个极度漂亮、极度自卑又极度善良的室友高兴。
“谢谢你啊。”
沈幼楚也小声的和陈汉升道谢。
陈汉升笑了笑，调皮的对着空气“叭”了一下。
这个声音很熟悉，沈幼楚立马想起那晚在学校湖边的月下一吻，脸蛋印上了一层灿烂的红霞。
“你在干嘛？”
胡林语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在练习口语，准备以后去考个普通话等级证书。”
陈汉升胡诌一句，然后就说道：“沈幼楚助学金这件事能够又快又好的完成，我有一点功劳，但是胡支书前期的工作也很有效果。”
胡林语有些不好意思，她做的都是反效果，最后还要陈汉升去擦屁股。
“不过我们不能居安思危，还要继续维持和学校团委那边的良好关系，所以我打算以班级名义给于书记送点东西，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胡林语不理解：“这不是于老师的份内职责吗，再说助学金已经拿到手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费这份功夫？”
“事后表达才显得更真诚嘛，知道什么叫交情吗，就是先麻烦再感谢，这样一来一往才能加深感情。”
54、芥菜辣子咔嘣脆
自从陈汉升插手并完成了贫困生助学金申请后，胡林语也从中得到了一些启示，在对外交往的事情上她也愿意听取陈汉升意见。
“那你说要买什么？”胡林语问道。
陈汉升想了想：“既然是以班级的名义送给校团委，那就不能太贵重和太庸俗，否则于跃平是不会收的。”
“我那几天在团委打扫的时候，觉得他办公室缺少整理归纳的工具，胡林语你去义乌买一些质量好点的文件夹。”
胡林语点点头，文件夹价格不贵，本身的寓意也积极，于跃平应该不会推辞。
陈汉升又转过头，看着沈幼楚说道：“文件夹是以班级名义赠送的，你还要个人表达一下。”
“那我要买什么东西啊？”
沈幼楚小声的问道，她对这些关系的处理更是一窍不通，陈汉升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你不能花钱买，否则贫困生助学金的意义就变了，你老家的特产是什么？”
“特产？”
沈幼楚疑惑的抬头，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陈汉升。
“就是你们经常吃的那些东西。”陈汉升耐心解释道。
“经常吃的东西辣，辣子算吗？”
沈幼楚柔柔的说道。
陈汉升有些吃惊：“你居然能吃辣？”
沈幼楚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胡林语就在旁边补充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幼楚在宿舍里放了一包干辣椒，我尝了尝，哎呦那个辣味。”
胡林语伸出舌头做出扇风的动作。
“不过幼楚就厉害了，晚餐经常是一个白馒头伴着小辣椒，她还在宿舍楼下的绿植花园里发现了一片野生芥菜，经常摘着回来拌辣椒”
胡林语絮絮叨叨一大堆，全部都是沈幼楚在宿舍的事情，当事人羞的脖颈都是晕红一片，偏偏陈汉升听听津津有味。
讲着讲着胡林语突然停下来了，陈汉升还在催促：“怎么不说了？”
“我觉得好像跑题了。”
胡林语愣愣的说道。
陈汉升心想明明这才是正事，不过嘴上说道：“芥菜拌辣椒不错，沈幼楚你找个干净点的瓶子，装满送给于书记，这点东西不值钱，但是恰好能表达你的心意。”
“噢。”
沈幼楚听话的点点头。
“也不知道辣椒芥菜什么味道，估计班里很多人都没尝过，你有空就多做一点好了。”
回座位上课前，陈汉升还开了个玩笑。
两天后的早上第一节课，602宿舍除了李圳南，剩下的“迟到天团”不慌不忙的走向教室，还在门口碰到了胡林语。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小胡在这里等金洋明的吗？”
胡林语摇摇头：“幼楚刚才哭了。”
陈汉升愣了一下：“什么原因？”
“你那天让她带点辣子芥菜给班级里同学尝尝，我都听出来是开玩笑的，偏偏她当真了。”
“为了摘芥菜，她胳膊被虫子咬了好几个包。”
“幼楚担心辣椒味熏到我们，一个人在晚上端着辣椒去宿舍阳台腌制。”
“今天早上，终于把成果端到教室了。”
“然后呢？”
陈汉升听完后问道。
“没人吃，还有人抱怨味道太大了。”
胡林语指了指教室讲台桌上一个红色塑料袋，袋子口已经打开，鲜嫩的芥菜翠**滴，火红辣椒油裹在上面，其实看起来挺有食欲。
金洋明撇过看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换了我也不想吃，已经都吃过早餐了，再说也不知道这个干不干净。”
陈汉升听了没吱声，这可能也是其他同学的想法，沈幼楚一直不怎么合群，他们存疑也能理解，只是辜负了沈幼楚这个憨厚实诚傻姑娘的心意。
有些人只是性格不合群，但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样很有爱。
沈幼楚依然坐在教室靠着墙的位置，双臂折叠整齐摆放在桌上，坐姿像一个小学生，不过单薄的旧校服袖口湿了一片。
察觉到陈汉升走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晶莹剔透的桃花眼红通通的，圆润的下巴还挂着一颗泪珠，发现陈汉升身后还有其他人，她又像以往那样低下头。
金洋明就站在陈汉升后面，突然低声说了一句：“靠，我以前是眼瞎了吗，商妍妍和她比起来，真是提鞋都不配啊。”
这时，恰好《组织行为学》的任课老师陶立松走进门，他看到桌上的袋子也有些疑惑，陈汉升开口说道：“陶老师，能不能耽误您一会？”
陶立松知道陈汉升是班长，点点头同意了。
陈汉升走上讲台，班级慢慢安静下来，他扫视一眼班里的每个人，然后拿起一颗芥菜辣子当众塞进嘴里，“咔擦，咔擦”清脆的咀嚼声在教室里回荡。
吃完后，陈汉升也不解释直接开始点名：“老杨，你也上来尝尝味道。”
“好嘞。”
杨世超二话不说就要上去，不料金洋明突然抢着上前。
“这么好吃的小菜，真担心老杨控制不住吃光了，我先吃两根。”
金洋明刚才无意中看到了沈幼楚的真容，这才发现原来班里藏着这样一个仙女，哭的时候都比所谓的“第一美女”商妍妍要漂亮。
“趁着现在应该没人察觉到这个秘密，老子悄咪咪把公共管理二班、或者说应该是人文社科系，甚至是财院最迷人的女生拿下来！”
金洋明决定通过这件事在沈幼楚心里留下一个深刻伟岸的印象，他拿起芥菜，心想大吼一句：“沈幼楚，thisfor you！”
“咳，咳，咳”
不过现实有些残酷，金同学不怎么能吃辣，在鼻涕和咳嗽中他直接被辣哭了，还得搭上一句杨世超的讽刺：“老六，你除了屎不抢，还有啥不抢的？”
杨世超对辣味的承受能力不错，他捏起一条芥菜吃掉，咂咂嘴又拿起一条这才下去。
“少强。”
陈汉升又叫道。
“阿南”
“老戴”
“朱成龙”
陈汉升用这种办法，“强迫”每个男生都吃了一根，胡林语也在旁边和任课老师讲清楚情况。
当男生全部吃完后，陈汉升又看向女生：“有没有哪位女同学想来试下的？”
胡林语当仁不让的拿起一根吃掉，没想到商妍妍是第二个。
“班长的面子一定要给。”
商妍妍冲着陈汉升笑了笑。
有陈汉升坐镇，又有胡林语带头，女生全部尝了一下这袋来自川渝的小菜，吃多吃少暂时不说，不过意义和目的已经达到了。
陈汉升低头看了看，还剩最后一课孤零零躺在辣椒汁里，他刚要进行收尾，陶立松笑眯眯走过来。
“我看的很有感触，也来尝尝味道吧。”
55、晚安是一首小情歌
陶立松吃完了最后一根芥菜辣椒，回味无穷的说道：“很多年没吃到家乡的小吃了，谢谢提供这袋美食的同学。”
陈汉升这才知道陶立松也是川渝人。
“现在开始上课，虽然已经被耽误20分钟。”
陶立松看了一眼陈汉升：“但是我觉得这20分钟很值得，因为实际行为比书本理论更有教育作用，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如何提升团队的凝聚力。”
下面陶立松就开始上课，不过这个老师很有意思，他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当成实例，比如：
“影响企业凝聚力的因素有哪些，成员的一致性、群体内的地位、核心领导的行为模式”
“成员的一致性，刚才大家都吃了这袋芥菜辣椒，你们感觉胃里火辣辣的同时，是不是也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但如果刚才有人没吃，他就是属于被排外的对象，因为他的行为和大家不一致。”
“群体内的地位，班长和团支书负责协调组织所有的班级活动，其他人对他们的领导能力是信任的，不然这一袋芥菜辣椒要剩下不少。”
“至于核心领导的行为模式，班长这种直接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高效团队追求的公平公正制度，他可以保证组织内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不受损害。”
陈汉升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换成班级里其他人，他一样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不过对沈幼楚总归有一偏爱。
就好像下课后，其他同学都准备返回宿舍，陈汉升对沈幼楚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沈幼楚上午的心情就好像坐过山车一样。
同学嫌弃自己亲手做的小菜，那时是委屈；
陈汉升“强迫”其他人品尝，又变成了感动；
最后，陶立松用理论结合实际剖析这个问题，她又恍然大悟的同时还有些茫然。
那个身影，在自己的世界里站的越来越稳了。
不一会儿，陈汉升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花露水。
“把袖子抹起来。”陈汉升说道。
沈幼楚有些不好意思，陈汉升眉头一皱，喝道：“快点。”
“噢，噢，噢。”
沈幼楚被凶怕了，只能慢吞吞的卷起校服袖子。
陈汉升觉得她动作太慢，干脆牵过沈幼楚的手，顺着手腕往上一推，一条嫩藕似的胳膊露了出来。
只是上面有几个突兀的红点疙瘩，非常影响美观，陈汉升也有些心疼。
沈幼楚挣扎着想缩回来，不过被陈汉升瞪了一下，她就不敢动了，仅仅是语言上的微弱反抗：“可，可以让我自己涂吗？”
陈汉升根本不搭理，他把花露水倒在手心，低下头轻轻按敷在那些红点上面。
沈幼楚看着陈汉升头顶，这个男生正在帮自己涂药，认真、仔细还霸道。
“这只好了，另外一只。”
陈汉升低着头说道。
沈幼楚似乎习惯了，她默默的抹起另一只袖子，送到陈汉升面前让他牵住。
“真傻。”
陈汉升心里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说沈幼楚为了自己一个玩笑话愣是忙了两天，还是说她这种受气包的性格。
两只胳膊全部涂好后，陈汉升又问道：“小腿上有红点吗？”
沈幼楚点点头。
“那就脱裤子吧。”
陈汉升面无表情的说道。
沈幼楚听了马上紧张起来，请求道：“我想自己擦。”
陈汉升唬着脸不说话。
“求求你了。”
沈幼楚桃花眼又是湿润润的。
陈汉升这才不逗她：“把花露水带回去，痒的时候不要用手抓。”
沈幼楚用手背擦擦眼泪，默默点点头。
“于书记的那瓶芥菜辣子在哪里？”
陈汉升想起了这个事，别不小心把他的那份吃光了。
沈幼楚从自己小布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罐，里面盛的都是芥菜辣子，陈汉升正要拿过来，没想到沈幼楚居然又掏出一瓶。
“给我的？”
陈汉升指着自己问道。
沈幼楚红着脸点点头。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秋风在那“呼，呼，呼”的吹着。
过了半响，陈汉升才开口问道：“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不了，不了。”
沈幼楚还是很不好意思，一起吃饭对她来说大概有些难。
陈汉升也不勉强，不过两人分别时，陈汉升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老是低着头？”
沈幼楚忸怩的不想回答。
“我都不能知道？”陈汉升挑挑眉问道。
沈幼楚低下头看着自己灰白色帆布鞋的脚尖，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婆婆说我长的漂亮，不让我多抬头。”
陈汉升恍然大悟，这大概是弱小群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长得漂亮的都不太安全，我也是深有体会的。”
陈汉升赞同的说道。
回到宿舍后，陈汉升发现金洋明又恢复了往日的装逼姿态，一会嫌弃杨世超脚太臭，一会指责郭少强在宿舍抽烟，还埋怨戴振友把内裤挂在床上，影响宿舍风水。
杨世超忍不住了：“老六你个瘪犊子，失恋了还这么精神。”
金洋明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上帝为我关起一扇窗，必然要为我打开一扇门，现在我不要那扇窗了，我想从门进出。”
李圳南听出味道：“你又找到新目标啦？”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安心看你的书。”
金洋明压根不想搭理李圳南，这就是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小处男。
陈汉升想了想，决定把那扇窗户也关上，他把金洋明叫到阳台，递过去一支烟。
金洋明拒绝了：“陈哥你懂我的，不抽烟不酗酒不赌博的好青年。”
“你拿着，一会用得上。”
陈汉升自己点燃后，抽了两口说道：“老六，你知道沈幼楚吗？”
金洋明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四哥，你也知道她真正的样子吗，以前都被她骗过去了，论容貌商妍妍最多给沈幼楚当丫鬟，没想到身边也有这个级别的女孩”
金洋明喋喋不休的说着，还要顺带着打击商妍妍，陈汉升听得烦了突然打断道：“她是我的。”
“你，你的？”
金洋明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陈汉升，直到明确这个答案后，金洋明长叹一口气：“陈哥，借个火。”
你看，我就说了你用得上。
晚上快休息的时候，602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李圳南拿起电话：“喂，喂，怎么没人说话？”
陈汉升心中一动，走过去拿起话筒：“我是陈汉升。”
“晚，晚安。”
沈幼楚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她可能有些话想说，但最后只汇聚成这两个字。
陈汉升笑了笑，人和人之间的”晚安“是不一样的。
沈幼楚的晚安，可能包含了她清晨见到的阳光，中午看见的白云，傍晚遇见的微风，也包含了她每一句想说的话。
“晚安，宝藏女孩。”
56、总之都是画饼
建邺的初秋有些凉意，但阳光照在身上又镀上一层温暖的味道，天高云淡，恬静温馨。
一个没有课的下午，陈汉升带着沈幼楚和胡林语去找校团委的副书记于跃平。
沈幼楚是为了表达感谢，胡林语是为了之前的冲动道歉，陈汉升则是为了创业项目的扶持。
“你一直穿着旧衣服，会不会冷？”
看到沈幼楚又是宽松高中校服，陈汉升在考虑要不要给她买点衣服。
“不会的。”
沈幼楚摇摇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川渝比建邺还冷，我都不怕。”
胡林语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沈幼楚，按照她的印象，沈幼楚不应该和陈汉升这样说话才对。
于跃平正在办公室，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三个学生，他当然记得陈汉升，对拍桌子的胡林语也有印象。
“下午没课吗？”
于跃平对着陈汉升说道。
“我们班下午没有。”
陈汉升笑着回答，然后解释了胡林语和沈幼楚过来的原因。
“胡林语同学认识到上次在您办公室吵架是不对的，特意过来道歉。”
胡林语一脸诚恳的说道：“于书记，我上次不了解情况，所以在这里发了脾气，经过陈汉升解释，我终于明白校团委的工作是有全局性和统筹性，我为那天的鲁莽道歉。”
于跃平愣了一下，然后对胡林语说道：“不要这样，你们都是大一新生，有时候发点脾气我们当老师的也能包容。”
他又指责陈汉升：“一点小事我早就忘了，你还让人郑重其事的来道歉。”
陈汉升笑了笑，指着胡林语手里的文件夹说道：“这是我们公管二班准备的一点小心意，感谢于书记百忙中给予的支持。”
于跃平一开始想拒绝：“不用这么客气，我都没有照顾过你们班。”
“沈幼楚同学的贫困生助学金已经落地，这就是您对我们班的照拂。”陈汉升说道。
最后，于跃平看到只是一些书夹，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再加上他柜子里的确缺少这玩意，也就没有拦着了。
陈汉升又介绍沈幼楚：“这是沈幼楚同学，她这次来是想给于书记送点家乡特产芥菜辣子，辣椒是川渝的，芥菜就是咱学校里的，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沈幼楚从袋子里拿出那瓶芥菜辣子，她对这些场合没有什么经验，手都是颤抖着的。
于跃平打量一下沈幼楚，最显眼的就是旧校服了，从款式上来看还是2000年之前的高中校服，有些地方已经洗的掉色，脚上的小布鞋底色本该是白底的，不过因为穿的太久已经变成了乳灰色。
她一直害羞的低着头，于跃平明白这是贫困生的常见特征，自卑感影响正常的社会交往。
所以，于跃平很早就判断陈汉升的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他第一次来团委办公室就没有拘束，现在更是混得溜熟。
陈汉升也注意到沈幼楚晃动的手臂，站起来接过玻璃瓶：“莫慌，稳一点。”
于跃平在后面笑了一下，陈汉升这小子脸皮是不薄，不过对班级同学似乎不错，难怪能够当班长。
“你们一起整理书柜吧。”
陈汉升对两个女生吩咐一声，然后掏出烟帮于跃平点上。
于跃平心情很不错，有一种存在的意义叫做“被需要”，虽然书夹和小菜的成本可能不超过10块钱，但是公共管理二班这种感恩行为让于跃平心里挺满足的。
于跃平这个人作风有些官僚，不过陈汉升已经成功“走进”他的心里。
“于书记，学校贫困生应该不少吧。”
陈汉升一边抽烟一边搭话。
于跃平没有隐瞒：“正常来说都是拨款金额少于贫困生数量，所以每年都会有不少遗漏的人选。”
“学校的压力也很大，其实完全可以提供更多的渠道让他们自己赚取生活费。”
陈汉升就建议道。
于跃平还以为是勤工俭学：“我们在食堂、图书馆、大学生活动中心都开设了兼职岗位，只是做的学生没有多少罢了。”
陈汉升帮于跃平续上烟，嘴里才说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多提供一些渠道。”
“小陈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的。”
于跃平反应过来，陈汉升大概有些想法。
“真是瞒不过于书记。”
陈汉升“嘿嘿”一笑：“自从看到那份大学生创业扶持计划后，我就一直在留意，正好听说深通快递江陵区负责人正准备开拓大学校园业务，我就在想能不能和大学生创业计划结合起来。”
他这又是在画饼了，因为钟建成根本没有开拓学校业务的心思。
于跃平想了想：“那天我也解释了，学校暂时没有太多资源扶持，最多只能提供教学楼一层那几间废弃杂物房。”
“这就够了，于书记。”
陈汉升谦虚的说道：“我们才多大盘子，也不需要校领导的关注，那样压力太大了，只需要于书记你抽空指导一下就可以了。”
于跃平听了就在笑：“你小子不要给我灌**汤，那几间空房以前也有学生想拿来用，只是不符合规矩被我否决了。”
于跃平摸了摸自己肉颠颠的下巴，边想边说道：“如果以扶持大学生创业的名义拿去使用，那基本上能站得住脚了；到时再聘用一两个贫困生，舆论上也没有问题了；再有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那校领导也会赞成的。”
“专家啊，这就是校园问题专家。”
陈汉升心里说道，于跃平在校团委里混这么多年，各种关窍早就摸得滚瓜烂熟，甚至可能遇到的困难都能提前预测。
现在，就看于跃平的想法了，
于跃平仰在办公椅上，看了看桌上的芥菜辣子，看了看正在帮自己认真整理文件柜的胡林语和沈幼楚，又看了看把这里当成“家”的陈汉升，心里思考着审批这个项目可能的风险。
其实对财院来说，这份文件只是为了敷衍上级，迄今为止也没有大学生找团委商谈关于创业扶持的事情，一是本来学校就没资源，二是很少有学生关注这些。
既然没资源，那就没利益，所以通过不通过，只是于跃平一个念头的问题。
如果是其他学生，嫌麻烦的于跃平早就懒得搭理了，不过这是陈汉升，自己又刚刚收了公共管理二班的心意。
于跃平犹豫了一下：“深通快递我也听说过，要是能见见那个江陵区的负责人就好了。”
57、润物细无声
听到于跃平的要求，陈汉升也是一口答应下来。
于跃平愿意和钟建成见面已经是倾向性意见了，可能他还想听听钟建成对大学生创业活动的想法，也可能还有别的意思。
胡林语和沈幼楚打扫完整个办公室后，陈汉升也跟着站起来告辞。
“陈汉升，这就是你的创业吗？”
出了行政楼，胡林语好奇的问道。
“没错，如果最后能成功，还需要胡支书的帮衬呀。”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自己到时肯定要抛头露面拉业务的，甚至还会用班长和学生会的身份扩大影响力，所以根本没想着隐瞒。
胡林语倒也爽快：“没问题，以后我大学四年的快递就交给你了！”
“不仅仅是你个人，还要说服整体宿舍。”
陈汉升得寸进尺的说道，然后他又转身看着沈幼楚，一点不客气的吩咐：“你到时要过来帮忙。”
“噢。”
沈幼楚点点头，也没问具体要做什么。
胡林语打量陈汉升和沈幼楚几眼，不过没说什么。
陈汉升要去校外找钟建成，胡林语和沈幼楚两人准备去图书馆自习。
走着走着，胡林语突然说道：“幼楚，你男朋友能力很强啊，我们在团委办公室说话都小心翼翼，陈汉升都能和老师一起抽烟谈项目了。”
沈幼楚吓了一跳，红着脸说道：“他，他还不是啊。”
“还不是，哼哼！”
胡林语冷笑一声：“看来陈汉升已经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了。”
沈幼楚不会撒谎，胡林语看穿了心思，她也连掩饰一下都不会，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我，我现在不会谈朋友的，婆婆见过才行。”
胡林语叹一口气：“你那么憨厚，陈汉升性格那么野，我担心他骗你和欺负你。”
沈幼楚默然无语，陈汉升早就开始欺负了。
“只是，他不会骗我吧。”
陈汉升那边谈的很顺利，在他的口中，财院团委变成了热烈欢迎钟经理前来考察会谈。
钟建成觉得财院的诚意很高，一定要去见见的。
第二天早上钟建成开车来到财院门口，陈汉升已经和门卫打好招呼，他说家里人帮忙搬宿舍，所以签字后很轻松的放行。
钟建成看到陈汉升手里提着两条中华烟，还嘲笑道：“怎么，你们学生和老师之间也搞这一套吗？”
陈汉升笑笑没说话，先带钟建成去了教学楼一楼的杂物房。
“这种地方只是用来堆放桌椅和杂物，可惜了啊。”
钟建成看完心疼的说道，他是生意人，理解事物的角度和学校有很大区别。
这些一楼的杂物房紧挨着停车场，学生们骑着自行车都摆放旁边，吵吵闹闹根本没办法承担教学任务，索性当成空房间使用。
不过在钟建成看来，这些房间就在教学楼下面，又临近财院的西门，不远处还是一食堂，停车场更是人流量庞大的体现。
“在这里就算卖豆浆，一天都能赚1000块钱。”
钟建成很肯定的说道。
陈汉升摇摇头：“这里肯定不能做早餐摊的，就连超市也不行，大学要有大学的样子。”
正在这时，系外联部部长戚薇准备去上课，她看到陈汉升就提醒道：“晚上7点大学生活动中心开会，这是你作为外联部副部长第一次参会，不要迟到了。”
陈汉升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会准时到达。
“你又是班长，又是副部长，会不会对你创业有影响？”
钟建成有些担心的问道，他很看好这块地方，但执行人似乎只能是陈汉升了。
陈汉升笑了笑：“有影响也只是好的影响，如果我不是学生会副部长和班长，校领导会和我谈这个项目吗？”
钟建成一想也有道理，现在看来，陈汉升在学校里身份的确很有作用。
实地考察完，陈汉升又带着钟建成来到团委办公室。
陈汉升一进门就换了副面孔，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于书记不好意思，钟经理实在太客气，一定要带点东西过来，我实在没拦住最后只能拿了两条烟。”
钟建成诧异的看了一眼陈汉升，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就顺坡下道：“要不是小陈拦着，我车上还有两箱茅台，一会给于书记送过来。”
于跃平连忙站起来：“烟就可以了，烟就可以了，我不爱喝酒，而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两条中华后，不动声色藏在脚下的抽屉里。
看到于跃平收下，陈汉升冲着钟建成笑了笑，钟建成心里对陈汉升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钟经理，汉升和我说了这个项目，我们团委其实是欢迎的，只是担心你们会赚不到钱。”
于跃平没有生意眼光，他的心思都用在行政事务上了，所以看不到那几间杂物房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收下两条中华后反而是真心实意提醒。
“没关系于书记，其实我也没有赚学生们钱的意思，只想让他们更方便快捷的寄送行李，顺便提高企业的知名度”
如果说陈汉升是个有学历的流氓，那钟建成就是个没文化的滚刀肉，有些鬼扯的话根本不需要陈汉升提醒，钟建成是张口就来。
于跃平听完点点头，钟建成还挺有觉悟的，他又问了几个问题，钟建成在陈汉升的提醒下回答的也不错。
最后，于跃平居然拿出两个空房支持这个项目。
他本来只打算拿出一个的，还要装作犹犹豫豫的样子，结果两条中华烟砸下来，一间变成了两间，犹犹豫豫也变成了爽爽快快。
在填写《大学生创业扶持项目申请表》的时候，于跃平提醒道：“这里需要一个指导老师，我是不能充当的，你得另外找一个。”
“我的辅导员郭中云身份满足不？”
陈汉升问道。
“可以是可以，他能答应吗？”
“没事，他一早就表态支持我了。”
陈汉升送凤鹅的时候已经把伏笔埋下来，当然还要去解释一下的。
随着申请表的递交，于跃平一个团委的印章盖下去，教学楼两间废弃空杂物房的一年使用权也拿到了手。
钟建成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地方居然就属于自己了，他知道过程并不会简单，有些困难肯定是陈汉升悄悄解决掉了。
就如同送这两条中华烟一样，润物细无声。
中午钟建华邀请于跃平去校外的酒楼吃饭，这是应有之理，于跃平也没推辞。
午宴散掉后，钟建成拿出2000块钱递给陈汉升：“这是烟钱。”
两条中华不值2000元，钟建成这里还有给好处的意思。
不过，这点钱就想抹去陈汉升居中斡旋的努力，哪里那么容易的。
陈汉升笑着拒绝道：“我不是单纯为了项目，也有为了自己的意思。”
看到陈汉升推辞的很坚定，钟建成只能说道：“我总要支持一下的吧，不然显得多没存在感。”
“钟经理说的挺有道理。”
陈汉升也点头同意：“那不如支持一个手机吧。”
58、带着铭牌影响我装逼不？（文zai盟主的加更）
陈汉升开口要手机，钟建成也不吃惊，陈汉升本就不是一般的大学生，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不奇怪。
钟建成打量陈汉升一会：“你不要2000块的烟钱，大概就是为了这手机吧。”
深通快递属于加盟制，钟建成能够成为深通快递江陵区的总经理，一部手机在他承受范围内。
尤其刚才陈汉升在学校里故意把人情让给自己，钟建成觉得这真是个妙招。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意义是不一样的，烟是为了项目的落实，手机是为了项目的发展，我现在应该算学校业务的大代理商吧，申请一部手机不过分。”
钟建成想了想，陈汉升在财院里有地盘（两个人流量庞大的废弃杂物房）、有关系（团委那边相处很融洽）、有身份（学生会副部长和班长），综合来看钟建成点点头说道：“不算过分。”
“先回门店吧，中午刚吃完饭，我们喝杯茶消消食。”
钟建成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他准备和陈汉升谈谈代理价格。
在天元东路的二楼办公室，钟建成一边给陈汉升泡茶，一边拿出价格协议说道：“这是孟学东的代理价格，每收一件他提成五毛，不过你条件不同，每收一件赚八毛怎么样？”
陈汉升没吱声，他先仔细看完整个协议，然后才问道：“之前我说想做财院、东大、医学院和工程学院的总代理，钟经理觉得怎么样？”
“这没问题，到时你是总代理，他们都是你的下线，到时你们怎么分配上下线之间的利润我不管，总之你的提成就是8毛。”
钟建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陈汉升表现出来的潜力和能力都要远超其他校园代理，当然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想参与。
比如钟建成给陈汉升的揽收提成是8毛/件，如果陈汉升发展下线，他就要在这8毛之中把利润分割出去，可能最后的提成只有2毛/件，但好处是不需要陈汉升自己动手。
看到钟建成这么坚持，陈汉升抿了口茶说道：“钟经理有些固执了。”
“怎么，你对这个价格有异议吗？”
钟建成皱着眉头问道，以前没有哪个大学生对提成有过置喙，陈汉升是第一个。
陈汉升摆摆手：“我没有异议，只是有个更好的建议。”
“那你说。”
“我觉得不如设定一个标准线，比如说一周内达到某个揽收数量，就可以把提成从8毛提到1块2，这样以此类推，可以激励下线的积极性钟经理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陈汉升刚提出这个想法，话都没说完就看见钟建成吃惊的盯着自己。
“你小子在家是不是做过生意？”
“没有啊。”
“那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学的是管理学，书上都有类似的例子的。”
上课就睡觉的陈汉升又把书本拿出来做挡箭牌了，不过钟建成相信了：“难怪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啊，陈经理你只是提一嘴而已，但我怎么都想不到。”
乍听“陈经理”这个称呼，陈汉升也有点幌神，老子终于又变成“陈经理”了。
“陈经理这个提议非常好，我到时核算出标准后就告诉你，而且先从你这里开始推广，还有没有其他想法了？”钟建成认真的问道。
“不知道以前钟经理怎么揽收校园快件的。”陈汉升又问道。
“因为学校业务量不大，所以我们都是两到三天收一次，从这里派车过去，几个学校一起收的。”
陈汉升想了想：“如果以后揽收数量也达到一个标准，我要一个常驻学校的揽收员，这样尽量一天收一次，提高工作效率。”
钟建成点点头：“没问题，只要你们利润做到了，大不了多聘一个人罢了。”
陈汉升扔了支烟过去，笑呵呵说道：“这个人的工资要我来发，你只管帮忙寻找有经验的员工就行了。”
“你来发？”
钟建成沉吟一会，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汉升：“年轻人心思好重，这样四个学校的业务不都被你牢牢控住了？”
“钟经理难道还想当皇帝，管理者只要躺好赚钱就行，小事就要适当分权给下属。”
陈汉升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子又不是小姐，不需要躺着赚钱，不过这一条我也可以答应，到时派个老实有经验的揽收员过去，而且还明白告诉他，陈经理才是发工资的老板。”
钟建成假装生气的说道，其实他心里倒是挺高兴的，陈汉升表现的越成熟，他对学校这块的市场越看好。
“好了，那我就没问题了，钟经理确定标准后我再来签订协议，现在准备回去了。”
陈汉升嘴里说着“回去”，屁股没挪动位置。
“还有事吗？”
钟建成奇怪的问道。
陈汉升笑嘻嘻的说道：“我在想以后如果有新的想法，怎么才能迅速联系上钟经理。”
钟建成“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去办公桌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还没拆封的手机：“我准备换的手机，先给你用了。”
陈汉升接过来看了看，诺基亚5210，很经典的款型了，他随手拆开包装扔在地上。
钟建成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你第一个手机吗？”
“没错。”
陈汉升答道。
钟建成眼神有些复杂：“我以前买第一个手机的时候，里面的英文说明书看不懂也舍不得扔掉。”
“那也太矫情了。”
陈汉升拍拍屁股站起身，这次他是要真的离开了，顺便还在义乌商品中心办了张移动卡。
晚上陈汉升准时去开学生会，活动室里人还不少，他们都是各部门的部长或者副部长，会议还没正式开始，学生干部们都松松散散的站在一起聊天。
由于本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筹办新生晚会，所以外联部的位置比较重要，三个副主席都在和戚薇姚庆国交流。
戚薇看到陈汉升过来了，打招呼说道：“陈汉升，来拿你的学生会铭牌。”
这一声叫出去，活动室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很多人已经听过陈汉升的大名，他们对这位掀翻原副部长周晓，然后自己上位的新生刺头很好奇。
陈汉升不管不顾，笑眯眯的走过去拿铭牌，上面写着：人文社科系外联部副部长，陈汉升。
“这个不需要整天挂在脖子上吧。”
陈汉升和戚薇说道。
戚薇还没回答，眼神阴沉的副主席左小力就开口训斥道：“你最好还是别带，真担心你丢了学生会的形象！”
“你妈的有完没完。”
陈汉升不耐烦的转过头，戚薇赶紧拦在中间，她生怕陈汉升一个不爽把左小力给打了。
不过陈汉升没动手，他看到左小力腰里别着一个黑色的bb机，尾端还有根金属链子和套壳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弧度挂在皮带上。
“没事，我就是问问。”
陈汉升突然从口袋里把崭新的诺基亚5210放在桌上：“我就是问问，带学生会铭牌影不影响我单手操作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