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像我们这样的有27个
“中年妇女不想着看住自己老公，老是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有什么意思呢？”
陈汉升拎着两个礼物，一路走一路嘀咕。
刚才梁美娟把东西拿出来以后，二话不说就下了逐客令，陈汉升最后是被赶出来的。
他先来到财院的女生宿舍，打电话把沈幼楚喊下来：“我妈给你的棉靴。”
沈幼楚下意识的想推辞，陈汉升咬着字眼强调道：“我妈给你的，是我妈，不是我！”
“谢，谢谢阿姨。”
沈幼楚手足无措的接过棉靴。
“谢你就要谢我，因为是我拿回来的。”
陈汉升厚着脸皮说道。
“喔，谢谢你。”
沈幼楚听话的说道。
陈汉升叹一口气：“傻子嘛。”
萧容鱼拿到礼物时表现就自然多了，她把珍珠发卡带着头上，笑靥如花的问道：“好看吗？”
陈汉升瞅了一眼，撇撇嘴说道：“不好看，跟猴哥的紧箍咒一样，小老太太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明明很漂亮，梁姨还知道心疼我，你都没给我买过礼物。”
“请马上把羽绒服脱下来，我捐给希望工程。”
萧容鱼正穿着那件淡粉色羽绒服，陈汉升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扒衣服。
最后，萧容鱼挣脱着站起来，红着脸啐了一口：“流氓。”
陈兆军和梁美娟第三天去了总统府和乌衣巷，第四天就准备回港城。
陈汉升怕麻烦，索性单独去汽车站送他们。
或许是因为离别在即，冷战了两天的母子关系莫名其妙又恢复了。
梁美娟一路上又絮叨陈汉升平时要多照顾自己，创业只是业余兼职，重心还是学习，要是能考个研究生就更好了，那两个女孩只能一直保持同学关系
陈汉升不答应，但也不否认，一直都在“嗯，嗯，嗯”的点头。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进站了，陈汉升终于长嘘一口气，梁美娟却非常不舍。
“老陈，要不咱们在江陵大学城买套房子吧，郊区也不算贵，我们贷点款或者卖掉老房子就可以了。”
陈兆军看了看梁美娟的表情，发现她不是开玩笑的，于是认真劝道：“还是算了吧，汉升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有一点自由空间，我们也别缠着他。”
梁美娟不服气：“都说养儿防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不跟着他难道去养老院吗？”
“跟着是跟着，但不能这么腻歪啊。”
两人就如同所有中年夫妻一样，孩子长大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他们却正在变老，中年危机逐渐凸显。
陈汉升回到学校后，101创业基地已经有学生过来兼职面试了，这说明“段誉”、“穆念慈”和“苗人凤”的宣传单已经有了效果。
陈汉升是面试官，他对兼职学生的要求不高，只是简单询问后就予以通过。
这就好像卖保险的人本身就会买保险一样，兼职深通快递的学生，他们本人其实也是客户群体。
这些打算兼职的学生有大一，也有大二的。
大一的看热闹居多，大二的更主动一点，他们会开口询问。
不过听说这个创业基地是大一学弟搞起来以后，有些大二学生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毕竟要给学弟的打工。
更有人还一直在说怪话。
“兼职广告上面说以后可能配备小灵通，是不是真的啊？”
“你们这些新生，玩的手笔还挺大，居然拿到了学校扶持的创业项目。”
“等这么久了，怎么都没个管事的来招呼一下啊。”
沈幼楚脸蛋红红的拿出一个笔记本，低着头说道：“你，你好，请在上面登记个人资料。”
“你在说什么，能大点声吗？”
大二男学生肆无忌惮的说道。
陈汉升看了一眼，放下其他正在面试的学生，走过去说道：“你好学长，我是创业基地101的负责人，我们来简单问几个问题，做个身份信息登记。”
这个大二男生听到陈汉升表明身份，抬眼打量着，嘴里还和同学说道：“这届新生挺牛逼啊，居然不声不响创业了，还要审核我们这些大二学长。”
那边等着面试的学生还在排队，这个大二男生一直不切入正题，陈汉升终于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要不要面试，要面试就简单聊几句，不面试就离开。”
“嗬，新生的脾气还挺大，你是哪个系的，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和你们辅导员都熟悉。”
大二男生吊儿郎当的说道。
陈汉升把笔一扔，眼角的凶光一跳一跳的：“狗几把的，你是来捣乱的吧？”
“你他妈怎么骂人呢，一点不懂尊重学”
“啪”
一个响亮而清澈的大耳刮子后，原来乱哄哄的101突然安静下来，大二男生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脸，谁能想到眼前的新生一点征兆没有就动手呢。
“真你妈把自己当根葱了，新生晚会都开完了，财院现在没有新生。”
陈汉升揉着手腕，然后看都不看这个大二男生，重新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赵笑是吧，刚才不好意思了，现在我们继续。”
这个叫赵笑的大一男生愣愣的点点头，还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挨了耳光的学长，态度马上端正起来。
大二男生这时也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悲愤交加，他大吼一声：“狗日的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叫人砸你这个店。”
“那你快去，我们在这等你。”
这句话不是陈汉升讲的，而是朱成龙在后面喊出来的。
他和几个网瘾少年打游戏刚回来，干脆在自己班级的活动中心坐坐吹牛逼，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朱成龙敢顶撞教官，还去周晓宿舍打架，胆子肯定是不小的，陈汉升刚才不动手，说不定他也要动手了。
郭少强也在场，他嬉笑着说道：“学长，你可得多找点人，因为像我们这样的一共有27个。”
这个指点江山的大二男生看到情况不对，狠话都不敢放了，拉着同学灰溜溜的离开。
随着兼职传单不断张贴，越来越多的财院学生都过来面试。
他们进入101以后，看到规范整齐的面试队伍，惊讶的同时也开始自觉的排队。
75、任重道远的推广（1）
这几天陈汉升一直忙着兼职大学生的招聘工作，虽然f栋101的广告在财院里已经小有名气，但最终愿意兼职的大学生也只有40多人。
这其中还要考虑到大学生兼职的特点，那就是流动性大和随意性强，他们基本上是说不做就不做。
原因也是各种各样，心情不好啊，失恋啊，考证啊，或者推销时抹不开面子啊。
当然也有能够坚持到底的，那样的大学生要不就是经济有些困难，要不就是真的想做点事。
陈汉升就属于第二种，他前期平台协调的不错，甚至成为财院官方支持的创业项目，在校园兼职这一块属于起点比较高的存在。
不过真的想把平台转化成经济效益，光表面上的吆喝还是不够的，最终还是要深入到每个自习教室、每个宿舍进行推广，尽量增加面对面的接触。
可陈汉升不在101，沈幼楚一个人是没办法同时做好记录、称量、揽收、整理这些事情，还需要一个人常驻101，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不行。
这个人要老实听话、认真仔细，最好还是个男的，因为还有些体力活要做。
陈汉升把目标定在李圳南身上。
为什么是李圳南，因为杨世超和郭少强纪律性不够，戴振友责任心不强，金洋明忙着和“阿良”信息恋爱，李圳南综合来说，各方面都比较符合。
晚上回宿舍后，陈汉升把李圳南喊到阳台聊天。
“阿南，你知道我最近在忙啥吧。”
“知道啊，我估计整个人文系都知道，新生创业第一个人嘛。”
李圳南笑呵呵说道：“你那边啥时开业，我这里有些信件专门准备留给101寄送的，四哥的生意一定要照顾的。”
“好兄弟，不过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啥事？”
陈汉升看着李圳南说道：“101那里还缺人，想请你过去搭把手。”
李圳南愣了一下：“咱班里的沈幼楚不是在吗？”
“她不行，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只能做些后勤工作。”
陈汉升拍了拍李圳南的肩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李圳南想了想说道：“短时间还可以的，但我没办法一直在那里，最近打算考证呢。”
陈汉升好像没听到，打开阳台的门准备出去：“明天介绍一些新朋友给你认识。”
“陈哥，我真的想考试啊。”
李圳南在背后喊道。
“下课后就去101，千万别忘记喽。”
远远传来陈汉升一句叮嘱。
“哎~”
李圳南叹一口气，明明自己都没答应呢，怎么稀里糊涂就好像说定了一样。
这些事情都敲定后，陈汉升又把40多名兼职大学生分成7个小队，每个队差不多6人左右。
他准备利用一周时间，每天晚上都跟着一个队跑宿舍教室进行推广。
周一，第一队。
这个队的特点全部是男生，所以陈汉升和他们一起去男生宿舍宣传。
站在男生宿舍的楼下，陈汉升又进行最后一番鼓励。
“我知道，大家目的并不是钱，只想通过兼职提高自己的能力，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锻炼能力不是嘴上说说，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希望大家能重视和珍惜！”
说完后，陈汉升就和第一小队开始挨个宿舍进行“扫荡”。
这种扫荡几乎是无差别的，碰到情况也是各式各样。
有些宿舍的学生挺感兴趣，他们会认真询问101的快递和邮政的区别，这时陈汉升就从寄件价格、运货速度、还有方便性进行解释。
大学生对价格和方便性的兴趣最大，好在深通快递的价格要比邮政低很多，再者现在都没有上门揽收的快递，所以陈汉升设在学校里的101基地就有很大优势。
“如果你们想寄包裹，必须拎到义乌小商品的邮政局，但是在财院里只需送到f栋101就可以了。”
陈汉升现在不打算扔出“上门揽件”这个大招，甚至都不想宣传深通快递，他宣传的主体始终是“f栋101”。
不过另一个问题也是存在的，那就是邮政局是半政府机构，深通快递属于私营企业，部门学生对包裹的安全性也存在顾虑。
陈汉升刚要解释，第一小队里有个男生就说话了：“同学你太小心了，我们基地就在f栋101啊，你们平时上课都能路过的。”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这还担心什么，我干脆把学生证给你看看好了。”
陈汉升看了一眼，这个男生叫尚冰，还是个大二的学长。
尚冰边说边掏出自己学生证，第一小队的其他队员也跟着把学生证拿出来，这倒是把有顾虑的学生闹个大红脸：“我不是怀疑你们啊，就是问问而已，我这里正好有个包裹，明天就拿去101寄了。”
陈汉升还掏出自己学生会证件：“这是我的学生会副部长证件，你不放心可以记录下来。”
有人瞅了一眼：“人文系外联部副部长陈汉升，还真是学生会干部啊。”
“不仅如此。”
尚冰补充说道：“我们101基地还是学校扶持的创业项目，总之在安全性上肯定有保证的。”
这样说到最后，一个宿舍里6个人，已经有4个人愿意明天去101寄包裹了。
从这个宿舍出去后，第一小队的队员都觉得挺兴奋的，这可是开门红啊。
陈汉升倒是淡定的很，肯定会有泼冷水的时候。
果然，在三楼的一个宿舍里，陈汉升刚推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这个宿舍里各人做各人的事，没有说话聊天，看到陌生人也没有招呼的。
陈汉升知道这是宿舍关系出现了问题，这种情况在大学里很常见，不过推广不能因为对方宿舍有问题就停止，肯定是硬着头皮开口的。
其实陈汉升觉得挺不错的，因为现在多面临一些问题，其他人单独推广时遇到这些情况就知道如何处理。
陈汉升咳嗽一声：“同学晚上好，我们是f栋101”
自我介绍完毕，这个宿舍还是静悄悄的，该看书的看书，该洗衣服的洗衣服。
没有任何回应，气氛冷场的厉害。
陈汉升笑了笑，他倒是不觉得尴尬但也没继续逗留，把宣传单放下几张就去下一个宿舍了。
这一层剩余的宿舍扫完后，返回时又经过这个关系不正常宿舍，有人在门口垃圾篓里发现了101的宣传单。
这说明，他们看都没看直接丢出来的。
76、任重道远的推广（2）
看到自己的成果被这样践踏，有个大一新生就想去敲门，陈汉升拦住他：“你要干嘛？”
“我没打算惹事，就问问他们凭啥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果实。”
大一新生天真又激昂的说道。
陈汉升“哈哈”大笑一声，上前搂住他边走边说道：“咱们在干嘛？”
“宣传和推广101的快递业务。”
“目的呢？”
“锻炼能力和赚点生活费。”
“那就是咯。”
陈汉升对着这个大一新生，也是对小队里所有人说道：“赚钱没有容易的，至于锻炼能力，这种情况就是磨砺自己的时候。不同的应对方式也能带来不同的应对效果，吵架肯定是最没意义的那种。”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忍下来吗？”
新生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不然呢？”
陈汉升反问道：“饭有五谷杂粮，人有七情六欲，谁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这次他们扔掉了，以后我们再来宣传一次喽。”
“怕吃苦怕丢面子，干脆就不要出来兼职了。”
陈汉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赶往其他男生宿舍。
下面的宿舍情况其实都差不多，不是礼貌就是冷淡，当然也有处于中间的，他们不是不感兴趣，但也不是很关心。
比如说正在打牌的宿舍。
室友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打牌，陈汉升他们突然闯进来，在表达自己身份后，打牌的大学生一边算牌，一边“嗯嗯啊啊”的应付。
陈汉升也不急，耐心的在后面看牌，等这一把谁是赢家，他就赶紧把宣传单递过去。
赢家一般心情都不错，所以能够有耐心听陈汉升讲话，不过等他们又摸牌的时候，陈汉升又停下来告辞离开，一点也不打扰他们打牌的兴致。
晚上9点左右，陈汉升终于把这栋宿舍楼扫了一遍，但是财院的男生宿舍有十几栋，以后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
出了宿舍楼，第一小队的队员以为就要散了，陈汉升喊住他们：“去食堂喝杯奶茶，我请客。”
食堂一楼已经关门，但是二楼比较晚，当然饭是早就没了，只供应一些甜食和奶茶。
刚掀开塑料门帘，一股油腻的饭菜味道冲鼻而来，灯也没有全亮，墙角那一排位置都是黑乎乎的。
偏偏这样的环境人还不少，还有其他系学生会在里面讨论问题。
至于墙角那一排都不用看，来得晚了根本没有空位，全是一对对大学生情侣缩在那里。
没办法，外面天冷，人工湖边那里已经不是最合适的亲热场所了，暖和的食堂才是第一选择。
至于味道问题，在迸发的荷尔蒙面前就是个弟弟。
“忽悠沈幼楚来这里比较困难，萧容鱼应该也不会答应，但大学不来食堂宝座亲热一下，这四年上的也没啥意义。”
陈汉升心里想着浪荡的事情，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找座位，我去买奶茶。”
“台湾奶茶”是食堂新开的一家冷饮店，最近带椰果或者珍珠的奶茶逐渐在大陆火起来，萧容鱼手里没事就端着一杯。
奶茶买回来以后，第一小队的队员都很客气的道谢，他们没想到还有奶茶喝，心里对陈汉升这个“老板”好感都提升了不少。
“今晚是我们第一次活动，大家各自说说感想吧。”
陈汉升掏出烟，问了一圈发现没人抽，他自己就默默点上一根。
集体活动后进行总结，不仅是查漏补缺的好办法，还有助于拉近个人距离，提高陈汉升在群里的地位。
看到有人不好意思开口，陈汉升就对尚冰说道：“学长，你要不先带个头？”
尚冰干脆的答应下来，他放下奶茶说道：“我就有一点感悟，兼职很不容易，即使别人不搭理自己，也一定不要生气，心平气和的讲清楚。”
“继续，大家轮着来。”
陈汉升又指了指尚冰的下首学生。
“我觉得吧，准备一定要充分，下次应该带个笔记本，记录每个宿舍的具体情况。”
“嗯，我觉得必须有耐心，一定要和别人解释明白我们不是骗子。”
“我想提个小建议，能不能带一些印着101的小礼品去推广，这样可能他们接受程度要高一点”
每个人都说完后，几个人全部看着陈汉升。
陈汉升熄灭掉烟头，对所有人说道：“大家说的都非常棒，我建议每个人都给自己鼓鼓掌。”
“啪啪啪”
陈汉升率先鼓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纵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每个人都做了。
这种行为能够不断暗示自己我能行，我能解决所有问题！
没想到鼓掌声还吵到了隔壁的一群人，有个戴眼镜的女生说道：“同学，请注意安静，鼓掌吵到我们了。”
陈汉升心说老子正进行洗脑呢，你打断个鸡把，他皱着眉头看过去，隔壁桌好几个学生一脸不快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哪个系的，在这里干啥？”
陈汉升直接问道。
“我们是保险精算系的，正在准备院辩论赛。”
戴眼镜女生骄傲的说道，好像还挺自信的。
陈汉升点点头：“瞧着挺用功，不过没什么用，因为第一肯定是我们系的，你们早点回去打牌吧。”
女生不乐意了，“啪”的一声放下材料：“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我是会计系的。”
陈汉升更加嚣张的说道，他还打量着女生：“我们会计系一定会干掉保险精算系，到时把你俘获过来，给我们会计系男生当女朋友。”
“你怎么说话的”
隔壁有男生就要站起来，不过被这个戴眼镜的女生制止了：“我们是大学生，要文斗不要武斗，大家记住今天这个事，到时在辩论赛上一定狠狠打败会计系！”
“好！打败会计系”
那一桌男生女生同仇敌忾的说道。
好在他们誓师以后就离开了，陈汉升转过头说道：“憨憨走了，咱们继续。”
“我来总结一下，这种走门串户的推销最主要的就是换位思考能力，有疑问就多解答，心情不好多体谅，没时间搭理那就下次再来，总之一定要尝试理解客户。”
小队里其他人都点点头，陈汉升算是点题了。
“以后我可能很少再跟队，尚冰学长当队长吧，你们给自己取个名，就在金庸小说的门派里选。”
这种趣味性提议也是增加凝聚力的一种方式，几个人商量后决定叫“华山派。”
尚冰取号“令狐冲”。
陈汉升又交代几句，这次充实而且很有意义的行动才正式结束。
陈汉升离开前，尚冰突然喊住了他：“汉升，我其实就是会计系的”
“这么不巧。”
陈汉升也忘记这个事了，没想到李鬼遇到李逵了。
“是啊，保险精算系辩论赛很厉害的，感觉我们会计系要被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尚冰叹一口气说道。
“令狐兄莫怕。”
陈汉升拍了拍他肩膀：“人文系会为会计系报仇的。”
77、101推广攻略（3）（黑虎前锋白银大佬的加更）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辅导员郭中云专门找到陈汉升谈辩论赛的事情，陈汉升这才意识到还挺隆重的。
“今年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事情还挺多，不是院辩论赛就是50周年庆典。”
老郭闷闷的说道。
陈汉升心里笑了一下，老郭骨子里就是怕麻烦的一个人，偏偏还是大学辅导员，这份工作注定就是和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搅在一起。
不过这一届因为有陈汉升当班长，还有胡林语这个团支书，一个解决大问题，一个处理小事情，老郭还是偷了不少懒，他只要兜好底就成。
“五十周年庆典和我们班又没关系，那是团委和院学生会的事，据说还和元旦晚会合在一起了。”陈汉升安慰道。
郭中云脸色才好看一点：“不过辩论赛就有关系了，听说系里最近以班级形式组织了内部比赛，选拔口齿伶俐的学生，让他们代表人文系参赛。”
“嗯，这事我知道，忙的热火朝天的。”
陈汉升沉稳的说道。
“你知道就行，我就全交给你了。”
郭中云信任的拍了拍陈汉升肩膀。
老郭离开后，陈汉升赶紧把胡林语喊出来：“最近我们系在进行辩论赛内部选拔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
胡林语翻翻白眼：“你老人家现在不上课的时间比上课时间还多，我去101找了你两次都见不人，怎么汇报嘛。”
“再说了，汇报了你也不会管。”
胡林语冷哼一声说道。
陈汉升倒也不掩饰：“胡支书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要稍微注意态度，寡人一天不让位，班长就还是寡人的。”
“呸！”
胡林语啐了一口，以示不屑。
陈汉升倒也不会真的什么事都不管：“这次咱班派出哪几位勇士参赛？”
“白咏姗、谭敏、张明辉和董秀秀，分别是一、二、三、四辩。”胡林语说道。
陈汉升“嗯”了一声，他是班长，虽然不管事，但是对班里的人尤其熟悉。
通俗一点的说，就是不管具体事情，不过人事权抓的很牢。
白咏姗是公共管理二班仅次于商妍妍的美女，走可爱路线的小女生，没想到还是个思维敏捷的辩手；
谭敏是陈汉升老乡，董秀秀和沈幼楚是一个宿舍的；
张明辉作为唯一的男生，辩论赛对这小子来说倒是个艳遇之旅。
“现在有没有什么困难，不管是物质上的或者精神上的。”
陈汉升问道。
胡林语想了想：“晚上天气太冷，辩手在教室练习时候冻的很，图书馆又不能出声。”
“那去我的创业基地啊，那里就是班级活动中心，102是当仓库用的，四个人在里面唱歌都行。”
胡林语撇撇嘴：“你那里一样冷。”
“小事一桩。”
陈汉升豪爽的说道：“我去买两台电热器不就行了，晚上再供应一杯热奶茶，希望四位选手能够为咱们班创造辉煌。”
买个电热器的确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胡林语愣了一下说道：“那要用班费买不？”
“不用。”
陈汉升摆摆手：“我不占班级便宜，再说以后创业基地也要用。”
陈汉升还真不是吹牛逼的，下午他就去义乌商品中心买了四台电热器回来，顺带着还在印刷店订购了一些纸袋，正反面都印着“财院f栋101”。
昨晚活动后的总结上，有学生提的意见很好，陈汉升决定用这玩意当小礼品。
以后就算别人扔了，这袋子躺在地上都他妈能宣传f栋101的名字。
陈汉升把电热器搬下来的时候，沈幼楚正趴在桌面上一板一眼的记录数据。
今天开始已经有包裹信件投递了，沈幼楚要做好记录工作。
比如说从哪里来，寄到哪里去，这是留底确保安全；还有是谁介绍过来的，这主要涉及到提成问题。
陈汉升觉得要是有个电脑就好了，记录数据快捷又方便，不过他熟悉的人里只有萧容鱼有笔记本电脑。
东芝sp6100，单价17000多元，手机、手表、笔记本三件套，小鱼儿是典型的白富美标配。
“傻子才自己买，我先和萧容鱼借一下，然后再想办法从学校以支持项目的名义弄一台过来。”
要不怎么说陈汉升狠呢，手机是钟建成支持的，现在就想着学校再支持一台电脑。
李圳南正巧也在创业基地，他正在102仓库撅着屁股整理包裹信件。
“阿南，哥担心你晚上冷，特意给你买了两台电热器。”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
“你以为我会信吗？”
老实人李圳南吭哧吭哧说道：“到底是为谁买的，四哥你心里清楚。”
他又不是傻子，大概能猜到陈汉升对沈幼楚的感情不一般。
沈幼楚小脸马上就红了，局促的说道：“我，我也不怕冷。”
电热器的确有为沈幼楚买的意图，陈汉升也不否认，还对沈幼楚说道：“到时两台放101，一台放你脚边专用，还有一台给其他人共用。”
不远处的李圳南听到了，不禁想起陈汉升曾经被一个女生咬破了嘴唇，但那个女孩绝对不是沈幼楚。
“呸，渣男！”
下午陈汉升正在上课的时候，印刷店打来电话说宣传纸袋单样品制作好了，想让陈汉升过去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大规模印刷了。
陈汉升再次翘课，匆匆忙忙赶去义乌。
印刷店老板和陈汉升都熟悉了，他指着纸袋子说道：“如果不是你的要求，我都不想印这些，成本太高，也赚不了几个钱。”
纸袋差不多和一本书面积大小，陈汉升这是考虑到大学生上课时方便携带，中间还有个半圆形缺口当手环，淡黄色纸皮上印着“财院f栋101快递”几个显眼的红漆字。
陈汉升拿起样品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老板，能在旁边加个小小的卡通火箭logo吗？”
印刷店老板听了很高兴：“你也是火箭队球迷吗，今年姚明进nba了，现在我就是火箭队球迷了。”
陈汉升愣了一下，6月份的确是姚明以状元身份加入nba火箭队，时间过得真快。
“对，既然大家都是火箭队球迷，那你更要做的仔细一点。”
陈汉升笑呵呵说道，他也不打算砍价，余地太小。
纸袋其他方面还是挺满意的，陈汉升拿着样品返回学校，今晚是兼职大学生第二队的活动。
这一队有男有女，所以陈汉升打算带着他们去扫荡教室。
陈汉升本来准备先吃个晚饭，然后在基地逗弄一会沈幼楚，没想到在门口的时候，萧容鱼打电话来了。
“小陈，你好几天没找我了。”
这几天陈汉升忙的飞起，的确忽略了萧容鱼。
“最近忙嘛，你也知道的。”
陈汉升回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我在学校里都没什么朋友，你又不来看我”
虽然没有当面看见，陈汉升知道此时的萧容鱼一定委屈的撅着嘴巴。
想着以后还要借白富美的笔记本电脑，陈汉升索性脚步一拐，直奔对面的东大过去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真的吗？”
萧容鱼声音明显上扬。
“那当然了，我还给你带个礼物。”
陈汉升笑着说道。
萧容鱼一听更高兴了，两人见面后，萧容鱼甜甜的把陈汉升手里的纸袋子拿过来。
“难得想起给我送礼物嗯？礼物呢？”
萧容鱼看到袋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袋子就是礼物啊，我亲自设计制作的，结实吧。”
沉默了好一会，才传来萧容鱼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陈汉升，你就不能对我大方一点吗！”
78、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以前陈汉升在家，每当梁美娟大声叫出“陈汉升”全名的时候，下面的节目就是竹笋炒肉了。
至于“小陈”这个称呼是某些人的专利，比如说王梓博，比如说萧容鱼，因为陈汉升年龄比他们都小一点。
也不是所有比陈汉升年纪大的同学都能这样叫的，高嘉良从来都是“陈汉升或者汉升”，大学宿舍里杨世超等人也不叫“小陈”。
今天萧容鱼叫出“陈汉升”全名，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可陈汉升一点都不觉得，他“哗啦啦”扯着纸袋，一本正经的和萧容鱼说道：“你就是脱离朴素的劳动人群太久了，这可是聚氯乙烯的可降解材料，不污染环境，结实耐用，能满足你们女生逛街、吃饭、上课的所有需求。”
萧容鱼不听陈汉升胡扯：“别人的男朋友不是送巧克力就是送花，哪有送纸袋的，上面还有广告。”
“那咱两是情侣关系吗，你让我摸摸证明一下。”
“呸，美死你！”
两人一路吵闹来到东大食堂，打好饭都没吃两口，陈汉升突然叹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如芒在背了。”
萧容鱼不明所以的看着陈汉升。
“如果眼神是子弹，老子早就千疮百孔了，和你在东大吃饭风险太大了。”
萧容鱼抬起优美的下巴，骄傲的问道：“怕了吗？”
“嗯。”
陈汉升马上点点头，他希望萧容鱼能够体谅自己，可以不来东大吃饭了。
“那我们去财院吃吧？”
小鱼儿果然很体谅，体贴的提出一个建议。
陈汉升沉默半响，深沉的拒绝了：“为了你，我愿意忍受这种风险。”
在财院吃，那就不是风险问题了。
陈汉升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生怕萧容鱼一个不爽真的跑去财院找自己，不声不响转移谈话内容：“你不是说和某个大二的学姐处的不错嘛，怎么会没朋友呢？”
萧容鱼家庭不错，自身条件又过于突出，隐隐要成为东大02届新生校花的首选，再加上她性格有些傲娇和距离感，所以在宿舍里，甚至在02届新生中都没几个交心的朋友。
相反她和一个学姐比较聊得来，听萧容鱼描述那个学姐长得也很漂亮。
“顾学姐今天学生会活动啊，不然你都不会来找我。”
萧容鱼不满的说道。
这时，突然有人打招呼：“hi，陈英俊同学。”
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小虎牙”徐芷溪，她旁边还站在一个男生，白白净净的，很有文艺片男主的感觉，镜片下的眼神闪着自信光芒。
“原来是徐同学。”
陈汉升笑容满脸的说道，也顺便和旁边的男生点点头。
“他是芷溪的男朋友，叫何以璨。”
萧容鱼小声介绍。
陈汉升点点头，心想狗几把的，这名字都起的很有主角范啊。
何以璨绅士般的伸出手：“萧容鱼你好，我们在学校大礼堂见过。”
陈汉升有些诧异，这小子不是有女朋友，这样当面和其他女生握手，小虎牙就不吃醋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徐芷溪，她笑吟吟的不说话，好像只当是普通的招呼而已。
陈汉升倒是不担心萧容鱼，她在港城一中早就练就了“沾衣十八跌”的本事，只要她不想接触的，肯定能客气的拒绝。
果不其然，萧容鱼先礼貌的予以回应。
“何学长你好。”
然后她歉疚的看了看自己手心，吐了吐舌头说道：“刚刚打饭时，手上不小心沾到菜了，有些油腻”
察觉到萧容鱼不想握手的意思，何以璨脸色变了一下，不过他反应也很快，众目睽睽之下握手被拒绝，说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何以璨马上换个方向，准备和陈汉升握手缓解一下尴尬。
“应变能力不错啊。”
陈汉升心里评价一句，他也友好的伸出手，准备搭个梯子让何以璨下台。
没想到事情是一波又三折，陈汉升伸到一半的时候，何以璨突然又缩回手。
陈汉升抬起头，何以璨眼镜下有着戏谑的嘲弄。
“日你妈的，被女人拒绝了，就把气往老子身上撒？”
流氓陈是什么人，哪里能让自己处于尴尬的情况，只见他一把抓住何以璨要缩回去的手，使劲往怀里一拽。
“当啷”一声响。
力气没有陈汉升大的何以璨直接摔在不锈钢餐桌上，眼镜也飞了，衣服也脏了。
陈汉升还笑嘻嘻的说道：“握个手而已，干嘛这么激动？”
何以璨偷鸡不成蚀把米，狠狠瞪了一眼陈汉升，甩手离开食堂。
徐芷溪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还转头冲着陈汉升笑了一下。
发生这样的事，这饭也没办法吃下去了，陈汉升和萧容鱼随便吃两口离开食堂。
在女生宿舍楼下，萧容鱼又强迫陈汉升为自己买了蛋糕，她就坐在石凳上，一口奶油，一口水果的吃起来，修长小腿悠哉的摆来摆去。
突然，不远处有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小跑过来，嘴里还说道：“小鱼儿，我刚开完会就听说了，何以璨在食堂被一个黑乎乎的男生羞辱了。”
这个女生走近了才发现陈汉升，上下一打量，脸蛋马上红了。
萧容鱼拉住她介绍：“这就是顾晓瑾学姐。”
陈汉升点点头：“你好，我就是那个黑乎乎的男生，我叫陈汉升。”
顾晓瑾更是不好意思了，萧容鱼就在旁边笑：“难道你不是有些黑吗，脾气还臭，跟个无赖一样。”
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很多话说，陈汉升觉得无聊就想借电脑回去，他也八卦的问一句：“那个何什么的，不是徐芷溪的男朋友吗，怎么”
顾晓瑾笑着回道：“这是国贸院人人皆知的事情，何以璨假装追徐芷溪，其实是想借机追小鱼儿，他们的情侣关系其实是假的。”
“噢~”
陈汉升恍然大悟：“贵圈可真乱。”
“你才乱呢，我可一点都没乱。”
萧容鱼轻轻掐了一下陈汉升，她在闺蜜面前，很想展示一个受宠女生的姿态，陈汉升也大方的纵容这种态度。
当然借电脑是一点问题没有，萧容鱼痛快的拿下来给陈汉升，然后就继续和顾晓瑾聊天了。
不过聊着聊着，萧容鱼想起来一个事：“糟了，笔记本桌面上有个word日记忘记放到d盘了。”
顾晓瑾就问道：“什么日记？”
“关于陈汉升的。”
“那不是正好嘛，你老抱怨他现在都不表白了，如果他打开日志还能提醒一下。”
什么都不懂的陈汉升抱着电脑走回创业基地，他准备教会沈幼楚在电脑上用excel。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汉升突然拎起袖子闻了闻。
萧容鱼喜欢喷点香水，陈汉升一直挨着她，身上也沾上了那种味道。
“总归不太安全。”
陈汉升心里想了想，转去便利店买了瓶啤酒，三分喝进肚子，七分洒在身上，正好掩住了香水味。
79、第一个掉队的人
陈汉升回到学校差不多6点，初冬的暮色很早就降临了，f栋教学楼的自习教室层层灯火通明，远远看上去好像一座琉璃宝塔。
不过创业基地102直接黑漆漆的一片，101也只是亮着一根白炽灯，在混沌的冬夜中昏昏暗暗的。
陈汉升皱着眉头走进101，看到沈幼楚坐在那根白炽灯正下方，一只手捧着书本在背诵，一只手放在嘴边在哈气。
微弱的灯光笼罩着沈幼楚，可怜，无助，又弱小的样子。
建邺的初冬是又干又冷，101面积又大，寒风一吹全屋通透，怎么可能不冷呢。
“啪，啪，啪”
陈汉升直接把101里所有灯都打开了，骤亮的灯光把沈幼楚吓了一跳，她转过头见到是陈汉升，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安宁。
不过陈汉升脸色不太好，沈幼楚察觉以后，惴惴不安的站起来：“你，你喝酒了啊，那我去打点热水。”
教学楼都有开水房，陈汉升不搭理，反而质问道：“为什么不开灯，电热器也不用。”
“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不怕冷。”
沈幼楚小声解释。
“我知道你想省钱，其实根本不需要。”
陈汉升直接把电热器拎出来，按下开关后，没多久“呼呼”的热浪就包围住身体。
“过来。”
陈汉升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沈幼楚小步小步的移过来，先看看陈汉升的脸色，然后才慢慢坐下。
“把手伸出来。”
陈汉升唬着脸说道。
沈幼楚有些迟疑，外面经常有骑自行车的学生经过。
陈汉升眼睛一瞪：“伸出来！”
“噢噢噢，你莫生气好不好。”
沈幼楚柔柔弱弱的说道。
“我现在没生气了，你把手伸出来啊。”
陈汉升语气开始不耐烦。
“伸，伸哪只手？”
陈汉升差点被气笑了，最后叹一口气说道：“两只手都要。”
沈幼楚把两只小手伸到陈汉升面前，陈汉升抓在手里，果然是一片冰凉。
“还说不冷。”
陈汉升看了一眼沈幼楚。
沈幼楚低着头没有说话，电热器火红的灯光打在好看的侧脸上，把圆润白皙的下颔映衬红扑扑的。
搓揉了好一会，沈幼楚双手终于暖和起来，陈汉升这才说道：“以后不要想着省电，天冷的时候同学看到明亮的101，心里会有一种信任感，对我们101的推广更有利。”
沈幼楚不懂这些道理，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她习惯只开一盏灯，电热器更是舍不得用。
陈汉升又拿来笔记本：“我教你用excel表格，以后在电脑上记录数据。”
“喔。”
沈幼楚听话的点点头。
打开萧容鱼的笔记本电脑，陈汉升瞅了一眼桌面，都是常见的程序，qq、千千静听、还有一些学习文件。
“没想到小鱼儿的选修课是商务法律。”
看到商务法律的选修课内容，陈汉升立马反应过来，萧容鱼应该是为自己学的。
桌面上还有两个私人文档，“家人生日”和一个没有命名的word文件，陈汉升兴趣缺缺直接略过了。
沈幼楚电脑是零基础，简单的excel教了好几遍还是不怎么会，陈汉升没办法，敲了一下沈幼楚。
“笨死了。”
沈幼楚不吱声。
敲完后，陈汉升又有些后悔：“疼不疼。”
沈幼楚眼泪盈盈的转过头。
“脑，脑壳有点疼。”
一直教到7点左右，陈汉升准备出门，他今晚要和兼职大学生第二队进行教室宣传。
在a栋教学楼门口，陈汉升又进行一番例行鼓励，外联部的许梦竹也在这个队里。
刚开始队员信心都挺足的，不过真正宣传的时候，难度系数远超想象。
因为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大学生，他们可能是在图书馆找不到位置，也不想在宿舍里看书，本质上都是比较刻苦的，也是不愿意被打扰的。
所以，陈汉升刚走进第一个教室，还没来得开口，立马就有一个女生皱着眉头收拾书本离开教室。
“咣当，咣当，咣当。”
女生收拾书本的声音刻意弄的挺大，明显带着怨气。
那些兼职大学生有些发愣，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在陈汉升身上。
陈汉升好像没看到，一脸淡然的走上讲台：“大家好，耽误各位一分钟时间，我们是是f栋101的兼职大学生，今天想给大家推介一下我们的快递业务”
一分钟左右的介绍，但是对二队队员来说就好像一个小时，因为教室里基本没有学生抬头看一眼，有些人甚至还捂住耳朵。
不过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陈汉升依然平静的讲完，然后拿出宣传单挨个发放。
“同学，有空可以看一下，101快递就在学校里，很方便的。”
大多数学生只是冷漠的点点头，也有人压根没有反应，陈汉升就把宣传单放在桌面上走向下一位。
整间教室，只有一个女生微笑着接过宣传单。
还是个熟人。
“戚部长，你也在这里啊。”
陈汉升小声打个招呼。
外联部部长戚薇也在上自习。
戚薇翻了下宣传单：“早就听说你在101鼓捣这些东西了。”
“大学生活太无聊，随便找点事做。”
陈汉升笑了笑：“欢迎戚部长去指导工作。”
他又招了招手把许梦竹喊过来，许梦竹平时挺能说的，这个时候却非常拘束。
没聊两句，陈汉升准备告辞：“今晚至少要把a栋的教室拿下一半，我要去跑了。”
戚薇点点头：“你去忙吧，多给我几张宣传单，我回宿舍吆喝下。”
从第一个教室出来后，陈汉升正准备去下一个教室，许梦竹突然说道：“陈部长，我不想跑教室了。”
陈汉升还以为是戚薇的原因，就安慰道：“没事，戚部长不会在意这些，学生会是学生会，兼职是兼职。”
“不是。”
许梦竹为难的说道：“之前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怕，但是看到教室里冷漠的反应，我觉得面对他们很难开口啊。”
“你想好了吗？”
许梦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陈汉升就不想再劝，当然也有许梦竹在团队里并不是很重要的原因。
平心而论，跑教室宣传的确比宿舍更困难，因为教室里上自习的都是陌生人，室友好歹能够互相影响。
不过，很多时候成功和失败的界限并没有很清晰，像今晚这种情况，许梦竹坚持一下就能突破自我，没挺过来那就意味着原地踏步。
她的退缩还带动了其他人，本来就是6个人的小队，陈汉升从另外两个学生眼里也看出畏畏缩缩的情绪。
“那你先回去吧，天冷早点休息。”
陈汉升对许梦竹说道，然后推开下一个教室的大门。
许梦竹在原地站了一会，她有一种预感，这次离开可能就是永远的离开了。
金庸群侠传，“穆念慈”pass。
80、尴尬的相遇
第二个自习教室，学生的反应一样冷漠。
陈汉升讲完后，发现兼职学生居然又少了一个，有个人不打招呼就离队了。
陈汉升摇摇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就太多了，走了那就再招呗。
在第三个教室门口，陈汉升索性说道：“你们有没有谁想试一试的？”
几个剩下的兼职大学生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只有一个叫高腾飞的男生主动上台。
他站在无人关注的讲台上，结结巴巴的宣讲了101快递业务。
下来以后，陈汉升问高腾飞：“没讲之前是不是很紧张？”
高腾飞点点头。
“现在呢？”
陈汉升又问道。
高腾飞平复一下颤抖的声音：“一开始的确很紧张，不过讲起来又觉得脑袋全是空白，现在想想好像没有太多感觉了，有种还想试一试的冲动。”
陈汉升“哈哈”笑了一声，公开场合讲话就是这样，开口之前千难万难，开口之后会逐渐适应，其实这就是一种锻炼。
从第三间教室出来后，大概是看到高腾飞宣讲时下面学生的反应，第二小队其他人都找理由离开了。
有个学生临走前还诚恳的和陈汉升道歉：“我觉得更适合跑宿舍宣传，如果有机会想去其他队试试。”
陈汉升打个哈哈，敷衍的说道：“有缘吧。”
高腾飞有些难过和不理解，陈汉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晚上总结时候再谈，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跑教室宣传，你怕不怕？”
“有什么怕的，我现在无所畏惧。”
高腾飞自信的说道。
于是在今晚剩下教室的宣传中，陈汉升全部让高腾飞主讲，他就在旁边帮着发传单，出去后又指出高腾飞的一些不足和漏洞。
所以高腾飞变化很明显，从第一次上台的结结巴巴，最后声音越来越洪亮。
晚上9点，a栋教学楼的一半教室终于扫荡完毕，陈汉升请高腾飞喝奶茶和做总结。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强烈挽留。”
陈汉升掏出手机放在桌上：“从你们的世界看，我有学校支持的创业项目，有手机，还能招聘学生兼职，好像挺有本事的，应该去帮助那些半路放弃的同学。”
“但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这些都是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协调下来的，还欠着一屁股债，与其帮助那些半路放弃的，还不如扶持那些愿意坚持的，这样我就能做更多的事，明白了吗？”
陈汉升尽量说的坦率和直白。
高腾飞默默的点头，喝了两口奶茶他又问道：“二队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陈汉升无所谓的说道：“兼职的学生很快就能招满，现在我让你当队长，你给自己取个花名。”
高腾飞想了想，取名“虚竹”。
两人又交流了一下在教室宣传的经验，分别前陈汉升举起奶茶和高腾飞碰了一下：“只有坚持的人，才配拥有更多机会。”
陈汉升又买了几杯奶茶拎回创业基地，这个时候的101和102反而比较热闹。
室外寒风不断，两个房间却在电热器烘托下营造一股温暖的气氛。
沈幼楚在笔记本上练习excel，胡林语坐旁边指导，李圳南和另一个同学在下棋；102的仓库里，公共管理二班四名辩手练习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些场景倒是有一种独特的感觉，陈汉升默默抽了一支烟，看着人工湖寒凉的微波一浪一浪扑打在石块上，收拾好情绪后返回基地。
看到陈汉升手里的奶茶，102里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辩手一般都比较外向，还有开玩笑大叫“班长万岁”的。
101就稍微安静些，胡林语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道：“又让你收买了一波人心。”
陈汉升笑了笑：“奶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完他拿起账本瞧了瞧：“今天有多少件快递？”
“133件。”
沈幼楚记得很清楚。
陈汉升点点头，本来财院每天就有60多件快递揽收，孟学东不做以后，这个流量就转向101了，再加上前一阵子的横幅和昨晚的宿舍宣传，有些提升很正常。
“133件里面有多少兼职学生的业务？”
“45件。”
陈汉升不再多问，叮嘱沈幼楚道：“晚上你把笔记本带回宿舍，好好练习一下excel。”
“喔，晓得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汉升又跟着其他兼职小队跑宣传。
类似许梦竹这种半道离开的情况时有发生，陈汉升从不挽留，不过一直坚持下来的也有，这些以后就是很稳定的二级代理。
“财院f栋101”的宣传纸袋印刷好以后，陈汉升还让他们在跑宿舍教室时当成小礼物发放。
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这种纸袋将成为财院里的流通物品。
陈汉升觉得还不够，他先买了条中华放在纸袋里，然后又抱着一大摞来到团委副书记于跃平办公室：“于书记，我给你整理文件来了。”
于跃平看到陈汉升手里的宣传纸袋，笑着说道：“最近在学校经常看到这玩意，我还纳闷财院101是哪里，后来仔细一想不就是你那里啊。”
陈汉升说道：“我拿了一些过来，到时团委老师都可以使用的。”
于跃平笑着点了点陈汉升：“你是希望团委老师帮忙宣传吧。”
陈汉升也不否认，他把装有中华烟的纸袋递过去：“还得经过于书记同意，而且在设计方面，钟经理想请于书记提点意见。”
于跃平摆摆手说道：“我不懂设计”
不过等看到袋子里的中华烟，于跃平突然明白了，他不声不响的放在脚下，脸色也严肃一点：“创业有没有什么困难啊？”
“有，没钱。”
陈汉升直接说道，于跃平主动问也有不想欠人情的意思。
“这可没办法。”
于跃平爱莫能助的样子：“我早就说了学校除了支持房间以外，其他都要靠你们自己。”
陈汉升递过去一支烟：“于书记，学校里有没有那种闲散的电脑，可以拨两台支持一下创业项目吗？”
他也不说是自己用，就以支持项目为主体，这样电脑始终是学校的物品，只是换个地方产生价值罢了。
于跃平自然明白其中的关节，他想了想说道：“计算机室倒是有很多，你干脆以扶持创业的名义打个申请上来，我同意后你去那边挑两台，但是不能带回宿舍使用。”
陈汉升“嗯”了一声，于跃平这个人的处事逻辑就是绝对不把公家的东西往自己兜里揣，但是在职权范围内，他可以分配公家的资源流向哪里。
离开团委办公室之前，陈汉升突然想起一个事：“听说团委也有学生干部，我够不够条件进入？”
于跃平皱了皱眉：“这是团委关淑曼老师负责的，她前一阵子出去学习了，我现在干脆带你去问问吧。”
“行啊，我也去和关老师打个招呼。”
陈汉升笑着说道。
两人来到二楼，于跃平在前，陈汉升在后，刚进入办公室后陈汉升就是一愣。
“妈的，怎么是她？”
关淑曼察觉有人进入办公室，抬头一看居然都是“熟人”。
“于书记，李圳南同学，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81、团委里的黑长直
“李圳南？谁是李圳南？”
于跃平转过头，他以为除了自己和陈汉升，后面还跟着一个叫“李圳南”的学生。
关淑曼愣了一下：“你旁边这个就叫李圳南啊。”
她对“李圳南”印象还挺深的，年纪不大，调戏女人的手法倒是很精通，一边帮忙，一边口花花的说自己是“色中饿鬼”。
欲擒故纵那一套玩的很熟练啊。
于跃平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汉升，就在要翻车的时候，陈汉升稳住心态，沉着的对关淑曼说道：“关老师，你肯定记错名字了，我是公共管理二班的班长陈汉升，人文系外联部副部长，财院大学生创业扶持项目的申请者。”
“哦，是吗？”
关淑曼有些怀疑。
陈汉升确定的说道：“那天晚上看您一个人在活动中心调试设备，我向来以一个优秀学生干部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于是就去帮个小忙。”
“这些都没错，那我问你姓名，你当时是说李圳南吧。”
关淑曼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我说的是陈汉升。”
陈英俊一口咬死自己没有撒谎。
于跃平也明白过来了，似乎是陈汉升帮过关淑曼，不过关淑曼记错名字了，他就笑呵呵说道：“小关平时负责学生会工作，每天要见很多学生干部，难免会搞混的。”
陈汉升跟着憨厚的点点头，好像的确是关淑曼自己搞混了。
关淑曼心里有数，眼前这个就是调戏自己的男生，不过于跃平还在这里，她跳过这一段暂时不追究，笑这说道：“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于书记上来有什么指示？”
“我哪有什么指示。”
于跃平双手背在后面，挺着肚子说道：“最近咱院里又是50周年庆典活动，又是辩论赛的，我看你连轴转的也累。”
他一指陈汉升：“小陈的综合协调能力很强，做事也比较有耐心，我想推荐他分担下团委的工作。”
“当然了，选择权在你，我只是建议。”
于跃平又哼哼的补充一句。
陈汉升心想于胖的说话水平放在财院里简直有些可惜，这拖泥带水，拐弯抹角的程度都可以去当外交官了。
其实要搁以前，于跃平大概不会用自己面子办事，不过他发觉陈汉升把那个创业基地搞得有模有样，心里就有点其他想法。
陈汉升如果能拉来团委，那就属于自己直接管辖，许多事商量起来更加简单。
于跃平一般很少提要求，现在专门为陈汉升开这个口，关淑曼也不好意思拒绝，她想了想说道：“院团委学生部门分为新闻中心、办公中心和监察中心，陈同学想去哪个部门？”
广播站就隶属新闻中心，想着声音撩人的广播站学姐，陈汉升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个选择题。
“我想去新闻”
陈汉升刚要说出自己答案，关淑曼突然打断道：“差点忘记了，新闻中心人满了，只有办公中心和监察中心还有空缺，陈同学协调能力很强，不如去监察中心吧。”
关淑曼哪里敢把陈汉升放去新闻中心，万一搞出个桃色新闻，自己身上也是有责任的。
于跃平也觉得不错：“监察中心权利挺大，当然责任也很大，方便发挥你的能力。”
于胖都这样说了，陈汉升只能选择服从，他还顺手拍个马屁：“只要能跟在于书记和关老师身边学习，我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团委副书记亲自打的招呼，本来需要的面试、资格审查、还有公示流程全部省去了，陈汉升光荣的成为财院团委监察中心一名学生干部。
“那你们先忙，我下去了。”
于跃平甩甩手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陈汉升和关淑曼。
“关老师，要没什么要紧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汉升心知肚明关淑曼认出了自己，这里就属于是非之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英俊准备撤了。
逗逗憨直可爱的沈幼楚，或者和甜美傲娇的小鱼儿煲个电话粥，难道日子不快活吗？
总之，自己也只是要个团委的名义而已。
虽然关淑曼长的也不错，23，24岁的年纪，一头黑长直的秀发，清秀宜人的五官，按照郭少强那套科学系统的评分标准，应该能有8.5分以上了。
大概和商妍妍差不多，不过如果把关淑曼和商妍妍并列的话，陈汉升宁愿和商妍妍混在一起。
浪怎么了，姿势多就行了，老子又不娶她。
不过，显然“黑长直”关淑曼没那么轻易放过陈汉升，她推了推眼镜说道：“陈同学既然入职团委了，那就先熟悉下工作吧。”
她边说边递过来一沓文件资料：“这里是我们院各个系学生会近期提交上来的报告，你就在前面桌子上看一看，这也是监察中心的主要工作。”
陈汉升无奈的叹一口气，他的创业基地还一大堆事，不过面上是礼貌的接过来：“谢谢关老师给我深入了解团委解工作的机会。”
文件内容很简单，全部是各个学生会的请示报告，一般都是xx系xx部新任副部长的备案表，要不就是xx系xx部副部长的离任说明。
财院十六个系，每个系学生会再有七、八个部门，每个部还有好几个正副部长，陈汉升估计关淑曼根本没时间审阅，应该都是监察中心的学生干部帮忙审批的。
陈汉升还在里面看到自己当外联部的副部长的备案表，不过紧接着下面一张就是“关于陈汉升同学不适合担任人文社科系外联部副部长的情况说明”。
提交人是学生会副主席胡修平和左小力。
内容大致是陈汉升年纪太轻，经验不足，当了副部长以后影响学生会稳定团结，而且还有滥用私权的嫌疑。
底下还装模作样写着：妥否，请批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巧不成书是吧。”
陈汉升淡淡的想着，他不动声色把这张说明藏在中间，正准备想办法安排一下，后面的关淑曼突然问道：“陈同学是人文系公共管理二班的吧？”
“没错。”
陈汉升应了一句，心里在想黑长直问这个做什么。
不一会儿，陈汉升听到关淑曼不断点击鼠标右键的声音，似乎在打开什么文件，然后就是按住鼠标在拖动。
陈汉升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关淑曼在审查我们班的学生的名单；
擦，她在核对公共管理二班到底有没有一个叫“李圳南”的学生。
这他妈也太拗了吧，真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啊。
不一会儿，关淑曼点击鼠标的声音停下来，陈汉升假装把笔碰在地上，然后弯腰捡起来的时候不经意看了一眼。
没想到关淑曼也正盯着陈汉升背部看呢，眼神意味深长。
陈汉升马上知道自己暴露了，他心里默默摇摇头。
看来黑长直不仅缺少社会的毒打，也缺少金洋明这样一位宝藏男朋友的陪伴。
因为正常人不是闲到一定程度，能做这事？
82、渣男和渣女
尽管陈汉升的底细被拆穿，但他仍然“英勇”的潜伏在第一线，只因为那张“关于陈汉升同学不适合担任人文社科系外联部副部长的说明”。
这种情况大概是比较罕见的，想来左小力为了报仇已经酝酿很久了，这次居然把胡修平都拉拢过去。
“关老师。”
陈汉升问道：“这些材料审查一遍就可以了吗？”
“这里有个团委的印章，你在意见栏那里盖一下就行了。”
关淑曼拿出一个红章，她绝对没想到这些资料里还有一份左小力和胡修平的骚操作。
当然，陈汉升的操作只会更骚。
陈汉升接过印章“嘭，嘭，嘭”的盖下去，大概半个多小时后，这些文件资料全部处理完了，当然顺带着处理的还有那份说明。
关淑曼果然都没有检查，这些都是各系学生会内部的事，她点点头说道：“今天这边的事情就完了，到时让负责收发的同学把这些文件送回各个系就好了，耽误你吃晚饭了。”
现在陈汉升没敢嘴花花的，客气了一两句就回101拉着沈幼楚吃晚饭了。
班里同学都知道沈幼楚在创业基地打工，他们以为沈幼楚是贫困生的原因，所以陈汉升特意给了一个兼职的机会。
晚上9点多回到宿舍，陈汉升在走廊上就闻到宿舍里一股酒味。
推门而入，金洋明正坐在床上，脚边放着一箱雪花啤酒，他左手一口酒，右手一口烟，平时视如珍爱的手机也扔在书桌上。
“怎么回事？”陈汉升问道。
杨世超手里撇撇嘴：“又失恋了呗。”
陈汉升心想金洋明最近不是和高嘉良恋爱吗，两个男人还存在什么失恋不失恋的。
这时，金洋明开口说话了：“老杨请你不要乱讲，我不是失恋，只是再次被女人欺骗了感情。”
杨世超嘟哝着：“还不是一个概念。”
陈汉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金洋明不会真的和高嘉良搞上了吧。
于是他坐下来拿起一瓶啤酒，咬掉瓶盖说道：“老六我陪你吹一瓶，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比较好。”
金洋明灌了一大口啤酒，双目赤红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实在没忍住，给阿良拨了电话过去”
“然后呢？”
陈汉升迫不及待想知道下面的事。
“然后是一个男人接的。”
金洋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这说明阿良本来有男朋友啊，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还和我在手机上**，贱不贱呐。”
郭少强在旁边说风凉话：“老六你干脆学我好了，不要想着谈恋爱，自在一点多好。”
金洋明不搭理郭少强，陈汉升想了想问道：“那你说话没？”
“没有，我听到男生说话就挂掉和拉黑了，这座城市无非又多了一个骗我的女人而已。”
金洋明深深的叹一口气：“开学才多久，我经历了三次失恋，我不想当一个渣男，可这些女人总是逼着我去当渣男。”
陈汉升本来还想安慰一下，这事自己也有责任，这样一听就不爽了。
金洋明这狗日的为了增加以后吹牛逼的资本，强行复杂化自己的感情经历。
商妍妍还能算单相思；
至于这一次，高嘉良虽然是个男人，可总归也聊出真感情了，也勉强算得上；
可中间沈幼楚那次是怎么回事，连交流都没有就被陈汉升掐断了，金洋明居然也能算上。
“真是为了装逼不择手段啊。”
陈汉升咳嗽一声：“老六积极点，总有一天你会碰到一个女孩，她温柔体贴，善良大方，不嫌你丑，不嫌你挫，不要你手机，也不要你的钱。”
金洋明感动的抬起头：“这样的女孩哪里可以找到？”
“我话还没说完呢，她也不要你。”
“陈哥！！！”
“哎呀开个玩笑嘛，你们面都没见过，也谈不上失恋，来喝酒喝酒”
年轻人的感伤是来得快，去的也快，第二天上午金洋明已经计划晚上去通宵了，陈汉升依然翘课去101创业基地。
昨晚熄灯后602又开茶话会了，聊的什么玩意已经忘记，现在陈汉升就想搬张椅子在园圃里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好好睡一下。
迷迷糊糊的时候，陈汉升突然被摇醒了，一睁眼是胡林语。
她跑的气喘吁吁的说道：“陈汉升你赶快去教室，咱班有人打架了。”
陈汉升还以为是班级里男生在打架，他很自信的摇摇头：“放屁，我只要还在学校里一天，公共管理二班就没人敢打架。”
胡林语着急的说道：“不是我们自己人打架，有人打了咱们班同学。”
陈汉升“哗啦”一声站起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一定要打到家门口？”
一路上，胡林语也把事情讲清楚了。
原来课间休息时，几个男生突然冲进来，其中一个冲上来就扇了商妍妍一巴掌，嘴里还骂的很难听。
陈汉升心想商妍妍纠缠在各种感情中一点也不奇怪，不过专门来教室扇人耳光，这是根本没把整个公共管理二班放在眼里啊，传出去我这个班长面子也挂不住。
“班级同学被扇耳光，其他男生都是死人吗？”
陈汉升脚步如风，胡林语小跑着跟在后面解释：“就是因为朱成龙和杨世超要和那群人打架，现在只有你能镇住。”
“为什么要镇住，老子不是当裁判的，这事肯定无条件站在商妍妍这边。”
陈汉升不屑的说道，突然又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冲突中，沈幼楚有没有被波及到？”
胡林语忍不住翻翻白眼，商妍妍被扇了一耳光了，教室里马上要打架，陈汉升居然最关心沈幼楚。
“放心，你家沈幼楚是和我坐一起的，安然无恙。”
上课的地点在教学楼b栋，胡林语指着底楼一辆崭新的捷达说道：“这是他们开来的车。”
陈汉升看了一眼，沪城的车牌，商妍妍也是沪城人。
“开个捷达也敢来装逼。”
陈汉升啐了一口骂道。
此时公共管理二班的上课教室里，泾渭分明的站着几群人。
有些学生不知所措的站起来，也有害怕的躲到一边，还有要冲过去打架的，也有挡在中间劝阻的，他们嘴里喊着：“胡林语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去喊班长了吗？”
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被围在中间，不过他们气焰非常嚣张，其中一个男生仍然凶狠的指着商妍妍破口大骂。
“渣女！”
陈汉升踏进教室，第一眼先找沈幼楚的位置，她正站在商妍妍身后，低着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商妍妍的腰部。
商妍妍被扇了一巴掌，哭的眼妆都花了，眼泪朦胧的一转头，沈幼楚小心翼翼的把身上所有纸巾都递过去。
商妍妍愣了一下，点点头没说话，接过纸继续擦眼泪。
陈汉升终于放下心，嘴角狞笑一声。
“狗几把的敢来我们班闹事，不知道这里是我罩的吗？”
说完，陈汉升“咔擦”一声，居然直接把教室的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83、我想帮你点根烟
陈汉升一到，教室里气氛马上就不同了。
班里准备打架的男生停住手，拉架的也松一口气，躲在墙角的学生也向中间靠拢，场面逐渐稳定下来。
那几个扇耳光的外校大学生还以为财院老师来了，可陈汉升的年纪又不像，他们正考虑要不要放几句狠话继续装逼。
没想到陈汉升根本不多说，再慢一点学校保安可能要来了，他指着站在中间拉架的那些人：“你们都让开，班里同学都被打了，还当你妈的和稀泥好人啊。”
杨世超和朱成龙看到陈汉升支持他们，心里一下子没有了顾忌，嘴里叫着脏话再次冲上去了。
原来拉架的学生都有些发懵，一个愣神就没拦住，对面才一共才四个人，没做什么抵抗就被放倒了。
“噼里啪啦”，脸上身上混乱中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
陈汉升就在旁边冷冷看着，他一点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一会儿，学校保安果然来了，不过门已经被陈汉升提前锁起来。
保安在外面大声敲门，陈汉升假装没听到，直到他觉得四个人被揍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开门。
“为什么现在才打开？！”
保安大声问道。
陈汉升耸耸肩：“里面太吵了，我没听见。”
保安噎了一下，他也没有证据说陈汉升其实还漠然看了自己一眼，就是故意不开门的。
教室里课桌书本洒落一地，有四个男生被打的最惨，脸上带血，身上挂彩，衣服都破了，他们护住头部缩在墙角。
另外一群男生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不过都没有受伤。
保安手里握着橡胶棍，：“凡是刚才打架的，都跟我回去。”
“等一等。”
陈汉升拦在前面：“你怎么不问问什么事就要把所有人带回去，我们还要上课呢。”
保安盯着陈汉升看了一眼：“打架了还想上课，等着背处分吧，你也跟我走。”
说完保安就要去拉陈汉升衣服，陈汉升直接挣脱了：“老子又没打架，为什么要跟你走？”
陈汉升不动手的原因就在这里，他要跳出来帮杨世超他们洗白，再把这些污点倒向那四个人。
“不仅我不跟你走，我们班的学生也不走。”
陈汉升指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四个人说道：“这些外校学生来财院调戏女学生，反抗他们还扇耳光，商妍妍你过来。”
陈汉升叫了一句，商妍妍带着眼泪走过来，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看见没，这是我们财院的女学生，你他妈工资其中的一部分就有她缴纳的学费。”
陈汉升大声对保安说道：“现在她被外校流氓打了，你却向着流氓，我们寒不寒心？”
“这”
陈汉升就是个有文化的无赖，保安的思维逻辑完全跟不上，尤其公共管理二班其他学生全部同仇敌忾的看着自己，保安的气势就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好在学校保安科长很快过来了，他一边听保安汇报，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陈汉升这时又换了种说法，人家好歹挂着科长称号，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你好，我是公共管理二班的班长陈汉升，还是人文系学生会外联部副部长，院团委监察中心学生干部，院大学生创业基地的负责人。”
陈汉升一上来先“咔咔咔”的摆出自己身份，不要以为没有用，保安科长听到这一个比一个大的名头，看陈汉升的神色都严肃起来。
“事件已经很清楚了，四个外校学生开车进学校想非礼财院的女生，公共管理二班54双眼睛就是人证，商妍妍脸上的手指印就是物证。”
陈汉升咳嗽一声：“至于我们班的男生，他们只是想保护同班女同学而已。”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保安队长有些招架不住，他先打了一个电话请示，然后说道：“公共管理二班的其他学生请继续上课，这四个外校学生我们会带去保安室处理，另外还想请陈汉升同学和商妍妍同学帮忙协助调查。”
由于刚刚那个保安的态度，班里的同学对他们不太信任，陈汉升笑嘻嘻的挥挥手，表示不会有问题。
保安科长很诧异，心想这个学生班长好高的威信。
这时又有几个保安过来，他们架起惨兮兮的四个外校学生下楼，那个扇耳光的男生很不老实，还对着陈汉升比划一个“**”的口型。
保安队长呵斥道：“蠢货，老实点！”
陈汉升怎么肯吃这个亏，他故意下楼晚一点，招呼杨世超说道：“看到楼下那辆捷达没有，把它砸了。”
“会不会有事？”
杨世超有些担心的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打架可能只是小事，砸车那问题就有些大了。
陈汉升看了他一眼：“有问题我担着。”
杨世超点点头不再多问。
四个外校大学生在保安室里被登记了身份，原来他们都是沪城科技大学的，其中打人那个还是商妍妍的初恋男友。
陈汉升对这些吊毛事情就不太关心，管你是男友还是干爹，还是那句话，公共管理二班事我罩的，要装逼别来财院。
学校的处理很有艺术性，如果报警那两边可能都有问题，毕竟这四个人都可以去做轻伤鉴定了，所以学校只记录了他们身份信息，狠狠警告一番准备放他们离开了。
四个苦憨憨回到楼下，这才发现车被砸了，挡风玻璃和车灯碎的满地都是。
学校保安假装没看到，还催促他们道：“再不走我们就要去吃午饭了，那样你们很可能就走不了。”
几个人这时才意识到财院里有“坐地虎”学生存在，一声不吭开着车离开，甚至连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坐地虎”这种学生有些背景，有些关系，还有同学拥护。
也许出了学校这些玩意一毛钱不值，但是在财院里和他斗，斗一百次，输一百次。
陈汉升看着捷达车离开的背影，笑眯眯的掏出烟刚要点上，旁边的商妍妍突然抢过打火机。
“我帮你点。”
“啪”的一声，商妍妍把点燃的火苗送到陈汉升嘴边。
陈汉升看了她一眼，脸上的巴掌印依然没消，涂着蔻红色的指甲鲜艳动人。
“谢了。”
陈汉升凑过去点燃，然后自顾自返回101创业基地。
商妍妍在原地站了一会，悄悄把陈汉升的火机揣进兜里。
84、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陈汉升刚回到创业基地101，手机就响起来了，辅导员郭中云打过来的，大概是为了刚才那件事。
“上午什么情况啊，听说商妍妍被欺负了，然后我们班男生又把别人打了？”
老郭上午没在学校，可能是刚接到消息。
陈汉升就把过程解释一遍，当然具体细节没讲，只说商妍妍的前男友来教室捣乱还打人，最后男生们忍无可忍，迫不得已把他赶走了。
老郭没有那么好糊弄：“那车呢，听说他们车都被砸了。”
“谁他妈嘴那么碎啊。”
陈汉升心里骂了一句，嘴上笑着说道：“我们班年轻小伙子太过热血，顺带着弄坏几个车灯而已。”
“我知道了。”
其实郭中云心里能猜到**不离十，这其中肯定有陈汉升的身影，不过这个班长聪明的是自己没有动手，所有不仅能够从事件里跳出来，还能够帮其他人洗白。
最后，老郭提醒一句：“还是要注意尺度，毕竟今年是学校50周年庆典，一切以稳定和谐为主，我现在和系主任汇报一下。”
老郭说的汇报，肯定就是帮忙解释了，随着他这个电话的打完，“打人砸车”这件事在官方上应该算是了结，不过学生之间的舆论肯定还会持续。
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人文系活动室里，左小力、胡修平和穆文玲正在商量组织内部辩论赛的选拔，他们听说了公共管理二班发生的事情后，很自然的就谈到了陈汉升。
左小力冷笑一声：“我早就说了这个人是颗炸弹，居然把车给砸了，做事太鲁莽。”
“我不这样觉得。”
穆文玲摇摇头说道：“班级女同学被打，难道还要坐下来好好商量吗？”
“可他这样做，别人会以为我们财院都是流氓。”
左小力忿忿不平的说道。
穆文玲是个女生，很容易带入商妍妍的角色，如果班级里有陈汉升这样的班长心里会很踏实，所以她坚定的支持陈汉升。
“我觉得陈汉升不是流氓，那些先打人的外校学生才是流氓。”
胡修平看到两人吵架，忍不住劝道：“算了算了，不值得为陈汉升吵架，继续商量辩论赛的事情吧。”
穆文玲是真的有些生气：“陈汉升是人文系外联部副部长，怎么就不值得了？”
胡修平和左小力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那份“陈汉升不适合担任副部长的说明”是瞒着穆文玲递交给团委的，他们担心穆文玲去告密，准备来个先斩后奏。
实际上陈汉升根本不关心舆论，一心忙着找火机呢。
“妈的，刚刚好像还用到的。”
他根本想不起来火机被商妍妍拿走了，因为大学本来就是这样，你在宿舍桌上放300块钱，3天后仍然在那里，要是放个打火机，可能3分钟就找不到了。
同理的还有纸巾，在宿舍里也是差不多命运。
四处摸口袋找不到打火机，陈汉升最后也只能闷闷的放下烟，然后拿出笔记本。
现在他每天都要看电脑，一是观察每天揽件数量的变化，二是检查沈幼楚制作excel表格的水平有没有进步。
“桌面也太乱了吧。”
陈汉升嘀咕一句。
萧容鱼喜欢把资料放在桌面上，以前她一个人用电脑时候比较方便，现在多了两个人使用就显得比较乱了，陈汉升决定把桌面归档整理一下。
“这个word没有命名，不会是无意中建的吧。”
陈汉升打开桌面上一个没有命名的word文档，如果里面没有内容就删掉它。
不过打开后，里面有时间有文字，而且好像还是日记格式。
陈汉升赶紧准备关掉，他不太喜欢看别人秘密。
除非，这个秘密里有自己的名字。
2002年9月1日，晴。
今天开学，陈汉升今天把我气哭两次，一次在火车站，一次在宿舍。
2002年9月15日，晴。
陈汉升今天又惹我生气了。
2002年10月3日，晴。
陈汉升今天去酒吧鬼混，把我气哭了，再也不准备理他。
2002年11月6日，小雨。
今天打电话问陈汉升，如果老天爷给你500万，但同时要永远见不到我，你会答应吗？
陈汉升说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为什么不答应呢？
2002年11月27日，阴。
陈汉升总是憋着不表白，他是不是有其他女生了？
陈汉升目瞪口呆的看完，心想萧容鱼有病吧，为什么全记我不好的事情啊，老子帮她搬行李，请她吃饭，带她买衣服，怎么一件都不写。
还有，她记下来打算做什么，难道以后吵架想不起内容，还要翻翻以前的材料吗？
刚刚腹诽几句，陈汉升又想起另一个恐怖的事，最近电脑都被沈幼楚带回去练习的，她有没有看过这个word？
“按照沈幼楚的秉性来说，不经过别人允许，她是不会翻阅**的。”
不过这种事很难说，就算不小心点开文档也是有可能的，自己不就是无意中发现的吗？
“得找机会试试她看过文档没有。”
陈汉升心里想着，不过今天快递生意特别好，直到晚上关门都没找到机会。
回到宿舍后，杨世超等人正在打牌，看到陈汉升回来了就问道：“今天我们打人砸车，学校那边什么意思？”
陈汉升知道他们有些后怕，笑嘻嘻安慰道：“别担心，我正准备帮你们申请见义勇为旗帜呢。”
听到陈汉升这样开玩笑，杨世超他们就知道问题不大，也就安心打牌了。
陈汉生看了会牌，手机突然“滴”的一声来信息了。
“在吗？”
这是个陌生号码。
“你是谁？”
陈汉升回道。
“商妍妍。”
商妍妍也是有手机的，陈汉升心想她给我发信息做什么，老子也不需要她感谢。
“有什么事吗？”
“我心情很不好，你能下来陪我聊聊天吗？”
陈汉升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果断回绝了：“明天当面说吧，我要休息了。”
手机沉默了一会，陈汉升以为商妍妍听进去了，没想到二十分钟以后信息又来了。
“我只想和你聊聊天，不会做什么的。”
陈汉升一看就笑了，心说这个句式好熟悉啊，老子以前就是经常这样骗小姑娘的。
“行吧，你在哪里？”
“篮球场。”
陈汉升换身衣服走到篮球场，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台阶上，正是商妍妍。
她居然特意化了妆，粉底遮住了脸上的红印，也不知道哪个型号的口红涂抹在嘴唇上，娇艳欲滴，大冷天穿着黑丝短靴，铺面而来的香水浓郁还带着点性感味道。
最主要的是，她脚边还放着几罐啤酒。
陈汉升心里想着，这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啊。
85、你能渣我一回吗？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看到陈汉升的身影，商妍妍欣喜的从台阶上站起来。
“我是班长嘛，同学有需求，我肯定不能推脱。”
陈汉升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与商妍妍之间刻意隔着点距离。
商妍妍有些不满意，噘着红唇撒娇道：“你来见我，难道只是因为班长职责嘛？”
陈汉升“哈哈”大笑一声，心说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啥纯情聊斋啊，有屁就赶紧放呗。
晚上10点半，依然有人在打篮球，皮球撞击篮筐的“嗡嗡”声在黑夜中传的很远，不过他始终只有一个人，看着有一种别样的孤独。
陈汉升掏出烟问道：“你要抽吗？”
商妍妍摇摇头：“高中时候抽，现在已经戒了。”
不过陈汉升刚要点火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商妍妍又来帮忙了，微黄的火苗映衬着商妍妍深紫色的眼影，深夜里有些勾人。
“原来我火机被你拿去了。”
陈汉升拿回打火机时两人手指碰了一下，不过他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回去和小鱼儿煲个电话。
“噗”
商妍妍打开一罐啤酒递过来。
陈汉升没客气，“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混合烟味卷入肺中，夹杂而入的还有建邺深夜里的冷气。
再肆意的打个酒嗝，真叫一个畅爽。
商妍妍酒量不错，仰头喝掉了半罐，一抹嘴把口红擦掉了半边，沾染在嘴角和下巴上，她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靠向陈汉升，眼神迷离，气氛暧昧。
眼看就要靠到肩膀上的时候，陈汉升突然说道：“上午脸被打了，现在还疼不？”
“唰”
商妍妍一下子坐正了身体，陈汉升这句话真是大煞风景，商妍妍根本不想提这件事，他反而故意伤口上撒盐。
“混蛋男人。”
气氛被破坏了，商妍妍也不好意思继续下去，只能闷闷的喝掉剩下的半罐啤酒：“谢谢你今天帮我出头。”
陈汉升化解了刚才的“色诱”，无所谓的弹了弹烟灰：“我是对事不对人，公共管理二班任何一个同学我都会这样做。”
“是吗？”
商妍妍斜睨一眼陈汉升：“要是换成沈幼楚呢，你恐怕会剁了他们吧。”
陈汉升突然不说话了，牙齿咬着烟屁股上下摇摆，任随烟丝在风中自然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眼神深邃的好像深潭，静静的打量着商妍妍。
商妍妍被看的一阵心慌，她赶紧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沈幼楚是咱班最漂亮女生并不是秘密，但我们女生都不愿意说，一是嫉妒心理吧，宁愿她这样的容貌永远藏在人群中，这样自己受到的关注能多一点；其次大家都比较心疼她的身世，也不希望有臭男人来骚扰她。”
说到这里，商妍妍笑了笑：“不过你要是当她男朋友，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陈汉升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多谈沈幼楚，她要永远处于明媚的太阳底下，所以淡淡的回道：“沈幼楚不喜欢被人打扰，这样保持原样挺好的。”
商妍妍点点头，陈汉升的意思很清楚。
她又开了第二罐啤酒，终于聊起自己的往事：“上午那个男生是我的初恋男友，初中时候就谈了，我们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平时不管学习只是给钱。”
“不过初中的零花钱很少，我那时又很虚荣，特别想买个手机炫耀一下，他就偷偷把压岁钱和零用钱存起来，省吃俭用终于给我买了一个手机。”
陈汉升心想这两人家庭条件都应该不错，初中时手机得1万多。
“他给我买手机的当晚，我就睡在他床了，他也是我第一个男人。”
商妍妍看着陈汉升：“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陈汉升摇摇头，弹了弹烟灰说道：“那时你们是有真感情的，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就知道。”
商妍妍抬起头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可以理解的。”
陈汉升咧嘴笑了笑：“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身上的气质很特别，刚开学时我就察觉了，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你察觉错了。”
陈汉升说道。
“不会的。”
商妍妍很肯定的样子：“因为我经历过这种男人。”
陈汉升“哦”了一声，从清纯的初中女生，再走到经历成熟男人，这里面肯定是有曲折的。
“后来高中时，我和初恋分别去了不同学校。”
商妍妍说话有些空灵：“一开始我觉得这份爱情是坚贞不渝的，高一时有个学长追我追的很激烈，我已经表明自己有男朋友了，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我很感激但始终没接受。”
“后来，某个夏日的周末我想给初恋一个惊喜，于是没打招呼就去他学校，结果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路边亲嘴。”
说到这里的时候，商妍妍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把拿过陈汉升手里的烟，熟练的点燃一根，随着烟雾的吞吐语调才重新平静下来。
“我没去打扰他们，但是回学校后我就和那个学长在一起了，晚上也跟着他出去了。”
陈汉升不吭声，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在烟酒的催化作用下，商妍妍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沪城那个地方和其他城市不一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后来我索性也就看开了。”
“一到放假我就跟着小姐妹出去喝酒唱歌，身边的男朋友也换了三个，可我始终没有和初恋分手，他晚上叫我去他家，我也照样过去。”
“我是不是渣女？”
商妍妍问着陈汉升。
陈汉升举起啤酒和她碰了一杯：“有点渣。”
“这也是他今天来闹事的原因，不过更渣的还在后面。”
商妍妍一口灌下去整罐啤酒，吐着酒气说道：“后来我认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他挺有钱的，但我不是看上他的钱，因为我家里也不缺，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他结婚没？”陈汉升问道。
“结了，我还认识他老婆。”
商妍妍冷笑一声：“有时候他出来和我见面，还要回去陪他老婆，我就一个人在酒店里睡觉，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个多月，直到我考上大学，我决定不再这样了。”
陈汉升重重叹一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商妍妍问道。
“我就是想，你那么混都能考上财院，老子好歹三年高中读过来的。”
“哈哈哈。”
商妍妍笑着打了陈汉升一下：“我没考上，爸妈交了15万块择校费送我进来的。”
“本来我想在学校里安心读书，再也不谈恋爱的，结果遇到了你。”
“看到你，心安。”
商妍妍好像醉了，一边说一边再次慢慢靠向陈汉升。
陈汉升没有一点犹豫的避开，他根本不信商妍妍会喝醉。
果然，商妍妍歪到一半发现人都跑了，怒视着不说话。
陈汉升把烟头熄灭，笑着说道：“我也是渣男，不适合你的。”
商妍妍看着陈汉升，半响后说道：“我知道你是渣男，那你能渣我一回吗？”
86、不正常少女收容中心
陈汉升不答应：“真是没见过你这样奇怪的要求，居然想和渣男谈恋爱。”
“我没想和你谈恋爱。”
商妍妍走近一点说道：“你永远是沈幼楚的，我保证不和她抢，只要你能抽空来陪我一下就好。”
“一点点时间就好。”
刚刚说起往事时候，商妍妍情绪除了偶尔激动以外，平静的就好像叙述别人的故事，现在脸上一片恳求的神色，楚楚可怜。
陈汉升咧嘴一笑：“莫要演戏，我既然是渣男，套路就不会比你少，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回宿舍吧。”
“狠心的男人。”
商妍妍踢了踢地上的啤酒：“还剩两罐，我们喝了再走吧。”
陈汉升点点头，商妍妍喝着啤酒问道：“我都说了自己的故事了，你能谈谈渣男生涯吗？”
“我的渣男生涯啊”
陈汉升抬起头，满天星斗点缀着苍穹，遥远而璀璨，最后他吐出一口白气说道：“我就不说了吧，总之也是一段混乱的过往。”
商妍妍不勉强，这样的女生就有这样一个好处，由于自己复杂的经历，所以心胸“宽阔”到可以容纳别人的秘密。
相反她觉得现在的陈汉升非常吸引人，商妍妍为什么看不上金洋明，因为他经历和气质都太单薄了，完全引不起商妍妍的兴趣。
“汉升。”
商妍妍突然抓住了陈汉升的手：“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陈汉升看着两人的手，清冷月光的照耀下黑白分明。
“你要是以为牵住我的手就能牵住的我心，那就大错特错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千手观音啊。”
陈汉升笑眯眯说道，然后把手抽回揣在自己兜里。
商妍妍知道今晚肯定是没办法了，陈汉升软硬不吃，不过这也构成他独特的吸引力。
“你送我回去吧。”
商妍妍说道。
这个要求陈汉升没有拒绝，两人一路没有说话，陈汉升叼着烟自顾自抽着，商妍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女生宿舍楼下，商妍妍说道：“你是大学里第一个送我回宿舍的男生。”
陈汉升晒笑一声：“不要矫情和文青，这和你的风格不搭配。”
商妍妍忍不住叹一口气，心想陈汉升真是一座难啃的大山，意志非常坚定，根本不受任何角度的诱惑。
“不管怎么说，看到你就能让我心安，所以我还会试试的。”
商妍妍回宿舍前抛下这样一句话。
陈汉升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商妍妍对社会的理解要远超一般大学生，只是有些畸形罢了。
“只要对象换的快，没有悲伤只有爱，希望她能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吊死在老子这颗树上。”
陈汉升也没有立刻回去，他一个电话把沈幼楚喊下来了。
沈幼楚应该早就上床休息了，但是接到电话还是傻乎乎的下楼，裹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大棉袄，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这衣服丑死了，谁帮你做的？”
陈汉升看到沈幼楚心里很高兴，不过面上唬着一张脸。
“婆婆做的。”
沈幼楚小声说道，听到陈汉升说衣服不好看，她噘着嘴有些委屈。
“嗬，还敢有情绪。”
陈汉升伸出手捏在沈幼楚光滑柔嫩的脸蛋上。
沈幼楚也不知道躲避，抬头默默看着陈汉升。
陈汉升看到这个受气包性格，心里突然有些生气，手指就用了点力。
沈幼楚皮肤多嫩，一使劲马上就被捏出两个白印，直到她的桃花里弥漫一层晶莹的水雾，陈汉升才松开手。
“疼吗？”
“有，有点。”
“疼为什么不说？”
“不，不敢说。”
陈汉升沉默了半晌，又帮沈幼楚揉了揉脸蛋：“手里拎着的是什么？”
沈幼楚从袋子里掏出一条围巾。
“你织的？”
陈汉升问道，其实这是一句废话。
沈幼楚点点头。
“那你帮我带上。”
陈汉升命令道。
沈幼楚有些不好意思，她出来的晚，值班的宿舍阿姨就像间谍一样盯着两人。
陈汉升等了一会，发现沈幼楚抹不开这个面子，不耐烦的拿过围巾说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戴，你上去吧，胖的和企鹅一样。”
“喔，那，那你早点回去，莫要再喝酒了。”
陈汉升嘴里的啤酒味很浓，沈幼楚已经闻到了。
陈汉升不搭理她，转身就走。
不过没走几步，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上头，还是受到今晚和“渣女”谈话的影响，陈汉升突然转过身，看到沈幼楚仍然站在原地。
“我们以后好好的，行不行啊？”
陈汉升大声说道。
沈幼楚呆呆的看着陈汉升，没有什么反应。
“笨死了！”
陈汉升骂了一句，这次是真的走了。
直到完全看不见陈汉升的背影，沈幼楚才小声的对自己说道。
“行呀。”
商妍妍的决心出乎陈汉升意料，第二天早上他来到创业基地101，没想到商妍妍也等在这里。
“你要寄快递吗？”
陈汉升问道。
商妍妍摇摇头：“我不寄快递，我收快递，我要来这里当个兼职大学生了。”
“别胡扯了。”
陈汉升嗤笑一声：“你又不缺钱。”
“可是我缺爱啊。”
商妍妍嫣然一笑，主动拿过笤帚开始打扫卫生。
陈汉升不去管她，心想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一会儿沈幼楚就过来了，胡林语也顺路过来坐坐，顺便了解下昨天事情的处理结果。
胡林语看到商妍妍大吃一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商妍妍反问道：“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这两个女生之间有矛盾，当初缴班费时，商妍妍都是跳过胡林语，直接交给陈汉升的。
胡林语不和商妍妍废话，转而对陈汉升说道:“你为什么要招她？”
陈汉升本来没准备招商妍妍，不过胡林语态度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陈汉升挑挑眉毛说道：“我的店，爱招谁就招谁。”
“你”
胡林语没办法，只能跑去和沈幼楚说：“幼楚，陈汉升只听你的话，你快让他把商妍妍赶走。”
沈幼楚这性格哪里会赶人，让她做这事就是白搭。
不一会儿就有学生来寄快递了，商妍妍看着忙忙碌碌的101和102说道:“我觉得你们要是穿着统一的服装，宣传力度要更大。”
陈汉升有些诧异的看着商妍妍，商妍妍一摊手：“我家里就是开服装制造厂的，所以知道一点。”
“提议不错，可惜我没钱了。”
陈汉升也没有隐瞒。
“我可以让家里帮忙免费做啊。”
商妍妍笑吟吟说道：“只要你同意我在这里兼职。”
“陈汉升，你不要答应，否则我也要在这里兼职了！”
胡林语赌气的说道。
陈汉升认真想了想：“商妍妍同学，欢迎来到财院大学生创业基地兼职。”
“不过你时间自由，也没有具体任务，只负责把制服搞定就行了。”
下午，钟建成过来视察时候很吃惊：“陈经理，你这里都成了美少女收容中心了。”
陈汉升心想应该叫“不正常少女收容中心”才对，关键我还得受累当这个中心主任。
87、火箭101
为什么称呼101为“不正常少女收容中心”，因为在这里兼职的两个女孩，一个身段和样貌都绝对是财院的翘楚，但是她一说话就脸红；
另一个漂亮女孩，她在爱情里受过骗，也骗过人，最可气的是，她现在还想勾搭中心主任陈汉升。
钟建成看不清沈幼楚的五官，只觉得这个女孩个子很高，但商妍妍笑起来声音婉转动听，接人待物也是开朗活泼，所以他经常盯着商妍妍裹着紧身牛仔裤的长腿。
“嘿嘿，钟经理，你都是当人家叔叔的年龄了，眼睛不要乱瞅。”
陈汉升笑嘻嘻提醒道。
钟建成转过头，这个滚刀肉也没什么羞耻心，一边分烟一边说道：“不要乱说，叫叔叔都把我叫老了，让她们叫我钟哥就行。”
男人有时候也是奇怪，被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叫叔叔都不怎么乐意，可要是小姑娘叫他爸爸，那估计笑的觉都睡不着了。
看来“叔叔”是年纪加成，“爸爸”是效果加成。
哼，一群臭弟弟！
陈汉升又把话题拉回来：“钟经理来财院有什么重要指示，要是没有那你就在这坐会，我们去上课了，不然老师要扣日常分了。”
已经把逃课常态化的陈汉升这时又变成了好学生，钟建成一听就知道陈汉升在下逐客令。
钟建成也没什么太多办法，陈汉升这个校园总代理的能力很强，这个能力不仅是业务能力，活动能力也尤其突出。
现在财院有时候一天的快递揽收量超过200件，而且可以预测，随着寒假的迫近，托运行李包裹的业务会进一步上升。
钟建成是生意人，他和钱没仇，陈汉升这样会运作，脾气再嚣张点也能容忍。
他咳嗽一声说道：“财院现在的市场很不错，你宣传的也很到位，证明了我当初眼光的正确性啊。”
陈汉升笑了笑，心想钟建成这是先扬后抑啊，先给颗糖果夸奖一下，不过这是幌子，他真正想说的还在后面，而且未必是好事。
这又是没文化滚刀肉和有学历流氓之间的小小交锋，陈汉升仍然很好秉持了一个无赖流氓该有的特性，明知道钟建成这是客套话，仍然照例全收，还提出一个小要求。
“既然钟经理对我们的工作比较满意，那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些小困难？”
“什么困难，最近企业也是比较困难的。”
钟建成很警惕的说道，心里也开始后悔，又不是第一次和陈汉升打交道，没事客套个鸡把，又给他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电脑”
陈汉升刚说两个字，钟建成马上就打断了：“电脑是肯定不行的，一台要过万呢，现在南方一直在闹什么果子狸传染病，粤东那边靠近香港，很多快递员都辞职了，市场将近瘫痪。”
“钟经理急什么，我话都没说完呢。”
陈汉升“嘿嘿”一笑：“电脑问题学校会帮我们搞定，不过我这里还缺几辆运输小三轮车，公司那边能帮忙解决吗？”
钟建成这才松一口气，就算普通的台式电脑也要大几千，神经病才帮下属网点配电脑。
三轮车问题就不大，几十块钱一辆。
“下次直接说正事就行，没事扯什么电脑。”
钟建成不满的说道，他也看出来了，陈汉升就是在故意逗自己。
现在他不也不敢再玩虚的，直接切入正题说道：“另外一件事，过两天深通快递副总经理和建邺总经理来江宁考察，晚上吃饭时你也过去一趟。”
“就我一个校园代理吗？”陈汉升问道。
钟建成摇摇头：“还有其他学校的代理，都是一起见的。”
陈汉升明白了，这种叫阅兵式应酬，自己就是去充人数站台子。
两个肩膀扛一张嘴，吃饱喝足不说话就完事了。
“没问题，到时通知一声我就行。”
接下来，钟建成拿过一个宣传纸袋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听说啊，我也是听说，你的宣传都是抛开深通快递独立进行的，这些袋子上印的都是f栋101快递，横幅写的也是f栋101，压根和深通没什么关系。”
钟建成还指着宣传袋上的卡通火箭标志说道：“现在财院的学生，包括周围东大、工程学院、医学院的都快忘记深通快递了，他们要寄行李直接说去找火箭101。”
面对这个问题，陈汉升不回答，先反问一句：“钟经理听谁说的？”
钟建成含糊的回道：“听说而已，具体是谁不重要。”
“孟学东那个孙子吧。”
陈汉升直接说道：“这混蛋代理的仲通快递在财院根本没有生存市场，他干不过我，就去你那边举报，别人一没有利害关系，二不知道你联系方式，肯定是孟学东了。”
看到陈汉升猜的准，钟建成索性也不隐瞒了，直接问道：“不管别人说什么，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就抛开深通快递了？”
陈汉升瞪着眼睛说道：“我宣传f栋101只是为了突出创业基地的位置，让同学们一目了然找到我们，你怀疑我有其他心思，那你来分析分析，我能有什么心思。”
钟建成噎了一下，其实他也想不出来陈汉升的心思。
除非陈汉升真想跳出来单干，但这不是扯淡吗，他一共才代理四个学校，其中三个学校的市场还在深度开发中，这种时候他就想着以后要独立出去。
那陈汉升当初在水房撕下来兼职单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想好以后要自己单干。
钟建成瞅了一眼陈汉升，这个流氓大学生正笑眯眯的和商妍妍在说话，嘴上不正经，手上却很干净。
“妈的，我是不信会有布局五年十年以后的人，这个世界怎么发展都不知道，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钟建成心里正想着，没想到陈汉升主动凑过来说道：“要我说，钟经理就是太负责任了，你在深通没有股份，纯粹是个片区代理商，还要缴加盟费那种，只要我能帮你赚钱就行了，方式重要吗？”
钟建成一想也对，于是问道：“那你下面还继续用f栋101宣传吗？”
陈汉升也不隐瞒，其实钟建成这次不过来询问，陈汉升也打算抽空去汇报的。
“没错，还可以简化成火箭101快递，俏皮、好记、大学生容易接受。”
88、我在等一段专属BGM
钟建成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上午就把三轮车送过来了，陈汉升皱着眉头问道：“怎么都是二手的？”
送车的快递员小郑笑着说道：“这已经是门店那边所有小型三轮车啦，钟经理吩咐全部拿来支持陈总。”
陈汉升围着五辆小三轮车绕行一圈：“行吧，勉强还能用。”
“那我先回去了。”小郑说道。
“不要急。”
陈汉升拦住他：“你再去买两罐油漆，一大罐白色，一小罐红色，我要把车刷一下。”
“跑腿没问题，可买油漆的钱”
小郑伸着手说道。
陈汉升看了一眼小郑，从口袋里把抽剩下的半盒红金陵放他手心：“油漆回去和钟经理报销，我和他说好了。”
小郑一看还有半盒烟，嬉皮笑脸的装进兜里：“要是老钟不给报销，我回来找陈总要啊。”
陈汉升作势要打他：“滚去买吧，耽误老子赚钱，把你卵子都捏碎了。”
小郑笑嘻嘻跑出去，有些快递员年纪和陈汉升差不多大，所以陈汉升和他们相处都是呼爹骂娘的模式，偶尔还给一点好处，双方之间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融洽。
油漆买来后，陈汉升回宿舍换了最旧的衣服，又买个口罩和手套就开始涂抹。
不一会儿，沈幼楚、商妍妍、胡林语下课都过来了。
个子最高的沈幼楚走在中间，可她走路是低着头的；商妍妍和胡林语走在两侧，她们互相不顺眼。
这个组合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陈汉升寻思着等商妍妍把衣服搞定了，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踢出去好了。
胡林语也是，不过踢胡林语更简单，连理由都不用找。
“你怎么自己做事？”
商妍妍打招呼问道。
陈汉升一手拿着油漆刷子，一手扶着三轮车，旧衣旧裤上沾了不少油漆，就连头发上都被甩了几滴，嘴里的半截烟头都烧成灰了，他也腾不出手弹一下。
“我自己做事不正常吗，我还自己吃饭，自己上厕所呢咳，咳，咳”
说话时烟呛到了气管里，陈汉升重重咳嗽起来。
沈幼楚刚要上前，不过商妍妍动作更快一点，她伸出两根细细的手指，从陈汉升嘴边夹走烟蒂。
胡林语轻轻推了下沈幼楚。
沈幼楚转头看了一眼胡林语，眼神清澈透亮，然后转过头继续看陈汉升刷油漆。
胡林语叹一口气，这个傻子怎么就没一点危机感呢，商妍妍都要鸠占鹊巢了啊。
半个钟后，陈汉升终于把第一辆车漆好了，全身涂抹着白色油漆，只在尾盖上有一行显眼的红字火箭101快递。
“以后你准备骑着这个车在学校里收快递吗？”
胡林语问道。
“怎么样，拉风不？”
陈汉升笑眯眯的，他自我感觉很良好。
胡林语不太同意：“总觉得太高调了。”
“我就觉得高调点才好。”
商妍妍反驳道：“现在正是宣传的时候，这样才有更多同学看见。”
“商妍妍，你说话能摸着良心不？”
“胡林语，你说话能动点脑子不？”
两个人马上就吵起来，这个说你化妆妖艳不像大学生，那个说你是土老帽进城，丢财院的脸。
商妍妍更刁钻一点，几次都准确击中胡林语软肋。
陈汉升不搭理她们，也没有劝架的心思，他准备去漆第二辆车；
沈幼楚也跟着来走过来，指望她劝架也不现实。
这时，外联部的部长戚薇来到创业基地：“陈部长，中午学生会有个全体会议，我们都要去参加。”
陈汉升很不耐烦：“什么会啊，我这边正忙着呢，能不能请假？”
戚薇摇摇头：“好像是为了内部变辩论赛的事情吧，左小力副主席还专门借了大学生活动中心使用，通知所有干事都要参加的，何况你还是副部长。”
“吊事真多。”
陈汉升嘀咕着站起来，脱下口罩和手套：“走吧。”
戚薇有些诧异：“你不回去换身衣服吗？”
“换个几把，劳动人民最光荣。”
两人来到大学生活动中心，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学生，陈汉升这个满身油漆味的造型吸引了很多目光，当然也包括了站在最前面的左小力和胡修平。
胡修平只是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左小力一直盯了很久。
陈汉升不太理解：“组织一场系内部辩论赛，按理说不用这么大规模吧。”
戚薇也皱着眉头，这场人文社科系学生会全体成员大会肯定另有目的，可是为什么不提前说呢？
坐在最前面的穆文玲看到了陈汉升，她匆匆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陈汉升，你现在马上请假，我这边同意后你就能离开了。”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了，你相信我。”
穆文玲语速很快，表情也非常着急。
不过陈汉升这类人，不会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做什么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哪怕是为了心情舒畅也好。
“先说原因，我再看看要不要走。”
陈汉升说道。
“你也太固执了！”
穆文玲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左小力和胡修平两人准备把你踢出学生会，讨论辩论赛就是个小事，主要是针对你的。”
戚薇不相信：“副部长的审批表已经报送团委了啊，除非个人要辞职，他们凭什么说换就换。”
“团委负责学生会工作的关淑曼老师出去学习了，最近刚回来，左小力利用关老师没来得及审批盖章的时间差，很早之前就提交了一份关于陈汉升不适合担任副部长的说明。”
穆文玲虽然很气愤，但是没有一点办法，这就是学生会没有主席的弊处，两个副主席联合就能把另一个副主席架空，她也是会议前才知道这件事。
穆文玲和胡修平曾经联合对付左小力，现在也遭到了反噬。
“左小力觉得把你赶出去还不够，还要在全体学生会成员面前羞辱你一次。”
穆文玲再次劝道：“你先请假离开会场，以后虽然不在学生会了，但今天的羞辱是可以避免的。”
陈汉升觉得这段场景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以前看《康熙微服私访记》里的康熙扮演者张国立，每当他遇到危险时，总有一段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乐（bgm）响起，然后他大吼一声：“三德子法印何在？”
这两个憨憨出现以后，就是张国立的专属装逼时刻了。
“快走啊，不要发呆了。”
穆文玲催促道，她还以为陈汉升愣住了。
“我不走。”
陈汉升缓缓的摇摇头：“我在等一段专属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