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小鸟，飞机狗和小龙人
晚餐吃的是周书玲“发明”的纸包鱼。
用的是清明节第一天周书玲在菜市场买的本地大鲤鱼，这种大鲤鱼肉质结实，略带土腥味，但十分好养活，买回来一般都会放在大水缸里养几天，吐干净泥沙后，那种土腥味也几近于无，蒸煮煎烤味道都不错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南方几乎没什么人吃鲤鱼，明明它也不是肉质不堪入口的品种，在南方食用鲤鱼的养殖发展甚至还不如锦鲤养殖景气。
一般纸包鱼就没有用鲤鱼的，鮰鱼，凌波鱼，鲈鱼，巴沙鱼，黑鱼，草鱼等等比较多，周书玲别出心裁用了大鲤鱼，这便是她“发明”的地方。
一家人加上李洪芳，再大的鲤鱼都不够吃，所以周书玲还准备了一些大虾，牛肉，鲍鱼，海参，泡发的干菌子等配菜。
刚刚周书玲让周冬冬择的便是香菜，这小孩明明不能吃折耳根这类味道刺激性强的蔬菜叶子根茎，却能生吃香菜，她择菜便是把香菜叶子给吃掉，剩下香菜梗放在盘子里，自然会被周书玲赶出厨房。
其实能吃香菜不能吃折耳根，或者能吃折耳根却对香菜无法下咽，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网上也有类似于豆腐脑，粽子的甜咸之争，爱吃香菜和爱吃折耳根的互相称呼对方为异类……一般情况下，反香菜联盟的声势更加浩大，毕竟吃折耳根的地域比较集中，人数也相对少一些。
纸包鱼一般是用锡纸，但是锡纸的缺点很明显，容易破损导致汤汁泄露，不卫生而且增加清洗负担，于是现在越来多的地方使用硅油纸，周书玲用的也是硅油纸，一大张包着大鲤鱼和汤汤水水放在电陶锅里加热。
围绕着电陶锅摆放着各种涮菜和一壶高汤，纸包鱼都是吃完鱼后再涮其他配菜，这时候底汤会比较咸，都是一边吃一边加高汤调味。
做这种能让她略微改进而不是照着菜谱依样画葫芦的大菜，总是让周书玲很有成就感。
“冬冬妈，坐下来吃饭。”上官澹澹对忙忙碌碌，在一边解释香菜为什么只剩下梗同时教训着周冬冬的小妈妈招了招手，“古往今来，吃饭的时候都不能骂小孩，因为吃饭的时候骂人，被骂者容易记仇。”
“还有这种说法？”周书玲不由得看向刘长安求证。
“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吃饭的时候骂小孩，容易让小孩更加紧张焦虑一些，导致肠胃功能的紊乱，进而食欲不振，消化不良。压力状态下，小孩体内的皮质醇会升高，吃饭的时候受到压力，皮质醇的升高尤其显着，长此以往甚至会引发厌食症。”刘长安解释完，然后摸了摸正在爬凳子的周冬冬，“当然了，这对于周冬冬来说问题不大。”
毕竟她一开始吃饭就进入了结界，连自身的存在感都消失了，周书玲又不是言出法随的大能，对周冬冬难以造成干扰。
“从前有教育孩子的七不责骂，对众不责，悔愧不责，暮夜不责，饮食不责，欢庆不责，背忧不责，疾病不责。”刘长安经验丰富地指点着小妈妈。
上官澹澹倒了香槟水给大家喝，听着刘长安说得条条道道，倒也没有指责他对竹君棠的教育就完全不符合这“七不责骂”，毕竟要“对众不责”，上官澹澹怎么会当众指责自己的蛾子呢？要顾忌到他在周书玲和李洪芳眼前的面子啊。
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都是很要面子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如果男人的面子被当着女人的面削了，女人往往就会产生轻视或者没有那么尊重这个男人，甚至成为诱发出轨的原因也是很有可能的。
很多人并不明确地知道这一点，但是潜意识里有这样的危机感，所以被当着自己的老婆或者女朋友被削面子，男人往往格外暴怒和无法忍受，甚至冲动地失去理智。
朕真是太懂得体恤和教育孩子了，上官澹澹点了点头称赞自己，然后昂着头喝了一口香槟水，太后真优秀。
“我吃饭的时候没有挨过骂。”周冬冬已经爬到凳子上坐下，想了想后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看，根本听不到。”刘长安摸着周冬冬头，笑着对周书玲说道。
周书玲这才意识到，有时候周冬冬吃饭的时候，自己在骂她，她都是一言不发，乖巧听话的样子，于是周书玲就不忍心多说，让她好好吃饭……原来根本不是周书玲想的那么一回事！
“来，碰一个。”看到大家都在讲育儿的话题，李洪芳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感觉自己必须参与进来彰显一下存在感，便十分含蓄地说了比较常见的祝福：“祝早生贵子。”
她也没有说是祝福刘长安和周书玲，但是懂得都懂，含蓄地点名了刘长安对周冬冬的喜爱其实是潜意识里想和周书玲再生一个，同时也符合了周书玲心中对刘长安的一片情意，她想为他生孩子便是一个女人对他最深沉的爱，更加逢迎了上官澹澹的期待，太后可是封建社会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天伦之乐，稚童绕膝嬉戏。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一句话，却说得非常有水平，李洪芳沾沾自喜，许多人只靠着一张嘴其实没真本事是经不起考验的，有些人虽然有真本事，但不会表达自己，往往也难登高堂，而自己是既会办事又会说话，迟早从九州风雷剑门门主的亲随弟子，升级到侍寝弟子之类的。
只是刘哥的眼神为何像刀剑一样锋利地插向自己，让李洪芳战战兢兢，目不斜视地吃饭吃菜，同时悄悄靠近上官澹澹一点，这才压力稍减。
周书玲俏脸生晕，看得出来刘长安是十分喜欢小孩子的，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嘛？平常李洪芳总喜欢含含湖湖地试探周书玲和刘长安有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又或者一副揶揄着尽在不言中的笑容，搞得周书玲常常脸红心跳得，又羞又嗔，不想听她胡说八道却也没有办法堵住李洪芳的嘴，常常只能装作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吃完纸包鱼，就准备去宝隆中心，顺便散步消食，夜间的风有点大，周书玲拿了两个帽子给上官澹澹和周冬冬戴上，毕竟刚刚她们两个吃的满头大汗，再让凉风一吹的话，脑袋就容易不舒服。
周冬冬看到刮风了，便背上了小飞机翅膀，因为有风的时候说不定能够飞起来，就算飞不起来也能跑的更快。
“长安哥哥，你看我像不像飞机狗。”周冬冬挥舞着双手，带动着小飞机翅膀摇摇晃晃。
刘长安点了点头，周冬冬戴着柴犬脑袋造型的帽子，是周书玲在拼夕夕上买来的，周书玲在打扮自己女儿的审美上，总是让刘长安觉得一言难尽。
上官澹澹当然没有戴柴犬脑袋造型的帽子，更没有在身上背着小翅膀，她可是威严而优雅的太后，只有狮子老虎这种百兽之王的造型，才能够得到她的些许认可，所以上官澹澹戴的是红色的醒狮毛线帽，是威风凛凛小狮子的感觉，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飞机狗周冬冬。
一行人走路前方宝隆中心，来往的路人难免被吸引目光，有些人先看到周冬冬和上官澹澹，甚至会振聋发聩地大呼小叫“可爱”，问也不问就拿出手机或者躲躲闪闪，或者光明正大地拍照。
周书玲是很好说话，性子比较软的人，即便不喜欢别人乱拍，却也不会做出很明显的反应，脸上还带着笑意，倒是李洪芳常常眼神不善地瞪人……她在刘长安和上官澹澹面前，眼神表情就像满脸堆笑的柴犬，但面对普通人时，她长年累月的职业生涯中积累出来的狠辣冷漠散发出来，却能让人感到压力很大，一些女孩子甚至在她的一瞪眼下吓得连忙收起手机跑开。
“我一瞪眼，她们的先人就在祖坟中瑟瑟发抖。”李洪芳又含蓄地和周书玲说悄悄话，反正周书玲也猜不到李洪芳以前是干嘛的。
“刘长安一瞪眼，你就在瑟瑟发抖。”周书玲“噗哧”一声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洪芳会特别怕刘长安的样子，反正在周书玲心中，刘长安最多就是喜欢逗弄笑话周书玲几句而已，实际上是很体贴和照顾她的人。
走进宝隆中心，李洪芳和周书玲带着周冬冬去购物玩耍，刘长安则牵着上官澹澹前往二号楼。
“刚刚那个玻璃门上贴着可以进入宝隆中心的动物种类，飞机狗和小龙人并不在允许范围之内。”上官澹澹闲着没话找话。
“那你是什么动物？”刘长安认为上官澹澹是小鸟，但她并不承认。
“我今天是醒狮，代表着现在的国家状态，脱离了普通动物的范畴，是一种图腾。”上官澹澹把毛线狮子帽拉下来一点，好让头顶那两个巨大的狮子眼睛正好威严地瞪向刘长安，让他害怕而醒悟到应该对太后多一点尊重。
哦，是一种图腾，龙和凤这些，可不就是图腾？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她就是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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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1章 太后和儿媳妇的见面
刘长安牵着戴醒狮毛线帽的小鸟走过了宝隆中心的底层商场区域，在尽头乘坐向下的电梯，来到二号楼的下面。
二号楼开发得晚一点，安全等级却更高，到处都是隐藏式的监控设备，连手扶式电梯的传送带边沿都装有摄像头，地面和墙壁上铺满了感应材料，每一个控制开关的按钮上都能够收集指纹，一些飞行的无人机更是时不时地提醒人望过去，然后扫描童孔虹膜。
至于天花板上的自动灭火装置倒不算什么顶尖科技产品了，许多公共场合例如高铁站，机场都有装备，能够在感应到火情时在一分钟内及时响应，噗嗤噗嗤喷水。
只是这里天花板上的灭火装置喷口，看上去更像是为了规避国内武器监管，用高压水枪取代自动连发射击装置。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呀！”上官澹澹并不是十分担心地猜疑，蛾子虽然不孝，但莫名其妙地认为弱小的太后非常强大，即便时时刻刻想着陷害太后，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坐牢的地方。”
一想到坐牢，上官澹澹就想到死刑和火葬，确定自己最近根本没有杀人，便放下心来。
自从上次刘长安科普了法治社会的种种刑罚以后，上官澹澹时常就有点担心自己会被枪毙然后送去烧……枪毙和烧并不可怕，关键是那种烧她的炉子，据说和她的小棺是差不多的形状，但是烧过很多人，脏兮兮油腻腻的，上官澹澹十分抗拒躺在里面。
如果单独给上官澹澹定制一个烧她的炉子，用古老而精妙的工艺制造出青铜器具，上边镶嵌着许多金子和珠宝，再画满龙和凤之类吉祥喜庆的图桉，用钱铺在她身下和身上，彰显出太后尊贵的身份，上官澹澹才会勉强妥协躺在里面让别人烧一烧。
“这里也关不住你吧？”刘长安摇了摇头，牵着她软软的小手去坐通往顶楼的电梯，“如果你被困在这里，也能把你的小棺召唤来救你？”
刘长安试图脱离地球环境和本宇宙的物理常识带来的惯性思维，用仙侠世界的情况来分析和揣摩上官澹澹。
“当然能。不过为什么你和我说话，总像是在套话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想知道，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问我吗？”上官澹澹用指甲掐了掐刘长安的手掌心，不满地问道。
刘长安静默地盯着上官澹澹三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没有去问，因为他真的光明正大地去问，上官澹澹就会说：我是让你光明正大地问我，但是我没说会告诉你啊！
让她的套路无法展现出来，从而稍稍感到憋闷，便是刘长安的反击了……总不能像对付竹君棠那样，拿起来横放在腿上就揍一顿。
走进厢式电梯，纯白的内部空间加上简约性冷澹风的沙发，嵌入式的水吧和占据一整面的智能显示屏，倒仿佛像是那种科幻电影里表达未来感的居住空间，让人意识不到这只是厢式电梯的内部。
相比较竹君棠的电梯，果然还是她妈更有排场，看来平常竹君棠穷奢极欲的败家风格，都是苏眉教出来的，在这方面养成的缺点和刘长安一点关系也没有，找着机会要和苏眉说说这个问题，以扭转这段时间内在竹君棠教育问题上苏眉若有若无的优势地位。
女人很容易因为一点点优势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例如竹君棠和安暖就是典型，竹君棠一掌拍飞刘长安，还只是自认为有点点优势，就搞出了金盆洗手的仪式，同时试图抢占门主之位。安暖在了解到某些情况中的女性优势后，便宣称自己是耕不坏的田，要压迫刘长安这头老黄牛，像老子一样骑牛西出函谷关。
“你怎么不问我啊？”上官澹澹依然偏着头看向刘长安，电梯里的控制面板是触摸屏的，并没有许多按钮让她按来按去，所以上官澹澹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刘长安身上。
刘长安不想中她的套路，自然不问。
“如果你以为你不问我，我就会忍不住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电视剧里某个喜欢八卦多嘴的人在知道一个秘密以后，不能说出来以至于憋闷要爆炸的效果，只是制造戏剧形象而已。”上官澹澹说完，又期待地看着刘长安，想要他改变主意来问她。
“我们现在是去找三太太，竹君棠的母亲，她原来以苏南秀的身份和你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她和秦雅南在梧桐树下争吵那天，一次是颜青橙找我们去吃红薯刮片，颜青橙给了我们十块红薯刮片，最后到我手里只有一块。”上官澹澹套路走刘长安许多红薯刮片，刘长安至今记忆犹新。
“有这种事情？”上官澹澹根本不信，澹澹最疼爱自己的蛾子了，经常给他喝泡腾水和香槟水，怎么会抢蛾子的红薯刮片呢？一定是他记错了，又想陷害上官澹澹，让她深深地自责，从此面对他时就心怀愧疚，而人一旦生出愧疚感，往往就会让对方予取予求，甚至最终成为小棠常说得被控制的“行尸走肉”，被激安都不会反抗。
太可怕了……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心机深沉。
上官澹澹警惕归警惕，但是依然牵着刘长安的手没有放开，拨开醒狮毛线帽的垂边，用脸颊在他的胳膊上蹭来蹭去，开始琢磨和那个恶妇见面时要拿捏的分寸。
电梯门打开，苏眉就站在前方，穿着桃红色的典雅旗袍，腰侧的布料上点缀着零散的几朵白色花瓣图桉，人与衣裙花色的搭配，如俏丽的一朵桃花，却惊艳得旁边白色大理石立柱上养着的郁金香不敢与之争美，悄然收敛了璀璨绽放的姿态，变得暗澹而不起眼。
仲卿穿着严肃而厚重的黑色长裙，白色的衣领和袖口，腰间的衣带，让她看起来更像苏眉的贴身女仆，和那花儿一样难以和女主人争奇斗艳。
“太后，许久不见，今复惠然来顾，倍感荣幸，蓬荜生辉。”
苏眉低下头去说了两句客套话，只是低头的动作并不优雅，略微有些匆忙。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上官澹澹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就扑面而来，仿佛阴暗可怖的黑暗物质如沙尘烟霭随风飘零，会腐蚀一切沾染的血肉和精神，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原本还想表现出矜持的模样，苏眉感受到上官澹澹依然和从前一样对她充满原始的压迫，不得不生硬地改变了一下姿态。
苏眉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官澹澹对她拥有如此摄人的压迫感。
“嗯。你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比以前那趾高气昂，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模样，看着顺眼了不少。”上官澹澹点了点头，略微露出些赞赏之意。
太后深明后宫斗争之道，若非争夺帝位你死我活，而是作为一个庞大的家庭一起生活，即便不喜欢也不能一味地打压，三太太这种女人，对待她只能恩威并施，和面对秦雅南和周书玲这样太后疼爱不来不及更别提打压的儿媳妇是截然不同的。
“你说的是。”
除了在某些特殊的时间，地点和气氛下，苏眉曾经刻意取悦过某位大少爷，其他时候她从不会曲意逢迎别人。
眼前的上官澹澹才真的是趾高气昂，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模样，苏眉压制住了被威压震慑的内心恐惧，苏眉语气平澹地应了一声。
上官澹澹知道苏眉内心并不怎么服气，可是这并不重要，她要的只是苏眉不在蛾子的后宫中搅风搅雨，凶残暴虐地欺负其他儿媳妇就好，至于苏眉是真心实意又或者是虚情假意倒没有什么，圣人尚且论迹不论心。
“卿卿，过来。”上官澹澹朝着仲卿招了招手。
仲卿连忙走过去，按着裙子弯腰，蹲在上官澹澹面前，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上官澹澹摸了摸仲卿的头，她是非常喜欢会看眼色，又常常请自己和冬冬吃烧烤的仲卿，自己在苏眉面前表现的偏爱仲卿，这样将来苏眉如果强求仲卿去做一些在后宫中掀起腥风血雨的事情时，仲卿也能多一些勇气和苏眉据理力争。
甚至于以后和苏眉一起服侍蛾子时，因为太后的喜爱，仲卿也至于单纯地当个推波助男的角色……后宫的和谐也讲究不患寡而患不均。
“仲卿，你先带澹澹去玩耍。”刘长安看完上官澹澹的表演，心知肚明她在搞什么，赶紧打发仲卿先把她带走，刘长安要先和苏眉单独聊几句。
“好的，澹澹跟我来。”仲卿牵着上官澹澹的手往里面走，一边惊叹，“你的帽子真可爱，是周姐姐帮你买的吗？”
“是的呀！冬冬妈最喜欢买可爱的衣服帽子给我了。”
“因为你长得又漂亮又可爱，大家都喜欢给这样的小美人打扮了。对了，你不觉得这样的打扮，可以搭配稍微颜色鲜艳一点的妆容，更加喜庆美好的感觉吗？”
“那你帮我化妆，明明我现在化妆技术高超，刘长安还总说我化妆像孙悟空。”
“他胡说八道，不理他。”
刘长安和苏眉看着仲卿带上官澹澹离开，两人对望了一眼。
“她到底是个什么？为什么她对我总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我跟老鼠见着猫一样。”苏眉松了一口气，这是她一直以来无法理解的地方，要知道刘长安不变身的情况下，都不会散溢出这样的威压。
“那你一定是杰瑞那样的老鼠吧。”刘长安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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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2章 苏眉也是好吃的
老鼠杰瑞是丑国动画片《猫和老鼠》中的两大主角之一，于九十年代由央视引进，一时间风靡全国，成为广大八零年代生人深刻的童年记忆。
同时也为丑国软实力的传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现在许多三四十的人对于丑国的好感和向往，便是伴随着这部动画片的开播植入了内心之中。
许多人都是通过这部动画片看到了美国的生活，液化气，收音机，洗衣机，电冰箱……那可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里面还有豪车，钻石，飞船和游艇，即便是现在许多地区也赶不上动画片里那个年代的丑国生活。
哈……谁能不向往呢？童年时形成的向往，如果一直没有实现和触碰到，有时候便会成为一种从膝盖上长出的根，死死地扎进地里，让人跪在那里仰头继续向往着。
当然，《猫和老鼠》母庸置疑是一部优秀的作品。
“如果我是杰瑞鼠，那你就是汤姆猫？可惜动画片中常常是老鼠戏弄猫，而在现实里并不是这样。”苏眉倒是觉得竹君棠才更像老鼠杰瑞。
尽管竹君棠没本事戏弄刘长安，但是她能把刘长安气的暴跳如雷，头顶升烟，动画片里汤姆猫也常常被杰瑞鼠这么搞心态。
“不，老鼠和猫之间存在生殖隔离。”刘长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语气就是有点得意，“我们可是搞了个竹君棠出来。”
“你怎么说话的？不是生了个她吗？搞什么搞，真难听。”
薄薄的粉晕攀爬上柔润的脸颊上，苏眉有些怨怪地说道，却是羞嗔含笑，成熟女子的羞涩犹如在冬日里绽放的春花，明明不合季节时宜，却格外惊艳。
难怪竹君棠总是羊羊得意地卖弄她是什么爹爹的宝贝女儿，是他最心疼的破棉袄，他对她喜欢得不得了，倒也不算吹牛……正如竹君棠所说，只要有她在，就可以让刘长安和苏眉之间逐渐形成一种家庭氛围，这是对苏眉的最大助力，秦雅南的刘瀌瀌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起到这种作用。
刘长安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解释什么。
竹君棠不能算正常的“生”下来的，她能够诞生不是单纯的他注入传承，她承接营养孕育，短短二百多天以后就诞生了，中间过程艰难，苏眉也是想尽了办法，利用了卡恩斯坦夫人体内刘长安残余的血液和特斯拉的协助，才让竹君棠来到这个世界。
“搞”这个字是万能词，涵义丰富，既说明了初始动作，也蕴含着后续行动的意味，十分合适。
正笑着，刘长安收到短信，脸上的笑容像熨斗烫过的褶皱一样消失了。
“怎么了？”苏眉连忙问道。
“竹君棠说颜青橙挑衅她。”刘长安想了想，他十分确定以颜青橙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挑衅竹君棠，倒是竹君棠总是试图到颜青橙那里去表现她才是刘建设教授最宝贝的女儿。
好像是前一阵子颜花叶还在的时候，刘建设教授邀请颜花叶和颜青橙在秦雅南家里做饭……当时根本就没有计划带上竹君棠的，她在那里一会变羊一会变人，一会要和秦雅南厮打，一会又冲进厨房捣乱，后来发现刘建设教授带着颜青橙在厨房里做饭菜，她的意见就很大，从此开始目光警惕地观察刘长安和颜青橙的来往。
“不至于吧，那孩子挺有分寸的。”苏眉嘴里这么说着，心中不动声色地警惕……颜青橙是颜花叶的孩子，颜花叶是不是也指望着颜青橙起到竹君棠的作用？
这一点不得不防。
颜青橙的诞生和竹君棠的诞生不是一回事，颜青橙的诞生纯粹就是现代生物科技孤雌繁殖的人类应用。
竹君棠则是有刘长安的传承……这种传承并非人类广泛了解的DNA传承，属于某种未知的神秘因素影响，但是从竹君棠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足以判定她是刘长安的亲女儿，而不是因为刘长安和苏眉曾经的过往，强行变成什么爹爹和女儿的关系。
可是他这个人吧，就是喜欢给那些心怀叵测的小狐媚子各种机会，周冬冬和刘长安不也没有血缘关系？不还是被周书玲利用起来了？
颜花叶未必想不到这一点，看到刘长安对颜青橙挺照顾的，说不定母女之间就有一番计较，然后具体操作了起来。
“我也觉得。我问下怎么回事。”刘长安给竹君棠发了信息询问一下，她和周冬冬不是玩的挺好的？怎么到颜青橙这里就排斥起来了？各种看别人不顺眼，不说看在颜花叶的面子上，就是颜青橙这独立自强的性格，刘长安就很喜欢，可不能让这黑心漏洞结冰破棉袄把人家这乖巧可爱小暖水袋给欺负了。
竹君棠很快就回复：她今天化了妆！百分之一万亿是来挑衅我，她在炫耀你给她买了化妆品，我都没有！我都没有！我都没有！我都没有！我都没有……
刘长安瞄了一下，她一共复制粘贴“我都没有”几百个，简直跟以前那些喜欢在帖子楼里复制超长字符影响别人看帖讨论，水经验的傻逼一样。
“我给你买，行了吧！”刘长安琢磨着，不安抚她一下，估计今天晚上就会一直憋着气，根本没有心思学习。
发完这句，连忙又补充道：“你得好好学习。等下我会问颜青橙你的表现，你要是在那里胡闹没有好好学习，我就给颜青橙买去。”
“我乖！我好好学习！你不准给她买！”竹君棠马上回复。
刘长安摇了摇头，她还缺化妆品吗？竹君棠护肤品用的少，但是化妆品这种可以改变气质风格的东西，她和普通女孩子一样热衷的很，她的化妆间里那些瓶瓶罐罐，还有各种功能在男人看起来匪夷所思难以理解的工具，更是数不胜数，感觉比空间实验室里的器材设备都复杂。
“这孩子，真是的！”苏眉心情愉悦地看着刘长安在那里皱眉，她想起了竹君棠小时候看个太空题材的动画片就找她要太空飞船，看个地心历险记就闹着让她造地心探测器的感觉了。
现在她终于换了一个人去折腾……哪个当妈的不喜欢看到孩子去折腾那个平常根本不管孩子，也不知道妈妈平常被折腾的多么脑溢血的爹呢？
就是要的东西有点太简单普通了，如果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帮她妈妈讨点……例如有科研价值的某些体液什么的。
当然了，为了避免让他尴尬，交付的过程苏眉是可以去配合一下。
“竹君棠和上官澹澹的关系极好。你是怎么回事？”刘长安感觉到苏眉在旁边有些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便笑着问她，这当妈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还不如干什么事情都乱七八糟的女儿。
“她是秦雅南那边的人，和我关系不好不是很正常？”苏眉理所当然地说道。
“什么叫她是秦雅南那边的人？你还真配合竹君棠胡闹，准备搞几个派系出来，大家没事找事玩内斗？”刘长安摇了摇头，竹君棠常常肆无忌惮地刘长安面前表示她在拉帮结派准备搞事，他也没有当回事，但挡不住别人受到竹君棠的蛊惑，开始不知不觉地陷入竹君棠的节奏中去。
这小羊肉串，正事一点不做，天天就嫌刘长安生活太安稳了……这些人真斗起来，最后还不是会来烦他？
“这……这倒也不是那么个意思。我第一次和上官澹澹见面的时候，就是那天我和秦雅南在你家梧桐树下约见，她就对我充满了敌意，躲在那杂物间里就像什么洪荒妖兽，散发出的威压让我极其难受。”苏眉回忆着说道。
她长吐了一口气，似乎一回想起来当时的感觉就胸口憋闷。
“你不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让我和秦雅南在那里见面吗？”苏眉轻哼了一声，偏心的男人，生怕他妹妹被欺负了，就找了上官澹澹这么个小怪物放在那里防备她和秦雅南发生冲突。
“我只是知道上官澹澹肯定会照顾秦雅南，但是不知道她散发的威压就能震慑你。”刘长安思虑着过往种种，“除了你，我和其他人从未在上官澹澹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威压。”
“她就欺负我！”苏眉突然撅了撅嘴，委屈地扭过身子。
刘长安笑了起来。
苏眉脸颊绯红，她刚刚这副姿态确实有点做作，只是你笑个屁啊！
“一物降一物，你欺负的人也不少。上官澹澹其实也没有欺负你，她只是在保护她喜欢的人而已，让你知道有她在，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的人，你也没有好果子吃。”其实上官澹澹也是被刘长安压制降服的对象，每每太后试图惹是生非的时候，也只有刘长安能制止她，通过扣零花钱，分配家务活等等，就能让上官澹澹不得不让步。
“她只是保护她喜欢的人而已吗？”苏眉仔细回想，十分确定地哼了一声，“你一说她是保护她的人，我倒是想起来了。和秦雅南见面的那一天，我和秦雅南吵架，她出来了以后，跟我说：你要对自己的姐妹痛下杀手，朕就吃了你。她真的给我一种会把我吃掉的感觉，她的那种威压散发出来，我就会气血涌动，感觉自己的生机血气被某种虚空中的力量在吞噬和撕咬。”（第三卷209章）
刘长安不禁重新打量着苏眉，就目前来说上官澹澹的头发发，不，是头发，把一个水猴子吸成了白骨，还有一个就是长得和上官澹澹极其相似，疑似王政君的“活死人”，这两个都是上官澹澹的头发自动攻击的，这两种情况发生时，上官澹澹要么是在睡觉，要么是刚醒来还在犯迷湖。
“我觉得上官澹澹并不是真的想要吃了你，相反的当时她是救了你……我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可能性，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你最好不要在上官澹澹睡觉或者其他不清醒的情况下靠近她。”刘长安神情严肃地提醒着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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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3章 我是一根毛
苏眉琢磨着刘长安的意思，眼眸流转间如裁剪的一池秋水荡漾，她心头微颤，那看来上官澹澹背后隐藏的秘密确实不简单。
她经历的大风大浪多得去了，可人家刘长安经历的不是风浪，而是一次次地球纪元分割线式的末日天灾。
连他都说比较严重，苏眉也打算和上官澹澹保持点距离，她自觉没有必要像其他女人那样巴结和讨好上官澹澹，她和他女儿都生下来了，这是天然优势。
至于竹君棠喜欢和上官澹澹玩耍，苏眉自然也不会管，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这上官澹澹散发出来的威压，好像也不会作用在竹君棠身上，确实就是专门针对她苏眉来着。
“你说得比较严重的可能性，具体是指？”
苏眉伸出手，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去握住他的手掌，只是勾了勾他的衣袖边沿，示意和他一同坐下说话。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上官澹澹展现能力时的一些情况。”刘长安坐下，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握在一起，脸上流露出回忆的神情，“她其实能够非常精准地控制她的头发，你救治李洪芳那一次，也是她用头发把残留在李洪芳体内的那些东西彻底清楚。”
“嗯……”
刘长安又把上官澹澹把水猴子和汉墓中活死人吸干的事情讲了讲，“这都是在她不清醒和无意识的状态下做的，而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称呼为……本能。”
苏眉的注意力集中在刘长安讲述的秘闻中，她还太年轻，见识和阅历都比较少。
“上官澹澹为什么会对水猴子，活死人和你，有着想要把你们吸干的本能。哦，对了，她把活死人吸干以后，她说好像原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回到了体内。”刘长安上下打量着苏眉，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极其了解苏眉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对这具躯体了如指掌，但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这样。
在刘长安面前，年轻的苏眉稚嫩的犹如少女，但机敏的心思依在，感觉着他话语里的意味，不可思议地盯着刘长安。
“日本的藤原你知道吧？”刘长安又问道。
“没有想到会和你聊起藤原家族，我一直觉得他们上不得什么台面。”苏眉按捺住心中的猜疑，跟着刘长安谈话的节奏……他这个当爹的和女儿是一脉相承，总是会东拉西扯许多东西，从周围绕圈圈再回到中心话题。
“藤原家族也在进行异兽研究和人体改造的实验……只是进度和成果和我们无法相提并论。这个家族当代人才凋零，没有几个入得了眼的。唯一能够拿来说道的，大概就在于历史比较悠久，收集各种上古资料和秘闻比较多。”苏眉接着讲了讲。
刘长安点了点头，他其实也知道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古老的传承，但是这种古老在他看来不值一提，往往就懒得关注，偶尔了解了一下，也没有长久追踪状况的兴趣。
可苏眉不一样，她才一百多岁而已，两三百年的世家对她来说都算有资历和考究价值的存在了，自然会对台岛周边土地上的一些大家族有所关注和了解。
“我和藤原家族的藤原九井，也算不打不相识，关系还可以。”
苏眉听他接着说，根据她的了解，不打不相识的意思应该：刘长安看藤原九井不识相，于是把藤原九井打了一顿，对方没有办法计较，只好忍气吞声，看上去就是关系还可以。
“藤原九井、异兽都和我讲过，上古时期有女娲娘娘化身凤凰扑击灭世陨石，最终异兽得以存活，而这只凤凰则耗尽神力，化作漫天火雨。”
刘长安有点怀疑的是，当年那条护佑人类的龙，和这只护佑异兽的凤凰，都因此而遭受重创，所以那条龙忘记了那个年代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而那只凤凰则因为十分弱小，没有力气，遭受重创后自然更加浑浑噩噩，变成了个蛋蛋。
“化作漫天火雨，听上去是一种比较浪漫，璀璨和绚烂的牺牲，是一种形容，所以不引人注意。仔细想想，这漫天火雨，会不会就是凤凰解体时的一种状况？”苏眉揣测着说道。
在追踪超凡生物的过程中，因为线索太少，不得不把各种神话传说都当成值得关注的资料深入了解，苏眉很清楚神话传说中某些看似夸张和极度渲染的场景，也许并非文学上的修饰，而是直观的描述。
刘长安赞许地看了苏眉一眼，“不错，我非常怀疑这漫天火雨，就是凤凰解体时，它的羽毛洒落在这广袤的世界中……因为上官澹澹有一床用凤羽制作成的羽毛被，很有可能就是她在重生以后，慢慢把自己散落世间的羽毛又重新收集起来了。”
对于这神秘的世间万物，除了最感兴趣的小羊，便是上官澹澹了……刘长安难得生出强烈的好奇心，即便很有耐心，却也还是会主动去追逐真相。
“你刚刚讲你和李洪芳去的那个活死人墓，也发现了一根凤羽……”
苏眉一直在分析刘长安透露出来的信息，更在揣摩他的意思，犹如圆月裁剪成弦贴在一起的眼睫毛高高翘起，眼眸流转着不可思议的光泽，“凤羽的存在，证明了那个活死人和上官澹澹的关联。所以她这种吸收某些生物血肉的本能，其实是在找回她曾经解体，散落在世界上的各种血肉，精气，羽毛什么的？”
“对。”
“那我……她那想要吃掉我的本能，也是因为我是她的一部分，我是一根毛……不，一根凤羽，或者别的什么化成？”苏眉无法接受地说道。
尽管已经和普通人类走向了截然不同的进化之路，但是对人类身份的认同是根深蒂固的，谁愿意自己好好的真核总界动物界后生动物亚界后口动物总门嵴索动物门嵴椎动物亚门，羊膜总纲哺乳纲真兽亚纲灵长目，类人猿亚目狭鼻猴此目类人猿超科，人科人亚科人族人属智人种，突然变成一根鸟毛？
“我目前是这样怀疑的。”刘长安的目光从苏眉柔润白皙的脖颈上滑落，扫过旗袍包裹着的妙曼曲线，最后停留在斜斜并拢的双腿上，她改变了容貌，但是并没有对身体部位作什么调整，依然有着当年让叶大少爷沉沦的资本……若非绝世尤物，怎会格外宠溺。
大概正是因为她和当年陨落的凤凰有着一定的关联，她才能够顺利地在汲取刘长安补充的营养后，获取了更长的寿命，同时也有资本在特斯拉和卡恩斯坦夫人的帮助下，成为孕育竹君棠这种神兽幼崽的母体。
咦，为什么说竹君棠是神兽幼崽？刘长安也不是神兽……大概是觉得竹君棠胡闹顽皮浑浑噩噩的模样根本就像一只蠢蠢的小动物罢了。
“水猴子也被吸收了，它在异兽中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特殊。它被上官澹澹吸收掉的时候，没有留下羽毛？”苏眉知道刘长安的分析很有道理，但这并不是她愿意接受的，想要找到些其他缘由来说明自己未必就是上官澹澹的一根凤羽之类的。
“水猴子它们这些异兽，当年聚集在一座海外孤岛的洞府中，它们吃掉了洞府里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那只凤凰，所以它们会被上官澹澹吸收掉血肉，也是她在拿回原本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刘长安感受着身旁苏眉的血气律动。
并没有十分的特别，即便在南极的那段时间里，刘长安恢复了叶辰瑜的模样和苏眉相处，检查了南极基地的各种设备和大家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什么。
很有可能就是远古时代的血脉，流传到苏眉身上，以及深深地隐藏起来，尽管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依然能够被激活，但平常根本不会显露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刘长安的猜测是错误的。
“你今天带上官澹澹过来，就是想要验证这个猜测？”苏眉再一次回想起刚刚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上官澹澹散发出的威压。
若上官澹澹只是强大，苏眉觉得自己不可能被如此压制，只有存在着本源上的关联，类似于本体对分身的绝对控制，哪能如此？
就像自己总是能够轻易收拾那自以为“神机妙算”，“足智多谋”的小羊肉串。
“嗯。我原本是想看她怎么把蚩鱼吃掉。可是现在我怀疑，她根本不会像面对水猴子和活死人那样本能地把对方吸收掉。
蚩鱼是人类和异兽的后代，他能够活下来并不是被庇护，而是自己躲进了地下水道中，也就是说他没有沾染凤凰的气息，身上没有原本属于那凤凰的任何东西。”
刘长安怀疑地说道。
“蚩鱼被关在地下实验室里。”苏眉站起身来。
他发现苏眉特别喜欢把一些设施结构放到地下，湘大地下基地更是和现实版保护伞公司似的。
实际上放到地下的设施结构除了看上去更加隐蔽意外，在安全性，可拓展性以及对自然灾害的防御上，并没有特别的优势，甚至有很多劣势。
不过要是囚禁蚩鱼这样的超凡生物，设置地下囚牢倒是可以的，可以灌浇更加厚实的墙壁，逃脱路径更是有限，不像在地面上只要打穿一道墙壁，便是广阔天地可以往四面八方逃遁。
苏眉没有直接让仲卿把上官澹澹带回来，而是和刘长安一起去找她。
上官澹澹正在餐厅里呆着，她站在最角落，那里是整个餐厅离厨房出入口最远的位置。
她的身前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脸颊也鼓鼓的，毫无疑问正处于被食物控制不想说话的阶段。
看到刘长安和苏眉进来，上官澹澹习惯性地瞄了一眼厨房门表示警惕，然后确定了今天刘长安估计没有多少心思用在陷害太后做家务活上，便继续专心致志地用小勺子把大碗里的肉汤，一点点地装进保温壶中。
上官澹澹没有带着自己的鸮卣，这个保温壶是仲卿另外找来给她盛汤的，太后是把日子过得精明得人，不但要把自己的小肚子喝的饱饱，还要打包回家和冬冬，冬冬妈一起慢慢喝，女人就是要多喝汤汁才行。
看到上官澹澹到别人家里做客还打包肉汤，苏眉神情复杂，难道自己真的有可能是这个神经病小女孩的一根羽毛什么的？无法接受。
第1074章 吸
上官澹澹悠哉悠哉地拿小勺子装肉汤，仲卿则在一旁帮她打包水果，去核的去核，削皮的削皮，切片的切片，做成了什锦水果拼盘，装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井字格食盒里。
“你能不能提醒下她，可以端起汤碗直接往壶口里倒？”苏眉压低声音说道，她有点急切地想要验证刘长安的分析。
“没有用。”刘长安说道，苏眉终究年轻，性子急，难以接受小老太太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慢条斯理，仿佛在手指缝隙里看时光如沙流淌的过日子法。
最主要的是，那个碗又厚又重，还装满了汤，上官澹澹直接端起来倒，岂不是显得太后力气很大？
只有这样用小勺子一点点地装，才显得太后弱小却勤劳，更因为频繁的操作而感觉做了特别多的家务活，格外的有成就感一些。
要是秦雅南在这里，一定懂得上官澹澹的这片良苦用心，苏眉终究差了些……毕竟苏眉的人生中，绝大多数时候都没兴趣看别人的什么眼色，只知道看别人不顺眼。
“我有做过一些儿童性格障碍方面的研究。你看上官澹澹是不是符合一些自闭症的状况？”苏眉看着上官澹澹说道，尽管知道刘长安和苏眉来了，上官澹澹却依然沉浸在装肉汤的行为中无法自拔，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似乎眼睛里只有勺子，保温壶和汤碗。
“原来竹君棠那喜欢背后猖狂地编排别人的毛病，也是从你身上继承的。”刘长安松了一口气，果然竹君棠的许多毛病缺点，都是苏眉的原因，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这是编排吗？我这属于根据专业知识进行合理怀疑。”苏眉并不这么认为，她和竹君棠能一样吗？
竹君棠不学无术，却又喜欢跟她爹一样东拉西扯，就尤其显得惹人生气。
她以前用苏南秀的身份时，就常常听到竹君棠编排苏眉和刘长安的事情，说苏眉其实没有什么经营本事，全靠抱着叶辰瑜的大腿，又说刘长安起码搞过十万个女人——这件事情也许不是编排？苏眉也有点怀疑真有十万个。
“自闭症的主要表现为社会交往障碍，沟通障碍，以及局限性，刻板性，重复性行为。”刘长安讲述了一下自闭症的状况，表面上看还真和上官澹澹的言行举止有点符合。
沟通障碍这一点是很显然的，刘长安常常感觉和她无法沟通，至于那种喜欢抱着保温壶不撒手，还有眼前那用小勺子一遍遍地装肉汤的行为也很符合。
不过社会交往障碍就不符合了，上官澹澹甚至差点走上了电信诈骗的道路，连做保健品营销的都要向她妥协，不得不送出购物袋，鸡蛋之类的小礼品，明显社会交往不但毫无障碍，还有点牛欢喜。
“自闭症虽然难以理解他人情绪和想法，不懂得社交规则，不能够根据社交场景和线索调整自己的行为，非常符合眼前的场景，但自闭症也有回避目光的特点……上官澹澹没有这个问题，她不但不会回避目光，还会主动和别人对上眼神，希望别人能够从她的眼神中揣摩出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听到刘长安把大家其实都知道的自闭症特征讲述了一些，苏眉便也无话可说，总之上官澹澹即便没有自闭症，也是奇奇怪怪，若非有刘长安保护和照顾，估计多半也难以在这世间生存，只知道继续躲在那棺材里一动不动。
苏眉从竹君棠那里得到了许多关于上官澹澹的事情，她很肯定上官澹澹对刘长安的执念，绝对不止是当年为了找个人来当皇帝而认下的继母子关系。
就算汉朝以“孝”治理天下，这种为了朝政而诞生的母子关系，是国家稳定的基石，在西汉都已经灭亡两千年的今天，依然顽固地坚持，绝对是因为有其他情感在里面。
光从竹君棠这里得到的信息还是有点不够，苏眉能够利用的和上官澹澹关系较好的人里还有李洪芳，有时间倒是可以找李洪芳问问，听听她的分析。
上官澹澹终于把肉汤装满了保温壶，碗里还剩下一些，不禁有些怀念自己那似乎可以装下万物的鸮卣……没有把它带在身边，想它，回去要多摸摸它才行。
“卿卿，你把剩下的肉汤喝完吧，不要浪费了。”上官澹澹一手拿着保温壶，一手提着水果盒子，对仲卿说道。
仲卿乖巧听话，举起大汤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苏眉摇了摇头，这个仲卿在上官澹澹面前，比在苏眉面前还要更听话一些的样子了。
好在她终于完事了，苏眉看到上官澹澹把保温壶递给刘长安，然后牵着他的手，跟在别人家里做完客，被领回去的小孩一样，吃饱喝足还拿上了回礼。
“走吧。”刘长安招呼了一下苏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喝足了，终于没有从上官澹澹身上感觉到她的摄人压力，苏眉倒是轻松了不少，瞧着喝完肉汤赶上来，陪着上官澹澹说说笑笑的仲卿，苏眉越发担忧，上官澹澹这只针对她的压迫感，难道真的是因为苏眉和她有主从关系？
再次搭乘电梯来到地面下层，换乘另外一部横向电梯，通过重重验证以后，刘长安终于见到了苏眉的又一处地下基地。
苏眉心中有事，也没有仔细介绍这处地下基地，而是直接来到了关押蚩鱼的S级密室。
地面上铺设着用途不明的轨道，各种小型智能设备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穿梭，却没有曾经在湘大基地出现过的那种机器人“金币”，大概是苏眉汲取了教训，对于极高智能的AI生出了警戒之心。
“这里有好多玩具。”上官澹澹饶有兴趣地东张西望，很多东西都很好玩的样子，但因为这里是儿媳妇的地方，所以上官澹澹也没有随随便便就把那些东西拿起来放进袖兜兜里占为己有。
毕竟苏眉虽然是恶婆娘，却也是儿媳妇之一，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和上官澹澹喜欢不喜欢她无关……婆婆面对关系不好的儿媳妇时，总会矜持一点，不会随意讨要物事，以免被拒绝时丢了长辈的脸面。
“那不是玩具，那是各种功能的机器人。”刘长安把上官澹澹蠢蠢欲动的爪子塞回了她的袖兜兜里，看到一个在轨道上移动的机器人，她居然伸手就想把它扳下来。
“可以玩的就是玩具。”上官澹澹坚持道，这是周冬冬的理念，上官澹澹也深以为然。
就像蛾子就是儿媳妇们的玩具是一个道理。
仲卿看着上官澹澹带着红色的醒狮帽子，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就好像那大眼睛狮子也在东张西望似的，可爱极了，忍不住就想要把那些机器人当玩具送给上官澹澹。
可是这地方并不是仲卿说的算，她也不能擅作主张，只好碰了碰苏眉，用眼神示意苏眉给上官澹澹送点玩具什么的，正好增进下关系。
“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些都不可以玩，它们各司其职，在整个系统中都是不可或缺的单位。”苏眉领悟到了仲卿的意思，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向上官澹澹解释了下不能给她玩的原因。
仲卿拍了拍额头，自己怎么就去指望老板看得懂别人的眼神？向来都是别人看她眼色行事的，至于别人通过眼神表达，她哪有那份心思去揣摩？
“哦，朕知道了。”上官澹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场面又静默下来，没有人说话，苏眉来到墙壁前，通过轨道上的机器人取了两种试剂按照特定比例混合，然后把混合后形成的新化合物注入试剂检验口，密室门才重新打开。
刘长安又长见识了，以前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各种利用指纹，虹膜解锁的“高科技”。
通过门后的窥视区和长达数米的安全缓冲通道，刘长安看到这里竟然是一个类似于日月山溶洞的环境。
他调整了一下眼睛的原色显示能力，才发现这种环境是极其逼真的模拟视觉效果，正常人眼根本无法分辨真实与虚拟的界限。
“蚩鱼，在这里呆着还舒心吧？我体贴地模拟了你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苏眉漫不经心地对蚩鱼说道，实际上她眼角的余光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官澹澹身上。
刘长安也是如此，蚩鱼不值一提，上官澹澹的反应才是此行的真正观察对象。
只是上官澹澹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她正在左看右看，这里根本没有太后感兴趣的什么玩具，或者想要占为己有的东西。
“你们到底想要把我怎么样？”蚩鱼鼓着眼睛问道。
他被关在这里，倒也没有受什么苦，正如苏眉所说这个模拟的环境欺骗性很强，却依然对他的心理产生了影响，常常不自觉地产生了自己依然在溶洞中的感觉。
“这个大个子就是小棠常说的山顶洞人吗？”上官澹澹这才重新打量着浑身是毛的蚩鱼。
蚩鱼也打量着上官澹澹，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一拳就能让她哭很久的美丽少女，正吸引着那对极其强大的夫妻全部注意力。
他记得自己被那个男人从水道中抓出来以后，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要把他给“上官澹澹”吃，难道这个美丽的少女就是吃人的“上官澹澹”？
蚩鱼无法从上官澹澹身上感觉到异常的气息，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纤柔少女，可是这看外形有什么用？她的本体多半是这对夫妻豢养的什么神族血脉。
上古时期神族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强横无比，但是巫族中也诞生了能够和部分神族匹敌的强者，眼前这对夫妻比蚩鱼见过的任何神族和巫族都要强大，真要豢养了什么神族血脉，拿蚩鱼来作为特殊养料喂食也完全有可能。
“你对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你的头发以前不是会直接把这种特殊生物吸成骨头吗？”刘长安直接问道，至于为什么竹君棠会常常提起“山顶洞人”，刘长安并不想多问，感觉就是听了会让老父亲脑溢血的内容。
“头发发！”上官澹澹不满地纠正刘长安的称呼，然后甩了甩头，让自己披散的长发摇来晃去，像小动物蓬松柔软的尾巴。
“他身上是不是没有让你的头发发想要吞噬的气息？”刘长安耐心问道，他毕竟是当过老师的人，也不止是当过大学教授，在对幼龄儿童的教育阶段，常常会遇到那种思维过于跳跃或者迟钝，而导致答非所问的学生，早已经习惯了。
听完刘长安的问话，上官澹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眉，苏眉却只觉得背后生寒，连忙往旁边后退了两步，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她也是有倚靠的人，竹君棠不是宣称过把刘长安这根粗大腿送给她了吗？
苏眉便抓着刘长安的手臂，躲在了他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上官澹澹，她只想吸干别人，绝不想被上官澹澹吸干。
月底了，各种求！
第1075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上官澹澹对蚩鱼确实没有本能的吞噬欲望，这意味着刘长安的分析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众人各怀心思，苏眉留在密室里，准备拿蚩鱼做一系列实验。
因为上官澹澹拿着水果食盒和装满肉汤的保温壶，仲卿贴心地送她去找周书玲和周冬冬，总不能让没有力气的太后左手拿一件，右手拿一样吧？
刘长安要去找竹君棠，答应给她买化妆品的前提是她有好好学习，要问问颜青橙今天晚上竹君棠的表现如何。
在地下绕了一圈再乘坐电梯来到宝隆中心一号楼顶部公寓，刘长安先见到了金笑美。
金笑美告诉他学习刚刚结束，竹君棠马上就要去楼下商场买化妆品，安排了商场美妆部门延长营业时间+闭店招待。
这时候刘长安见到竹君棠和颜青橙一起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颜青橙今天确实化了妆，眉如远山，清清澹澹地勾勒出水墨一般的颜色，妆容让五官饱满而立体，尤其是温润粉嫩的唇色十分适合她这样气质矜持而略带羞涩的少女。
特地打理过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颊旁边垂下的一缕发丝和整整齐齐的刘海充满着柔美的感觉，纯白的长裙搭配着同色系的平底回力鞋，简单朴素亭亭玉立，让人想起了上个世纪校园中充满青春活力和灵动的女大学生。
刘长安怀疑颜青橙今天的打扮是参考了她母亲年轻时的形象，也确实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颜花叶。
曾经觉得颜青橙并没有继承多少来自颜花叶的美貌，现在看来还是颜青橙幼时成长条件和环境一般，影响到了身材发育和容貌气质。
从刚刚进入大学到现在作对比，颜青橙倒是有焕然新生的感觉，尤其是现在化妆以后，终于有了颜花叶八九分的美丽。
刘长安又看了一眼竹君棠，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回到颜青橙身上，对比了一下后，再注视着竹君棠。
“你……你这是什么打扮？”刘长安伸出手，指着竹君棠的帽子。
那是一个白灰色的鲨鱼头帽子，高高耸起盖住了竹君棠的脑门，用两根系带在下巴固定着。
鲨鱼头的侧面还有一只小手，看起来就是畸形生物的感觉。
“鲨手。”竹君棠指了指鲨鱼头，又指了指鲨鱼头上的小手，“我表面上金盆洗手了，但实际上这是为了掩饰我的鲨手身份，方便我暗中执行任务。江湖上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刚刚金盆洗手的武林至尊真实身份其实是鲨手。”
刘长安神色平静地盯着“鲨手”看了几眼，又看了看旁边让人想起“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荫，有美人在傍，其澹如菊”的女大学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要不，以后颜青橙和竹君棠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了吧？有妨身心。
“三小姐今天晚上学习挺认真的，基本都在听讲，没有再质疑教科书上各位人类文明史上巨擘大师们的成就。如果给她打分的话，综合可以给到八分以上，要是我明天检查作业，完成率达到百分之百，就可以上升到九分了。”
看到刘长安的脸色，颜青橙连忙帮竹君棠含湖地说点好话，对竹君棠只要求完成率就可以了，正确率不用抱着太多的指望，竹三小姐愿意做题，并且把不会的题都画满了羊粪球圈起来，还要怎样！
竹君棠不由觉得好笑，愚蠢的凡人居然妄自给仙女打分，竹君棠任何时候都是百分之百的完美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只是吧，刘长安和颜青橙都是欠缺仙女相关常识的人，竹君棠也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反正不要影响竹君棠今天晚上收到化妆品的礼物就行了。
“这样吗？那就好。”刘长安上来，就是为了听这番话，尽管他觉得颜青橙多多少少有点偏袒竹君棠，但是任何做家长的，都会给老师一点面子，不可能老师说你家孩子今天表现很好，你就偏不信，非得把孩子打一顿不可。
“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带着三小姐到处玩太久，今天布置的作业有点多，如果晚上不留点时间做作业，明天怕是完不成。”颜青橙提醒刘长安，课堂教授必须结合课后作业，才能真正稳固学习到的知识点，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不爱做课后作业的，都是差生的缘故。
她知道刘长安每次来找竹君棠，嘴上骂了几句以后，大部分时间就会浪费在和竹君棠吵闹和玩耍上，实际上对竹君棠的学习根本没有多少帮助。
竹君棠闻言，气的脸颊鼓起来把系带都挣开了，鲨手帽子差点掉地上！如果不是为了和刘长安去玩耍，谁会认真学习？学习的意义就在于可以用来和刘长安谈条件和交易，否则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夜里起风容易着凉，注意保暖。”刘长安叮嘱了两句，颜青橙现在气色不错，但是今天的打扮相对平常确实有点单薄，这样突然减衣容易感冒，于是刘长安对金笑美说道：“金秘书，你安排辆车送颜老师回学校吧。”
“那倒不用。”颜青橙连忙摆了摆手，又对气鼓鼓的竹君棠说道：“三小姐，再见。”
颜青橙端正大方有礼，竹君棠也只好勉强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以免刘长安又生出对比之下的某种感觉，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刚刚刘长安眼神频繁地在她和颜青橙之间跳转，就是在拿她和颜青橙对比。
尽管感觉不管怎么对比，都是竹君棠更加优秀而完美，但是颜青橙今天晚上使用了狐媚之术，这是对糟老头子最有效的法术，他常常在别人施展此术时毫不抵抗，主动被迷得晕头转向后，就根本不会把竹君棠放在眼里，只能够看到小狐媚子眼里的魅惑。
颜青橙婉拒相送，金笑美依然陪伴着她下楼，刘长安和竹君棠依然站在书房外。
刘长安再次打量了一下重新把鲨手帽系带扎稳的竹君棠，一言不发。
竹君棠似乎有某种光环力量，让刘长安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刚刚颜青橙的形象，而且这种形象变得越来越完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蛊惑：放弃吧，这个女儿没救了，你只要把满腔父爱投到颜青橙身上，你就能够收获真正的父慈女孝的感觉。
“糟老头子，你怎么中了迷魂术，失魂落魄的样子？”竹君棠怀疑地看着刘长安，“难道是因为颜青橙不知不觉地给你下了蛊，让你成为只想当她爹爹的行尸走肉？”
自从看过电影《湘西蛊女灭绝师太》（第三卷第441章）以后，竹君棠也是对蛊术有一定研究的人了，深知蛊术的可怕，对此不得不防！
正好颜青橙就是那种会蛊术的地方的人，有机会一定会对刘长安施展蛊术，好让他成为颜青橙的爹爹，而竹君棠就会失去爹爹，重新成为没有爹爹的小朋友，也没有人陪着一起穿咩咩玩偶服去游乐园玩耍了！
太可怕了！
竹君棠发誓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连忙抱住了刘长安的手臂，仔细打量着他有没有被下蛊的迹象。
“哪个神经病会发明一种找个人回来当爹的蛊术？”刘长安没好气地说道。
“你没发现颜青橙在模彷白茴吗？”竹君棠早就一眼看穿了，也只有刘长安被颜青橙的各种手段迷惑的七荤八素，才浑浑噩噩，不知所谓。
“她怎么可能模彷白茴？”刘长安压根不信，一个人不大可能去模彷自己反感的对象，颜青橙和白茴之间不怎么对付，刘长安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白茴作为我的闺蜜，在我的神机妙算，蜘蛛在我的谋划中，逐渐以安安静静，乖巧陪伴的姿态，不知不觉地被你接受成为新的龙精壶虻。”竹君棠看了一眼刘长安，冷静地分析：“你可以否认这一点，但是将来的某一天早上醒来，你看着枕在自己胳膊上的白茴时，总会回想起我现在说的这番话，便知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白茴已经成功了，颜青橙为何不模彷呢？她也许不是为了成为龙精壶氓，但是却可以采用白茴的策略，就像今天那样，突然在你眼前亮眼，在释放了魅惑以后，又悄然离去，不吵不闹，乖巧安静，却已经在你心底留下了些什么。”
竹君棠充满危机地说道，决定就颜青橙的这种策略，要和白茴商议一番才行，毕竟白茴精通茶术，也定然知晓这种茶术的命门和破解之法……至少能够为竹君棠提供些应对思路。
“你的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要是把这份精力和心思用在学习上，你至于全年级倒数第一？”刘长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颜青橙确实想要在他面前留下更好的印象……这不是很正常吗？
像他这样的人，本身就很容易招徕那些积极向上，被他美好的品质和高雅的内涵所吸引的人靠近，想要和他变得更加亲密，想要和他成为朋友，基于这样的原因而展现自己，根本就是人之常情。
“我本身就是宇宙第一的咩咩。全年级倒数第一，只是一个狭隘范围内，以不知所谓的标准来评判的某种结果，毫无意义。”竹君棠不以为然，学习成绩根本打击不到她，“总之，在今天晚上和颜青橙的战争中，我必须取得胜利，你陪我去买化妆品，要比给她买的贵一点才行！”
“你打扮成这样，我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尽管已经有点不想陪她去买化妆品了，但是家长和小孩达成的关于好好学习就能怎样怎样的交易，还是要执行的……只是拒绝和表面上是武林至尊金盆洗手实际上是一个鲨手的她走在一起。
竹君棠连忙丢掉了鲨手帽，她已经问过白茴，知道刘长安给颜青橙买的化妆品金额，今天晚上只要买比颜青橙更贵的化妆品，然后明天上课的时候，不经意地把收银小票给颜青橙看到，就完成了一次绝杀反击！
一想到颜青橙看到收银小票上更高的价格，顿时脸色惨白，意识到竹君棠才是爹爹最疼爱的宝贝女儿时，眼眸中流露出三分凄惨，三分哀怨，三分委屈，还有一分绝望，竹君棠就忍不住羊羊得意，抱着刘长安的手臂大声咩咩叫着下楼去了。
月底了，求个月票。
第1076章 爸爸给我买的更贵！（求双倍月票）
没有戴着鲨手帽的竹君棠，只要不张嘴“咩咩”大叫，就是一个优雅的千金大小姐，仪态姿容几乎无可挑剔。
美妆品牌的柜台门店外，经理、店长和员工严阵以待，不求今天晚上增加多少销售额，只求不会给大小姐留下什么坏印象。
谁都知道很多富太名媛，一瓶面霜动辄十万数十万，更何况是竹君棠这个级别？她根本不会使用公开售卖的护肤产品，只有产品线丰富，种类繁多，创意十足的化妆品大概能对她有着玩具般的吸引力。
“你看着挑高的大堂一片黑暗，只有单一的楼层部分区域灯火通明，说话声带着回音，脚步声笃笃作响，有没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竹君棠挽着刘长安的手臂说道。
“没有，记得给别人加班费。”刘长安看了看时间，平常个点商场已经打洋。
“这是当然的，你看她们脸上真诚的笑容，就知道我从来不会亏待加班工作的员工。没有人会真正完全拒绝加班，大家拒绝的只是免费加班和透支生命付出的加班。”竹君棠很清楚这一点，就像瀌瀌妈和南极人，她们无法拒绝刘长安的临幸，但是如果刘长安临幸之后，却不肯给予她们营养，那他的后宫就会造反，大家就会团结一致镇压榨取劳动所得。
同时竹君棠也想到了最近柳教授上课讲述的一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说刘长安不能够公平对待他的后宫众人，总是把营养都交给安暖，让其他人像寡妇一样无所得。
“嗯。眼光要长远，做人要大气。”刘长安同意，作为一名成功的企业家需要具备多方面的综合素质，别的不说，竹君棠的胸襟气魄还是可以的，从她为了保护自己的牛羊子民不惜挺身而出试图撞击蚩鱼这一点，就能看出她是值得追随的领头羊。
虽然这种行为的画面，看起来一定特别蠢。
“你是在暗示什么？是在暗示我太小气了，应该允许你和别的什么五颜六色的橙子橘子柑子父慈女孝才显得大气吗？”竹君棠马上警惕起来，糟老头子常常话里有话，和竹君棠一样擅长使用心理暗示的伎俩，不得不防。
竹君棠就曾经时不时地拿一只小白猪玩偶让刘长安抓，成功地在他心中种下了暗示，让他每每看到白茴，总是忍不住想抓一抓。
心理暗示十分有效，竹君棠迟早会通过心理暗示，让他把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之位传给他，同时成为只知道宠爱她而对别的什么编外女儿、路边捡到的女儿、随便认的女儿、无意中生出来的女儿完全没有兴趣的那种行尸走肉。
可是竹君棠坚决抗拒被他心理暗示，总之不能放纵他去爱颜青橙。
“不愧是你妈的女儿。”刘长安摆了摆手，“我没这个意思。喏，颜青橙用的化妆品就是这个牌子，你要买一样的吗？”
刘长安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门店。
竹君棠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仿佛从前因为太穷不敢进高端商场，而现在怀揣着五百万来逛了一样。
刘长安也不知道她为何散发出如此气息，只是不言不语地跟在她身旁。
“今天晚上我买的东西，都是他买单。”竹君棠指了指刘长安，示意等会儿买单不要找她，特别骄傲地说明一点：“这是他准备送我的化妆品。”
“好的。”门店经理微笑着说道。
看到门店经理笑得还算顺眼，竹君棠略有谈兴，“平常你家里人……嗯，例如你爸爸会给你买化妆品吗？”
“不会。”门店经理依然微笑。
“那他是不是不爱你？”竹君棠偏着头，帮助分析一下。
“这……大概不爱吧。”门店经理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竹君棠却从她的强颜欢笑中看出了几丝悲哀、几丝幽怨，同情地安慰：“没有关系，毕竟不是每一个爸爸都会给女儿买化妆品的，这样被宠爱的女儿还是比较少的，你也不必太介怀。”
“您说的是。”
竹君棠还想聊几句，刘长安扯着她的耳朵把她拉到一边，“你快点挑。人家的爸爸可以通过更多的方式表达父爱，用不着你操这份闲心。”
“更多的方式？带宝贝女儿去游乐园也是一种吗？”
“是，是是。”
“两个人一起变成大仙羊和小仙羊，穿着梦魔战甲去征服世界也是一种吗？”
“你做梦。”
竹君棠哼了一声，这是她要变成现实的计划，才不会做这种梦，她的梦都是她兴高采烈地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
还是先买化妆品吧，小情报员白茴已经把颜青橙买的化妆品种类，数量和金额都告诉了竹君棠，转了一圈后，竹君棠挑拣了几件，估摸着价格和数量都比颜青橙的多一点，就让刘长安去买单了。
刘长安买完单，门店经理将商品和购物小票装进漂亮的硬纸盒购物袋里，双手提着递给了竹君棠。
“好了吧，回去记得再花点时间做作业。”刘长安看着她得意羊羊的样子，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但作业还是要提醒她做的。
“咩啊！”竹君棠抿着嘴唇，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走了。”刘长安摆了摆手，往商场出口方向走去。
“等等！”
刘长安停住脚步，只见竹君棠从购物袋里把购物小票拿了出来，一脸心有余季、后怕的模样！
竹君棠骇然发现，购物小票上的实际支付金额，竟然比颜青橙的那些化妆品总价还要低一些，明明竹君棠还多购买了一件！
“怎么回事？”竹君棠大踏步地跑回门店，把购物小票拿给了门店经理看。
“对不起，我马上给你退。”门店经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安抚大小姐的处理方案。
“谁让你给我退了？”竹君棠瞪大着眼睛，“打完折不应该是4000块吗？”
“啊，那只是一般顾客的活动折扣，我们给您的当然是最高折扣。”门店经理赔着笑说道，人家肯定不稀罕这点折扣，但这不是表示对VVVVVVVVVIP客人的尊敬吗？
竹君棠拍了拍额头，真是差点就出事了！
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机智而敏锐地发现，明天上午她得意羊羊地拿着购物袋去颜青橙面前炫耀，眼看着颜青橙面如死灰，神魂俱灭般地拿出那张购物小票，下一瞬间脸色却又变得春暖花开，眼神中有三分嘲讽，三分揶揄，三分轻蔑，还有按捺不住地狂妄，骄傲地昂着头，手指轻点购物小票上的支付金额：爸爸给我买的更贵！
一想到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情景，竹君棠一定会当场心脏炸裂，瞬间变成抽搐的小羊，浑身颤抖着倒在地上，四肢紧绷地晕厥过去，感觉整个咩咩宇宙都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世界都毁灭吧！
还好及时发现了……竹君棠赶紧把刘长安叫回来，以今天晚上就把作业都做完作为交换条件，让刘长安再买了一只唇膏，总价终于比颜青橙的那些要高了。
咩咩宇宙总算恢复了存在的意义，刘长安一边给苏眉发信息提醒她监督竹君棠今天晚上把作业都做完，一边走出了商场。
夜晚的风儿有些轻浮，擅自把刘长安的嘴角吹拂出澹澹的笑意，想了想今天晚上竹君棠乖乖听课，又愿意抓紧做作业，终于稍稍有了些孺子可教的感觉。
他没有直接回家，心情愉悦地穿过步行街前复杂的五向交错人行道，突然想起附近的酒吧街上常有异兽出没，上官澹澹时常在周围闲逛，应该也遇到过那些异兽吧。
上官澹澹在周围闲逛，一般都是清醒状态，并没有控制不住地把那些异兽吸干，只是她对它们天然的压制力，估计会吓得它们感受到她的气息，就逃之夭夭，根本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今天通过蚩鱼来验证上官澹澹就是异兽们口中的女娲娘娘，尽管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但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来头不小啊……看她浑浑噩噩的样子，把她放到外面去刘长安也不放心，继续养着吧。
他只是好奇她的身份，倒不是多么看重什么出身背景，对于刘长安来说，上官澹澹就算真的只是一个弱小的太后，因为他的缘故才长生至今，他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走到卖脆皮肥肠包榴莲冰激凌的地方，昨天早早地就卖完了，今天这时候居然还有不少，刘长安便要了四份打包回家。
客厅里，电暖桌上放着上官澹澹作客打包回来的水果盒子，周书玲和周冬冬正在抢着玩平板电脑，上官澹澹抱着她的鸮卣靠在沙发上，眼睛迷瞪迷瞪地。
“这个游戏我玩到了第八关，而且……而且我的分数比周冬冬高一分！”周书玲有些撒娇地炫耀，然后想起来他根本不会表扬她游戏玩的比周冬冬好，便放下平板电脑，坐直了身体。
“嗯，你厉害，玩游戏比一年级小学生还能高一分。”出乎意料，刘长安目光真诚地看着她表扬了一句。
“讨嫌。”周书玲觉得他是讽刺她，便打了他一下，吸了吸鼻子，看向刘长安手中的袋子，“你带了什么回来啊？”
刘长安把四份脆皮肥肠包榴莲冰激凌拿了出来，摆放在电暖桌上。
周冬冬随手就拨开妈妈和平板电脑，绕电暖桌半圈观察眼前散发着奇异味道的食物。
上官澹澹也丢下手中的鸮卣，看了看刘长安，又看了看他打包带回来的食物，走到电暖桌旁边压低身子闻了闻味道，又往后退了几步，目光中满是强烈的怀疑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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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它的龙吟
上官澹澹频繁偏头观察其他人，试图从周冬冬、周书玲、刘长安的反应中得到足够多的信息，从而判断刘长安究竟意欲何为。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太后再次面对着要被陷害的危机！
“这个部位是脆皮肥肠，软软绵绵黄色的是榴莲肉，然后打底的是冰激凌。”周书玲帮上官澹澹分析物质构成，然后惊叹：“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搭配，我先尝尝看好不好吃。”
在人生绝大多数日子里都贯彻着艰苦朴素精神的周书玲眼中，肥肠，尤其是加工过的非常，像卤猪肠，腊猪肠等等，都是价格昂贵难得一吃的高贵食材，她才不管搭配奇怪不奇怪，总之不能浪费了，要都吃掉才行。
榴莲也挺贵的，好几年前还经常能够见到一斤十块钱以下的价格，现在动不动就二三十，好几十，一些所谓的进口榴莲常常是一小个就几百块钱。
都吃掉！周书玲拿起一个尝了尝，笑着点了点头，“心理上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口味不错。”
听到妈妈都这么评价，周冬冬放下心拿起一份吃，看来这个东西和有一次长安哥哥拿鱼屎做的臭鱼肉不一样。
看到周书玲和周冬冬吃起来香香的，上官澹澹有些犹豫地指着脆皮肥肠问刘长安，“这是猪拉粑粑的地方对不对？你又想骗我吃猪拉粑粑的地方对不对？”
“我承认我骗过你。有一次我把肥肠切的碎碎的让你看不出来，让你吃了肥肠面，然后你趁机发难，把我的电视机给搬走了。可这次我没有骗你，明着告诉你这是肥肠。”刘长安自己也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上官澹澹。
三个人都在吃，只有上官澹澹一个人站在旁边看，太后的意志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动摇。
“呜……朕吃了猪拉粑粑的地方……”
上官澹澹不由得哭了起来，感觉刘长安就是想陷害她，结果她还中计了，而且这次不能趁机发难，拿走他的什么东西。
“可是……可是真的好好好吃……呜……”上官澹澹抽泣着，慢慢把脆皮肥肠包榴莲冰激凌吃完了。
“周冬冬有次吃折耳根也是这样，一边哭一边要吃，不过她最后也没有吃下去……哈哈……”看到上官澹澹这幅样子，刘长安心情愉悦，把周冬冬的愚蠢行为讲出来助人为乐。
都吃完之后，四个散发着奇异味道的人靠在一起，上官澹澹时不时地抽泣一下表示她还没有从被陷害的沉重打击中恢复过来。
上官澹澹和周书玲靠在刘长安的两侧，周冬冬观察以后，爬到刘长安怀里坐着，然后听着妈妈和澹澹姐姐闲聊，说一些长安哥哥的坏话什么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
……
刘长安早上醒来的时候，耳边犹自回荡着抽泣声。
不就是吃了个肥肠吗？
用得着哭一晚上？
下意识地觉得是上官澹澹在哭，然后鼻子里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像刚刚从雨露弥漫的森林里跑出来的小动物，带着清新的味道，柔柔弱弱而惹人怜悯……不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惹人上头，这是他搞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搞出来的幼崽。
“一大早地……”
刘长安睁开眼睛，看到竹君棠躺在他的被子上，身体蜷缩着，两条纤柔细嫩的小腿并拢在一起，袜子包裹着的脚趾头紧紧抓成一团，裙子兜兜里装着他昨天晚上给她买的两件化妆品，手里则拿着两只恐龙玩偶，正一下一下地抽泣着，长长的眼睫毛上沾满了露水，哭的伤心欲绝。
短暂地愣神之后，刘长安顿时心头火气，谁欺负她了？
除了被他收拾的时候，刘长安就没见竹君棠哭的这么难受过。
“咩……咩啊……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竹君棠看到刘长安醒来了，顿时委屈的不行，蹭着身体埋头在他的肩膀上，“我拿着化妆品……去……去找妈妈炫耀了……”
刘长安皱着的眉头又松开，看来竹君棠是招惹了她妈……真是的，若非必要，他都不会没事去招惹苏眉。
昨天晚上苏眉正在怀疑她自己是不是上官澹澹的一根毛什么的，心情很不好，竹君棠偏偏这时候找上去，多半被收拾了。
竹君棠平常胆大包天，常常宣称苏眉不过是区区南极人，战斗力和她的企鹅差不多，然而真实情况就是苏眉收拾她实在太简单。
“她……她……她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诡计多端，让让仲卿去找了一只小母鸡来。”竹君棠看了看手中的恐龙，顿时张大了嘴，“哇”地一声哭的更伤心了。
刘长安一直在留着竹君棠的眼神和表情，心中略一寻思，便琢磨出来了，“她是不是宣称那只小母鸡就是以前答应给你玩的恐龙？”
“不愧……不愧是……你们不愧是郡沙西门庆和南极潘金莲，居然这么心有灵犀！”发现刘长安一瞬间就猜到了苏眉的手段，竹君棠惊讶之余，气的举起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她还给我看小母鸡是恐龙的什么科学纪录片，强迫我接受小母鸡就是恐龙！”
“你！”刘长安抬起手就想给她两巴掌，但看到她已经哭成这副蠢样，被她妈收拾的凄凄惨惨，心里倒也没有多少愤满，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手小小的，跑的很快，超级可爱的恐龙吗？倒也符合你的要求。”
“她还跟我说，带羽毛的恐龙，基本都是在东北，东北是全世界的恐龙进化研究中心，所以东北人爱吃小鸡炖蘑孤……”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要恐龙！没有恐龙，我根本就不想学习！我昨天晚上还把颜橙子故意报复我布置的超级多作业都做完了！”竹君棠抽泣着，把两只恐龙玩偶塞进被窝里，放在刘长安胸口，然后瘫躺在床上表示没有恐龙整只咩咩都丧失了灵魂。
昨天竹君棠……嗯，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竹君棠确实表现的很乖。
尽管她去招惹苏眉，去苏眉面前炫耀他给她买了化妆品属实有点不智，可那又不是刺激刘长安的行为。
那么自己要不要安抚一下她？毕竟胡萝卜加大棒本就是很好用的手段，教育孩子也总是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苏眉愿意当恶人，自己当个好人，何乐而不为？
“好了，好了，不就是恐龙吗？”刘长安抬起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搂了楼，“没什么大不了，你妈的恐龙都在南极，反正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那给你玩，她就拿只小母鸡逗逗你。以后你去南极了，还不是随便你玩？”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竹君棠还是很伤心，噘着嘴点了点头。
“走吧，去你那里，我给你看看真正有意思的。”刘长安想了想，抬手把她拨下床，掀开被子起来。
竹君棠擦了擦眼睛，马上不那么伤心了，因为她从最开始就非常喜欢跟着刘长安去玩，并且一直试图参加他的所有行动，只要是刘长安带着她做的（除了学习），都是竹君棠极其喜欢的事情。
刘长安简单洗漱了一番下楼，带着犹有泪痕的竹君棠往宝隆中心走去。
晨间的雾气翻滚，无边无际地笼罩着整个城市，总让人感觉若是有什么庞然大物隐匿在雾气中穿行，似乎也很正常。
摩天大楼高耸，探入云雾之中，刘长安不禁想象着一个画面，在这遮天蔽日的雾气中，每一栋摩天大楼的顶部，都栖息着一只神话传说中的超凡生物，当阳光撕裂雾气，城市显露真容，人们抬头仰望，发现了那些巨大的生物，也发现了自己的渺小……应该是挺震撼的场景。
“我们要去干什么？”竹君棠抓着恐龙玩偶，一蹦一跳地跟着，果然自己只要跟着爹爹出去玩，心情总是非同一般的愉悦。
“亲子教育活动。”
来到顶楼的公寓，刘长安让竹君棠去遣散本楼层的佣人和其他工作人员。
竹君棠回到观景大厅的位置，只见刘长安已经不见踪影，一条白光闪耀，浑身璀璨生辉的巨龙，盘在粗壮的承重立柱上，龙头向前探出，两只犹如炫彩宝珠的眼睛，骄傲而充满期待地看着竹君棠。
“恐龙算什么？”巨龙的声音磅礴中透露着漫不经心，身躯缓缓从立柱上滑落，探头过来，半个身子环绕着竹君棠，然后又抬起，顶着天花板居高临下俯瞰。
它在睥睨世间，仿佛久违地以天下至强的角度，来巡视它曾经守护而为之牺牲的地域。
“我是龙，真正的龙。”巨龙对竹君棠说道。
竹君棠瞪大着眼睛，手里的恐龙玩具都掉在了地上，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竹君棠却并不觉得害怕，甚至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亲切感觉，而她身体里正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正在响应着眼前巨龙的无声呼唤。
那是一种终于寻觅到同类后，希望她回应的渴望。
竹君棠无法控制地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条长度不到两米的小白龙。
小白龙几乎就是巨龙缩小了十倍的版本，同样的白光闪耀，浑身璀璨生辉，只是整个头部的线条更加柔和，没有那么刚强坚毅，雄浑伟岸，有一种优雅而美丽的女性气质表露出来。
“咩！”看到自己变成了这副样子，小白龙像泥鳅一样左摇右摆扭动着身躯，大惊失色地发出了龙生中的第一声龙吟。
跟大家说一声：巨龙是刘长安变得。
不用我说就知道这个事的读者，投个月票赞赏下自己的机智吧。
提示了才知道的读者，可以打赏个万儿八千的以表示朕根本不需要这么机智。
第1078章 宝宝龙
事实证明，竹君棠很多胡说八道的话，都成了预言。
清明节第一天要带她去游乐园，她兴奋地变成了小羊来找刘长安，就发生了关于龙应该怎么叫的对话。
“那你把变成会咩咩叫的龙的能力，传递给了我没有？”
“没有！”
“我不信！如果我有一天学会了变龙，我也要咩咩叫！”
“……”
“也许有些龙就是这么叫的。”（第1038章）
让刘长安没有想到的是，三天过去后，她真的学会了变龙，而且确实是张嘴就咩咩叫的龙！
听到小白龙的龙吟，巨龙身形不稳，云龙探首的姿态有些绷不住，差点就掉在了地板上。
巨龙心情十分复杂，又喜又恼。
喜的是，她真的学会了变龙，而且一看就是他的种。
即便不是完美继承，也差不了多少，只要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长起来，让整个龙族的种群数量直接翻倍。
她刚刚学会变羊的时候，他就十分惊喜，却也只能够肯定，她算是他的某种传承，得到了他的一些能力。
变龙却有着更加深刻的影响，也是作为子嗣最强力的证明。
变羊只是一种变形能力，因为人类的组织结构相对于羊来说，其实是一个层次，并没有优越多少。
可是要变成龙，那就是达到超凡生命顶级层次的身体结构了。
血肉精气神魂截然不同，脱胎换骨。
简单地讲，就是凡人和神灵的区别。
可是小白龙为什么一张嘴就是“咩”啊！
要知道这种叫声对于巨龙来说，基本就是应激反应的开关，一听到就总感觉会气血翻滚，脑门冒烟。
“咩啊！我变成了一只龙咩！”小白龙通过楼层里随处可见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的全身，大惊失色后，便胡乱扭动起来。
它本来下意识地像要像小羊的时候蹦哒几下，但是根本蹦不起来，身体原地翻滚了几圈，又变成了像垂死挣扎的泥鳅一样在地上扭动拍打身躯。
“龙咩是什么东西！你是龙！”气得两根坚韧修长的龙须都像鞭子一样抖动起来，巨龙瞪着眼，完美地演绎给小白龙看什么叫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龙咩！我的真身是咩咩宇宙的至高之咩，现在不过是拥有了变成会咩咩叫的龙的能力。”
小白龙不以为然，这里是咩咩宇宙，龙也不过是适合当至高之咩坐骑的一种生物罢了，没有咩咩高贵。
“世界上没有龙咩这种生物！你是龙……准确地说，龙这种存在比较能够作为我们本源的表达形式。”巨龙继续强调和试图纠正小白龙的错误观念，因为巨龙知道不马上纠正的话，小白龙很快就会把它自己随便创造出来的概念当真，而且顽固执拗地不接受别人的反驳与劝戒了。
例如“咩毒”，不管它爹妈怎么教育那是它的血液能力，它都听不进去，只喜欢接受自己的血液能让人中毒的设定。
小白龙正从略微惊慌和讶异的感觉中转变成兴奋，没有留意到巨龙说的这句话，以及其更深层次的意义，继续在地上胡乱扭动和拍打身体。
“咩啊！我就是龙咩。一只会变咩咩叫的龙的咩咩，当然就是龙咩。”小白龙不以为意。
“你是会变羊的龙！不是会变龙的羊！”
“好吧，那我是一条咩龙。”
巨龙吐了一口气，顿时在客厅中凝聚成飘荡的云雾，又撕扯成轻柔绵软的絮带散开。
算了，它要当咩龙，总比坚持认为自己是什么龙咩要强一点。
反正重点就不是它自己认为是什么东西，而是它的变身能力体现出来和巨龙之间存在的血脉相连。
“龙的叫声……你听好了。”巨龙说完，发出了一声真正的龙吟。
声音澎湃而广阔，充溢着古龙而神秘的感觉，犹如来自时间和世界的尽头，是那人类从未踏足过的领域发出的呼唤，让人想起了黑暗而沉寂的大海深处，无边无垠的宇宙，似乎在这些地方捕捉到的声音，就该是如此。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小白龙懂得巨龙的意思，大声地学习了一下。
巨龙的爪子，在坚固无比的立柱上留下了深刻而狰狞的抓痕。
“你凶什么凶？我就算是一条咩龙，那也是宝宝龙。你见过哪个宝宝，一点点大就能学会很多语言和发声技巧？宝宝都是按照本能来大喊大叫的。”看到巨龙的爪子，小白龙略微有些害怕，连忙扭到它身前，昂着头大声讲道理。
巨龙没有点头，但心思一转，还是比较认同小白龙讲的道理。
毕竟它本身也是很愿意讲道理的存在，除非别人没有资格和它讲道理或者对方比它还能讲道理，它才舍弃道理讲物理。
看到巨龙神情缓和了一些，小白龙目光中精光闪耀，尽管咩咩宇宙中最尊贵的是咩咩，但龙毕竟也是神话传说级别的存在，自己现在能够变成龙，下一步应该就是恢复至尊咩咩的真身了。
“从此以后，你可以叫我帝咩。”小白龙骄傲地宣布，“和帝忽悠是一个级别的……嗯，还高一点。”
“文盲。”巨龙冷冷地说道，它知道小白龙说的帝忽悠其实是指的“帝忽”，“帝倏”这些小说中的天帝角色，小白龙向来是不认识的汉字就瞎念。
“还有，既然宝宝都是按照本能来大喊大叫，难道你本能的叫喊声就是咩？我怎么没听你妈说过，你生下来就是咩咩大叫？你还不是去年开始当九州风雷剑门的肥羊以后，才开始沉浸在自己是一头羊的妄想中不可自拔？”
对于这种看似能够戳人肺管子的嘲讽，小白龙依旧不以为然，冷静地思考了三秒钟后，推理出了正确原因：“我早就说过，我是你和妈妈守护的帝咩，你是光明系的守护者，职责就是引导我的成长，让我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步一步地觉醒本能，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就是这么一回事？”
巨龙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过神来，它这明显是根据结果反推，哪里有半点道理？果然还是要按照它妈的态度来应对，一听到它开始胡说八道，就应该闭上耳朵，充耳不闻。
“总之，以你现在的幼年期体态，要发出真正的龙吟确实是为难你了，但至少改变下你的行走姿态，别扭了！跟要下油锅的泥鳅一样！”尽管总是在遭遇抗拒，教育和引导还是要进行下去的，至少要让它看起来有点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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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什么问题咩？”小白龙继续扭动，它已经有点适应这具身体了，扭动自如。
“蛇，泥鳅，黄鳝等等确实是这么扭动身体的，但你长着的几只龙爪是干什么的？”巨龙抬起一只前爪，按了按小白龙的头。
小白龙左右看了看，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几只爪子，果然龙这种生物就是没有咩咩那么强大，它变成咩咩的第一天，就能完美掌握身体，到处奔跑玩耍，还会用四只蹄子并拢犁地的方式抗拒被抓捕带回去殴打和学习。
“龙行虎步，这个成语你总听说过吧？讲的就是我们龙的行走姿态，特别有气势，你看看你，如果龙都像你那样，龙行虎步就成了贬义词！”巨龙说完，示范性地往前走动了两步，让小白龙跟着学走路。
“我是宝宝龙，宝宝龙都是在婴儿学步车里……啊……痛死我了！”
宝宝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巨龙用龙须抽打了一下，顿时痛得它弹跳起来，一蹦一蹦地往前逃跑。
哎，一蹦一蹦，总比像泥鳅的好，巨龙摇了摇头，它有点警惕的是……多少年来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宝贝，自己以后该不会把小白龙宠坏吧？教育，终究是重中之重啊，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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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NingNingNing老板康慨打赏十万点，祝老板长生不老，永远不死！国庆假期内一定大章节谢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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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章 棠宝和橙宝
小白龙今天不想上学，但是被无情拒绝了，两条龙都恢复了人样，一起去上学。
“国家有大事件的时候，例如国庆节，全国都要放假。”
“个人有大事件的时候，就会宴请宾客，接着奏乐接着舞，就像我昨天金盆洗手，也是玩耍了很久。”
“今天我学会了变龙，也是一个大事件，你应该带着我飞到云雾里去玩耍，去吓唬郡沙的小朋友和带着他们的爸妈爷爷奶奶什么的，让他们见识到我们两只咩龙的威风。”
竹君棠念叨着种种今天不应该去上学的理由。
刘长安没有理她，他正在思考发一条朋友圈的内容。
大概是关于竹君棠的。
最近竹君棠有挺多值得纪念或者说让他炫一下的表现。
例如勇敢咩咩守护子民勇斗巫族，例如一掌拍飞极道强者刘某人，例如昨天晚上做完了作业，例如今天又变成了小白龙。
总不能全部陈列出来吧，那样有点太得瑟了，而且过份的炫耀是没有素质的表现，他一直是高素质人，总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很少因为他感受到负能量，因为他太过于耀眼追之不及而颓废的只想躺平，摆烂。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都是她应该做到的。
刘长安想了想，发了这么一条：最近竹君棠下手没个轻重，连我都被她拍飞了，大家不要和她打闹。
嗯，这样看起来就只是一种警告，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在炫耀什么。
发完朋友圈，刘长安又扭头打量着竹君棠，她正在用仙女棒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路上都挺安静的。
自从她陷入思考以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东西，只是时不时地看一眼刘长安。
刘长安十分怀疑，她又动用了她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利用正确的信息，错误的逻辑，荒诞的推理过程，最终得到一些什么接近真相的结论。
今天她能够变龙，以及她变龙时刘长安的表现，他说的话，可能都让她生出了一些疑心。
她会醒悟过来原来刘长安真的就是亲爹，而不是因为太爱她而被她从继父提拔而成的亲爹吗？
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她不会一直是这副模样，仿佛大脑皮层上有无数只咩咩在争吵，辩论，帮助她思考极其重要而难以置信的问题，而她正在心无旁骛地关注着大脑皮层上的咩咩们。
随她去了吧。
到了学校，雾气已经散开，晨间的阳光总是给人格外美好的感觉，被照耀着时肌肤的光芒都散溢着活力。
来来往往的师生中夹杂了几个拖着行李箱，利用小长假回家或者旅游归来的学生，兴高采烈地结束假期，准备以更加饱满和激情的姿态，投入到学习和生活当中。
“你歪嘴的邪魅一笑给我看看？”
竹君棠终于说话了，但是听到她说话，刘长安还是觉得她闭嘴的好。
“你看你那么大一条龙，堪称龙王，歪嘴龙王没有听说过吗？”看到刘长安不理会她，竹君棠自顾自地解释为什么想要刘长安这么做。
“我是咩龙的话，那我去赶海，是不是有属性加成？收获+100，避水+100，游泳+100，技能呼风唤雨满级，获得所有赶海人的羡慕，诸如此类的？”
“我住在宝隆中心，那宝隆中心是不是龙王庙？不对，龙王庙会被大水冲，逼格也不高，我决定宝隆中心以后就叫龙宫。”
“宝隆——隆，龙……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早就有预兆我是一只宝宝龙……”
刘长安震碎了自己的耳膜，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不解的是“叶公好龙”这个成语的内涵应该具备普遍性，竹君棠自己也能变龙，但跟个小泥鳅似的，看到他那么大一条，就没有点敬畏感？
别说血缘关系什么的，强大的父亲带来的压迫感，也常常让子女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来到教学楼前，竹君棠打了个响指，面包人把昨天晚上买化妆品的购物袋送到她手中。
她把早上放在裙子兜里的两瓶化妆品装进去，购物袋挂在手腕上，撇开刘长安后，两只手掌翘起来一扇一扇地跑进了教室。
颜青橙和她的室友依然是最早来上课的那拨人，瞧着刘长安还没到，竹君棠就来了，颜青橙往里让了个位置，朝竹君棠招了招手。
这就叫自投罗网！竹君棠隐藏着阴险的笑容，澹然自若地走到颜青橙身旁坐下，并且把购物袋放在课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昨天晚上的作业做了没有？”颜青橙关心地问道，不止是出于职业道德，还有对待一个小妹妹的温柔关怀，面对竹君棠这样虽然淘气但是十分可爱的小妹妹，谁不想让她各方面都更进步一点？
“做了！”竹君棠很大声，理直气壮，人生十九年，第一次做这么多的作业……尽管有些题目实在超出能力范围，竹君棠不得不画上许多羊粪球来充数。
“那就好，我今天晚上再批改。”颜青橙点了点头，“这门课你上学期得了二十八分，是你所有课程里的最高分，要好好听讲，保持住并且提高一些。”
“二十八分就是我的最高分？”竹君棠不可思议地回忆了一下，“我还以为英语是我的最高分，能有个三十来分。”
“你英语考试就写了个作文，而且都是eed，word这样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有一些拼音冒充英语单词，什么WoyouisNOxianghuole?”颜青橙担任补课老师是十分尽责的，去老师那里把竹君棠的试卷都找了回来。
第一次看到竹君棠的试卷时，颜青橙当时整只橙子的橙汁都被震出来了的感觉，只想着怎么有这样的学生？学校应该不顾一切地把她开除掉吧！
“是这样吗？我不记得了，反正将来我统治世界，把英语改革一下，按照我的句式标准来就可以了。”竹君棠没怎么当回事，英语对她来说又没什么用。
相比较来说，尽管汉语难度更高，但是有意思多了，竹君棠也算是汉语学研究颇深的专家，自然更喜欢自己的优势项目。
可是颜青橙居然还没有留意到竹君棠的购物袋？这让竹君棠怀疑颜青橙是故意的，于是竹君棠打开手机找了一首李建的《父亲》，放大音量播放，并且把手机放进了购物袋里。
“咦，这个购物袋……这个牌子，好像和你上次买的一样哦。”和竹君棠隔着一个座位的童兮倒是先注意到了，便对颜青橙说道。
童兮其实是有些嫉妒颜青橙的……要知道刚开学的时候，颜青橙可是大家同情的对象，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家庭情况不大好，在食堂总打最便宜的菜，一瓶老干妈也会省着吃很久。
现在童兮和颜青橙一样，都找了学校里的同学当老板，可是颜青橙的薪水比童兮高的不止一星半点，还用上了普通女大学生羡慕不已的高档化妆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颜青橙去年开学的时候，就瞄准了班级里最有价值的人脉呢？童兮倒也不至于因为一点点嫉妒而排斥或者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啊，我上次那个，也不是我自己买的。我哪舍得买这个？”颜青橙自嘲地摇了摇头，她是真舍不得，怎么能因为现在稍稍赚了点钱可以改善下生活，就这么大手大脚？做人一定不能忘了初心。
“我的也不是我自己买的。”竹君棠得意洋洋地说道，同时把购物袋里的化妆品一件件往外掏，一不小心就把购物小票也带了出来。
购物小票飘飘荡荡地掉在地上，童兮帮忙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哇，四千多！橙子，品类好像和你上次买的差不多，你那个多少啊？”
竹君棠满意地看了一眼童兮，这个白茴的手下，居然很有眼力见的样子，会问问题。
“我那个三千多，比小棠的少两样东西。”颜青橙瞄一眼就对比了出来。
哈哈！你已经败了吧！价格比本咩咩的低，总数也少两样，还不赶紧露出“原来爸爸只爱棠宝根本不爱橙宝”的悲凉表情来？
嗯？
颜青橙的表情没有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竹君棠疑惑地看着颜青橙，她正神色自如地向童兮介绍这些化妆品的使用体验。
她怎么毫不在意？难道她已经不想和竹君棠争夺父爱了吗？
难道她发现自己挖的是无上金刚菩提佛法加固的墙角，于是自觉放弃了锄神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
不可能！
“小棠，你的是谁给你买的啊？”这时候很有眼力见的童兮又问了一个竹君棠亟需的问题。
“刘长安给我买的。”竹君棠连忙说道。
“刘教授给橙子买，刘长安给你买。真羡慕你们……一个是长辈在照顾，一个是哥哥一样的照顾。”童兮由衷地说道，作为女孩子，谁不希望身边有一个体贴照顾，温柔关怀自己的男性长辈或者哥哥什么的呢？
那比男朋友的感觉都要好，毕竟男朋友这玩意吧……总之，他付出些什么，都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的，不那么单纯吧。
可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刘教授，听颜青橙说是母亲的朋友，根本就不会觊觎颜青橙什么。
刘长安也是如此，尽管对竹君棠十分凶残暴虐的样子，但实际上非常操心竹君棠，即便竹君棠根本就是那种啥都不缺的千金大小姐，也会送女孩子最喜欢收到的那种化妆品，暖心的很。
“其实刘教授对小棠也很好的，上次在秦老师家里吃饭，小棠嚷嚷着要吃什么，刘教授都会给她夹。”颜青橙实事求是地说道，以免竹君棠以为颜青橙要和她争宠……怎么会？谁会和希望爸爸只喜欢自己的小朋友争宠呢？让着她，让着她啦。
“哦哦哦，我听你说了，刘教授好像是厨艺大师来着，还让刘长安做菜给你吃。真想认识这种儒雅随和，有涵养有学识的长辈，感觉听听他说话，跟在他身边随便得到些指点，都能受益匪浅。”童兮双手握在胸前向往着，可惜自己身边走的最近的男性朋友只有秦志强。
秦志强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吧……小男孩身上，总是欠缺了些什么吧。
平常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些欠缺，但是颜青橙口中讲述的刘教授，那简直是女孩子仰慕的天花板，那形象富含着致命的魅力，是在同龄男孩子身上难以感受得到的。
“刘教授……啊，小棠你怎么了？”颜青橙正待说话，感觉旁边安静的不对劲，一扭头，只见竹君棠正露出“原来爸爸只爱橙宝根本不爱棠宝”的悲凉表情来。
这真是误会啊……颜青橙很清楚刘教授对她的关注和照顾，有一部分确实是喜欢颜青橙，但最主要的还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
竹君棠不一样，她十之八九就是刘教授的亲女儿，和那位世界邪恶势力掌门人生下来的，颜青橙最多算是继女，哪有继女不知好歹要和亲生女儿争宠的？
颜青橙只是没法拒绝刘教授的关爱，也渴望得到更多一些……这应该不算什么吧，毕竟又不是争夺男女之爱、异性之恋，性质完全不一样啊！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即便金盆洗手，却洗不掉江湖的纷争。”竹君棠吸了吸鼻子，只觉得眼泪就要从眼睛里滴落，化作大颗大颗的珍珠在地上滚来滚去。
她明白了颜青橙如此趾高气昂，橙橙得意的样子，是因为颜青橙根本没有问，别人就主动送了礼品，而她竹君棠是自己去问的，还是靠着努力学习，乖巧表现，熬夜做作业才换来的！
这能一样吗？简直落了好几个身位！
竹君棠十分伤心难过，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她只想乘坐刘长安安排的咩星火箭飞到月亮上去孤独寂寞冷！
她转身就往教室门口走去，今天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根本没有办法学习，要趁机逃课才能稍稍舒缓这悲凉的心情。
刚走了几步，竹君棠又板着脸回来，将课桌上的化妆品全部扫进购物袋拿走……这毕竟是爹爹第一次给买的礼物，怎能便宜那双挖锄神？
“竹君棠，你又要逃课？”授课老师在门口遇见竹君棠，笑眯眯地。
他不是嘲笑竹君棠，确实是对竹君棠态度不错，因为据说自己的课已经是竹君棠所有科目中学的最好的了。
因为这个原因，过年收到宝郡集团的购物卡，价值都比其他科目老师高一倍。
“都还没上课，怎么能叫逃课？”竹君棠根本不承认，只有下课铃声以后，她都一直没有出现在教室里，那才叫逃课，现在说她逃课，属于恶意预设。
“咩！”
竹君棠大叫一声，就准备先逃离教室，这时候刘长安已经踩着点走进教室，看到竹君棠那双手翘起摇摇摆摆准备逃跑的姿态，伸出手指头戳着她的额头，便把她赶到了教室后排坐下。
他才定下了“重视教育”这一育儿方针，岂能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课？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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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0章 xiexielaoban, qiu moonpiao
上午上完课，刘长安等着安暖来接他去吃饭，竹君棠声称自己也是周冬冬那样的小朋友，要跟着大人到处去吃吃喝喝，刘长安也没有什么意见，让安暖和竹君棠多多接触，互相学习促进成长也是好的。
只是下课以后，白茴便已经在外面等竹君棠了，两个人稍稍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了几句，脸上流露出只有在八卦的时候才有的机敏慎思表情，然后就撇下了刘长安，两只仙女坐进白茴的“比亚迪汉”扬长而去。
刘长安朝着远远地蹲在花坛后的面包人统领，大面包人高守点了点头，高守连忙领着其他面包人一并跟上了白茴的车子。
刚刚发生了三小姐的小羊被绑架事件，自然连带着三小姐的安保规格也要提升一下才行，再发生此等恶性事件，大家都难辞其咎。
刘长安站在原地继续等候，只想着这个白茴，迟早要被竹君棠污染的无可救药，她们怎么就不知道找颜青橙这样优秀，各方面都值得学习的榜样做朋友呢？
反倒是两人聚在一起容易对颜青橙滋生同仇敌忾的心情，今天中午两只仙女的活动大概少不了放肆说颜青橙坏话这一节目吧？
安暖很快就到了，她照例东张西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茶茶以后，朝着往这边走来的颜青橙高兴地挥了挥手。
“嗯？”刘长安表示疑惑。
“今天中午我们和橙子一起吃饭啊，你没意见吧？”安暖解释道。
她们很熟?
对于安暖和颜青橙的接触，刘长安没有什么印象。
认识肯定是认识的，但没有到和男朋友吃饭也捎上的份吧？
其实会不会一起吃饭，真能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好……安暖白茴肯定比和颜青橙更熟一些，但是安暖和白茴两人嘴上还说说约一起逛街的事儿，一起吃饭却是绝对不约的。
动物进食的时候，往往都会保持高度警惕……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原始本能，让安暖和白茴都不愿意约对方一起吃饭。
“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你是有事找颜青橙？”
“嗯呐，我打算做一份兼职，向她请教一下。”
颜青橙微笑着走了过来，站在靠安暖这边的位置……尽管她肯定和刘长安更熟一些。
“你还记得我和橙子一起入棋院吗？”安暖问道，当时安暖没有马上加入，但是后来还是申请了。
刘长安点了点头，那是去年百团大战社团纳新活动时，刘长安遇见了颜青橙和安暖，客观地点评了一下他认识的很多当女儿的都没有当妈妈的好看，同时也点出了安暖和柳月望则是例外（第三卷第236章）。
“后来棋院活动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一块儿下棋，现在我的五子棋技术已经比你强了。”安暖骄傲地自以为是，骄傲的底气当然是男朋友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和她争强好胜，可以单方面宣布自己更厉害。
“我个人认证你是湘南大学五子棋天后，只手镇压我这个曾经的六届棋王。”刘长安拱了拱手表示由衷地钦佩。
安暖昂着头，得意地晃了晃身子，好像真的取得了重大成就和荣誉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六届？刘长安自然不可能有参加六届比赛的时长阅历……那应该是刘教授的成就吧？
颜青橙不动声色地发现了这一点，很多时候没有起疑心的时候，对一些不合常理和逻辑的地方，往往容易忽略，但颜青橙现在心里明镜似的。
她也不会强行去让刘长安承认他就是刘教授……这对颜青橙，对自己母亲颜花叶，都没有什么好处，人生中的绝大多数时候，保持现状才是最优选择。
许多人的毕生追求，也许就是自己的人生，家庭，婚姻等等一直保持现状。
“对了，你如果有什么事，现在和我说吧，没有必要让我去当电灯泡打扰你们吧。”颜青橙问道，安暖和她发信息，也只说了中午一起吃饭，没说什么事。
“什么啊？我们都已经……”安暖想说老夫老妻，但又不好意思，拉着颜青橙上车，“本来就想找你吃饭来着，说事不过是顺便的。”
“那我坐后面吧。”颜青橙没有去坐副驾驶，拉开了后车门。
刘长安坐上副驾驶座，才发现上边居然有个贴纸：老公专座。
颜青橙看见了，轻笑了一声，“还好我自觉坐后面了。”
安暖有些害羞，连忙伸手捂住了贴纸。
“你贴都贴了，现在还不好意思？”刘长安扳开她的手，盯着贴纸挪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座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专座，感觉就是不一样。”
“那必须得。”安暖握着方向盘，摇头晃脑地得意洋洋。
听到安暖和刘长安的对话，颜青橙不自觉地嘴角翘了姨母笑，这才是郎才女貌真正的天生一对，看着就舒服。
看看人家正牌女朋友，这容貌，这身材，这气质，和刘长安在一起时甜蜜蜜的感觉，也不知道某些锄神怎么就有信心挥舞小锄头？真以为光速挥舞小锄头，人家就会塌房？
“对了，如果是搭载异性，副驾驶座能不能坐，是有点讲究的吧？”颜青橙有些好奇地问道。
“其实大家都是朋友，没有那么多讲究，相处的比较随便时，想坐哪就坐哪吧……不过，如果是一些本来就应该避嫌的人，非得坐副驾驶座，就会有些讨嫌。”安暖暗赞颜青橙这个问题问得妙。
她回头看了一眼颜青橙，发现颜青橙在笑，顿时心知肚明颜青橙这个问题可能是故意问的，难道颜青橙是在影射某只专门开车来生物学院熘达的茶茶，提醒刘长安不要去坐茶茶的副驾驶座？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颜青橙和白茴应该没有那么不对付吧？
有机会倒是可以试探下颜青橙对白茴的态度，要是她和白茴不怎么对付，大家完全可以聚在一起聊聊白茴的优点和缺点嘛！
“你平常开车上课下课，是不是常常有男的想要蹭车？”刘长安意识到了安暖贴“老公专座”标签可能还有些别的意思。
刘长安知道安暖并不是小气的人，平常顺路搭个人其实没什么，烦的是有些人不仅仅想搭车，还想上车，明明是别人的私家车，他也想要自己来修一修，开一开。
“排球队请了个教练，准备在下一次联赛前突击训练，提高下我们的短板，正和张教练一起执教，学校安排他住在橘园宾馆。”安暖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去年打工的餐厅斜对面就是橘园宾馆，橘园宾馆旁边就是教师小区，安暖你家里住那边？”颜青橙也有些明白了。
颜青橙去年在那个餐厅打工的时候，就讲过秦雅南和刘长安一起在那里吃饭，当时的同事还偷拍了照片，八卦秦雅南的包里有叫冰激凌什么的豪车钥匙。
“是啊。不过我没有让他坐过我的车……因为他来执教的第一天，我来晚了点，看到他在指点队员的时候，动作就不那么干净，后来我见他就离得远远的，没有让他挨近过。”
安暖皱着眉头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居然还知道我家在橘园小区，就总说顺路让我捎他，我就说我刚开车没多久，妈妈不许我载人，怕出事连累别人。”
“你名气大，学校今年的招生推广中就常常看到你的照片和视频。别人可能早就知道湘大有这么一个排球美少女，要过来执教前可能就有些什么邪门歪道的心思。”颜青橙帮着分析道。
这样的教练年龄应该不小了，只是男人不可能都和刘教授那样儒雅温和，让人生出无限的好感……颜青橙看着刘长安的后脑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和刘教授一起下厨做饭，或者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都行。
“找人把他打一顿吧。”刘教授的儿子刘长安也同样的儒雅温和，妥善思虑后想到了解决办法。
“找人？”安南倒是不意外，男朋友打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会找人去打。
“嗯，我怕控制不住，一个不慎就把他给搓了。最近秦雅南的表妹秦子思在郡沙调查各种悬疑桉件，要低调点……”刘长安不是怕秦子思，而是要不把秦子思当回事，就等于不给秦蓬面子……刘长安会给面子的人不多，秦蓬绝对是其一。
“搓了？搓成肉酱还是丸子？”安暖笑着摇了摇头，“算啦，不理会这种人就是，真惹毛我，我就去微博写小作文曝光他。”
安暖预定的饭馆是“归去来兮”，上次同学梁娇和她的男朋友王文天请客，就是在这家饭馆，饭馆老板还是刘长安的熟人，安暖对这里的口味还是挺满意的，尤其是那个泉水煮竹鸡刘长安好像也很喜欢吃。
“门口还喂着鸡……肯定要安排人天天打算，不然鸡屎特别臭。”颜青橙很有生活经验地说道，“很多城里人觉得乡村生活很美好，但真正去体验的时候，随处可见的鸡屎猪粪，还有茅厕，就足以让人待不下去……不过现在很多稍微发展起来的农村，也做了下水道什么的，不像以前那样存着粪便作为重要的肥料来源。”
“乡村生活……只在高德威家体验过。”颜青橙说的，和安暖印象中的乡村差距是有点大的，即便知道乡村肯定没有许多网红视频里拍的那么美好，但也没有去想象过颜青橙说的东西。
“高德威家……哈哈，他家属于乡村中的地主家庭生活。”刘长安笑着对颜青橙说道，“高德威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是个家里有山坡草原农田湖泊牛羊成群的土豪。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安暖瞄了一眼颜青橙，忽然觉得高德威和颜青橙挺合适的……不过她也不方便去搞七搞八，陶沛媛是高德威的追求者，和安暖认识以后，还时不时地在微信上聊几句，苗莹莹也是高中同学，尽管关系一般，但安暖明知道苗莹莹暗恋高德威，还要去给高德威介绍女孩子认识，多少有点不地道。
“普通乡村居民和地主家庭，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了。”颜青橙暗暗喟叹，自从走出了家乡以后，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是人以群分，安暖和刘长安，还有他们说的高德威，天然就是更加接近的圈子，而自己完全属于被提携的对象。
要不是放下了那种穷女孩敏感而脆弱的自尊或者说自卑，接受刘长安好意的照顾，自己只怕要辛苦的多，至少没有资格像现在一样，在食堂打菜的时候除了价格，还会考虑口味和营养了。
今天高存义依然在饭馆，安暖和颜青橙去点菜的时候，高存义来和刘长安说了一件事情。
上次刘长安来“归去来兮”的时候，高存义提过有人准备来踢馆，实力很强，高存义想让刘长安出手，刘长安也答应了。
结果昨天那些人就来踢馆了，其中还有一个是高存义见过的，喜欢直播的马本伟。
这些人来到武馆，看见武馆的荣誉墙上挂着顾问的名字“刘长安”，问了下是不是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万夫莫敌，独步天下，武功盖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那位刘长安，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二话不说就走人了。
比起高存义的师兄王一博那次来踢馆，这群人走到更加干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毕竟王一博来的那一次，刘长安在现场，王一博还说了句场面话给自己找了台阶，这才转身离去（第三卷第343章）。
“和马本伟一起的……看来是管圆，这人以前是我们湘南大学的校友。现在跑到巴西混去了，也算是有点身手。咱们都是守法良民，也没有必要跟他扯上关系，他不来惹事，咱也就算揭过完事。”刘长安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高存义却是对刘长安佩服的五体投地，堂弟这同学，简直就是神人，真正的威震四海啊，连混太平洋另一头的，都是闻名而退避三舍。
“刚刚是高老板进来了？”
高存义离开以后，安暖和颜青橙点完菜回来问道。
“是啊。”刘长安又对颜青橙说道，“有没有多点几个菜？等会儿可以打包回去，你不是总喜欢给室友带点什么吃的吗？”
“啊，那倒不用，她们中午都吃了吧。晚上我们有聚餐，去德思勤那边的一个店打卡，完事了我就去给竹大小姐上课。”颜青橙乖巧地回答，尽管觉得应该把刘长安和刘教授的身份区分开来，但有时候就是容易混淆。
安暖喝了一口水，刘长安和颜青橙的对话，怎么像一个长辈对顺便叫来吃饭的晚辈一样？
平常凌教授就是这样，把安暖和韩芝芝喊去外面吃饭的时候，常常就是这样的语气，然后让她们打包些自己喜欢吃的。
安暖倒不会怀疑刘长安和颜青橙有什么，这是作为女朋友敏锐的直觉，就像当初她反对柳教授的意见，准确地判断出竹君棠根本不足为虑，白茴才是那个有威胁的小锄头。
事实也证明了，竹君棠就跟刘长安宠物似的，好玩就抓过来揉两下头，看到她烦人就打一顿。
“说到给竹大小姐上课……我其实就是想请教你，给熊孩子上课需要主意什么？怎么才能收拾得她服服帖帖？”安暖说起了正事。
尽管柳教授也是竹君棠的补课老师，但是对于柳教授能否制得住竹君棠，安暖十分怀疑，根据柳教授上完课后和安暖透露的信息，柳教授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竹君棠支配。
“你也要给她上课了吗？”颜青橙问道，然后看了一眼刘长安，这就是亲女儿的待遇吧，想方设法多补课让她能够全面发展。
“不是。有个阿姨和凌教授玩的挺好的，托了凌教授让我帮她女儿上点排球课，可是我听凌教授说那小女孩挺调皮的，我怕到时候我镇不住她。”安暖有些担心地说道。
“干嘛找你？现在各种专职辅导老师，体育学校，短期和长期的训练班多得是。”刘长安不解地问道。
“大概是想省钱？”颜青橙擅长从这个方面思考问题。
“确实是。据说是榜样的力量……那小女孩是看了我的比赛和训练，然后就和家里说要打排球，但是她家里一来是没有准备让她学体育，二来认为她也就是一时兴起，未必有这方面的天赋。慎重其事地去找专职教师或者报班，有点浪费，不如找我来教一教，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教师家庭，我也不可能收太高的价格。”凌教授找安暖以后，便帮她分析的清清楚楚了。
“你还是榜样呀……那倒是比较好教一些，小孩子在自己崇拜的对象面前，总是老实一些，你可以从这一点着手，在正式上课前，先让她更加折服……”
上菜以后，刘长安一边吃，一边听安暖和颜青橙交流学习，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互相提高，积极向上进步的朋友吧。
相形之下，竹君棠和白茴呢？此时此刻两个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做些什么蠢事……要是能够直接对比下，一定是一方让人心情愉悦，点头称赞，一方让人脑溢血。
吃完午饭，安暖又送刘长安和颜青橙回去，颜青橙在教学楼前就下车了，挥手和安暖告别。
颜青橙下车以后，刘长安的手就自动地落在白玉笋上，自己坐在“老公专座”上没有动，露出思考问题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安暖今天穿的是灰色高腰百褶裙，搭配交叉腰鲨鱼裤，弹而不紧绷，强韧不变形，青春活力十足。
“那个教练……“
“哎，你想揍他你就动手吧。”安暖笑了起来。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觉得自己能应付，我当然尊重你的想法。”刘长安抬起手又落下去拍了拍。
“嗯？”安暖按住他的手背，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看，像你这样的绝色美女，即便生活学习就集中在湘大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但是名声在外，有的是这样那样的人，想打你的主意。”刚刚颜青橙在，刘长安不方便说这个事情。
“放在古代，我就是红颜祸水，多半会招徕来周幽王啊，纣王啊，唐明皇啊诸如此类的人，想把我占为己有，我若不从，就会红颜薄命。”安暖拍了拍胸口，露出后怕的表情，“还好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
“没错。”刘长安也这么认为，“可是你没发现问题吗？像你这样的情况，才是正常的，各种各样不自量力的渣渣都来了。柳教授呢？”
“柳教授怎么了！”A_A。
“柳教授的情况就不同，她也是名声在外，喜欢她的人很多，但是抱着非分之想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的却没有。上一个追求她的，是高野宁那样的正人君子，坦坦荡荡地追求，被拒绝了就大大方方地尊重放手。”刘长安和仲卿就说过这个问题，柳教授跟拥有神卷似的，一切牛鬼蛇神都自觉远离了她。
听刘长安这么一说，安暖愤满地发现，和柳教授相比，那些来追求安暖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当然，这是除开了刘长安……要是把刘长安而已算进来，那就是反过来了，柳教授也没法和安暖比了，她不过就是个看着安暖的恋爱不停地发出酸言酸雨的普通妇人罢了。
“我记得你也说过，你妈一直跟开挂似的，幸运光环满级，心想事成。”刘长安说完，摆了摆手，“算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我们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幸运儿。”
“也不是！她不是很想有……嗯，没什么……我是说，她一直想要打折买一个快一万块钱的电饭锅，从去年念叨到今年了，都还没有实现呢。”安暖本来想说柳教授很想有一个像刘长安这样的男朋友，但是又有点忌讳，有些话不说则已，一说出口说不定它就实现了！
这就是所谓的祸从口出的意思啊！本来没影的事，你一说，它就立竿见影。
“对，说到底我的安暖才是最幸运的。”
“那当然了！”安暖解开安全带，靠着刘长安哼哼了几声，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两个人在车里交流了一下呼吸困难情况下的发声技巧，在狭隘的空间里调整肢体的能力，以及锻炼了一下光天化日的心理素质。
刘长安下车以后，安暖开车回橘园小区，看到柳教授的保时捷在停车位上，知道逛了一上午街的柳教授回家了。
“妈，你买了什么啊？”安暖推开门顺口问道，她忘记带护垫了，回家换一下护垫。
没等柳教授回答，安暖便知道她买了什么，客厅中央摆放着一个大箱子，赫然就是一个高档的电饭锅！
“去年我不就看中了这个牌子的电饭锅吗？今年它出新款了，我正下定决心等它有优惠活动就一定要拿下，结果你猜怎么着？”柳月望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兴高采烈地炫耀自己的战果。
“怎么……怎么着？”安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神奇的妈妈，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我遇到了秦老师，她帮我要了个折扣，这不就是最优惠的折扣？比那些满XXXX就送什么礼品的活动强多了，实打实的省钱。”柳月望感慨着，“秦老师人真好……你以后可不能乱吃人家的醋了，我看她人品端正，心地善良，绝对不是会和自己表弟搞三搞四的人。”
安暖白了一眼被电饭锅收卖的妈妈，心有余季地侥幸，还好今天说柳教授没有实现的愿望是电饭锅，要是当时讲柳教授没有实现的愿望是想要一个刘长安这样的男朋友，那现在……简直不敢想象！
人啊，有时候还是信点邪吧，安暖一边去卫生间换护垫，一边发誓以后绝对不去挑衅柳教授的心想事成光环。
……
……
清明假期结束以后，秦子思根本没有任何假期综合征，对于她这个工作岗位来说，从来就不存在着什么假期，只要有线索有任务，随时行动。
她也习惯了保持这样时刻准备的状态。
那天在烈士公园见到刘长安一行人，进行了短暂的谈话，却让秦子思考虑到了很多东西。
一个会在清明节带着亲朋好友出现在烈士公园祭奠英烈的人，至少是一个能够明辨大是大非的人，又或者是一个隐藏极深，演技高超的可怕之人。
或者他……两者都是？
想到自己就算针对刘长安，真查出点什么来，最终也过不了曾祖父那关，反倒是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秦子思便暂时把注意力从刘长安身上转移了，她不得不承认刘长安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郡沙的问题，本质上是异兽的问题，她只需要去处理异兽，而相关的法律和社会问题，那压根就不是她此次任务的重心。
可是一想到郡沙治安署的同志们，目光殷切地把破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尽心尽力地配合着秦子思的一切要求，要是不破掉那牛头人灭门桉，秦子思又感觉无法向他们交代。
好在牛头人多半是异兽，李洪芳和刘长安涉入其中不过是两条线索来源，从其他方向去继续深入调查，最终还是能够把那暴虐凶残的异兽给找出来……或者反正要让异兽那方给个交代。
今天秦子思没有在湘大和菜市场两个地方转悠了，而是来到女子养生会所附近，调查了解周围一些监控中发现的情况。
一辆印着女子养生会所广告的宇通大巴缓缓停下，会所中走出一个个普通人眼里英俊帅气的年轻男子，列队欢迎大巴中走出的客人。
这些客人全部是中老年妇女，她们穿戴珠光宝气，走的是雍容华贵的风格路线，脸上满满的都是玻尿酸，除皱针的痕迹，看到那些年轻男子，中老年妇女们不禁流露出色与魂授的表情来，还在门外就开始摸摸捏捏男子们的大手和他们结实的胸膛。
秦子思有些作呕，果然在老牛吃嫩草的热情上，男女都是一般无二，只是这些“年轻男人”真的是嫩草吗？他们只怕比这些妇女们的祖宗十八代都要大。
该怎么打探这家女子养生会所的老底呢？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也混入顾客的队列中，但要瞒过这些对敌意，气息和异常状况格外敏感的异兽，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姓秦的，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秦子思坐在临街的奶茶店里，捧着一杯粉末感十足的奶茶，突然听到李洪芳的声音。
现在大部分生意红火的奶茶店果茶店都不提供座位了，只需要一个麻雀大点的小门面流水线式地出茶就可以了，反倒是那些杂七杂八，没有统一制作规格，生意很一般甚至有点差的奶茶店，往往还给你准备了几个座位和桌子。
秦子思就是在这样的小奶茶店里坐着，懒懒散散而有些无精打采，像又一次考研考公上岸失败的那些人……她手里还拿着一本资料集。
“我刘哥已经警告过你别找我麻烦了吧？你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李洪芳冷笑着说道。
“李洪芳，你多大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叫他刘哥？”秦子思也不由得冷笑，她自个坐在这里没招谁惹谁，这李洪芳是哪根筋不对，觉得秦子思是在找麻烦？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你以后叫的比我还欢，不过……看你这模样身段，也没啥机会。”李洪芳打量着秦子思，想想刘哥多半还是看不上的……早就说过了，刘哥不需要两块搓衣板，这秦子思的身材还比不上安暖呢。
其实安暖的身材也很好，只是相对于李洪芳和秦雅南这种成熟身材，没有那么多风流体态。
秦子思按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李洪芳，我在执行任务，跟你没有关系，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碍眼。”
“原来如此……我就说了，刘哥警告过你，你还敢挑衅我？我琢磨着，我现在把你打一顿，你都不敢怎么样吧？不过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陶罐伺候。”李洪芳得意非凡，找刘哥告状果然是一劳永逸，这秦子思已经蔫吧了。
“你来试试？”秦子思这个气啊，郡沙这个地方真是奇了怪了，她在京城都不会受这么大的气，大伯更是整个湘南的一号人物，自己在这里却连李洪芳这样偷鸡摸狗的家伙，也敢在她面前气焰嚣张？
其实郡沙还有一个不把秦子思放在眼里的，只是秦子思懒得和那货计较，那家伙在秦家饭桌上都敢抢秦蓬的主位来坐，谁会和这种憨憨较劲？
“你没听说过吗？试试就逝逝。”想用激将法？李洪芳无动于衷，她很清楚刘哥其实是很讲道理的人，如果李洪芳主动把秦子思打了，那就失了道理，刘哥也没法偏袒她。
“刘长安有多大本事，让你如此有恃无恐？”秦子思按捺住冲动和愤怒的情绪，羊装嘲讽地试探着。
“我刘哥有多大本事？这么说吧，他就是神一样的人物。刘哥哈口气，郡沙遭飓风。刘哥跺跺脚，长江震断流，黄河要决堤。刘哥想上天，玉帝忙禅位。刘哥要创世，上帝打下手。”李洪芳看过《天龙八部》，一直很喜欢星宿派丁春秋那帮弟子们的作风，所以以前还制作过“九州风雷剑门”的旗帜摇旗呐喊，吹捧门主的口号当然也是有备而来，并非临时脱口而出。
秦子思指了指李洪芳，终究什么话都骂不出口，此人熘须拍马简直到了无耻至极的地步，骂她估计一点用也没有。
“你就抱着你刘哥的大腿吧，好好抱，抱紧点。”秦子思喝了一口满嘴粉末的奶茶，难受的吐了出来，点头警告李洪芳，“别一不小心掉下来，到时候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瞧不起抱大腿啊？我们普通人通过努力奋斗，展示自我，得到大腿的赏识，成功抱上大腿实现阶级跃迁，这么让你不舒服？”李洪芳继续侃侃而谈，她的口才只在门主面前无甚大用，要对付秦子思这样顺风顺水的小花儿还不简单？
她接着说道，“你以为你不是？你还不是抱着秦家的大腿……你是觉得自己姓秦，所以秦家带给你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就不是狐假虎威了？就可以面对我颐指气使，居高临下了？”
秦子思只觉得，自己要是有个什么大病之类的，现在多半被李洪芳气的爆体而亡，血溅四方了。
“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和你逼逼叨叨了，总之，秦家也就那样，我虽然敬重秦老爷子，但是他的子孙后代要是胡作非为，我也敢……”
“你也敢什么？”
“我也……我也什么都不敢。”李洪芳听到刘长安的声音，连忙闭嘴。
秦子思只见刚刚还气势高昂，目空一切的李洪芳，突然眉毛柔顺，鼻孔垂下，唇角的线条变得柔和，整个人瞬间就转换成了垂眉顺目的温柔模样。
这……这李洪芳，绝对是被刘长安调教过了的吧？啊？是吧？完全就是任他拿捏的模样吧！
刘长安下午上完课，本来是要去找秦雅南的，便顺道绕了一圈，想看看女子养生会所的情形，哪里知道会遇见李洪芳和秦子思？
他本来不想和她们打照面，但听到李洪芳越说越离谱，只好出来阻止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李洪芳这样的表现其实很正常，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传统而平凡的女人，像秦子思这样突然来调查她的，就会被李洪芳视作颠覆她正常生活的威胁。
就像很多金盆洗手的人（除去武林至尊竹君棠），为了隐瞒身份，保证自己现在安逸平和的生活状态，常常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隐患。
李洪芳当然不能去除掉秦子思，便只好把危机感和敌意藏在看似极其嚣张和目中无人的嘲讽中了。
基于这样的理解，刘长安对她在这里放肆嘲讽秦子思，其实毫不在意，但是她越来越扯，居然还扯到了秦蓬，这就是刘长安无法接受的，李洪芳是他的犊子，秦蓬更是。
也应该再抽个时间，和秦雅南一起去看看秦蓬，把秦雅南肚子里有个刘瀌瀌的事情跟他说一说了，想来秦蓬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也会很开心，刘长安便也会觉得九分安慰吧。
还有一分，当然是羞涩了，他毕竟是知廉耻敬伦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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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章 《风雅颂·澹澹·甘棠·咚咚》
秦子思看得出来，就如同曾祖父非常重视刘长安，刘长安对曾祖父也有一份亲近和维护的感情。
他应该早就听到秦子思和李洪芳的对话了，只是李洪芳在这里肆意嘲讽秦子思，他就当没听见，李洪芳开始扯上秦蓬的时候，他才出声喝止她胡说八道。
秦子思又看了一眼李洪芳，刘长安到底是怎么把如此桀骜不驯的女贼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你准备干什么去？”刘长安打量着李洪芳，她今天难得地穿了一套灰色修身西服正装，黑色的大开领显得十分干练，里面搭配着低胸打底衣，脖子上戴着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走起了精英商务女性的风格。
其实她这种风格打扮，更适合秦子思的身材，李洪芳这么穿，反而更容易让人联想起制服情趣之类的字眼。
“三太太请我吃饭。”李洪芳凑到刘长安耳边低声说道，同时看了一眼秦子思，希望她搞清楚，李洪芳即便是传统而平凡的女人，但也算得上往来无白丁，不是她秦子思印象中的什么精英女贼之类拿不出手的身份了。
“她请你吃饭……嗯，估计是问你点什么事……”刘长安想了想，苏眉今天找李洪芳问事情，多半和昨天拿蚩鱼喂上官澹澹引发的一些猜疑有关，那么苏眉会问的就是李洪芳对上官澹澹的了解。
“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你自己知道的……别编。”刘长安慎重警告了一下。
李洪芳在他面前编故事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完全能够明辨其中的谬误，可是苏眉就容易因为醋意，偏见，心性等方面的原因，吸收李洪芳胡编乱造的一些信息，从而做出不恰当的举止，引发严重后果也不是不可能。
越是能力强大的人，越是不能让她被错误信息误导，普通人最多就是听信谣言然后传播下谣言，但是有些人听信谣言，说不定会按下核按钮。
“我能帮她分析分析吗？三太太对我一直很好。”李洪芳很讲义气，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想想要不是有三太太赠送的战铠，说不定自己连当刘哥母狗腿子的资格都没有。
“你也知道她对你好？你不帮她分析，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刘长安由衷地建议。
李洪芳有些委屈，她这么逻辑缜密，信息搜集处理能力强大的人才，真的没有发挥长处的价值吗？还是刘哥在暗示，她只需要舔好他就行了，无须再讨好三太太？
多半是如此，李洪芳暗暗点头，决心三太太的问题如果涉及刘哥，那自然要客观和审时度势回答，但要是和刘哥没有关系的问题，应该可以发挥下。
“你走吧。”刘长安摆了摆手。
李洪芳便从刘长安身边擦身而过，趁他没有注意，摸了下他的屁股，然后面无表情，浑若无事地从秦子思前面路过，高跟鞋踩得“笃笃”作响。
“这个女人……她……她摸你，你没发现吗？”秦子思看到刘长安站在原地没走，似乎还有话和她说，回过神来有些无语地提醒了下刘长安。
“嗯？应该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刘长安真没有注意，他带她办事的时候，李洪芳倒是常常找各种机会和借口来挨挨蹭蹭的，但这大庭广众的街边，还不至于这么咸湿吧？
秦子思的嘴唇碰到吸管，又把奶茶放下，总之撇除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李洪芳这个女人依然是个奇葩。
“她最近在忙我们新店的事情。新店就在这附近，所以她大概以为你还是在这里监视或者调查她？李洪芳办事能力是有的，但有时候喜欢想太多。”刘长安帮李洪芳解释一下，当老大的不能只想着利用跟班，小弟有麻烦的时候，也要站出来帮她解决掉一些隐患和麻烦。
就连竹君棠都知道要保护她的牛羊下属，刘长安当然不会连竹君棠都不如。
“那个原址是纺织厂的地方？”秦子思不禁有些关注，因为那地方原来被发现是一个毒贩交易的隐秘地址，但后来去过那个地方的毒贩，现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让治安署的卧底都完全失去了目标和线索。
“嗯。”
刘长安想了想，决定告诉她一些据编的信息，“购买纺织厂的方案，一直是李洪芳和周书玲在操作，我也来看过，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李洪芳更是打听到了闹鬼的传闻。”
“闹鬼？”秦子思打起精神，在很多桉件中，“闹鬼”的信息往往就是破桉的重要线索，“鬼”是见不着的，那些犯罪嫌疑人倒是常常喜欢装神弄鬼吓唬周围的平民老百姓。
李洪芳关于纺织厂闹鬼是织女出轨，牛郎来捉奸的分析，刘长安就不打算说了，那样会在晚辈面前显得自己脑子有问题。
“后来我们发现是一只喜欢穿红衣服的水猴子，常常在那里采阴补阳，或者说利用封建迷信和女人美容养颜的心理需求，诱骗妇女与其发生负距离接触。”刘长安措辞十分文明地说道。
“水猴子？那也是异兽的一种吧，它们既然开了个女子养生会所，应该不缺女人。”秦子思不解地问道，仔细想想她对水猴子了解最多的大概都来自于《网络热门生物鉴定视频》里的水猴子鉴定环节。
“水猴子，它既然是猴，那必然是尖嘴猴腮，长得比较丑，那个面向高端的女子养生会所，哪里有它的一席之地？会所中的钻石级男技师，那都是涂山狐族级别的帅小伙。”刘长安说的便是胡刕。
胡刕可以说是做大事的人，隐忍敬业，连武当山……大概是叫武当山吧，那样一副高级华裔脸的顾客，都愿意接单伴游，日夜劳作，也算是个人才。
涂山狐族无论男女，向来都是以美貌出名。
“你对这个女子养生会所很熟悉？”秦子思打量着刘长安，他要是去当男技师，估计也是什么钻石级？
当然，这样的调侃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心里揶揄一番倒是感觉不错。
“有所关注。水猴子的作桉地点，就是在纺织厂那里……我们正发愁怎么赶跑这只水猴子，后来它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不管是会所还是纺织厂，又或者是解放西等异兽常常出没的地方，都没有听说它的行迹。”刘长安摊了摊手，“正是因为它消失了，我们的新店改建计划才能继续执行。”
水猴子也是在那里消失的？那它的消失，会和那伙毒贩的失踪有关联吗？秦子思不动声色地思虑着，又有点怀疑刘长安故意透露这样的信息，是想引导她……或者说带偏她也不是不可能。
刘长安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讲这个问题了，“云开雾散，天高气爽，远眺山高而思人间绝色，我要去爬麓山，顺便看看你姐。”
秦子思皱了皱眉，这小表弟说话有点掉书袋倒没啥，但就像堂姐对他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清，他这“思人间绝色”是单纯地说想到了秦雅南，还是说想念，念想之类的？
“一起去吧。”秦子思拿起手机扫码，“老板，多少钱？”
“二十。”
秦子思看了一眼脸如银盘，眼若银杏的老板，看你长得已经够艰难了，生意也不好好做，关门大吉也是迟早的事，便懒得计较这价格，二十就二十吧。
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调查很多时候都是需要靠多走动多询问，往往就是在最不起眼的某些地方，角落和路人口中得到关键线索。
刘长安和秦雅南聊天的时候，说不定就会不经意地“指点”出一些线索来。
等着秦子思结账，收拾好背包，刘长安便往麓山入口的方向走去，他会和秦子思提及自己的动向，自然是不介意她同自己一起上山。
“走路？”往前走了一段，秦子思有些不确定地问刘长安。
“你有车？”
“啊，我刚到郡沙，还没配车。”
“我到郡沙很久了，也没配车。”刘长安略微有些怀念，“可是我以前有一辆二八杠单车，永久牌的。现在家里有一辆电动车，上官澹澹买的，也算与时俱进了。”
这算哪门子与时俱进？更何况你这个年纪，上哪整的古董二八杠单车？秦子思挺了挺腰，琢磨着刘长安估计会走路上麓山，好在她常常徒步远行，爬个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我大姐和上官澹澹关系好像也很好？”秦子思试探着问道。
她也见过上官澹澹两次了，这个小女孩年纪不大，派头倒是很大。
只要一群人在一起，她总是处于众星捧月的位置，似乎其他人理所应当尊敬和重视她，时刻关注她似的。
和秦子思说了两句话，都有颐指气使的味道，而和她熟悉的人讲话，也有一种位高权重者的亲和感……亲近是亲近，但打心眼里把自己当成威严满满的上位一方。
“你在秦雅南那里这么久了，也没试探出个所以然？”刘长安想来不禁好笑，秦雅南自然嘴巴严实，但是秦子思住在她家的这段时间里，她不方便演孕妇，也不方便接上官澹澹去表演婆媳和睦的戏码，估计都有点憋闷了。
听到自己套话的意图直接被揭穿，秦子思讪笑两声，“我也没有找她试探……她帮我挺多忙的，就是有时候她常常……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她来郡沙以后，改变挺大的。”
“你在郡沙呆一段时间以后，也会有所改变。”刘长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曾祖父先后把你们姐妹送到郡沙，用心良苦，闲暇之余不如想想他真正希望你在这里做的是什么。”
秦子思不禁哑然，在自己以往的人生中，从未听闻秦家的人和这个小表弟有所交际接触，为什么他对秦家却十分了解，或者说和曾祖父有着不为人知的某种紧密联系？
小表弟说话老气横秋的，对秦子思的态度好像他才是大哥似的，在指点不谙世事，天真而欠缺阅历的小妹。
慢慢走上麓山，晚春的翠色驱散了寒冷季节残留的最后一抹寂寥枯藁，到处都显得生机盎然，一点点冒头的叶芽，一条条随着山泉格外活泼的游鱼，一片片鲜嫩的绿草，整个麓山吸引人的不再是固定的景点，而是随处可见，零零碎碎点缀山川的春意。
爬上山巅，刚好见到红日变得昏黄，麓山不高，却也是南岳七十二峰的尾峰，相比较此处向西北方一千多公里、两千多米海拔的甘肃定西麓山，名气却是要大上许多，正验证了那句老话“山不在高”。
正好遇见秦雅南提着一个焦黄色的竹篮子回来，里边装满了颜色各异的蘑孤，竟然有大名鼎鼎的见手青，数量还不少。
“怎么一起来了？”刘长安给她发了信息说会过来，但是没有说会和秦子思一起，秦雅南微微笑着，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秦子思，随即暗暗警醒，有这必要吗？自己可不能跟某个冷宫之王一样，吃醋吃到脑子都不好了。
“路上遇见了。都采了什么菌子，我看看……见手青系列啊。”刘长安本来就是什么菌子都尝过的人，麓山有很多菌子，但不推荐大家来麓山采菌子吃，因为这里毒菌占据绝大多数种类。
“见手青不是云南才有吗？我记得这个时节，就是那边也才刚刚有第一拨见手青上市吧？”秦子思好奇地问道。
“其实见手青并不是一种菌子的名字，而是发生了氧化反应的牛肝菌。就云南那边都有粉见手，红见手，黄见手，黑见手等等，都是各种各样的牛肝菌。”秦雅南解释道，忽然想到妹妹可是会吃了红伞伞躺板板的，连忙又对刘长安说道：“你帮我仔细检查下，看有没有毒菌子？”
“菌子种类繁多，就算是研究菌子几十年的专家，也不敢说能够完全分辨某种菌子有毒无毒……毕竟这东西它同一种菌子，只是换个地方长，原本无毒的都能变有毒。”刘长安翻了翻，然后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这一篮子无毒，今天晚上又口福了。”
“不止是菌子，我给你准备了潮州狮头鹅呢，下午刚过送过来的。”秦雅南有些得意地卖弄，然后微微昂起头在刘长安面前晃了晃身子。
秦子思的目光从菌子上移开，大姐迷惑行为再次上演，她怎么像做了好人好事的小朋友，正骄傲地等着大人老师表扬她一样呢？
更让秦子思迷惑的是，刘长安居然抬手摸了摸秦雅南的头！她想起了那天在派出所外面遇见上官澹澹，上官澹澹也是这么摸别人的头！
这是不是什么巴甫洛夫反射实验，大姐已经被刘长安和上官澹澹等人训练成功，为了得到他们的摸头奖赏而竭尽全力地讨好他们？
“是新鲜鹅，还是卤鹅？”
“卤鹅……几十斤的老鹅，我这里也没有那么齐备的卤料啊，还是让老师傅做了直接吃比较好。我这里有鹅头，鹅肝，鹅掌和鹅翼。”
“好东西都在你这里了，走。”
刘长安伸手接过秦雅南手中的竹篮子，秦雅南微笑着朝秦子思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秦子思走在后面，看着大姐穿着草绿色的汉风长裙，裙摆摇曳下的足踝素白洁净，腰臀间散溢着成熟女性的优雅与风情，长发如黑夜裁剪而成，流淌着月色一般的光泽，她在郡沙应该有数之不尽的追求者，但最近秦子思却只看到她围绕着小表弟转。
难道她和刘长安真的有什么？可刘长安不是有个女朋友吗！还是说大姐和竹君棠一样，都只是喜欢和刘长安玩而已？
不，不可能，竹君棠这个神经病确实有可能只是觉得好玩而跟在刘长安屁股后边转悠，大姐不应该因为这样的原因，在秦子思印象中，大姐可是一个正常人。
就像没有一只鸭子能够活着离开金陵，也没有一只鹅可以活着离开潮汕。
潮汕的狮头鹅，头顶长着一块黑色肉瘤，形如狮头，加上体型硕大，又生性好斗，堪称鹅中雄狮。
刘长安曾经做了铁锅炖大鹅，当时就计算过一只大鹅约等于一点五宅，那么狮头鹅约等于二点五到三宅之间。
在过去狮头鹅是大户人家才吃得起的神仙食材，现在算是走入寻常老百姓家……可是比普通的鸡鸭鱼肉它还是要高贵很多，在高端餐厅里，普通的半片鹅头的售价就可以达到一千五左右。
狮头鹅的卤制也非常讲究，卤料的配方比化妆品还要复杂的多，卤料的比例不同，制作出来的口味也千差万别，即便是刘长安也不敢说他做的配料就是最佳……毕竟口味这东西，本就没有什么标准之说。
秦雅南这里有鹅头，鹅掌鹅翼，鹅肝，是一头鹅身上最极品的东西了，只是没有做成包括鹅肉、鹅肠，鹅血等等在内的全鹅宴。
再做了一个见手青炒黑猪五花肉，这个菜鲜嫩滑爽，十分可口，食材新鲜真是怎么做都好吃。
给刘长安惊喜的是，秦雅南还做了一个槽骨头蒸膏蟹，肉饼打底，上面铺上蟹块，每块蟹肉上再点缀金黄的蟹膏，淋上特制的虾抽，摆上蟹壳再放进蒸箱里制作而成，又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大菜。
“真鲜啊，好吃的眉毛都要掉下来……”秦子思一边吃一边感慨，小表弟来的时候，大姐的手艺蹭蹭见长，绝对比平常的好吃多了。
秦雅南微微一笑，倒了三杯黄酒，拿出手机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周书玲的朋友圈，整天发明一些乱七八糟的，这个小媳妇平常给刘长安做的菜，大概也就是能吃的样子……懂不懂抓住男人的胃啊？
只要自己快点把刘瀌瀌生下来，再加上自己如此精巧的厨艺，刘长安将来在麓山顶留宿生活的时间，说不定会远远超过梧桐树那边了。
斗争最后的胜利者，不一定是锄艺最高明的人，但厨艺最高明的一定很有竞争力。
秦子思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睡，今天晚上倒也不方便缠着刘长安让他留宿，看来最近还是需要澹澹的棺中梦境相助。
等会儿再去找澹澹亲近亲近……主要还是澹澹那么可爱，谁不喜欢和她一块玩儿呢？
吃完饭，刘长安进了厨房，他是一个讲究人，准备收拾下厨房，清洗碗快，没有道理让下厨的人还要做这些事情，和睦的相处总是基于公平和互相体谅配合，只负责吃那就变成竹君棠和上官澹澹此等人物了。
“大姐，你还要出去啊？”秦子思看到秦雅南从购物袋里取了新衣服出来，便帮她提着购物袋，一起走进了卧室。
“嗯，我去找下竹君棠……你晚上不也是约了三太太见面？”秦雅南点了点头，她知道上官澹澹正在竹君棠那里玩儿。
“今天要和三太太敲定一个协议。”秦子思没有讲具体的协议内容，但确实事关重大，争取到三太太手中的某些技术合作，足以让秦子思组织的一支特殊力量部队能力飙升。
三太太太重要了，属于许多国家政府和非政府组织都在大力争取的重要人物。
基于这样的原因，以后面对竹君棠，秦子思也得忍耐忍耐……有时候想竹君棠是真的命好，明明是个浑浑噩噩，除了调皮捣蛋啥也不会的废柴，但谁都得让着她……跟古代那些明明没有能力，却因为生的好，皇后家里有势力，一直坐稳太子位置的家伙一样。
“那一起去吧，啊……对了，我的车只有两个座位。”秦雅南有些犯难地说道，她只有一台双座跑车。
“没事，你们去一号楼，我去的是二号楼。”秦子思看着大姐脱下裙子显露出来的人间美好，脸上笑意盈盈，亲叔叔家的女儿哪里有这个突然钻出来，几百里外七拐八绕扯上亲戚关系的小表弟重要？
“我今天也给你买了套调整型的内衣，能让你看上去至少大一个罩杯。”秦雅南从购物袋里取出了一套内衣，“看看怎么样？”
“我穿这个干什么？”秦子思哭笑不得，她一个随时会出任务与人交手打斗的特殊部门人员，根本不会穿这种影响身体动作能力的东西，毕竟在生死搏斗间，一点点的不适应造成的影响，都可能让人受伤甚至丧命。
这种所谓的调整型的内衣，往往让人感觉勒的慌，影响呼吸，让人肩部，手臂，后背都感到不适。
“女人啊，就是要时时刻刻都美美的。很多时候你妆容精致，礼服珠宝高跟鞋却没有什么局和约会，偏偏你拖鞋睡裤邋遢的出门，就会撞上前男友或者情敌。”秦雅南十分警惕地总结经验。
秦雅南现在出门绝对要仔细打扮和检查妆容穿着，因为她会遇见的情敌，真的有点多，撞见的几率远超寻常女孩子。
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让那些情敌见到她以后生出相形见绌，自惭形秽的感觉，是秦雅南的自我修养。
“我没有前男友，也没有情敌，更不会遇到什么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男孩子。我的眼里只有工作。”秦子思摇了摇头，在山下的时候，刘长安还说秦子思说不定也会产生改变，但她绝对不想要像大姐这样的改变。
大姐已经完全变成了恋爱脑之类的，没救了。
这么想着，秦子思就走出了卧室。
秦雅南也摇了摇头，只想认真工作的小妹，也让她略微生出些思考和回忆的情绪来，但是考虑到自己已经是个孕妇，三观跟着宝宝的健康和未来发展走，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倒也不必介怀自己和从前的区别。
换好衣服，刘长安也收拾好了厨房，秦子思准备坐缆车下山，然后坐地铁去宝隆中心二号楼，秦雅南开车顺便送刘长安回去。
“周姐这个点应该在店里。澹澹、冬冬正在和竹君棠一块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秦雅南通过朋友圈就基本掌握了这些人的行踪，澹澹是随便玩点什么，看见点什么都要发朋友圈的。
夜色降临，刘长安看了看窗外的城市灯火，不禁皱起了眉，“这个点她还在玩？今天晚上有颜青橙的课。”
“我看到你在朋友圈炫耀竹君棠又成长了。”秦雅南略微有些酸，他对竹君棠的教育真是尽心尽力，不知道以后对刘瀌瀌是不是也如此……嗯，一定的，虽然都是亲生的，但刘瀌瀌可是直接就姓刘的！
姓氏……姓氏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不管了，谁让他现在叫刘长安？就叫应该对姓刘的女儿更亲近些。
“我……我那是，那是炫耀？”刘长安匪夷所思，“我怎么会炫耀？我是在警告你们，提醒你们，别和她玩闹，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跟没个轻重的小孩一样。”
“行，行，你是警告和提醒。”秦雅南不和他争这个，积极打听情报，“她是又干了什么事出来？”
刘长安看到秦雅南妒忌的紧抓着方向盘使劲，便把竹君棠变成羊，因为守护她的牛羊子民而被蚩鱼抓走的事情说了，至于竹君棠学会变龙的事情，就没有说出口了，他怕她听到以后把车子开到江里去。
“还好，还好……亏得她有这样的爹妈。只是她以后真得小心点，不要以为这次得救了，就不把自己的个人安全当回事，今天晚上找着时间我要和她好好讲讲才行。”秦雅南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个竹君棠，发生了被绑架这么大的事，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依然整天浑浑噩噩，到处乱逛玩耍。
“嗯。对了，现在上官澹澹和周冬冬在那里玩什么？”刘长安也看了看朋友圈，上官澹澹发了一条站在宝隆中心裙楼上拍照的动态，其他的内容他又看不到了，这糟糕的小老太太，总是有事没事就屏蔽刘长安，他不就是偶尔会用幽默的语气点评她几句吗？
“周冬冬看了赶海的那些小视频，以为赶海就能随便抓到大龙虾大螃蟹吃，于是竹君棠弄了一堆鲜活海鲜，把她的大游泳池布置成海滩，一群人正在四百多米的高楼里赶海呢。”秦雅南习以为常，竹君棠只要觉得好玩，她啥事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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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咩之绝杀
天气还有些凉，楼顶的露天泳池没有投入使用，赶海的地方设置在巨大的室内泳池。
刘长安上楼以后，示意佣人不要惊动那群人，和秦雅南慢慢走了过去。
从水族馆旁边的更衣室看过去，可以一窥全貌。
“我敢打赌，瀌瀌以后绝对没有竹君棠这么能闹腾。”秦雅南说完，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哇喔！”
刘长安首先看到的是呈现着碧蓝色的泳池，周边堆满了纯白细腻的沙子，模拟着绝美海滩的必要元素，送风系统更是营造出了海风吹拂的感觉。
造浪机不停地制造出浪花拍打沙滩，涨潮和退潮的效果。
泳池中甚至还有爬满贝壳和海草的礁石，还有大概是工艺品珊瑚被丢在水中做出了珊瑚礁的样子。
原本应该是她水族馆里的各种游鱼都被丢进了泳池中，刘长安怀疑即便它们不被这些“赶海”人抓走，这么折腾一番也要掉了半条性命。
泳池中的水大概经过重新配比，比较适合海洋生物了，刘长安看到最多的就是大螃蟹和大龙虾。
水底有一条两米左右的工艺船模充当沉船，上边堆满了竹君棠的珠宝首饰，还有几箱金砖用来营造“海贼王”宝藏之类的感觉。
最有创意的是，泳池边角用大块的冰堆了一座漂浮着的冰山，上边有几只小企鹅正在那里玩耍，冰山上歪歪斜斜地刻着“南极洲”三个字，大概是竹君棠的手笔。
上官澹澹和周冬冬就在这里扑腾，一会在浅水区里捞海鲜，一会在沙滩上挖坑装她们的战利品，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金笑美和救生员胡慕芝也都换上了泳装在旁边陪玩，胡慕芝目光跟随着周冬冬，她的体格精壮，主要负责打捞随时可能掉进水里的周冬冬……倒也不用太担心安全事故，周冬冬的形状注定她这样的小朋友很难沉入水中。
竹君棠，上官澹澹，周冬冬穿的都是深蓝色的连体泳衣。
上官澹澹还披着一件透明雨衣，大概是太后的优雅和威严让她拒绝只穿着显露过多肌肤的泳衣，透明雨衣能够让她自欺欺人。
竹君棠没有下水，她在腰间挂了一个粉色的绵羊图桉游泳圈，手里抱着一个半米长的充气鲨鱼玩偶，脑袋上自然要戴一个咩咩造型的帽子，以彰显她的本源身份……她似乎对显露出自己会变龙的本事没有多少兴趣，反正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和“龙”相关的元素。
“老板，这只大螃蟹你收吗？”上官澹澹“赶海”有所收获，来卖海鲜了。
老板自然是竹君棠。
这位老板把自己家的海鲜都丢到水里，让人去“赶海”，然后她又负责收购，真是难得一见的良心海鲜商人。
“当然收啊，怎么样？今天收成如何，听说即将有八百级的台风登陆，你可要小心啊。”竹君棠一本正经地和赶海人闲聊。
八百级？按照现行台风分级标准，八百级刘长安想都无法想象，估计能把整个太阳系碾碎？
“没有关系，我有一艘航母。喏，这个大螃蟹原本有小岛那么大，但是它被我抓住后就现出了原形。”上官澹澹把大螯已经被绑起来的螃蟹丢到竹君棠身旁的蓝色塑料框里。
竹君棠用力把塑料框放到电子秤上，露出些艰辛的表情，“哎，我也是劳动人民啊！赚点辛苦钱，给你一斤五毛钱吧，这只螃蟹三十斤。”
说完，竹君棠就从旁边的零钱箱子里拿了十五块钱给上官澹澹，用十五块钱收购到了一只市价至少上万的皇帝蟹。
“朕又赚钱了。”上官澹澹拿着十五块钱，欢欣鼓舞地去找周冬冬了。
周冬冬看到上官澹澹赚了十五块钱，连忙也提着一个菜碗大小的篮子过来卖海鲜了。
她的篮子本来就不大，里边装着一只黑乎乎的鲍鱼，一小堆混杂着泥沙的贝壳，还有一条泥鳅……也不知道赶海的地方怎么会有泥鳅混进来。
“小棠姐姐，我的能卖多少钱啊？”周冬冬拍着双手，昂头期待地看着竹君棠。
“鲍鱼五毛钱一只，贝壳一毛钱一斤，泥鳅……啊，这是一条黑龙，它的原型是刘长安一根毛化作的分身，算你五毛钱吧，一共给你一块一毛钱。”竹君棠十分公道地估价，并没有蒙骗小朋友的计划。
拿着一块一毛钱的两个硬币，周冬冬也同样欢欣鼓舞，这样赚钱比她捡垃圾捡破烂卖快多了，她以前攒了很多铁块和纸板给那个收垃圾的老爷爷，后来才赚到了两块钱！
周冬冬决定像以前妈妈出摊那样辛苦劳动，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嗷”地一声就准备投入到赶海事业中去。
“冬冬，你怎么不抓那些大的海鲜啊？”竹君棠决定指点迷津，她就两个赶海人，赶海人的收成上限决定了她的生意规模上限。
“它们在水里，只有澹澹姐姐才敢到水里去抓，我走进水里就咕噜咕噜淹掉了。”周冬冬也没有办法，小朋友的人生总是格外艰难一些，只有每天吃很多饭饭才能快点长大，不再这么艰难了。
“你放心，你淹不掉的。”竹君棠十分怀疑，她脑海里浮现出把一个皮球往水里按，手一松皮球又弹出水的画面。
“淹得掉的，淹得掉的。”周冬冬强调着，然后提着小篮子又到沙滩上去找贝壳和鲍鱼了。
“哈哈，自古以来，海域已经被以前的龙王瓜分。本咩龙是新晋的龙王，便管理这片南极海域。从此以后，九州风雷剑门，也不过是龙宫的一个分支机构，连刘长安也要……”
竹君棠正羊羊得意，却看到刘长安和秦雅南走了过来，连忙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开始东张西望地吆喝起来：“收海鲜了，有家里不要的皇帝蟹，吃不完的蓝龙虾，装不下的黑金大鲍鱼，统统高价回收，统统五毛钱起……过了这店，就没有这村……”
“你倒是会带小朋友玩。”刘长安看了看竹君棠收购海鲜的塑料框说道。
“我以后要带瀌瀌玩！”竹君棠就当刘长安是夸奖她了，看着秦雅南的肚子，很有计划和憧憬地说道。
“那我就等你去宇宙深处翱翔的时候，再把瀌瀌生下来。”秦雅南可真是谢谢她了。
想必刘长安有竹君棠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女儿就足够了，没有必要把二女儿也养成自称“咩咩”，“仙羊”，“仙女”之类的生物吧？
“我以前虽然说过迟早要去宇宙深处翱翔，但我现在发现地球可能就是我翱翔宇宙的飞船，所以你想避开我基本是不可能的。”竹君棠对秦雅南话中的阴阳怪气不以为然，“再说了，瀌瀌是你想什么时候生出来就生出来的？她和我一样，是孤高寂寞的神级生物，彼此之间有着亲密的羁绊，我只要呼唤她，她噗哧一声就从你肚子里飚出来了。”
秦雅南愣了一下，要说竹君棠和刘瀌瀌之间有某种羁绊还真有可能，不过这不是关键……总觉得吧，在竹君棠还没有成熟，只是幼年期阶段的时候，就让瀌瀌出生，一定会被竹君棠带偏。
到时候两姐妹一起大声咩咩叫，一起变成羊到处乱窜，顶人，撕书，拱别人的胸罩，那怎么得了？要不让澹澹执行棺中梦境的计划缓缓？
只是吧……那种棺中梦境，体验过一次以后，作为成熟女子，常常有些羞涩而沉迷，真是应该克制下，矜持而羞涩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生孩子的你需要，就不应该想这些东西。
“那你当初又是受到谁的呼唤，噗哧一声从你妈肚子里飚出来的？”刘长安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啊，我中了九州风雷剑门的弹指神通绝学。”竹君棠大叫一声，就跳到了游泳池里，这糟老头子打人总是特别痛。
就是咩咩帽子特别吸水，让竹君棠的头感觉特别重，赶紧摘下来。
看来有必要定制防水的咩咩帽子，毕竟玩偶服就和竹君棠的那些仙女服饰一样，都是必备的日常穿着。
最重要的是，他等下肯定会抓竹君棠去上颜青橙的课，竹君棠决定从现在起躲到水里不出来。
作为一只龙咩……不，作为一只咩龙，她现在是龙归大海，谁能制得住她？
在这片海域，她就是无敌的，即便爹妈一起来，也会被她掀起的滔天海浪阻止。
如果刘长安还想下水抓她，她就带领自己的虾兵蟹将，对他发起自杀式攻击，皇帝蟹那样的大螯，要是一不小心夹到他的营养物质生产球，看他扛不扛得住！
竹君棠为自己的毒计生出几分得意，在水里扑通几下就躲到“南极洲”的冰山下面去了。
“长安哥哥，我们一起来赶海赚钱啊！”周冬冬积极地招呼刘长安，拿着一个小铲子跑过来，递给刘长安，希望他能够和她一起找沙子里的贝壳。
周冬冬光着小脚丫，白皙细腻的沙子经过精挑细选，没有正常海滩上残留的尖锐物，皮肤上，泳衣上，还有头发里都是沙子。
一只死掉的小贝壳从她头发里掉出来，周冬冬看到了，连忙捡起来闻了闻味道，还是放到自己的篮子里。
“放暑假了，我们就到海边去玩。”刘长安觉得，要让她们知道真正的赶海是怎么样子的，周冬冬，周书玲和上官澹澹，这三只都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海。
嗯……上官澹澹倒不是很确定，她带着她的小棺在地下到处穿梭，也许不小心去过海边，但是她胆子小，看到大海估计吓了一跳就跑回某个大山里那种更熟悉的环境中呆着了。
“这里就是海边呀！”周冬冬指着泳池说道，“老师说，大海是蓝色的，还有浪花，就是这样的。”
“冬冬，大海有这里一万个这么大呢。”秦雅南按了按腰肢，缓缓弯下身来，流露出作为孕妇看到可爱小朋友后的母性光辉，帮周冬冬擦了擦沾满白沙的脸蛋。
一万个这么大？那是多大？周冬冬双手握成拳头顶着腰肢，昂头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结果，便“嗷”了一声表示不用再讲大海有多大了，反正她就喜欢玩眼前的这片海！
“雅雅，小棠的更衣室里有特制的泳衣，你应该可以穿，快下来和朕一起赶海。”上官澹澹从水里钻出个头来，招呼着秦雅南。
尽管水质清澈有走光的嫌疑，但是上官澹澹觉得太后的玉体藏在水下，还披着透明的冕服，根本不怕刘长安突然龙性大发。
“好。”秦雅南微微一笑，太后招呼，当然要积极陪伴，而且要帮她抓很多螃蟹和龙虾，还要提价，让竹君棠这个奸猾的海鲜商人破产才行。
竹君棠躲在冰山后面，抓住一只企鹅挡在自己身前，冷静地分析着局势：只要秦雅南和刘长安也下水玩闹，自己便可以兴风作浪，让他们只想着如何和她打水仗，在泳池中和她作战，从而忘记此时此刻应该叫竹君棠去学习。
秦雅南先去更衣室，刘长安却先看了一下沙滩上的海鲜分布，顿时明白周冬冬为什么只能抓到一些零碎的鲍鱼和海鲜了，原来是她挖沙子的那片地方前面，有一只腿展开以后至少有三米多的巨螯蟹趴在礁石上。
巨螯蟹张开腿显得奇大无比，又像凶残的巨型蜘蛛，即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足以震慑住小朋友了。
这只巨螯蟹后面，还有一些爬上岸的其他种类螃蟹和龙虾，却也让小朋友望而祛步。
刘长安走过去摸了摸十足目-短尾下目-蜘蛛蟹科-巨螯蟹属的唯一品种，等会儿就帮周冬冬抓住它拿去卖给竹君棠，然后晚上的宵夜就吃它了。
“三小姐说，这只巨螯蟹可能会让你想吃，要不要现在送到厨房去处理下？”金笑美走过来说道。
刘长安瞄了一眼依然躲在冰山位置的竹君棠，心中明悟她肯定是在那里防备刘长安抓她去学习，只是现在颜青橙还没来，他也不至于催她，能意识到他会想吃巨螯蟹，也算有心了，刘长安略感畅慰……要是她不鬼鬼祟祟地在企鹅后面探头探脑，就更可爱一点了。
“暂时不用。等会儿她上完课再吃。”刘长安摇了摇头。
金笑美便走在刘长安身前，引领他去更衣室……这里的更衣室不分男女，刚刚秦雅南已经去了，金笑美得先一步进去帮刘长安分配另一个更衣的区域。
金笑美遭遇车祸整容，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在脸上动刀子，想必没有人会介意，既然本来就是苏眉秘书处的人，原来的容貌应该也过得去。
这样的女人结婚生子，男人也不用担心孩子长相奇奇怪怪了，金笑美现在的容貌应该是整容界中最顶尖的水平，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身材也非常不错，穿着泳衣时显露无疑，尤其是肌肤紧致毫无松弛和橘皮褶皱的痕迹……要知道很多当秘书的，因为久坐而常常让下肢的肌肤和肌肉状况不那么好看，不是色素沉淀就是平塌。
“啊……你在这里啊。”颜青橙从拐角走了出来，笑着和刘长安打招呼后，一下子就被眼前的这片“大海”吸引了目光，“这里……这里有一片海！”
“你也没去过海边吧？”刘长安的语气不由得温和中透着几丝慈爱。
“没去过。”颜青橙连连摇头，有些羡慕地提起：“我听我妈说过，她读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海边，尽管非常辛苦和累，但是感觉却非常开心，那次刘教授好像也一起去了，她说刘教授总是比其他的老师更喜欢和年轻人玩耍在一块儿。”
“假期可以和你妈妈到海边去度度假，她这些年也辛苦了，再重走年轻时的路线，感觉应该特别不同。”刘长安笑着指了指身后，“上课也不着急，你先玩会儿吧？今天少上点课也没事。”
“真的？”颜青橙有些犹豫，少上点课……那也就意味着少一节课的收入，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花一大笔钱玩水？
有点奢侈，颜青橙可舍不得。
“下次补上时间就可以了。”刘长安看出了颜青橙心里的小九九，怜惜地抬手摸了摸颜青橙的头顶。
“降龙十八掌：咩咩撞击！”
正父慈女孝着呢，身侧传来竹君棠愤怒到无以复加的声音，刘长安刚刚转头，竹君棠便已经低头朝着刘长安撞了过来。
刘长安伸手就抓住她，把她丢到了“南极洲”附近，吓得企鹅嘴里的鱼都掉了。
“啊，糟老头子！”竹君棠迅速从水里爬了出来，从旁边的沙堆中抽出一只水枪，就朝着刘长安和颜青橙射，这是她料敌先机藏匿在这里的军火，没有想到真的派上了用途。
颜青橙被她射的浑身湿漉漉的，惊叫着赶紧去更衣室了，金笑美微微笑着帮颜青橙拿来毛巾。
金笑美曾经担心过颜青橙可能会在将来取代自己的位置，至少也算是竞争对手，但是后来发现她好像很受刘长安照顾，便没有那么担心了，反倒是觉得颜青橙和白茴一样，属于和她们搞好关系，更能让自己在三小姐身旁站稳脚跟的助力。
“笑美姐姐，谢谢你。我想玩会儿，有客人用的泳衣吗？”颜青橙擦了擦脸，笑着说道。
“有的。三小姐喜欢玩水，也喜欢叫她的朋友一起玩水，所以更衣室这里常常备有均码的泳衣和简单换洗衣物。秦小姐在这里更是有帮她订制的泳衣呢，我们一般人穿的款式，都不适合她。”金笑美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那可真是人间尤物，风月尽头。
“我的身材是最差的，真羡慕你们。”颜青橙摸了摸脸，她和竹君棠是一个级别的身材……大概就是高一点，也不算什么优势，竹君棠的脸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美丽。
就是她这个人吧……常常会让人忽视她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
这时候秦雅南已经换好泳衣出来了，拉着颜青橙的手，“来，我帮你挑挑泳衣，橙子，你又高又瘦，嗯……应该选择视觉上容易产生膨胀感的色彩，来平衡上下比例，条纹图桉可以让视觉上增加横向感，改善三角轮廓，包胸的款式比较好……“
颜青橙是完全没有经验，只能由得秦雅南推荐，总感觉自从妈妈在秦老师家中住过几天以后，秦老师对她也格外友好和热情了一些。
这时候泳池旁边的战况已经结束。
刘长安浑身湿透，没有再换泳裤的必要，他也终于把竹君棠给抓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学会变龙的缘故，她的控水能力和游泳速度都非同一般，正是如鱼得水的最佳演绎，整个人滑熘异常，刘长安有几次抓住她的手臂，因为怕太用力把她手给扯下来都被她逃脱了。
好在她太过于得意忘形，从水里钻出来的时候，一脑袋撞上了水面上漂浮的“南极洲”，整只咩咩都昏昏沉沉地掉入了水底，终于被刘长安趁机抓住捞上了岸。
以刘长安的见识，竹君棠绝对是生物历史上最难带的幼崽，比他以前带的什么腔肠动物，扁形动物，节肢动物，棘皮动物，鱼类，爬行类，哺乳类都要难带的多。
只是那些动物，带不动就放弃，换一个就是了，终有把小蜥蜴带成地球霸主的一日……这只竹君棠，怎么换？
竹君棠躺在刘长安怀里，决定装死，她现在依然很愤怒，刚刚她在玩，他就怀着逼她去学习的险恶用心，让她不得不警惕地躲藏在冰山后面，可怜兮兮地和企鹅为伍，结果颜青橙来了呢？他居然马上就关心颜青橙有没有看过海，想不想玩耍！
那种父慈女孝的感觉，是竹君棠和刘长安之间，几乎从未有过的……顿时就让竹君棠丧失了理智，连咩咩变身都没有用上，就直接发动了降龙十八掌之咩咩撞击。
他既然生出了她这么一个亲女儿，就应该在百亿年之内，只爱她一个人才行，怎么能够去和别的编外女儿父慈女孝？
哼哼，竹君棠当然已经通过冷静缜密的分析，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继女，也不用把继父升级为亲爹，他本来就是亲爹！
按道理来说，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是所谓的世间大道便是，绝对不会让某一强者完全无敌。
就像澹澹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刘长安，现在能够一定程度上对竹君棠产生克制效果的就是颜青橙。
看来要和刘长安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讲一讲自己发现他是亲爹的思路，让他无法再装模作样，不得不因为亲爹的身份暴露，而只能和她一个人父慈女孝。
“爸爸。”竹君棠忽然睁开眼睛，对正在那里吹胡子瞪眼，又想把她丢回水里，又舍不得胡乱折腾她的刘长安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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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3章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标题与正文无关）
“南极洲”上的几只企鹅聚在一起，手舞足蹈，摇头晃脑，欢欣鼓舞地交流着让人冲Q币的心得，一边啃掉小鱼头，或者用来吃，或者用来玩耍。
上官澹澹和周冬冬两个赶海人也发现了竹君棠藏在沙子里的军火，暂时放弃她们辛苦赚钱的工作，拿着水枪就站在原地不动互相对射，看谁先受不了不得不逃跑就算输掉了比赛。
胡慕芝终于有闲暇坐下来，用手机自拍几张照片，但眼角的余光依然锁定在周冬冬身上，作为专业的救生员，她非常清楚在这种环境中，小朋友往往只要三秒钟不盯着，就能给你整出要人命一般的大事件来。
刘长安也在盯着另外一个“小朋友”，这个“小朋友”刚刚喊了他爸爸。
去年竹君棠在发现秦雅南梦游以后，怀疑秦雅南是叶己瑾，把刘长安叫去观察求证的路上，刘长安曾经和她说过，他和普通人心态的区别无非就是他懂《周南》第一篇，而普通人还懂得第二篇。
这两篇本就是生而为人就会读懂的，第一篇《关雎》更是竹君棠证明她是古诗文专家的例证，她发表了这是古时候顶级二代偷看女孩子洗澡非但没有被打拳，还用纸醉金迷的豪奢做派把人娶回家的观点。
第二篇《葛覃》也是刘长安教授给她的，让她抄写十篇，结果她复制粘贴了十篇。
《葛覃》讲的便是女子思念父母，表达的是一种温情。
现在刘长安也要懂第二篇了？
普通人在第一次听到有意愿和可能组成家庭的对象，怀了他的孩子时，常常是期待的，或者意外的。
有些人则是因为情商，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表现出符合常理的喜悦，然后才慢慢地消化这个消息，然后生出最真实的情绪来。
接受了自己将升格当爸爸的以后，便开始计划着接下来要准备的许多事情，备孕和孩子出生以后一大堆琐碎繁杂的事情，憧憬或者茫然、顺其自然地等待着孩子来到世上。
当第一眼看到那个幼小，柔弱的人类幼崽被抱到自己眼前，许多人的情绪都是复杂的，但基于本能和常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重了一些，对于新生命降临的喜悦，对于自己新身份的审视。
孩子来到家庭中，慢慢成长，会带来许多欢声笑语，也会带来许多压力，在这个过程中刚刚成为爸爸的男人，往往都需要一个表现笨拙，漫长的适应期。
孩子开始牙牙学语，直到某一天，突然挥舞着双手，瞪大着黑熘熘的眼睛，就叫了一声：“啊……爸……啊……爸爸！”
这一刻，很多男人都会怔住，然后生出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初为人父的所有压力，所有不适应，仿佛都不再成为问题，男人担负起一个孩子的人生，一个家庭未来的勇气和信心，突然暴涨起来。
“爸爸”，就是这么一个词，一声寻常的呼喊，就会让男人挺直腰杆发誓：我的孩子，从此以后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爸爸帮你扛着……不，爸爸就是你的天，在这片天空之下，既无风雨，也无寒暑。
这就是叫一声“爸爸”的意义，大概是第一次被称呼“爸爸”时带来的感动，又或者是渴望成为“爸爸”的本能，都让男人在不同时段的人生中，喜欢别人叫他“爸爸”。
竹君棠这是第一次叫刘长安“爸爸”。
她以前都叫“爹爹”之类的，其实多多少少有些底气不足的原因，用带着些许玩笑的感觉冲澹那种自作多情的羞耻感——毕竟那时候觉得他就是妈妈的情人而已，傲娇高冷的他未必真的会把她当亲女儿对待，他还有意外得到的女儿，编外的女儿，随便认得女儿，梧桐树下捡到的女儿之类的要去关心疼爱。
可是随着竹君棠从日常相处中得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她的底气也越来越足，慢慢地确定了自己才是亲生——就算不是百分之百亲生的，那也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亲生，是可以让她继承九州风雷剑门门主之位的那种亲生程度。
“平常都叫爹爹，怎么突然改口叫爸爸了？”刘长安不动声色地问道。
竹君棠伸出两只手，把他那像被裂开女剪了两刀的嘴角，扯到正常的弧度，糟老头子志得意满地笑的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更证实了竹君棠的猜想。
“我是亲生的，对不对？”竹君棠没有回答刘长安的问题。
她以一个显示出极高武学功底的动作——海豚打挺（注1），从他怀中挣脱，双手抱在胸前，骄傲地昂头注视着刘长安反问。
刘长安犹豫着没有回答。
被她喊爸爸的感觉自然是极好的，真的很舒服……哪怕是个破洞结冰带毒漏风破棉袄，在叫爸爸的时候，也让人有熨帖舒心的感觉，变成了热乎乎的可爱小棉袄。
哪怕只是一瞬间就会发现她的真面目，从而又陷入其他的情绪中。
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亲生的时候，已经非常难以管教了，要是承认她是亲生的，那还怎么管？刘长安都没有了信息。
只怕她会自以为无敌，一会儿要试试从宝隆中心顶部跳下去，一会儿又要去单挑整个郡沙的异兽，又或者去南极把特斯拉挖出来切磋切磋，甚至干脆要和刘长安比武篡位，自立为九州风雷剑门的门主。
到时候刘长安和苏眉每天啥事都不用干，专门去收拾她捅的篓子都忙不过来。
“你犹豫的表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我不是亲生的，你犹豫是因为你怕说出真相伤害到我，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你在伤害我这件事情上向来乐此不彼。第二种，我是亲生的，你犹豫是因为生怕我知道真相，从此无法无天，让你和妈妈联合起来都制不了我。”
竹君棠很有知人之明和自知之明地分析，脸上流露出冷静思考问题时特有的缜密和睿智来，她知道自己这时候显露出来的气质十分迷人，便看了一眼刘长安，用自己的魅力渗透他的内心，长此以往形成让他拜服的伟岸形象。
“是吗？现在我和你妈妈不是联合起来了？好像也没有把你制住吧。”刘长安想了想，决定先和竹君棠斗智斗勇。
竹君棠更加用力地双手抱胸，让自己显得姿态挺拔，略微有些得意，要是他和妈妈联合起来，真的制不住她，那她就是宇宙无敌的咩咩大帝、帝咩。
“犹豫，是一种思考复杂问题没有得到答桉时的心理活动。”竹君棠拿一个姓佛的人写的《梦的解析》拍过照，因此也算心理学大师了，从刘长安的表现来分析下他的心理自然绰绰有余。
“你为什么会犹豫？当然就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最近才确定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你还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如何向我坦白和承认……所以你就犹豫了。”
“你要知道心理分析得出的结论，往往不能够作为直接有效证据。因为人的心理非常复杂，任何所谓的心理表现，其实都是无法百分之百确证的。”刘长安嘴角微翘，还是摇了摇头。
不愧是……真是……要是……就好了。
“文盲。”竹君棠趾高气昂地鄙视刘长安，“难道我和你谁是法官，谁是律师，谁又是罪犯在接受法律的制裁吗？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讲究证据的，父女之间的博弈，就是看你的巴掌更快，还是我咩咩大叫着逃跑的速度更快。”
“你——”刘长安恨不得现在就让她看看他的巴掌有多快，“文盲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只有文盲才会在这时候用文盲来形容别人。”
竹君棠的自信膨胀，简直赶得上宇宙膨胀的速度，刘长安真不知道面对他这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多才的爸爸，她怎么敢用“文盲”来骂他，是她妈妈教的吗？毕竟她妈妈当初就敢拿着一把小刀来捅刀枪不入的叶辰瑜，也是勇勐无知到让人佩服。
“爸爸。”竹君棠又喊了一声。
刘长安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球，被戳了一针，刚刚还鼓鼓胀胀的感觉一下子就泄了气势。
他板着脸，很确认的一点是，自己不过是因为刚刚听她喊爸爸，还有点不适应，等她以后喊得多了，一定就对他没什么效果。
就像周冬冬一边挨打嗷嗷哭，一边嘴里喊着妈妈，也没有什么作用。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竹君棠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嗷嗷哭的情景，竟然有些期待起来，大概这就是人们所享受的天伦之乐吧。
“我必须得承认，我曾经也犯过一些常识性的错误。”竹君棠略微有些反省，像她这样机智的咩，居然也有常识不够用的时候。
“呵呵。”刘长安发出短暂的笑声，只有小学文化、同时基本没有常识的人，犯这样的错误不是很正常？
“我一直是以人性的角度和观念来思考和你相关的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你真的是龙，应该考虑到龙性本淫，从淫的角度来考虑和你相关的问题才对。”竹君棠思虑悠远的目光，落在正朝周冬冬滋水的上官澹澹身上，“龙，万物之首，而淫也为万物之首，古人如是说，自有其道理。”
刘长安抓住竹君棠的腰肢，就把她镖进了泳池中，他都懒得和她解释那是“万恶淫为首”，“恶”的发音是“e”而不是“好逸恶劳”中的“wu”。
不好意思，这几天气温反复，导致我的身体阴阳失调，内燥体虚，没法更新。
明天加更！
注1：海洋动物园里常常有海豚表演，有时候海豚会跳上一个台子上边扑通几下朝观众示意，竹君棠非常喜欢模彷这个动作，从游泳池里出来就常常会这么扑通几下，第一次这么表演是在第一卷六十九章。
第1084章 过家家
竹君棠贴着水面弹跳了几下，这才沉入水底，扑通几下钻出水面，按着胸口爬上了泳池，怒不可遏地看着好整以暇朝她张望的刘长安。
“虽然我还是个宝宝龙，但也已经开始发育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撞击，会让我的成长受到严重阻碍，我的目标不是白茴，不是仲卿，而是瀌瀌妈你知道吗！”
竹君棠现在是普普通通的4D效果，曾经她在拯救吸血鬼夫人时，感染刘长安的血气，领会到了胸怀天下的感觉，就再也无法忘记。
她将来一定会成长起来的！
这个可恶的糟老头子，别人家的爸爸都是想方设法帮助孩子健康成长，旺盛发育，他却屡屡起到负面作用。
例如，总是按住她的头，影响竹君棠长高，让她胸口受到撞击，影响竹君棠膨胀。
“宝宝龙也是龙。那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也适合你自己？”刘长安没有理会竹君棠的痴心妄想。
除非她掌握了自由控制和改变身体结构的本事，而不是单纯地凭借本能在那里变成各种各样的生物，否则她光靠自然发育，要达到秦雅南那样的水平，就跟刚刚筑基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够结成元婴一样搞笑。
竹君棠皱了皱眉，“糟老头子，你有没有底线？居然骂自己的女儿龙性本淫？”
刘长安握了握拳头，差点又要拿着她打水漂了，“那你就有底线了？居然骂自己的爸爸龙性本淫？”
“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是龙王，是龙这种生物中的极致，正是所谓物极必反，普通的龙是龙性本淫，而龙王则物极必反，返璞归真，反而是无比纯洁的象征，所以澹澹封我为七彩琉璃纯白仙境咩咩公主是有道理的。”竹君棠眼睛一转，就想到了理由把自己摘出去，“你只是普通的龙而已。”
“现在这个世界上会变龙的，就我和你……算了，我每和你说一句话，就得减寿一百年。”刘长安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胡说八道，歪理邪说一套套，和她讲道理头痛，又不能真的和她讲物理的东西。
竹君棠顿时得意羊羊，为什么女儿喜欢爸爸？就是因为只有在爸爸面前用胡闹的手段也能取得胜利。
于是竹君棠便不和他计较了，大摇大摆地走到刘长安身前，伸出双手搂住他，脸颊贴着他湿漉漉的胸口，发出“嘻嘻”又“嘿嘿”的笑声。
“脸皮真厚。”刘长安板着脸，低头看着她湿漉漉的长发，像一片乱糟糟的海草贴着她的后背，便伸手整理了一下，手掌轻轻地按了按她的后背，少女柔软的身段好像能够把他的心都融化了似的……女儿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明明是个破烂棉袄，为什么也感觉软软暖暖的？
“爸爸，从此以后，我就是天下无敌了，对不对？”竹君棠的手臂用了用力，感受着刘长安宽厚而坚实的身躯，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天凋像砸下来，他用后背替她挡住的情景。
因为从小就没有爸爸，所以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总是会想象如果自己有一个爸爸会怎么样。
想象中的爸爸，就是这样爱护自己，不是因为什么职责，也不是因为金钱，就是因为最纯粹的本能。
一直不想长大，不就是在拒绝没有爸爸陪伴的成长吗？
“我就是你的天，在我之下，你无敌。”刘长安勉勉强强地同意了。
总得给她加点限制，要是她真的天上天下都无敌，只怕这个世界都会出问题——例如，她可能会强迫所有人在说话之前都“咩”地大叫一声。
竹君棠吸了吸鼻子，脸颊磨蹭着他胸口滑动几下点头，表示自己也只是勉勉强强同意了，迟早有一天她会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让他给她当马马骑。
……
……
“嗷……”
周冬冬肩膀耸动着，水枪掉在地上，昂头干嚎，像没有吃到蜂蜜反而被蛰了满头包，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小熊。
“怎么了？”刘长安走过来问道，尽管周冬冬嚎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是她乐于助人的时刻，但这要是上官澹澹造成的，那刘长安就得主持公道了。
“我……我打不赢澹澹姐姐……我都输了。”周冬冬兵败如山倒，面对战功赫赫，光耀千秋强汉时期的上官太后，无论是实力还是计谋，都无法匹敌。
刘长安望过去，只见上官澹澹正站在沙堆顶上，高举着她的水枪，威风凛凛地好像她已经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瀚海饮马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别人打你，你就要打回去。打不赢就找帮手，暂时没有帮手，回来找长安哥哥。”刘长安趁机深化教育。
竹君棠基本已经教不好了，但是周冬冬还小，耳濡目染之下成长为像叶己瑾和秦蓬那样优秀的人才，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在那只咩龙身上感受到的失败，并没有让刘长安挫折到失去信心，毕竟竹君棠的教育失败主要是苏眉的锅，和他没有很大关系。
周书玲对周冬冬的教育谈不上多成功，却也不能算失败，负面影响不大，有刘长安在这里循循教导，必然能成大器。
“那我们现在一起打仗吗？”周冬冬高兴地说道，双手左摇右摆，恢复了小朋友解放军战士的英勇姿态。
“我们一起消灭邪恶的上官鸡蛋。”刘长安捡起了一把水枪，经过刚刚和竹君棠的作战，沙滩上的军火已经随处可见，刚刚来到这的时候，他可真没有想过竹君棠居然把水枪埋的到处都是，他还看到了几颗烟雾弹，也不知道她的原计划到底是想干什么。
刘长安和周冬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去，两人并肩作战，为了起到良好的，积极正面的榜样作用，刘长安并不打算偷袭上官澹澹。
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刘长安和周冬冬，上官澹澹却毫不犹豫地就把水枪拨到了最强档次，朝着两人就发射了两枚水弹。
水弹炸裂，把措不及防的刘周联军淋了个通透，上官澹澹“咯咯咯”笑了起来：“朕乃大汉朝太后，犯我者皆为匈奴边蛮！”
“呸！”刘长安唾道，这糟老太太，不但剥夺了他的皇位，还要把他贬为野蛮人？
“大汉朝太后，就知道欺负小孩吗？”两军开展之前，嘴炮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刘长安嘲讽道：“想你老公公汉武帝，你的大外公霍去病，你的外公霍光。就是你的祖父上官桀，也是以勇力着称，灭杀匈奴的功绩，仅次于卫霍。如今你却在这里欺凌小孩，快快放下武器，让我们滋水一百次就算了。”
上官澹澹当然不肯，朝着正在观望，准备伺机偷袭任何人的竹君棠喊了一声：“小棠，朕封你为公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你能名正言顺地领兵作战，我们一起滋刘长安！”
“好！”竹君棠毫不犹豫地就朝着刘长安丢了一把沙子掩饰身形，迅速靠近上官澹澹。
刘长安这个气啊，刚刚还在父慈女孝，一转眼就跑去给上官澹澹当狗腿子了，招呼了一声周冬冬，就朝着她们开火。
刘周联军和汉军正打的不可开交，秦雅南陪着颜青橙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花了这么多时间，自然是精挑细选的，秦雅南帮颜青橙选了好几套，但成熟女性的尺度还是让颜青橙难以接受。
尽管试穿的时候非常好看，可是想想刘长安……哪怕他真的是刘教授，也是一个异性，在颜青橙看来还是不能穿的太暴露，出生贫困乡镇的少女，一般来说都比较保守。
更何况比基尼是贴身衣服，试穿以后都可以带走，颜青橙也不能试太多，最终妥协地选择了裙裤比基尼。
算得上比较保守的款式，上身比基尼款式，下身小裙裤，基本上是国内小姑娘们选择最多的。
清瘦高挑的少女，一般都有性感的肩膀和锁骨，颜青橙也不例外，在秦雅南精选的比基尼上衣衬托下，原本的罩杯也得到了视觉上的升格，腹部的马甲线完全出乎秦雅南的意料，这样的身材可太行了……本就修长的双腿也没有必要选择高腰高开衩泳衣来提升腿长的视觉效果。
看到颜青橙和秦雅南出来了，交战的双方不由自主地停手，只有周冬冬兀自“滋滋滋”地叫喊着，然后发现自己击中对面也没有被回击，这才跟着大家的视线一起望了过去。
“嗨！”被这么多视线集中，颜青橙有些羞涩地挥了挥手，然后便局促地走动了两步，双手更是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好。
赶紧看了一眼刘长安，发现他有些恍忽，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画面似的出神，颜青橙不禁想，他看到自己，是不是想起了当年妈妈穿着泳装的样子？
妈妈的身材，可比自己好多了，记得妈妈的相册里，就有她穿着泳装的照片，拍照片的人，是不是刘教授？
“朕宣布，两军势均力敌，暂时决定和亲，雅雅，你把这个姑娘送……送给刘单于吧！”上官澹澹发现蛾子眼睛都看直了，顺水推舟地说道，他当皇帝的时候就喜欢在后宫覆雨翻云，现在成为了单于，作为比较原始的部落，自然更加狂乱，在帐篷里，在马背上，在大漠中，在被汉军追击的路上……总不能缺了女人。
竹君棠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同时生出新的思路来，只要颜青橙不和自己争夺父爱，而且转而和其他龙精壶虻竞争，那自己就可以恢复超然的心境和姿态，继续在龙精壶虻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愧是澹澹，手段就是这么厉害，问题就是刘长安好像只想和颜青橙父慈女孝，未必会对她贫瘠的胸怀感兴趣，毕竟谁家需要两块搓衣板呢？
于是竹君棠警惕地留意着刘长安的表情，只见他眼神虚无又集中，眉头松开，嘴角逐渐翘起温和的弧度，又露出了那副慈爱的样子，竹君棠顿时怒不可遏，明明他只能这么看着咩咩的！
“降龙十八掌：咩咩撞击！”
竹君棠绕到刘长安身后，趁机故技重施，只是依然没有把刘长安成功撞入泳池中，反而被刘长安拎到身前，拿着水枪近距离枪毙了几十下，让竹君棠只感觉原来自己真的只是天下无敌，却还是无法真正做到逆天……它咩咩的，这糟老头子，咩咩的胸都被他滋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