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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节 独一无二

    乔梦真气消了,也不撒脾气了,乖乖的像个小女子像易寒诉苦一番便离开。(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对于这个插曲易寒并不放在身上,打算向宁霜讨回契约便离开李家,铺开纸张绘起雁门关的地图来,边疆三关的地图很早就记在他的脑子里,他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绘出来,将其中的重要地形,周边驻兵标示出来,独自一人研究起策略来,倒有点纸上谈兵的意思,苦笑一声,就算计划再周详,以他的身份也无用武之地,却是想做足准备功夫,难保那一天用的上,就算自己用不上,却也能给别人提供一点帮助。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了,这三天了除了早上抽出点时间去媚香楼教那些女子舞蹈,顺便也编编曲子放松一下,剩余的时间均闷在房间里,一边绘制地图一边研究策略,其间他让凝儿给他拿了一些有关雁门关地图的书籍,但大多记载不详,除了实地考察,还是有许多盲点。

    对啦,玄观那里书一定多,我去她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更有用的资料,打开房门却差点撞到了人,来人却是多日不见的李明濛。

    李明濛看见满屋子的纸,地上桌子床上都摆满了,有的是刚画的,墨迹还未干,问道:“易寒你闷在屋子里画这些干什么”。

    两人走进,易寒笑道:“请坐”,李明濛愣了一愣,却依然站着,原来椅子上正挂着几张刚画好的地图。

    易寒笑道:“李兄,你迁就一下”。

    李明濛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朝那些画看去,问道:“易兄,你画这么多地图干什么”。

    易寒道:“这是雁门关的地图”,指着其中一张地图道:“这是雁城,这是明山,峭山,这是东来水湖,这是死亡之地”。

    “好详细,连小道也画出来,易兄这却不是普通的地图,你连驻兵的地点都画出来,这是军事地图吧”。

    易寒点头道:“不错,我预测雁门关战事一触即发,准备画一份详细的地图送到雁门关庄元帅手中,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对了,李兄,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李明濛恍然大悟,“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日要选出十大花魁,早上经过一阵初选,现在剩下五十多人,晚上便要决出胜负了”。

    易寒记得妙眸好像有跟他提过,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却忘记了。

    李明濛道:“今日一早我便与博文,留情凑热闹去,刚刚回来,约你晚上一起同去”。

    易寒想了想,反正该画也也画了,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点头道:“好啊”。

    李明濛见易寒似乎兴致不高,沉声道:“易兄,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李香君,董小宛,柳紫兰到时候都会齐集一堂,这可是金陵一年一度的盛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这一天”。

    易寒笑道:“这金陵灯会我去过,已经见识了,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明濛神秘一笑,“先不告诉你,晚上你便知道”。

    易寒岔开话题道:“我现在要去玄观阁,李兄你配我走一趟,方便一点”。

    李明濛道:“一点也不方便”,突然想到什么惊愕道:“你说那里,玄观阁,你要去玄观阁干什么”。

    易寒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去见玄观”。

    李明濛似乎感觉自己在听天荒夜谈,“家姐岂肯随便见你”。

    易寒拉着李明濛离开屋子,“天色快黑了,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路上我再跟你详谈”。

    一路上易寒挑些无关痛痒的事告之李明濛,便是如此李明濛也连连称奇,一脸不可思议。

    自然李明濛还不知道玄观已经对易寒倾心,只是认为家姐赞赏易寒的才学,两人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关系。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玄观阁大门之前,看着“玄天机何人能探,观古今仁者不贤”的联书,两人均有种旧地重游的深刻感触,易寒却是第二次来,上次夜色太黑却没有注意到这副联书,赞道:“好字,好气魄,定是出自玄观之手”。

    李明濛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虽同出一母,家姐之才远胜于我,我身为男子,气魄比她也甚有不如,想来我也有好些时日没来这里了”,兴致勃勃道:“走,我来领路,想必她现在正在看书”。

    走进院子便碰见墨兰,看见李明濛与易寒并排同行说说笑笑已是见怪不怪了,一脸冷漠不爱搭理,继续修剪院子花草。

    两人走近墨兰,李明濛问道:“墨兰,我姐呢?”

    墨兰没有转身,冷冷应道:“小姐在忙,不便见你”。

    李明濛一脸失望,埋怨道:“怎么我每次来,都是这句话,她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弟弟”。

    墨兰冷冷讽刺道:“我就不明白同时一母所生,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交的那些朋友,有哪一点像李府的少爷”,说到“交的那些朋友”还特意看了易寒一眼,似乎眼前这一个就是典型恶劣。

    易寒一脸好奇,身为婢女的墨兰居然敢对少爷这般讲话,不过这倒挺符合她的性格,爱恨分明。

    易寒却不知道,墨兰在李府的地位却不单单是婢女这么简单,她虽为玄观身边的侍女,却大部分时间在伺候老夫人,与玄观的关系也似姐妹一般,就算府内的总管见了她也惧她三分。

    墨兰爱恨分明,说话直率,有什么事情从来不憋在心里,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恨他太放.荡,李明濛微笑:“好啦,墨兰,帮我通报一声,少爷这里谢你了”。

    墨兰也懂得见好就收,身为少爷的他都这么软言轻语了,再不禀报就说不过去了,“等着”。

    两人看着墨兰并没有往阁楼方向走,而是往一侧走去,李明濛疑惑道:“怪了,家姐从来不去厨房,为何墨兰却往那边走呢”。

    易寒打趣道:“女红,厨艺乃女子必修的手艺,也许玄观想嫁人了吧”。

    李明濛若有所思道:“也许她跟赵檀慎的婚期近了,却不知道她作何打算”,本来这是李家的秘密,在易寒面前,他却没有隐瞒,“易兄,家姐还未出生就有一门婚约,赵檀慎之名你听说过吧,确实是世间少有的优秀男子,易兄我虽承认你很优秀,但经不起人家大名压在你头上”。

    易寒淡笑道:“确实如此,大丈夫建功立业,这种男子对女子有无限的吸引力,而且他还英俊正值黄金之年”

    突然从厨房走出来三个人,墨兰,沐彤,还有一个咋一看却认不出了,她的脸被烟雾熏的黑了一半,李明濛睁大眼睛从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久,终于认出来是玄观,却张大嘴巴,顿时呆滞了,多时不见,没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番景象,这个跟脏婆子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姐姐。

    玄观显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在黑脸的反衬之下,那粉的耀眼的嘴唇隐隐露出一丝洁白。

    李明濛呆滞的头猛的顿了一下,易寒却情不自禁哈哈放诞笑了起来,反正他看见玄观这个模样就想笑。

    玄观疑惑的转身朝墨、沐两女问道:“他为何发笑”。

    墨兰不忍,没有搭话,沐彤忙道:“小姐,他在笑你脸上满是烟熏”。

    玄观莞尔一笑,不以为意,盈盈朝两人走来,易寒见她步伐优雅从容,脸上却惨不忍睹,又怪异又好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李明濛低声道:“易兄,给她留点面子,不然一会把我们轰出去”。

    玄观走近看着易寒淡道:“笑够了没有,很好笑吗?”,却当着李明濛的面,突然双手朝?时候变得如此放肆了”,虽挂着微笑,眼神的威严却让李明濛顿时局促不安,“不想说就算了”。

    玄观溺爱的看着他,“我依然是你心中的那个姐姐,你依然是我最关心的弟弟,只是以前我不欲在人前表达自己”。

    玄观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李明濛动容,这个亦姐亦师的女子,让他又敬又爱,“阿姐”,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表达他心中所有的感情。

    玄观领着两人来到阁楼二层,却是她平时的书房,不在大厅接待,足可见她对两人看作自家人,没有见外。

    玄观欲要去厨房看汤好了没有,易寒将她叫住,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脸上的污秽,轻声道:“这些烟熏掩盖了你的丽质仙姿”。

    李明濛在场,玄观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微笑看着易寒替她擦拭污迹,“你不笑我难看了吗?”

    易寒摇了摇头,“你的美丽已经印在我心中”。

    李明濛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特别这话是对玄观所讲,更让他毛发悚颤。

    玄观离开,易寒坐了下来。

    李明濛问道:“你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她的”。

    易寒哑然失笑,“你觉的可能吗?”

    “不可能”,李明濛一脸决然,淡道:“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都有点认不出她来了”。

    易寒平静道:“其实男女之情,妙就妙在一刹那的感觉,就像星星之火点燃,便可燎原,我也说不清玄观为何会对我动心,其实面对她,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李明濛一脸不解,“我就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舍赵檀慎而选你呢,要知道跟着你一点前途也没有”。

    这句话好耳熟,细想宁雪也对他说过。

    “因为玄观只有一个,易寒也是独一无二”,却见玄观捧着一锅汤走了进来。

第八十九节 繁景

    玄观亲自各给两人盛了一碗汤,看她做来得心应手,完全有做贤妻良母的资质,易寒笑道:“你倒蛮熟练的”。(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玄观笑道:“尝一尝滋味怎么,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李明濛尝了一口,赞道:“嗯,阿姐你居然有这等手艺,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聪慧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学的快”。

    玄观用悦耳的声音轻柔道:“我能做好那是因为我喜欢去做,我用心了,并非我在这方面有过人的资质”。

    她的成熟与阅历让人与她相处时感觉就像似在探索一件未知的事物,其吸引力不单单是外表的美丽让人感觉肤浅,一目了然,而是可以慢慢的挖掘,永无止境的挖掘。

    易寒尝了一口,若论是否美味在他这个厨艺大师心中自然达不到标准,但其滋味却让人回味无穷,玄观亲自所做的这已经足够,好茶要配上优雅的环境才能品出个中清香淡幽,这汤也是如此,玄观就是那个点缀。

    有一种茶叶叫情茶,乃是处子在采茶时用舌尖将嫩芽含在嘴里,再放到紧贴胸口的花囊之中,用处子的**熏陶,户外作业之时,难免香汗淋漓,一些为人严谨的夫子就要怨言了,到底这是在品茶还是在品处子的香津呢,**没熏到却熏了一股汗味又如何说呢,但这种茶却价值不菲,千金难买,男人素来怜香惜玉,处子在他们心中又是纯洁的,无论任何东西沾上美女这两个字,都变得充满韵味,像品美女一般品出她们身上静谧幽雅的芬芳,兴而致情,情而生诗,不正是如此吗?

    易寒望着玄观那双似柔荑如凝脂纤细的手,情不自禁的又尝了一口,只感觉品着汤便似在品着玄观身上的味道,品着她那颗玲珑妙心,不觉一碗已经喝完,抬头看去,朗声道:“再来一碗”。

    玄观凝视着他,问道:“品出来点什么没有”。

    易寒笑道:“你身上的香味”。

    玄观微微一笑,看在易寒眼里却刹那间心神颤抖,我已经看了她无数次,为何玄观还能给我如此震撼的惊艳,而单单只是一个笑容,无言,笑容已经温馨的将他包裹。

    玄观平静道:“答错了,不给了”,内容却是如此逗俏。

    易寒伸手自己去盛汤,莞尔笑道:“这一次我要品出玄观的情心,看里面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还是燃烧生命的热情”。

    玄观伸手将他捉住问道:“你若品不出来如何是好”。

    易寒沉吟片刻,决然道:“我以后再不见你”。

    李明濛一呆,品个汤而已用不用的着这么认真,玄观却似乎也没有在开玩笑,认真道:“好,你若品不出来我也不打算再见你了”。

    李明濛弱弱问道:“你们刚刚吵架了,我没注意听”。

    玄观与易寒却是一笑,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

    易寒尝了一口,氤氲的热浪袅袅在口中荡开,易寒却感觉冰寒的雪花突然渗入心头,将他炙热的血浇灌成一朵骄傲的梅花,双眼骤然湿润。

    玄观一脸平静的凝视着他,易寒不知觉吟了出来:“修竹疏帘水清颜,暗香浮动渡凄然,草木之华凋零落,一番雨后复娇艳”。

    “春来冬去皆是天理,生老病死皆是无常,虽是常理我却不甘”,玄观一脸平静淡淡说来。

    易寒将她双手握住,“你明知是天理为何还如此悲戚”。

    李明濛恍然大悟,原来姐姐在感叹自己时日无多,道:“那是因为姐姐”。

    “住口!”玄观冷冷喝道,让李明濛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疑惑一脸疑惑,望了望李明濛又看了看玄观,问道:“玄观刚刚明濛想说什么”。

    玄观却不打算回答,淡道:“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要问好吗?”

    易寒看她脸色似乎有难言之隐,莫非玄观以前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或者她爱的人死了。

    玄观淡道:“好啦,你们走吧,我累了”,却是委婉的下逐客令。

    李明濛没有丝毫犹豫,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易寒却没有动作,道:“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这边有关于地图的书没有”。

    玄观道:“我这里书太多,明天我让沐彤给你送过去”,语气中没有半点留恋不舍。

    李明濛拉住易寒,“易兄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玄观阁,路上,易寒问道:“刚才你想说什么,为何玄观突然变得凶起来”。

    李明濛苦笑道:“易兄你别问了,如果家姐想告诉你自然会说,她不想让你知道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只要记得好好对她就是了”。

    李明濛这么说更加深了易寒心中的猜测,莫非她真的有一断不愿意提起的伤心事。

    天色渐渐黑了,两人分道扬镳回去梳洗一番。

    “相望隔秦河,秦河渺烟水,灯影连十里,犬马隘熙攘,浆声戏清波,萧鼓鸣不绝,楼临映粉影,画舫照蝉娟”,没有亲身感受过,永远无法体会到其中热闹的气氛。

    今日乃是金陵花选最后角逐之日,金陵富饶繁华,人人喜好热闹,以

    临河大街为中心,各大妓院张灯结彩,秦淮河畔各大花船万灯齐明,香车宝辇在人流之中熙来攘往,易寒与李明濛刚走到离临河大街还有一段很长距离的朱雀街,便觉人潮涌动。

    挤了半天终于来到临河大街一处与赵博文楚留情约定的地方,今日临时大街设下关卡,一律车马不准进入,没有太多的马车占据路道,这会几人倒觉的空旷了许多。

    临河大街各大妓院,灯火通明照耀得秦淮河辉如白昼,灯楼之上悬挂着珠饰粉坠,风吹来,相击互撞,锵然成韵,响若乐声。

    四人被这热闹的气氛所影响,心情不错,边说边笑,指着各大妓院评说优劣,不时望着秦淮河彩灯满缀的万艘画舫,不时可听见路人别挤落河里的尖叫声,一路上只有男子却甚少见到女子,便是有也是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

    易寒感慨,却不知道比上次与李明濛来要热闹靡丽多少倍,如此盛况,又有美女,难怪个个都趋之若鹜。

    易寒望着河上密密麻麻的画舫,问道:“这花魁又如何来选出来”。

    赵博文笑道:“需要花上一两银子买一颗包裹花瓣的绣球,一会之后画舫会沿着岸边游动,将绣球扔到她的船上即可”。

    易寒点了点头,这种方式倒新奇的很,只是一两银子对普通人家确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不知道他们舍得不舍得,问道:“一两银子有人会买吗?”

    楚留情笑道:“有闲情来这里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点银子呢,易兄,你先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易寒临近江边,看着在河中央游荡的花船,心中想着,如果战乱一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番粉黛荟萃的景象。

    回头却看见赵博文消失不见,问了起来,楚留情手指一指,笑道:“你看,他不会回来了吗?”

    只见赵博文手捧着一个篮子,内有上百个绣球,兴致勃勃走了过来,笑道:“这里面有一百个”。

    易寒随手拿了一个,细看,确是一个跟孩童拳头大小的绣球,表面绣有百花,用纱线缝合,每一个绣球上的刺绣均不一样似乎从从一大张刺绣剪出一块来,放到鼻尖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刚好一只画舫沿岸经过,易寒随手将绣球扔到船上,哎呀一声女子的叫声响起,却是不偏不倚正中砸向那正在捡绣球的丫鬟,那丫鬟怒气冲冲朝岸边瞪来,看见易寒却突然一脸惊讶,笑意盈盈,朗声喊道:“易公子,你也来捧小姐的场”。

    易寒省微思索便记起她是诗诗身边的婢女,朝画舫看去,果然看见画舫之上竖起诗诗之名,上有一书联,写着“眉目如画妍无骨,色艺双馨诗善诗”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周末下班晚一点,不过我晚上已经准备通宵码字了)

第九十节 秦淮名妓

    易寒随手又拿了几个绣球扔上船去,那丫鬟笑嘻嘻的捡了起来,朗声喊道:“易公子再继续”。(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画舫慢慢的游远,易寒大声回道:“太远了,扔不到了”。

    楚留情问道:“易兄你与这画舫之上的女子认识”。

    易寒反而惊讶道:“怎么,她不是金陵十美之首的诗诗吗?怎么你们无动于衷”。

    赵博文懒懒应了一句,“胭脂水粉罢了,这秦淮的青楼女子虽地位低下,但却有其独特的过人之处,容、韵、技、姿、趣无不远胜一般大家闺秀,差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已,特别几位极具才情”。

    见易寒疑惑,楚留情解释道:“博文用才情二字来形容并不为过,像李香君等人在诗词和绘画等方面都有不压于才子的造诣,这个情字却性格方面的,傲而不骄,不阿谀奉承,极重情意,看重贞节与道德”。

    见易寒未接话,楚留情笑道:“易兄是不是觉得一个青楼**看重贞节与道德很可笑,但偏偏她们就是这样的人,出于污泥而不染,这才是真正让人敬重的地方”。

    易寒摇头道:“我并不感觉可笑,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可有些东西却能自己选择,才情两个字用得实在是太贴切了”。

    说话之际便看见一艘匠心独特,布置巧思的画舫游来,画舫顶棚灰色中间高高竖起,栏杆插挂疏密有致的柳枝,咋一看去像一幅绿意盎然的山水画。

    楚留情道:“此舫名叫“山塘绿柳”却是董小宛的画舫”,吟道:“生来娇小困风尘,未解欢娱但解颦”。

    正是画舫之上的联书,楚留情连续朝画舫上扔了几个绣球,赞道:“窈窕婵娟,小宛唱曲,令人悄然,知之者鲜,无足美焉”

    李明濛,赵博文也朝画舫之上扔去绣球,三人常混风月乃眼高于顶之人,此举足可见对董小宛的评价很高。

    紧随其后的是一艘船身洒墨的画舫,帘布泼墨山水之画,船舱之内投射出淡淡的灯光,风吹帘布,墨韵神动,意境超凡。

    楚留情道:“此乃浅墨画舫”,画舫之上的女子才学颇高极为自傲,常将自己当做一个学士,却是再入娼门不久,有天下第一女学士之称的柳紫兰,此女人脉广阔,认识不少高官贵胃”。

    但见那画舫之上的联书乃是“西冷月照紫兰丛,杨柳丝多待好风”,一个身材素身衣裙的女子走出船舱,风吹起她的青丝,衣袂轻扬,被这么多男子盯着看,丝毫没有半点扭捏,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似赏景似品风她就那么闲闲地站着,没有刻意地修饰,却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番淡雅出尘的气质。

    这个女子正是柳紫兰,易寒对她说不上好感,玩心大起,拿了一个绣球瞄准目标朝她身上扔去,正中砸在她的俏脸下,大声喊道:“神姿艳发的姐儿这边看来”。

    一般对名妓都称呼为小姐,似姐儿却是粗俗的叫法,柳紫兰朝易寒方向看来,丝毫不怒,诙谐笑道:“岸边的哥儿好逗人,还不双眼发亮看美人,怎么还有这闲工夫”。

    此话一出,岸边的男子们哄笑起来,手中的绣球纷纷朝画舫上扔去,柳紫兰躲了一会便迅速退回船舱之内。

    楚留情笑道:“听说这柳紫兰看见喜欢的人就特别随和,看到不喜欢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冷眼相对,看来易兄已经入她法眼了”,易寒一笑而过。

    几艘寻常的画舫之后,又来了一艘让人眼前一亮的画舫,上挂数十盏

    花灯,形态各异好似明月,栏杆处设弧形红色带子,一轮一轮像桥墩模样,联书是“留与天游寻旧梦,**真个是双弓”。

    楚留情道:“此舫名叫“烟月红桥”,上面的花魁乃是凌波仙子顾眉生,妙丽天然,裙下双弯,无人能出其右,听说她走过雪地所留下的脚印似竹笋牙一般”。

    一直静静不语的李明濛插道:“楚兄你少说了一点,凌波仙最叫绝的就在那眉眼儿,那眼睛,真是秋火盈盈,似乎晃动一下都会满得漾了出来水花来,才子们一看到她的眼睛,魂便给勾住了”。

    楚留情笑道:“勾魂桃花眼乃水性杨花之相,辱了凌波仙的品性,我特意不提,你怎么给说出来呢”。

    赵博文哈哈笑道:“管她什么水性杨花之相,我恨不得自己变成个灰尘什么的蹦进去,淹死在那柔柔的波里,才叫过瘾呢”

    楚留情道:“眉生擅长绘画,尤喜偏爱画兰,兰花乃花中君子,其品高洁、清雅,独具气清、色清、神清、韵清四.清,这倒也眉生善心柔肠相似,别的青楼女子攒钱希望有一人能够赎身从良,眉生却把这些钱施舍给穷困人家”。

    紧随其后一舫,却朴素的很,船上并没有太多装饰,挂几串黑色琉石珠串,船舱内透出昏沉灯光,与那些粉灯艳饰的画舫相比却给人一种如梦如幻似不应该存在这秦淮河的感觉。

    楚留情又道:“此乃“心画舫”,这心却是道心,隐含返璞归真之意,上面花魁是长斋绣佛卞玉京,卞玉京吃斋念佛却是个道人”,说到道人二字连他自己也不知觉笑了起来,**是道人还吃斋念佛总感觉怪怪的,但卞玉京却能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果不其然,易寒发问道:“她即一心向道为何沦落风尘呢?”

    “你看她舫上联书”。

    易寒望去,念了出来:“何不掌书天上往,却随小动落人间”

    楚留情解释道:“卞玉京出身官宦之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自幼聪慧过人,诗琴书画无所不能,通文史,尤擅书法,落笔如行云,其韵如山麓,她为什么出家做女道士却一直是个谜”。

    “女道士当**我倒是第一次见”,易寒喃喃道了一句。

    楚留情哈哈大笑:“此道彼道,同为一道,沦落风尘却也是修道”。

    李明濛补充道:“卞玉京一般见客不善言语,常奏曲一首便送客,但如遇佳人知音,则谈吐如云。”

    再看随后一画舫,船上装饰除艳丽无双外,便是挂满各种鸳鸯,纸制的,纱绣的每一对鸳鸯都有一个特点便是连着一个线,中间连着心形结。

    楚留情道:“此舫名“鸳真作结”,上面花魁乃是玲珑雪寇白门,玲珑雪之名乃是因她肌肤朗朗胜似白雪,姿容娟娟静美。寇湄性格寡言寡笑,常一脸忧愁苦相,偏偏男子见了她长颦减翠,瘦绿消红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心生怜惜,与小宛一般年纪最幼也最单纯,若不是因那惹人怜惜的模样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受上多少苦”。

    再看那联书,“牢锁春心豆蔻梢,可人还胜色冶艳”。

    再看随后一画舫,船台层叠,锦屏作船门,巾帼作帆,高竖擂旗。

    楚留情笑道:“此舫名“不让须眉”,舫上花魁是清雅幽兰马湘兰,马湘兰却是个文武全才的女子,容貌虽称不上绝色,但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她之所以闻名却是因为常作男子装扮,秃袖露腿,不拘小节,时静时动,静时空谷幽兰,动时神情开涤,巧伺人意,与男子互摔常胜”。

    易寒哈哈笑道:“一个女子怎么可以与男子互摔呢?”

    李明濛笑道:“易兄,你别小看这马湘兰,三五个壮汉还真打不过她,真无法想象她柔弱的身子竟有那么大的力道”。

    再看联书,“手如生竹兰入画,卸浓妆武于舞风”。

    再看接下来一画舫,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见岸边众人全神贯注,易寒未问,楚留情却介绍道:“此舫名“烟水澄碧”,本身画舫并没任何出彩之处,却是讲究一个船因水而碧,平平朴朴不夺秦淮河之美,却是虞美人李香君,此女善饮”。

    上有联书是:“记得郁金棠下饮,酒痕翻遍石榴裙”。

    李明濛笑道:“李香君易兄已经见识过了”。

    楚留情与赵博文大吃一惊,齐声道:“见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博文最为关心问了出来。

    李明濛便将那夜去媚香楼的事说了出去,听的两人羡慕不已。

    楚留情道:“刚刚光顾着聊天却忘记扔绣球了,反正后面的没有什么出彩的人儿,这香君又与易兄李兄有些交情,便把这绣球全部给她吧,望她拔得头魁”。

    易寒笑道:“却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自作多情,她的本意也许想低调一点,名声太响,应酬就多”。

    李明濛笑道:“这头魁今年却也不容易夺得,我们刚刚点评的几人个个都有不少的支持者,再说了,十美名次之争却是需要从容、韵、技、事、饰、趣六项来角逐”,没等别人问去便解释道:“这“容”指的是容貌,以螓首、杏唇、犀齿、酥.乳、远山眉、秋波、芙蓉脸、云鬓、玉笋、荑指、杨柳腰、步步莲为准。这“韵”说的是韵致,如柔弱之态,倚栏待月、含娇细语、气若幽兰等等。“技”即琴棋书画。“事”煎茶、焚香、剪花、刺绣。“饰”指妆容衣物饰品是否得体见长。趣便是女子情趣了,如醉倚郎肩、兰汤昼沐、眼色偷传、微含醋意,像兰汤昼沐目前我们却没有机会看到。”

    几人淡笑,却通通将剩下的绣球扔到李香君的画舫之上。

第九十一节 案选之上

    五十来艘画舫绕着秦淮河沿岸转了一圈,栽满绣球最多的十艘进入最后角逐。(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清点绣球之后,一艘小舫游到岸边,一个儒士打扮的男子屹立船头,手捧一纸宣文,李明濛解释道:“这是报官,手上拿着的是《芳谱》初稿,只列十芳之名,并未真正排名”。

    只听那报官朗声道:“虞美人李香君,绣球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三个;女学士柳紫兰,绣球共计一千三百一十一个;玲珑雪寇白门,绣球共计九百八十八个,凌波仙顾眉生,绣球共计九百七十六个;灵秀青莲董小宛,绣球共计九百五十三个;长斋绣佛卞玉京,绣球共计八百九十四个;清雅幽兰马湘兰,绣球共计八百七十九个;妍无骨宁诗诗,绣球共计七百三十三个;锦绷儿傅秋香,绣球共计六百五十二个;紫曲流楚秀容,绣球共计五百九十个”

    后面的四人却没有细细去听,聊了起来。

    赵博文哈哈大笑:“去年花选那宁诗诗一人独得绣球四千来个,独占鳌头,李香君等人一出,便才真正见识到谁才是花中之王”。

    楚留情笑道:“赵兄此言差矣,花中之王太过庸俗,花中君子却更为适当一点”。

    李明濛道:“是啊,她们个个才情不凡,各有优劣若要强行分出个前后,却为难的很,今年这花选不好选啊,主持花案三人,礼部侍郎朱通以为礼德为尊,若他选来这花魁柳紫兰、卞玉京二者选一,苏昆生以才艺为尊,若他选来柳紫兰之诗,李香君之画,董小宛之曲,三者能入他法眼,这谢三宾乃俗人一个,自然以美艳为尊,偏偏这十人个个姿容妙曼,定是看的眼都花了,若他来选个个都是魁首。”

    四人哈哈大笑,说话之际,便听那报官宣布最后角逐花魁十人,这只是个形式,不说众人也是知道,便是那李香君、柳紫兰、寇白门、顾眉生、董小宛、卞玉京、马湘兰、宁诗诗、傅秋香、楚秀容十人。

    这所属十人的画舫纷纷朝一处金粉楼台驾去,楚留情介绍道:“那里便是秋华堂了,我去过去吧”。

    李明濛道:“今日这秋华堂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须是一地儒雅名士,手捧请帖方才有资格入内,听说这文坛泰斗钱迁意也被礼部侍郎朱通邀请为贵宾而来”。

    楚留情讪笑道:“李兄莫要忘了钱迁意还有另外一个称号“风流教主”,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他”。

    赵博文道:“听说他专门从黄山赶来”。

    易寒笑道:“那我们就去见识见识这钱迁意”。

    楚留情神秘一笑:“易兄,你有请帖吗?”,话毕,却从衣袖之中掏出四张请帖。

    赵博文哈哈大笑:“楚兄你做事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楚留情淡笑道:“除了让美女倾心于我,还没有什么事情我办不来的”。

    易寒讶异这话会不会太托大了点,李明濛赵博文一脸理所当然。

    往秋华堂走去,两名男子守在秋华堂大门前,门前围满了年轻的男子,大多伸长脖子往门内望去,不时可见有人持贴入内。

    易寒四人并行而至,人群中有人念出三大才狼之名,见四人持贴进入,抱怨声四起,凭什么以三大才狼恶劣的名声有资格,他们却不能,楚留情高举手中请帖,回头朝众抱怨不满的才子儒士神秘笑道:“你们不知道这世界有些东西可以用钱买的吗?”

    走进,便见大堂之内,两廊明角灯都已点着,厅内玉宇澄清,月华散采,琼香缭绕,瑞霭缤纷。

    有人便在厅内闲步观赏,有的却坐了下来,这秋华堂与媚香楼布局却是差不多,只是今日花选,特意布置了一番,显得烁烁生辉,长约八间屋的大座落,有十丈之深,屋顶爽朗空阔,几处路口垂纱帘,上点数十盏明灯,将大堂照的如白昼一般。

    一会之后,众人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桌子,才看见从旁侧一门姗姗来迟走来四人有说有笑,走在前面三年均是年纪五六十岁的老者,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楚留情介绍道:“前面三人分别是朱通、苏昆生,钱迁意,后面那个便是谢三宾了”。

    四人来到设在正堂之中的长案,这才发现只有三个炕位,谢三宾极为乖巧道:“钱老先生你坐,我坐席下即可”。

    钱迁意摆了摆手,笑道:“不可不可,你乃主持,我却只是个宾客怎好喧宾夺主”,话毕却走向堂上一张最靠近长案的桌子坐了下来。

    易寒这才发现与钱迁意同坐一桌的还有熟悉的面孔,便是那西王府的小王爷颜觅风,他身边坐有一个公子,仔细一瞧却认了出来乃是女扮男装的宁雪,两人说说笑笑,那桌上还有一人,扳着一张冷脸乃是宁霜,姐妹两人同扮男装共坐一桌,却没有搭话,气氛怪异的很,宁霜却不知为何失去以往的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半点潇洒雍容,那钱迁意对颜觅风颇为恭敬,却表现的不卑不亢,不是搭话,颜觅风丝毫没有半点傲慢,热情的与他聊了起来,三人聊的欢悦,只有宁霜一人冷冷不语,这颜觅风似乎有意讨好宁霜,不时将话题转移到宁霜处,宁霜却不敢兴趣,淡淡敷衍,倒是一双眼睛不时盯着宁雪看,宁雪谈笑风生不以为意,完全将宁霜但做透明人看待。

    突然易寒见宁雪朝他看来,隐蔽的朝他使了一个调皮的眼神,易寒莞尔一笑,摊了摊手,表示毫无压力,一点醋也不吃,突然又感觉一道冷光朝他射来,看去却是宁霜,宁霜眼神淡漠,见是易寒骤然旋即一亮,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看的易寒毛骨悚然。

    两女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彼此对恃,骤然见宁雪俏脸冰霜顿起,宁霜反而笑意吟吟起来,打开扇子悠闲地扇着,不再似刚刚那边冷漠,与颜觅风聊了起来,不时朗朗大笑。

    楚留情道:“颜觅风,西王府的小王爷,没想到他还没有离开金陵,不知他有什么目的”。

    赵博文也是在方府见过了他,倒是李明濛有些吃惊,问道:“这颜觅风为何会出现在金陵”,赵博文将他去方府贺寿的事告之,问道:“明濛,那日你为何没去,反而易兄却去了”。

    李明濛苦笑一声,“人家又没请我,再说了我的辈分太低了”。

    赵博文讶道:“李毅将军可是一代名将”。

    李明濛淡道:“这全金陵有谁不知,家祖母不打算让我进入军途,只想让我做个普通人,后继无人,李家将门之风中落在所难免的了,这将军府就看七叔一人了”。

    楚留情道:“你七叔年纪与你相仿,幼时你们不是常一起玩耍吗?”

    李明濛点头道:“不错,在府里,就家姐、七叔与我三人年纪差不多,儿时我们三人乃是玩伴,后来七叔秉承李家儿郎的传统进入军途,家姐也变得越来越孤僻冷漠,自此我们三人就再也没有再聚在一起,我多怀念当年七叔背着我,家姐在后面跟着的情景啊,七叔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热血男儿”,突然莞尔一笑:“却最怕家姐”。

    三人讶异,做叔叔的害怕侄女,这倒让人感觉不可思议,李明濛笑着解释道:“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家姐总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斥七叔的不是,偏偏七叔又辩不过她,每次她开口,马上举手投降”。

    几人哈哈笑了起来,倒觉得李明濛的七叔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能认识也是不错,楚留情笑道:“明濛你定要将你七叔介绍给我们认识”。

    李明濛脸上笑容顿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许回不来也不一定”,当年他与玄观无时不希望父亲归来,等来的却是他的战死的消息,二叔、三叔、李家的儿郎一个个战死沙场,祖母从在不再人前哭泣,反而安慰那些丧夫的婶婶们,只是她肿红的眼,让人知道她伤心欲绝,她是李家的支柱却不能倒下。

    气氛有些压抑,沉寂片刻,楚留情岔开话题:“那与颜觅风同坐的两人年轻男子到底是何人,为何看颜觅风对这两人的态度特别热络,什么样身份的人能让他如此低声下气”。

    四人纷纷朝两人看去,易寒虽明白二人身份却不好揭晓,干脆沉默不言。

    说话之际,见宁霜突然起身,朝四人方向走来,四人露出善意的微笑,赵博文低声道:“这小子长的实在是太妖媚了,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没他一半俊俏”,语气酸酸,有些不满意。

    李明濛接话低声道:“看他风度不凡,却不是寻常人物”。

    楚留情眼睛一亮,“你说他会不会女扮男装,男子那有这般妖媚俊俏的”。

    李明濛与赵博文轻轻摇头,李明濛低声道:“看他行姿雍容大度,这却是女子装不出来的”。

    几句话之后,宁霜已经走进,“几位兄台,在下宁相,方才看几位朝我这边看来,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不如我们一起聊可好”。

    他风度潇洒,言语又不轻松随意,颇引好感,三人连连还礼,易寒表面也跟照做,心中却暗暗骂道:“这黑心肝装的倒挺像的”。

    宁霜坐了下来,突然朝易寒道:“易兄,别来无恙了”。

    易寒不知她为何要挑明与自己认识,却看见李明濛三人盯着自己,眼神疑惑,刚刚在谈论他时,易寒为什么不说话,易寒哈哈大笑:“宁兄年少有为乃是同福楼的幕后老板,我去过同福楼几次,有机会识的宁兄,并不是很熟”,此番言语却是在像三人表明,其实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刚刚四人所谈论的话题却不能在宁相面前提及,心照不宣。

    宁雪见宁霜走来,却不时朝这边看来,引得颜觅风也望来,见到易寒,脸色一变,晴朗的脸色骤然乌云密布,低声在宁雪耳边道:“宁霜干什么,她明知道那伙人跟我们是对头”。

    宁雪淡淡道:“她最好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惹我生气”。

    颜觅风却是带着不善的眼神看着易寒,并没有细细品味宁雪话中的深刻含义,宁雪桌下小手突然隐蔽的挽着颜觅风的手,低声笑道:“看你脸色不好,又吃醋了,他那样普通的男子我又怎么会看上呢”,这妮子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生疏。

    颜觅风脸色一暖,他本来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只是宁雪魅力无限,时常与男子眉来眼去,偏偏他管不住她,又不能对她发火,明知道这是她的性格,自己爱的又是她这种无拘无束,做事我来我往的风格。

    宁雪若是恨一个人,只要向他抛去一个媚眼,那人就要倒霉了,轻则重伤。重则无命,每一次他下手之后,宁雪又若无其事,搞到最后颜觅风都不知道她向男子露出喜色是喜欢对方还是痛恨对方。

    也正因为如此,颜觅风才没有立即对易寒下手,能在方府贵宾席上的都不是普通人,在没有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宁霜笑道:“易兄过来我那边坐可好,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李明濛三人大为讶异,想来易兄是婉拒一番,易寒却是有苦难言,他何从想去凑那个热闹,只是宁霜刚刚暗暗朝他眨眼,自己有把柄握着人家手中,这不答应是不行的,淡道:“好吧”。

    三人一讶,易寒道:“三位,我先离开,一会之后再来”。

    便在宁霜的带领下朝颜觅风那桌走去。

第九十二节 明争暗斗

    易寒从容在颜觅风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宁霜象征性的将易寒介绍给在座三人,便与他聊起金陵的趣事来。(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这种只讲名字不道来历的介绍方式却一门学问,坐在其中的钱迁意最感怪异,四人之中他只识的颜觅风一人,刚刚与他同坐的两位男子他只识得对方名字,却完全不清楚对方来历,偏偏以颜觅风小王爷的身份却对两人极为尊敬,借此可以推断出两人身份不凡,本来二人应该主动介绍自己或者由颜觅风来引荐,偏偏三人都没有这个意思,他又不好问出来。

    刚刚才来的这个男子,这宁相又似乎与他相熟的很,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一个普通人如何与身份尊贵的小王爷共坐一桌,且对方从容安坐,丝毫没有主动奉承颜觅风的意思,由此又可以推断乃是与颜觅风同期同座的人物,再细细观摩颜觅风的神情,心中暗暗吃惊,小王爷眼中对这个男人居然有痛恨的神色,以他的身份若痛恨一个人而不得发作,那便是这个人得罪了他却奈何不了对方分毫,才只能用自己的眼神泄愤。

    钱迁意一直希望寻得明主,进而飞黄腾达,虽名声在外,奈何朝中无人,一直无法施展抱负,心中打算细细揣摩两人品性。

    易寒正与宁霜聊着天,突然感觉脚下被人踢了一下,这桌子盖上了一层拖地的红布,除了他自己能感觉到,旁人并无法看到,第一反应朝宁雪望去,却看她与颜觅风聊的甚欢,恍如未知,就在这时脚下又被人踢了一下。

    回头往宁霜看去,却见她一脸淡淡笑容,心中讶异到底谁在踢我,照他估计能干出这种调皮的事除了宁雪一人,余者皆不太可能。

    宁霜问道:“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易寒却不方便说出来,笑了一声敷衍过去。

    宁霜突然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刚才我踢了你一下,今夜我不准你看她一眼”,眼角却隐隐朝宁雪瞥去,果不其然,宁雪虽与颜觅风聊天,注意力却在两人这边。

    易寒低声在她耳边回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骤然见她娇嫩的耳垂近在眼前,隐蔽用嘴唇轻轻沾了一下,便宜占完,便感觉脚下一疼,这一下却是被宁霜重重踩了一脚,脚上发疼,脸上却继续保持淡淡的笑容,心中暗忖,宁剑不在,今晚是我找回场子的时候了,哼,想利用我对付宁雪,我易寒岂能这般容易玩弄。

    宁雪突然爽朗笑了起来,几人朝她看去,只听她笑道:“不知为何,我突然心情特别好”,易寒心想,定是这妮子刚刚看到了,突然感觉有一脚朝他靠近,脚尖轻轻的挠着他的小腿,痒痒麻麻的,易寒脸上保持镇定从容,心中大呼过瘾,这亲密的举动除了宁雪又有何人。

    便听宁雪道:“你们两人怎么可以说悄悄话呢?”

    颜觅风讶异,他们刚刚说悄悄话了吗?自己刚才一直陪宁雪聊天却没有注意到,看来宁霜与这易寒关系不弱,我却要隐蔽下手,免得当面得罪了她。

    易寒哈哈大笑,吼音却突然生生遏住,宁雪的脚已经探入他衣衫下摆朝大腿处游去,这妮子好长的腿,两人相隔有一段距离,难道不怕别人发现,在玩火吗?

    咳嗽几声,饮了一杯酒,将从大腿传来的快感压抑住,淡道:“人太多了,这大厅有点闷热”。

    宁霜淡淡道:“说悄悄话也关你的事”,语气却是不善。

    宁雪笑道:“别人我才懒的管,你,我却必须关心”。

    宁霜冷笑道:“你好像不是在关心我吧”,话毕朝颜觅风看去,神色富含深意。

    果真,颜觅风露出狐疑的神色,这钱迁意也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借故离开,在座四人对于钱迁意的离开反应冷淡,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宁霜见易寒坐立不安,又隐隐似乎听到一股衣衫摩挲的声响,手朝桌子伸去,将宁雪挂在易寒大腿的脚捉住扔开,她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淡淡的看了宁雪一眼,眼神却充满挑衅的意味,倒了一杯酒递给易寒淡道:“压压惊吧”。

    三人心知肚明,唯独颜觅风一人蒙在鼓里,他总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却捕捉不到一丝玄机,狐疑的朝宁雪看去,望她能替自己释疑,宁雪眼睛脉脉含情,低声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颜觅风瞬息便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易寒朝颜觅风看去,见两人身子虽保持距离,手上却隐蔽有些亲密的举动,莞尔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搞基吧,这妮子嘴上虽说不让颜觅风占便宜,这会表现的亲热大概是在恼自己与宁霜走的太过亲近了吧。

    颜觅风心情大好,朝易寒看来,脸色不似刚刚那般冰冷,“易兄,为何这般看我,莫非在妒忌什么”。他总觉得易寒好像知道宁霜与宁雪是女扮男装,出言试探一番。

    易寒笑道:“方府一面,颜兄风采耀人,在下钦佩不已,这会靠的近却想好好赡仰赡仰”。

    颜觅风见易寒主动示好,心中大为畅快,却见宁霜宁雪二人却露出怪异的微笑,细细品味易寒刚刚所说的话,却恍然大悟,赡仰二字却用的极为不妥当,离世的人才用赡仰二字,暗暗愠怒,不管他是无心还是有意,绝不能饶恕。

    这时突然听大厅人声涌动,望去却见十美出场,当先一女,月光灯影里,真似一枝初放的兰花,极清中露出极艳来,姿容曼妙,妍若无骨,仪静体闲,便是虞美人李香君。

    此等惊艳,就连见惯美色的颜觅风也微微动容,情不自禁赞道:“温润之玉颜,幽兰之君子,好雅的女子,想不到风尘之中竟有此等绝艳之人”,话刚出口却才发觉宁雪在身边,当着她的面赞赏别的女子却大为不妥,宁雪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易寒却大声呼好,“颜兄赞的妙,我看这虞美人可借颜兄之言改为兰君子,更突显香君的才情”。

    颜觅风见易寒叫好免去他的尴尬,暂时忘了与他的恩怨,共品这金陵绝艳十女。

    再看随后一女,便是见过一面的柳紫兰,此女容貌俏丽,易寒早已见识过了,最引人瞩目便是她一袭精巧而不图新奇艳丽的衣衫,身上未挂任何饰品,虽是女装却朗朗有儒雅男子之风,这份娴雅、稳重让人眼前一亮,再者便是她那双炯其精朗的眸子,察心之愚慧,莫妙于观眸子,其眉眼细长清秀,必定是个柔和颖慧之人,柳紫兰嘴角一翘,如梅花自傲散发芳香,淡淡扫视全场,每个人似乎能在她眼中看到自己,身做前排的钱迁意猛的站了起来,柳紫兰淡笑道:“老先生莫要激动”。

    钱迁意人称风流教主,何从被女子这般打趣过,不怒反喜,哈哈笑道:“紫兰翩然风采尤胜男子”,他一个文坛宗师如此盛赞一个风月女子,足可见他爱慕异常,柳紫兰独自对他盈盈一笑,算是回报他的赞赏,引得余人对钱迁意大为妒忌,江左三大家果然非浪得虚名,一言便引得美人青睐,人虽老矣,不忘偷心。

    再看这第三人,乃是玲珑雪寇白门,脸带忧郁之愁,看她肌肤莹洁,朗朗若玉山照人,眸子半垂,秀眉微蹙低着头走来似弱柳扶风,此番柔弱之态引得在场诸人心生怜惜,丝毫不怨她无礼。

    随后一人,凌波仙顾眉生,姿容妙丽天然,体态芳泽无加配上那轻盈杨柳腰,步前而进,暗含惜花踏月之芳情,再看那双小脚,娇不及手长,纤纤玉足灼若浮叶泛出绿波,易寒亲眼所见才明白为何别人会用步步纤痕来形容她的行姿,易寒情不自禁赞道:“娴静以娇花照水,纤步如弱柳扶风”。

    此言一出,在座诸人觉得极为有理,边思索边点头,顾眉生望来问道:“公子爱兰吗?”,那双媚眼儿瞬间荡出水花,溅到众人心中,恨不得与她那双美丽的眸子融化在一起。

    易寒也看的入神暗赞果然勾魂夺魄,刚要回答,突然双脚各被狠踩了一下,宁雪踩他在情在理,却不知道宁霜为何踩她,失神之际,便听那佳人又问出声来:“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赵博文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气清儒雅的神态,朗声道:“我爱兰更爱那娇滴滴的桃花”,顾眉生答道:“公子爱好广泛,却不能专一”。

    随后一人便是那灵秀青莲董小宛,秋波流慧,弱态生姿,也是个美人,只是年纪善幼不及前几女那般艳丽夺人,再看后面乃是长斋绣佛卞玉京,一身修身道袍,修短合度,不精而洁不丽而雅,婉丽温雅的脸蛋不施脂粉铅华,尽显朴素淡雅,给人一种含蓄、细腻、端庄的感觉,丝毫生不出半点淫.秽的念头。

    再者便是清雅幽兰马湘兰,此刻用清雅幽兰来形容她实在不太气恰当,一脸喜气洋洋,步伐轻快丝毫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娴雅、娇弱,只是她体态娇若游龙,配上如花的双颊,却给人带来一种新鲜的落拓自然之美。

    但看那随后走来的妍无骨宁诗诗,也许是审美疲劳,易寒丝毫没有半点惊艳,只感觉她美则美矣,比起前面几女丝毫没有自己的出彩之处,尽管她修眉联娟,柔情绰态,易寒却只能用美女二字来形容她,也许她才学有过人之处也不一定,其后二人锦绷儿傅秋香与紫曲流楚秀容并行而来。

    十女出场,这容貌是不相上下还是互有输赢,这韵致是喜欢柔弱之态还是朗似清风,相信在座诸人各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均乃一番雅士虽心有所属,却不能像市井俗子大声喧嚷,静坐观其变。

第九十三节 明争暗斗02

    主持花案三人低声窃窃私语一番之后,朱通朗声道:“便先由锦绷儿与紫曲流献上舞蹈一番”。(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铮铮伴乐响起,便见那两女翩翩舞蹈起来,娇肢柔腰,尽展女子的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一曲完毕钱迁意赞道:“盖闻影落池中,波惊容之如画,便是此一舞已远胜看遍人间娇艳”,钱迁意淫浸风月数十年,如此盛赞就算今日不能夺魁也必声名大涨,两女礼谢盈盈告退。

    技艺也分雅俗,文人雅士均认为翰墨为上,丝竹次之,歌舞又次之,这舞跳的再好难免落得个三品。

    几个秋华堂的婢女抱着琴桌瑶琴,在正中央摆好,宁诗诗走了出来,看见易寒,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双颊一抹红艳浮起,她自认琴艺不弱但比起那个男子却逊色许多,不知他会不会小瞧自己,突然看见两道目光同时朝她看来,一个算是她半个主子的宁霜,一个却让她更为惊讶,从她那神爽如秋月的笑容立刻能认出是宁雪,这笑容她太熟悉不过了。

    宁雪朝宁霜笑道:“你倒好手段,可惜了你这身边第一妖艳也不过如此”。

    宁霜笑道:“确实如此,我太高估她了,我不懂女子也不了解女子,看男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便以为她艳丽无双,今日所见才知道天外有天,达不到我的要求,她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打算将她送给易兄做侍女”。

    颜觅风讶异,姐妹两人为何但着易寒的面聊起这些隐蔽的话题

    宁雪脸色一寒,冷道:“你敢!”

    宁霜淡淡笑道:“只要易兄乐意,我便舍得”。

    宁雪转身对着颜觅风问道:”你说他乐意不乐意”。

    易寒自然能听出,宁雪明是在问颜觅风,暗却在问自己,未等颜觅风说话便道:“弱水三千我只去一瓢,诗诗姑娘却不是我的菜,宁兄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却不能接受”。

    宁霜笑道:“我可记得当初说将诗诗送于你作侍女的时候,易兄可是一脸喜色,为何突然改变注意了,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被人所迫”,话中却有隐隐有些不悦。

    易寒笑道:“当初我以为宁兄跟我开玩笑,便与宁兄打逗着玩,宁兄还是留着自己暖床吧”。

    宁雪朗朗一笑,“对,我看你还是留给自己暖床吧”。

    宁霜常与女子做一些鸳凤假龙之事,宁剑就常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此事颜觅风也素有耳闻,颇感尴尬,移眼别处,假装不知。

    宁霜冷笑一声,不作答。

    宁诗诗一曲完毕,众人叫好,宁雪对着颜觅风问道:“弹的可有我好”。

    颜觅风不假思索答道:“天差地别!”

    宁雪却叹息一声,“唉,再好又有什么用,却也胜不过法术高深的道士的咒语”。

    颜觅风一脸疑惑,问道:“那个道士敢欺负你,我替你出气”。

    易寒莞尔一笑,这宁雪难道就不能安分点,宁霜突然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吃醋”,易寒轻轻摇头,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信不过,这份情就不值得去爱,不管宁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在他心中永远是那个宁雪,两人已是心意相通,这只不过情人之间的乐趣而已,若为这点小事而大发雷霆,他便不是那个宁雪所爱的易寒了。

    宁霜又低声道:“帮帮我,我要胜她一回,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易寒低头朝她胸襟望去,嘴角一翘,暗含把玩之意,宁霜点了点头,竖起手指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这支手指不知道坏了多少女子的贞洁,你若答应帮我,我当一回女子又如何”。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充满诱惑力,易寒却摇了摇头,宁霜在他心中已经贴上了阴谋诡计的标签,莫说她的话不可信,就是可信,他也不愿意站在宁雪的对立面。

    宁霜淡笑一声,凑近他的耳边用嘴唇隐蔽在他耳朵轻轻一扫,妖娆道:“我可在女人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定能让你欲仙欲死”。

    宁霜一只手拿起酒杯潇洒的品着美酒,另外一手却伸到桌底下,慢慢的滑动到易寒得大腿处,隔着裤子两指指尖在易寒厚实的大腿处舞动起来,指尖虽细,但每一次滑动却都能给易寒带来一次酥麻的快感,他感觉自己的火热控制不住了,每一次的酥麻都让他的火热涨上几分,快感冲击着大脑,让他有种冲动把身边的宁霜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

    易寒莞尔一笑,男人果然都是感性的动物经不起女子挑逗,心中虽有欲却无爱,胯下虽坚硬如铁却依然安然而座。

    宁霜手掌敞开,伸到易寒大腿内侧,重重的抚摸着,然后手心收起,五指尖快速的滑动,就这样连续几次,火热已经撩拨到了极限,被裤子压住不能解放,非常之不舒服。

    易寒冷冷瞪了宁霜一眼,示意她不要再玩了,宁霜隔着尺许朝易寒耳边隐蔽的吹了一口气,低声淡道:“答应我,不然我就让你出丑,不要怀疑我的手段”。

    易寒哈哈大笑,宁雪颜觅风突然望来,敏感被小手蹂躏,易寒却从容笑道:“宁兄威胁我呢,不过这威胁的手段我倒蛮喜欢的”。

    颜觅风一脸狐疑,宁雪笑道:“他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宁霜一脸从容,桌底小手一滑,掌心一张一收,一个准的把易寒坚硬的火热握在手中,琅琅笑道:“你难道忘记了,小时候我就经常毁坏你喜欢的东西”,桌下五指用力,易寒刚饮半口酒却突然咳嗽起来,扬起手,艰难道:“这酒太呛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宁霜似有深意道:“看来易兄已经有些动容了,人生何处不欢乐,只要点头畅快淋漓何乐而不为呢”。

    易寒骤然脸色大变,字正辞严道:“宁兄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手探入桌子底下捉住她那双作怪的手,眼神锐利的盯着她看,宁霜毫不示弱,良久之后,主动避开,难掩眼神的一丝失望,手抽离易寒身体。

    她那双让女人欲仙欲死的手,第一次用在男子身上却以失败告终,照常理来说男子在情.欲上的忍耐能力要比女子差上许多,她的手段甚至比不上宁雪撩拨的眼神能让他动容,那只是他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突然大厅一片寂静,边听一段婉转凄楚的昆曲唱道:“叹生前,冤和孽,才提起,声先咽。单则为一点情根,种出那欢苗爱叶。他怜我慕,两下无分别。誓世世生生休抛撇。不堤防惨凄凄月附花折,悄冥冥云收雨歇!恨茫茫,只落的死断生绝!”

    易寒为之动容,这董小宛只需这一嗓音便足矣让人惊艳万分,不但是他,大厅之内诸人似也为曲子描绘之情景所感,一脸悲戚,再看那小宛眼眶已经红了,唱到这只落的死断生绝这一句,便刹不住情感,眼泪簌簌落下。

    宁雪赞道:“好美的嗓子,好美的词曲”,颜觅风以为宁雪对他深有感触,决然道:“你放心,我绝”。

    宁雪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这里人多,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苏昆生脸带笑容,小宛乃是他的学生,让他颜面有光,挑动众人情绪道:“小宛唱的可好”,众人连声叫好,纷纷真情实意为小宛而呼。

    苏昆生扬手示意大家静下来,道:“刚刚听小宛唱了,我也技痒,不如由我来接唱下面一段可好”,苏昆生乃昆曲大家,能听他昆曲,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便听听这师徒二人更胜一筹。

    苏昆生示意奏乐,唱道:“听说旧情那些,似荷丝劈开未绝,生前死后无休歇。万重深,万重结。你共他”

    一曲毕,朱通拍案叫好,苏先生不愧为老而弥坚,板眼讲究准确。

    说实话,苏昆生唱的要比董小宛好上一些,只是董小宛用情在唱,那婉转凄楚嗓音让人闻之落泪,更是董小宛是个楚楚可怜的少女,更容易鼓动男子的心境。

    众人连声叫好,给足苏昆生面子,苏昆生露出喜色道:“我老了,只是能唱上一段就喘不过气来,座下哪位公子有兴致来接唱下面一句。”

    座下之人虽多学博才,可男子却极少学习昆曲,更别说在苏昆生这等名家前面献丑,虽想上台一展风采,奈何却无能为。

    易寒那日与小宛对上一曲,并未过瘾,站了起来朗声道:“我来请教这一出”。

    李明濛这边,赵博文与楚留情疑惑道:“易兄连昆曲都会?”,李明濛神秘笑道:“会不会你们一会便知”。

    此话一出,易寒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宁雪更是兴致勃勃,苏昆生笑道:“便请这位公子唱来”。

    易寒唱道:“伤嗟,岂是他顿薄劣。想那日遭魔劫,兵刃纵横,社稷阽危”

    一曲完毕,总的算来中规中矩,比起苏昆生这等大家便差上许多,大厅之内许多人为易寒的勇气而鼓掌,果然是在献丑。

    倒是董小宛听完之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盈盈向他行了一礼,“谢谢公子”。

    此举倒让人感觉莫名奇妙,为何而谢,只见董小宛走到一桌在水果拼盘之上拿了一颗枣儿递给易寒。

    易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道:“谢小姐鼓励”,众人释怀。

第九十四章 卞玉京

    小宛退去,走出来的是长斋绣佛卞玉京,她一出场,她那含蓄端庄的形象慢慢的便将刚刚那股忧郁沉闷的气氛给压了下去,不得不说花案主持之人安排的极为妥当,若是此刻出来的是性情活泼的马湘兰,一静一动的落差一下子极让人不好接受,不管如何卞玉京起到了效果,不知这个精通文史,出身官宦之家的女子会给人带来什么技艺。(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卞玉京不言一语,婢女却早就准备好笔墨纸砚,卞玉京走到画桌之前看来打算当场作画,又有两个婢女搬来两张画桌,并在一起,正但所有人讶异之后,卞玉京普开长纸,那纸幅长竟有三丈之长,要画一幅三丈长的画卷需要多少时间,在座之人深有体会,就是三天也不一定能画完。

    正当众人一脸狐疑之时,卞玉京下笔了,只见她一手执笔,沾上浓墨,笔尖浓墨延滴,众人知道,画画或者写字时,墨笔要湿而不透,像卞玉京这样,笔一离砚,墨水便会滴到纸上,如何作画,卞玉京敛容凝神,身子不动,持笔的手腕轻轻在砚中甩动,似持竹竿要将一池清水搅拌的浑浊,在卞玉京的搅拌之下,那砚中的墨水越来越浓粘,便见她手迅速提起,笔尖沾满墨水离砚,那笔毛根根沾满墨水,涨成一团,那墨水低落的速度却非常的慢,重心慢慢的落下。

    只见卞玉京下笔,笔尖却刚刚触碰到纸面,仔细一瞧却只是那垂涎欲滴的墨水接触在纸面,笔毛却未真正接触,笔落身动,从左到右画去,三丈距离瞬息便到,众人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的手上,只见随着她手腕的抖动,纤指的舞动,笔毛似乎闭合的花瓣骤然分开,花瓣的露水滴下,手轻轻一顿,那花瓣又闭合起来,何谓行云流水,毫不停滞一气呵成,一落笔尽十余纸,那饱和的墨水尽沾纸面之上,此刻笔尖刚好湿而不透,卞玉京迅速落笔,完成雏形。

    众人还沉浸在她奇特的画艺之中,卞玉京已经收笔,一副秋风藏娇兰跃然于纸上,笔墨虽少,朦胧风景之中又显清晰,兰花枝枝袅娜。

    奇.淫巧计,在座众人本为之不屑,学文作画素来讲究严谨,只是卞玉京却巧的让人心服口服,这幅画无疑是上上之作,卞玉京瞬息之间就完成了,若她不是女子,若她不是青楼女子,光这份才艺,其身份地位便远胜于金陵才子。

    在座大多数人脸上均露出难堪之色,一想到自己却不如一个青楼女子,却又有什么资格说来品论别人,对卞玉京是又佩服心中也失落万分。

    易寒心中暗暗叹息了,如此奇女却可惜流落风尘了,宁霜见他表情淡道:“可惜,你却可以替她赎身”。

    易寒笑道:“用金钱来衡量她却未免侮辱了她,她之才却需找上一个配的上她,又志同道合之人,我的志向不在悠闲生活,整日舞文弄墨”。

    宁霜不以为意,宁雪却明白他的志向,眸子隐隐带着赞赏之色。

    众人却见这卞玉京还未离开,在画上做诗,钱意迁念道:“长向东风问画兰,玉人微叹倚阑干。乍抛锦瑟描难就,小叠琼笺墨未干”,写毕,钱意迁赞道:“好俊的小楷,便是这手字,金陵就找不到几个人可比”,座下众才子虽赞同,但钱意迁的话却让他面颜面无光,便有人自傲甚高,蠢蠢欲动,一人站了起来,众人一看,认出来是书画双绝的骆展才,这骆展才不知为何这些时日书画进展飞快,年纪轻轻已隐隐颇有大家之风采,前几日花选开始之时,他做了一副“江头燕子”作贺,引各大书画家连连称赞,名气大涨,今日专门将请他请了过来。

    易寒也认得此人乃是莫愁湖畔与他比画的男子,他画艺虽不错比卞玉京还是稍有不如,却不知道他为何要出来显拙,莫非他画艺进展飞快,名字却一时记不住了,众人朝骆展才看去,终于有人忍不了被女子压在头上了。

    只见骆展才却走到易寒身边,对着他道:“你来还是我来”。

    在座诸人惊讶,目光从骆展才转移到易寒身上,这书画双绝骆展才,作画之前还要先询问别人,莫不成这名叫易寒的男子画艺比他还要高,那副“江头燕子”已经确立他乃金陵画道第一人。

    易寒笑道:“你来吧,我就不显丑了”。

    骆展才潇洒落拓走到卞玉京所做的那幅画之前,细细观摩一番之后,淡道:“这画有兰却无玉人,就让我将玉京画入其中可好”。

    本来众人以为卞玉京会欣喜答应,哪知她平静的脸却露出不悦之色,自己的画作岂容别人玷污,便说不好也没有对方这句话让人生气,淡淡道:“公子要画也可以,不过却必须在我十数之下画完”,她不好明着拒绝却只有暗中为难。

    骆展才一愣,没有想这卞玉京会如此刁难于他,他自认画艺不差于卞玉京,这些时日快画之法也掌握娴熟,若要画龙点睛,一美盖众兰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若要与卞玉京平分秋色也需要片息时候,这十数之内画完却真的有点强人所难,真是左右为难,人已上来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暗暗估计,十数之内,他大概能匆匆画上几十笔,这便没有沾墨的空隙,这几十笔如何将一个美女画出来,腹中开始打着草稿。

    卞玉京听他答应,心中暗惊,莫非他真的这等本事,若是如此便不存玷污一说,脸上不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之色,柔声道:“公子高才,请落笔吧”。

    骆展才看了卞玉京一眼,便将她的摸样装扮记在脑子里,沾墨的笔迟迟未动,他还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一”,卞玉京清脆的喉音缓缓拉起长音来,此刻她并不打算让对方出丑,特意延长时间希望对方真的能够画出来。

    骆展才落笔,时间已经不容他再思考了,十数之下瞬息即过,只见他手上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整个人完全沉浸在绘画之中,便是卞玉京那急促的喊数声也听不见了,歇笔,骆展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却见全场寂静无声,骆展才问道:“玉京数到那里了?”

    十数之数早过,骆展才沉浸于绘画之中恍若未见,他虽迅速画完,还是无法达到卞玉京的要求,场中不知有谁应了一句,“骆兄,十数之数早过了”。

    骆展才一脸错愕,不知觉道:“这么快,我感觉只是一瞬之息啊”。

    卞玉京怜他之才,柔声道:“谢公子添笔,这十数之约乃玉京顽性.戏言,不足为真”。

    尽管卞玉京柔声安慰,前后态度判若两人,骆展才还是感觉颜面无光,脸上失落之情显形于表,卞玉京柔声劝说道:“骆公子不必失落,天下间没有人能在十数之内画完,刚刚是玉京有意刁难,这厢赔不是”,话毕,深深行了一礼。

    骆展才闻言,眼神旋即一亮,却朝易寒望去。

    他什么话也没说,这个举动却让在座诸人大吃一惊,心中不免浮想联翩,莫不成这个叫易寒的男子能够做到,却均不知觉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易寒哑然失笑,都看着我干什么,这耍巧之事,他却不想掺和,什么十数之内画完,就算再快又有什么意思呢,绘画本是随心所欲,若强行限制便落得个下乘,这种事他如何也不想做。

    骆展才诚恳道:“易兄,今日你无论如何要要替金陵男子争一口气”。

    易寒连连摆手,“兄台,我画不来,莫要强求”,众多心高气傲的名士却大声起哄,就连钱意迁也兴致勃勃道:“易公子,试一下,就算十数之内无法画完,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画艺”。

    易寒知再难推辞,也不多言,走上台中央,脸带笑意看着卞玉京,卞玉京却好奇的盯着他看,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易寒淡道:“嗯,眸子很美”,话毕,转身来到画前,看看画作,骆展才已经在楼栏处画出了卞玉京盈盈而立的姿态,又朝别处看去,秋风吹拂,掀起垂帘一角,心中已有主意,慢悠悠的持笔沾墨。

    卞玉京见他持笔念了出来:“一”,便看见易寒在垂帘掀起的一角处落笔,三数之后,易寒已经画好半边脸型,卞玉京再数三声,易寒画好一只眸子一道柳眉,数到九时,易寒画好几缕青丝,最后一声,易寒随性在她额头点下几滴香汗。

    刚念道十,易寒便搁笔停下,他画的并不快,似寻常人绘画那般速度,众人好奇,他真的画好了吗?

    卞玉京目瞪口呆的看着画作,秋风吹拂,掀起垂帘一角,露出女子一点容颜,光着一双眸子便能认出画中之人正是自己。

    钱迁意上前,大赞道:“妙啊,实在是妙,以偏概全,便是只看见一只眸子却能让人感觉到隔帘望秋的女子情趣,太妙了”,“咦,为何易公子在佳人脸上画上几点香汗,秋风凉人,人应该神情气爽才是啊”。

    易寒淡笑道:“反正还有时间,我便点了几滴风流汗,隔帘美人风流汗不是更有情趣吗?”

    赵博文猛的站了起来,问道:“易兄你是说帘幕”。

    易寒接过话语:“不错,帘幕之内还有一个男子”。

    卞玉京闻言星眼微瞋,脸上一丝绯红浮起,淡道:“公子有点傲才欺人”,借清淡之语掩饰自己的尴尬。

    宁雪心中暗暗骂道:“老毛病又犯了,你便是无心勾引,却也让别人以为你有意传情”。

    几言之后,众人心神领会,又是风流汗又是男子,定是刚刚**一番,一副普通的画却能让人浮想联翩,这个易寒不但是个机敏多才之人,却也有不拘于礼俗的放.荡。

    卞玉京道:“长斋久候,望公子能常来与玉京畅聊文史”。

    易寒还礼客套道:“那是当然”,心中却没有打算去的想法。

    李明濛这边,楚留情笑道:“不知不觉易兄又勾搭上了,以后我们便可沾易兄的光去拜会这卞玉京”。

    卞玉京亲自将画卷了起来,拿起便退了回去,婢女前来收拾,易寒也返回自己座位,颜觅风不以为意,自古文人无用,便是再多才又有何用。

第九十五节 品

    一场好戏之后,众人只感觉这一趟没白来,相信今日之后,金陵名妓之名将通过在座之人广为传播,甚至登名造册流传后世。(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众多名士正窃窃谈论刚刚那画之际,一个窈窕动人的女子走了出来,清雅幽兰马湘兰,妖娆倾国的容颜却带着男子丰姿英伟的神情,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目秀眉清。绣带飘逸,缓步行来绝尘似昂竹,双腮不施脂粉,未带宝簪银坠,头挽纶巾,一身不俗,好似个妙龄聪俊风流郎。

    这番装扮让人眼前一亮,传扬果真不假,马湘兰虽身为女子却有一颗男子心,便见她朗朗一笑,“我本是想让大家与我比比力气,妈妈却说不雅,不雅便算了,我绘兰竹一副,大家看可否”,男子口吻,声音却娟娟似春柳早莺那般动听。

    赵博文站了起来,谁说不雅了,我来与湘兰来比比力气,马湘兰露出喜色:“公子这么说便是雅了,我却要给这个比试取个雅致一点的名字,你看龙章凤函可好”。

    赵博文哈哈笑道:“我想到一个更雅的”。

    马湘兰喜道:“公子说来”。

    “驮龙衔凤可雅”,马湘兰听完眉头微微一皱,这驮龙衔凤四字自然是出自龙衔凤,凤驮龙,却是龙凤缠绵之意,直白一点就是龙凤同体,她本来以为对方也是兴致勃勃,却彻头彻尾是个下流的登徒子,淡道:“好吧,就依公子之意”。

    赵博文大喜,走了上前台,问道:“如何个驮龙衔凤法”。

    底下的易寒苦笑摇头,看这马湘兰眼神闪烁,很显然已经拿定主意想让他当场出丑。

    马湘兰扬起手,衣袖落下,露出纤细手臂,莹白酥腻肌肤烁烁耀人耳目,赵博文靠的近,更闻到一股肌香,立即心猿意马。

    马湘兰道:“这样吧,公子只要能摆的动我的手,便算你胜了”。

    赵博文却没有猴急,问道:“既然是比试,却也要有彩头”。

    马湘兰犹豫一番之后道:“这样吧,若公子胜了,湘兰便答应你任何要求,若公子输了却要四肢爬在地上让我踩上一脚,以应这驮龙二字”。

    易寒刚要提醒,赵博文却反而害怕马湘兰后悔,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场下之人只觉得是胡闹,但见这马湘兰娇娇弱弱,却也好奇她是否真的力大如牛,便也没人反对。

    马湘兰弱弱道:“公子一会可要轻点,别掰坏了湘兰”。

    赵博文一听到掰坏二字,立即心神摇荡,便联想到了久远的东西,一痕酥耻双粉肌,线天春藏漾碧漪

    ,当然要狠狠掰了,一会定使出吃奶的力气。

    赵博文双手按住马湘兰扬起的手臂,用力往下压,这一压,自己身子跟头是过去了,马湘兰那细若麻杆的手却纹丝不动,赵博文不死心,粗着脖子涨红脸,使劲用力,马湘兰的手却似一座大山,赵博文气喘吁吁。

    马湘兰颇为关切道:“公子小心,莫要扭到脖子了”。

    这时赵博文也顾不得许多,猛蹦起来,借助下坠之力狠压下去,这一下冲力震的他双手发麻,却不能达到目的。

    全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失望道:“我输了”,他不怕出丑,只是不能达到目的却可惜的很。

    众人期待满满,正准备看赵博文承受这一踩之辱,马湘兰却见他那似得不到东西的失落样,只感觉好气又好气,她做这些事情,别人都将她当做异类,这位公子虽然一脸色相,刚刚却很认真,心中一软却不忍心罚他,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背后,轻声道:“公子算是驮过湘兰了”。

    赵博文一脸莫名其妙,马湘兰却用眼神示意他回到自己座位,马湘兰这番举动却出人意料,只觉得这马湘兰身为女子却有男子的宽阔胸怀。

    好戏虽看不成,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是似市井俗人一般紧咬不放。

    马湘兰收敛笑意,静似空谷幽兰,当场绘兰竹一副,此女能动能静,也不负清雅幽兰的一面。

    话毕,钱迁意点头赞道:“兰仿子固,竹法仲姬,俱能袭其韵,湘兰灵秀多才也”。

    马湘兰谢过,便退了回去,钱迁意将她所作之画收入囊中。

    玲珑雪寇白门盈盈走了出来,此女可人不胜娇,步步幽香,比到现在真是看到那个哪个便是最好。

    寇白门低着头,也不言语,全场寂静等她开口,一会之后她才抬起头,双眸秀润,低声道:“我只会吟些诗,画也作的不如几位姐姐好,便让我煎茶几杯给大家解解渴可否”。

    这番话说来却没有底气,煎茶那里比的上吟诗舞墨来的高雅,众人却大感新奇,刚好喉咙有点渴,能品玲珑雪一杯清茗,却是正中下怀。

    众人应允,朱通道:“便有劳白门了”。

    婢女搬来一张圆形小桌,摆上一副褐色茶具,炭炉也一并搬来上立一碧砂小壶,炉内炭火燃烧,飘出一阵青烟,众人闻到味道,却不似寻常灰炭一般呛鼻,蕊蕊香蕙的味道。

    壶水未开,寇白门闭着眼睛,一脸平静淡淡道:“此炭是沉檀木炭,却为的是怕炭味污了茶香,这壶叫“金汤潺潺”,却没有解释由来,这水取自苏州观音泉,这茶具也有个名字叫“泉流碎玉”。

    一会之后便听到流水潺潺鸣声,从壶内飘出一缕热气、二缕、三缕、四缕直到缕乱不分,氤氲乱绕,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这壶名叫“金汤潺潺”。

    便见寇白门将水壶拿了下来,道:“涌沸如腾波鼓浪,气直冲贯,半丈化为氤氲,方是熟水”座中不乏茶道高手连连点头。

    寇白门将沸水冲入壶中至溢满为止,再迅速将壶内的水倒出至茶船中,道:“这是洗茶,却不能让水浸太长时间,需迅速倒出”,话毕再往壶内注水,直至泡沫溢出壶口,用壶盖刮去沿边的泡沫,“此乃去污”,最后才将壶中的茶水,分入茶杯之中,刚好七分满,她的手法极为熟练正规,壶低而水入杯不溅,水线延而不落空。

    茶香顿时飘逸满屋,水清澈金黄见底而无沫,此乃好水好茶的印证。

    “几位先生请饮”,坐在前面的钱意迁独占鳌头,尝了一杯,剩下两位便让苏昆生与朱通饮用了。

    钱意迁慢慢品尝之后,若有所思道:“玲珑雪果乃泡茶高手,滋味浓醇鲜爽让人回味无穷,所用茶叶乃冻顶乌龙,不过我却品出了其中一股清锐香气,却是我品茶数十年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却不知道玲珑雪其中是否加了一些花瓣,似玫瑰又似茉莉,我却品不出是什么花来”。

    寇白门低着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香囊,低声道:“先生品的是我身上的味道,本来淡若虚无,却瞒不过先生的鼻子”。

    全场顿时目瞪口呆,处*女幽香胜似人间万物,却均有想尝一尝的味道(寇白门乃是艺妓却不卖身),连连督促寇白门再冲一泡。

    寇白门道:“时间不多,我便再冲一泡,却只有三位公子能够品尝到”。

    诸多名士大感可惜,有一人朗声问道:“那由那三人来品尝呢?”

    寇白门道:“我若随便选来,大家可能会不甘心,我最喜欢.吟诗,也喜欢听人吟诗,不如各位吟诗一首猜测我此刻心中想法,不论诗好坏,只论是否准确”,最后这句话却堵住那些想问如何评比优劣。

    我来,便有一人当先吟道:“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众人连声赞好,此人才思敏捷,这头一杯理当由他来喝,寇白门弱弱道:“公子是在赞美顾姐姐吗?”

    众人恍然大悟,这两句不就是将顾眉生描写的生动活现吗?

    那人笑道:“实在罪过,却让白门误会了,我确实猜不出你的心思,本想蒙骗过关的,我却喝不得”,此人倒也释然,自解心事。

    再有一人吟道:“清茗也似知人意,氤氲淡淡传幽情”。

    如此雅诗面前寇白门却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又有几人吟了上来,寇白门依然摇头,众人不由心生不悦,作诗不难,这要猜透她的心思却难的很呐,良久大厅寂静起来,个个都在冥思苦想。

    寇白门见无人再吟也不耽误时间,淡道:“还是等下次吧”,话毕就要离去,这时宁雪却站了起来,“慢着”。

    易寒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女子凑什么热闹,不过这女子心,作为女子的她却也最好猜,便听她吟了起来:“萍梗生涯悲无语,寡言自伤人作怜”,此诗所述寇白门寡言寡笑乃是自悲沦落风尘,偏偏别人把她这个摸样当成是天生的楚楚可怜,却是悲己又笑世间之人。

    寇白门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却点了点头,眼眶红润噙着泪珠,这泪淹星眸的摸样让男人看了心都碎了。

    宁霜丝毫不为所感,似冷血无情之情,对着易寒淡道:“我最喜欢品女子身上的味道,你给我想一首”。

    易寒苦笑,想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便满足她,“名士正是连天竹,不堪栋梁竟中空”。

    宁霜吟来,寇白门脸色一讶,这本来是她认为绝对没有人能够猜出来的心思,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看透,是啊,眼前这班人无论名流还是雅士,衣着鲜艳,名声广传,但除了这些他们又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有无数穷苦人家需要帮助,他们却在饮酒对着她们这些弱女子指指点点,美其名曰“花选”。

    在座众人怒视宁霜,宁霜却安然而坐,毫不在意,这时见寇白门当着众人的面勇敢的点了点头,她这个举动无疑将在座的名流雅士全部得罪了。

    寇白门丝毫不惧,本来低着的螓首却高高昂起,在座之人本想反驳一番,看她眼含泪润,心中不忍,自恃身份却也不跟一个青楼女子计较。

    易寒吟道:“门掩着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比邻咫尺隔千重,愿化青鸟倚枝头”,却自个哈哈笑了起来,“我也口渴了”。

    便听座下有人暗暗嘀咕道:“这是什么烂诗前言不搭后语”。

    易寒笑道:“我这也是诗,虽说是俗诗,都说不分优劣了,献丑了”。

    这时便见那寇白门点了点头,三杯香茗同属一桌,唯独颜觅风一人无份,寇白门泡了三杯,亲自奉茶,献于三人,却是真情实意,忧愁的脸难得一次露出笑容。

    宁霜与宁雪淡淡饮下,易寒却是一脸正经亲手接过,柔声道了一句:“为难你了”。

    寇白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红着眼眶洒着泪花,激动道:“不为难,我很开心”。

    便只是淡淡一句话却让人看到寇白门弱表毅心的一面。

第九十六节 作戏

    易寒力挺寇白门,无疑将在场之人得罪个遍,那些不时朝他怒视而来的眼神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种压力,易寒却通通当做透明的,神色自若。(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不管如何多才,不入群的人最终要受到排挤,不知不觉中易寒已经被清出名士的范畴。

    大堂之人窃窃私语,李明濛亲自过来将易寒请回原来的座位上,宁霜并没有说什么,宁雪却不方便挽留,颜觅风巴不得他走。

    易寒刚落座,三人便与他畅聊起来,用自己热情的态度声援易寒,楚留情笑道:“易兄不必于那些人一般见识”。

    易寒朗笑一声,“我都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对我有什么看法”。

    此话清楚的传到众人耳中,这是**裸的侮辱,他们当中那一个不是声名广传,这个叫易寒的男子居然说不认识,便有一个站了起来,朗声道:“这位易公子好大的口气,不是你认不认的钱老先生”。

    钱迁意学识渊博,诗风清丽,号称文章之宗伯,与吴子业,龚鼎并称“江左三大家”,在江南有两顶桂冠,一是“文坛盟主”,二是“风流教主”,却是想借钱迁意大名讽刺易寒无知。

    易寒笑道:“这钱老先生,我也是听过一二次,今日才有幸见得他的真容”,话毕,朝钱迁意拱手道:“钱老先生久仰了”。

    钱迁意比别人多活了几十年,那会像这些年轻才士一般鲁莽易怒,便是那份眼力见识早就知道此子乃不凡之人,连西王府小王爷都惧他三分,岂是俗子,却也淡淡一笑还礼,丝毫没有半点傲慢。

    那提问之人见钱迁意并没有出头之意,只能作罢,却是打算另寻机会,好好折辱对方。

    这时见顾眉与柳紫兰一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身儒士打扮,顶结纶巾短发戟,儒衣襟绕两袖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骨骼清爽,容颜俊丽,咋一看去好似两位轩昂美少年。

    顾眉那双眸子依然水润水润的,只是此刻并没有露出妩媚之态。

    柳紫兰豪爽不羁道:“眉兄,请”。

    顾眉步伐凛凛,丝毫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之态,朗道:“柳弟不必客气”。

    众人见两女兄弟相称,却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柳紫兰道:“眉兄,今夜清风微来,天云四皎,众星朗朗,不如我们吟诗抒情可好”。

    顾眉叹息一声,“柳弟,此时此景虽心境不佳,词意却莫要太过沉痛,让人看了笑话”。

    柳紫兰笑道:“可不是吗?我先来”。

    座下众人听两女你一言我一语,且扮作男装,均一头雾水。

    钱迁意朗声道:“此为借诗词而作戏,应景应情而吟,非才思敏捷而不能为,老夫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座下诸位公子,若有兴趣也可上前去凑个热闹”。

    易寒低声问道:“何为借诗词而作戏”。

    楚留情笑道:“这我也是从前人书中见过提及,并没有真正看过,且慢慢看来”。

    边听柳紫兰吟道:“玉漏催宵灯照屏,小窗风过试新爽,可惜今夜好风光,无人共倚绣栏望”。

    顾眉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难来最愁心,都说莫要太过沉痛,害我也跟着你一起伤心了”。

    柳紫兰笑道:“不沉痛,只是有一点愁落而已,哎呀,我芳年已二十有七,都没有一个娘子看的上我,是不是我诗吟的太多,人也变得文呆呆了,昨日见那秦淮柳紫兰,突然对我一笑,眉兄你说是何原因,莫非看上我不成”,却是吟道:“丹唇微露双俏沟,耍子逗我心摇曳”。

    大堂众人朗声发笑,只感觉有意思的很。

    顾眉接道:“原因我就说不来,也许她是看你傻头愣脑的,忍不住发笑,我看你还是先试探一番,岂是拈花意濛濛,无端花事太飘零”。

    柳紫兰笑道:“也对,可是我更倾慕那凌波仙子顾眉生哩,不知能否一耍也,偶然扑蝶粉墙东,步步纤痕印落红”。

    顾眉闻言,明知道是在作戏,却还是脸色一羞,道:“你道自己是潘相公,人家凭什么与你耍,世上那里有你这等傻角,你还是多惦念隔壁的宋婆子,春心情短柳丝长,花人隔近天涯远”。

    柳紫兰踮着脚尖儿仔细定睛瞧看座下众人,最后在后排一位年轻公子身上停了下来,对着顾眉低声道:“我道那里来的衣香味,原来是隔壁家的宋小姐,待我来唤她一声,缘她小影难寻觅,谁肯针儿将线引

    柳紫兰朝那个公子喊道:“宋家小姐,小生柳姿,乃是住在你家隔壁”

    众人望去,却是一位年轻俊逸不凡的公子,易寒却认得此人正是听雨阁所见到的宋姓公子,低声问道:“可识得此人”。

    李明濛道:“正是我们那日在听雨阁所见之人,便是此人抢了我们二人的鳌头”。

    楚留情笑道:“此人我却也认识,乃是风流才子宋渊纹”。

    赵博文讪笑道:“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素有雅名”。

    李明濛惊讶道:“他便是风流才子宋渊纹”。

    宋渊纹一愣,骤见无数目光盯着他看,却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朝台上走去。

    宋渊纹走近,柳紫兰笑道:“宋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宋渊纹很显然不适应这种身份转换,虽说戏剧之中常用小生扮作旦角,呆滞一会马上应道:“有礼了,公子唤我何事”。

    柳紫兰与顾眉却未接话似在等他下文,底下的钱迁意好心提醒道:“每句话之后都要吟诗词一首”。

    宋渊纹觉悟吟道:“红粉人皆疑命薄,蓝衫我自患情多”。

    柳紫兰微微一笑,却重重的长呼一声,“宋小姐呀”。

    宋渊纹恍然大悟,他依然把自己当做成个男子,刚要再吟一首,顾眉却先接话道:“宋小姐,这柳弟可看你看的饿眼望穿馋口咽涎,念你念的骨髓透着相思病,你当日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我也好生心动也,淡淡翠眉分柳叶,盈盈丹眸衬桃花”。

    宋渊纹又是一愣,这说的不是你自己吗?两女这台戏却让他感觉怪异的很,

    宋渊纹道:“柳小”,突然改口,“柳公子,奴家也想念你的很”,话毕刚要吟诗,柳紫兰却与顾眉控制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全场哄笑起来。

    宋渊纹白脸涨的通红,柳紫兰柔声道:“女儿家那里会这么没有矜持,就算是想、念也不会直接说出口”。

    宋渊纹摆了摆手,尴尬道:“我实在不能”,却退了回去,两女也没有阻拦。

    两女继续,柳紫兰怨道:“眉兄,都怨你太过唐突,都把宋小姐给吓慌了,你看她那对金莲蹦的飞快果赛霜华委实羞,莲曼扑扑敢是慌”。

    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渊纹脸涨的紫青,刚才回来时确实有些慌张。

    顾眉接道:“这却也不能怪我,你也不看看你那双贼眼有多吓人,莫说千金小姐,便是和尚也要慌抖,眼角儿贪婪传情,貌堂朗贼心不改”

    柳紫兰莞尔一笑,今日顾眉生却不知不觉将自己逗俏的一面展现出来,两人均乃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肯在男子面前作践自己,寻思一番便想到这个主意,明为献艺暗却讽刺这些名士,便又向座下望去,却在易寒处停下搜索。

    易寒背着身子与三人闲聊,突见三人骤然停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明濛道:“易兄,那柳紫兰好像在看你,是不是也想让你与那宋渊纹一般出丑”。

第九十七节 突发意外

    便听柳紫兰看着易寒吟道:“才高难入俗人眼,时乖不遂男儿心”,易兄何不过来一聊”。(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顾眉好奇的看着易寒,宋渊纹之名她素有耳闻,加上他与紫兰有些交情,刚刚她那番举动并不出奇,这个男子又是何人,看他容貌气质在诸人之人并不出彩,紫兰为何独独找看,再说这易兄的称谓可跟刚刚说好的不一样。

    赵博文等人脸带笑容,督促易寒,“易兄,上啊,让她们知道小看男子的后果”。

    易寒呵呵一笑,走了台起,盯了盯柳紫兰,接着转移目光,注视着顾眉那双可以荡出水花的媚眼。

    顾眉朗笑道:“这位兄台为何这般看我,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不妥,水溢银河云尚止,何曾自言最风流”。

    易寒淡淡一笑,“我说眉兄,人言你身为男儿身却独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倘遇如此近距离的良机,必当是饱看一会,解我心中疑惑,无言只是转星眸,个里情怀辨雌雄”。

    顾眉愠道:“易兄休要劣言相欺,我乃堂堂七尺男子”,却是雍容走了两步,挺起胸膛,英姿勃勃吟道:“富贵风流拔等伦,牡丹不及梅一品”。

    易寒见顾眉高高耸起的胸部,微微一笑,心中暗忖,你虽有男子之风采却奈何身为女子身,天理循规,一阴一阳,一柔一刚,笑道:“你看看我,都什么眼神,顾兄确乃俊逸男子”,顾眉点了点头,却见易寒吟道:“胸襟开阔人中龙,舒潇洒浮波芙蕖”。

    易寒吟毕,顾眉不知觉的低头望着自己胸襟,刚刚出来时候她已经用布条将双峰紧束,乃是刚才一时激动,挺胸之际,胸乳迸发而出,却是与易寒所描绘一般如未展花苞的荷花在水波中摇曳。

    骤然大羞,哪个男儿有如此雄伟的胸襟,也不再扮作男儿,盈盈朝易寒行了一礼,“公子才思敏捷,眉生扮不下去,这里先行告退”。

    易寒一讶,他本意并不是让让顾眉难堪,只是放.荡不羁惯了,这些挑逗之言信手拈来,随口即出,却诚恳道:“可惜眉生乃女儿身,不然我们定能引为知己好友”。

    顾眉露出喜色,往日里男子都把她当做一个美貌多才的女子来看待,与她相处屡屡谈及儿女之情,何从有人把她当做知己好友一般看待,认真道:“若是易公子不嫌弃顾眉是个弱女子,顾眉愿意将公子当做知己好友”。

    易寒欣然应允,顾眉离开,便听柳紫兰道:“我也离开吧”。

    易寒回到座位,座下诸人却认为一场好戏生生被易寒给破坏了。

    最后一人便只有李香君一人了,李香君未着华衣,未施浓妆,素素雅雅像邻家女子,其相貌比起顾眉柳紫兰并不出众,不知为何,并无惊艳的容貌,那样娴娴一站,便万众瞩目,似一朵含露的莲花,虽没有玫瑰的妩媚,却不乏淡淡芬芳,在那娇弱的身躯里让人感觉涌动着一股力量,不是暖暖软软的香风,而是举止之间透射出来的骨气。

    在座诸人为何认为李香君有骨气,乃是因为李香君见人向来凭自己喜欢,花案开始之初,这礼部尚书朱通久仰她的大名,想登门拜访,最后却被李香君给拒绝了,此举赢得了许多空有才学但无功名的才子追从。

    座下一人吟道:“绰约小天仙,生来十六年,玉山半峰雪,瑶池一枝莲。

    此人正是与李香君乃是旧识,专门捧场的候芳玉,候芳玉乃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其才学自然不弱,李香君盈盈一礼,淡道:“香君乃风尘女子,当不得候公子此赞”。

    朱通脸上微微露出不悦之色,此乃花选,寻得个雅字,最忌讳的就是说出风尘**这些字眼,李香君自贬,便是贬整个此次花选,淡淡问道:“香君有什么才艺啊”。

    朱通步入正题,众人期待满满,均知她歌喉珠圆玉润,但不轻易与人歌唱,丝竹琵琶,音律诗词亦无一不通,却不知道她要一展歌喉还是展示诗画才艺。

    却听李香君淡淡道:“我乃风尘女子,哪里懂得什么才艺,反而是在座各位均乃一方名士,却为何让我一个小女子来献丑”。

    众人一讶,李香君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她对在座众人不满,虽知她性格如此,但真正被她小瞧,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苏昆生见气氛有些敏感,缓和道:“香君这不能相提并论,你就献曲一首吧”。

    李香君道:“老师都这么说了,那香君就献丑了”。

    见香君应允,众人均露出笑容,准备凝神静听圆润歌喉。

    “乐哉,美景繁华,岂是人人不贪恋。忧嗟,百年间横祸突变,忘前人千秋惨痛,此恨难绝。谁道风雨闻号呼,安逸不问乱离说,贱妾如鬼马,色悲充如乐,士子已沉,气节怎能不终。”

    众人大吃一惊,李香君竟敢当着管家之面,大放阙词,最后那句“士子已沉,气节怎能不终”更是敏感。

    朱通一脸阴沉,冷冷道:“香君这一段曲子摘自那里,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李香君淡淡道:“乃是我自己作的,先生不喜欢听那就不听”,话毕转身就要离去。

    朱通拍案而去,“放肆,你只是一个**,这里那里有你讨论国家大事的份”。

    李香君淡淡道:“我都说不唱了,你们非逼我唱,唱完之后却不高兴,这是为何”。

    苏昆生生怕李香君把朱通给得罪透了,连忙道:“香君,你速速退去吧”。

    李香君笑道:“老师,以前我作画之后便撕毁,今日我却有留墨一副当做纪念”。

    朱通以为李香君服软,脸色一暖,几个婢女拿来笔墨纸砚,便见李香君挥墨作画,片刻之后便见李香君完画,众人一看却见一只猪前蹄扬起立于百花丛中,后蹄之下花儿折瓣而茎不屈。

    众人讶异,香君为何画一副如此粗俗的画作,寓意为何,朱通看了一眼,一脸怒意,那后蹄居然穿着一双官靴。

    朱通拍案怒吼:“大胆,你竟敢如此侮辱本官”,朱通这么说,那些还在揣摩的人立即恍然大悟,李香君一个风尘女子竟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讽刺高官,此举却是大胆鲁莽,她难道疯了吗?看她平静的表情,却是一点也不像。

    候芳玉大吃一惊,若是触怒了朱通,李香君难免香魂黯凋,心中暗暗叹息,香君这脾气还是这样,不知量力而为,却是有心救她,道:“今年是猪年,香君画猪又画花难道是暗含珠歌花舞之意”。

    此话无异是给李香君一个挽救的机会,同时也给朱通一个台阶下,却见李香君摇了摇头。

    易寒心道,果然是奇女子,不畏强权,有心助她,问道:“香君,此画可有名字”。

    李香君笑道:“此画名叫猪踩花”。

    易寒上前道:“不如我来题下名字可否”。

    李香君点头,朱通冷眼看他,便见易寒在画作之上写着“朱采花”三字,自个笑道:“看来我的书法还没有退步”。

    李香君赞道:“这金陵便只有易公子能写出如此俊美的三个字”。

    易寒哈哈大笑,座下诸人却暗暗欣喜,他们早已经看到尚书大人那涨的紫青的脸。

    朱通冷冷问道:“你叫易寒”。

    易寒还礼道:“大人客气了”。

    朱通寒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易寒笑道:“大人乃这才花会的主案之人,礼部尚书”。

    朱通冷笑道:“很好,我记下你了”。

    易寒礼道:“大人不必惦记”。

    苏昆生怕闹出什么乱子,连忙吩咐人将其余九美请了出来,确定最后花魁所属。

    易寒返回自己位置途中,却被宁霜突然落住坐在她那桌子上。

    只听宁霜低声道:“你放心,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易寒讶异,宁霜笑道:“你可知得罪了他,明天你必冤死牢中,我又替你解决麻烦,你该如何谢我”。

    易寒莞尔一笑,低声回道:“都还没发生的事情,你便说的信誓旦旦,还自作主张”。

    宁霜淡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等你进了牢房,再将你救出来,顺便将他杀了”。

    易寒不想与她胡闹,当朝二品高官岂是你想杀就杀,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想来自己没有做过犯法之事,这朱通若想对付自己也必耗费些周章,那有想捉便捉的。

    却是返回自己的座位上,朝台上望去,十美并聚,花案三人低声讨论之际,却见李香君突然发飙了,劈手就把头上的发簪脱下来了,扔到地上,挥袖离去。

    顾眉与柳紫兰效仿,卞玉京叹息一声却也离开了,马湘兰、董小宛、寇白门见几人离开,也随后一并离去,宁诗诗也想离开,望着宁霜却挪不动脚,突见宁霜像她使了一个眼色,宁诗诗眼神闪过惊讶,迅速平静下来。

    十美离开的七七八八,大案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便见宁诗诗转身朝大案走去,朱通问道:“你也要离开吗?”

    宁诗诗骤然拔出头上发簪,猛的朝朱通胸口刺去,只听朱通哀嚎一声,便倒地不起。

    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行刺完毕之后,竟身形灵活,朝窗口逃窜离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在座之人呆滞反应不过来,片刻便听呼叫声,尖叫声响起,秋华堂乱成一片。

第九十八节 冷酷的女子

    好好的一个花选因礼部尚书朱通被杀,瞬息间闹的人心惶惶,消息传出,金陵城的官兵尽出,就连驻扎在金陵城郊的陈知州也带兵前来协助搜查逃犯,罪犯乃是一名叫诗诗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礼部尚书刺杀,眼下却省去了破案的过程,只需封闭金陵各交通要道,连夜彻家搜查,因花选而出来凑热闹之人,均被驱赶回家,原本摩肩接踵的大街之上瞬息之间变的诡异寂静,街道之上的官兵一脸严肃,若捉不到罪犯,他们的顶头上司必受牵连,而他们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官兵们挨家挨户搜查,每户人家的房门大半夜都被撬开,官兵二话没说冲进去就搜查个遍,那些大户人家官兵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像李府、方府,需等天亮之后,由他们的长官登门造访,请他们协助搜查。

    同福楼一间房间之内,始作俑者宁诗诗正安坐房内,屋外不时传出官兵经过时哒哒哒的脚步声,她却一脸平静,自己潜伏金陵这么长时间,第一个任务居然是杀一个当朝二品大官,她不明白,宁霜为何让这么做,可她的命令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

    屋门被轻轻推开,宁诗诗不用说也知道,来者何人,果不其然进来的是女扮男装刚返回同福楼的宁霜。

    宁霜在诗诗对面坐了下来,诗诗看着宁霜道:“主人,你回来了”。

    宁霜轻轻笑道:“嗯,我来了”

    诗诗平静道:“主人,外面官兵现在在搜捕我,我留在这里会不会连累你”。

    宁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伸手托住她的下颚,笑道:“你说为什么长的这般美艳的女子,杀起人了一点也不手软呢?”

    诗诗平淡道:“主人要我杀任何人,我都不会半点心软”。

    宁霜朗声一笑,“我不喜欢你现在这副平静的表情,你应该诚惶诚恐,这样我才有保护欲”。

    诗诗淡道:“主人,可我一点也不害怕,就算被官兵捉住我也不害怕”。

    “是吗?”宁霜冷笑一声,“天底下就没有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诗诗不答,宁霜走到诗诗身后,弯下腰,头贴近她,轻轻的嗅了一口,轻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难怪男人靠近你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诗诗能感受到宁霜轻微的呼吸声,她轻轻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脸,明知道她是个女子,不知为何一阵心旷神怡,心跳加快,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宁霜用脸轻轻摩挲着诗诗细腻光滑的脸蛋柔道:“你心动了是吗?我喜欢女子娇羞难耐的模样,这让我有一种征服感”。

    诗诗感受到宁霜独特的男子气息,对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温柔的情郎,她的声音她的动作那般轻柔,轻易就能将她内心的情.欲撩拨出来,心扑通扑通的跳,此刻,她再也不能保持平静,喘息道:“主人”。

    宁霜嘴唇轻轻移到诗诗耳边,饱满的嘴唇轻轻含住诗诗的耳垂轻语道:“你知道吗?你是一件多么完美的艺术品,我一直不舍得糟蹋你的身子,今晚你做的干脆利落,我要好好奖励你“,手掌探入诗诗胸襟,轻轻抚摸她的香腻规前,眼睛俯视着诗诗,眼神之中带着爱怜。

    诗诗娇躯轻轻一颤,终于要来了吗?终于要体验主人她欲仙欲死的手段了吗?她内心深处藏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宁霜,当初在见到易寒的时候,她就想借助易寒来忘记自己对主人畸形的爱恋,假如易寒与她多相处些时日,她也许能做到,甚至有很多一段时间,她惦记着易寒,狠心将宁霜的影子挥出脑海,可是今日被主人撩拨,她才明白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宁霜已经在她内中种下一颗种子,只要浇灌一番,便能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宁霜虽身为女子身,可她的言行举动无不充满着男子的魅力,冷时冷酷无情,热时比男子还要温柔贴心,她的手她的话细腻的把握着女子的心理变化。

    宁霜轻轻一笑:“你耳根红若胭脂,你喜欢我。”说话之际,双手狠狠搓着诗诗胸口的蓓蕾,骤然露出冷漠的表情:“你知道我是个无情的人,你却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诗诗娇躯猛的一颤,不是因为那蓓蕾处传来酥麻的快感,却是那句“你喜欢我”,这句话无疑在她心湖荡起巨大水花,久久不能平静,往日里跟随在她身边的甜蜜的场景犹在昨日一样历历在目,内心深处心欢意美,再也不压抑自己,爱.欲恣恣,展放樱桃小口,呼道:“主人,诗诗一直喜欢你,不管主人如何对待我,诗诗都没有怨言”,这些话本来是一个堕入情网的女子对情郎所说,诗诗此刻就是一个堕入而不能自拔的女子。

    宁霜眼神发亮,热人耳目温柔道:“这样才对嘛,你要表示一下,我才有继续的乐趣”。

    宁霜骤然将诗诗抱起,让她面对着自己,一个转身却将诗诗往床的方向推去,诗诗踉跄后退到床边,双手抵住床边,半倚着身子,一脸女子的娇羞之态。

    宁霜不似男子那般急色,安然坐下,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诗诗,淡道:“自己脱吧”。

    悉悉索索宽衣解带的声音,诗诗在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她脱去自己的裙子,她神情娇羞,动作却没有半点生涩扭捏,手上的动作那么熟络,那么从容。

    她将脱下来的外衫裙子扔到宁霜身上,衣衫上残留着女子身上的体香,薄薄轻柔的绸丝像情人的手轻轻在抚摸着宁霜,宁霜放声大笑,拿起衣衫在鼻尖嗅了一口,“嗯,我闻到了一股下贱的味道”。

    这种侮辱的言语却让诗诗更为兴奋,她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她讨厌相思,她讨厌??住,刚刚在花案之上你如果可如此,头魁之名非你莫属”。

    诗诗弱弱道:“主人你喜欢吗?”

    宁霜没有回答,缓缓的靠近她,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诗诗的心,她紧张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宁霜那戏谑的表情,一根手指触碰到她的脸蛋,轻轻的划过脖子,漫过胸口,在脐容半寸许珠处停了下来,诗诗身子轻轻颤抖,所拂之处一阵酥麻,她只要睁开眼睛就是欣赏到主人那算灵巧的手,她却宁愿闭着眼睛,这种感觉是美妙的,介于惊喜就要到来的那一刻,这一刻只要她不睁开眼,就永远持续着,不会一刹而逝。

    宁霜笑道:““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怎么让你快乐吗?”她的声音带着魔力,好像有一双手再使劲撑开诗诗的眼皮。诗诗不知道,宁霜此刻脸上带着令人生寒的冷酷,并不似她言语那般温柔。

    她的声音却依然这么温柔:“既然你不想看,我就让你感觉一下”。

    宁霜像男子一般粗鲁,狠狠一把捉住她的头发,问道:“疼吗?”

    诗诗脸上肌肉扭曲,却摇了摇头,宁霜冷笑道:“你说谎,你看你的小脸都青了”,话毕,手掌按着她的胸口,“你心跳的这么快,该不会是怕了吧”。

    诗诗不答,突然感觉一股力道推来,身子猛的往床角摔去,良久宁霜却没有后续动作,突然“砰”的一声花瓶落地的声音,不知为何,诗诗内心感觉一股又刺激又悚然的惧意,身子不知觉的往被子钻去。

    宁霜看着诗诗绝美的容颜就好似看见宁雪一般,眼神顿生恨意,掀开被子,一掌用力按在诗诗后背,将她钉在床上,刚开始诗诗还虐来顺受,随着宁霜手上力道的加大,身子被压迫的极为难受,却自我反应的挣扎起来。

    宁霜伸出手指,尖锐的指甲在诗诗白嫩的雪肌一划,诗诗回应呻吟了一声,一下又一下,光滑白皙的肌肤之手出现了无数道鲜红的爪痕。

    光滑背后只有一根打结的红绳,宁霜用指甲轻轻一挑,绳子就松开了,看着光滑的背部,再没有碍眼的东西,宁霜露出冷酷的笑容,她十指从诗诗肩膀轻轻划到腰间,诗诗只感觉一阵又麻又痒,挣扎的力道慢慢没有了力气,双脚幅度极小剧烈的颤抖着。

    宁霜一边用嘴唇亲吻那些伤痕,双手又不停的增加更多的伤痕,痛苦与快乐终于让诗诗求饶起来。

    宁霜冷笑一声,“好了,我便满足你”,手顺着腰间轻轻滑进诗诗亵裤之中,在诗诗浑圆的臀部抚摸着,诗诗虽在风尘待过一段时间,却是是个未经情事的处子,那经得起宁霜那只柔滑的手的这样挑拨,那个地方就算诗诗自己,也很少碰到,可是现在却被宁霜肆意妄为,慢慢她觉得自己变得情动难耐,屁股麻麻痒痒,下面那是羞人的地方像有无数小虫在钻着,非常难受,她想动手去捉,可是身子被宁霜压住,根本伸不到。

    宁霜手指顺着诗诗臀.沟滑了进去,感觉毛绒绒的地方一片湿润,手指穿过的时候,看见诗诗一脸享受,她冷笑着,她恨宁雪,心中早已把诗诗但做宁雪,要折磨她,又怎么会让她享受呢?她手指移动到路口,趁诗诗还在舒服的时候,猛的一下从路口直插进去,这一下又猛又用力,穿过一层薄薄的障碍,整根手指就没入进去,这一下太过激烈,诗诗小口微微张开急促呼吸着,突然下身受创,来不及咬紧嘴唇,就失声喊叫了出来。

    宁霜拔出手指,一滴红色的液体从指尖滴了下来。

第九十九节 强势

    随着一声高亢的呻吟声,宁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宁诗诗娇躯软柔无力,一脸意乱情迷,她沉醉在这令人**的快感之中,宁霜的粗暴、温柔让她着迷,人的情.欲唯有得心,才能攀升到最高点,她心里爱着宁霜,所以才能在她面前的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宁霜一脸冷漠,拿着扔在床上的抹胸擦干自己沾上液体的手指,宁诗诗脸上余韵未消,双颊红润,此刻她身体是快乐的,内心却一阵忧伤,强颜欢笑道:“主人是今晚吗?”

    宁霜背对着她,淡道:“你倒很了解我,知道我不可能留你”。

    宁诗诗那里会不了解她,她时时刻刻最关注着她,揣摩着她,若还不了解她冷酷无情的性格,那自己真的可以算蠢到极点,可是就算了解她,自己难道就不蠢吗?疯狂的爱上一个女子身却有男子心的人,本来就是一间愚蠢的选择,她身边无论是多么亲密的人,利用完了最终将被她抛弃,甚至为了以除后患,她会狠下杀手,从宁霜让自己对朱通下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动手了。

    宁霜一脸平静道:“你自己动手吧”。

    宁诗诗一脸悲戚,深呼道:“你能回头再看我一眼吗?”

    宁霜冷淡道:“我会好好埋葬你”。

    宁诗诗拿着那支刚刚刺杀朱通的簪子,对准自己胸口,潸然泪下,她满足既不甘心。

    就在这时屋外走廊突然传来宁剑的声音,“大小姐,你不能进去”,大小姐,一听这称呼,屋内两人立刻明白宁雪来了。

    便听宁雪冷冰冰的声音:“宁剑,你敢拦住我!”

    宁剑挡在宁雪前面,没有底气道:“我不敢”,宁雪也懒的与她交缠,大步流星往宁霜房间走去,每踏一步,宁剑就主动后退一步。

    来到门口,宁剑挡在门前,低声下气道:“大小姐,要不你等一会,我先禀报一声”。

    宁雪冷笑道:“我想见她,还用得着你禀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她做了多少坏事,惹恼我,连你一起收拾”,宁剑是个杀手,被宁雪这样冷言斥责,却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宁剑再也拦不住宁雪,屋门被用力推开,骤然见到宁诗诗**着身子半倚在床上,宁雪猛的停下脚步,恼道:“每次都是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纤手在鼻尖扇了扇,走到宁诗诗旁边,伸手夺去她抵在胸口的簪子,随手扔在地上,皱眉道:“先把衣服穿上,别污了我的眼睛”。

    宁诗诗一脸呆滞,一动也不动,宁雪随手拿了一件褪在床上的衣衫盖在宁诗诗的身上,转身来到冷视着她的宁霜跟前,骤然一个巴掌就扇去,事发突然,宁霜反应不及,白皙的脸出现五指红印,“你还嫌金陵不够乱吗?”

    宁霜俊俏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怒道:“你敢打我”。

    宁雪神色泰然自若,坐了下来,淡道:“也不止这一次了,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宁霜冷冰冰道:“你别以为是我姐姐,我就不敢杀你”。

    宁雪嫣然一笑,“八年前我扇了你一巴掌,你也是像现在这般凶狠的眼神,我又给你一巴掌,难道你不忘记了吗?”

    宁霜似乎被触及到内心的往事,不知觉的手掩着另外一边脸,往后退了一步,与宁雪保持距离。

    宁霜一脸寒霜,“没人可以如此对我,你也不行”,用使人心寒的语气道:“宁剑,杀了她”。

    宁剑呆站原地,一脸不知所措,不清楚宁霜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宁霜冷喝一声:“宁剑,我再说一遍,杀了她”。

    宁雪微笑着着宁剑,淡道:“你想对我动手吗?跟在她身边久了,你的胆子倒变得不小”。

    作为一个杀手,杀人的时候不能的丝毫犹豫,可是在面对两人的眼神,她握住剑柄的手在颤抖,脸色决然,抛去杂念,唰的一声,利剑出鞘,“大小姐,对不起了”。

    宁雪不答,慢悠悠的倒了杯水,凑到嘴边,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这水也这般难闻”,叮的一声,水杯又轻轻落在桌子之上,这一轻微的声响却让屋子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与此同时,宁霜喝道:“杀”。

    宁剑利剑朝宁雪胸口刺去,她真的下手了,就在宁雪胸口半尺距离的时候,从暗处窜出一人,她手上的弯刀将宁剑利剑隔开,横在桌子之上,一身劲装束身黑衣,一张森寒如雪,薄如窗纸的脸,俏丽中带着三分英气,来者正是刀女。

    宁霜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我亲爱的姐姐不怕死,原来是刀女在你身边”。

    宁雪嫣然笑道:“我还没活够,怎么舍得死呢,最主要是不能让你称心如意,可惜你这一巴掌又白挨了”。

    宁霜冷笑道:“你难道就不怕睡觉时不安慰”。

    宁雪调皮的拍拍胸口,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哎哟,那你下手可要轻点,我最怕全身脏兮兮了”。

    看见她那副模样,宁霜气的牙痒痒的,怒指着她,“你”

    宁雪挥洒衣袖,“别用你那脏手离我那么近,也不嫌恶心”。

    宁霜到没什么,倒是床上的宁诗诗闻言,脸色一红。

    宁剑剑入鞘,对着刀女道:“师姐”。

    刀女面无表情,站在宁雪背后,半闭着眼睛,不言一发。

    宁霜冷道:“你可以走了”。

    宁雪笑道:“我还真不想来”。

    宁霜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宁雪道:“你发展你的势力我不管,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可以不管,但是你不可以拿整个宁家冒险,告诉我,你为何要杀了朱通”,说到最后语气变得特别严肃。

    宁霜讥诮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易寒,你应该好好谢我才是”

    宁雪淡道:“你忘了我是你姐姐,我是和你一起长大,在你眼中他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断然没有为他付出这么大风险的理由”。

    宁霜笑道:“你喜欢的男人一定很有味道,我也想尝尝鲜,若是能将他从你身边抢过来,先让你痛不欲生,再将他抛弃,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趣”。

    宁雪嫣然笑道:“我告诉你,男子与女子不一样,就怕到时候你吃不消”。

    宁霜放声大笑,“姐姐,他是你唯一的弱点,就算吃不消,我也愿意”。

    “不说了,在你这里呆久了,恶心死了”,宁雪站了起来,朝床上的宁诗诗道:“穿好衣服,跟我走”。

    宁诗诗咬紧嘴唇,看了宁霜一眼,对着宁雪摇了摇头。

    宁雪叹道:“你这傻丫头,情爱是两情相悦,你明知道她对你无情,为何还如此顽固”,纤手抵住下颚若有所思道:“男子味应该比女子味要好一点”。

    宁诗诗一愣,这个时候宁雪还能说出如此俏皮的话,“大小姐,谢谢你,可我已经是二小姐的人了”。

    宁雪似乎不想在这房间里多呆片刻,走出房间,深呼一口气,“这里空气好多了,憋坏我了”,淡道:“刀女,把她背走”。

    刀女一脸不情不愿,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点住宁诗诗穴道,轻轻一挑,抗在肩膀之上,神色自若的走出门口。

    宁雪对着刀女笑道:“委屈你了”。

    刀女淡淡应道:“没什么”。

    两人离开,宁霜朝宁剑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你怕她干什么”。

    宁剑低头不语。

第一百节 风暴过后必是平静

    刀女步入房间,淡道:“她已经离开金陵了”。(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宁雪笑道:“你洗澡了”。

    刀女点头,算是默认。

    宁雪懒懒道:“有点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刀女不问,宁雪又道:“今晚见了他,心里想的慌”。

    刀女脸无表情道:“我将他掳来陪你”。

    宁雪扑哧一笑,“我倒想,不过依他那脾气,睡的好好的被人掳走,定是火冒三丈,还是算了吧,念着,心里甜滋滋的,见了面就不想了,也没有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了”。

    刀女淡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转身就要离开,宁雪将她叫住,“刀女,陪我聊聊天”。

    刀女停下脚步,坐了下来,宁雪问道:“刀女,你有没有喜欢过男子”。

    刀女摇了摇头,淡道:“我只喜欢刀”。

    “易寒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宁雪又问道。

    “一般”,刀女的回答言简意赅。

    宁雪懒洋洋道:“与你聊天真没意思,要是秋凌在这里就好了”。

    刀女道:“小姐,你不是经常嫌她唧唧喳喳像只麻雀”。

    宁雪困道:“以后我睡不着就找你聊天,马上就困了”,却是躺了下来准备休息。

    “好的,天气多变,小姐盖好被子,担心着凉”,却是走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

    金陵城外乱成一团,因为朱通被杀,那些外地人前来一睹金陵花选也络绎回乡,各重要路道设置关卡,出金陵的多,进金陵的少,平时热闹异常的大街上,也变得人烟稀少,街道上除了官兵还是官兵,不时有路人经过,必会接受官兵盘查一番,身份、名字、住处一个都不能少,再路过下一个路口又有官兵上来盘查,寻常人家生怕受到牵连干脆闭门不出,这各大妓院就成了重点盘查的对象,诗诗捉不到,其所在的群芳阁变成了代罪羔羊,一干人等均被押到衙门审问。

    一辆普通的马车奔驰在往金陵方向的官道上,驾驭马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车夫,马车前面有一个骑着骏马的男子在领路,男子年纪越四十来岁,五官刚毅,双眼微垂,眉角微微皱起,却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冷厉与杀戮之气,只是看上一看就知道必是个经历生死考验的人物。

    马车来到金陵城郊关卡,便被官兵拦了下来,马车掀开,探出一个头来,是一个年约七旬,满头白发的老者,朝马上男子问道:“罗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官兵在金陵城郊设下关卡”。

    那名叫罗刚的男子尊称道:“老爷,旅途劳顿,你先回车内休息,待我来问就好”。

    罗刚骑马走了几步,并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望着那几个拦住他下来的官兵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在这里设下关卡”。

    其中一个官兵细看罗刚一番,认为此人来历不定不凡,这个桀骜不驯的气质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尽管如此还是要仔细盘查,礼貌道:“这位壮士,礼部尚书朱大人被刺杀而亡,所有出入金陵的人均要盘查一番,请下马”。

    罗刚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那官兵手中,官兵接过腰牌一看,双手一抖,朝罗刚行了一个下属之礼,“大人请稍后,我让队长马上过来”,连豫州的人也来了。

    片刻,那官兵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走了过来,男子朝罗刚行礼道:“大人,小的宋江,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心中讶异,怎么消息传的那么快,连豫州的军队指挥使也赶来了,他以为豫州地方也得到消息,特派军队过来帮忙搜查,往罗刚身后一看,却只有一辆马车,并无士兵前来。

    罗刚不想耽误时间,言简意赅道:“此次来金陵我是护送一位大人物过来的”。

    宋江听那位大人物居然要一位指挥使亲自护送,大吃一惊,小心翼翼问道:“可是马车坐着那位”。

    “正是,你要不要查看一番”,他素来讲理,也不为难这些官兵。

    宋江道:“此刻金陵城内乱成一团,大人要去哪里,不如由小的带路,一路上便可通行无阻,便不会有人来打扰车内的大人”。

    罗刚淡道:“将军府,领路吧”。

    一听要去的地方,便知马车之内的人来历不小,宋江吩咐手下严密盘查,便骑上马领路朝金陵城内走去。

    易寒起床,昨夜回来时有点晚,这一觉睡到日晒三杆,他没有想到宁霜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让诗诗刺杀朱通,一开始本以为她在玩笑,没有想到毫无征兆的动手,敢刺杀当朝二品大官的人,不管是男子女子都是可怕的人物,且谈笑风生,神色自若,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境让人佩服又不得不惊叹,想来以后自己若伤害了她的利益,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却不能不防。

    填饱肚子,准备往玄观阁去一趟,收集有关地图的资料,没走几步,便看见沐彤迎面走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沐彤道:“易寒,你随我到议事大厅走一趟,老夫人要见你,七位夫人也在等你”。

    易寒一愣,老夫人,七位夫人齐聚,这么大的阵势,莫非因为乔梦真的事情,或许是岚儿凝儿的事情,还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沐彤见易寒表情,淡道:“老夫人与七位夫人要考考你的才学,放心吧,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路上我再慢慢与你详说”。

    两人往议事大厅走去,沐彤边走边向易寒叙说缘由,原来,玄观将易寒请为先生的事情告之老夫人,老夫人当场震惊,玄观这个孙女她知根知底,若是说别人拜她为师还可以理解,依她的才学何人能成为她的先生,又惊又奇之余,便打算见易寒一面,随便揣摩其中根由,玄观拜师之举实在是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她素来爱静,喜欢独处,又怎么会与人扯上关系,至此她还不知道易寒乃是李府的一名下人,还以为玄观在外面偶遇的一位世外高人呢,若是见了易寒年纪,知道他下人的身份,更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姐一个下人本来就八竿子打不着,更别说这个小姐是孤僻不爱交际的玄观。

    议事大厅之内,老夫人坐在正中,玄观坐在老夫人旁侧,祖孙二人正亲密的聊了起来,玄观没有往日里的冷漠,神情喜人耳目,两排坐着七位婶婶,在自家亲人面前,她向来如此,在座诸人也觉的没有什么可好奇的。

    玄观说要拜师,却并没有说出那人身份地位,七女听到消息,也抱着好奇的心思前来,玄观都要认作先生的,这人的才学该高到何种地步,他的品性,风采必定不同俗子。

    吴天瑜不以为意,依她对明瑶的了解,这人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乔梦真却只是来凑凑热闹,别人都来了,她这个做婶婶的也需要替玄观把把关,此刻人还未到,便与交情最要要好的六夫人林若烟闲聊起来。

    在场有说话权的无疑便是五夫人蓝觅白,她也是继玄观之后,李家的第二个才女,她素来敬佩有才之人,难得有一个高才之人来到李家,正好可以借机请教一番,华柔还是那副表情。

    易寒收敛起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雍容雅步,摇身一变,却是个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年轻先生,来到议事大厅门口,沐彤道:“你先等一等,我先去禀报一声”。

    沐彤进入禀报,大厅众女旋即停止细聊,收敛随意的神情,不敢怠慢,老夫人连忙道:“快请老先生进来”。

    沐彤神色一滞,老先生,莫非小姐还没有将易寒的身份告诉老夫人,却也没有多想,返回门外,对着易寒道:“老夫人请你进去”。

    沐彤刚要离开,易寒将她叫住问道:“我是不是该注意点什么”,他倒不怕独自面对一大帮身份尊贵的女子,只是担心搞砸了,连累了玄观。

    沐彤面露苦色,无奈道:“这种事情我以前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规矩一点,别像平时那般放.荡,有小姐在其中替你周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易寒步入议事大厅,顿时几十道眼光齐唰唰朝他望来,那些不认识易寒的夫人均一脸狐疑,这个年轻男子是不是走错路了,乔梦真心中大吃一惊,“怎么是他”,与她坐的近的林若烟也好奇起来,她见过易寒一面,这个人不是府内的下人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玄观的先生了,这太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了,华柔狠狠盯了他一眼,表哥实在太大胆了,突然心思一转,那日他说为玄观而来,难不成他真的做到了。

    蓝觅白也认出了他,这不就是那个非礼凝儿的男子吗?吴天瑜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却记不得在那里见过。

    易寒的形象让在座诸人大为惊讶,竟是个年纪与玄观相仿的年轻男子,男女有别,一个血气方刚,一个芳华正茂,若常时间呆在一起难免于礼不合,虽然相信玄观的为人,可是李府贵为名门,这种事情终究不妥,不得不说易寒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管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的人,均一头雾水,顿时摸不清形势。

    所有人的目光从易寒身上纷纷转移到玄观处,无一不是带着询问,老夫人见到易寒也是一愣,却旋即收敛脸色的讶色平静看向玄观,待见玄观点头,朝着易寒笑道:“先生快请上坐”。

第一百零一节 数罪状

    易寒行了一礼,便落落大方坐在华柔的旁边。(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华柔隐蔽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至此还有一丝人性化的表情,易寒假装不认识,微微饱于一笑,“七夫人好”。

    华柔端正螓首,不屑去看他,这个举动落到有心人眼中却认为是她害羞内向的性格在作祟。

    七位夫人表情各异,这怪异的气氛除亲手感觉,却也无法用言语一一道来,就想在路上碰见一件怪事,每个路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发话了,“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呢”。

    易寒礼貌道:“老夫人,在下易寒”,他现在要成为玄观的先生,却不能称呼自己为小的。

    吴天瑜闻言,冷漠的眼神旋即一亮,双眼大睁盯着易寒,易寒这么名字她非常熟悉,便是府里的心腹来告之她,有一个叫易寒的下人与四夫人有不清白的关系,这般年纪这般容貌倒与那心腹描写的很像,厉声问道:“你是府里的下人”。

    二夫人与三夫人一脸狐疑,不明白大夫人为何会突然问出这般奇怪的问题来,剩余四位夫人却心知肚明,他本来就是李府的一名普通下人,至于为何会与玄观扯上关系,就没人得知了。

    易寒淡淡道:“夫人,以前是,今天之后就不是了”。

    吴天瑜冷喝道:“大胆”,身为一个下人,敢用这种傲慢的语气对她讲话,勾搭了乔梦真还不够,竟敢勾引自己女儿,至于玄观为何对他有好感暂且不说,首先就要用李府的家规好好收拾对方,什么先生,做先生的那会是这种好色之徒,依她看来,此人必是花言巧语善于哄骗女子,却定是个腹中没有墨水的男子,他才多大年纪。

    再看易寒突然认出了他,突然举起手指颤抖的指着易寒,“你你你是我那天早上在玄观阁门口遇见的那个神仙”。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怎么又扯到神仙去了,玄观微微低下头,心中明白母亲所遇到易寒必是那个给易寒下毒药的隔天早上,这事若要怨也需怨她,却怪不得易寒。

    玄观开口了,“母亲,先生那日”。

    “明瑶,你闭嘴”,话还没说完,却被吴天瑜冷喝打断,那日这个男子所说的话还清晰记在脑中,“老娘们,我刚刚说你瞎了眼睛还真没错,老子不但从里面出来,还是刚睡醒呢”,侮辱了她,更玷污了明瑶的清白,若是神仙就算了,只是府内的一个下人,那就罪不可恕了,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他是那门子的先生,冷喝道:“来人啊,将这易寒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棍再说”。

    碍于母亲的威严,玄观轻轻拉着老夫人衣袖,望她能说几句话,老夫人看到玄观眼神中的着急关切,内心惊讶,明瑶这妮子该不会是爱上这个下人吧,她可是与赵家儿郎有婚约啊,拜此人为先生只是个幌子,却为了方便往日亲近,暗道:“明瑶,你好糊涂啊,怎么能与一个下人有这般不清不白的关系,若不是天瑜认出了他,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一个下人怎么比的过那赵檀慎”,心中虽对她溺爱,却也不能无端端纵容,刚刚天瑜的一番话她只听明白了一般,这其中必有蹊跷,且先静观其变,再行拿捏。

    老夫人微笑低声道:“我都听的糊里糊涂,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玄观冰雪聪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一开始就陷入如此恶劣的局势,她本想暗中周旋,好助易寒过关,母亲大怒,她身为子女如何能当面忤逆,本想让祖母帮忙,可看她从容安坐,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两个李府的汉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就在这时,四夫人乔梦真、五夫人蓝觅白、七夫人华柔竟异口同声道:“慢着”。

    众人大讶,竟同时有三人替易寒求情,乔梦真阻拦本在吴天瑜的意料之中,她就是想借机将这个男子与乔梦真一网打尽,蓝觅白与华柔的举动却大出她的意料,在她印象中,这两人向来都是不管李府闲事的人。

    蓝觅白泰然自若,恍若刚刚她没有出声,对于投射在她身上的眼光不以为意,倒是华柔低垂着头,好像刚刚做了一件失礼的事情,乔梦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直视着吴天瑜,道:“谁敢动他,他是我芳泽院的下人,要打也是我来打,你凭什么”。

    这两位夫人本来就是针尖对麦芒,素有嫌隙,乔梦真这个举动倒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疑惑。

    吴天瑜冷笑道:“我一个夫人难道连对一个下人都没有杖责的权力吗?你如此袒护他,到底是何居心”,在老夫人面前,奸情二字实在不适合出口,就算有理,辱了李家门风,她也变成无理,再说她没有十足的证据,这种事情如何能轻易开口。

    身在风暴中心的易寒,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插话,却担心越搅越乱,干脆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向。

    乔梦真冷道:“不管如何,我就不准别人打他”。

    吴天瑜知道跟乔梦真胡搅蛮缠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在中之人能压得住她的只有老夫人一人,朝老夫人看去,将自己所知易寒的条条罪状列了出来,听在易寒耳中却觉得这算什么罪状,与他在李府干过的坏事,大夫人所列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老夫人点了点头,“依李府家规,却是该杖责三十大棍,在逐出府里只是”,她话说一半,却朝蓝觅白看去,问道:“觅白,你刚刚阻拦,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

    今日,这易寒逐出李府已是必然结果,正可借此让凝儿死心,蓝觅白淡道:“此人花言巧语,勾引我的贴身婢女凝儿,我只不过不想让凝儿伤心”。“什么,五夫人,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被人冤枉,易寒按捺不住自己,冲动的说道。

    蓝觅白不言一语,她根本不必辩解,大厅的人信任谁一目了然。

    玄观轻微的叹息一声,早知道他与凝儿有一腿,本以为五婶会顾及凝儿声名,避而不讲,哪知她还是说了出来,这易寒又加了一条罪状,早知道就先问问他在府内做过多少坏事,自己也好从中计量准备一番。

    本来袒护易寒的乔梦真听到这话,却气的涨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中一狠,打算不再理睬他了,返回座位。

    六夫人低声在乔梦真耳边道:“姐姐,你怎么不帮他了,要不要我帮他说几句好话”,乔梦真与易寒敏感的关系,她就好说话的多,再说了与其余的夫人关系也是不弱。

    老夫人还未下决定,往最为害羞内向的华柔看去,问道:“华柔,你又为何阻拦,该不会是他也勾引了你的婢女南儿吧”。

    听这话,众人齐唰唰的往华柔看去,这却是抱着一种奇怪的心理,就像是出现一个恶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多加几条罪状。

    华柔低声道:“没有,只不过我觉得打三十大棍会把人活活打死,不如把他逐出李府就算了”。

    众人恍若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她胆小怕事的性格还是没有变,不忍心看别人受罪,尽管那个人数来罪状无数。

    吴天瑜柔声道:“妹妹你不必可怜这个恶奴”。

    华柔哪能不可怜,终究还是自己的表哥啊,虽然有点恼怨他,作为表妹的她,如何能看着他活受三十大棍,这要打伤了,易爷爷该如何伤心,打死了更是让两家结仇,这种事情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发生,偏偏易寒的身份又不能公开,真是烦死了,心中狠狠的咒骂易寒一番。

    老夫人点了点头,“嗯,看来已经没有人反对了,那就杖责三十大棍,逐出府里”。

    玄观突然出声,“我反对”。

    老夫人笑道:“明瑶,你母亲与几位婶婶都不反对,你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玄观淡道:“我承认先生有错”,这个时候她还称呼易寒为什么,乃是为了抹去他身上下人的标签,向众人重申先生二字,“自古先生有错,可由学生代为受过,这三十大棍就由明瑶来受吧”。

    在场诸人一脸错愕,这如何使得,只是与她说这些大道理如何辨的过她,若是轻易放过易寒,又将李府家规置于何地,威严置于何地。

    二夫人,三夫人两位夫人纷纷开口,“老夫人,我看就算了,他前身虽为李府下人,可如今是明瑶的先生,传出起会让别人说我们李家辱没圣贤”,这事自然也不可能传播出去,只是一个袒护玄观的说辞。

    除了吴天瑜,余者也不想看到易寒受罚,世间就有这种人,让你又恨又爱,恨不得打他一顿,可又下不了手。

    易寒堂堂一个大男子如何能让玄观代过,若是以前他可以尽展耍赖手段,如今牵扯到玄观的颜面却不能如此,虽说自己以前的举动已经让玄观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心中咬牙,三十大棍挨了就挨了吧,刚要说话,却见玄观连连向他使眼色,让他静观其变。

    玄观道:“谢谢二位婶婶”,二人抱于微笑,这孩子可是李家的宝贝啊,如何能让她受委屈。

    吴天瑜一脸不悦,冷声道:“明瑶,你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吗?”她真的想连玄观一起打,心中又顾忌她的身体,希望能让自己的威严让玄观屈服。

    这场见先生已经不知不觉演变为一场闹剧。

    就在这时,总管来禀,说易将军来访,众人讶异,不是说明天才到吗?老夫人露出喜色道:“快快有请”。

    总管道:“我怕易将军等久了,自作主张先请他进来,我匆匆赶来禀报,望老夫人不要见怪”。

    老夫人笑道:“你做的很好,不怪不怪”。

    易寒一听易将军三字,心里一颤,刚刚说要打他三十大棍都没有现在让他这般紧张,这老头子见了我,知道我干的这些好事,非把我往死里打。

    众人暂时将易寒的事撇在一旁,聊了起来,华柔趁机低声对易寒道:“你还不快偷偷溜走,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易寒一听有理,打算溜人,刚起身,便听吴天瑜冷喝道:“你要往那里去”,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奇集在他身上,让易寒无所遁形。

    易寒假装镇定笑道:“今日府里贵客来访,我身为外人不便在此,改日再来拜访”。

    吴天瑜冷笑道:“你走了,还有胆子再回来吗?

    易寒顿时不悦,他怕的是易天涯,这些女流之辈,他怎么会害怕,挺起胸膛,毫无惧色道:“如何不敢”。

    老夫人知道易天涯此次是为替他家孙子向明瑶提亲,这种事情便不足为外人道,吩咐道:“先把他押下去,严密看守,此事等易将军走后再议”。

    易寒露出喜色,点头道:“还是老夫人明白事理”,众人讶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还这般开心,还有闲情不忘对老夫人指指点点。

    这时突然传来一把爽朗的笑声,“天涯来访,李家嫂子别来无恙”。

    下人已经带着易天涯走进大厅,易寒猛的低下头,老夫人连忙起身上前相迎。

    (争取一点左右再写一章节)

第一百零二节 易天涯

    易天涯呵呵一笑,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朝正中客位走去,骤然见到坐在主位旁边的玄观,虎眼猛然一睁,此女双眸澄澈明朗与他对视,暗含波涛不惊的冷静,这份从容淡定便是跟随他多年的部署也是没有的,易天涯眼光如何老辣,玄观孤芳自赏之神韵,他已经看到了她的睿智,此女若能成为我易家的媳妇,必能独挡一面,成为那混蛋小子的助内贤,那浑小子素来爱慕美色,此女必能将他牢牢规束,难得易天涯有一次露出贪婪之色,就像凡人看到美玉一般,却不是为对方美色所摄,李家有奇女玄观,席家有虎女夜阑,便只是匆匆一瞥,他已有十足把握断定,此女必是玄观无异。(天天中文小说~网看小说)

    玄观起身盈盈一礼,“易将军,明瑶这厢有礼”。

    易天涯连忙上前将她扶起,亲切道:“明瑶无须多礼,我与你爷爷李毅兄弟相称,若不嫌弃,称呼我为爷爷”,易天涯这老头子,人老心思不糊涂,旋即拉近双方距离,收敛平时的傲慢,亲切的像个慈祥的老人,这个孙媳妇他太想要了,他敢来提亲心里还是有点底气的,那浑小子除了性情散漫,论才论貌论出身,还是能配的上对方的,要的就是有这样一个大气的女子来管住他,眼下非此女莫属,这个孙媳妇他易天涯要定了,就是讨也要跟李毅讨到手。

    易天涯越看越满意,情不自禁的露出愉悦的笑声,玄观淡道:“明瑶不敢,易将军乃天下名将,将军二字才能表达明瑶的敬重”,此番话明是敬仰,却似有意似无意拉开与对方的距离,此刻易天涯来李家乃是专门提亲而来,她的心中除了易寒再容不下别的人,就算对方乃是天纵之才,她也不屑一顾,相信她刚刚这番话,祖母能听出点什么来,却要顶住压力。

    老夫人微斥道:“明瑶,易将军乃你爷爷好友,如何能这般见外”。

    易天涯摆了摆手,淡道:“嫂子不必如此,也许明瑶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亲近不起来”。

    易天涯在客席坐了下来,老夫人将李家媳妇一一介绍给他认识,易天涯微微点头,不似刚刚对玄观一般亲热,他的心思还是放在玄观身份,对李家的七位媳妇也未细看,倒是介绍到七夫人华柔的时候,华柔亲热的叫的一声:“易爷爷,我是华柔”。

    易天涯也只是微笑应了一句,“华柔啊,多年没见,你长大了”,突见华柔身边有一位男子低垂着头,淡淡一瞥,却也没去留心,很多人见到他都不敢正视他,这一点他早就习惯了。

    认识一番之后,易天涯步入正题,“李家嫂子,想必你已收到我的书信,此次专门拜访,乃是提亲而来的,李毅老弟不在,这个家便由嫂子做主,当着众人的面,我这里正式向你提亲”,话毕,从衣袖之中透出一块通透墨玉,“这块九御玉佩乃是我易家的传家之宝,今日便当做彩礼”。

    在座之人都知道易天涯为人霸道,却没想到霸道的如此程度,直切主题,几句话下来,让人不知道如何拒绝。

    座下的易寒闻言一愣,竟有如此好事,脑子一时却也转不过来,华柔心中一震,低声朝易寒道:“本来是好事,却被你搞砸了,我看你如此收拾”。

    易寒苦笑一声,他如何能想到老头子乃是为他提亲而来,在座诸女对他印象已经恶劣到极点,他不敢想象如果公布身份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当日他公布自己身份时候,玄观刚好离开,只希望她一时糊涂答应下来,可是她若真的答应,自己心里又不是滋味。

    老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道:“易将军,为何你见令孙”。

    说起这个孙子,易天涯差的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此刻却不能露出破绽,压抑心中的怒气,平静道:“他出去磨砺一番,暂时未在身边”,却旋即黄婆卖瓜,自卖自吹挑起易寒的好说道:“我这个孙子啊,才学之高不亚于玄观,相貌更是一等一的俊朗,只是心性有些浮躁,我这才着急想找个孙媳妇来管管他”,看着玄观道:“我看明瑶就有这个能力”,突闻自己的婚姻大事,玄观沉静安然,丝毫没有半点寻常女子的扭捏,本来于礼,玄观却不便在此,只是偶然在场,两家关系不凡,却也没有多大计较,玄观的从容看在易天涯眼中,暗暗称赞,“果然大气稳重”。

    别人上门提亲都谦虚一番,像易天涯将自己孙子赞的天花乱坠倒是少见,又一次呈现出他霸道的一面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非撮合这门亲事不可。

    老夫人叹息一声,易天涯疑惑问道:“如此天作之合,嫂子为何叹息”。

    老夫人看了玄观一眼,见玄观微微摇头,易天涯自然也是看见了,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好,玄观未能动心,道:“浮云一片是吾身,治叶介条偏相识”。

    众人细细品味一番,蓝觅白神色一跃,赞道:“好诗,好意境”。

    易天涯朝玄观看去,问道:“明瑶,认为此诗如何”。

    玄观点头道:“确实好诗”。

    易天涯脸露满意之色,淡道:“我那劣孙,五岁能吟诗,六岁会作画,这首诗乃是他十岁所作诗词中的二句,明瑶虽然称呼才女,十岁也做不到这样的好诗”,此举乃是贬玄观而扬自己孙子,观此女乃心高气傲之辈,却需用不寻常手段,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成为夫妻,以后凡事好说。

    玄观淡道:“我十岁心智未开,却作不出如此充满深意的诗句”。

    易天涯见玄观屈服,心中大喜,心高气傲之人若是认输,那就像攻城一般,打破了对方的第一道防御。

    低下头的易寒却老脸一红,他两世为人,心智如何是寻常人十岁可比,倒是这老头子平日里把自己骂的一无是处,在外人面前却是如此抬高自己,他自然能明白老头子的一片苦心,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有现代人的观点,不会拘于这个时代的传统观念,心中虽老头子老头子的叫,却是非常尊敬他的,若不然又何须怕他,只能是道不同。

    蓝觅白却对那诗句感兴趣,问道:“老将军能将全诗给念出来吗?”

    易天涯最烦扯文,淡淡应了一句,“我只记得这两句,其余的给忘记了”,蓝觅白失望之色显形于表。

    易天涯又转入正题道:“嫂子,你看如何,难不成要我亲自去边关找李毅”,又霸道的像老夫人施压。

    老夫人心中是蛮喜欢这门亲事的,心中却是为难,玄观根本就不愿意,她这个做祖母的如何能逼她,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事情由家中长辈说了算,可谁也了解明瑶的性子,她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逼迫她,便是她这个家中一把手也不能,如今却只能先用与赵家的媒约来当挡箭牌了,叹息道:“易将军,不是弟妹不愿意,乃是玄观自出声之日便于那义郡王之子定下婚约”。

    易天涯一愣,“赵家儿郎,可是孤龙赵檀慎”,老夫人见易天涯神色以为有戏,忙道:“正是”,天下儿郎又有谁能与孤龙相比,想必易将军会主动退出争逐明瑶这门亲事,便不用撕破脸皮。

    哪知易天涯一脸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晒道:“那么久远的事情,哪能作数,再说未结亲家便可退亲,嫂子,你放心,老赵若敢跟我抢,我便带兵杀到他家”。

    全场震惊,这已经不是霸道了,简直就是无赖行径,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代名将竟是如此品性,易寒却知根知底,老头子为人就是这样,未见玄观还好说,见了如此极品愧玉,他肯轻易罢手才怪。

    老夫人顿时被易天涯堵的说不出辨别的话,吴天瑜道:“易将军,李家乃是名门怎么轻毁诺言,此举非但无法向郡王交代,更是让天下人耻笑李家言而不信”。

    易天涯一脸不悦,这妇人好厉的嘴,若不是看到她是自己未来孙媳妇的母亲早就当场发飙了,他收起威严好生说话,别人还以为他易天涯是软角色了,虎目一睁朝吴天瑜瞪去,淡道:“李毅也不敢如此教训我”。

    只是那淡淡的语气却将吴天瑜吓的脚软,这是一个杀人如家常便饭的人物,他的气势岂是一个妇人能够抵御的,连忙恕罪道:“天瑜完全没有教训将军的意思”。

    老夫人也连忙说好话:“将军不要生气,天瑜莽言,弟妹这里向你赔不是”,话毕就要弯腰行礼。

    易天涯佯装惊讶,连忙将老夫人扶住,“嫂子行不得,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我这个人直率惯了,却让你误会了”。

    却将老夫人扶上坐,道:“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怎能如此见外”。

    大厅众人闻言,脸上均露出怪异的表情。

    易天涯安然坐下,脸带笑容,看来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他那里管义郡王那边死活,至于李家生怕背负失诺之名,这一切便有他易天涯来担当,老赵那边若是不爽,来干架就是,他易天涯还未怕过任何人。

    这个时候,却听玄观淡道:“这门亲事我不愿意”,没有委婉的语气,更没有陈述一些理由,直接拒绝。

    (有时候半天嗝不出个屁来,有时候打字却这么快,想想时候还早,就再写一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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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