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负手伫立江心，打量着聂老头那突然暴涨近两米的身体，心中若有所思。
一个月前，在杨家大门口，巴先生晋级传说级别的时候，身体也出现过类似异象，当时陈锋亲眼见过。
难道……难道这聂老头也临时晋级了？
陈锋双眼微眯，盯着空中那道人影，想看看这聂老头有些什么变化。
岸上的许多武者也都好奇不已，沈崇和高文阳这些不会武功之人，更是捂着嘴唇，像看魔幻剧一般，话说昨晚上那飞剑就足够让几人震撼，如今大白天的，见到这样一幕，更是感觉下巴都要惊掉了。
王老头抱着双臂，却是眉头紧皱。
要是聂家神话临阵突破，陈锋恐怕就输定了，聂家统一魔都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之后必然会迅速壮大，一个新晋的神话家族，这样的大肆发展，对于其它老牌神话世家，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绝对不是王老头所希望看到的。
一时间，他不由心中变得忧虑起来。
沈心怡的一张俏脸也很是难看，看着那江心上空如雄鹰一般气势如虹的中年人，一时间心中紧张到了极点。她不知道晋级神话中期的聂老头，陈锋还能不能对付得了。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苏幕和等人此时心中也都是七上八下，连一向作为陈锋死忠粉的高青云也是咂巴着嘴，沉着一张脸，眺目望着江心，心中一片忧虑。
“聂老前辈这些年来，一直闭关参悟，想不到修为已经到了这等地步。”站在不远处的卫老三喃喃自语，瞧着空中那人影，目光有些复杂，他身边围着不少从燕京来的高手，大部分人面上都带着喜色。
在江对岸的一个凉亭中，一对青年男女，目光悠远，看着那半空中的中年人，面上也是略微愕然。
“他先前一直都在压制境界。”女人轻柔的说道：“我看那年轻人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你可别小看陈公子，他手上有着不少底牌，就算鹏举再厉害，在陈公子手上也讨不了便宜。”
“哦？”女人眨巴着眼睛，瞧了旁边青年一眼，随即俏皮一笑，“嘻嘻，我拭目以待。”
片刻后，聂老头从空中缓缓落到水面，他那暴涨近两米的身体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在陈锋看来，聂老头的气势比起先前却是强大了许多。
“先前老朽想要晋级，却总觉得缺少了那么点意思，不过，现在与小老弟你一番交手，老朽再临阵突破，反而显得顺理成章，感觉境界圆满。”
聂老头姿态悠然，背负着双手，打量了陈锋好一会，突然说道：“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老朽还只是满清禁卫营的一个小统领，若不是后来经历战乱，有幸一窥大内藏书，焉能有今日这等成就，这也算是老朽此生最大的际遇。
唉！只可惜啊，生命有时尽，人力有时竭，哪怕是神话的寿命，也只有区区一百五十载，算算时日，老朽也就只能再活十多年的光阴，修为想再进一步，已经很难了，”
“不过小老弟你的希望到是很大，其实老朽很不想杀你，你若就这么死了，老朽反而会有些遗憾，老朽还想在有生之年看看你能成长到哪一步。”
陈锋伫立在数丈开外，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背在身后的右手上此时却多了把桃木剑。陈锋知道，晋级之后的聂老头，比起先前又强了许多，若不动用法器，他断然是没有赢的可能。
“老朽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就此退出，还是按先前说的，我聂家付你一半的报酬，怎么样？”聂老头好心说道。
“不怎么样。”陈锋缓缓摇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呵呵，失节是小，性命为大，为了这群蝼蚁而牺牲……很不值得。”中年人瞥了一眼岸边伫立的魔都一众老头，随即又看向对面少年，有些可惜的说道。
陈锋再次摇头，调整呼吸，周身灵力瞬间运转起来，随即手腕翻转，慢慢抬起，桃木剑尖直指聂老头，淡淡说道：“我要出手了，你小心了。”
“唉，年轻人呐！”
聂老头闭上双眼，一声长叹。
片刻，他又猛的睁开，眸子里精光爆闪，一身骨骼像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一阵响动，浑身气势升腾，气血如虹。
“既然你不听劝，那老朽就只有送你一程了，来吧。”
聂老头说话神完气足，随即也缓缓抬起一手，向陈锋招了招。
见两人又要开战，江岸上众人都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魔都的一众老头和沈心怡等人。
江风呼哧呼哧，响个不停。
陈锋深吸口气，目光一凝，随即踏波借浪，身子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聂老头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待两人相隔丈许距离时，他才缓缓握拳，周身元力疯狂运转，手臂上先天罡气涌动，几乎凝如实质。
对岸凉亭中的青年男女见此，也都微微动容。
陈锋手中桃木剑游动，剑上发出嗡鸣之声，丝丝白茫弥漫，待两人近身后，那剑便划了出去。
中年人怡然不惧，挥手便挡，另一只手却是紧握着拳，劲气鼓荡，向着陈锋胸膛轰了过去。
这一拳要是落实，陈锋的胸膛估计会被砸出一个大洞来，聂老头料想陈锋必然会自救，不然他立刻就会生死道消。
只是可惜，并未如他预料。
陈锋不管不顾，仍旧挥剑向他斩来。
这一刻，桃木剑光芒大甚，瞬间劈向聂老头左边肩膀。
聂老头见此，心中微微诧异，很不理解，但另一只拳头却并未停止动作，仍旧直直的轰向陈锋胸膛。
“唉，这陈公子终究还是年轻，太过意气用事，竟然会去以命换伤，这实在是愚蠢之极，简直是送死啊！”王老头站在岸边，以他的目力却是刚好能看清楚江中两人交战的情形，见到如此一幕，他不由有些痛心疾首。
江对面的凉亭里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愣，而那青年男子却是几乎忍不住要瞬间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