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夷山的那几棵母树？”
云鹤一愣，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五夷山的大红袍母树，总共只有三棵六株，如今已有三百六十多年的历史，产量极少，早就被列入大内贡品，连云鹤也只是在他们那位局长那里喝过一次。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云鹤走过去，用鼻子嗅了嗅，还有些难以置信。
果然是不能以貌取人，这老头只怕是来历惊天，一时间，看着这老头，还有陈锋，生平第一次，云鹤感觉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心中再无一丝傲气。
“应该是，那小子应该不会骗我。”老头瞥了云鹤一眼，微微点头。
泡好了茶，老头又期待的看着陈锋，直到他抿了一口，老头才期待的问道：“怎么样？”他有些怕陈锋不满意，这年轻人实在是手段太过高超，老头觉得，就算是那几棵母树上采下来的大红袍，也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嗯，很不错。”陈锋诚恳的笑了笑，老头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皱纹已然爬满了他的脸上，所以，笑起来有些难看。
“大红袍，配山天之水，哈哈，这真是绝了。”云鹤抿了一口，也不由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一声。
老头自己也端起瓷杯，走到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下来，捏着杯盖在水里荡了荡，抿了一小口，也是一脸的陶醉，片刻，他才又看向陈锋问道：“陈先生，刚刚您说未必是什么意思？”
他都已经百岁开外的人了，称呼陈锋为先生，还用了尊称，足以见得他心中对于陈锋的敬畏，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对方虽然如今还不满二十岁，但一身修为，却是通天彻地，已然走到了他的前面，如此称呼，老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是啊，陈先生。”云鹤也好奇的看着陈锋，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您的意思是说，张三丰并没有得道？还是说他的修为并没有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
“好茶啊！”
陈锋又忍不住抿了一大口，微微摇晃着茶杯，嘴唇鼓了鼓，一抿而尽，摇头道：“都没有。”
“他既没有得大道，也没有长生不老。”
云鹤与老头相视一眼，忙问道：“那这……请问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陶色茶杯并不大，陈锋看了看杯中茶，一饮而尽，随即仰头看着外面，徐徐说道：“大道漫漫何其艰，万千世人谁能明，蚍蜉界内灵气薄，枯荣生来是空门。”
他缓缓向外面渡去，打量着远处大山，一边说道：“想得大道，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是突破了神话的极限，结了金丹，那也只是刚刚触碰大道的门槛。”
“那也只是个开始。”
“大道无穷无尽，又何况是长生不老呢？”陈锋背负双手，微微摇头，即使是他自己，得了逆天的奇遇，想要走到大道尽头，也不知要何年何月！
“神话的极限，是金丹。而金丹，还只是大道的开始？”云鹤瞪大眼睛，喃喃念叨，一时间只感觉茫然无措。
“大道无穷无尽……”老头也缓缓走了出来，体会陈锋刚刚说的话，随即，他又不解的问道：“那金丹不是中代方士用铅和硫黄等材料烧炼而成的一种黄色药金吗？”
“难道陈先生说的金丹不是这一种？”老头此时也是有些迷茫了，活了一辈子，他满以为自己经历丰富，这世间没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一直一来，这都是他的一种骄傲，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所知甚少。
陈锋的一席话，仿佛让他抓住了什么。
陈锋瞥了老头一眼，说道：“自然不是。”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尤其是丹铅这种东西，古代的方士，很少有人能得善终，几乎都是死在这种药丸之下。”
陈锋看着正在吃草的红雪马，缓缓说道：“修炼得道，那是人体本身的一种进化，修炼的过程，就是不断的探索人体的奥秘和极限，而并非依靠这些外物，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宝藏，只有我们不断的去开发，去探索……”
陈锋的一番论述，有理有据，很科学，又很有前瞻性，听得老头和云鹤两人不住点头，也使得两人心胸渐渐开阔起来，甚至平时很多疑虑也都一一打开，让两人受益非浅。
好一会儿，直到陈锋停顿下来，两人仍然还在闭目思索。
当两人睁开眼睛的时候，陈锋已然不见了。
“咦，陈先生呢？”
云鹤率先回过神来，而老头却貌似还在悟道。
云鹤急得四处张望，不由缓缓走动起来，屋前屋后到处寻找。
好一会儿，老头睁开眼睛，缓缓道：“陈先生的眼界见识，非老汉能及啊！”
“前辈，陈先生不见了。”云鹤见老头醒悟过来，忙对他说道。
老头向旁边看了一眼，笑道：“这马儿还在，他会回来的。真是匹好马呀！”
老头看着红雪，由衷的赞叹。
“看来，陈先生应该是得到了信息，去和乔治家族交易去了。”云鹤苦笑道。他在考虑要不要跟过去。
云鹤知道，陈锋能够看得上的东西，自然绝非凡品，不过，自己要是真的跟过去，万一碰到什么国之重宝，他又该如何？
用五百块加一面小锦旗能够说服陈锋吗？
如果陈锋不配合，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看着下面的小路，蔓草在风中微微摇曳，很欢快的样子，云鹤一时之间却是有些茫然。
“年轻人，那茶都快凉了，进去再喝两杯吧！”
老头瞥了云鹤一眼，当即进了茅草屋。
云鹤咂巴着嘴，望了望来时的路，终于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前辈，您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晚辈想问一下，您觉得陈先生这个人怎么样？”
云鹤端着茶杯，坐在门口小板凳上，忍不住开口问老头。
老头闻言，看着外面，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依老汉看，他要么来历非凡，要么就是得了天大的奇遇，否则，绝对不可能有这般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