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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战尊全文阅读

作者:策马笑天下     皇天战尊txt下载     皇天战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七章 药园

    唯等誓言应验,四殿齐现,四令共主,气运所至,王殿始开,东风成!

    阳炎咀嚼着这句话,眼中精光闪过,天殿已现,天字令到手,那么其他三殿和字令必然会出现,或者已经出现了,甚至可能有别的人得到了某方字令。

    四令共主,这意味着得到一个字令还不够,必须同时得到四方字令,才能开启神秘的王殿。

    然而,此刻阳炎第一时刻的想法并非如何取得其他字令,而是反复念叨着前六个字唯等誓言应验。

    天殿主人对天道立下毒誓,只为换取一分复兴和报仇的希望,这个希望必然与那神秘的王殿密切相关。

    为了这个希望,神秘神国的皇帝陛下另设天、地、玄、黄四殿,铸造四方字令,将王殿隐藏起来的同时,四殿亦不为人所知。

    天殿主人遗言:唯等誓言应验,四殿齐现,四令共主……

    如今,天殿与天字令都已现世,这岂非昭示着誓言要应验了么?

    莫非……天殿主人等强者昔日立下天道毒誓并非一时冲动,绝境之下迫不得已的产物,而是确有其事,众强者早有准备的最后手段,为日后的复兴和复仇之路埋下铺垫。

    “这倒是巧了……”阳炎暗道一声,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试炼之地不过是昔日神国强者留下的后路,而誓言应验的时机正是他踏入试炼之地之时。

    就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阳炎倒没有自大到认为天殿主人那等层次的绝世强者留下这样的大手笔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到来,但既然他有缘踏入天殿,并通过隐藏考验,天字令也落入手中,自然没有白白成全别人的道理,王殿之行……

    阳炎势在必得!

    ……

    “这是……天哪!”

    一众青年看着前面的景象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就连姜宁等顶级势力天才也不例外。

    高山居士也瞪大了不大的双眼,先是震惊,接着疑惑,最后变成了惊喜,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破开四方乾坤阵,众人走出甬道见到的只是一间空无一物的殿堂,并没有停留,通过一道石门后,映入眼帘的终于不再是大殿或者甬道,而是一片开阔的天地,阳光照射下来,光线大亮,身上一片暖洋洋的。

    豁然开朗……的心情仅仅维持了几息,便被无与伦比的失望和恼怒代替,就连高山居士都是满脸挫败。

    因为横亘在眼前的又是一道无形光幕,不仅阻断了众人的视线,更阻断了众人前进的脚步,无情地击碎了人们满腹希冀却又脆弱的心。

    谁也没想到让所有人倾尽全力付出偌大代价的四方乾坤阵不过是通往宫殿深处的第一道关卡,眼前这道光幕又是一道天堑……

    然而,此刻的众人一身实力去之七八,更是元气大伤,别说他们已经不愿意再燃烧精血,就算不计后果强行发动大挪移聚灵阵也不可能发出多强的攻击,自然奈何不了这道光幕。

    姜宁、紫影、凌志三人是众人中除了心怀鬼胎的高山居士外实力保存最完整的了,但就是他们不信邪地狂轰滥炸了几记都是无功而返。

    这回,高山居士也不禁有些蛋疼了,虽然他不怀好意,但前提是到了最后争夺宝物的时刻,现在宝物还没影,他们却被这该死的光幕阻挡住了,这叫什么事啊!

    “早知道刚才就不压榨他们那么狠了,留点余力再压榨一次。”高山居士暗暗悔恨。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正打算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叫师弟们进来贡献战力先破了这光幕时,众人忽然脸色一变,感到宫殿狠狠颤了颤。

    尚来不及反应怎么回事,人们便震撼无比地看到前方那道犹如天堑般的光幕渐渐消散,最后就那么眼睁睁的消失在了空气中,前方景象顿时一览无余。

    而这还只是震撼的开始,真正让众人差点惊爆眼球的是,淡淡的白雾之中一片平原山地若隐若现,在前方不远处竟有一块占地不小的田地,一条小溪汩汨流淌着,清澈无鱼。

    一座荒废了无数年的豪华宫殿内部竟坐落着如此田园美景,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知道是谁带头往前走去,众人陆续踏入了这片田园,笼罩在薄雾中竟感觉颇为寒冷,仿佛有着丝丝寒气弥漫在雾中,渗入人体。

    “咦?”走在前面的姜宁忽然惊咦一声,脚步一动,忽然掠出数丈之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

    “乌曼藤!果真是乌曼藤!”姜宁心中一喜,在他脚前两尺处有一截乌黑的藤蔓状物体露在地面,初看起来与普通的藤蔓别无二致,平平无奇,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它周边缭绕着丝丝天地元气,缓缓游动着,极为精纯。

    乌曼藤并不常见,只有在一些天地元气极为浓郁而且精纯的地带才有可能生长出来,更奇特的是,乌曼藤是生长在地底下的,一般来说,要将地面刨开数尺才能看到它的藤蔓,极为难寻。

    像这种露了一小截在地面的乌曼藤都是年份格外长久,一般要万年以上的才有可能,可想而知有多珍贵了,放在整个乾域都是有价无市,就是那些最顶级的拍卖行、交易行都极少见到,每一株都是天价。

    乌曼藤的价值远不止于此,它还是一种珍稀五品丹药的主药之一,这种等级的灵药自然不是姜宁能够享用的,事实上,他能认出这是乌曼藤还是因为很早以前剑宗就发出了悬赏榜单,勒令门下弟子四处寻找榜单上的灵药,乌曼藤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千寻万寻不见踪迹,却在这里看见了,姜宁心中自然是舒爽无比,无论是上交宗门换取奖励,或是拿去拍卖,乌曼藤能带给他的好处都将是极为丰厚的。

    小心翼翼地刨开乌曼藤旁边的泥土,露出乌曼藤越来越多的部分,如这等灵药那是稍微破点皮都会流失大量药力的,自然不能像拔萝卜一样用蛮力死命拔,姜宁再激动也还是留存了几分理智的。

    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眼红,但没有人趁机对姜宁动手,这只是第一株发现的灵药,后面肯定还有更珍贵的宝物,并不是谁都认识乌曼藤的,而且现在大家都处在最低谷的时候,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强弩之末,万年乌曼藤虽然稀罕,但还不足以激起众人死斗。

    正如众人所想,乌曼藤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各种稀奇灵药开始进入人们的眼眸。

    “晨露草!”在姜宁忙着挖取乌曼藤时,星宇眼尖,一眼看到了十丈外的一株一尺高的灵药,身形闪烁几下来到灵药旁边,像姜宁那般小心翼翼地刨土挖药。

    比起乌曼藤来,晨露草的品质就更低了一些,但就药效上说并不逊色乌曼藤多少,晨露草的叶子每当早晨太阳升起前后两个时辰展开,吸收天地精华,两个时辰之后叶子合拢,日落之时再度展开,就能收取其上的露珠,这些露珠可了不得,能够洗涤人体,滋润灵魂,对武者修炼大有益处。

    因此,要说实用性,晨露草其实更在乌曼藤之上,就算是星宇如今的境界都能利用它来修炼,而不必要等炼成丹药并且有足够的修为才能服用。

    挖取晨露草就简单多了,因为星宇只要将它的根须小心挖出即可,乌曼藤却是真正长在地下的,以至于他收好晨露草,目光转而搜索其他灵药时,姜宇还在勤勤恳恳地刨土……

    而这时候,又有一些灵药被发现了,诸如血心花、清灵根、水月草……等等,从三千年年份到万年年份不等,珍贵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人们也醒悟了,这一片哪里是田园,分明是药园,而且一株株灵药品质高的吓人,随便一株拿出去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顿时,众人激动了,纷纷四散开来,各自寻找灵药,有这么一大片药园,连争都不用争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当然,若是自己中意的灵药被别人抢先一步挖走,那就另当别论了。

    高山居士自然不落人后,一双贼眼亮晶晶,极为犀利,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收取了三四株五千年以上年份的灵药,羡煞旁人。

    某一刻,他又盯上了一株火红色如同凤凰展翅一般的极品灵药,而在灵药旁边正有一道身影半蹲着,如同药农一般勤快无比地刨土,清理复杂错落的根须……

    “福生无量天尊!”高山居士礼貌地宣了一声道号,和蔼可亲地看着“药农”勤快的背影。

    “谁!”正压抑着激动,就差几枚还埋在土里的根须就能将灵药挖到手的“药农”冷不丁听到后面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喝道。

    “诶,小心点,别抖!说你呢,手再抖可怜的根须就要被你掰断了,你赔的起吗?”高山居士很紧张,看着被“药农”捏在手心的细小根须,心疼不已,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火凤草啊,无价之宝啊……

    “药农”见他那么紧张,当即就一懵:“赔什么?”

    “赔命!”火凤草的根须就掌握在对方手里,高山居士也顾不得维持高人形象了,怒瞪着眼睛,恶狠狠道:“你敢断我一条根须,贫道就断你一条命!”

第三百一十八章 初露獠牙

    赢成一时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脱口说道:“我没事断你根须作甚……”

    突然,他反应过来了,脸颊微微涨红,怒道:“好你个死胖子,我道你还有点本事,竟敢抢我的东西!”

    话毕,赢成猛然站起身来,气势喷涌而出,他本就对高山居士颇有意见,但碍于各种原因不好发作,如今对方主动找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反正到了这一步,这胖子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少一个人“分赃”,相信其他人也乐见其成。

    短瞬之间,平静的场面破碎掉来,剑拔弩张。

    “福生无量天尊!”高山居士淡定如常,宣了一声道号,淡淡道:“人生有三恶,贪、嗔、痴,施主全占了,此乃罪祸之源也,其患不远矣。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奉天尊之意教化众生,今当助你脱离此劫,施主,区区身外之物,舍便舍了吧。”

    赢成听得一愣一愣的,接着脸庞越来越红……别误会,这不是羞愧,而是恼怒,高山居士说的大概意思他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他心中的怒火才不可抑制地蹭蹭往上冒。

    无耻啊!

    这无耻的胖子又来这一招,打劫还打得这般高大上,仿佛天经地义的,也只有这位虚伪的道士了。

    “少废话,本皇子今日就替你口中的天尊好生教训你这无耻之徒!”赢成怒道一声,再无顾忌,挥起一掌拍向高山居士,掌风赫赫,破空而出。

    看似普通的一掌,却蕴含着极强的破坏力,便是以他如今的状态,一般的炼气境六重之人都要慎重应对,可见他心里对高山居士还是颇为忌惮的。

    高山居士冷哼一声,隐含怒意地道:“尔等凡俗之人竟敢亵渎天尊,不知所谓!”

    也不见他如何闪避,眼中一道冷芒闪过,瞳仁之上竟有七个小光点浮现,一条折线将七点连成一体,就如同北斗七星一般,璀璨而又神秘。

    若是这时有人抬头往天空望去,便会发现天穹之上同样有七个小光点隐隐高挂,在灰暗的天空之中,太阳光都无法将之掩盖。

    神秘的光华自他眼中射出,如同黑夜里的灯光,七个光点愈发明显和耀目,赢成冰冷的眼眸触碰到他的瞳仁,心中猛地一颤,目光变得僵硬,神采黯淡之下,那饱含破坏力的一掌竟显得软绵无力。

    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那神秘的光华之下散去,与普通人无异。

    “什么?”赢成的神情僵硬,意识还是清晰的,感受到这诡异的状况,心下骇然无比。

    这高山居士究竟是什么人,不仅会布置那大挪移聚灵阵,更有这般诡异的手段,赢成如今虽然战力跌落,但也很清楚,巅峰状态的自己可以轻易碾压现在的自己,但绝不可能做到这样让自己瞬间力量尽去,何况这死胖子的状态也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赢成心中涌起一丝恐惧,未知的力量总是令人敬畏非常,尤其是自己正面对着这种力量的侵袭之时。

    “卑鄙!你……你下毒害我?!”赢成惊斥道,眼中恐惧被怒火掩盖,是了,让人不知不觉间散尽全身力量,绝非人力所为,但毒药却可以做到,他就知道有一种名为五步散的毒药,无色无味,中毒者,五步之内必将功力全失,沦为毡板鱼肉,任人宰割。

    这死胖子一定是趁他不注意给自己下了类似五步散之类的毒药,才让自己突然全身无力,为的就是抢走那株火凤草……好卑鄙啊!

    “卑鄙?下毒?”高山居士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当即嗤笑一声,也不解释,叹道:“贫道早已奉劝过施主,外物伤身,当舍即舍,唉!我辈修士最重要的品质就是舍己为人,罢了,这火凤草贫道就代为收下了,所有罪恶施主一力承担。”

    高山居士说完,自顾自地弯腰抓向亭亭玉立的火红如凤凰展翅的灵药,那神秘的光华这才没入眼中,那貌似北斗七星的光点和线条都消失不见,仿佛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赢成依旧一脸惊骇地瞪着他,浑然不知一身力量在那光华散去的一刻悄然回归,即便看着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挖取本属于自己的灵药都不敢轻易动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正自悄无声息地往这边逼近……

    “解药拿来!”赢成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命令道。

    高山居士不予理会,只顾拨开已经刨了大半的土地,两息之后,一株新鲜出炉的火凤草便躺在他的手心,最后收进了须弥戒内,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土坑。

    “咦?施主站在贫道身后作甚?”高山居士仿佛这才看见赢成似的,惊讶地问道。

    “解、药!”赢成咬着牙,恶狠狠地一字一顿道。

    “什么解药?”高山居士一愣,接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施主莫非得了妄想症?这可了不得,得尽快医治才是,贫道认识一位绝世神医,只需一百颗灵元石包治百病,贫道愿为施主引见,三十颗灵元石即可。”

    “你……你这个……”赢成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肺都要气炸了,说自己有病也就罢了,我忍,敲诈自己也罢了,我再忍,可这恬不知耻的死胖子居然……居然要一百颗灵元石,还要再加三十颗灵元石的“引见费”,我……我不能忍!

    灵元石可不是灵气石,那可是天玄境强者都供不应求的财富,一颗灵元石理论上都可以兑换一千颗以上的上品灵气石,一百再加三十颗,这岂止是狮子大开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不对,就是杀了他也拿不出这么多灵元石啊。

    这……完全没有半点诚意,纯粹是在耍他!

    “本皇子和你拼了!”怒极之下,赢成哪还管的了那么多,挥起拳头便朝着高山居士的脑袋轰去,拳风赫赫,隐隐间竟有龙吟之声,如若正面轰中,便是坚硬如铁石都要被轰裂,何况是人的脑袋。

    这一拳,乃是必杀之拳,可见他已经怒到何种地步。

    “施主何必如此?”高山居士讶道,眼中却是一片默然,瞳仁之上七星连珠再现,神秘光华暴射而出,赢成来势为之一滞,龙拳受阻。

    然而,赢成自以为中了散功之毒,怒极之下已然是拼命的招式,一拳之威开山裂石,岂是轻易可破,这一次便是那诡异的光华,亦不能化解它的全部威力。

    “咦?”高山居士惊咦一声,眼见赢成一阻之后继续一拳轰来,不由有些意外。

    “七星连珠,天机隐现。”瞳仁之中七个光点由静止缓缓旋转起来,炫目迷离,瞬间光华大盛,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虚幻之手抓向赢成轰来的拳头。

    呼!

    拳风所至,高山居士额前的发丝都被吹起飘扬,面部被刮得生疼生疼,赢成愤怒的拳头停在他眼前一尺之处,却再也不得寸进。

    “怎么可能……这么强?”赢成眼眸灰败,不可置信,在轰出那一拳之时他分明感觉到力量回来了,然而依旧功败垂成,对方不闪不避就能将自己的攻势化解成无,这还怎么打?

    再看着近在咫尺的高山居士,他再也无法将对方当作不知死活的死胖子,反而像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看不透来,明明他的修为也并不比自己高多少,明明他的损耗也不比自己小,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在感受到力量回归的刹那,尤其是再一次感受到那神秘的力量,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并非中毒,而是对方的手段太过诡异,只是,这该如何破解?

    就在赢成攻势衰竭的那一刹那,一道身影遽然发起,不带一声一息,甚至不曾泄漏半点气势,就那么简简单单一往无前地冲了出去,未曾泛起半点涟漪。

    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紧紧并拢,精准无误地刺向赢成后颈,须臾即至!

    平平无奇的一道剑指,这样的剑指莫说杀人,就是突破最外层的护体灵气都够呛,然而那两根手指顶端那内敛到极致而又透着浓郁锋锐之气的白色光芒,却是令人胆寒……

    危险,悄无声息地……降临!

    赢成毫无所觉,他正在思考对敌之法,以及刚刚生出那种高山仰止的思绪,无法相信自己与高山居士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心神已经露出了一丝致命的破绽。

    呲……

    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出,那剑指之上浓缩到极致的凌厉剑芒已然穿透了最外层的护体灵气,继续往前……

    正是这一道细微到极致的声音,终于唤起了赢成的一丝警觉,是谁?

    这一刹那,赢成只觉亡魂皆冒,全身汗毛悚立,无与伦比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心头,毫无疑问身后那偷袭的一击足以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滚!”赢成怒不可遏,本已被高山居士弄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竟还有人趁机偷袭,欲置自己于死地,腹背受敌,已至绝境。

    轰出的那只手猛然用力,想要抽回,却不能,那只虚幻之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拳头,赢成怒吼一声,另一只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轰出,眼中却已浮现一丝绝望。

    偷袭之人选择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高山居士那诡异的手段令他进退不能,这时候从后面发动悄无声息的致命一击,除了硬抗和同归于尽,别无他法。

    然而,这两种手段能够奏效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逐个击破

    噗呲!

    鲜血迸溅,赢成最后时刻拼命催动的护体灵气竟如纸糊的一般,那凌厉的剑指势如破竹,穿透护体灵气之后毫不停顿地刺入了他的后颈,深入、再深入……

    那只轰向身后的手击在了空处,发出一声闷响,空气都被撕裂,然而赢成那双狠厉的眼眸却渐渐凝固下来,那一抹浓郁的绝望之色再也不曾散去……

    一代年轻俊杰,本该风光无限的青龙皇朝皇子,终在这场突兀的、无声无息的袭杀之中……身死道消!

    至死,他都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为什么要杀自己,这,是否又是一种悲哀?

    “咦?”高山居士惊咦一声,眼睛恢复如常,那一丝诧异却是实打实的,并非伪装。

    他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赢成的,最多废了对方,却不想赢成就这么不明不白冤屈至极的死了。

    眼睛看向赢成身后的身影,有些意外又有些释然地问道:“你杀了他?”

    阳炎此刻已然换了一身衣物,白衣胜雪,更显精神,一层白色轻纱将眼睛以下遮住,加上眼眸中那冷漠的神色,看起来与冰若言极为相似,二人站在一起,若非气质各有千秋,从远处看去,想要辨认还真不是易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阳炎淡淡道,理所当然的样子。

    若说以往天阳皇朝和青龙皇朝之间还隔了一层遮羞布,那么经过昔日天阳皇城一战,这最后一层遮羞布也除去了,兵戎相见,不过迟早的事。

    既如此,有大好的机会可以除去青龙皇朝一位潜力强大的皇子,阳炎又怎会放过。

    “福生无量天尊!你的杀孽太重了,这样很不好。”高山居士略带告诫地说道,似乎不太赞同阳炎对赢成突下杀手。

    阳炎神态淡然,不予置评,他眨了眨眼,又道:“但这位赢施主品行低劣,恶贯满盈,胆敢亵渎天尊,死有余辜,阳施主,杀的好。”

    好吧……对于杀不杀赢成,他其实是无甚所谓的,不杀可以,杀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再说,阳炎说的也没错,既然已经结下仇怨了,自然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

    “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寻机挑起那些自以为是的天才们的矛盾,然后再突然出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将宝物收入囊中的么,你这突然杀出来作甚?”高山居士有些不满,低声问道。

    当初他们二人都已经协商好了对策,先按照高山居士的破阵之法极大地削弱众天才的战力(这里面自然是有水分的,不过多解释),而阳炎则藏于暗中,重宝当前,又有高山居士这个心怀鬼胎的“奸细”,不愁那些人打不起来,到时候他们就坐山观虎斗,只等最后出来捡便宜。

    前面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先一步步取得众人的信任,然后用大挪移聚灵阵破解四方乾坤阵成功消耗了众人七成以上的战力,更是损失了两成精血,从而元气大伤,唯有之前那道光幕出乎二人意料之外,但好在有惊无险,那光幕莫名其妙的自己消失了。

    偌大的药园就在眼前,宝物唾手可得,一切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谁曾想本该暂时按兵不动,只等机会准备雷霆一击的阳炎居然不按计划走了,突然就对赢成下了杀手,还……成功了……

    阳炎淡淡瞥了他一眼,丝毫不觉心虚,理所当然地道:“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

    高山居士微微愕然,阳炎不等他开口,便又道:“机会难得,这些人为了寻找灵药各自分散开来,原计划就此作废,改为逐个击破,见机行事。”

    “呃……”高山居士有些无语,计划都可以随意篡改,未免太儿戏了些,更过分的是,阳炎还是单方面修改计划,直到行动了才来跟自己商量……

    更准确的说,阳炎并不是来跟他商量的,只是通知他一声计划变动了而已,根本不在乎他同不同意,因为阳炎已经动手了,第一个成功的目标就是青龙皇朝的皇子赢成,先被高山居士打劫,后被他一击必杀,真是有够悲剧的。

    果然,阳炎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想法,连问都没问过高山居士的意见,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独留下一脸无奈的高山居士,苦笑着摇头:“这家伙……”

    …………

    一座小山包上,一名黑衣青年正半跪在地小心地拨弄着脚前的土地,泥土翻飞,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不可避免地粘上了灰色的泥土。

    青年正是那位不久前因为多嘴被木云拿来立威的二流势力天才,岳云宗内门弟子,陈坤,以他的身份和骄傲,自然很不喜刨土挖药的低俗之事,尤其是看着有些脏兮兮的手掌就更加不爽了。

    一边强忍着反感一边勤恳地刨着灵药周围的泥土,陈坤认真清理着每一条细如发丝的根须,心中烦躁与激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不曾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他的身上……

    噗呲……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芒,尖锐地刺破了他外层那薄弱的护体灵气,陈坤顿时警觉,浑身肌肉绷紧,脑门冷汗淋漓,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机。

    然而他本就被木云伤得不轻,又消耗了大量的灵气和精血,战力比起赢成都逊色了许多,更遑论硬抗这一致命剑芒了。

    噗呲!

    剑芒入体,陈坤浑身一震,痛苦直袭脑髓,关键时刻他将身子硬生生横移了两寸,这才险险地将心脏避开剑芒,尚来不及庆幸,身子一动便要向前扑出,同时张嘴欲喊。

    阳炎眼中厉色一闪,根本不给对方机会,刺入体内的剑芒骤然间转向变作横斩,将对方的心脏一分为二,鲜血喷涌而出,不仅如此,阳炎两指间再度汇聚一道凝练度不逊色于前一道的剑芒,直刺向陈坤的咽喉。

    轰!

    两道剑芒同时在他的心脏和咽喉部位炸裂,将之炸了个稀巴烂,陈坤两只眼睛陡然暴睁,生机流逝,即将脱口喊出的话也因为咽喉毁坏而没能喊出来。

    岳云宗陈坤终于步上了赢成的后尘,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临了,他的眼中还留存着浓郁的不甘,怎么也没想到这遍地灵药的宝地会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阳炎将失去生机的尸体缓缓放倒,不让发出声响来警醒其他人。

    “第二个……”阳炎轻轻呢喃一声,冷芒闪过,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自进入天殿开始,阳炎一直作为局外人藏在一旁,这一刻,终于开始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代价就是一条条崭新的生命……

    半刻钟之后,一个隐秘山洞之中,一名二流势力天才捂着脖子试图阻止不断冒出的鲜血,却是徒劳,弥留之际他才看到一道白影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厉害的杀手……”终于,失去了生机的身躯缓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两刻钟之后,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红色的光辉耀眼迷人,那流转的光华璀璨可比星辰,那是一株极为稀罕的极品灵药一种顶尖五品丹方的其中一昧主药,万年红叶灵涎草。

    没过多久,这株隐藏得颇为幽深的极品灵药被人发现了,两名一流势力天才同时被它那耀眼的光华所吸引,眼中涌现出炙烈的贪婪。

    “它是我的!”

    “滚!那是我的!”

    “敢跟我抢,你找死?”

    “哼!谁抢到就是谁的!”

    不出意外,两名天才谁也不肯退让,争了两句之后抑制不住内心的贪婪和火气,大战了起来,一时间烟尘四起,灵气风暴肆虐开来,空气震荡。

    战斗波动远远传递开来,就连远处正在挖药的人们都有所察觉,轻飘飘地望了一眼之后便收了回来继续手中还没完成的事情,不用去看都能猜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回去管,甚至希望他们打得更激烈一些,最好两败俱伤,如果同归于尽就最完美了。

    他们的美好愿望实现了,两名天才最初因为争抢灵药才打起来,到了后面都打出了火气和傲气,非要争出个先后高低之分,谁都不肯服气退让,以至于二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轰!

    两道至强攻击轰然碰撞,爆炸余波倾泄开来,周围的地面顿时裂出一条条沟壑,烟尘湮天。

    “咳咳咳……”两道身影虚弱地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冒出鲜红的血液,其中甚至有夹杂内脏碎片,真正的两败俱伤,现在他们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快没了。

    “咳咳,你不是说要教训本少爷的么,来呀!”

    “你不也说我找死么,来呀,大爷就在这里,咳咳!”

    即便到了此刻,二人还在互相挑衅,就是不肯服气,渐渐又吵起了火气,恨不得再战三百回合。

    “二位精神不错,不如让在下帮你们一把。”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二人一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这时候来人会安什么好心,他们可是都躺下来了。

    “谁?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说话?”二人色厉内茬地喝道,然后他们就看到一名白衣蒙面人出现在眼前,一双冷漠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两个死人。

    事实上,他的确在看两个死人,白影一闪,剑芒破空,空气中唯剩下一声轻轻的呢喃。

    “第三个……第四个……”

    噗呲…

    两名天才厉中带惧的目光渐渐凝固下来……

第三百二十章 噩耗传至(两章合一)

    噗呲……噗呲……

    刚刚还在打生打死,互相看不顺眼的二人此刻却无比平和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生机流逝……

    “第三个……第四个……”看着地上已然气绝,逐渐变冷的尸体,阳炎冷漠着脸,默默数着,仿佛眼前流逝的并不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而只是两个冰冷的数字。

    感慨或许有,毕竟这二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天才人杰,他们本该有更加辉煌灿烂的人生,为宗门所骄傲,名传天下,光耀门楣,如今却是毫无生机地躺在地上,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更别说尸骨还乡了。

    但要说同情或者不忍,却是没有的。生死异地,尸骨无存这在武道世界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这也是绝大多数武者的归宿,实力比人强,杀了人都是白杀,实力不如人,被杀亦是白杀,除了他们的至亲爱人,没有人会去同情、可怜谁。

    这二人互争互斗,最终两败俱伤,被阳炎趁虚而入,要说冤枉,的确冤枉。但若易地而处,换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处在阳炎的位置,而阳炎则处在他的位置,那么他也会做出和阳炎一样的事情,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该是阳炎了。

    天才总是需要踏着别人的尸骨才能成长的,并不一定关乎个人恩怨,假如阳炎不选择暗中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跑出来对着众人说“我要分一杯羹”,可想而知众人会是何等态度,又会如何对待这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傻子?

    教训驱逐?还是干脆杀了?

    天阳皇子的份量在这些天纵之子面前可没有多重,更何况,因为如梦姑娘的关系,他现在可是所有天才青少年的公敌,众人若是知道他就是阳炎,那他将绝无辛理。

    所以,杀死看似与自己无怨无仇,秋毫无犯的二人,阳炎半点愧疚都欠份,至于用的什么手段……那就更加无所谓卑鄙了。

    冷漠地看了地上一眼,阳炎白衣一闪,飘飘然转身,不足片刻,这片隐秘的角落里就只剩下了两具寥无生机的尸体,丝毫看不出有别人来过的迹象……

    随着白影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株红色的亭亭玉立的极品灵药……

    事了拂衣去,身藏功与名……

    ……

    天阳皇朝往东跨越遥远的疆域,有一座无比雄伟,金碧辉煌的,矗立于高山之上俯瞰众生的雄城,延绵数万里,宛若一条神龙化作的城池。

    城里城外防守无比森严,城墙之上一队队金甲军士行走巡逻,交接时格外严密缝合,当真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强大的气息,若隐若现的杀伐之气显示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城中心,一座更加辉煌,高不可攀的宫城威慑四方,浓郁的皇威万众臣服,每每有穿着极为华丽的富家子弟走过,都无不带着无比崇敬谑诚的眼神望着这象征着皇权的建筑,脚步轻放,不敢喧哗。

    一间金碧辉煌、霸气侧露的宫殿之中,一名金甲男子正一脸恭敬地半跪在地,低着头,向主位上的威严人影汇报着什么。

    “启禀圣皇陛下,陛下钦封征西大将军韩常前日来报,韩常遵陛下旨意点兵五十万于前线陈兵列阵,日夜战鼓轰鸣,演武练兵,宁津守将怒不可遏,数次严令我军息鼓退兵,然我军仅止列兵我朝边境并未越线,守将虽怒却不敢擅自发兵,挑起两国大战,于是心烦气躁,经常拿下属出气,军中怨气愈重,加之我方大军陈兵边线,宁津守军十分警戒以致夜不能寐,宁津百姓更是人心惶惶,整日担心受怕,大将军韩常断言,只需略施小计,不出两日,宁津城必破!”

    金甲男子说到此处,面色平静如水,一股肃杀之气渐渐从他身上弥漫而出,只瞬间,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仿佛来自修罗世界的杀神。

    那是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无数次战争,手上沾了无数血腥,脚下累累尸骨的狠人才能拥有的杀气,阳炎如今的杀伐之势在这位面前完全不值一提,甚至不能称之为杀气,如他这种人,无需出手,只这股杀气就能致人于死地,疯狂而死。

    但即便是此刻宛若杀神,那种印入骨子里的恭敬都不曾减弱半分,他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前方的那位。

    金甲男子带着滔天杀气,伏地请道:“恭请陛下圣裁!”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钦封的正西大将军,韩常这小子果然没让朕失望,他做得很好。”主位上的威严男子身着龙袍,一双锐利的眼眸盯了他半晌,忽然抚掌大笑起来,龙颜大悦。

    “你也很好。”他又补充道。

    没有说他哪里很好,金甲男子却是明白,因为那韩常正是他引荐给圣皇陛下的,韩常表现得越好,他的脸上便越有光。

    听得圣上褒奖,他的头埋得更低了,更加恭敬了:“圣皇陛下缪赞,韩常所言,还请陛下圣裁!”

    “嗯。”圣皇陛下恍若未闻,笑着道:“司马易啊司马易,朕一直以为你只会舞枪弄棒,上阵打仗,没想到你还有识人之明,这个韩常……呵呵,若是换了别的将领,如此大好形势下哪里顾得及向朕请命,怕是早已只看得见烁烁军功,迫不及待就举兵攻城了吧?”

    圣皇陛下是笑着说的,话语间更是满满赞赏,司马易却是不禁打了个寒颤,额冒冷汗:“微臣……惶恐!”

    “呵呵,司马元帅不必紧张,朕向来赏罚分明,今次你举荐韩常有功,容朕暂且记下,待来日大军凯旋,朕再一并封赏。”圣皇陛下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金甲男子闻言心中虽然依旧不安,却不自觉地微微一松,恭声道:“为陛下举荐贤人乃为人臣之本分,臣不敢冒功。”

    却是再不敢提韩常请命攻打宁津之事。

    圣皇陛下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司马易位居高位还能活到现在,自然不是那种没眼力劲的蠢人,什么话该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些都是必须掌握的分寸。

    否则,便是位极人臣,人头落地,也只在倾刻之间。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圣皇陛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便揭过此事,转而问道:“血月皇朝那边动静如何?”

    司马易心中略宽,看来圣皇陛下不打算追究此事了,又或者时机未到所以暂时压下,不管如何,这关总算是过了。

    这时他才发现金甲里面裹着的里衣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顿时看向圣皇陛下的敬畏之色愈加浓郁了几分。

    闻言,司马易压下心中复杂难喻的情绪城,恭声应道:“回禀圣皇陛下,血月方面出动了二十万先锋大军,其中先锋为天玄境二重巅峰强者,血月如今炙手可热的著名将领之一的陈挺,另有一名天玄境一重巅峰强者隐匿暗中,麾下普通灵元境武者逾万,高阶灵元境高手数百,以莫大优势攻破铁血城,守将岳战所部全军覆没,之后一路高歌猛进,连破十数座大城池,期间受到天阳方面一股精锐军队的牵制,以致血月大军挺进速度变缓,到昨日攻破函谷关,已经挺进了天阳国新蓝省境内,除此之外,血月方面另有八十万主力大军正朝函谷关开进,约莫再有不到一月就能抵达,领军之人乃是血月国征南招讨使月恒。”

    圣皇陛下静静听着司马易的汇报,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月恒……姓月,这可是血月的国姓,朕隐约记得十年前血月进犯天阳的那次,领军元帅也姓月,呵呵,有意思。”

    “陛下英明!”司马易应时拍了一记马屁,道:“陛下之智,普天之下能及万一者无一人也,这月恒乃血月国亲王虎王,因剿灭前朝余孽有功获此封号,乃血月国当今皇帝的胞弟,十年前领军攻打天阳国的也是此人。”

    “哈哈!虎王月恒!果然是他,上次功败垂成,这次卷土重来要一雪前耻么?”圣皇陛下莫名一笑,突然又道:“铁血城岳战,此人朕也有所耳闻,据说是天阳皇朝百年难遇的领军奇才,自出道起大小历经千余战,未尝一败,阳皇将他放到铁血城就任,就连他的岳家军这样的私人军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一斑……这般战死,倒是可惜了。”

    “陛下圣明,这岳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以微臣之见,若是抛开自身修为来说,单论领军才能,此人绝不在微臣之下,若能为陛下所用,那可当真是如虎添翼,足可以坐镇一方。”司马易也是感慨着道,心下惘然。

    “哦?我们的司马元帅也有肯服输的时候?”圣皇陛下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听到司马易这么推崇一个别国将领,就连他特意举荐给自己的韩常也无此殊荣,这个岳战究竟有多大的魅力令司马易如此?

    “呵呵。”司马易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不瞒陛下,这些年来岳战领导的每一次战役微臣手中都有记录,其中涉及诸多奇思妙想的计谋和战术,更有一些奇计,就连微臣初看时也是一头雾水,直到后来方才恍然大悟,非是微臣妄自菲薄,若在同等条件下,臣与他对阵,胜负仅在五五之数,更有甚者,微臣的赢面略小一些。”

    “哦?”圣皇陛下这回是真有些惊讶了。

    司马易苦笑一声,道:“此人之才不仅于此,若说领军方面,臣与他算是半斤八两,那论治军之能,臣万万不及也,其麾下岳家军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实是世所罕见,若非亲眼目睹,难以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军队。”

    圣皇陛下沉默了,这些都是可以查证的,司马易没有那个胆子说谎,也没有理由特意捧高一个已死之人来贬低自己,只能说明那岳战是真有其才。

    只可惜这样的人不属于他的皇朝,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良久,圣皇陛下忽然笑了,笑着笑着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阴森森地道:“阳皇啊阳皇,这样一个不世奇才不好好珍惜,居然放在那穷乡僻壤抵挡那不可能抵挡的敌人,如此暴殄天物,简直令人发指!”

    “那岳战是何修为?”圣皇陛下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回禀陛下,此人突破天玄境不足一年,就……唉,据说此人年方一甲子,这等天赋实在令微臣汗颜,不止是他,连此人麾下大将,如牛霸、张先、王桂等人也无一不是名将之才,尤其两位名为杨在星和高冲的大将,杨在星曾经亲率三百余人正面冲击敌军十二万人马,七进七出,斩敌两万余,其中将军统领千户百户等不下一千,更是活捉了敌军主将,可见其勇猛,同境之下不比岳战弱,而那高冲之勇猛更在杨在星之上,纵横沙场所向无敌,只可惜此二人少年英逝,否则此番血月南下不会那么容易,至少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司马易叹息不已,岳战之智武双全,杨在星、高冲之勇猛,无一不让这位骄傲的大元帅佩服,却是……唉!

    “岳战、杨在星、高冲……啧啧,天阳皇朝果真人杰辈出,奇才一个接一个,这样的人才若为朕所用必将十倍于天阳,阳皇,人人说你英明神武,在朕看来不过是一个有眼无珠的昏君,这天下若是在你手里那就真糟蹋了。”圣皇陛下啧啧两声,既羡慕阳皇能有这么多奇才为他效命,又恼怒他不能人尽奇才,这一个个的都英年早逝,简直不能忍:这样的奇才应该为朕所用才对!

    “陛下息怒!”司马易感受到圣皇陛下的怒意,急忙道,“天阳皇帝有眼无珠着实令人发指,但据微臣所知,如岳战等人深受忠之一字所毒害,对那天阳国是死心塌地,那岳战更是在背后刺字‘尽忠报国’,这样的人若是生在皇朝,自然是陛下之幸,平民百姓之幅,但他们却是天阳国将领,若是不死,必成我等心腹大患,不可不除啊!”

    圣皇陛下眉头一皱,就要呵斥,但又忍住,因为司马易所言俱是事实,奇才当然人人都喜欢,但若这个奇才不仅不能为自己所用甚至可能会与自己为敌,那自然要尽早除掉的。

    换言之,岳战这些人就算不被血月杀死,他日自己君临天下,而这些人又不肯答应招降,那自己也必然要痛下杀手的,惋惜,却不得不为。

    这个可能性还是极高的。

    这么一想,血月倒是做了件好事,至少朕不需要头疼该留还是该杀的问题了。

    圣皇陛下眉头舒展开来,接着一叹,只是其中的气息淡了许多:“区区一甲子便突破天玄境,这个岳战当真是妖孽,抛开其他不谈,单武道天赋这一项就比朕的那些皇儿不知道好了多少,唯一有可能在百年之内突破天玄境的也只有政儿和德儿,另外就要数成儿了,希望这一次试炼之地一行他能有所收获,也不枉朕这般苦心栽培……”

    圣皇陛下思绪纷飞,正想着就感觉到了外面有动静,凌乱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汗水滴落地面炸开的声音,在皇宫尤其是圣皇陛下办公的地方有这种动静实为罕见。

    “嗯?怎么回事?”圣皇陛下眉头一皱,喝声道,声音以波纹的形式传了出去,整座皇宫都震了震,宛若雷霆炸响,却是心中微怒。

    好在他略微明白可能有大事发生才导致如此,故而声音虽大,却未伤一人。

    “禀……禀报陛下,魂阁守卫丁饮求……求见,说是有十……十万火急之事。”门外传来有些结巴的声音,正是其中一位守卫在殿外的侍卫。

    “魂阁?十万火急之事?”圣皇陛下先是一怔,脸色忽然有些发白,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不安。

    魂阁,顾名思义绝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存放的都是皇室中极为重要人物的魂牌,当朝皇子公主等,只要不是那种特别不讨喜的人,自出生起就会从灵魂中抽取一丝制成魂牌供养在魂阁中,由专门的守卫小心看管,稍微出了点差错,那都是诛连九族的下场。

    魂阁守卫本该呆在魂阁,如今这般匆忙地跑来求见自己这位圣皇陛下,还口口声声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可魂阁里面只有魂牌,能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除非……

    想到这里,圣皇陛下竟是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对着门外说道:“让他进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不可一世的圣皇陛下的声音竟是微微有些颤抖,还有些微不可查的……慌乱?

    “是,陛下!”门外侍卫应了一声,接着只听“吱呀”一声,殿门从外向你打开,一团灰色人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满身是汗。

    “陛陛……陛下不好了!斯斯死似……四四……”那人来不及行礼,便大声哭喊着,竟是结巴了起来,sisisi(拼音)了老半天都没si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圣皇陛下心下一沉,虽然这魂阁守卫“sisisi”了半天憋不出人话来,但他是何人,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司马易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圣皇陛下的脸色,急忙低下头去,就差没塞进裤裆里了,脸色发苦,苍天啊,大地啊,我真的只是来汇报军情的,绝没有半点不怀好意,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偏偏又碰上了这等事?真要哭死了。

    他不蠢,甚至很聪明,从魂阁守卫求见他就感觉不对了,再见他那么慌张的样子,说出的话更是连司马易都感觉心脏揪紧,圣皇陛下阴沉的脸色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测,这会儿心肝儿都在发颤。

    天哪!

    殃及池鱼,殃及池鱼,本官听过说过看过无数遍这四个字,以前只感觉好笑,难道今天我司马易就要亲身验证一番这四字成语了么?呜呼哀哉!

    不要啊!

    就在司马易心中悲呼着咆哮着恐惧着时,魂阁守卫还在那“思思死四……”没完,圣皇陛下终于不耐烦了,大喝一声:“住口!”

    司马易浑身一颤,双眼一闭,昏死过去了,那魂阁守卫也是猛地住口,恐惧之色油然而起,冷汗淋漓。

    “好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仔细道来,莫要缓张,给朕说清楚来。”圣皇陛下深吸口气,尽量平和地说道。

    魂阁守卫和司马易更加害怕了,在他们眼中圣皇陛下阴沉的脸色平和下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不知啥时候就会“轰”的一声雷轰雨砸,天地变色。

    魂阁守卫比司马易更怕,因为他知道暴风雨啥时候会来,他自己……或者说他将要禀报的事情就是那道象征着暴风雨来临的雷鸣闪电,一爆发,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自己,然而,他还不得不说,不说,更是往死路里走。

    “陛比……陛下,大事不好了!思思死sisi……”或许是心理作用,到了这里他又结巴了,死活不肯说出后面的话。

    “死你娘的头!”圣皇陛下爆发了,本来他就因为那个猜测烦躁不已,却因为猜测还未证实不得不保持镇定,心中正是五味陈杂之际,不可置信、希望、不安、痛心、愤怒不一而足,偏偏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在sissi个没完,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怒从心中起,胆从脑中来,莫说爆粗口……

    圣皇陛下现在杀了这人的心都有了。

    “现在,把你要说的一字一句给朕说清楚来,无论说什么朕都不杀你,但若有一个字没说清楚,朕就要你的脑袋,两个字没说清楚,朕就将你抄家,女眷统统贬入贱籍,打入教坊司任万人品尝,若是十息之内没说出来,朕就诛你九族,听到了吗!”圣皇陛下眼神冰冷,暴虐之气左突右出,一言不合杀人抄家,现在的他完全做得出来。

    “是是是!小人……小人这就说,保证说清楚!”魂阁守卫吓坏了,磕头如捣蒜,急忙保证道。

    “一二……”圣皇陛下已经没耐心听废话了,直接就开始数了,极快,都不带停顿的。

    魂阁守卫吓得那个叫魂飞魄散啊,顾不得争辩十息不是这么数的,也不结巴了,眼睛猛地一闭,将自己要说的话倒豆子一般哗啦啦说了出来:“四……四皇子殿下的魂牌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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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巨头齐聚(二合一大章节)

    “四……四皇子殿殿下的魂牌碎……碎了!”

    颤抖着说完这句话,魂阁守卫浑身衣裳都湿透了,脸色发白,整个人竟在这短短一句话只见虚脱了。

    砰!

    “你说什么!”圣皇陛下眼睛瞬间瞪大,猛地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凶狠暴虐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千刀万剐,使尽低着头消除存在感的司马易都感到如芒在背,冷汗淋漓。

    四皇子殿下的魂牌碎了…………四皇子是谁?

    那是被圣皇陛下寄予厚望,身负极品天赋,即便不能成为太子继承大统,也能坐拥一方,等同于诸侯的嫡亲皇儿,圣皇陛下膝下第四子,赢成!

    赢成的魂牌碎了,岂不就是昭示着他已经……

    怎么可能?他不是去了试炼之地么,都是一群炼气境小辈,虽然身份上已经不占优势,但那身修为却是货真价实的,炼气境九重,就算距离最顶尖的天才尚有些差距,却也不至于身死连逃跑都不能吧?何况他是圣皇陛下疼爱的嫡亲皇儿,身上怎会没有保命之物,最不济也能留条命在。

    他却是不知道,赢成一开始就被高山居士忽悠得战力大跌,元气大伤,后来又被他一阵戏耍、激怒,动手又被制住,心中惊疑、恐惧、失落……心神露出破绽,这时候阳炎从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突下杀手。

    甚至为了完美地隐匿气息不被察觉,阳炎连火炎剑都没用,只为一击必杀,这样的情况下赢成怎么可能有机会祭出保命之物,逃跑更是不可能,而他那时本就变得脆弱的护体灵气怎能敌得过阳炎融合了诸多剑道感悟以入微之境释放出的剑芒,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如果赢成再活过来说一句话,一定是:天亡我也!

    其中过程和道理,仅仅只凭魂牌碎了这件事怎么可能想得到,于是殿中三人心中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不可置信!

    事实上,魂阁守卫发现四皇子的魂牌碎了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好好的魂牌怎么就碎了呢?

    然而,赢成的魂牌确实碎了,尽管不可置信,事实却是既定的了……

    “怎么可能……成儿!朕的皇儿……怎么会?”圣皇陛下喃喃自语,不知不觉已是老泪纵横,他的心到底是痛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是天家无情,帝王无亲,但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而且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后人”,是真正被他寄予厚望,当作接班人来培养的亲儿子,出了这种事,纵使圣皇陛下再无情,心,又怎能不痛。

    “成儿……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圣皇陛下怒发冲冠,暴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趴在地上的魂阁守卫,恐怖的杀气席卷而出,淹没了整座宫殿,甚至皇宫……

    皇城上空不知时出现了一片黑云密布,沉重的气息压迫下来,城中百姓只感觉心情莫名有些压抑,诧异地抬头看着那空中的黑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那些修为勉强称得上高手的人们却是心中忐忑不已。

    以他们的见识自然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黑云,而是浓郁到化作实质的杀气,仅仅看着它,都是一阵胆战心惊,更有少数修炼杀道的高手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杀气,蠢蠢欲动,周围之人疑惑的看了一眼,便纷纷退避三舍,深怕一言不合就被这人给冤杀了。

    这样浓郁的杀气,得要杀多少人才能聚集得起来,一般的高手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那杀气的中心,分明就在皇宫正上空。

    谁有那样的胆量在皇宫里横行无忌地释放这样的杀气,不怕掉脑袋么?

    如此,杀气的主人就呼之欲出了,唯有住在皇宫大内的那位,他们的圣皇陛下,有这个实力更有这个资格。

    圣皇陛下动怒了!

    明白的人心中都是一阵忐忑,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忙着收拾包裹准备出城避难了,他们的圣皇陛下可不是什么善茬。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绝非一句空话!

    宫殿之内,司马易伏在地上“昏倒”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圣皇陛下将怒火迁移到自己身上,魂阁守卫更是首当其冲,他的修为并不高,仅止灵元境二重,若非圣皇陛下尚存几分理智,光是着压抑的杀气就能让他吐血重伤,稍微认真一点他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他的脸色煞白,磕头如捣蒜:“圣皇陛下息怒!陛下恕罪!小……小人毫不知情啊,小人只是刚才照例检查魂牌时才发现……四皇子殿下他……他……陛下!小人冤枉啊,陛下恕罪,啊!恕罪!”

    良久……

    呼!

    圣皇陛下深吸口气,终于冷静了些许,冷冷看着哭得稀里哗啦额头都磕得流血了的魂阁守卫,平静地道:“摆驾魂阁,朕要亲自看到吾儿的魂牌。”

    “是是是!小人遵旨!”魂阁守卫如蒙大赦,又磕了好几个响头,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至于日后……只要不死他立马向大人请辞,再也不当这劳什子魂阁守卫了,呜呜!

    圣皇陛下微微闭上眼睛,赢成那张充满朝气又满是高傲的面孔缓缓浮现,近在咫尺,却又那般遥远,仿佛中间隔着天地……

    许久,皇宫之内忽然传出太监总管那尖锐的声音,许多人影汇聚成一股人流簇拥着涌向魂阁……

    ……

    混乱之城,一座豪华酒楼之中,诸多平常时候根本见不到的大人物破天荒地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讨着什么大事,原本热闹堪比极乐楼的场地,变得清冷了许多,更蒙上了一层肃穆的气息,令人浑身不自在。

    “今日本座宴请诸位前来的目的,相信诸位都听明白了吧?”宽敞的大厅中赫然设了八个主位,其余座椅若干,其中一个主位上的白衣男子风度翩翩,看起来像是不沾红尘的仙人,一双眼睛却是宛如一滩死水,看着众人淡淡道。

    “嗯,冷门主的意思是说,最近混乱流域深处传出了新的动静,所以邀请我等一同前往一探究竟,对吧?”一名须发微白,看起来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沉默了些许,笑问道。

    其他人一同看向主位上的白衣男子,眼中神色莫名。

    “不错。”白衣男子坦然承认,看起来年纪比起在座各位都要小上许多,口气却是老气横秋,一言一行间傲然浩气展露无疑,足以令无数豆蔻少女为之倾倒,任君采撷。

    说完,他又示意了一下其余七个主位上的人,补充道:“这也是我们商量之后的意思。”

    顿时,众人又看向了另外七人,这七人显然在此之前已经达成共识,见众人看来,淡淡点头道:“确实如此。”

    “哈哈哈!”人群中忽有一人大笑出声,玩味道:“我道向来不问世事,独来独往的无情门门主为何于今日同时邀请我等赴宴,原来竟是八位‘贤弟’共同起意,早已商量好了,今日只是来通知我等的吧?”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然带上了一丝冷意,其余众人也是脸色微变,大厅内的气氛忽然有些凝固,和谐的氛围不知何时渗入了些许肃杀之意。

    如果这句话被外人听见的话,绝对会掀起惊涛骇浪,那看似风度翩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衣男子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无情门门主

    冷凌!

    这两个字可谓是无数武道高手的噩梦,稍微有点名气的人都对这个名字如雷灌耳。

    不提无情门的赫赫威名,且问有谁能从体弱多病的一介草根一路成为江湖中人闻风丧胆,不足一甲子便高居无情门门主之位?

    有谁能在不足一甲子的年龄中尸山血海,剑下白骨足以铺满整个乾域三分之一的地域?

    有谁敢在炼气境巅峰就敢刺杀灵元境高手,在灵元境巅峰就敢刺杀天玄境强者?敢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大多数都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冷凌却一直活到现在,尊贵的无情门门主,而他刺杀过的人无论庸才还是天才、弱者还是强者,都早已化作土中肥料,滋润大地了。

    就在两年前,冷凌还只是无情门一位护法,修为仅止天玄境九重境界,就接下了当时无人敢接悬杀令:刺杀一名隐世多年的至尊境强者!

    当时悬杀令一出,整个乾域都震动了,至尊境强者啊,每一个都有通天彻底之能,矗立在巅峰的存在,无数强者的信仰,谁敢刺杀?谁有能力刺杀?

    即便是同为至尊境的绝世强者都不会轻易招惹这种存在,很少存在至尊境强者之间你死我活的情况,因为到了这种境界的绝世强者手段通天,岂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即便本身实力远超出另一人十倍,能轻易将其击败,要将之击杀却是不太可能,勉力为之,反而会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因此,悬杀令一出,所有人都以为发布者疯了,经过最初的轰动之后,人们都把它当做了一个无知小儿的恶作剧,也就不甚在意了。

    然而,所有人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连至尊境强者都不敢贸然接下的悬杀令竟在发出半年之后有人接下了,更让所有人瞪掉了眼珠子的是,接令者并非闲得发慌找刺激的至尊境强者,而是区区一名天玄境九重的杀手!

    天玄境九重的修为已经极为恐怖了,不知多少潜力无穷的天之骄子都对之望而却步,不敢妄想,但那也要看跟谁比,这样的修为在至尊境强者眼里其实不过尔尔,翻掌之间就能灭杀。

    疯了,发布悬杀令的疯了,接悬杀令的杀手也疯了,所有人都在这么想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原来是他们自己疯了!

    时隔半年之久,那个胆大包天的杀手都没有半点消息,悬杀令也一直高挂悬杀榜第一。

    就在所有人只都将之当作饭后笑谈之时,排名第一的悬杀令从榜上消失了,接着有人看到一名衣裳褴褛、浑身浴血、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邋遢男子从一处远离尘嚣鲜有人知的深山老林里面走出,当时那人手中还提着一个滴着血的圆布袋。

    接着第二天,乾域又一次轰动了,甚至更胜一年前这个悬杀令发布造成的轰动,当时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瞬间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就抱头痛哭,,美其名曰“对人生绝望了”。

    那个震惊了乾域所有人,将所有人都打击得体无完肤、信念崩溃的消息只有一句话:无情门左护法冷凌成功刺杀悬杀榜第一,枭首以记之!

    随后,无情门震动了,在无数人羡慕嫉妒恨中上一代无情门门主公开宣布:将让位于左护法冷凌!

    其时,不服者甚众,无情门门主孤注一掷,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闭上的抗议的嘴巴:“不服?本座承诺,但有门内弟子、护法、长老能亲手杀死一位至尊境强者,并将头颅摆到本座面前,本座就收回成命,并让位于他,可有人敢?”

    于是,冷凌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无情门新一代门主。

    若按年龄按辈份,冷凌在场中各方势力的领袖中只能算作小辈,但,又有谁敢在他面前摆起长辈的谱来?就算是同为八大顶级势力领袖的其余七人都会自动忽略他的年龄,而已平辈论交。

    这样一个狠人,平常来无影去无踪,就连长什么样子都鲜有人知,突然不显山不露水地出现在一座酒楼中,同时还有诸多名声显赫的大人物在场,怎能不掀起喧然大波?

    面对冷凌,敢用这种微冷的语气说话,甚至隐含质问,这人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乃是木家老祖,木风云,当之无愧的老怪物存在。

    木风云早年成名,到如今有多少岁恐怕连他自己都忘了,一身修为早已出神入化,虽没有人见过他再出手,但放眼天下,相信能与之为敌者已是少之又少。

    相比之下,冷凌这样的“小鲜肉”居然与他这样的“老怪”同坐一堂,甚至占据主位,用上位者的语气说话,木风云的意见那是相当大,别说这事本身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他也能挑出刺来。

    杀手的感知极为敏锐,初次见面,冷凌就感觉到木风云对自己意见很大,如今更是正面发难,他的面色依旧平静,口中话语却是连半点虚与委蛇都欠份,冷傲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就只是通知你们,本来以本座的想法,连通知都可以省了。”

    话音落下,大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第三百二十二章 骑虎难下

    狂妄!

    无比的狂妄!

    在场众巨头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他们的修为和身份早已令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更鲜有能让他们心境波动之事,如今却是一个个脸现薄怒,可想而知气到了何种程度。

    什么叫做本来就只是通知我们?

    什么叫做本来连通知都可以省下的?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根本就是一群可有可无的老家伙,所以连商量都不用,直接命令我们?甚至,我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你原本甚至懒得通知我们,觉得很勉强?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如果是一般人说这句话,他们反而不会这么生气,甚至连半点理会都欠份,脾气坏一点的也最多一掌拍死那楞头青了事,心境不会有半点波动。

    但,这是冷凌说的,作为当代无情门门主,敢以天玄境九重境界刺杀隐世至尊强者,并成功杀之的狠人……

    他,有资格这么狂妄。

    正因为他有这个资格,众人才会这么生气,就好比翱翔天空的神龙不会在意地上一只蝼蚁的挑衅,却绝对无法容忍一头金翅大鹏在旁张牙舞爪。

    众巨头铁青着脸怒视着冷凌,尤其是木风云,一张老脸黑得堪比锅底,一言不发,但一股可怕的杀意却是猝然降临,一时间气氛紧张万分。

    然,冷凌依旧是那副冷面孔,眼中波澜不惊,论杀意,他出身无情门,一步步从底层登上门主之位,杀的人何其之多?论胆量论傲气,他本就是无法无天的人物,一甲子中死在他手上的人九成以上都是比他修为高的,连至尊境强者都敢刺杀,在这样的狠人面前卖弄杀意,实在是班门弄斧。

    木风云再怎么老怪物,终究只是半步至尊,如今有没有迈出那一步没有人知道,但即便迈出去了时间也不会很长,潜力更是已经用尽,比起当年不知道怎么死在冷凌手里的隐世至尊强者肯定是不如的。

    木风云自然是最清楚自己的份量的,刚释放出杀意时他就后悔了,他的杀意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威慑,但唯独对冷凌,只有自取其辱的份。

    眼见冷凌老神在在地坐着,木风云只觉老脸火辣辣的,一时间骑虎难下。

    直到瞥见冷凌眼底那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本已生退意的木风云顿时羞怒不已,大厅中不知何时多了些湿意,坚硬的青石板上竟冒出许多绿色嫩芽,以数万倍的速度生长。

    短短瞬间,宽敞的大厅便长满了各种绿色植物,尤以藤蔓为主,连绵缠绕,好一副生机盎然,万物复苏的美丽景象。然而在场众人都是微微色变,根本不曾为这美景的表象所迷惑,各自撑起一处狭小的空间,不让那些植物近身。

    这片新生绿林看似美丽,实则杀机暗藏,没有谁敢大意。

    “这老怪物千年未出,果然更加厉害了,不知道有没有迈出那一步。”众巨头暗暗心惊,其中某些人已经在暗中打鼓,忌惮之意大起,在思考日后该如何处理家族与木家的关系,其中尤以风家老祖脸色最是难看。

    风、木两家的矛盾已是不可调和,若是木风云当真迈出了那一步,风家恐将落入下风,而向来与木家走得颇进的连家态度就更加暧昧了,前景不容乐观。

    冷凌不动声色,在他周围已经长满了姿态妖娆万千的绿色植物,藤蔓甚至已将他座下椅凳紧紧缠绕,只需木风云意念一动,这些美丽的物事就会瞬间化身为最恐怖的杀人利器。

    “木老怪,你想领教本座的剑么?”冷凌淡淡说道,仿佛只是在说寻常的讨教招式,但明眼人都明白,冷凌的剑,是杀人之剑!

    轻易不出剑,剑出必封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就是冷门主!

    他的剑有多厉害无人知晓,全凭猜测,但他的剑下从来不留活口。

    木风云犹豫了,是的,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活了少说也有数千年,犹豫的事情做过不少,但对一个年轻后辈犹豫,尤其是在这个后辈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威胁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下犹豫,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

    但,他不能不犹豫。

    冷凌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你见过有杀手喜欢拿杀人开玩笑的么?所以,木风云敢肯定,只要他意念一动,那妖娆多姿的美丽藤蔓将在第一时间化作世间最锐利的杀器,必能逼出冷凌的剑。

    但,他能么?

    自冷凌当上新一代无情门门主之后,越发神秘起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杀死那位隐世至尊强者的,修为一直都是个迷,哪怕在座众巨头都是不世出的老怪物了,但无人能看透其修为,其真实实力究竟几何更是无人知晓,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这,却是令人愈发忌惮了。

    人们能够确定的只有三点。其一,冷凌是个神秘而又厉害的杀手;其二,他是现任无情门门主,曾刺杀过至尊境强者;其三,冷凌的剑不出则已,一出必杀人,从来没有过例外!

    木风云这回当真是骑虎难下了。若临战退缩,且不说面子上过不去,对他的武道之心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锐气被挫,他的心里也将留下永久的心魔,除非有朝一日能亲手杀死冷凌,但这种可能性……呵呵。

    总之,后果很严重。

    若战,胜率几何?木风云心中打鼓,对于一个以天玄境界逆天刺杀至尊强者的妖孽,莫说半步至尊,便是已经迈出那一步的存在都不敢说有完全把握,何况距离当初冷凌刺杀一事已经过去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很短,对在座的各位来说比眨一眨眼长不了多少,微不足道,但对冷凌这样的妖孽来说,一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太多变化,这一年里可以有太多的可能。

    比如,他的修为还是天玄境九重,但实力大进是必然的。

    比如,他已经晋升半步至尊境,真实战力堪比一般的至尊境强者。

    再比如,他干脆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实力有多恐怖已然不言而喻。

    木风云自家知道自家事,若是第一种可能,自己尚可一战,胜率保守在五五之数;若是第二种乃至第三种可能,自己的胜率将无限降低,而战败的后果亦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或许,当年冷凌杀死那位隐世至尊乃是用了某些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真正实力未必如何逆天,他这一出手就能立刻试出虚实,其实人人畏惧的冷门主并没有那么可怕,他能收获无数荣耀和信心,扬眉吐气。

    但若不是呢?那他的出手算什么,自取其辱么?更休提,代价是他的生命……他绝不会怀疑,一旦冷凌拥有杀了自己的实力,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更不会有半点顾忌:连木家老祖我都能杀,木家又算得了什么?

    木风云可没有拿自己生命作为试探冷凌虚实的赌注的大无畏牺牲精神,还是那句话,后果很严重!

    大厅沉默着,落针可闻,人们不自觉地微微屏住了呼吸,却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模样,就连另外七大顶级势力巨头都只是静待事态发展,并没有插手调和之意,仿佛忘记了今日设宴的主要目的了一般。

    唯有两位当事人心如明镜,不止是木风云忌惮他的神秘,其他人也都如此,一个看不清虚实又有过太多骇人战绩的人怎能不为人所忌惮和猜疑?尤其这个人还是一门之主,无数人闻之色变以刺杀为天职的无情门门主,他的真实情况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关系到未来混乱之城乃至整个乾域局势的走向,没有人敢不重视,不在乎。

    如今有木风云这个出头鸟打先锋,有机会揭开冷凌的神秘面纱,众人自然乐见其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尝到恶果的也只会是木风云和木家,对他们来说同样也是一件好事,亦能借机看清一些眉目,做出适宜的安排。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于己无损、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众人甚至隐隐期待着二人赶快打起来,越激烈越好。

    冷凌若无其事地坐着,冷着一张脸仿佛置身事外,木风云却是面色凝重,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挣扎不已!

    他不希望临战怯敌,从此丧失锐气种下心魔,但也不希望自己拼上了身家性命却只是徒劳地为他人做了嫁衣,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事。

    寻常人都有傲气,何况木风云作为木家老祖,当时数得上号的老怪物强者,可不只是惜命而已。

    气氛一直僵持着,大厅维持着诡异的安静,遍地植物仿佛有春风吹拂,左右摇摆着,正如木风云此刻的心境。

    一双老狐狸般精明的浑浊之眸紧紧盯着冷凌的眼睛,试图看出他淡然的表象下的真实想法,但令他失望的是,冷凌的淡然似乎并不是伪装,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半点慌乱。

    “怎么会?”木风云心中打鼓,疑惑万分,冷凌怎么会这么镇定,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实力超乎了他的想象,就不担心动手之下撕破了伪装,暴露了自己?难道他就那么肯定自己杀不了他,或者他能杀了自己?

    正在他举棋不定,进退不得之时,安静的大厅忽然响起“嗤”的一声轻响,一团红色火焰,紧张的气氛微微一松,接着,只听一声

    砰!

    隔了两个座位,一名白发苍苍但比木风云年轻许多的老者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寒冷如冰,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该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太子之死

    “该死!”

    一团红色火焰突然在眼前燃起,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传入耳中,白发老者脸色阴沉下来,“砰”的一声猛然站了起来。

    一股滔天杀气突兀降临,席卷四方!

    剑拔弩张的气氛竟因为这突然的一声被打破掉来,众人愕然地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这可不是一般的宴会,由八大顶级势力联袂发起,邀请混乱流域众巨头共同探讨大事,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盛事,如此严肃的场合,更兼两位顶级人物正值剑拔弩张之时,本不该出现这般不和谐的声音。

    这位白发老者虽然不及木风云和冷凌二人那般威名赫赫,在场中众巨头里只能算作一般,但既能出现在宴会上的岂会是简单人物,按理说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都不该在如此场合这么沉不住气才是。

    除非是,发生了真正非常严重的事情。

    至于有多严重,在众巨头眼中,大抵只有诸如毁宗灭门抄家之祸,才能令他们如此。

    二人间凝重的气氛被打断,冷凌冷着脸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木风云却是皱了皱眉,不悦道:“乌老堂主,这里可不是玄武堂,你放肆了!”

    乌老堂主……玄武堂……这位白发老者竟是玄武堂的老堂主,单只这个身份或许没什么,但他还是玄武皇朝上三代亲王云南王,只差分毫便能登上圣皇宝座的枭雄,即便当初夺嫡失败亦没有被新皇猜忌杀害,反而活得逍遥自在,其人之厉害就可见一斑了。

    令他如此失态的自然不会是灭门抄家之祸,但相去亦不远矣,那团红色火焰是则是一道传音符,而且是加急传音符,除非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通报,是不会用到这种传音符的。

    这个传音符很短,就只传达了一句话“王爷不好了!三太子的魂牌……碎了!”

    一般的皇朝都只会设一位太子,作为储君,只等皇帝驾崩或者主动退位就能登上皇位的宝座,血月皇朝、青龙皇朝都是如此,但玄武皇朝却不同。

    因为所修功法的缘故,玄武朝皇族之人极难生育,哪怕后宫三千佳丽,美女如云,诞下子嗣的却寥寥无几,而且基本都是公主,而非皇子,这对一个皇朝来说是极为要命的事情,一般的家族没有继承人亡的只是这个家,皇家后继无人那是要亡国的。

    最初几代这样的弊端还不明显,玄武皇朝也是只选一位太子,直到后来弊端渐生,加上太子之位争斗极为激烈,尤其是一千年前的皇位之争,惨烈程度简直骇人听闻,整个皇宫都被血腥淹没,夺嫡失败被杀的、造反失败被杀的、兵变失败被杀的、因站错队被牵连的……比比皆是,本来还算枝繁叶茂的皇室宗族在短短四五年间变得人丁稀薄,不少旁系支脉消失于世,满朝文武也历经几次血洗,整个国家体系近乎崩溃。

    或许天意如此,玄武皇朝陷入前所未有的内乱之中,另外三大皇朝自然不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明争暗斗,合纵连横,兵戈四起,也正好给了天阳皇朝一个绝佳的崛起机会。

    从此以后,玄武皇朝都是设立三位太子,避免再发生那样的惨案,才渐渐重新焕发生机,摆脱了亡国的危机。

    传音中提到的三太子便是这么一回事了,其他皇朝的太子虽然地位尊贵,但份量未必有多重,只要让皇帝不满意了,可以随时将其废除,另立太子,反正朕的儿子多的是,少了你一个太子就没有人能继承朕的基业了?

    但玄武皇朝不是,一位太子的份量远远超出一般朝臣,真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被废除太子之名……只要太子的脑袋没有被门夹了没事去搞什么造反,就不会存在这种事。

    尤其是当今玄武圣皇就只诞下了三个儿子,刚好封三位太子,其中份量有多重不言而喻。

    但如今,却被告知三太子的魂牌碎了,饶是一代枭雄云南王都是一阵心惊胆战,从他那不顾场合拍案而起的行为就能看出他的心中正在酝酿着怎样的怒火。

    魂牌碎了,这意味着什么,他怎会不知道?

    当今三位太子,大太子乌继玄早已能够独当一面,如今正在朝中身负要职;二太子乌凌云追逐武道高峰外出历练,已有几年不曾归朝;三太子乌治玄深受宠爱,于半月前前往试炼之地历练,身负重任。

    继玄、凌云、治玄,可见玄武圣皇对自己三个儿子抱有多大的期望。

    然而现在,这位三太子却……这对本就繁衍不发达的玄武皇朝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三太子乌治玄是在他所在的混乱之城被……,这个罪责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了。

    直到那团火焰消散,云南王都还宛若置于梦中,不敢置信。作为三太子,青龙圣皇对他的疼爱那是不用多说,绝对不会吝啬各种宝物的,保命之物更是不会少,在一群炼气境武者参与的试炼,乌治云本身修为也已达到炼气境巅峰,谁有那么大能耐杀他?谁又敢杀他?

    玄武皇朝参与试炼之地一行也有不下百次了,受伤的经常有,但从没有哪一次出现过如此严重的损失,当朝太子竟会陨落于此,实在是不敢想象。

    云南王有信心,以当今圣皇对三太子的宠爱程度,绝对没有人能够杀死他,至少炼气境界不会有,八大顶级势力天才都不行,也不敢轻易下杀手,一个老牌中级皇朝的底蕴,如果展开疯狂报复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那么,三太子之死很可能并非认为,而是试炼之地发生的某种变故,才导致这样的惨剧?

    云南王比一般人要想得深远得多,试炼之地他自己也去过,虽然有些地方的确是危机四伏,入之即死,但都是极为偏僻的地方,要碰上并不容易,但,三太子却死了,可以推想试炼之地必然出现了重大变故。

    “难道是……”云南王想到一种可能,脸色更加阴沉了,暴怒之气直冲脑髓,若然如此,他将受到的惩戒将远远超出本来的预期。

    短短瞬间,云南王闪过了千般念头,好在他虽然愤怒,尚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没有当场发作,但怎么也坐不住了,见众人疑惑的目光看来,匆匆抱了抱拳说道:“本王身体不适,先失陪了!”

    说完,看也没看木风云一眼便急冲冲地迈着大步离开了。

    “乌老堂主你……”众人一句话还没问清楚,云南王的身影便已完全消失,只留给他们一头雾水。

    这老家伙到底咋了?

    “真不懂事。”木风云被无视,脸上有些不大好看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仿佛忘记了与冷凌的对峙。

    ……

    云南王离开酒楼之后,便一路御空而行,极速掠向玄武堂的方向,身上毫不掩饰散发出来的暴虐之气令得下空的行人忐忑不已,知道有恐怖强者从头顶上经过,心情似乎还不太好的样子,顿时一行一举都变得极为规矩,生怕哪一个地方让对方看不顺眼当成了发泄的对象,那就冤枉了。

    云南王自然不知道下空行人的想法,此刻他自己除了怒不可遏之外,亦是颇为忐忑,三太子之死,加上试炼之地的变故,很难想象当今圣皇陛下会有怎样的滔天震怒。

    而这件事他还不得不亲自上报,毕竟人都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眼皮底下的地盘,瞒肯定是瞒不住的,要是等玄武圣皇自己知道了这事在汇报,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这一刻,他的心情可谓是五味陈杂,试炼之地发生变故是他知晓一些隐秘之后特别期待的,但是现在他却无比痛恨,因为这场变故,不仅搭上了三太子,很可能会还要搭上自己,这他娘的算什么是啊。

    他却是不知道,试炼之地确实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故,但那跟乌治玄之死根本半个铜钱关系都没有,真正的死因却是他偏偏认为最不可能的那种。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乌治玄本就在一众试炼者中的翘楚,能稳胜他的人其实并不多,再加上玄武圣皇给他的保命之物,莫说炼气境的小辈,就算是一般的灵元境强者要杀他都要费不少周折,谁能想到他会死在一名小小的炼气二重的少年手中呢……

    ……

    天殿药园。

    阳炎手持火炎剑,轻轻喘气,剑尖染血,嘀嗒嘀嗒地掉落在地上,就像是屋檐上滑落的雨滴,格外妖艳。

    对面,一名比他大上几岁的贵族青年缓缓向后倒去,眼神呆滞,迷惘中透露着本能的不可置信,仿佛在问:对方的修为那么弱,就算自己元气大伤也能轻易杀死的人,为何结果却是如此?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阳炎终于轻松了口气,这一战可谓惊险,差点就失败了。

    青年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实则刀枪不入,不知是何品级的宝衣,保护着他的全身要害,火炎剑砍在上面竟连一道划痕都看不到,发动剑技亦是如此,只能将其轰飞,却无法杀死,就连伤害也只是依靠攻击的震荡,经过衣服的削弱之后收效并不理想。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青年穿的这件衣服与月无辰得到的天羽衣极为相似,若是将其外形做得一模一样,能分辨出来概率非常低。

第三百二十四章 灵魂斩再现

    阳炎随意伸手拭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将火炎剑上沾染的鲜血轻轻抖落,轻轻呼出一口气。

    刚才那一战极为惊险,玄武皇朝当今耀耀生辉的三太子岂会是平庸之辈,尤其是他身上还有玄武圣皇授予的保命之物,阳炎虽然未曾见过此人,但对玄武皇朝独具一格的“三太子制”亦有所耳闻,更知道当今玄武皇朝仅有三位太子出世,余者皆为无继承权的公主,再结合此人炼气境界修为,不难猜测,此人便是玄武皇朝第三位太子,乌继玄!

    若说对其他人,阳炎只当做一时的竞争对手,身为青龙皇朝皇子的赢成、玄武皇朝三太子乌继玄,则是生死大敌,必除之!

    其中又以乌继玄为甚,赢成虽然同样是不可多得的顶级天才,但于枝繁叶茂的青龙皇朝而言份量未必有多高,至少不可能令其伤筋动骨,但乌继玄不同,此人一死,三位太子只剩其二,相当于斩断了玄武皇朝未来三分之一的臂膀,意义要深远得多。

    因而,阳炎才将第五个名额给了乌继玄。堂堂玄武皇朝三太子莫名陨落于试炼之地,玄武圣皇必然暴怒,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凶手找出来,杀之以泄恨,如此一来,天阳皇朝的压力就减轻了许多,毕竟这是杀子之仇,天阳皇城之辱再想雪耻,也要放在报完杀子之仇后面,这无疑给了天阳皇朝更多的准备时间,这段时间很可能将会成为未来两国交战的关键,必须争取!

    当然,前提条件却是,阳炎自己就是杀人凶手的事情不会暴露出去,否则就不是争取时间了,而是加快玄武皇朝进攻天阳皇朝的脚步,中间的缓冲时间将急剧缩短,反而弄巧成拙,这就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了。

    但阳炎不会想到的是,皇城大战之后的报复会来得那般迅速和猛烈:北面,血月皇朝赫赫有名的虎王殿下受封征南招讨使,亲率百万大军又一次以雷霆之势攻陷了铁血雄城,一路开进新蓝省,大肆屠戮;东面,青龙皇朝圣皇陛下钦封的征西大将军韩常,亦率大军压境,几近兵临城下!

    至于西面和南面,虽然暂时没有动静,但态度暧昧,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掺一脚。

    但,有一个消息也是阳炎没有想到的,三太子之死在乌继玄倒下的那一刻已经传进了一个大人物,云南王耳中,不知道该值得庆幸还是无奈的是,阴差阳错之下云南王直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将三太子之死归结于试炼之地的变故上面,不得不感叹一声:天意弄人……

    这当然不是因为云南王傻帽、白痴,事实上这位枭雄的心思格外紧密,否则也不会将这么明显的事联系到试炼之地的变故上面去,但正因为如此,他才完美地偏离了原来的主线,事情的真相,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是换了其他人,云南王的想法完全是对的,三太子身上的好东西一件接一件,炼气境里要找个能杀死他的人还真是件难事,几乎不可能,但万分凑巧的是,就在这天殿里面就有“几乎”之外的一人,或许有两人。

    那胖子道士格外神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手段却层出不穷,破解四方乾坤阵的大挪移聚灵阵,还有对付赢成的那双诡异的眼睛,应该是某种奇特的瞳术,竟能轻易化解对手的力量,赢成在他手上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极为恐怖,若说他能杀死三太子,阳炎绝对相信。

    想起高山居士,阳炎心中疑虑更甚,他虽然伪装得很好,若非阳炎知道计划只怕也要被骗了,但他很清楚的明白,之前的大挪移聚灵阵只是令其他人元气大伤,高山居士却未必如他自己所说的消耗极大,至少从他和赢成短暂的交手来看,此人仍有余力。

    但,高山居士却偏偏要与自己合作,商量如何分配时居然也同意了让自己占大头,虽然这是阳炎一步不让而高山居士步步妥协的结果,但他真的需要妥协吗?

    或者说,高山居士真的需要合作者吗?

    这个问题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有答案,但阳炎心里已经给出了答案,对这个人的重视程度无形中拔高了许多。

    回归话题,除了高山居士之外,另一个排除在“几乎”之外的,就是阳炎自己了。

    云南王的思考方向是很正确的,但却忽略了,或者说没想到那个方面。

    这就涉及到了阳炎的一个秘密,一个谁也不曾告诉的秘密,也是他现阶段最大的底牌之一。

    最开始,阳炎也如对付赢成等人一样,趁其不备,一击致命,但遗憾的是,这一次却失败了,乌继玄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竟是防御类的宝衣,必杀一击被其分毫不差地挡住了,而乌继玄也因此警醒。

    刺杀失败,接下来自然是一番苦战。

    乌继玄虽然战力大损,但也不是一般炼气境武者可比,虽然惊讶这个不知死活的刺客竟能与自己抗衡,但毕竟只有炼气境二重,又怒又恼之下竟是根本不逃,决心反杀刺客以泄愤。

    大战之下,阳炎占尽上风,而且因为乌继玄本身消耗极大,优势更加明显,但每当想要一剑杀之,那件宝衣总能适时挡住自己的攻击,令他无功而返。

    终于,乌继玄也渐渐从高傲中醒悟过来,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止是炼气二重,而是用某种特殊的秘法隐藏了修为,真实境界恐怕在炼气六重上下,才能与现在的自己抗衡,甚至稳稳占据上风,节节败退之下,终萌退意。

    他很清楚,若非有那件父皇授予的极品宝衣,自己至少有三次已经死在了这个白衣蒙面人的剑下,再打下去只会更加狼狈,不如暂避锋芒,等自己稍微恢复几成实力,再找此人算账,那时候再杀他就如杀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

    乌继玄作为当朝太子,心性自非常人可比,一般天才在有保命之物不会伤及性命的情况下,为了所谓的面子,绝对宁战不退,这种傲气他当然有,但他不愚蠢,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难道非要在对自己异常不利的条件下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才算有面子?只要我恢复过来轻易可以杀死的蝼蚁,我为何要吃这样的亏?

    这就是乌继玄,与一般意义上的天才不同,因为他还是一国太子,在这一点上,就算某些顶级天才都不如他,若换了齐懿处在他的位置,他不但不会想到退走,只会更加想要杀死阳炎,这就是身份不同导致的差距。

    这样的人,不得不说就连阳炎都极为欣赏,审时度事,该傲气的时候傲气,该放下架子的时候放下架子,而不是一团死脑筋,就如同昔日独孤王朝的独孤不败和独孤绝两兄弟,若是他们不那么死脑筋,解开修为压制,那么无论是白羽还是陌影都不可能杀得了他们。

    阳炎并非断情绝义之人,虽说当初的生死战是他提出来的,但这上面是有漏洞可以钻的,只要他们稍微转一下脑筋,那样的悲剧就不会上演,但……没有……

    从独孤不败和独孤绝的行为,不用战也能猜到作为大哥的独孤无敌也是如此一个“傻子”,所以,阳炎没有让比赛继续下去,后来对独孤无敌说的那番话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独孤兄弟的死亡可以激励他不断努力前行,让他的武道之心更加强大,历经风雨见彩虹,同样也是给他一个真实的血的教训,以后不要那么天真。

    假的是,阳炎最初并没有用独孤兄弟来磨练独孤无敌的想法,所谓的十年之约只是一个幌子,给他一个努力的希望和目标,就算是阳炎的……一点补偿吧。

    十年,从炼气境九重突破到天玄境,太难了!

    莫说独孤无敌只是区区低级王朝的王子,就算是那些大势力天才又有几人能够成功突破天玄境?更不要说只有区区十年的时间,从始至终,阳炎都没有把这个约定当真。

    乌继玄不同,可以说他和独孤兄弟完全是相反的两种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身份是对等的,都是一个国家的继承人,但乌继玄才更像一个合格的太子。

    若非他是玄武皇朝三太子,若非此时此地,阳炎或许并不会强求一定要杀死他。

    但,没有若非。

    事已至此,阳炎已经没有退路。自己虽然蒙着脸,但修为太明显了,所有试炼者中炼气二重者能有几人?只要用心盘查,很轻易地就能知道自己是阳炎,以玄武圣皇对三太子的爱护,知道有人要杀他儿子,尽管没有成功,那也是不可原谅。

    所以,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将此人格杀于此。

    乌继玄穿着的宝衣可以挡下一切实质性的攻击,但有一种攻击是它无法免疫的,那是阳炎亲身体验过的,那种滋味至今想起来他都还有些不寒而栗,但也正因此阳炎才有机会接触到这条宏伟大道。

    那是与聚元手段相区别,可以穿透空间,无形无质,直接针对灵魂的神秘力量灵魂攻击!

    从接触到修神体系,阳炎就清楚的知道这种力量的神秘和霸道,是绝对的杀人利器,因此《锻魂诀》的修炼从未断绝过,更是精心利用每一分可以利用的时间来修炼其中的灵魂武技,其中有一门入门武技,以灵魂力凝聚成剑,直斩灵魂,谓之

    灵魂斩!

    ……

    ps:关于独孤王朝和独孤无敌、独孤绝、独孤不败三兄弟,有忘记了的朋友可以看看前面回顾一下,对于阳炎为什么与独孤无敌立下十年之约,这里解释的应该比较清楚了,单看前面独孤王朝那部分情节可能很多人认为阳炎太过冷血无情,那么看了这一章,大家是否还是这么认为呢?

    另外,设计乌继玄这个过场式的人物也并不是毫无用处的,具体有什么用我不会明确写出来,那样就没啥意思了,大家可以通过后面的剧情细细品味。

    祝大家阅读愉快!

第三百二十五章 突然的声响

    时隔半月之久,阳炎第二次使出这一招灵魂斩。第一次还是在天阳皇宫,与四皇子大战之时,当时四皇子不顾一切施展出未曾完全掌控的招式“无尽火海”,他便是以这种奇特的招式战而胜之,更令四皇子受到反噬而重伤不起,亦导致后面几番风波。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今日之阳炎比起当初进步可不只是一星半点,同样一招“灵魂斩”使出,其威力不知强悍了多少,即便如乌继玄这等坚毅之人都险些被轰得魂飞魄散,给了阳炎致命一击的大好机会。

    灵魂斩,无形无质,直斩灵魂,对于不修灵魂的武者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手段,任何防御宝器都对之无可奈何,更兼战魂雏形的存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以乌继玄当时的状态如何抵挡得了?

    正因为这种手段的强大,阳炎才将之视为底牌,轻易不会暴露,事实上,若非有强者直接探查乌继玄的魂海情况,根本不会知道他死亡的真相,这也是云南王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修神者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云南王自然知晓这类武者存在,但一个炼气境武者如何能成为一名修神者?而且这个修神者偏偏出现在试炼之地,又恰好杀死三太子,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以至于云南王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当然,若是乌继玄的尸体被一些见识稍广之人发现的话,发现其真正死因并非不能,阳炎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哪怕尸体被带出试炼之地的可能几乎没有。

    于是,一代顶尖天才,玄武皇朝三太子就在这个无名山洞之中……彻底消失在这世间,不留痕迹……

    ……

    天殿药园。

    进入药园的天才们虽然分散各地各自寻找灵药,但依旧在缓慢前进着,人人都是脸现喜色,显然收获颇丰,也不算太心疼失去的那两成精血了。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脸色略显暗沉。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尽管天殿药园不缺乏珍贵的灵药,只要仔细寻找总能有不小的收获,但人心的阴暗是无法用道理来解释的,人的贪念并不会有满足的时候,从而也就有了所谓的矛盾。

    “石兄,这株血心花是我本宗宗主特意吩咐过宗内弟子一定要找到的灵药之一,左右血心花对你们天阵宗无甚大用,不如割爱于我,我愿以同等价值的灵药交换。”齐懿看着石敢当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血心花,眼中异色一闪,开口说道。

    哼!石敢当心中冷哼一声,这齐懿想得倒是美,既是灵药哪里会有没用的,何况是这天殿药园中的极品灵药,就算对自己没用,但拿出去拍卖的话,那绝对是天价,虽然齐懿说是愿意用同等级灵药来交换,但这话就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如血心花这种极品灵药都是几乎只存在于药典之中的,世俗哪得几回见,哪能估算其具体价值,齐懿就算当真拿出灵药来交换,但绝不会是所谓的“同等级灵药”,不然他就不会特意点明“左右血心花对你们天阵宗无甚大用”,这其中用意显然不用过多解释。

    “很抱歉,这血心花也是本宗寻找多年的灵药,恕石某无法相让。”石敢当语气生硬,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哦?”齐懿自然不会相信,冷笑道:“你们天阵宗钻研阵法,与这血心花的作用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石兄看不起齐某不愿相让就直说,何必找这么烂的借口?”

    石敢当眉头一皱,冷淡道:“我天阵宗打不到干系,你们青霞宗就有关系了么,可笑!”

    “呵呵……”齐懿嘴角微扯,冷道:“齐某好言好语与你商量,甚至愿意用等价灵药作为交换,石兄不答应明说即可,如此冷言恶语,真当本少没有脾气么?”

    “是又如何?”石敢当眼皮一翻,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

    “早闻天阵宗弟子精通各种阵法,以阵法走遍天下,石兄更是天阵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今日看来,少不得要讨教讨教了。”齐懿冷道,虽是恭维,实则不屑。

    阵道虽然也是一条大道,威力无穷,但难以精通不说,还极耗精力和时间,又依赖于武道,在许多武者心中,始终认为阵道为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真正决定身份地位的还是武道实力,阵道再强也不过尔尔,毕竟布阵是需要时间的,而在战斗中敌人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如此结果可想而知。

    虽然无论何时何地,阵法大师的地位都非同一般,但真正重视阵道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的,很是矛盾的心理,但可以理解,齐懿作为一名武者,还是专修武道的武者,自然也有这般想法。

    石敢当唯一能让他重视的就是阵法造诣,而不是本人,抛开阵法不谈,同境界下的阵师战力远弱于武者,一旦战斗,他绝不会给石敢当布阵的时间,胜负已然可见。

    所以,他自信。

    所以,他不屑。

    所以,他敢战。

    “那就试试吧。”石敢当丝毫不让,同等境界下阵师战力不如武者,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依然敢战,因为他是阵师。

    自信,石敢当同样有。

    这个时候,人们已经几乎要走到药园尽头,除了因为年代久远而枯萎的灵药之外,绝大部分都被众人瓜分完了,各自之间离得并不会很远,突然爆发的两股强大而又针锋相对的气势,众人都注意到了。

    “是天阵宗的石敢当,和青霞宗的齐懿,嗯?那株是……血心花?”人们一眼就看到了冲突的源地,并认出了冲突的双方。

    “嘿嘿,这个石敢当运气倒是不错,血心花在这片药园中价值虽然不一定是最高的,但却是最有用的,但要保住它可不容易。”

    极品灵药固然珍贵,但却稀少,别看这些人一个个挖到宝的样子,其实知道名字和用途的灵药没有几个,几乎都是罕见的古药,要如何利用恐怕连老一辈强者都不清楚,但血心花却是有流传于现世的,甚至还有相关丹方偶尔出现在高级拍卖会中,可以用来炼制高品阶灵丹,实用性自然强了许多。

    “阵师与武者的碰撞么?呵呵,有好戏看了。”有人抱着看戏的态度好整以暇,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却可以看出,他们更看好齐懿。

    说起来,除了最接近顶级势力的家族或者宗门,一流势力之间差距并不会太大,更多的体现在顶尖强者的差距上,而下面的长老、弟子其实相差不到哪里去,但一个是专修武道的天才武者,一个虽然天赋同样出众但分了大量精力钻研阵法的阵师,孰强孰弱并不难判断。

    当然,阵师战力不如武者也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若是硬要扯上那种一心二用还能齐头并进的妖孽那就另当别论了。

    问题是,石敢当有这种能耐么?天阵宗弟子许多人都见过,甚至有过交手,阵法一道确实不输天阵宗之名,但论实战能力那就……

    对峙的二人自然感受到来自周围的诸多目光,争锋相对的同时眼底多了一分理智:这里可不是比武擂台,周围之人也不只是一般的观众。

    “战吧,就让我来试试,青霞宗年轻一辈实力究竟如何。”

    石敢当微吸口气,不敢怠慢,双手连动之间,十几道阵符浮现前方虚空,这是以灵气凝聚成的阵符,威力自然不如真正的阵符,但正如众人所想,齐懿是不会给他认真布阵的机会的,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战斗。

    他最擅长的到底还是阵法,抛开这些以纯武道的形式战斗,他绝非齐懿之敌,这并不是说他就比不上齐懿了,只能说术业有专攻,若是换种方式,例如比拼阵道,那要败下阵来的就是齐懿了。

    “你会知道的。”齐懿眼眸一眯,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扑向石敢当,势若惊雷!

    石敢当眼见对方杀来,不慌不忙地往前一指,灵气凝聚而成的十几道阵符霎时间飞出,圈成一个环,旋转着朝中心压缩。

    没有多么强大的灵气风暴,但被阵符围着的齐懿却是感受得到每一道阵符上蕴含着的狂暴力量,而且还在朝着中心压缩,如果坐视阵符最后压缩完毕,处于中心的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没有犹豫,“轰”的一声,齐懿长发飞舞,全身气势猛然暴涨一截,双拳快速挥动,每一拳都轰在阵符之上,发出刺耳的音爆声。

    “滚!”齐懿向四面八方连续轰出十数拳,灵气凝聚的阵符终于变得黯淡,他的身影飘退,体内气血竟有些微波动,看着石敢当的眼神凝重了些许。

    “看来还是小看了你,竟能将一部分阵法的威能运用于武道之上,不愧是于我齐名的天才。”齐懿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盛名之下无虚士,石敢当若是那么好对付,哪能有如今的声名。

    “彼此彼此。”石敢当亦是感叹齐懿的不同凡响,阵法大师为何能有那般崇高的地位,就是因为阵法的威能可以超出自身实力的界限,就如高山居士的大挪移聚灵阵,由十六位炼气境武者发动,却可以发出一般灵元境强者都不敢硬撼的毁灭之力。

    刚才的交手,若是一般的炼气境天才,就算不败,受伤却是绝对的,可是齐懿却能全身而退,其实力可见一斑。

    “再来!”齐懿冷道一声,气势喷薄,便要再度扑出,却在这时

    轰!!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最后清洗

    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有人都怔了怔,就连欲再度出手的齐懿都停了下来,石敢当瞥了他一眼,终究也停了下来没有趁机攻击。

    “怎么回事?”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并不迟疑地展开身法掠向声音传来之地。

    刚才那道声音可不寻常,几乎是毫不保留地激烈死战才会爆发出那等威势传过来这么远,不用刻意注意都能听见的地步,可是在这试炼之地,这么多人在这里,谁会这般毫不顾忌地开战?就算齐懿和石敢当战斗时也都有意控制了,没有真正倾尽全力。

    当众人来到事发地点时均是一怔,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

    前方不远处两道身影正在激烈交战,剑气肆虐,阴森恐怖的鬼火却连剑气都要燃烧掉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狂暴的灵气风暴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其中释放鬼火之人,大家自然认得,乃鬼火宗顶级天才,阎王!阎天等人的鬼火功法已经很厉害了,但跟眼前的阎王比起来却还尚缺火候。

    那一朵朵幽兰色的火焰真如从地狱冒出来的一样,明明是青天白日,却偏偏给人感觉实在阴风阵阵的黑夜,不知不觉间毛骨悚然。

    阎王的实力虽然令人惊艳,但在场众人哪个是简单货色,阎王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如果他是阎天那种水平的话也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进来这里了。

    众人意外的是,那与阎王对战之人,一席如雪白衣,身材略显瘦小,虽然蒙着面,但看起来似乎年纪不大的样子,更重要的是,他的剑势虽然极为凌厉,但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似乎……太弱了些。

    约莫只有炼气二三重的样子。

    “炼气二(三)重?”诸人怪异地对视了一眼,认为是炼气三重的人并不是真看不出那白衣小子的修为,而是觉得炼气二重实在太那啥了,所以下意识地想得更高了。

    但就算是炼气三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阎王可是货真价实的炼气九重境界,虽然状态跌入低谷,也不该连一个炼气三重的小子都摆平不了吧?看那战况,一点都不像是阎王占据优势的样子。

    实际上,阎王哪里是不像占据优势的样子,完全就是一脸憋屈地被动接招啊,都快要吐血了。

    他本来只是在附近转悠,寻找一下灵药充实下身家罢了,听到前面一个似乎有些动静,灵气波动很明显,好奇之下就走进看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看却是看出事情来了。

    碰到了这么一个怪胎不说,更撞上了杀人灭口的狗血事件,真是……唉!

    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山洞内的战斗正好结束,白衣蒙面人正在做那毁尸灭迹的勾当,还没来得及看那下一刻尸骨无存倒霉鬼是谁,就撞上了白衣蒙面人那一双冷咧的眸子。

    寒光闪闪!

    微微一愣间,白衣蒙面人却是半句不废话,直接就动上手了,凌厉的杀伐剑气就如同飞刀一般激射了过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这是要杀他灭口啊!

    冰冷的剑气还未近身,皮肤就一阵刺痛,阎王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当即心中就一阵郁闷,有必要吗?我连你杀的是谁都没看见你就要杀我灭口?再说我和你无怨无仇干嘛要出卖你?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要灭口,也得给个理由先啊,比如说上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这样也好啊,至少我知道你要杀人灭口了。

    可是你二话不说,看都不多看一眼,直接就动手,一动手还就是杀招……这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

    当然,杀招在前,阎王也顾不得郁闷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其实心里也未尝没有不把这人当回事的轻视心理,因为在他感知之下,白衣蒙面人的修为并不高,只是对方那一动之间就满布杀机的危险气息,再加上之前死去的倒霉鬼很可能就是一起进来的人之一,令他有些警惕。

    事实证明,他的警惕还是很对的,若是他真起了轻视之心,那扑来的剑气就够让他狼狈的了,会受伤也不一定。

    “咦?”白衣蒙面人轻咦一声,显然以为对方会因为自己修为不高而产生轻视之心,从而被这看似平常,实则杀机暗藏的一击重创,却没想到阎王还是在瞬间做出了最合理的应对。

    虽然意外,但白衣蒙面人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杀伐剑气更强,几乎要化作实质的杀气自眼中射出,直接锁定阎王周身各要害,手中长剑猛然挥洒而出。

    剑光闪闪,寒芒四射!

    “还来?”阎王也有些生气了,本来就什么都没看见,还要被灭口,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了啊,何况他本就是骄傲之人,怎会任打不还手?

    幽森的鬼火自掌心冒出,这是鬼火宗特殊的功法,也是宗门弟子必须修炼的一门功法,不同于一般的火焰,鬼火不但不显炙热,更显阴寒,但一样能够燃烧,而且比一般的火焰燃烧得更彻底。

    这么多年来,阎王也遇上了不少强劲的对手,但凭借鬼火功法却能立于不败之地,可见这门功法的厉害。

    不出所料,白衣蒙面人发出的剑气虽然厉害,但在鬼火之下都只要被燃成虚无的下场,阎王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他注意到了,这些剑气虽然无法穿越鬼火铸成的防御,但被燃烧掉却要三分之一个呼吸,这点时间虽然不算什么,但对这漫天飞舞、无穷无尽的剑气却是有些麻烦了。

    “七杀剑法!”白衣蒙面人心中轻吟一声,气息再变,气势更强、更冷,浓郁到极致的杀气压迫而出,仿佛要将阎王和这片天地都压垮掉来。

    血光连闪,阎王看着竟都禁不住眨了眨眼,却是一道道如同弯弯血月一般的剑光斩杀而来,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斩成两半。

    “这是什么剑法?”阎王心中一凛,如此厉害的剑法,至少都是玄阶中品剑技,还是其中比较顶级的一类,这人究竟是何来路?

    白衣蒙面人不发一语,手中却是一瞬不停,手中长剑在空中快速挥洒,却没有继续发出剑光,反而像是在刻字一般。

    虚空刻字?他还有这闲情逸致?阎王表示不解,也来不及看他到底在刻什么字,因为之前的十几道剑光已经杀到了眼前,这些剑光可不比其余剑气,而是杀伐之剑!

    事实上,到得如今,七杀剑法早已不止七剑,只是这套剑技的叫法而已,而且后续还会有完善和补充,或许有一日,能将这套剑技发挥出玄阶上品剑技的威力也无不可能。

    就在这时,白衣蒙面人已经将想要刻的字刻完了,凌厉的笔锋,杀机盎然。

    “杀!”白衣蒙面人轻喝一声,剑尖点在字的中心。

    这一点,字仿佛活了一般,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而出,飞快地射向阎王,化作一道血色流光。

    这是一个杀字,正是他在之前的宫殿洞府的石壁上领悟到的一种新的攻击方式,虽然只是皮毛,但其威力已然不容小觑。

    “嗯?”阎王刚刚应付完之前的剑招,额头已是布满大汗,显然极为不轻松,又见一道血色流光激射而来,瞬间已至眼前,不由大惊。

    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浮上心头,最后一丝不以为意也消失了,真是个怪胎,杀招一个接一个,全都是置人于死地的剑招,要换了一般的炼气境武者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果白衣蒙面人知道他的想法的话,定然不屑一顾。七杀剑法本就是以杀人为第一要义的剑法,修炼的前提就是领悟了杀伐之意,又怎会有剑下留情的说法。

    剑出,即杀人,方为七杀。

    杀伐之下怎容活口,阎王根本连躲都躲不了,只能硬接,关键之时,再也不容保留,鬼火之焰瞬间大涨,弥漫天地,焚尽一切!

    “地狱鬼火!”

    轰!!

    血光瞬间即至,杀伐之力毫无保留地喷吐而出,恐怖的爆炸声响起,传遍天地!

    四周之人听到声响极速赶来,正好看见这一幕:阎王吐出一口鲜血被鬼火燃烧掉,身体到飞出去,洞口碎石都滚滚落下,一道白影自洞中飞掠而出,竟是抱着“痛打落水狗”的架势对阎王穷追不舍,一道道杀伐剑气不要钱似的疯狂倾泄而出。

    阎王脸上早已苍白一片,本就元气大伤的他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激烈大战?此时被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仿佛随时都可能被空中肆虐的剑气千刀万剐。

    而这时候,白衣蒙面人也是感觉到有人来了,虽然并不意外,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要是没人来才奇怪呢,但也说明他没有更多时间耽搁了,必须速战速决。

    毕竟连番暗杀激战之下,他的消耗也并不小,而周围还有九位大势力天才,平均实力都不在阎王之下,要是他们突然动手,处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但若是利用好了,说不定可以一劳永逸,完成天殿此行的最后清洗。

    打定主意,白衣蒙面人停下剑气狂轰,长剑挥动之下,一个新的“”字浮现,宛若死亡的召唤一般印向狼狈不堪的阎王,这一击势出杀人!

    唰!的一声,阎王脸色惨白下来,显然已经无力抗衡这样的致命杀招。

    “我记住你了!”阎王死死盯着白衣蒙面人,仿佛要将他印刻到心里,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逼迫到这种地步,也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啪嗒!

    阎王似乎捏碎了什么东西,即将被字淹没的身影突然变得虚幻起来,血光直接穿透而过……

第三百二十七章 虚张声势

    轰!

    血光穿过阎王的身体趋势不减,直直轰在十丈之后的土地上,顿时土地炸裂,就连上面一颗坚硬的大石都因此四分五裂飞向四周。

    “呀!”眼看着血光朝着自己飞来的一名天才意外之下正要后退开来,却是慢了一步,血光直接在他神前不足一丈处爆裂,当即被飞溅的泥土和碎石逮了个正着,灰头土脸的,虽然没有受伤,但那个狼狈样……

    “哈哈哈!你们看齐懿兄,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咦?那是齐懿?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呢。”某人说着、说着又是爆笑不已。

    原来这位倒霉的天才正是青霞宗的齐懿,听着周围的笑声,那个脸黑呀,太丢脸了,真是太丢脸了。

    刚刚与他发生过矛盾的石敢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眨了眨眼,戏谑道:“咦?这不是青霞宗天才齐懿么?怎么不知道躲开呢,以某人的自视甚高,如果不是吹牛的话躲开应该很容易啊,你咋不躲呢,难道你还有喜欢洗泥土澡的嗜好?哎呀呀,真是看不出来呢,难怪我师尊一直教导我人不可貌相呢,果真是金玉良言呀。”

    “泥土澡……哈哈哈!石兄这话太损了。”

    “不过,说不定是真的呢,我有一个师弟就喜欢用脏兮兮的泥土洗澡,给他热水还生气,这世上就有些人嗜好怪癖,齐懿兄说不定也是如此呢。”

    “真的?那倒是太巧了,你师弟和齐懿兄太有缘了,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那人话语中的“有缘”二字可是大有深意啊。

    齐懿太阳穴跳啊跳,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道:“闭嘴!”

    众人笑声顿止,一道道冷咧的目光扫过来,尤其是木家的木云、剑宗的姜宁二人眼中杀机毫不掩饰。

    齐懿脸色微变,知道自己失言了,若是对着其他人自己刚才一喝完全没有问题,但眼前的都是些什么人?哪容他人以这种语气说话。

    若只是一两个还没关系,齐懿本身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但他那一喝针对的不是一两人,要是全都得罪了,就算是他也只有掉头跑路的份了。

    “哼!我就喜欢洗泥土澡怎么了,有本事你们也洗啊!”齐懿摸了摸鼻子轻哼着说道,已经是变相的服软了,木云、姜宁二人眼中杀机这才散去,不得不怀疑齐懿要是不服软,这二人是否真会对他动手。

    “哈哈!齐兄有这嗜好,我可没有,还是算了吧。”其余人也都笑着摇头,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了一般。

    “你们笑够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众人遁声望去,只见白衣蒙面人正站在十丈之外冷漠地看着自己等人,显然,说话的就是他了。

    刚才只顾着看齐懿的笑话了,竟是忘了还有一位正主在此,不由得疑惑道:“你还没走?”

    那道血光虽然穿透了阎王的身体,但滴血未见,很显然阎王捏碎的正是类似遁符之类的保命之物,在那一瞬间传送离开了,能逼得一位顶级天才用遁符逃命,尽管有趁虚而入的嫌疑,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位白衣蒙面人很不简单。

    目睹了阎王败走的一幕,众人心中都多了一丝忌惮,如今自己等人的状况与那阎王相差不大,也就是说自己这些人中任意单独拿出一个人,都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能稳胜此人。

    但那是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如果众人联手,相信这位白衣蒙面人也得暂避锋芒,应该乘胜离去才是,但他非但不走,还用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心中不由得有些拿捏不准了。

    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底气?

    意念查探了白衣蒙面人好几次,但都是同一个结论炼气二重,心中疑虑更盛了。

    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认为此人真的只是炼气二重,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眼前之人天赋远远超出自己等人了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的真实修为远超出表现出来的境界,所以他们看不透。

    而且这个白衣蒙面人就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之前都不曾碰见过,却在众人搜刮药园时出现,不知道与这座宫殿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时候,他们也注意到了,原本进来的有十六人,但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包括后来的高山居士也只有堪堪十人了,其中阎王刚刚在眼皮底下狼狈逃走,那么其他五人呢?

    是否也像阎王一样被撵走了?

    众人看向白衣蒙面人的目光更加琢磨不定,忌惮之色愈浓,如果猜想是真的,那么动手的十有**和逼走阎王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面前的白衣蒙面人,而他们之前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意味着什么?

    若不是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他们甚至还不会发现对方的存在。

    还有,再想得更深入一些,刚才的动静当真是不小心造成的么?会不会是白衣蒙面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将他们都引来,嫌一个个撵走太麻烦,要一次性解决?

    那么假设这些都成立,无怨无仇的白衣蒙面人为何要对他们动手,而且结果都只是逼走,而非赶尽杀绝,这又是为何?

    细思极恐!

    “走?”白衣蒙面人似乎有些迷惘的样子,瞬间恢复清明之后,冷漠道:“该走的是你们!”

    白衣蒙面人短短瞬间的表现却是尽入众人眼底,不可思议的同时,却也多了一分了然,此人应该是这座药园的守护者,见众人破阵而入还大肆挖取灵药,故而出手要将他们赶走,不允许外人破坏这里的一切。

    而且,这位守护者应该存在年岁很久了,或者曾经还受过重创丧失了部分记忆,只剩下守护药园的本能,所以在问出“你还没走?”这句话时,他才会有瞬间的迷惘。

    接着却又斩钉截铁地说“该走的是你们!”,语气冰冷,一副就要动手的架势,这就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众人越想越深,越想越是觉得正确,理所应当的就该如此,顿时看向白衣蒙面人的眼神都变了变,更加温和了,深怕惹怒了此人。

    “请问,你是这片药园的守护者?”众人想了想,还是问道,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白衣蒙面人。

    “什么守护者?”白衣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怒道:“我不知道!你们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威压笼罩而下,宛若千钧大锤落下,震慑诸人灵魂。

    果然如此!

    感觉到魂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着,众人神情一震,这人果然是药园守护者,只是丧失了记忆而只剩下本能,眼下却是因为自己等人不肯离去又问些他有印象又偏偏想不起来的问题变得暴躁、易怒。

    就在这时,白衣蒙面人忽然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一道道耀眼的金光四射而出,一个巨大的金色转轮渐渐浮现虚空,神秘而恐怖的气息令众人心中狠狠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出现一种奇怪的想法:臣服!

    众人猛然咬了自己的舌尖,才让自己从那可怕的冲动中醒悟了过来,眼睛余光却是不经意见撇见了白衣蒙面人衣袖中不小心露出的一抹金色,顿时最后一点怀疑也都消散。

    再看空中那越发凝实的金色转轮,明白对方已经到了忍耐极限,就要动手了,众人不敢再拖沓,急忙说道。

    “且慢!我们这就走!”

    白衣蒙面人充耳不闻,金色转轮的威势还在增强,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境地,众人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展开身法极速飞掠离去,残影连成一片,深怕比别人跑得慢了。

    反正药园也搜刮得差不多了,又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宝物,虽然被人逼着离开有损颜面,但总好过激怒这么一位惹不起的存在,被打出去来的好吧,而且这人明显暴躁不堪了,还知不知道分寸都是未知数,要是……那就冤枉了!

    轰隆隆!!!

    就在他们冲出药园的当口,震耳欲聋的暴响声就冲入了众人耳中,强劲的冲击波从身后倾泄而来,后背都火辣辣的仿佛被扫中了。

    “好险!”众人此刻哪还有半点不甘,只感到庆幸,守护者果然暴走了,还好自己见机快没有再拖沓,否则……感受到后面扑来的热浪,纷纷打了个寒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期间,星辰门的星宇回了一次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对其他人说什么。

    “呼!呼!”

    药园内,蒙面白衣人剧烈喘着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入口,同样暗道一声:好险!

    “施主果然好手段,贫道的选择果然不错。”唯一还留在药园没走的就是另一位知情者,高山居士了,此刻他用一种赞赏和欣慰的眼神看着白衣蒙面人。

    他自然不认为那些顶级天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白衣蒙面人的一系列表现和心理战术很好地将那些人引入了事先预设好的圈套,如愿地让他们对白衣蒙面人是药园守护者的猜测信以为真,但到底还是需要实力上的震慑。

    若是没有最后那金色转轮的震慑,姜宁等人虽然未必会怀疑什么,但也不会如何畏惧守护者,更加不会走的那么干脆,而若继续掩饰下去又难保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引起众人的怀疑。

    白衣蒙面人最后施展的金色转轮,可谓是神来之笔,让这场虚张声势得以完美收工。

    看似简单的一招糊弄,其中复杂岂是寻常人可以想象到的,就连高山居士都不得不感叹一声:佩服!

第三百二十八章 圣心果

    白衣人不顾形象地坐倒在地上,大汗淋漓,白色面巾歪向一边,露出一小半俊朗的面孔,正是阳炎。

    “居士有何见教?”他的目光淡淡地看着高山居士,此刻他真的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要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天才们乖乖退走,可不是只靠表面上的表演就能的,必须拿出实质性可以震慑到所有人的实力。

    兵字诀,可是连摘星阁那些老怪物都无法参悟的神奇功法,更别说是姜宁之流了,大金刚轮印则是与之配套的印法,即便以他微弱的修为施展出来,那等神圣般的尊贵气息都无法掩盖得了,似乎隐隐蕴藏着大道气息,用来吓唬姜宁等人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大金刚轮印固然威力强大,受他修为的限制,真的施展出来也就只能对付一两个人,而那之后阳炎将再无余力,之前的虚张声势自然也就不攻自破,到那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因此,阳炎固然抽取了全部灵气注入大金刚轮印,但只是用来壮大它的气势,震慑姜宁等人,实质上威力却未必有多强,而且无法完全控制,才会在最后时刻还是让它爆发出来了。

    好在那时候姜宁等人已经被震慑住,只顾往外狂奔没有去注意,所以没能发现其中的端倪,也只有星宇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但又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故而没有对其他人提及。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巨大的赌博,只要其中某个环节稍微出了点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幸亏,他赌赢了。

    但眼前还有一个不定因素高山居士。

    现在阳炎体内灵气空荡荡的,又付出了很大的心神,对方又是神秘不已的高山居士,如果对方不顾之前的约定生出了歹心,他将全无反抗之力。

    “呵呵,施主不必紧张,贫道乃是化外之人,供奉无量天尊,不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高山居士仿佛看出了他的戒备,温和地笑道。

    阳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并无丝毫贪婪之色,让他缓缓放下心来,要知道他刚才施展出来的大金刚轮印虽是虚张声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它的不凡,要是换了一人,哪怕是灵元境强者都会忍不住生出强抢之心吧,可高山居士却是完全不见动心。

    是真的无欲无求,还是另有他求?

    阳炎更加倾向后者,因为世上根本不会有真正的无欲无求的人,哪怕是大慈大悲的高僧也是有所求的。

    但不管如何,就目前而言不用担心高山居士会对自己不利,阳炎索性也不管他,兀自运起《天阳圣法》恢复着体内几近枯竭的灵气。

    好在他的体力灵气并非完全枯竭,又不像姜宁等人燃烧了精血伤及元气,恢复起来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高山居士当真就站在他一丈远处,静静等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阳炎体表金光散去,长身而起。

    “施主恢复得如何了?”他问道。

    “恢复了八成,足够了。”阳炎淡淡道,往药园深处走去。

    高山居士微微一愣,跟了上去,问道:“这片药园几乎都已经被他们瓜分完了,你进去也找不到什么了,我们还是出去看看其他地方吧,施主放心,贫道也挖到了不少灵药,可以分点给你。”

    说起这事,他心里也有些来气,因为宫殿深处跟他们之前预想的不一样,藏的不是法宝之类的,而是一片药园,这让他们的计划都只能作废,虽然把姜宁那些人赶走了,但也带走了不少灵药,想想都为阳炎感到不值,忙活了大半天结果只能捡他们之前漏下的。

    唉,谁让计划跟不上变化呢,谁让他的修为那么低呢,算了,我就吃点亏好了。

    阳炎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边往前走,一边眼睛四处张望,意念铺散开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高山居士摇摇头,看来还不肯接受现实啊,罢了,也不差这点时间,那么多灵药不可能全都被掠夺光了,总有剩下的,就是价值上要差些了,但也是属于顶尖一类的灵药。

    如是走到药园尽头,阳炎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

    “我们还是走吧。”高山居士又道,这一路走来还是有看到零星几株看着不错的灵药的,本以为阳炎会收了,却见他连看都没看它们一眼,只顾着举目四望,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些什么。

    阳炎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忽然又掉头往回走,高山居士以为他放弃了,正要跟上,却发现他走了十余步又走回来了,顿时无语。

    就算没找到中意的灵药也不用这样吧,我分你一些不就好了。

    但阳炎似乎就犟上了,走回来又走回去,来来回回几十趟,都快把高山居士晃晕了,心中无语至极。

    终于,又一次往回走的时候,阳炎脚步忽然一顿,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有着亮光闪过。

    “嗯?”高山居士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表情有些精彩起来,也明白了阳炎那一次次神经兮兮的样子是为何了,原来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杂草丛生,却是什么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人走过都没有看过一眼,就连阳炎来来回回那么多次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方。

    然而在阳炎不肯放弃的努力下,终于发现了那里与其他地方的一丝微弱的不同光线。

    这片药园实在密闭空间之中,但怪异的是头顶竟能看到灰暗的天空,也有光线透露下来,由于地形的缘故,药园里的光线自然不会是全然一样,而是有名有暗,但唯有这个角落的光线有些奇怪,忽明忽暗,但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仔细去看根本不会发现。

    阳炎之所以能发现,正是刚才走到这里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感到眼前一亮,似乎有镜子将一道光线折射进他的眼睛一样,这无疑说明了很多东西。

    “这里竟然还有禁制,难道这片药园其实另有乾坤?”高山居士惊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光彩,随即又暗淡下来,这里的禁制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仅凭他一个人,就算加上阳炎也根本撼动不了,除非……

    “你有办法?贫道的大挪移聚灵阵可没法布第二次,也没有人来配合,贫道可是无能为力了。”高山居士看向阳炎。

    阳炎没有回答,直接朝着那里走去,在高山居士诧异的目光中,他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道令牌,普一出现就散发着淡淡的威压,不可忤逆。

    高山居士还没仔细看那道令牌是什么,就见阳炎将令牌对准了前方,再之后他的眼珠子就差点爆出眼眶。

    那个角落仿佛有点点光芒散去,接着显现出来的景象与之前大为不同,一座方圆十数丈的祭台,上方空中悬浮着几样物品,包裹在朦胧的光团之中,站在祭台之外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的到底是何物。

    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阳炎二人竟有种孤身面对天地的感觉,态度不自觉间变得敬畏。

    这一刻,饶是性子向来平淡的阳炎都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他想的果然没错,天殿殿主那等人物不惜一切以天道起誓,留下的又岂会只是一座药园那么简单,要知道这些灵药对他们来说是稀世珍宝,对他那样的强者而言却未必算得上什么。

    天字令,就是开启隐蔽宝藏的钥匙,姜宁等人万般急切地闯进来,却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关,没有天字令,他们能得到那些灵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钥匙知道这一切,他们不知道要对阳炎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单从那神秘而又强大的气息来看,这几样东西绝非一般宝物,至少不会比月无辰得到的古钟逊色。

    “晚辈机缘巧合之下,承蒙殿主前辈赏识获赠天字令,还望行个方便。”阳炎对着祭台躬身一拜,这是对天殿殿主的尊敬,毕竟是受了他的恩惠。

    几息之后方才直起身子,阳炎缓缓踏上祭台,向前走去。

    高山居士没有跟着前去,因为他看的出来,只有拥有阳炎手上的那道令牌才有资格得到这一切,而他,并没有,如果贸然跟上去,说不得就会触碰某种要命的禁制。

    走在祭台上,阳炎仿佛徜徉在云端之上,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格外舒适。

    而这时候他也走到了那几件宝物之前,近在咫尺之下,终于看清了眼前之物。

    一共三件宝物,第一件是一个精致的玉盒,看一眼就仿佛要陷进去,更奇特的是,阳炎竟像是感受到了玉盒内传来的心跳声,仿佛其中孕育了一个崭新的生命。

    也在同一时间,阳炎脑海中莫名多出了一些信息,同时也知道了玉盒之内装的是何物。

    “圣心果,天地灵植,传闻以圣人之血浇灌,吸收天地精华而成,万年一熟,一次只结一个果子,凡人轻轻闻一闻可百病不侵,延年益寿,武者服之,可脱胎换骨,修为大进。注:圣心果药力庞大,非天玄境以上武者不可轻启盒盖,慎之!慎之!”

    ps:非常抱歉,最近一直没什么时间码字,让大家久等了,更新送上。

第三百二十九章 赠送

    阳炎微微吸了口气,想不到第一件宝物就如此非同一般。

    以圣人之血浇灌,吸收天地精华而成,这是什么概念?怎样的强者才能称之为“圣人”,必有通天彻地之能,傲笑寰宇之气概,这样的强者以自身鲜血浇灌出来的会是何等品阶的灵植。

    虽然只是传闻,但也可窥知一二。

    最后的告诫,非天玄境以上武者不可轻启盒盖,只是开启盒盖而已,这意味着圣心果就连天玄境这等级别的强者都不够资格服用,这又是什么概念?

    万年一熟,一次只结一个果子,可想而知圣心果是何等罕见之物。

    这样的宝物,只怕连中州之地的大势力摘星阁都不一定能得到,但如今就这样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得。

    阳炎更在意的还是他的功效,脱胎换骨,修为大进。论天赋,他并不比任何一位顶级天才差,他现在最大弱点就是修为太低,这也导致他在试炼之地如履薄冰,面对姜宁之流连正面争锋的资格都没有,即便是月无辰等人都能逼的他狼狈逃跑,虽然这是他计划中的一步,但不可否认,这是事实。

    而如今,就有这样一个逆天之物放在眼前,要说他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提到脱胎换骨,阳炎并不陌生,淬体境作为武道第一境界,是武者修武最重要的基石,最重要的就是淬炼肉身,使其变得强大,能承受灵气的灌溉,从淬体境一重到九重经历练力、练脏、锻骨三个阶段,其中锻骨期还包含了淬体一境最重要的一步,淬髓。

    这三个阶段,每一步都是一次体质的飞跃,尤其是锻骨期的重中之重淬髓,淬炼骨髓、脊髓,更是一次脱胎换骨,从凡人到武者的质变,整个人焕然一新,到了这一步,武者的体质已经非常强大了,完全能够承受灵气的灌溉,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

    尤其是阳炎完美淬髓,达到了髓若金汤的地步,肉身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瑕,达到了淬体境的极致,再要提升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如果没有意外,以后他的肉身都会止步这一境界,尽管随着修为的提升会潜移默化地强大肉身,但不可能再出现多么巨大的飞跃。

    但,圣心果却可以改变这一切,连天玄境强者都不敢服用的极品灵果,它的效力有多强大是不可想象的,所谓的脱胎换骨也不会只是淬体境时候的那种程度,会是一次更加巨大的飞跃,到那时候,即便不依靠灵气的力量,只凭肉身都能跻身强者之列,若是再配合灵气战斗,那等威力绝对是非常客观的。

    只是,以他如今的修为却是动不得它的,恐怕只是把盒盖打开,那洋溢出来的药力就足够把他给撑爆了,那笑话可就大了。

    阳炎伸出双手小心将玉盒取下,好在并未触发什么禁制,很顺利地拿到了手里,接着就收入了须弥戒中,现在用不了没事,等日后他的修为强大了就可以用了。

    接着,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其他两件宝物,因为并没有像当日在太华宗祖塔时那样提示只能选择一件,那其他两件宝物按理来说也是他的,阳炎自然不会客气。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祭台外的高山居士眼睁睁地看到他将玉盒收起来时那个肉痛模样,真恨不得收玉盒的是他自己。

    “千万手下留情啊,别忘了我这个劳苦功高的老人家。”高山居士默默祈祷着,而这时候阳炎已经被其他两件宝物吸引住了。

    “天琊夜月枪,下品灵器,为天殿之主生前本命武器,曾随主人征战千万次,戎马一生,染血无数,天殿之主陨后,器灵随之沉寂,持此枪必继承天殿之主意志,唤醒器灵,方能重现昔日锋芒。”

    “洛水河图,未知品阶,为飞行宝器,可穿梭空间,曾无数次助天殿之主死里逃生,以灵元即可驱动。”

    “灵器!”阳炎看着那杆天琊夜月枪,瞳孔一缩,众所周知在九龙大陆,武器可分为普通武器和宝器,宝器又分为天、地、玄、人四个品阶,人阶宝器已经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了,玄阶宝器更是连许多中等势力都没有多少件,地阶宝器可是连阳皇这等强者都会心动的地步了,每一件地阶宝器的出现都会引起无数人的窥探觊觎,明枪暗夺,至于天阶宝器已经几乎是传说中的了,根本就不曾听说过谁有,更别说见了。

    可是,灵器又是什么品阶?阳炎完全没有印象,但隐隐猜到,如果十万年前天殿主人那个时代对武器品阶的划分与现在是一致的话,所谓的灵器或者是更在天阶宝器以上的宝器,又或者是某一类宝器的别称,就像是至尊宝物一样,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宝物品阶,而只是一种尊称。

    但无论是哪一种,毫无疑问,天琊夜月枪绝对是他见到过听到过的品阶最高的宝器,莫说天阳皇朝,就算放眼整个乾域也难找到与其媲美之物。

    再看那洛水河图,一尺见方,上面绘有山川美景,看起来像是一张图纸,却是飞行宝器,虽然未知品阶,但想来也不会差了,而且飞行类的宝器可是极其稀少,许多炼器大师想要炼制这类宝器都以失败而告终。

    有了飞行类宝器,无疑是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就连天殿殿主都曾依靠它多次脱离险境,阳炎自然明白洛水河图的价值,没有任何犹豫,将它小心收了起来。

    高山居士看见这一幕,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阳炎将洛水河图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神秘的光辉就自动散去,露出了真面目,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件宝物非同一般,若非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怕真要生出强抢之心了。

    他正自郁闷着,忽然看见阳炎将天琊夜月枪握在了手里,枪身长达九尺九寸已经是枪的极限长度,普一握住就感觉猛然一沉,以他如今的臂力,只是双手握着竟感觉格外吃力,更别说舞枪了,动一下都是问题。

    这么重的枪,怎么用?

    阳炎这会也是被激发了一丝好胜心,刚刚才恢复八成的灵气猛然运转起来,一声沉闷的喝声之下,青筋暴起,手上猛地一用力,终于将天琊夜月枪挥动起来。

    但也只挥了两下,阳炎就不得不放了下来,手臂发麻,只这两下子,他就又感受到了之前那灵气枯竭的乏力,意念查探之下不由愕然。

    因为,他好不容易恢复了八成的灵气现在只剩下不足一成,这样的消耗足可比拟施展大金刚轮印了,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威力却是不成比例的,施展大金刚轮印还能击败比自己强上几筹的对手,关键时刻反败为胜;可是使用天琊夜月枪,他最多只能挥动两下而已,能干什么?

    这么重的枪,品阶又那么高,如果真的被砸在身上,就算只是擦上一点边,那绝对是很要命的,但他挥动起来那么吃力,战斗中想要命中对方可不是易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置自己于不利之地。

    他当然明白天殿殿主生前的本命武器不是现阶段的自己能够使用得了的,要对天琊夜月枪能够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那还很遥远。

    圣心果、天琊夜月枪、洛水河图,这三样任何一种都足以引起一场腥风血雨,都被他收入囊中,若是姜宁等人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恐怕连撕碎阳炎的心都有了。

    阳炎再度躬身一拜,握着天琊夜月枪走下祭台,得到了天字令和三件宝物,天殿之行可以说是非常圆满了,只待他做完最后一件事情也该离开了,试炼之地的精彩可不仅仅只有天殿,还有另外三殿,以及最为神秘的王殿,那才是此行最后的终点所在。

    “恭喜施主得偿所愿。”等在祭台外面的高山居士见他走出来,恭贺一声,言语间有些艳羡。

    “这杆枪名为天琊夜月枪,乃此殿主人身前持有的宝器。”阳炎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枪伸到他面前,淡淡道,眼中有些淡淡的不舍,但伸出的手却是异常坚定能。

    高山居士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施主这是作甚?”

    “这是你应得的,本皇子虽然称不上君子,但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阳炎指的自然是之前和高山居士商定过的宝物分配,三件宝物理应有一件是属于他的。

    无论是圣心果还是洛水河图,对阳炎都有大用,不可能舍弃,至于这天琊夜月枪虽然也是极品重宝,他也很心动,但并非不可舍,因为他的武器始终是剑,最适合他修炼的也是剑,不可能因为一杆枪而改修枪,如此天琊夜月枪在他手里根本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与其日后令其蒙尘,不如送给需要他的人,而高山居士,虽然相交不深,但天琊夜月枪给他,阳炎很放心。

    “你确定?”

    高山居士讶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坚定,不容置疑,就好比一位天生的王者,在对一名得到他认可的人封赏。

    如天琊夜月枪这等重宝,只会引起武者间你死我活的争抢,可眼前的少年,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它送给一个相识不到半天的人,就好像只是一杆普通的枪一样。

    这样的人,很有个性,不得不说……他很欣赏。

    笑道:“你可知道这杆枪的价值有多大,此殿主人的配枪可不是简单货色,就算你不修枪,它也能极大增强你的战斗力,退一万步说,你就算把它卖了,至少数百年的修炼资源都可以不用发愁了,只要你天赋不弱,足够你修行到天玄境乃至更高境界。”

    “它是你的。”阳炎淡淡说道,眼神淡然如水,没有半点波动。

    高山居士笑了,笑的很畅快……

第三百三十章 新局势

    天殿药园,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之内,阳炎盘膝而坐,在他旁边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玉盒上流转着奇异的气息,令人着迷。

    洞口由高山居士布下了一道阵法,,不让阳炎受到外界的干扰,而他则守在洞口之外。

    至于阳炎给他的天琊夜月枪,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受,给出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一样不是修枪的,天琊夜月枪在他手中只会埋没,这与天殿主人留下它的初衷显然是违背的。

    “我欠你一个人情。”阳炎认真说道,也不坚持,天殿殿主既然留下那段说明,他就有责任为它选择一个最好的主人,而正好,他心中就有一个这样的人选。

    高山居士笑着点头。

    ……

    阳炎打坐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体内灵气恢复至满盈,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达到了巅峰,这才睁开双眼,看向旁边的玉盒。

    玉盒之上有一层封印,为了防止圣心果药力外泄,否则寻常人等连靠近它都不能,而要服用圣心果,首先就要解除这层封印。

    解除封印之法,在得到玉盒的时候就一道出现在他脑海里了,他只需要照做即可。

    阳炎将玉盒摆到自己面前来,微微吸了口气,双手结印,一个奇怪的印诀飞出,玉盒外面的封印开始松动起来,生命的波动隐隐增强了起来,淡淡的香味弥漫而出。

    连续打出九个印诀,那股香味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只是微微抽一下鼻子,就感觉浑身舒爽无比,不到片刻间,阳炎就被香味完全笼罩。

    到了这个地步,阳炎顿时停手,他并不需要将封印全部解开,因为那样强大的药力不是他能承受的,瞬间就会把他撑爆,他只需要令封印稍稍松动些,药力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即可。

    他可没有忘记天殿殿主的忠告,天玄境强者也只是能打开玉盒罢了,但放着这么大的宝物在身边不利用也不行,于是就有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在了解了试炼之地的某些隐秘之后,阳炎的压力陡然大增起来,很难想象当包括天殿在内的四殿全部出现,四方字令都被人得到之后,神秘王殿现世会引发怎样的剧变,没有足够的实力,将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对付姜宁等人的那一招也只能用一次,多了就不灵了,那些顶级天才可不是傻子。

    所以,阳炎迫切的需要强大的实力,王殿出现仅此一次,他绝不可以错过。

    按理说,距离他上次突破时日尚短,想要再次突破很难,而且如果仅仅只是突破到炼气三重也是杯水车薪,没有多大的作用,所以他需要更大的突破,大到违背常理。

    而实现它的唯一可能就是圣心果。

    这等级别的灵果,就算不直接服用,也能带给他巨大的好处,而且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最多令修为虚浮一些,日后多加打磨完全能够消除。

    呼!

    阳炎吐出一口气,脸色肃然,在药力浓郁到身处其中都感觉要被压垮的时候,他重新闭上双眼,《天阳圣法》疯狂运转开来,身上仿佛出现许多小漩涡一样,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周围的药力吸入体内。

    圣心果的药力温和,并不像一般提升武者实力的药力那般暴躁,但也只是相对而言,阳炎修为那么低,偏偏吸收完全不对等的天地灵植,再温和的药力吸收起来也只有痛苦,何况他还特意让逸散出来的药力一直维持在所能承受的极限,不可不谓之疯狂。

    痛苦,他早已习惯。

    虽贵为皇子,却从未忘记武者的身份,从小到大,寒冬九月,练武都从来没有松懈过,近几个月更是几经生死的考验,神经早已坚硬如铁,当初淬髓换血的痛苦他都承受住了,本以为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今日,他却再一次承受了比淬髓更加痛苦的经历,那澎湃如大海的磅礴药力几乎要将他压垮,吸入体内却又令他膨胀开来,浑身经脉、骨骼无一不承受着药力扩张膨胀,一里一外,若非阳炎达到完美淬髓的地步,肉身坚韧无比,更兼《天阳圣法》的配合,早就在这样的压力下爆成一团血雾了。

    然而,阳炎却一声不吭,咬着牙,疯狂运转《天阳圣法》,吞药力的同时,将吸入体内的药力使劲逼入每一寸血肉,淬炼使其变得强大,顿时好似亿万根针在扎一样,非人的痛苦,几欲逼的人崩溃自尽。

    就连阳炎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这样的念头,这样的痛苦当真比死还难受,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了。

    但只一瞬间,他就将这个念头撕碎,在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想过过程不会那么容易,世上没有平白得来的实力,路是自己选的,哪怕再痛苦,再难以承受,那也只有咬着牙、淌着血一步一步走下去,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痛苦算什么,只要能获得强大的实力,就算再痛苦十倍,百倍,他也照样不会退缩,照样承受得起。

    坚定的信念让阳炎觉得痛苦不再那么痛苦,不再那样难以承受,只要能够撑过去,那一切痛苦都不算什么了。

    牙都已经咬出血,十指都深深嵌入掌心,流淌出来的血液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阳炎的神情反而更加平静,唯有那如同暴雨般洒落而下的汗水,宣示着他所承受的痛苦有多强烈。

    高山居士坐在洞口,听着里面强制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幽幽叹了口气,成长是需要代价的,想要得到实力,就得先付出昂贵的代价。

    但万幸的是,总有人能承受起这样的代价,从而一飞冲天,傲笑寰宇。

    ……

    试炼之地开启已有一月之久,许多徘徊在外围的试炼者都陆续朝着中心靠拢,各大势力天才、散修天才频繁碰见,自然免不了争斗,更有不少上品宝物出现,引起众人的觊觎。

    同时发生在天殿的一系列变动也渐渐传播开来,至尊宝物现世,不知多少人摩拳擦掌,目露凶光。

    传闻一共有三件至尊宝物,品质最高的是一金色古钟,极为厉害,还有两件分别是防御宝衣和宝扇,同样厉害,据说三件宝物本为血月宗月无辰所有,被发现之后面对诸势力围剿,舍弃宝扇,携古钟和防御宝衣夺路而逃,宝扇最终落入鬼火宗阎天手中。

    从此人们的目光除了试炼之地的遗迹,便放在了月无辰和鬼火宗身上。

    鬼火宗还好说,毕竟是排行前列的一流势力,一般人根本招惹不起,就算冒着得罪鬼火宗的风险对阎天动手,抢到宝扇的机会不大,不提阎天本身就是顶级天才,又有宝扇相助,想要胜过他就连同为顶级天才都很难,单是鬼火宗诸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虽然鬼火宗的李严鑫对阎天抢走本属于自己的宝物很不爽,但其他鬼火宗人还是以阎天为首,他也无可奈何。

    月无辰可就倒霉了,血月宗虽说也是顶尖的二流势力,背后还有血月皇朝为后盾,但威慑力自然是比不上鬼火宗等一流势力的,更何况,鬼火宗好歹还有九人相互扶持,月无辰却是孤身一人,偏偏独占两件至尊宝物,人群不找他找谁?

    于是,这些日子月无辰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过街老鼠,凡是碰上的人一发现他就是月无辰,立刻拔剑相向,当真是人人欲杀之而后快。

    到了后来,他都不敢轻易出现了,就算是寻宝也是躲着人走,如果实在避免不了只得改头换面,但他那并不成熟的易容术骗一般人还行,稍微精明一点的都能看穿他是易容的,虽然看不穿本来面目,但猜也猜的到他是谁,除了身负重宝、到处被人追杀的月无辰,谁还会去易容?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可以动手了。

    更有狡猾的人装作没看出来,等月无辰快要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突然出手偷袭,要不是这些日子的追杀让月无辰格外敏感,说不得就要被他得逞了。

    当然,月无辰也不是一昧躲避,从他在天殿之外面对众多天才面不改色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怯战之人,这些日子经历的大战可是不少,很多被宝物蒙蔽了心智前来追杀他的人都永远地消失在了世上。

    但,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杀人机器,也会累的,何况追杀他的都是哪些人,一般的天才就不说了,诸如青霞宗、星辰门、天阵宗等等一流势力都在追杀他,剑宗、天云宗、紫阳宗也在找他逼问宝物,后来消息扩散,几乎所有的人都想杀他取宝。

    试问,月无辰就算在厉害,古钟再强,又怎么可能应付所有人?

    几次死里逃生之后,他终于学乖了,打不过,本皇子还躲不起么?

    于是,血月皇子悲催的逃亡之旅从此开始了,应付层出不穷的追杀,尤其是杀手门和无情门的杀手更是令他焦头烂额,来无影去无踪,一击即退毫不脱泥带水,让他想发作都没办法。

    这样的日子,要换做一般人早就崩溃了,也亏的他一直撑了下去,而且没人能从他的手中抢到宝物,渐渐的,月无辰之名终于第一次被那些顶级天才放在了心上,不再小觑。

    月无辰出名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格外惨重,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咬牙切齿。

    七皇子阳炎!

    都是他,否则自己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ps:哈哈,月无辰还真是阳炎的好对手有没有,阳炎吸收圣心果承受莫大的痛苦,月无辰则被满世界追杀,惨不能睹,但也因此成就了他的名声。

    其实现实中不也是这样么,想要收获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不劳而获的人,奋斗才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去做的事情。

    发了一点感慨,接下来就是这段情节最精彩的部分了,敬请期待!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三人行

    一个月过去,试炼之地发生了许多变化。

    有心人都注意到了,自从天殿之外忽然出现地震和空间裂缝,整个试炼之地的空间都变得有些不稳定,就比如在追杀月无辰的过程中曾发生过的几次大规模群战,参战的人都是一等天才,竟引动了空间裂缝,倒霉的人正好处在有空间裂缝的地方,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撕裂掉来,极为凄惨。

    这种事情如果在外界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别说炼气境,就算是灵元境强者都不可能打出空间裂缝来,除非那处空间本身就极不稳定,在外力的干扰下才会产生空间裂缝。

    恐怕没有人想得到,即便是作为罪魁祸首的姜宁等人也不会想到,这种异变正是因为他们强行突破天殿甬道的阵法引发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于是只能一头雾水,每次战斗都不敢再如先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这也算是变相地帮了月无辰一个大忙,否则他能否撑到现在还真是个未知数。

    当然,月无辰是不会感谢那些莫名出现的空间裂缝的,因为他好几次逃跑的时候都差点撞上空间裂缝,如果真撞上去了,他有十条命也不够啊。

    就在月无辰享受着悲催的逃亡之旅时,又一个消息吸引了人们的视线一座豪华的神秘宫殿突然出现。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之前有不少人曾经过那里,但就是一片荒漠,什么都没有,但现在却多了一座豪华宫殿,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得到消息的人立刻被吸引过去了,暂时放过了月无辰,往神秘宫殿的所在奔去,而月无辰松口气的同时也心动不已。

    只有他隐隐猜测到突然出现的宫殿是怎么回事,那是出现在那位强者预言中的将会发生的变故,联想到令他从一朝皇子沦落至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的刻骨铭心的地方天殿(当然,月无辰不知道那叫做天殿)和最近的一系列变故,他的一颗心狂跳起来。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击倒下的人,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在他看来,如今的境地不过是上天在考验他,自己注定是翱翔天空的雄鹰,怎么会被区区考验阻挡,当他完成考验之后,必将一飞冲天,任我逍遥。

    于是,月无辰没有犹豫的乔装改扮一番,也朝着神秘宫殿奔去,他始终坚信,那位强者预言中的人,就是自己!

    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

    其他人只是作为自己的陪衬而存在!

    消息传出后,四面八方的试炼者都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神秘宫殿的所在之处,兴致勃勃而来,然而,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

    最先赶到的试炼者站在宫殿门外,神色冰冷,似要将这片空间都冰冻起来。

    “你们得到了什么?”其中一名黑衣青年冷冷地看着正从宫殿里走出的三人,质问道。

    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还是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宫殿门口躺着十几具尸体,鲜红的血液在阳光照射下格外刺目,还有战斗过的痕迹,之前发生过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看血迹,应该有段时间了,估计是和眼前三人一同发现宫殿起了争端,任由尸体暴晒于此,固然有懒得处理的因素,但何尝不是一种威慑。

    但若以为如此就能将他们唬住,那也未免太天真了些,莫非他们兴致满满而来,结果却眼看着别人得到宝物飘然离去,自己却空手而归?

    显然不可能!

    从宫殿走出的三人着装颇有意思,一黑一灰一白,而且样貌都格外年轻,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不凡,即便黑衣青年高傲如斯,也不由得稍微认真了些许,也只是稍微而已。

    其中的白衣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永远都是如此,被对方用冰冷的语气质问也不恼,微微笑道:“你想知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不会拦着你。”

    黑衣青年闻言,冷意少了些许,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屑,白衣少年不仅衣服白,就连面容也白皙得能让女子嫉妒,看起来就像是养尊处优的奶油小生,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在意,而白衣少年的话自然被他理解成了妥协的意思。

    “把你们的须弥戒交出来检查一下,你们就可以走了。”他淡漠的说道,此时他又不觉得眼前三人得到了宝物了,更可能是铩羽而归,检查须弥戒也是为了多一份保险,毕竟要是他们走了狗屎运真得到宝物了呢?

    三人中的另外两人皱了皱眉,释放出淡淡的冷意,那身着黑衣之人更是眼中隐隐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白衣少年却是笑脸不改:“阁下说笑了,须弥戒乃是个人私有物品,岂能随意交予他人。”

    “我兄弟不久前刚好丢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现在正在帮他找回来,放心,我们只是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捡到而已,不会要你们的东西。”黑衣青年淡淡说道。

    这话完全就是瞎扯了,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这只是他随意找的借口而已,甚至他都懒得去想一个更加合理令人信服的借口。

    “这可不行。”白衣少年猛地一摇头,“须弥戒中之物可是我们的全部身家,给了你们,你们要是不归还,我们怎么办?”

    “哈哈哈!”人群一阵不屑的笑声,黑衣青年眼中的轻蔑就连傻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你认为我们会贪图你们的那点东西?若非我兄弟丢失之物太过贵重,我哪有闲心检查你们的须弥戒。”

    这话倒是真的,他们对眼前三人的确是毫无兴趣,更不会贪图他们的家底,他们感兴趣的是这座宫殿的宝物,如果检查了三人的须弥戒确实没有,自然会全数归还。

    白衣少年似乎有些犹豫,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黑衣青年冷篾一笑,扬起高傲的头颅:“就凭我名雨辰风!”

    很简单的理由,这三个字的威慑力就足够让眼前这三人信服了。

    他已经等着白衣少年三人睁大眼睛,满是恭敬地将须弥戒双手奉上,而他则淡然地随意接过。

    然而……

    最怕空气忽然寂静。

    白衣少年与另外二人面面相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嘎嘎。。。

    空中仿佛有一行乌鸦从雨辰风头顶经过,拖着长长的省略号……

    雨辰风那个脸黑呀,亏他那么骄傲的报出名号,结果好像碰到了三个土包子,居然没听过本大爷的名号,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好在身边有人善于察言观色,见机快,帮他解除了尴尬:“这位就是烟雨阁阁主之子,小公子雨辰风!”

    “哦。”白衣少年等人一副恍然的模样,烟雨阁什么的他们还真有点印象,在极乐楼之时总督大人曾经有意无意提到过这么一个势力,似乎是个一流势力,当时好像就有一个姓雨的公子哥在场,只不过不是眼前这位……额,叫雨辰风是吧?

    这个名字好奇怪的说。

    见到三人的表情,那人微微得意,说道:“烟雨阁你们总该听说过吧,你觉得堂堂小公子会贪图你们那点家底?难得小公子这么好说话,你们还不赶紧配合!”

    白衣少年笑看着他:“你又是哪位?”

    “啊?”那人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刚要回答:“我是……”

    白衣少年晒然一笑,摇头道:“算了,你不用说了,我只要知道他叫雨辰风就行了。”

    “呃……”那人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一时进退不能,脸都黑了,问我是谁的人是你,我刚要开口你就说没必要了,这算什么,耍我么?

    刚要发怒,白衣少年看向了雨辰风,抱拳笑道:“小公子是吧,久仰久仰!烟雨阁之名如雷贯耳,自然不会贪图这点蝇头小利,我们让你检查便是了。”

    说着,迈步走向雨辰风,右手摸在左手十指上的须弥戒上,作势要取下。

    身着黑衣和灰衣的二人眉毛一挑,随即了然,也跟着白衣少年走向雨辰风,连动作都非常一致,像是演练过许多遍的一样。

    “放心,我检查完就文分不动地还给你们。”

    黑衣青年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不和他们计较刚才居然没认出自己让自己尴尬的事了。

    啪嗒、啪嗒……

    三人越走越近,脚步声有节奏的想起,黑衣青年笑着笑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三人实在是太平静,平静到令人不安。

    照理来说,不管有什么理由,要人交出须弥戒都是极不礼貌的,一般武者宁可因此开战,也绝不会同意将须弥戒交给一个陌生人,可白衣少年却同意了,另外两人竟然也没有一分不满地也同意了,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要说他们是顾忌烟雨阁不得不委屈求全,那他们的表情要么压抑着怒火强制自己不发作,要么讨好奉承,绝不可能这么平静的;如果不是因为烟雨阁,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同意这么无礼的要求?怎么想都不对劲。

    难道,他们其实根本没想要交出须弥戒,这番作为其实另有目的?

    雨辰风悚然一惊,终于从高傲中走出来,见白衣少年三人距离自己等人只有五步之远,当机立断喝道:“动手!”

    ……

    ps:大家开动脑筋猜猜看,这三个人会是谁呢?

    答案将在后面的情节中揭晓,敬请期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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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战尊介绍:
九龙大陆,强者为尊,武道一途,与天争命,且看一朝皇子,凭三尺长剑,如何皇临天下!武道巅峰,谁为皇?
为了心中的一丝执念,阳炎勤修武,争太子,夺皇位,战天下,历生死,证武道,破轮回!
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皇天战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天战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天战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