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预言
“这个男人是谁？”
科莱曼拿起了另外一封文件，上面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长相十分普通的男人。
“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神父看了一眼科莱曼拿的文件，：“魔眼……你应该听说过吧？”
“魔眼？”科莱曼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这个男人就是魔眼？那个被称为最强杀手的男人？”
“是的。”神父点了点头，他看着科莱曼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千万不要小看他。”
“……看起来你很忌惮他啊。”
科莱曼捏了捏手中的文件，如果一般人说说也就罢了，但神父作为影子部队的人，肯定是经过了详细的调查。
“我确实很忌惮他。”神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个男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怪物。”
“怪物……”
“没错，先不说魔法对他无效，光是身体方面的他就超越了常人！””
神父在这里接触过许多的报告，其中魔眼的情报是最让他在意的。
“等等……”科莱曼皱了皱眉头，他拿起文件又看了看，：“上面不是说他不能使用魔法吗？”
“是的，他无法使用魔法。”神父点了点头，表示上面记载的没错：“就算他无法得到魔力的加持，但依然有着远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
“这可能吗？”
这个世界无法使用魔力的人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拥有多强的身体素质。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根本无法解释。”
神父摇了摇头，不止是科莱曼，新大陆对魔眼有过了解的人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科莱曼沉默了一会，将文件上魔眼的照片给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
“看来这次稍微有些麻烦了。”
文件上记载着魔眼是这次的“护卫”，如果想要把真理带回来的话一定会和他对上。
“科莱曼主教，很抱歉我要提醒你一下，这次的任务是要求你将‘活着’的真理带回来。”
“这可是教皇大人的命令。”
神父光从他以往执行任务的记录里就能推断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我明白了，船已经准备好了吗？”
听到教皇的时候，科莱曼认真的点了点头，整个教会也只有教皇才能完全的约束他。
“准备好了，你现在就打算出发？”
神父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好了船只，他们虽然在新大陆没什么影响力，但准备个船只还是没问题的。
“嗯。”科莱曼点了点头，把文件交还给了神父，：“顺便问一句......”
“那个魔眼不需要‘活’的吧？”
...
...
“死蛇那个白痴为什么还没来？”
千面人坐在旅馆的床上向着黑影抱怨道。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死蛇早就死在了郊外，尸体恐怕都被野兽给吃干净了。
“千面，稍微耐心一点。”黑影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说道：“他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那个变态能有什么事情？该不会被人给干掉了吧？”千面人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但死蛇依然没有出现。
实际上不止是她，黑影也感觉有些不太对，他们研究会虽然是一个很松散的组织，但像现在这样突然联络不上的情况很少，而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都是有成员阵亡。
“我联系‘预言者’找一下他。”黑影想了一会，决定不再这样干等着。
“咦？那个装神弄鬼家伙回总部了？”千面人有些惊奇的问道，：“阿尔德王国的事情这么快就搞定了吗？”
他们所说的预言者是一个能短暂看到过去与未来的人，按照计划他应该还在阿尔德王国执行任务才对。
“......失败了。”黑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预言者重伤，‘钻石’死亡。”
“钻石死了？”
千面人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钻石’可以说是研究会**能力方面最强的一个人，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阿尔德王国。
“是的，那位王女的实力远远超乎了我们的预料。”
黑影就这样一边苦笑的和她说起了任务的经过，一边又“分神”去找了还在养伤中的预言者。
十几分钟后，原本正和千面人聊天的黑影就像是断线一样静止了数分钟，随后又恢复了过来。
“联系上了？”
千面人知道黑影的能力，所以她在看到黑影突然停下后就知道他已经联络上了预言者。
“嗯...”
黑影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死蛇已经阵亡了。”
就在千面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黑影说出了刚才预言者告诉他的事情。
“那个白痴终于死了啊。”
千面人不仅没有感到惋惜，反而心里还有些开心。
“是日月教会的科莱曼大主教下的手。”
正当千面人窃喜的时候，黑影就告诉了她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科莱曼？！那个疯子现在不会就在这个城市吧？”
千面人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了起来，她以前可亲眼见过那个疯子主教是怎么把他们“前”研究会成员杀掉的。
毫不夸张的说，那就跟“杀鸡”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她当时跑的快，恐怕也会被干掉。
“很遗憾的告诉你，按照时间来说他现在应该就在这座城市。”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但还有一个更加坏的消息黑影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千面人。
“......我是不是该收拾东西跑路了？”
既然黑蛇已经死了，她一个不擅长战斗的人员留下也没什么作用。
“等等......”千面人从床上站了起来，刚想收拾东西跑路，黑影又叫住了她，：“还有一件事。”
“我猜一定是坏消息。”
千面人笑的有些勉强，黑影那欲言又止的态度就让她有了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你......会死。”黑影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出了从预言者那里得到的最后一个消息，：“你也会死在科莱曼手中。”
黑影的话让千面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半响，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第十三章 办法
千面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死亡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在成为研究会的成员后见识过许多的死亡。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执行任务时被杀死，但......她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
千面人露出了苦笑，预言者的话不需要怀疑，因为他从来没有出过错。
只要是他“看”到的画面就一定会实现，这在研究会里属于共识。
“不清楚，你应该知道预言者的能力。”黑影摇了摇头，：“他只能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
“你将会在大街上被他杀死。”
黑影把从预言者那里听到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了千面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以前他们研究会不是没有想过干涉未来，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大街上......真是笼统的答案。”
哪个城市？哪个街区？这些完全不知道，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件事必定会发生在一星期内，这也是预言者能够看到的极限。
“你有什么想法吗？”
黑影有些无奈的问道，他们研究会最近有些“损失惨重”，他都在考虑要不要向首领提议再招一些人进来。
“想法？写遗书算吗？”
千面人翻了个白眼，她很清楚预言者的能力，哪怕从现在开始一星期都躲在旅馆里也没用，因为总会出现一些意外让她来到街道上，有些事情不管怎么改变都是注定要发生的。
实际上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样，科莱曼本来应该今天离开这座城市，但却又因为哈尔希洛在港口击沉海盗船的时候波及了神父所准备的船只，这也就导致了科莱曼暂时留了下来。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千面人突然抱起了枕头像是耍赖一样的在床上打起了滚，本来还算严肃的气氛瞬间就被她的举动给破坏了。
黑影知道，她又开始“犯病”了。
“......组织里的所有成员都无法在一星期内到达你所在的城市，这次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黑影叹了口气，无视了千面人小孩子一样的举动，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他们内部本来就很少有能和科罗曼抗衡的强者，更不用说还要在一星期内赶到千面人的身边。
“啊！对了，强者！”
千面人突然停下了滚动，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黑影的话提醒了她。
“放弃吧，组织里能和科罗曼战斗的强者是赶不过去的。”黑影摇了摇头，想让她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算能......你认为他们会专门过去救你吗？”
“我当然知道那些家伙的品性。”
千面人坐起来撇了撇嘴，除非是首领的要求，否则根本不用指望那些家伙会专门过来救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黑影疑惑的看着千面人，有些好奇她的想法。
“哼哼...哈尔希洛啊！”
千面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在想起强者的时候就想到了哈尔希洛，如果说这座城市谁能够抗衡那个疯子主教，毫无疑问的就只有这个男人。
“你疯了吗？首领前一阵还说过不要让我们招惹他！”
黑影被千面人的话吓了一跳，他至今还记得首领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露出的严肃表情。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千面人摊开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你等一下。”
黑影又再次停下了动作，显然又处于了“掉线状态”，千面人知道，他一定是去请示首领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有些短，几分钟后黑影就再次回来了。
“首领同意了？”
实际上不管首领同不同意，千面人都已经决定去“投靠”哈尔希洛了。
他们研究会的大多数人都对组织没什么“忠心”可言，如果说哪一天他们被俘虏，不用严刑拷打就会直接吐出知道的情报。
这便是研究会。
“首领......同意了。”黑影有些复杂的说道，他没想到首领只是沉思了几秒钟就直接同意了千面人的想法。
“居然真的同意了？”
千面人也对首领能够同意有些意外，不过她也算是松了口气。
“是的，首领同意了你的想法。”黑影沉默了一会，认真的看向了她，：“这是我个人对你的忠告......那个男人可不比科罗曼大主教要‘安全’。”
“他很可能更加的危险！”
...
...
“安...你觉得我危险吗？”
哈尔希洛躺在船舱上层的甲板上，心情愉快的仰望着夜空。
在他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早就看不到如此美丽的星空了。
“？”
安坐在他的身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不知道哈尔希洛是什么意思。
“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哈尔希洛笑了起来，没想到“三号眼睛”居然给他传递回来了这么有趣的一个情报，当时选择留下印记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安，能和我说说圣...你家乡的事情吗？”哈尔希洛岔开了话题，“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子而已。”
抛开圣树不谈，哈尔希洛本来也很好奇精灵们的生活，比如他们的建筑、饮食、社会构造等等。
“家乡......”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哈尔希洛反问道：“希洛的故乡在哪？”
安很好奇，哈尔希洛从不谈论自己的事情，直到现在她甚至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
“我？”哈尔希洛沉默了一会，：“我的故乡在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
“比尽头之海还远？”
安所说的尽头之海是新大陆这边的一个称呼，那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巨大漩涡，从他们现在的位置要航行半年才能到达，这里的人们认为那里便是海洋的尽头。
这件事他也只是听说过而没有见过，所以也不好下什么结论。
“嗯，比那要远多了。”哈尔希洛有些感慨的看着星空，突然来了兴致，“你想知道关于我生活的世界吗？”
“你的世界？”
“是啊，一个和这里稍微有些不一样的世界。”
第十四章 单纯的活着
哈伦法师放下了手中的信件，有些疲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作为魔法师协会在新大陆的反对派，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无比头痛，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什么“统帅”类的天赋。
“哎。”
哈伦法师叹了口气，短短一周内，他们反对派就接连损失了数人，其中还包括了一名六环的法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太小看那个有着魔眼称呼的男人了。
咚咚咚。
正当哈伦法师唉声叹气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一名长相英俊的年轻法师走了进来。
“老师，您有事情找我吗？。”
年轻法师走到哈伦的面前微微弯腰，看起来十分恭敬。
“伯恩，坐下说吧。”
哈伦法师每次看到自己的这个学生都十分欣慰，他不仅为人谦和，魔法的天赋更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进入“十二人”之列。
“艾拉斯特的事你知道了吧？”看着伯恩坐下后，哈伦法师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嗯。”伯恩点了点头，协会现在都已经传开了，：“还请老师不要太过于责备他。”
“哎......不用为他求情了，他如果能赶上你一半就好了。”
哈伦法师摇了摇头，艾拉斯特和伯恩都是他的学生，只不过一个被寄予了期望，而另一个相比则有些“平庸”。
“老师您太过奖了。”伯恩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对了，我听说这是艾拉斯特自己的主意？”
“没错，那个大胆的小子完全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哈伦法师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实际上，在阵亡一名六环法师的情况下，他早就下令暂时不再行动，观察一下事态的走向。
但他的学生却违背了这个命令，导致了更多的法师死亡。
这让本来就处于劣势的他们更加被动。
唯一让他有些欣慰的就是艾拉斯特平安的回来了，他们毕竟也当了好几年的师生，早就有了一些感情。
“算了，不要再谈他了。”哈伦法师揉了揉眉心，接着说道：“关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伯恩低头思考了片刻，认真的看向了哈伦法师，：“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
“保持现状......”
哈伦法师沉思了起来，伯恩经常能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思路，所以有些事情他会叫来伯恩一起商量。
“说说你的想法。”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想法。”伯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只是感觉现在我们的战力不足，根本无法从魔眼的手上夺回真理而已。”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他们反对派目前战力最高的就是哈伦法师本人，但他也只是一个六环的法师而已，恐怕也根本不是魔眼的对手。
一边干扰着激进派的行动，一边等待总部的支援对他们来说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啊。”哈伦法师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观点，只是心里未免有些担心支援“迟到”。
他已经接到消息，十二人之一的“冰晶”**师即将来到这里，他是反对派的支柱之一。
...
...
“我真的可以吃吗？”
真理有些不知所措的拿着手中的蛋糕。
“嗯，可以。”
魔眼正牵着她的手行走在大街上，今天本来是任务交接的日子，但对方却没有前来，魔眼只能带着真理回到旅馆，等待着对方的通知。
“谢谢你，魔眼先生。”
真理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魔眼不能理解这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只是为了让她安静点而给她买了一个便宜的蛋糕而已。
“无需道谢。”
魔眼摇了摇头，她恐怕还不知道今天带她出来是为了把她交给魔法师协会的人。
“好吃。”
真理大口的吃着，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去品尝蛋糕的美味了。
“慢点吃。”魔眼瞥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除了回家。”
看着真理刚要不假思索的开口，魔眼直接就拒绝了她的想法。
“呜......”自己想说的话被堵死，真理微微鼓了鼓腮，：“我.......想去海边看看可以吗？”
“海边？”魔眼想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便点头同意了，“到了那里不要乱跑。”
“真的？！”
真理开心的笑了起来，蛋糕不小心的抹在了衣服上，这让魔眼不得不停下脚步帮她擦干。
我真是越来越像保姆了啊。
魔眼心里苦笑了一下，说到底他还是对和他有着差不多遭遇的真理心软了。
“就当是......让她最后高兴一下吧。”
魔眼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放弃任务，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选项。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处浅滩，冰冷的海风让真理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这个季节显然并不适合来到海边。
“冷吗？”
魔眼平静的注视着海面，再次把风衣给脱了下来，他可不想让身体才刚好的真理再次卧床。
这会让他感觉非常的麻烦。
“魔眼先生，大海真的是蓝色吗？”
真理接过衣服穿了起来，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然后问出了一个非常天真的问题。
“你...没有见过海洋吗？”
“嗯，我的家乡并不靠近大海。”真理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在她能看到大海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双眼。
“这样啊......”
魔眼沉默了起来，真理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站在海滩上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为什么要如此坚持。”
片刻后，魔眼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让他一直在意问题。
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一名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在双眼失明、面容被毁，甚至“全世界”的敌意里活下来的。
他......十分想要知道。
“坚持？”真理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随后就明白了魔眼的意思，：“魔眼先生，我并没有坚持哦。”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活着。”
“活着再次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定还在家里等着我。”
第十五章 隐藏者
艾拉斯特有些颓废的坐在房间里喝着闷酒。
自从他狼狈的回来后，组织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毕竟因为他的擅自行动而害死了数名法师。
艾拉斯特实际上不能算是一个“坏人”，他之所以要擅自行动无非也只是想让别人高看他一眼，他现在也十分的后悔。
年轻人总会犯这种错误，更不用提他的老师还有另外一名更加出色的学生，和他相比，艾拉斯特这种本来还算是有天赋的人也变的平庸了起来，这让他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果然人和人之间不能比较啊。
艾拉斯特露出了苦笑，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脑子开始变得有些眩晕，而这时，半掩的房门被人给推开了，进来的正是他刚才还在想着的伯恩。
“你该学会敲门，伯恩。”
艾拉斯特瞄了他一眼，伯恩虽然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但他不是那种因为“嫉妒”就会给对方找麻烦的人，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是算是不错。
“就算是我敲门你也会装作听不见吧。”伯恩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书籍，“艾拉斯特，你该出去走走了。”
“出去？去接受那些家伙的嘲讽吗？”
艾拉斯特撇了撇嘴，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不要以为魔法师协会里就没有“歧视”，组织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他的不足，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用嘲笑的目光看着他，平时和他关系不好的人更是趁机对他落井下石。
“这并不是你的错。”
伯恩摇了摇头，把捡到的书籍又放回了书架上，：“只是我们都太小看那个叫魔眼的男人了。”
听到魔眼，艾拉斯特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对方冰冷的脸庞。
“是啊.......但我也确实因为擅自行动而导致了现在这种结果。”
艾拉斯特叹了口气，他仗着自己魔法师的身份，在没有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前就鲁莽的采取了行动，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洗白”的一点。
“行了，不说这些事了。”艾拉斯特松了松领口，半躺在了沙发上：“你来找我应该不会只是来安慰我的吧？”
“我想你并不需要我来安慰你。”伯恩笑了笑，随后稍微斟酌了一下语气：“我并不想揭你的伤疤，但我想要知道那天你们和他遭遇后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要问这个？”艾拉斯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伯恩。
“其实也没什么。”伯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想知道他具体的实力，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顺便再和你说一下，刚才老师把我叫过去谈话了。”
伯恩把刚才和哈伦法师的交谈的内容和他说了一遍，这让艾拉斯特稍微打起了些精神。
“我也赞同你们的想法。”艾拉斯特点了点，思考片刻后接着说道：“你们没有亲眼见识过魔眼的实力，所以可能会有些不以为然.......”
“那天恐怕就算是再加上你还有老师，甚至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可能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魔眼真的有那么强吗？”伯恩皱了皱眉头，：“和我详细的说一下。”
“详细？”艾拉斯特摸了摸手中的杯子，神色有些复杂，：“在瞬间我们就被他击败了，你让我怎么和你详细的说一下？”
艾拉斯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恐惧的表情，开始缓缓讲述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而随着他的描述，伯恩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也就是说......他甚至没‘魔免’你们的魔法就在几秒内击败了你们所有人？”
伯恩有些无法想象，如果真如艾拉斯特所说，那对方根本就是和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
“没错。”
艾拉斯特每次想起来都会感到恐惧，那天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和无力。
“看来我们还要提高对他的评价啊。”
伯恩叹了口气，他们之所以会轻敌是因为魔眼的身份，一个杀手在他们看来不应该具备如此强大的实力。
毕竟你都这么厉害了，随便去个王国混个贵族当当不好吗？何必要做这种“工作”呢？
“反正我是不认为我们这些人能对他造成什么‘困扰’。”艾拉斯特不是贬低自己人，而是他真心这样认为，：“我们最好还是等他和那些激进派交接完在行动比较好。”
艾拉斯特的办法目前来说算是比较保险的一种，激进派虽然在新大陆的实力比他们强，但也并非不可弥补，而且“冰晶”**师也在赶来的路上。
“如果没有办法的话也只能如此了。”伯恩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
“我去和老师再商量一下。”
伯恩已经准备离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更多关于魔眼的情报。
“出去的时候记得给我关上门。”
看着艾拉斯特还是有些颓废的样子，伯恩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又叮嘱了他出门放松下心情后才离开了房间。
等到身后的房门关上后，伯恩并没有马上前往哈伦法师的办公室，而是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魔眼......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伯恩脸上原本温和的表情渐渐的变的有些扭曲，整个人的气质也变的阴沉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隐藏在角落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从小就是一个天才，无可争议的天才，以后哪怕是跻身“十二人”之列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却不想仅限于此。
他对于魔法的渴求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这个外表看起来谦逊有礼的英俊法师内心充满了偏执与疯狂。
魔法师协会？师生关系？朋友？家人？这些和他通往魔法的道路相比统统都不重要！
为了抵达“源泉”，为了探究最深奥的知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真理......你是属于我的。”
伯恩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原地，虽然魔眼的出现虽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相信，最后能够得到真理的一定是他。
因为......他有着决定胜负的“王牌”。
第十六章 意外
“这就是‘龙王’的据点？”
哈尔希洛指着远处的一片废墟，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帕特里奇。
“唉？...不...不应该啊？！”帕特里奇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哈尔希洛的眼神里有了质疑，“你该不会骗我吧？”
“没有！绝对没有！”
帕特里奇心里咯噔了一声，连忙否认了起来，龙王的据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完全不知道，一个月前他路过这里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
哈尔希洛摸了摸下巴，帕特里奇应该不敢欺骗他，那么这里肯定是遭遇了某种“意外”。
“希洛大人，我敢肯定这里就是‘龙王’的总部！”帕特里克一边向哈尔希洛保证着，一边开始招呼起了手下的海盗。
“你们几个去看一下有没有幸存者！”
“是！”
听到帕特里奇的吩咐，海盗们很快就放下了两条小船向着小岛划去。
“魔法，非常强大的魔法。”哈尔希洛身旁的安突然出声说道。
“魔法？你能感觉到？”
哈尔希洛实际上对于魔力的感知有些迟钝，魔力对其他人来说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但对他来说却像是空气一样，无时不刻不在吸收着。
如果不仔细探究，他根本分辨不出一个人的魔力含量。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碰到人偶师和千面人的时候，都没有分辨出他们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毕竟他不会无聊到每见一个人就看看对方有多少魔力。
“嗯。”安点了点，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会，：“最起码是破坏型的六环法术。”
安说出了自己猜测，他们精灵本身就比人类拥有更高的魔力感知性。
“安小姐真是厉害！”帕特里奇恭维的说道。
这里距离龙王的据点实际上并不近，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就感知到魔力，这确实让帕特里奇有些佩服。
正当帕特里奇“大拍马屁”的时候，岸边的海盗们挥舞起了旗子，这代表着可以登陆，没有危险的意思。
“希洛大人，您看......”
“嗯，去看看吧。”
哈尔希洛点了点头，船只开始向着海岸行驶过去，下船后，哈尔希洛也感知了一下附近的魔力。
嗯，确实很高。
但......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分辨出几环魔法的？！
哈尔希洛有些无语，他虽然能感知到残留的魔力量很高，但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是用什么标准分辨出来的。
“希洛？”安看在哈尔希洛无语的表情歪了歪头。
“没事，走吧。”
哈尔希洛放弃了思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向着已经变成废墟的建筑走去。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地上数不清的焦尸，他们看起来都是被一场大火给烧死的。
“变成这样的话。”哈尔希洛捡了根木棍戳了戳地上的尸体，：“你还能认出龙王吗？”
“应该......可以吧。”
帕特里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龙王身上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记号，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
于是，几人便开始寻找起了龙王的下落，直到哈尔希洛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帕特里奇的一个手下才急忙跑了过来。
“帕特里奇大人，我们在海岸边上找到了一个幸存的人！”
“真的？！”
帕特里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如果找不到龙王，他不确定哈尔希洛到底会怎么对待他。
虽然对方平时看上去十分的温和，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以帕特里奇的阅历却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一种冷漠。
不只是对他，而是对整个世界的一种冷漠，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以琢磨了，他们前一秒可以为一个无辜死去的人留下眼泪，但下一秒也可能会面无表情的杀死身边的任何人。
“是...是的，大人。”海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哈尔希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龙王，但对方确实还活着。”
海盗们对于哈尔希洛这个“不速之客”的恐惧要远远大于他们的船长。
毕竟任谁看到对方摧枯拉朽一般的把他们的船只给击碎都会变成他这个样子没看到就连他们的船长都瞬间变成“舔狗”了吗？
“很好，带路吧。”
哈尔希洛没有在意海盗的恐惧，他还以为这次要无功而返了呢。
“快点，没听到希洛大人的话吗！”
见手下海盗还在原地发愣，帕特里奇赶紧呵斥了一句，他们的小命还在对方手上呢，能不能活完全要看对方的心情。
“好...好的！”
报信的海盗反应了过来，急忙在前面带路，这让哈尔希洛实在有些无语，他现在真的有些犹豫要不要结束后把他们给扔到海里去。
这些海盗作恶多端，绝对是死有余辜，他其实和“另外一个自己”有些相似，他一直都很赞同一个观点恶人必须死。
但......对方这太tm会舔了。
谁都喜欢被别人恭维，哪怕是他也不例外，这几天里这些海盗对他绝对是毕恭毕敬，对他所有的要求都可以说是尽心尽力，问什么回答什么，所以这让本来就有些心软的哈尔希洛犹豫了起来。
就这样，他一边思考着结束后怎么处置这些海盗，一边跟着报信的人来到了发现幸存者的地方，随船的治疗师早已经蹲在旁边开始了治疗。
他们不是教会的牧师，而是懂一些治疗魔法的海盗，牧师们一般是不会选择成为海盗的。
“龙王！不会错的，这就是龙王！”
帕特里奇走近后认真的看了看，对方虽然半边身子被烧毁，胳膊也断了一只，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好朋友”。
“这就是龙王啊。”
看着眼前这个呼气微弱的男人，哈尔希洛摇了摇头，这些所谓的八王是不是有些......“浪得虚名”？
这也不怪哈尔希洛会这样想，帕特里奇一开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硬气的壮汉，看光模样就压迫力十足，但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狗腿子”。
再看看这个所谓的“龙王”......嗯...看起来马上都要咽气了。
第十七章 线索
龙王的本名叫做哈罗德。
他本是一名“胸怀大志”的人，在这个世界海航业刚刚发展起来的时候就果断的放弃了以前的佣兵职业，转而成为了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然后不负众望的闯出了自己的名头“八王之一”的龙王。
听听，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正当他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却遭遇了沉重的打击。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他自信满满的带领部下抢劫一艘商船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魔法师，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老头，就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一样。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出手便烧毁了他数条船只，海洋在他的魔法下都像是燃烧了起来一样。
哈罗德当时二话没说就果断的选择了逃跑，但对方却没有放过他，一路跟到了他的大本营。
然后......陨石和火焰降临了，整个基地都被摧毁，哪怕是他拼命的逃到了海里依然被烧了个半死。
他的“大业”也随着火焰被燃烧殆尽。
“呵呵，真是活该。”
看着躺在床上绑的跟木乃伊似的哈罗德，帕特里奇毫不犹豫的出声嘲讽了起来。
看着原本的对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比谁都高兴，完全忘了他自己其实也损失惨重，还处于小命不保的阶段。
“你对那名法师有什么了解吗？”
哈尔希洛没有理会帕特里奇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声音，直接询问起了哈罗德。
“你是谁？帕特里奇的新手下？”
哈罗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疑惑的看着哈尔希洛，从气质和装扮上来看对方完全不像是海盗，反而像是生活富裕的贵族子弟。
“闭嘴！这是哈尔希洛大人！说话注意点！”
哈尔希洛还没说什么，帕特里奇马上就跳了出来，大声呵斥起了哈罗德，心里更是大骂他在给自己“添堵”。
哈尔希洛大人？
哈罗德更加疑惑，但看着帕特里奇紧张的样子还是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巴，心里猜测起对方可能是某个大贵族，说不定帕特里奇已经被他给“诏安”了。
“不用紧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哈尔希洛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给帕特里奇这个“霸者”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哈尔希洛...大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并不了解。”
哈罗德摇了摇头，他现在可谓是光杆司令，而且命运还掌握在别人手上，他又不笨，当然知道现在该如何说话，如何选择。
“应该是七环。”安此时突然出声说出了一个让人有些震惊的答案。
“七环？七环法师吗？”哈尔希洛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这还真是罕见。”
路上遇到一个七环法师的概率就和买彩票差不多。
“不...不会吧。”哈罗德咽了口口水，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大本营被毁灭的场景，现在想来那的确不是一般法师能够做到的事情。
和哈尔希洛不同，不管哈罗德还是帕特里奇都明显紧张了起来，七环法师的威名可对他们有着非常巨大的威慑力。
那毕竟是一群站在世界顶点的人，就算是毁灭一座城市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很轻松事情，更不用说他们这些海盗了。
“你的命可真大。”
帕特里奇看着震惊的哈罗德有些复杂的说道，能从一名七环法师手中生还，这甚至都能让他吹嘘一阵子了。
哈罗德只能露出苦笑，他的命确实算是够大，但他手下的势力都被剿灭，哪怕以他的名头可以从新来过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更不用说那毕竟是他多年的心血了。
“那艘你要抢劫的商船。”哈尔希洛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感慨，：“你知道它的目的地是要前往哪里吗？”
“目的地？”哈罗德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在脑海里勾画起了海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雅力士城。”
“雅力士城么......”
哈尔希洛沉思了起来，他通过“眼睛”从千面人那里得到了一些情报，其中就包括了关于她原本要执行的任务。
有最强杀手之称的魔眼，教会的疯子主教，魔法师协会，以及目的地是雅力士城的迷之法师，哈尔希洛在心里开始串联起了最近得到的消息。
“真理......”
对于这个意外的情报他很感兴趣，所有“大人物”都想要得到的这名少女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他十分好奇。
“真理？”
除了哈尔希洛，其他人都有些疑惑，看来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称呼。
“没什么，当我在自言自语就行。”
哈尔希洛伸了一个懒腰，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询问哈罗德。
“听过你去过精灵的圣域，对吗？”
哈尔希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安的表情，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放下心。
毕竟当着本来就是精灵的安，询问着她故乡的事情总会有些别扭。
“唉？是...是的。”哈罗德看起来有些犹豫，：“我也是因为一些意外才去过那里，并且只在岸边呆了一小会。”
“意外？”哈尔希洛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帕特里奇。
“什么意外？你当时还吹嘘从那里得到了精灵们的圣水呢！”
被哈尔希洛这么一看，帕特里奇直接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被对方认为自己再故意欺骗他。
“这......”
“这什么这！老实说出来，别忘了你现在是生是死可是我说了算！”
帕特里奇再次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哈罗德的生死还握在他的手里。
“......”哈罗德陷入了沉默，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并非他不想说实话，而是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些羞耻。
“你......”
“行了。”
帕特里奇还想继续威胁，哈尔希洛却打断了他的话，他认真的看着哈罗德：“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关于那里的情报，告诉我的话我保证会安全的放你离开。”
“我想你应该知道生命的宝贵。”
哈罗德在听到哈尔希洛的保证后叹了口气，他无奈的看着众人开始缓缓的诉说了起来。
“大约五年前，我在抢劫一艘商船的时候，在关押奴隶的房间里意外的发现了一名被抓捕的精灵。”
第十八章 真男人
“你把她怎么样了？”
安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听到同胞被人抓去当奴隶，她明显紧张了起来。
“我并没有怎么样他。”哈罗德奇怪的看了一眼安，这个披着斗篷的少女非常神秘，：“倒不如说是我救了他。”
“你救了她？”帕特里奇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哈罗德，：“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
不止是帕特里奇不信，哈尔希洛和安同样不相信他的说辞，他可是海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救一名精灵？
要知道一名精灵奴隶在市场上可是会卖出一个天价！
“我没有说谎。”哈罗德的脸色变得有些微红，：“我确实救了他，而且把他送回了精灵的领地。”
“那名精灵为了感谢我，所以送给了我一瓶圣水。”
听着他的讲述，哈尔希洛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像是在询问有没有这个可能，而安仿佛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如果哈罗德真的救了一名精灵，并且把她安全的送回了圣域，那么对方很可能会为了感谢他而送出一些礼物。
圣水在外界看来是一种能治愈伤势补充魔力的“神药”，但对于精灵们来说却不是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所以拿出来当礼物也算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情。
“你......”帕特里奇看他的神情越来越不对，：“该不会是爱上那名精灵了吧？”
哈罗德是个什么货色他十分清楚，帕特里奇才不信他会如此好心，再看看他那半边通红的脸颊，不难猜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不...我...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而已！”
哈罗德连忙否认了起来，这下就连哈尔希洛和安也反应了过来，这名大海盗很可能是因为爱上了对方所以才会选择把她送回家去。
“等等！”正在他们眼神越来越怪异的时候，安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有些震惊的看向了哈罗德。
这还是哈尔希洛第一次看到安的表情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你刚才说的是......‘他’？”
这个世界的“他”和“她”实际上有两种发音，如果不是安的提醒，哈尔希洛还没注意到呢。
随着安的话语结束，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哈尔希洛和帕特里奇同时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小步。
“......”哈罗德如果不是全身烧伤无法动弹，恐怕他现在就连跳海的心都有了。
这个一直隐藏起来的秘密不仅暴露在了两名陌生人的面前，更是暴露给了他的死对头。
“咳咳。”哈尔希洛咳嗽了几声，伸手摸了摸安的头顶，像是在给她讲道理一样的说道：“每个人都有一些‘爱好’，我们不应该歧视别人。”
“哈罗德，你这家伙......我服了。”旁边的帕特里奇更是用一种看“真男人”的目光注视着他，眼里甚至有了一丝的......“惊恐”？
他现在甚至都怀疑哈罗德跟他作对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妈的，还是让我死吧！
哈罗德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这个老对手的“服软”让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那什么......”哈尔希洛开口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也就是说你真的去过精灵的圣域？”
“实际上也不算是去过。”哈罗德无力的叹了口气，勉强压下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刚到外围森林的时候就被那些精灵的巡逻队给拦了下来。”
“你应该也听说过吧，那些精灵都十分的排外。”哈罗德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而且看不起我们人类。”
“......是吗？”
哈尔希洛看了一眼别过头去的安，虽然他听说过精灵的高傲，但没有亲眼见过，毕竟以安平时乖巧的表现来看，他还以为只是一些不怎么可靠的传闻呢。
“没错，希洛大人，那些精灵非常的高傲，他们除了自己本身，看不起任何的种族。”
帕特里奇跟着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这个说法，在精灵和人类还有交集的时候，他们的高傲态度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行了，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
哈尔希洛打断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帕特里奇，毕竟在安的面前数落她的种族总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哈尔希洛都明显感觉到安隐藏在斗篷下的双眼，正在不善的盯着帕特里奇，他这一路上的殷勤表现恐怕是白费了。
“你只是在外面的森林里等待了一会，然后那名精灵自己进去后又出来给了你感谢的礼物？”
“是的。”哈罗德点了点，他确实没有真正的走进过圣域，：“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提供给你。”
“这样啊......”
就结果而言这次算是白忙活了一场，不过倒也算勉强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帕特里奇，跟我出来一下。”
既然“解决”了龙王的问题，那么也是时候决定一下这些海盗的命运了。
“好...好的。”
帕特里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犹豫了一下后才跟着哈尔希洛走出了房间。
两人明明只是从船舱走到夹板，但帕特里奇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前往刑场一样。
“帕特里奇。”哈尔希洛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情也变的有些舒畅，：“你说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好呢？”
“这...这个......”
帕特里奇表面上虽然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但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他最害怕的就是在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后会被随手碾碎，但看哈尔希洛现在的表现应该会放他们一马。
“希洛大人。”帕特里奇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说辞，：“我其实在某个岛屿上埋藏了许多的珍宝。”
他显然是想要拿钱“消灾”，但哈尔希洛想要的却不是这些。
“财宝确实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哈尔希洛笑了起来，有句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我却更想让你们改过自新，毕竟海盗不是一份长久的‘工作’。”
哈尔希洛转过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圣母”的笑容。
“希洛大人！您太为我们着想了！不瞒您说，实际上我早就不想再继续做什么海盗了！”
帕特里奇表面上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但心里却在暗骂，他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正在“作秀”，什么想让他们改过自新？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很好。”哈尔希洛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很有觉悟。”
哈尔希洛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风却突然一转：“不过你们不做海盗的话还能做什么？”
“做...做什么？”
帕特里奇一时间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要他们“改过自新”，现在又突然“担心”他们不做海盗后的生活？
“我认为你们还是应该继续做海盗，做一个只抢劫海盗的海盗。”哈尔希洛用一种十分认真的眼神盯着他，：“我感觉这个主意不错，你认为怎么样？”
“......”
你都感觉不错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帕特里奇知道自己就算抗议也没什么作用，对方恐怕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想法。
“当然了，为了防止你们再次误入歧途，我认为需要留下一个小小的制约手段。”
哈尔希洛直视着他双眼，脸上的微笑渐渐变的有些诡异。
然后，他世界陷入了黑暗。
恐惧开始降临。
第十九章 戏精
帕特里奇面色苍白将哈尔希洛和安送下了船，转身便回到了医疗室。
他刚推门进去，哈罗德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你这是被谁给‘透支’了？”
或许是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所以哈罗德稍微放松了一些，开始调侃起了帕特里奇。
“......”
帕特里奇没有回答，而是有些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用一种隐晦不明的眼神看着哈罗德。
“喂喂，你该不会想‘过河拆桥’吧？”哈罗德看着他的眼神显然误会了什么，：“你那个什么大人可是答应会放我一马的！”
在哈罗德看来，帕特里奇现在就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处理掉”他一样。
“是哈尔希洛大人！”帕特里奇听到后赶紧纠正了他话，：“给我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按住了右臂，那个地方正有一个像是“眼睛”一样的标记。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紧张了？”
帕特里奇紧张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解，就算是那两个人大有来头，但你也不需要这样吧？
“你这家伙懂什么......”
帕特里奇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哈尔希洛从一开始就和他挑明了这只眼睛的功能，他只要想到往后的日子里都会在那个男人的监视下，他就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哈罗德见他不想说也不再多问，：“我可不认为你是专门来探望我的。”
哈罗德同样也很了解帕特里奇，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把他给扔到海里喂鱼就够不可思议的了，更不用说来探病了。
“嗯......”帕特里奇沉默了片刻，稍微犹豫了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的帮助？”哈罗德好奇的举起了缠着绷带的半截手臂，：“不知道霸者大人需要我帮什么忙？”
“我需要你养好伤势。”帕特里奇停顿了一下，然后十分认真的望向哈罗德，：“然后成为我的手下。”
“......哈？”
哈罗德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的看着帕特里奇，：“你不会认为你救了我，我就要留在船上当你的手下吧？”
哈罗德现在都觉得帕特里奇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能会甘愿留下当别人的“小弟”，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和他相争多年的对手。
实际上不止是哈罗德不愿意，帕特里奇也很别扭，但他没有办法，因为那个男人给他的命令是让他成为“海盗之王”，这以他现在的力量来说根本就做不到，他只能想尽办法来增加自己的实力。
“你真的不愿意？”帕特里奇眼神渐渐变得有些不善，：“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
帕特里奇早就想好了，如果拉拢不了哈罗德，那他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根”。
“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哈罗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也正色了起来，：“就算是我现在答应你，你就能信任我吗？”
哈罗德说的很对，哪怕是他现在答应了帕特里奇，但等到他伤好以后对方难道就不怕自己背叛或者直接离开？
“这没关系，只要你答应了就好。”
帕特里奇听到后站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笑意。
“等等，我还没同意呢！你...你想干什么？”
看着走向他的帕特里奇，哈罗德心里渐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嘿嘿...当然是让你也体验一下。”帕特里奇把手臂上的眼睛对准了哈罗德。
“背叛的下场。”
...
...
“看来很顺利啊。”
哈尔希洛和安此时已经回到了欧兰特城，现在正在前往旅店的路上。
对于帕特里奇那边的事情，哈尔希洛稍微观察了一下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海盗头子显然是个聪明人，知道反抗不了就暂时顺从了起来，而且还灵活的运用了自己的“力量”。
这是哈尔希洛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眼睛”的用法只要对方心里呼唤自己，那么他就会有所察觉，然后睁开“眼睛”让周围陷入精神方面的打击。
唯一让哈尔希洛有些不确定的就是这样做的后果毕竟他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很可能会让帕特里奇变成某种“怪物”。
只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希洛。”
正当哈尔希洛思考的时候，安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服，抬起手指了指前面。
“麻烦的女人。”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旅店的附近，而顺着安指的方向，哈尔希洛看到了一个令他不怎么意外的人千面人。
她此时正一脸幽怨的站在旅店的门口，高贵的气质和姣好的身材以及样貌吸引了许多来往旅客的注意。
“的确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哈尔希洛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微笑走了过去，这名研究会的成员一定能给他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
“希洛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在看到哈尔希洛的瞬间，千面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苦苦等待了近一周时间，如果他在不出现的话，千面人都打算去挑个好墓地了。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安杰丽卡夫人。”哈尔希洛笑了起来，没有直接拆穿她，：“你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是啊。”千面人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然的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自从上次分别以后，我经常会想起希洛先生呢。”
“安杰丽卡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
哈尔希洛无视着周围那些嫉妒的眼光，笑的更加灿烂了。
“还有更热情的呢，要不要去试试？”
千面人见哈尔希洛这次没有反抗便舔了下嘴唇，挑逗意味十足。
“既然这样的话......”哈尔希洛顺势握住了她的一只手，低下头凑到了她的耳边：“不如就去我的房间吧，千面人小姐。”
被发现了？！
千面人听到后一愣，反射性的想要抽身后退，但她的力气对于哈尔希洛来说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请吧。”
哈尔希洛满脸笑容的“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旅店。
第二十章 内应
千面人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她虽然能猜到哈尔希洛会怀疑她，但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挑明了她的身份。
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还打算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用研究会的情报来换取自己的安全呢。
“等我很久了吧，千面人小姐。”
回到房间后，哈尔希洛就笑着放开了千面人，并伸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你在监视我？”
千面人犹豫了片刻就坐了下来，她现在十分怀疑自己早就被他用某种手段给监视了，否则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等了他很久。
“千面人小姐不是也在监视我们吗？”
哈尔希洛把大衣挂到了衣架上，若有所指的看向了窗外，他早就发现最近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在观察他们了。
“切...果然业余的家伙就是靠不住。”
千面人连否认都没有否认，她找的那些人本来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人士，被发现并不让会让她感到意外。
“那就当我们扯平了。”
哈尔希洛笑了笑和安一起坐在了千面人的对面，既然“无聊”的事情已经谈完，那么也该说些有意思的事情了。
“你找我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哈尔希洛不在和她绕弯子，：“科莱曼大主教是吗？”
“没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就来场交易吧。”千面人放松了身体，半躺在了沙发上，：“我告诉你想知道的情报，而你要帮我打破‘未来’。”
“可以。”哈尔希洛点了点，答应了她的交易，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你问吧。”
千面人表现的很干脆，她底细既然都被人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你们组织一共有多少人？”
哈尔希洛想了一会，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研究会的人数在他看来应该不多，这是一个走精英路线的组织。
“原本有十人，现在还剩下八个。”千面人停顿了一下，：“一个死在了科莱曼手上，一个死在了阿尔德王国境内。”
“这些人你都认识？”
“当然。”千面人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不是很熟悉罢了。”
千面人和他们大多数都组过队伍，但也仅仅是组队而已，那些疯子根本就不可深交。
“能力方面呢？”
哈尔希洛对于所谓的能力才是最感兴趣的，这些使徒就和圣物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能力......”千面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能力暂时保密。”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情报全都告诉你吧？”
千面人才不会傻到一次性就把情报全给吐出来，万一到时候他感觉自己没用了而随手处理掉自己呢？
“看来你还真是谨慎。”
哈尔希洛笑了起来，并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那我们就来聊聊别的事情好了。”
“比如......那名叫真理的小姑娘。”
...
...
雅力士城的码头上，伯恩披着一件斗篷站在一个角落的位置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他来这里是专门为了迎接一位“大人物”。
“就是你负责接待我吗？”
正当他观察着人群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让他条件反射般的抽出了随身的法杖。
“警惕性差了点，但反应还算不错。”
说话的是一名弯着腰，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
“您就是卡尔弗利大人吗？”
伯恩松了口气，收起法杖对着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
显然这就是他正在等待的大人物十二人之一，有着“炎魔”之称的卡尔弗利。
“是我。”卡尔弗利点了点头，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年轻的法师，：“你就是伯恩？”
卡尔弗利听说过伯恩，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年轻人。
“很荣幸您能记得我的名字，卡尔弗利大人，”
伯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对着路边的一辆马车示意，他早就找好了代步工具，而且这里也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走吧。”
等到两人上了马车，伯恩便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汇报给了卡尔弗利。
“也就是说真理现在还在那个‘魔眼’的手里？”
卡尔弗利皱了皱眉头，看来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是的。”伯恩点了点头，：“因为那些反对派的干涉，我们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把真理给‘接回来’。”
“我记得反对派在这里的势力并不强，而且还有你作为内应，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把事情办好？”
卡尔弗利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严厉，他们在这里的实力本来就比反对派强，更不用说还有内应，按理说应该早就搞定了这些事。
“这个......尼尔德大人认为不应该继续刺激那些反对派，否则会让我们内部变的更加不稳定。”
伯恩低下头，嘴角闪过了一丝微笑，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说的的确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就是他也在刻意的阻挠。
“尼尔德......”
卡尔弗利知道尼尔德，他虽然也是赞成实验的人，但性格方面却有些思前想后、优柔寡断，什么事都想当个“和事佬”，如果他特意压制的话倒是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去尼尔德那里。”
既然卡尔弗利来到了这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就是由他来负责。
“好的，卡尔弗利大人。”伯恩敲了敲前窗，对着车夫吩咐了几句后才转过头来：“大人，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说吧。”
对于伯恩，卡尔弗利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年轻法师有上进心，天赋也很好，更重要的是对知识有一种渴求的态度。
“您为什么不直接找魔眼呢？”伯恩斟酌了一下语气，：“以您的实力应该可以直接带走真理吧？”
听着伯恩的问题，卡尔弗利罕见的沉默了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只是......
“你知道魔眼的老师是谁吗？”卡尔弗利叹了口气，看向了车窗外，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
“魔眼的老师？”
伯恩皱了皱眉头，这方面他没有打听出来，但看卡尔弗利这个样子，对方好像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第二十一章 改变
魔眼为什么会被誉为最强的杀手？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更是因为他杀死了自己曾经的老师一个代号为“影织”的男人。
和只在新大陆的魔眼不同，影织的活动范围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他的“战绩”更是无比的耀眼。
下至悬赏犯上至国王，只要有任务他就会接受，并且一定会完成。
在那个时代，只要是被他给盯上的人，绝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所有人都恐惧的杀手，最终却死在了他的学生手里。
卡尔弗利的讲述让伯恩皱起了眉头，影织的名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哪怕在路上随便找个平民问一下，他都会说出很多关于这个杀手的传奇故事。
这是一个被“神化”了的人。
“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他有学生？”
像这种传奇人物如果收了徒弟的话肯定会有传闻，但伯恩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他只知道十年前影织就停止了活动，然后“暗影”就宣布了他的死亡。
“影织从来不提关于他学生的事情。”卡尔弗利摇了摇头，：“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卡尔弗利因为认识“暗影”组织的高层，所以才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这个消息。
“您以前和他打过交道吗？”伯恩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和他交过一次手。”卡尔弗利摸了摸胸口，：“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难道您......输了？”
伯恩惊讶的张开了嘴巴，卡尔弗利可是成名已久的七环法师，他居然都不是影织的对手？
“嗯。”卡尔弗利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我不是他的对手。”
卡尔弗利过去和影织交过手，结果是以他的惨败而告终，不仅保护的人死亡，他本人更是被贯穿了胸口。
说到这里，伯恩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卡尔弗利不直接找到魔眼带走真理，他是在忌惮传闻中杀死了影织的魔眼。
“无需多想。”卡尔弗利看着伯恩沉默的样子提醒道：“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产生冲突，别忘了我们是他的雇主。”
卡尔弗利不需要直接上门要人，他们和魔眼本就是雇佣关系，等他整合了这里的势力以后，直接和他完成约好的“交易”便可。
“而且魔眼也许并非我们想的那么强大，传闻他是耍了一些手段才成功杀死了影织。”
或是是怕打击到眼前年轻人的信心，卡尔弗利又补充了一句。
这终归只是传闻，当年的事情除了魔眼恐怕已经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
...
卡隆王国西境，辉煌之城。
“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
尤利尔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问出了一个让他有些好奇的问题。
“殿下，您是指那些所谓的背叛、阴谋一类的言论吗？”正在帮尤利尔整理文件的管家听到后笑了起来，：“那都是一些无稽之谈。”
“哦？”尤利尔来了兴致，：“那真实情况又是如何呢？”
“真实情况？”管家稍微停止了一下手中的动作，：“真实情况就是魔眼以自己的实力击败了影织。”
“正面？”
“是的，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实力。”
管家露出了回忆的表情，这十几年前的往事让他有些感慨。
“果然传闻都不可靠啊。”尤利尔笑着摇了摇头。
“殿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管家有些疑惑，他们的精力现在都放在了“改革”上面，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有功夫闲聊。
“新大陆那边传来了情报。”尤利尔从管家的手中抽出了一份文件，：“雅力士城的城主死在了地下室。”
“而凶手就是魔眼。”尤利尔还没说完，管家就猜到了。
“没错，所以我才突然想问问你。”尤利尔停顿了一下，：“毕竟......他曾经是你的学生。”
“殿下，他曾经是‘影织’的学生，而不是我的。”
管家纠正了一下尤利尔，他早就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了，影织也已经在十年前就死了。
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管家而已。
“好好好。”尤利尔有些无奈的举起了手，：“那我就问一下我的管家。”
“你认为魔眼能招揽吗？”
尤利尔的表情变的认真了起来，他现在虽然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但想要推翻整个王国的话，力量还是有些不够。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高端战力的缺失，毕竟他的政策一直都在针对那些站在“高处”的人。
“......”
管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尤利尔也没有催促。
“殿下，我不知道。”
几分钟后，管家还是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了十年，他的这个学生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至于这个变化是好是坏他就不知道了。
“也是，毕竟都过去十年了。”尤利尔想了想，接着询问道：“那以你过去对他的了解呢？”
“不可能。”管家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建议您招揽他。”
“为什么？”尤利尔好奇的问道。
“因为太危险了。”管家认真的看着尤利尔，：“魔眼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他缺乏感情，宛如机器一般的冰冷。”
“在他的眼里杀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他的内心没有任何的感觉。”
管家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想起了魔眼最后将匕首刺穿他身体的场景。
那时候管家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犹豫，只有无尽的冰冷。
“这样啊......”尤利尔想了想，暂时放弃了招揽的想法，毕竟这种人太难以控制，一个不好就会伤到自身。
“殿下不妨先关注一下，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管家知道他们革命军面临的困境，所以也没有把话给说死。
“你认为他能改变？”
尤利尔听着刚才管家的描述还真有些怀疑，他不确定魔眼会不会像管家一样放下过去的一切。
“人都是会改变的。”管家笑了起来，：“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第二十二章 名字
魔眼神色平静的倚靠在窗边点燃了一根烟。
最近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货物”，那名叫真理的小姑娘好像越来越放肆了。
自从上次从海边回来以后，魔眼就感觉自己作为杀手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比如......
“啊！魔眼先生你又开始吸烟了！”真理摸索着走到了他的身边，“吸烟对身体不好！”
魔眼看着嘟着嘴脸上露出生气表情的真理，十分怀疑她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果换成过去的自己，恐怕早就把她的嘴巴给缝起来了。
魔眼无视了真理“吵闹”的声音，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
不管是在酒馆里面对挑衅，还是在真理的问题上，魔眼发现自己好像都比过去要“仁慈和宽容”了许多。
“魔眼先生，你有没有......”
“闭嘴。”
魔眼被她不停吵闹的声音打断，忍不住呵斥了她一句。
“呜......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听到闭嘴两字，真理的声音变的有些委屈。
“比起我......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魔眼看着眼前的真理，声音变的有些冷漠，他已经接到了联络，下次“交易”的地点已经确定，也就是说她马上就会回到魔法师协会的“怀抱”。
“......是他们吗？”
真理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变的有些僵硬。
“嗯。”魔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明天我就会把你交给他们。”
随着他的话语结束，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良久，真理缓缓的放松了有些紧绷的身体，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
“魔眼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真理突然抬起头，用空洞的双眼注视着他，这让魔眼有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魔眼皱了皱眉头。
“因为魔眼先生很照顾我啊。”真理露出了微笑，：“而且还救过我的命。”
“这都只是因为任务。”
魔眼看着真理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任务。
他是杀手，不会照顾别人，也更不会救人。
“但结果不是一样吗？”真理向前走了一步，拉住了他的衣服，声音里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告诉我吧。”
“.......”魔眼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魔眼的回答让真理不自觉的松开了拉着他衣服的手。
“把我养大的人没有给我名字，或者说‘魔眼’就是名字吧。”
魔眼认为自己不需要什么所谓的名字，说到底那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既然这样！”真理的表情突然变的有些兴奋，：“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
手中的烟掉落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看着高兴起来的真理，有些不知所措。
“等......”
“艾菲德尔！这个名字怎么样？”
...
...
欧兰特城，商业街区。
“你真的有把握吗？”
哈尔希洛和千面人此时正坐在商业区供游客休息的长椅上等待着，今天是预言的最后一天，所以千面人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放心吧。”
哈尔希洛随口安慰了她一句，这次出来他没有带着安，他怕万一到时候要是打起来会波及到身边的人。
至于能不能改变千面人的命运，实际上哈尔希洛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毕竟这对他来说有点太‘玄幻’了。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会？”
哈尔希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刚才开始千面人就在来回的晃动。
“我这不是害怕吗？”千面人白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害怕的情绪。
“你也会怕？”
和千面人虽然只相处了两天，但哈尔希洛还是摸清了一些她的性格。
“废话，弄不好我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千面人毫不客气的回道，完全忘记了身边这个人其实也可以直接“碾死”她。
哈尔希洛并没有计较她的语气，相反他还很喜欢千面人这种性格，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世界的那些“损友”。
“你最好看仔细了。”哈尔希洛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我可没见过什么科莱曼大主教，别到时候人家走到身边了你还没发现。”
“应...应该不会吧。”千面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附近的人比较少，他一来我就能发现。”
出现在这里最多的就是佣兵和商人，一个穿着教会服饰的人很容易就能看见。
“我也只是提醒提醒你。”
等待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千面人在安静了一会后又闭上了眼睛，把双手放在了胸前。
“你又在干嘛？”哈尔希洛疑惑的看着她。
“祈祷。”千面人没有睁开眼睛，嘴里默默的叨念着什么。
“你还信神？”
哈尔希洛有些惊讶，千面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信徒。
“刚刚才信的。”
“......”
哈尔希洛有些无语，他实在不明白千面人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希洛大人。”千面人祈祷了半天终于结束，她又不放心的靠近了一点哈尔希洛，：“您可一定要保护我啊。”
“是是是。”哈尔希洛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当千面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远处一抹白色的身影，这让她直接楞在了原地。
“他就是科莱曼大主教？”
哈尔希洛皱着眉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明白了为什么千面人为如此的害怕。
“他...他看过来了！”
科莱曼大主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扭头朝着哈尔希洛的方向看了过来。
“要死了要死了......”
无视了千面人紧张的声音，哈尔希洛和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这个叫科莱曼的主教虽然表面上十分温和，但哈尔希洛却能感觉到他隐藏在内心的一种疯狂。
这是一个狂信徒。
哈尔希洛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今天恐怕是免不了一场战斗了。
但正当他做好准备的时候，结果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科莱曼大主教只是和他对视了数秒后就移开了目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一脸问号的两人。
第二十三章 关于研究会的情报
“结束了？”
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千面人直到现在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预言者所说的“未来”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被打破了？
“如果预言者没有说谎的话，那应该是结束了。”
哈尔希洛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戳了戳安的脸颊，她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作息简直就跟“小学生”一样，非常的有规律。
“总感觉有些……”千面人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意犹未尽？”
哈尔希洛把安轻轻的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转身看向了千面人。
以他的观察和感知，科莱曼大主教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人里面能排第一的存在，没有理由会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但对方却只是和他对视了几秒后就选择了离开。
是害怕？还是认识到了实力的差距所以放弃了？哈尔希洛虽然不能确定，但他感觉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又没死。”
千面人伸了个懒腰，决定不在纠结，反正她又平安无事。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完成交易了？”哈尔希洛问道。
“交易？”千面人歪了歪头，一副疑惑的表情：“什么交易？”
“如果你记性不好的话，我这里有很多能帮人想起来的办法，你想体验一下吗？”
看着哈尔希洛“危险”的笑容，千面人赶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也太没幽默感了。”
哈尔希洛没有回答，依然满脸微笑的看着她。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千面人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坐在椅子上开始缓缓的说起研究会的情报。
“我们的人数已经告诉你了，那么就说一下你感兴趣的方面，我除了人偶师和预言者以外，还知道二个人的能力。”
千面人竖起了二根手指，但哈尔希洛很快就提出了质疑：“只有二人？你没和他们组过队吗？”
哈尔希洛先前就从她那里听说了研究会的行动方式。
“我确实和他们大多数人都组过队，但使徒的能力太复杂了，哪怕我亲眼见过也不敢确定。”
千面人摇了摇头，使徒的能力千变万化，就拿人偶师来说，谁能知道他真正的能力是“附身”？
“而且别忘了我们只剩下了八人，加上我和人偶师以及预言者，你等于已经知道了五个人的能力。”
“……好吧，你继续说。”哈尔希洛想了想，做了个请的手势，认同了她的说法。
“第一个人，他在组织里的代号是‘黑影’，专门负责消息传递方面的工作，能力是从身体里分出一些不知名的物质。”
千面人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摇晃了一下里面黑色的液体。
“能给我看一下吗？”
哈尔希洛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黑影的存在哈尔希洛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通讯才让他锁定了千面人的身份。
“给你。”
接过千面人递过来的瓶子，哈尔希洛开始仔细打量了起来，这种黑色的液体像是一种活物，哪怕把瓶子放在桌子上不动，里面的物质也会来回的翻滚。
哈尔希洛知道，一旦把瓶子打开这些物质就会化成一个黑色的人型。
这应该就是“黑影”的能力。
“说下一个人吧。”
哈尔希洛把瓶子还给了她，没有去询问用途，千面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哈尔希洛既然能监视她，那一定已经发现了“黑影”的存在。
“第二个人的代号是‘画家’，能力就是把画下来的东西变成实物。”
“变成实物？”
哈尔希洛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限制呢？”
像这种能力肯定会有所限制，不然早就无敌了。
“智慧比较高的生物不行，体积过大的物体不行，不存在的事物不行。”千面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还存在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限制。”
“原来如此……”
哈尔希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发现能力太过于强大或者诡异的话就会有限制，或者“副作用”明显，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好了，我就知道这些人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千面人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就这样直接告诉我，没问题吗？”
看着千面人毫不犹豫的出卖“同伴”，哈尔希洛有些疑惑。
“没事，反正首领已经同意了。”千面人毫不在乎的说道。
我记得你所谓的首领只是同意你来找我吧？哈尔希洛心里想到，千面人和黑影的对话他可全程都在“线上”听着。
“既然你提到了首领，那就和我说说他吧。”
研究会的成员都是比较有名的人，但他们首领却一直没人见过，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谜团”。
“首领……”
说起组织的首领，千面人罕见的皱起了眉头，因为她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首领一直都带着面具，听声音的话应该是男性，而且非常的年轻。”
“年轻？”
哈尔希洛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研究会的首领应该是一个老者才对。
“没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千面人肯定的点点头。
不止是哈尔希洛，他们研究会每个人在第一次见到首领的时候，都会对此感到疑惑和惊讶。
“……实力方面呢？你见过你们首领出手吗？”哈尔希洛想了想，不再纠结年龄的问题。
“实力……我只能说无法预测。”
千面人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眼里浮现出了一丝恐惧：“曾经有刚来的新人想要攻击首领，但还没等他动手，整个人就惨叫着变成了像光一样的粒子，直接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没人知道首领是怎么做到的，从那天起就很少有人会再去质疑首领的实力了。”
千面人那天正好在场，本来她还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想看看首领有什么本事，结果就看到了令她至今难忘的一幕。
听着千面人的描述，哈尔希洛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或许是使徒能力，也或许是圣物的效果？
第二十四章 抉择
千面人在第二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哈尔希洛没有问她要去哪，也没有阻拦，毕竟这就相当于一个“眼位”，能给他源源不断的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
关于研究会他还询问了圣物的问题。
但千面人对于这方面也并不清楚，她只知道首领执著于收集圣物，但这样做的目的谁都不知道。
他们研究会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不如说是一种很“畸形”的合作关系。
比如情报共享、圣物借取、交易性的互相帮助等等，他们的首领很少会发布任务，而且组织里的成员更换速度也很快。
可以说每个加入组织的人基本上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哈尔希洛通过和千面人的交谈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其中最让他在意的就是“首领”，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团”。
...
...
莫拉格坐在办公室里修改着“工作”需要的文件。
最近新大陆的业务有些下滑的趋势，因此“暗影”的高层对他有些不满，但这其实不能全都怪他，因为几大王国随着时间对这里的掌控也越来越强。
他们已经不能像过去一样肆无忌惮了。
当然，这要排除一个人。
莫拉格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了雪茄。
雅力士城城主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开，魔眼的踪迹被各方所知，寻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人都开始向这里聚集。
这让他最近出行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被连累，毕竟他是暗影组织在这一片的负责人。
“明明只是让你带回那个小姑娘而已。”莫拉格点燃了雪茄，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任务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暗杀任务，也没要求他对城主下手。
“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莫拉格身后响起，这让他吓得差点直接跳起来。
“咳...咳，你要吓死我啊！”莫拉格回头看着魔眼，拍了拍胸口，咳嗽了几声。
他还以为是谁上门来寻仇了呢。
“我没想吓到你。”魔眼平静的走到他对面坐下，：“只是没想到你现在的警惕性会这么低。”
“行行，你说什么都可以。”莫拉格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来找我有什么事？”
除了关于任务方面，魔眼在其他时候从来不会拜访他。
魔眼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莫拉格陷入了沉默。
“......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魔眼自己或许没什么感觉，但莫拉格被他这样盯着可是压力很大。
“是关于任务。”
良久，魔眼终于从他的脸上移开了视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务？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有些疑惑，魔眼上次已经过来一次，而且任务不是应该明天就结束了吗？
“那个小姑娘又跑了？”莫拉格试探的问道。
“没有......”魔眼的眼神有些闪烁，：“我来找你的时候故意等了一会，但她这次没有逃跑。”
“那你这次来是要......”
“情报。”魔眼平静的说道。
“把和真理有关的所有情报都告诉我。”
魔眼有些疲惫的仰躺在了沙发上，这还是莫拉格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神态。
“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莫拉格苦笑的回答道。
“没错，你上次确实不知道。”魔眼看了他一眼，：“但你现在一定知道。”
以魔眼对莫拉格的了解，一开始他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过后一定会进行调查。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莫拉格叹了口气，他确实在那天魔眼走后就去调查了这件事，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雇佣我们的是反对派还是赞成派？”
魔眼首先问出了这个问题，他虽然听那个自称反对派的法师说过，但却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莫拉格诧异的看着他，：“赞成派。”
“顺便一提，他们最近换了负责人，据说是一个大人物，很可能是‘十二人’之一，但这方面的消息还没有核实。”
“十二人之一......”
魔眼皱了皱眉头，七环法师哪怕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棘手的存在。
他的确免疫魔法，但却不能免疫间接性的物理伤害。
“真理的那种‘特殊性’是真的吗？”
“......没错。”
莫拉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他最初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甚至起了一些贪念。
这种“特殊性”的使徒可不仅仅是魔法师协会想要得到的。
“除了这些呢？你还知道什么？”魔眼再次问道。
“没了。”莫拉格摇了摇头，：“那毕竟是魔法师协会，有些情报是不会泄露出来的。”
“而且我们现在得到的这些消息，恐怕也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魔法师协会的人虽然不多，但势力却非常庞大，更是和所有王国都有着交集，他们一个杀手组织想要得到核心情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了，感谢你的情报。”
魔眼默默的看了莫拉格半天，见他确实没有什么隐瞒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魔眼。”
正当他要推门的时候，莫拉格又叫住了他。
“不要忘了......我们只是杀手。”莫拉格表情变的无比认真。
“我知道。”
魔眼没有回头，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走了近十分钟，莫拉格才重新点燃了雪茄，表情渐渐变的有些惊恐，开始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莫拉格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停的叨念着。
他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跑路”。
“魔眼这个家伙疯了吗......”
莫拉格能看出魔眼明显动了恻隐之心，万一到时候他放弃了这次任务的话......
他这个负责人恐怕会被暗影直接交给魔法师协会“出气”。
“我真是贱啊，为什么要把这次任务交给魔眼。”
他本来是为了交好魔法师协会，所以才仗着和魔眼有些交情让他去执行，结果莫拉格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不行，我还是做好准备吧。”
莫拉格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如果魔眼不完成任务的话，他就直接离开，反正这些年赚得钱也够他花一辈子了。
第二十五章 最简单的选择
真理赤着脚行走在午后的一片花田间，默默的注视着周围的场景，远处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围绕着一名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嬉笑着。
她有着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胖嘟嘟的可爱脸颊，以及看起来就很讨喜的笑容。
真理知道那就是她，或者说是存在于记忆中的她。
这种久违感觉让她忍不住有些哽咽，但却不敢哭出声。
因为真理很清楚这只是她的梦境而已，她害怕这份美好的梦境会突然结束。
或许这就是神明大人最后给予她的温柔吧。
真理的心里默默的想到，忍不住想要更加接近那份来自过去的美好。
但......当她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踏了一步的时候火焰从他的脚下出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燃烧。
“不...不！不要！！！”
那是她记忆里的某些场景，一个她拼命遗忘了的“答案”。
...
...
“真理！”
魔眼拍打着真理的脸庞，眼里闪过了一丝焦急的情绪。
刚才他突然感觉到周围的魔力产生了某种混乱，但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又听到了真理的喊叫声。
等到他赶过去后就发现真理正留着眼泪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魔眼...先生？”
真理在他的呼唤中总算回过神来，她微微歪头，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木讷。
“没事吧？”魔眼皱了皱眉头，他感觉真理现在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
“......嗯，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真理轻声回应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现在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宛如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
“我们要走了吗？”
如果说真理昨天还在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开心，那么现在给魔眼的感觉就像是一幅空壳。
“你......”
“魔眼先生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
魔眼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真理擦了擦还残留在脸上的泪水，笑了起来。
“已经没关系了。”
真理的话让魔眼陷入了沉默，他感觉到这个小姑娘的某种“坚持”好像已经消失，这让他不知为何有些失望。
最终，魔眼也只是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后，魔眼吩咐了她一句就走出了房间，有些无神的靠在了墙壁上。
魔眼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是一个杀手，本来就不需要多余的感情，而且帮助这个小姑娘的话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得罪魔法师协会，到时候麻烦肯定接踵而来。
哪怕他是“最强的杀手”也难保不会有失手的那天。
一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一边是魔法师协会。
这真需要选择吗？
魔眼的神情渐渐变的有些冰冷。
不，不需要选择，他只需要和过去一样，不打听任何多余的事情，只要完成眼前的任务就好，其他的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魔眼做出了决定，而真理也正好走了出来，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走吧。”
魔眼平静的脸上不再有丝毫的波澜，他只是平淡的吩咐了一句就向前走去，真理什么都没说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仿佛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
“交易”的场所是在雅力士城港口的一处仓库，魔眼刚来到这里就感知到了许多隐藏起来的魔法师。
这些人看起来对他充满了戒备。
魔眼没有理会，他依照约定来到了指定的地点，这里已经有一群人在等待着他了。
“您就是魔眼先生吧，很荣幸见到您本人。”
一个胖乎乎的法师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行了一个法师礼，同时打量起了魔眼以及跟在后面的真理。
普通，这就是他对魔眼的第一印象，至于真理他早就见过，只是这个小姑娘的神情好像有些呆滞？
“信件给我。”
魔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焦躁，而他所说的信件则是一种凭证。
雇主在发布了任务以后，暗影就会给一个这样特殊的凭证，杀手在完成任务后则用这个来领取奖励。
看着魔眼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胖子法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信封扔了过去。
“魔眼先生还真是谨慎。”
这个胖乎乎的法师就是尼尔德，原本是这一片的负责人，但现在却被“降级”了，这个任务也是他交给暗影组织的。
魔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遍遍的检查起了信件的真伪。
这并不是他谨慎，而是心里有个“声音”让他放不下信件。
“魔眼先生？”
尼尔德见他半天没有回应，忍不住又叫了一声，但魔眼抬起头看他的眼神让他直接闭上了嘴巴。
“没关系的。”
这时，真理又再次说出了这句话，她像是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轻轻的拉了拉魔眼有些老旧的风衣。
“谢谢你......艾菲德尔先生。”
真理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微笑，神色平静的向着魔法师协会的人群走去。
魔眼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面无表情的点燃了一根烟。
不错的结果。
魔眼心里想到，一个值得同情的小姑娘而已，为了她得罪魔法师协会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嗯......没错，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等等。”
魔眼的声音让刚准备离开的尼尔德一行人停了下来。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尼尔德把真理交给了手下，有些疑惑的转身看向了魔眼。
“报酬不够。”
魔眼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笑意，他看着真理惊讶的表情，心里有了一丝畅快的感觉。
“报酬不是早就已经谈好了吗？”
尼尔德皱了皱眉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没错，不过我决定临时加价了。”
魔眼开始缓缓的向着他们走去，这让周围的法师们都紧张的掏出了法杖，魔眼的实力现在已经不需要质疑。
“可以，你要多少？”
尼尔德虽然不满他临时加价，但也不想和这个“法师杀手”起冲突。
“多少.......”
魔眼站在了尼尔德几步远位置，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就拿各位的命来当报酬吧。”
光芒开始出现。
第二十六章 黑猫先生
魔眼随手扭断了一名法师的脖子，然后又将藏在身上的数把匕首扔向了尼尔德，打断了他正在吟唱的某种魔法。
整个仓库的区域已经陷入了混乱，在魔眼做出选择后，这里就沦为了战场。
他一个人挑战一群人的战场。
魔眼并不畏惧，甚至心里没有产生多大的波动，杀光这群人对他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跑。”
再又刺穿了一名法师后，魔眼找到了还在愣神的真理。
她可不像自己能免疫魔法攻击，在这法术满天飞的场所很容易会被误伤。
真理本来已经接受了“命运”，但在听到魔眼的喊声，身体却又不自觉的动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向着外面跑去。
“很好。”
魔眼看着跑出去的真理，脸上再次露出了微笑，眼里也有了一丝的疯狂。
没错，就是这样。
这才是魔眼，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什么选择，魔法师协会也好，其他的什么东西也好，他真正需要考虑的只是该怎么把对方杀死而已。
...
...
哈尔希洛一下船就感知到了异样，他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几间仓库，哪怕是他这样有些“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那里的魔力正异常的活跃。
“希洛，要去吗？”
安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现在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哈尔希洛的性格。
“......你在这等我一会。”
哈尔希洛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安听到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实际上也想跟着过去。
“自己小心点，不要跟陌生人走。”哈尔希洛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她一番。
在安不满的目光下，哈尔希洛顺着小路开始向着仓库出发，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右边。
在哈尔希洛的感知里，有一个庞大的“魔力源”正在接近他。
人类？
哈尔希洛有些不确定，这个魔力源在他看起来就像是要随时爆炸一样，正在不停的收缩着。
稍加思考，哈尔希洛的身形开始慢慢的缩小，最终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野猫”。
而这时，“魔力源”也正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个双眼失明的小姑娘。
“这么巧？”
哈尔希洛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想起了千面人告诉他的消息，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惊人的魔力。
但......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她的确拥有庞大的魔力，但这在哈尔希洛看来并不是无限制的，早晚有一天这些魔力会“撑爆”她的身体。
哈尔希洛皱了皱眉头，跳上了一处墙壁，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真理此时正磕磕绊绊的摸索着，根本无暇注意到一只黑猫正在跟着她。
魔眼的话虽然让她条件反射一般的逃走了，但接下来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她完全没有想过。
而且周围已经被魔法师协会的人给包围，她的身后也有一些人正在寻找着她。
“魔眼......艾菲德尔先生。”
真理不禁又想起了魔眼，心里有些担心，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摔在了地上。
“呜......唉？”
真理本来做好了疼痛的准备，但一个柔软的东西却垫在了她的脸上。
“猫咪？”
真理用手抚摸了一下，把一脸无奈的黑猫给举了起来。
他刚才在真理摔倒的时候当了肉垫，反正他又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无所谓，但是被一个小姑娘举起来就让他有些羞耻了。
于是，他挣脱了真理，转身跳到了她的头上。
嗯，这个位置才适合他。
“唉唉唉？”
真理没想到这只猫咪一点都不怕她，而且还跳到了她的头上。
正当真理想拿下来的时候，凌乱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响起，数名穿着法袍的人找到了她。
“真理，不要逃了，和我们乖乖回去吧。”
一名健壮的大汉走了出来，他浑身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战士。
真理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慢慢的向后退去，本来已经认命的她，只要想到为了让她逃走的魔眼，心里就又有些不甘。
“看来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啊。”
看着她不合作的态度，壮汉挥了挥手，周围的法师渐渐的围了上来。
正当真理以为自己要被抓回去的时候，她头上的黑猫突然跳了下来，挡在了她的身前。
然后，在周围法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立起了身子，摆出了一个格斗的姿势。
“这......”
“什么鬼东西？！”
“魔......魔物？”
“准备战斗！”
壮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这个黑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既然挡在了真理面前，那肯定就是他们的敌人。
“猫...猫咪？！”
真理虽然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但她还是从周围法师的只言片语里，明白了那只猫咪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生物。
但，它能打赢魔法师吗？
真理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庆幸，而随后的惨叫声打消了她的疑虑。
因为那是人类的叫声。
战斗只持续了短短几十秒，这还是哈尔希洛刻意留手和抱着玩闹的心态，否则在一秒内，他就能用“猫咪”的爪子撕裂这些人的喉咙。
不错，心情舒爽多了。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法师们，哈尔希洛拍了拍两只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猫...黑猫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真理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她现在可不敢再把它给举起来了。
“不用感谢我，小姑娘。”
哈尔希洛想了一会，猫脸上露出了坏笑，张开嘴巴吐出了人言。
“说...说话了！！”
真理惊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魔物能够说话，哪怕高智慧龙族也不行。
“大惊小怪，我会说话很奇怪吗？”
“对...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真理感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对这只救了自己的黑猫道歉。
“行了，我又没生气，有这功夫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在哈尔希洛的感知中，又有一些魔法师正在接近这里，他们看起来是察觉到这里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黑猫先生，你不离开吗？”
真理听到后赶紧站了起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她刚摸索着走了两步，就发现黑猫先生还待在原地没有动。
“不用管我，你自己小心一点就行。”
哈尔希洛看着她犹豫的表情，稍微思考了一下便跳上了她的肩膀，伸出肉球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下。
“这......这是？”
真理摸了摸额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就当是猫咪之神的祝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