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原初之神
莱茵手中浮现了一面破碎的铜镜，上面一道道裂纹渗出无穷的光华，每一缕光华都和一个梦境相连接，这是【阿瓦隆之镜】，是创造阿瓦隆最初的承载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梦界】的本体，或者说【梦境】神职的具现物。
莱茵在接受最初的【梦境】神职碎片之后，随着祂不断扩张阿瓦隆，【梦境】的神职碎片也不断得到补全，渐渐地，这些碎片和【阿瓦隆之镜】融合为一体。
当莱茵夺取了三分之一【月亮】的权柄，创造出【梦月】之后，【梦境】神职几乎就要展现祂完整的形态，不过【梦界】还没有如同阴影界一样，完全将主物质世界笼罩，【梦境】神职的补全也仍然需要一点点的时间，但是这时间并不久远。
【阿瓦隆之镜】上的光华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扩散，将要逐渐扩散至整面铜镜，将铜镜包裹住，铸造成完整的神职具现物。
随着莱茵将【梦界】寄托在【梦月】之上，每一晚【梦月】的照耀之下，一个个奇异的梦境都会不由自主地受到【梦界】的吸引，和它融合为一体。
顶多只需要半年的时光，莱茵就有把握补全【梦境】神职。
而想要登神还需要另外两个要素，第一就是完整的神体，这是神明承载神力的关键，而神体的核心就是大量的神性结晶，只有永恒物质才能在众生祈祷的信仰之力中保证自身的独立，而不会随着众生的祈祷渐渐失去自我，产生异变。
另外就是一个完整的国度，莱茵隐约有一种明悟，神国除了是信徒死后的归宿之外，还是神明最强大的武器。
在神国之内，神明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阿瓦隆本来是最好的国度载体，不过随着莱茵将它作为【梦界】的主体之后，它就不再只属于莱茵，而是像阴影界一样，属于主物质世界的一部分。
莱茵也就不能再将它剥离，高举于星界。
所以重新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至关重要。
对于自己新的国度，莱茵已经有了明确的思路，那就是晋升为传奇法师，用自身的半位面作为载体，创造出神国。
古力戈力正是将自身的半位面改造成‘蒸汽园地’，这也将作为祂的国度，莱茵可以通过交易的方式，换取祂这一方面的知识。
成为传奇法师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将自身的真理之环上的符文整合，从而形成一种粗浅的规则，这种规则就是法师构建半位面的关键。
这对于五环法师来说或许要花费一生的时间，但是本来就有着创世之力的莱茵，想要统合自身的符文力量，形成基础规则，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既然准备让自身的法师半位面成为自己神国的载体，莱茵当然不会匆忙地构建一个半位面，半位面在形成之初的可塑性是最强的，那个时候基础越发的完善，那么之后的道路也就越轻松。
莱茵眉心之中的【观察者之眼】张开，无形的力量将祂飘荡在星界的临时居所笼罩，破开了命运之河和现实的屏障，这座简朴的神殿出现在了一个恢弘的梦境之前，不过这个梦境并不归自己掌管，它属于【命运】神职的主人，也一直被隐藏在命运之河内。
梦境里面古老的河流奔涌，强盛的国度中人类繁衍生息，一座座神庙和方尖碑之上书写着对拉的称颂。
感受到了莱茵神殿的降临，一道光辉将整座神殿拉扯进这个神明的梦境之中。
进入这里的刹那，莱茵顿时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作为【梦境】的执掌者，祂太了解梦境的本质了。
这个梦境并非全部都是虚幻的产物，它更接近于作为一个依凭物，将命运之河中的‘过往’复制到现在，甚至这种‘复制’可以永存。
就像是在河流的上游开挖一条新的河道，直接引流到下游，形成新的命运之河的支流。
莱茵甚至怀疑，只要拉舍得付出代价，那么那个消亡在历史之中的斯图尔王朝甚至可以完整地出现在这个时代，消亡对于那个国度来说只不过是一场长眠罢了。
这就是【命运】的运用吗？果然不愧是世界最本源的规则之一。
“莱茵冕下，看来是做好准备了。”拉的声音传来，一道披着华丽长袍的身影出现在莱茵这座神殿之中。
莱茵扬了扬手中的六道权杖，一座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御座在神殿之中升起，接住了这道身影，祂披着古老华丽的亚麻布长袍，十二道金箔组成的冠冕下面容模糊不清。
“是的，想要快速登临神座，大地之母盖亚和黑暗之母尼克斯的战场是我们最容易获得神性结晶的地方了吧。”
之前在拜伦市战斗之前，为了获得拉的帮助，莱茵答应了帮助对方探索一处远古战场。
而经过半年的准备，莱茵也已经明白对方之前口中的‘大地’和‘黑暗’指的是谁了。
起源战争之后，活下来的十二位远古泰坦之中，就有着两位的尊称。
大地之母盖亚，从地心之中由【土】诞生的远古泰坦，在橡树之父之前，这位众生之母才是【生命】概念的象征，祂陨落之后，橡树之父才凝聚【生命】神职。
而黑暗之母尼克斯恰恰相反，祂从天空之中的虚无诞生，祂崇尚永恒的宁静，是最古老的的【黑夜】主宰者，绯红【黑夜】的神职就是从这位手中继承的。
这两位如果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恐怕世界的格局都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没想到祂们之间出现了战斗，同时也一起陨落了。
“我可以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莱茵看向了对面的拉，虽然通过对方的只言片语和莉莉丝付出的一些黑暗纪的知识，莱茵知道了那两位是谁，但是想要真正了解到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有对方这位古老的还活着的原初之神口中知道。
所谓的原初之神，就是远古泰坦成为神明之后的称呼。
第三百三十五章 泰坦之乱
听到莱茵的问题之后，即使是拉，思绪也有些飘忽，仿佛被拉进了那段久远的历史之中。
“你从精灵那里了解了多少？”拉询问道，在莱茵从自己的神国之中返回主物质世界之后，拉就在寻找对方。
重新取得了完整的【命运】神职的祂，即使莱茵本身不可预测，但是通过祂身边的人，了解到祂所处的位置对于拉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当祂想要控制莱茵这颗棋子之时，橡树之父阻止了祂，对于这位昔日的同伴，拉当然知道对方现在拥有的力量不是自己能够对抗的，所以祂选择了‘投资’莱茵，避免和橡树之父起冲突。
“远古泰坦为了赢得起源战争，创造了白银种，起源战争结束之后，精灵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开辟了神明的道路。”
莱茵简明扼要的说出自己了解到的大概，而之后的历史，因为夹杂了太多的神战，所以即使历史本身也是混乱的，甚至因为神明的陨落，没有办法记录。
拉微微地点了点头，显然认同莱茵所说的历史，祂接着说道，“当初我们和古龙的战斗几乎要毁灭整个新生的主物质世界，这对于我们或者古龙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所以我们共同订立下了契约，不能亲自在主物质世界开战，我们之间的战斗由我们的眷属接替，于是我们分别根据自身的形象，创造出了龙和泰坦。”
这就像现在主物质世界，正神们没有亲自下场，而是由自身的天使和教会相互争斗，甚至在近代，连天使之间的争斗几乎都没有发生过几次，就是为了避免再对主物质世界造成巨大的破坏。
虽然主物质世界是每位神明都想要的瑰宝，但是如果它在争夺之中，摔成了碎片，反而失去了自身的价值，所以神明都在克制自身的力量，避免真正的破坏主物质世界。
“龙与泰坦虽然强大，但是祂们仍然有着致命的缺陷。”
“繁衍。”莱茵轻轻吐出这个单词，龙和泰坦虽然天生强大，但是祂们繁衍的成功率低得令人发指，通常以成百上千年为时间单位，祂们才有可能得到后代，注意是有可能。
即使每个龙和泰坦都是种马，整个种族的新生儿仍然比不上战争的消耗，所以龙和泰坦真正的诞生源泉，实际上一直是远古泰坦们通过自己收集的资源和源血制造出的产物。
而制造天使阶的存在所需要耗费的资源，莱茵是清楚的，特别是在龙和泰坦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之下，这场战场继续被拖往消耗战的深渊，而这个代价两者都承受不起。
“两者之间的战争不仅让两个族群的数量锐减，主物质世界的生命同样如此，新生的世界意志发出的悲鸣，每时每刻都响彻在我们耳边。”说道这里，拉的声音之中透露出哀叹。
远古泰坦们本来就是从世界本源之中诞生的，主物质世界的意志对于祂们来说就是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
“老橡树是我们中最先厌倦战争的，祂想要创造一种新的种族，这种种族虽然不像龙和泰坦一样强大，但是却爱好和平，乐于创造事物而非毁灭事物。”
显而易见，这个种族就是精灵，在人类流传的诗歌中，精灵就是以这种形象存在的，所以精灵的艺术品才会受到人类的大力追捧，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为了创造而生的生命。
随后拉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不过老橡树没有想到的是，祂原本想要偏安一隅的想法却成了结束起源之战的关键，也是之后泰坦之乱的起源。”
莱茵知道前者，精灵个体的力量虽然比不上强大的龙和泰坦，但是他们种群的智慧远远凌驾于前者之上，甚至堪比神明，因为神明的道路就是他们开辟的。
而拉所说的泰坦之乱，莱茵第一次听说，祂露出询问的神色，“泰坦之乱？”
“结束起源战争之后，我们和古龙们签订了和平契约，并且划分了一块陆地给祂们和祂们的眷属居住，而主物质世界最广袤的陆地则是属于我们。”
“不过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和平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我们的眷属们，精灵和泰坦因为地位的原因，起了争执，我们十二人中除了老橡树之外，当然偏爱泰坦，毕竟祂们是最接近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用骨血创造出来的。”
原来远古泰坦也同样任人唯亲，莱茵明白两者之间的矛盾在哪里，站在精灵的角度来说，他们帮助泰坦们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却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自然想要通过力量让高高在上的远古泰坦们注意到自己的诉求。
“所以精灵们因为你们不公正的待遇，开辟了神明的道路。”莱茵说出了这个隐藏在主物质世界之中的秘密，神明是‘人’创造出的产物，这对于六大教会的信仰是最深的打击，但是邪神们并没有将之作为武器，因为祂们也是既得利益者。
拉的声音透露出凝重之色，‘凡人’的智慧，即使是祂也不得不叹服，祂清楚地记得，当时老橡树高举神座时的场面，整个主物质世界都在欢呼，好像找到了期待已久的‘主人’。
之所以用主人这个词来形容，因为神明本身就是规则的执掌者，而主物质世界就是由规则构成的。
远古泰坦们虽然是规则概念的具象化，但是祂们毕竟只是规则的具象化，而不是规则的本身，更不要说执掌规则了。
而且神明的道路并不只是这样，集‘凡人’的力量于一体，神明不止可以掌握自身的规则，还可以将自身的规则化为道路，反过来影响世界本源，直至最终执掌整个世界。
远古泰坦们的智慧一下就明白了神明的本质意义，祂们即使从血缘之上都是兄弟姐妹，也不愿意有一天自己的兄弟或者姐妹成为自己的主人。
何况因为是规则概念的具象，远古泰坦们的性格各不相同，甚至因为相反的性格还隐隐有些敌对，只不过最初在古龙的威胁之下，远古泰坦们才团结在一起，而当古龙的威胁消失之后。
神明的道路作为催化剂，隐藏在泰坦们之中的矛盾立刻爆发出来，这也引起了之后不存在历史之中的泰坦之乱。
第三百三十六章 当年
“老橡树成为神明之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联手将祂封印在了祂的国度之中，即使祂是我们之中最与世无争的。”
拉带着自嘲的语调说道，有时候祂也在想，如果当初老橡树没有被封印，或许祂们十二人即使仍会有矛盾，但是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不过祂明白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即使当初执掌着【命运】的自己和执掌着【时间】的洛山达也不敢肯定老橡树会不会想要成为至高者。
橡树之父被其余的十一位远古泰坦联手封印在神国之中······莱茵明白那十一位的担心，如果自己当初也是祂们之中的一员，可能也会做出相应的决断。
“当初老橡树创造了精灵之后，在起源战争的后期，我们相继意识到白银种的作用，于是盖亚创造了矮人，兰森德尔创造了羽族，博恩创造了娜迦，在精灵研究出成神的道路之后，我他们就是一切的导火索。”
也就是说十二位泰坦之中，有四位分别创造出了自己的眷属，除开被封印的橡树之父，另外三位最有可能接替橡树之父的道路，高举自己的神座。
那个时候主物质世界可不像现在这样智慧种密集，矮人，羽族，娜迦和精灵就是成为神明的基石。
“羽族不是洛山达的眷属吗？”莱茵不经疑惑道，羽族并没有像其余白银种一样销声匿迹，作为主物质世界流传的‘天使族’，他们还是神圣雷恩帝国皇室继承的血脉。
听到老对手的名字，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时候祂叫做兰森德尔，是晨曦泰坦，也是我的好友。”
晨曦泰坦？不是光辉泰坦，而是那个时候光辉之主还是拉的好友。
莱茵愣住了一辆棉袄，这句话里面的信息即使是祂，也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兰森德尔，不是洛山达。
神明的名字不是像凡人一样可以随意更改的，祂们的名字本身就是祂们的核心，甚至如同凡人的心脏一样重要。
光辉之主洛山达以前叫做晨曦泰坦兰森德尔，莱茵心中已经知道了这个改变的答案，祂看向了拉，想要从祂嘴里得到证实。
拉肯定了莱茵的猜测，叹息了一声说道，“兰森德尔就是洛山达的前世，不过我更愿意将祂们视作两人。”
“当年为了争夺白银种的控制权，我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开战，再加上被主物质世界智慧生命所散发出的灵光吸引过来的外域存在，在战斗结束之后，我们十一人接连陨落在那场动乱之中，这就是泰坦之乱，也是你们口中黑暗纪的前半段历史。”
莱茵默然了一会儿，即使拉形容的很简略，祂仍然可以想象当初动乱的残酷，为了成为高高在上的神明，即使接近于永恒的远古泰坦们都克制不住自身的贪欲，接连陨落在那场战斗之中。
“其中大地盖亚和黑暗尼克斯就是这样一起毁灭的。”
拉略过了当初那场战斗的过程，显然祂不愿意过多地提及。
莱茵听完之后，想了一下询问道，“为什么你说兰森德尔和洛山达是两个不同的人？”
实际上莱茵是想要通过拉的回答来判断出，祂们两位远古泰坦是因为什么反目成仇的。
拉看出了莱茵的小心思，轻笑道，“祂们确实是不同的人，洛山达准确来说是兰森德尔的转世，而非回归，即使祂几乎继承了兰森德尔所有的遗产，这一点，你从风暴阿塔丽斯的态度上就可以知道了。”
阿塔丽斯的态度······风暴女神在塔利人上和莱茵达成过交易，那就是帮助莉莉丝回归，当时莱茵以为这是因为六神之间利益的矛盾，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风暴阿塔丽斯？祂为什么会想要针对现在的光辉之主？”
显然那场交易的背后，就是想要通过莉莉丝的回归牵制光辉之主。
“还记得阿塔丽斯的一个尊名吗？”拉幽幽的说道，“天空之女，而兰森德尔当初除了是晨曦泰坦之外，也执掌白天。”
“阿塔丽斯是我们创造的第一批泰坦，用兰森德尔的源血创造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兰森德尔就是阿塔丽斯的父亲。”
“为什么当初兰森德尔没能回归，而是转世？”这是莱茵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转世这个词语。
“当初兰森德尔是在高举神座的过程之中陨落的，祂的灵魂印记几乎消亡殆尽，我们虽然收集了祂所有的灵魂印记，但是仍然没有办法将其复活。”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些破碎的灵魂印记自动的组合在了一起，于是光辉之主洛山达从其中诞生了。”
“你们后来明白了原因吗？”莱茵询问道，显然原本兰森德尔的印记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重组。
“信仰。”拉说道，“兰森德尔虽然在高举神座的过程中陨落了，但是羽族对祂的信仰并没有断绝，这些破碎的灵魂印记作为接收信仰的容器，诞生了羽族信仰中的神明，永耀的光辉之主。”
作为神明，莱茵当然知道信仰之力的缺陷，这种力量来源于众生，也蕴含了众生的意志，这对于神明之下的存在是一种剧毒，会污染自身的意志。
晨曦泰坦虽然可以承受信仰之力，但是祂陨落后的意志碎片可没有办法，所以实际上从晨曦泰坦灵魂意志中诞生的洛山达，并非是晨曦泰坦的意志，而是羽族的‘愿望’。
“一个种族希望的神明吗？”莱茵喃喃地说道，祂顿时明白为什么拉和阿塔丽斯会和晨曦之主反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光辉之主只剩下‘神格’，而失去了自身的‘人格’。
“是的，所以祂永远光辉闪耀，也永远至高无上，这也就成了祂的追求。”
莱茵知道拉这句话中的含义，在羽族的信仰之中，光辉之主肯定是凌驾于其祂神明之上，所以从羽族愿望之中新生的光辉之主，自然也会不断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远古战场
知道了光辉之主的诞生之后，莱茵也忍不住唏嘘一会儿。
拉满足了莱茵的好奇心之后，从御座之上站起身来，“这次如果我们成功了，我希望能够得到黑暗尼克斯全部的遗留物，相应的大地盖亚的遗留物归你。”
大地盖亚和黑暗尼克斯虽然在泰坦之乱中陨落了，但是祂们的‘遗产’仍然保留了下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神性结晶和神职碎片。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之前拉曾经说过自己和祂如果成功探索完那片远古战场，那么成神的道路就会轻松很多。
黑暗尼克斯的‘遗产’······莱茵明白拉为什么提这样的要求了，显然这是祂应对光辉之主的准备。
不过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合理的，大地之母盖亚是一位不弱于尼克斯的远古泰坦。
“我需要你神国之中那个浮空城的制作方法。”莱茵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也对【创造】神职感兴趣？”拉似笑非笑地看向莱茵。
莱茵坦然地接受拉的注视，“没有谁不会对【创造】不感兴趣。”
拉在全盛时期有足够的精力染指【创造】领域，但是此时祂最重要的是如何重新高举神座，而黑暗尼克斯的‘遗产’显然对祂意义非凡，所以莱茵相信对方绝对会愿意用这种未来的可能性，换取能够到手的利益。
“你就不担心我和其祂人联手探索那片远古战场？”拉随意地说道。
“我是探索那片战场的关键吧。”莱茵直指要害，祂的思路很清晰，盖亚和尼克斯一起陨落之地，即使是正神们想必都很感兴趣。
但是那片战场遗留至今，拉全盛时期都没有办法得到其中的好处，直到自己的出现，祂才有这种想法，这就说明了那片战场的特殊性。
“确实是这样。”
拉没有选择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和莱茵讨价还价，祂抬起了左手，一团知识的光团从祂手中飘离，被送到莱茵身前。
这么容易？莱茵疑狐地看了看对方，如果自己是拉，就算最后会妥协，也一定会有额外的要求，这个知识的价值值得神明都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
“主物质世界的【创造】已经有主人了。”拉解答了莱茵眼中的疑惑，同时好奇地看向对方，祂对于莱茵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很感兴趣。
有主人了······莱茵瞬间就知道答案，橡树之父。
唯有祂，才是最有可能执掌【创造】的神明，没想到祂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已经成为了创造之主。
不过莱茵对此没有什么遗憾，虽然没有办法通过这个知识执掌【创造】，但是这个知识的价值仍然巨大。
见到莱茵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拉隐约有些后悔。
显然这个知识对于莱茵另有用处，而且这个用处还不亚于执掌【创造】神职。
“我们现在就前往那片远古战场吗？”莱茵接收了知识光团之后，看向了拉。
拉点了点头，率先走出了这座神殿，莱茵跟着拉立于汹涌的命运之河上，俯视着湍急的河水，这正是主物质世界命运的显现，很明显，主物质世界的命运之河已经到了‘洪汛期’。
而前方的‘河道’会不会被这湍急的河水冲垮，即使莱茵也看不清楚。
没有理会未来的‘河道’会怎样，拉冠冕上绽放出无穷的光辉，勾勒出一道虚幻的门户。
拉顺着冠冕光辉化作的门户走了进去，莱茵果断地跟了上去。
突然祂眼前出现了一片漆黑的世界，除了脚下真实的土地之外，永恒的黑暗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这么特殊吗？莱茵张开眉心的【观察者之眼】，祂的视野再次被拔高，命运之河的支流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个黑暗世界的命运之河支流仍然漆黑一片，即使自己也看不清楚。
原本命运之河的河水应该倒映着事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不断流淌的，但是在这里，河水仿佛进入了一片深潭，陷入了死寂。
莱茵顿时明白为什么拉没有办法独自探索这里了，祂最强大的手段在这里被限制住了，【命运】被【黑暗】截断了道路。
“这里是漆黑荒原，原本是主物质世界的一部分，但是随着盖亚和尼克斯的开战，这片世界从主物质世界中被分割开，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中。”拉头顶冠冕的光辉也不能穿透这片黑暗，只能将两人眼前照亮。
“我需要你走出这片漆黑荒原，到达祂们最后陨落之地。”
观察着眼前的漆黑荒原，莱茵知道拉为什么被局限在这片荒原之前，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没有命运河流的流淌，怪不得拉找不到真正的陨落之地。
莱茵手中出现了一面虚幻的镜子，拉找不到那两位真正的陨落之地，是因为里面禁止不变，没有空间和时间的变化。
但是里面除了黑暗和荒原之外，还有着另外的事物存在，那就是自己两人的目的，盖亚和尼克斯的‘遗产’。
即使祂们陨落了，这份‘遗产’之中也还会有祂们留存的灵魂印记和灵性残余。
【阿瓦隆之镜】可以倒映着生灵的所思所想，而‘生灵’也包括了高高在上的远古泰坦。
一道梦幻般的光辉从镜面之中渗透出来，显露出一个广阔的世界，由神明陨落之后的意志构筑的世界。
看到那个世界之后，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如果没有莱茵的帮助，想要找到这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世界几乎不可能。
祂的目光看向了莱茵，等待着对方打开这个世界的门扉。
莱茵没有立刻打开那个世界的门扉，因为那个世界的独特性，如果自己两人立刻进入，立刻就会迎来残存的盖亚和尼克斯意志的反击。
而且作为战场的那个世界无论成败，最后都会被摧毁，这种由神明意志构筑成的世界，莱茵可舍不得这样简单粗暴的摧毁。
这个奇特的世界除了盖亚和尼克斯的意志，可还有着其他的生灵存在，消失在主物质世界的矮人族。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好事和坏事
“用化身探索那里？”拉听完莱茵的想法之后，没有立刻拒绝，在祂原本的设想之中，只要莱茵找到了祂们真正陨落之地，以两人的实力，足以对付陨落的盖亚和尼克斯的意志。
不过新的发现确实让拉值得考虑一下莱茵的方法。
这个发现甚至比残存的矮人族还要有价值。
之前拉之所以没有办法找到盖亚和尼克斯的陨落之地，就是因为这片黑暗荒野一直都陷入永恒的死寂之中，连命运之河在这里都没有办法流动，相应的命运的力量也受到了限制。
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盖亚和尼克斯陨落之后的意志和神体在这片黑暗荒野的力量之下，诞生出了一个奇特的世界，这个世界之中还有着生命的存在。
有生命自然就有命运，不过他们的命运脱离了主物质世界的命运之河，作为【命运】的执掌者，拉当然好奇那里的命运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的，如果弄清楚了那一点的话，对自己的道路也有着很大的好处。
从另一方面来说，先降下化身并不影响自己等人之后降下本体，“我没有问题。”
祂的冠冕之上有着种种事物的形象出现，白色的公牛，金色的老鹰，蒙面的舞女，独眼的战士······这都是祂过往所使用过的化身，形成一幅幅历史画卷。
拉从历史画卷之中拉扯出一位老者，这位老者脸上皱纹如同沟壑一样密布，带着白色的头巾，身上亚麻布的长袍因为时间的原因有些暗黄，祂凹陷的眼眶中一只眼睛浑浊暗淡，另外一只眼睛清澈明亮。
黄昏的预言者，迪卡加。
在黑暗纪那个时代，拉经常用自己这个化身行走在主物质世界，迪卡加是传说中的预言者，祂帮助了哭泣的圣女巴拉封印了三位想要降临主物质世界的深渊大君，不过祂也取走了巴拉爱人的生命作为代价。
每个在想要像祂询问未来的人，都可以在迪卡加那里得到清楚地答案，不过相应的，祂会夺取询问者命运中的‘珍宝’作为代价，即使是拉的信徒也一样。
莱茵看到了这位黄昏预言者的第一眼就明白对方不仅仅只是一具拉的化身，这具化身和阿卡那图一样，都是拉的神性傀儡，不过这具化身并没有阿卡那图那样好运，祂没能觉醒自主的意志即使祂有着思考的能力。
不过这具化身确实适合作为探索那里的先遣队，祂本身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足够诡异，既不会立刻引起盖亚和尼克斯意志的反击，也能做足手脚，影响祂们陨落的意志。
分离出一个影级的查克拉分身之后，莱茵手中的【阿瓦隆之镜】绽放出迷蒙的光华，照耀在两具化身身上。
莱茵的影分身原本如同常人一般的实体，很快就化作了镜中倒影一样的存在，不过在照耀到迪卡加身上的时候，莱茵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命运之力将迪卡加笼罩起来，让【梦境】的力量没有办法影响到祂。
转头看向了拉，莱茵露出一丝疑惑，祂不明白对方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抗拒自己的力量。
拉轻笑道，“迪卡拉本身的存在很特殊，祂是我从一处隐秘的地方得到的化身。”
这个化身很特殊······即使是拉也没有办法完全支配祂······难道拉不怕再出现一位奥西里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莱茵相信拉不会再在这方面犯糊涂的，即使当年奥西里斯的‘觉醒’是另外两位的手笔，但是对于自己的化身和神性傀儡，拉绝对不会再轻易放养。
而迪卡拉这种存在仍然没有被摧毁，显然迪卡拉特殊的力量即使是拉，也没有办法轻易割舍。
正在莱茵思索着的时候，一直站立在旁的迪卡拉张开了嘴，声音暗哑，如同流沙摩擦，“黑暗之地，迎来黄昏和梦月的救赎，静止的命运将重新转动，不过黑暗消逝，光辉将至。”
随着这预言一样的话语结束，迪卡拉和莱茵的影分身一样逐渐变得虚幻透明，缠绕在祂身上的命运之力不知不觉之间消失了。
黑暗消逝，光辉将至。
莱茵看向了拉，对方显然对迪卡拉的预言有所准备，“看来这里果然一直在我那位老朋友的监视之中。”
黑暗荒野永恒的寂静不止阻止了命运的流动，时间也是一样，所以光辉之主的力量并不能渗透进来，但是如果自己和拉成功了，无疑就会破坏这片黑暗荒野的根基。
伟大的光辉之主的意志会瞬间注意到这个特殊的地方，所以两人在成功之后，就会立刻面对那位永耀者的攻击。
在掌握时间伟力的光辉之主面前，一瞬间足够祂做很多事情了。
要和那位存在正面交手吗？莱茵突然有些犹豫，盖亚的‘遗产’真的值这个价码吗？
显然，拉这么简单地将这份情报和自己共享，不仅是因为祂在这里可以得到对抗光辉之主的力量，同时也让莱茵‘拉的盟友’的身份曝光，真正的成为那位光辉之主的敌人，两者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而莱茵还没有办法责怪拉。
这一切都在拉的算计之中，不过对于这份香饵，莱茵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自己是必须要上了拉这条贼船了。
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莱茵已经有些明白迪卡拉的力量了，这个化身应该是‘好运’和‘坏运’的集合体，对方在赋予好运的同时，也相应的赋予坏运，而祂的力量甚至可以影响到神明。
不过用在恰当的地方，确实有奇效，就比如现在。
被光辉之主锁定虽然是一件坏事，但如果成功探索了这片远古战场，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而用这种还没有发生的坏事换取两人成功的好事，就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莱茵的力量将两具化身转化为类似于梦境的存在，盖亚和尼克斯意志形成的世界虽然有着生命存活，但是他们的状态很特殊，整个世界类似于精巧的不断旋转的齿轮，做着周而复始的运动，所以莱茵和拉的化身没有办法直接降临那里，不然立刻就会突然出来，受到世界意志的驱逐。
而梦境则不同，那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不会干涉那个世界，让自己存在于那些生命的梦境之中，这样既不会直接和那个世界的规则对抗，又可以通过那些生命本身，打破世界规则的束缚。
第三百三十九章 永续轮回
“是，大人，我保证完成任务。”钢须·努恩用手中的铁锤敲击着盾牌做出回答，矮人们喜欢钢铁碰撞的声音，这在他们听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两种声音之一。
另外一种就是酒液发酵的咕噜声。
努恩走出营地中心的指挥官帐篷，他看向了黑暗一片的天空，尼克斯的力量一直笼罩着这里，只有取得战争的胜利，将盖亚的荣光重新洒向这片土地，所有人才能够得到救赎。
想到这里努恩不仅从地上握起一撮泥土放在手心之中合十，做出祈祷，不过他仍然没有得到伟大的大地之母的回应。
带着遗憾，努恩集合了自己小队的战士，向着营地旁的兵工厂进发，那是一座火山改造的熔炉，是矮人们打造武器最好的地方。
对于人类来说，这里的温度或许酷热难耐，但是对于矮人们来说这里就像是他们第二个家园一样，矮人们的第一家园永远建造在矿山之中。
“头儿，我的盔甲这次可以修补好吗？”努恩的亲卫铜须·艾顿憨厚地用宽大的手心摸了摸后脑勺，他之所以担心自己的盔甲能不能修补好，最主要就是因为他的特殊性。
他虽然源于山地矮人的血脉，但是先祖受到过龙血的侵蚀，在他这一代出现了变异，他足有七八米的巨型身高，让人不禁怀疑起他是不是传承了高贵的巨人血脉。
努恩和艾顿巨大的身高差，让他不得不仰着头和自己的亲卫说话，好在矮人们的声音都很洪亮，在嘈杂的打铁声中都清晰可闻。
“我用三瓶纯麦酒让福林大师亲自出手帮你修补你的破盔甲了。”努恩有些心疼地说道。
三瓶纯麦酒对于他这位五阶矮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在战场持续绵延还不知道多久的这个时间里，每一瓶麦酒都是矮人们的第二生命，可以陪伴他们度过漫长的黑夜。
听到麦酒这个词，艾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发出巨大的响声，他已经很久没有痛饮过了，对于其他矮人足以过过酒瘾的一瓶麦酒，对于他来说只能闻闻酒味，勉强克制一下心底的馋虫，他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血脉。
走到了兵工厂，这里超高的温度掀起一层层热浪，浓重的硫磺味让努恩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对于善于锻造的矮人来说，这里就像是天堂一样。
兵工厂的岩洞穹顶足有几十米高，一根根刻满了符文的钢铁住支撑起整个空间，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泛着金红色的光辉。
即使是艾顿的身高走进这里之后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憋屈，这座兵工厂的建造并不是因为这片溶洞的特殊，而是矮人们建造的居住地都是如此的高大，几乎是给巨人们使用一样。
而矮人们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和泰坦们都是伟大的远古泰坦的子嗣，自然想要在自己的家中迎接‘兄弟’，不过实际上，即使矮人帝国已经有一段历史了，但是仍然没有几位泰坦拜访过矮人的国度。
这片兵工厂热火朝天的运转着，就像是一座永恒的熔炉一般，大量精美坚固的符文武器不断从这座集聚了矮人锻造大师的兵工厂中诞生，甚至包括七件传奇武器。
努恩找到了后勤官，在他的指挥下成功的拿到了自己小队要求修补的武器，这场战斗的惨烈，即使是高阶的魔法武器仍然在被不断消耗。
他们的小队是这只军队之中的精英，每人都是五阶强者，即使是白银种，这也是种族的巅峰了，战场之上，他们执行着最艰难的斩杀战术。
而这次他们的任务就是斩杀对面军队的统领，灰矮人的勇士，暗夜莫顿。
矮人一族在几百年前就从远古的地心王国之中分裂，其中灰矮人的族群选择信仰了黑暗泰坦尼克斯，这在正统的山地矮人们看来无疑是背叛。
何况，现在伟大的大地之母和尼克斯已经开战了。
距离真正的开战还有一段时间，自己的小队们都在熟悉自己被修补过的武器，虽然武器的本体还是原样，但是修补过的武器和原本的武器仍旧会有不同，而在战争中对自己武器的生疏是致命的。
努恩的运气很好，他的武器在上次的战斗之中并没有被损坏，靠着他自己就可以保养这两件家族从起源战争之中就传承下来的传奇武器。
虽然他没有传奇的力量难以发挥‘不落之壁’和‘暴风重锤’的力量，但是家族所传承的血脉，至少能够让他动用这两件武器的力量，在五阶的战斗之中，这几乎决定了战斗的走向。
但愿这次也一样吧······努恩嘀咕了一句，靠着岩壁闭目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他从梦境之中惊醒，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刚刚做了一个‘真实’的梦境，他记得梦境之中每一个场景，鲜血的气味，横洒战场的断肢和内脏，还有艾顿重重跌落在地上的头颅，和他那声‘逃’的尾音，他甚至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和这个战场的其他人一样，化作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因为他们遇到的不是一位五阶的灰矮人勇士，而是一位传奇阶的灰矮人。
他抚摸着细密如同钢针一般的短须，想要确定自己的头颅是不是还在脑袋之上，毕竟在那个梦境之中，他最后也没能逃出战场，死在了传奇的手中。
确定自己还活着之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战场之中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连他这种精锐战士都做起了噩梦。
他本能地想要找到自己小队的成员，提醒他们小心，不过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这里太安静了，要知道众人刚刚可没有离开兵工厂，而且也没有丝毫的硫磺味。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轻缓而又缥缈，仿佛隔着一层雾气，那个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该死，即使是在梦境之中，也需要循环这么多次才能渗透进来吗？”
第三百四十章 未来
处在黑暗纪的主物质世界如同筛子一样，那些伟大的存在可以轻易地降临，所以这个时期的种族对于伟大存在并不陌生。
不过祂们的角色并不友好，总是扮演着蛊惑堕落的幕后黑手。
努恩在听到莱茵声音的第一瞬间，就在心里默念大地之母的祷词，即使之前大地之母没有回应自己的祈祷，但是现在，如果一位可能是异域存在降临此地，自己的祷告一定会引起大地之母的注意。
即使努恩只是在心中祈祷，但是他的行动瞒不过莱茵，如果这是在外界的话，可能莱茵还会头疼一下，但是在这里，努恩的祈祷可没有办法传递到那位大地之母陨落的意志耳中，因为这里是梦境，属于莱茵的领域。
莱茵的影分身身披着黑白色的法袍从空气之中走出，努恩赶紧低下了头，即使他坚信大地之母已经注视到了这里，但是直视一位伟大的存在是找死的行为。
努恩低下的视野只看得到地方挥动着黑色的法杖，诡异又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空旷的岩洞变成了嘈杂的酒馆，麦酒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最上等的麦酒，努恩敢肯定，因为自己在受到国王陛下册封的时候，曾有幸品尝过这种麦酒。
麦酒的酒香他至今记忆犹新。
“不用低头，我只是一个化身而已。”莱茵轻笑道，祂之后的行动全靠这位精挑细选的矮人，表现的高高在上，并不会取得对方的信任。
努恩虽然不想要抬头，但是对面的存在既然‘要求’了，那么再低着头就是对对方的冒犯。
谨慎地一点点抬头，努恩发现对面存在的奇特之处，祂和精灵很类似，都有着‘纤细’的身体，不过没有尖尖的耳朵。
轻舒了一口气，对方类似于精灵的形象至少让努恩不那么惶恐，他缓缓地问道，“伟大的存在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
莱茵和努恩之间出现了一张古老的橡木桌，三瓶金色的酒液凭空出现，外带着两个如同木桶一样的酒杯，莱茵随意地打开酒瓶，将两个酒杯倒满，其中一杯推向了努恩。
“难道你对这里不熟悉吗？”
努恩镇定下来之后，随着莱茵的话语观察起了四周，很快他就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普林山地的小酒馆，自己在还没有发迹前最热爱的地方，也是自己记忆中最温馨的地方。
不过他不动声色地越发警惕起来，这位伟大的存在能够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带到这里，当然不会是为了简单的调戏自己，对方在表明祂对自己的一切都很熟悉，换句话来说，自己的一切都在祂的掌控之中。
努恩在心中越发虔诚地祈祷起来，期盼大地之母能够快速回应自己的祈祷。
“喝一杯吧，这至少能够让你不那么紧张。”莱茵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不得不说努恩记忆之中最好的麦酒有其独到之处，但是对于莱茵来说，这种酒过于的热烈了，祂还是比较喜欢柔和一些的酒。
努恩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小事反抗对面伟大存在的意志，而且即使将要面对死亡，每个矮人最后的愿望一定是喝上一杯。
端起面前的酒杯，努恩不顾形象的猛灌了以后，醇厚的酒液顺着喉管滑进胃里，升腾起的热流让他不仅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在开战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麦酒了。
“我叫莱茵，当然你以后也可以称呼我为梦境之主。”莱茵自我介绍道。
梦境之主······努恩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不过这个尊名显然代表着至伟的力量。
“伟大的存在，不知道您召见我的原因是什么？”努恩想要快速弄清楚对面这位梦境之主的目的，同时他心里也渐渐泛起了一丝不安，因为伟大的大地之母现在都还没有回应自己的祈祷。
“盖亚即使没有陨落，在梦境之中也没有办法回应你的祈祷。”莱茵轻笑着说道。
对面这位伟大的存在阻断了自己对于大地之母的祈祷？！努恩又惊又恐，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来战斗，突然他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位能够阻断祷告的伟大存在，在祂面前自己可能如同婴儿一样脆弱，逃跑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更不要说和对方战斗了。
“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费心机地为你构建一个让你轻松的环境了。”莱茵一挥手，橡木桌上顿时出现了新的酒液，浓厚如同琥珀一样的色泽，甜美的香气让努恩喉头忍不住动了动，矮人们对于美酒几乎没有抵抗力。
“朗姆酒，人类发明的新酒，在你们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过。”
朗姆酒，人类，时代？
努恩咀嚼了这三个关键词，同时露出疑惑地神色，除了最后的词汇他听过，之前两个词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人类是一个种族的名字，不过和你们这些白银种不同，他们是黑铁种，是你们之后的时代，也就是未来被创造的。”
之后的时代······未来？努恩的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他很难想象这位伟大存在的力量竟然可以影响到未来，将未来的事物拉扯进现在。
“不是我将未来的事物拉扯到现在，而是这个世界很奇特，一直在‘过去’中不断循环着，外界已经过去了几千上万年，而你们还一直在昨天，今天和明天之中循环着。”
莱茵手对着空气划拉了一下，原本酒馆的空间被分割开，露出一片漆黑的战场，努恩熟悉无比的战场。
坎特皮尔平原的争夺战，决定灰矮人和山地矮人的信仰之战。
不过努恩很快就发现了这位梦境之主显露出的画面的奇特之处，画面里的景象就像是被不断加速了一样，时间在那里飞快地流逝，突然画面之中出现了让努恩不得不放下酒杯的一幕。
那是他和他的小队围攻暗夜莫顿的场景，那个存在于他梦境之中的惨烈记忆，而这画面又将其重新展示了一遍。
知道看完自己死去之后，努恩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世界
“未来？”莱茵看着面前的山地矮人战士，对方能够在自己死亡的画面里仍然保持着冷静，说明对方是一名心智强大的战士。
“你也可以说已经发生的过去。”
努恩突然意识到这位梦境之主刚刚的话，这个世界一直在‘过去’中不断循环着，他忍不住询问道，“冕下，从刚刚开始您就一直在强调‘过去’······”
莱茵伸出了右手，漆黑的权杖在努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敲击到他的脑袋上。
剧烈的疼痛如果潮水一样涌来，让努恩这位久经沙场的战士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感觉自己在刚刚好像被分裂成了无数份。
适应了疼痛之后，努恩发现自己脑海之中出现了大量的记忆，关于自己的，也关于眼前这位梦境之主的。
他抓起了身边的朗姆酒，喝了一口才用颤抖的声音询问道，“这是？”
“你在这个世界最近循环的20次死亡的记忆。”莱茵背靠着橡木椅，没有继续出声，显然是想给努恩一些时间消化刚刚接受的信息。
努恩现在的脑海很乱，他没有办法分清楚这些记忆是真正发生过的，还是这位存在为了诱惑自己堕落掺杂的虚假的记忆。
不过每一份记忆都是如此的清楚，就像自己亲自经历过一样，过了很久努恩才吐出一口浊气，看向了眼前这位梦境之主，不管怎样，这位存在愿意以平等的姿态和他交流，他就可以从这位存在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关于这个不断循环的世界的信息。
“想明白了。”莱茵看着已经做出了决断的努恩。
努恩点了点头，“嗯，虽然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想拥有这样力量的冕下，如果想要控制我的话，不用使用这么麻烦的方法。”
莱茵站起身来，同时嘈杂的酒馆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空间，空间之中一块块如同流星一样的碎片将两人环绕。
“这里是你的潜意识空间，也是我对抗这个世界的根基，经过20次循环之后，我才能够让自己的力量在这里显现出一点点，不然的话，我只能和你记忆中一样，通过虚幻难以捉摸的梦境向你揭示这个世界的真相。”
努恩从自己的记忆之中明白了莱茵为什么这样说，之前的20次，自己虽然也做了相同的预知梦，但是没有这位梦境之主现身，他仅仅只是将其当做梦境而已，并没有改变最后的结果，仍然在不断死亡之中循环。
不过莱茵渗透的力量并非没有作用，努恩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对劲，而这次莱茵的出现，更像是打开了水库的洪闸，奇怪的矛盾感清楚的告诉着他这个世界是凝固的，他们如同被困在琥珀之中的虫子一样。
努恩还是难以克制内心之中另外一个疑惑，忍不住开口道，“那伟大的大地之母为什么不拯救我们？”
“祂已经陨落了，和黑暗尼克斯的战斗让祂们同时回归永寂。”莱茵直接说出了事实，对于黑暗纪的种族来说，高高在上的远古泰坦陨落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之前和古龙们的起源之争中，就有不少远古泰坦陨落。
“这样吗······伟大的母神已经陨落了吗······”努恩并没有歇斯底里地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相反这个事实才符合他的认知，在这个不断循环的世界，母神没有拯救自己的孩子，最大的可能确实是祂连自身都没有办法顾及。
只是没有想到，即使是是伟大的母神都有陨落的一天。
“我可以拯救你的族人，让他们脱离这个永续循环的世界。”
“冕下是需要我们的信仰吧。”努恩第一次打断了莱茵的话语，“只不过山地矮人信仰的只有伟大的大地母神，并不会接受其它的信仰。”
莱茵有些诧异地看向努恩，祂还以为真正困难的地方是让努恩接受盖亚已经陨落的事实，没想到面前这位矮人直指要害，如果自己在信仰上面表现的急迫，那么自己之前所有的行为都可能是为了信仰而编造的谎言，包括大地之母已经陨落这个事实。
莱茵摇了摇头，“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可以和你立誓，我不会强迫山地矮人信仰我的。”
听到莱茵的话语，努恩露出复杂的神色，“那冕下来这里的目的是？”
“接受大地之母陨落之后的‘遗产’，作为交换，我会将你们解救出这个永续轮回之地。”
努恩听完了莱茵的话语之后，神色有些悲凉，在解救自己族人的这件事之前，他并没有能够反驳莱茵堂而皇之地想要接收大地之母的‘遗产’。
对方是一位伟大的存在，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止祂。
在对方选择现身的时候，想必一切都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了，包括自己也一样，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的母神也可能如同对方的话语一样，已经陨落了。
“你很聪明，是一个不错的合作者，当然前提是你愿意拯救你在这个世界的族人。”莱茵笑着说道。
通过努恩祂已经完整了第一步，那就是真正的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中，所以努恩的态度对于莱茵来说并不重要，祂甚至可以在这里完全取代努恩，成为新的‘努恩’，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过就莱茵的本心而言，在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祂并不想要这样做。
努恩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可能已经在一位伟大存在控制之中这个事实，作为时刻面对生死的战士，他的承受能力远超常人。
“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拯救我的族人。”
“很简单，战胜你的宿命，杀死那位暗夜莫顿。”
“这个世界一直都在不断循环着，我需要打破循环的关键点，才能打破这个不断循环的世界。”
听到莱茵的话语之后，努恩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在莱茵为自己揭示的‘未来’之中，那位暗夜莫顿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传奇。
传奇和五阶之间巨大的差距，努恩已经用20次死亡验证了，除非······他看向了莱茵，除非这位伟大的存在愿意借给他力量。
第三百四十二章 开战
努恩从梦境之中苏醒后，耳边传来响亮的铁锤敲击声，闻着熟悉的硫磺味，他一时有些迷茫，很难想象这个世界是大地之母盖亚和黑暗尼克斯陨落之后，残留的意志演变的世界，而自己和族人们一直在这个世界永续轮回。
随后一圈圈黑白色的纹路覆盖了他原本褐色的眼瞳，世界在他的眼中出现了变化，他的视野变得极为宽阔，笼罩了周围上百公里，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然后他就立刻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处。
除了他视野中的地方，视野外的一切都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原本山地矮人们以为那是黑暗尼克斯的力量所导致的，但是当他获得了这双能够看透黑暗的眼睛之后，立刻看清了黑暗之外的景象，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
这个战场因为盖亚和尼克斯的原因早已经从主物质世界被分割开了，成为一座漂浮在星界的半位面。
感受着随着这双眼睛赋予的力量，努恩回忆起在梦境之中训练的场景，那位存在的力量确实是不可思议，在梦境之中自己明明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不过是打了一个盹儿的时光。
“头儿，你醒了。”艾顿拍了拍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福林大师的手艺真不错，艾瑞告诉我它就像是获得了新生。”
艾顿口中的艾瑞是他战甲之中诞生的灵性。
高阶的魔法武器有一定的几率诞生出自己的灵性，特别是那种传承了几百年的武器，这种魔法武器的珍贵之处就是诞生的灵性可以发挥武器百分之一百五的力量，前提是武器的主人能够和武器之中的灵性沟通。
努恩看着坐在地上如同一块巨岩一般的艾顿，想起了记忆中艾顿无数次先死在暗夜莫顿手中的惨烈景象，即使见惯生死的他此时看到活着的艾顿，内心不由有些激荡。
“遇到不可抵挡的强敌，能跑一个是一个，别傻乎乎地冲上去送死。”
听到努恩没头没脑的这句话，艾顿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队长应该是担心等会儿和暗夜莫顿的战斗，“队长，山地矮人可没有丢下队友逃跑的习惯，何况区区一个莫顿。”
看到艾顿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努恩没有气愤，反而大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兄弟。”
而这一次自己不会再让宿命轮回，要将你们所有人解救出这个永续轮回的世界中，努恩在心里说道。
三个小时之后，山地矮人们开始对对面的灰矮人发起了进攻。
无数重装矮人战士拿着重头锤，身披着重装盔甲，冲撞在一起，整个决战的旷野都被厮杀声掩盖。
努恩无声的行走在战场之中，他本身如同一个幽灵一样，所有的攻击都没有办法接近他。
莱茵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在你借助我的力量战斗的同时，盖亚和尼克斯残存的意志也会注意到这里。”
“你需要在那之前战胜自己‘死亡’的宿命，打破这个凝固的世界，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出现缝隙，我的力量也就能够通过你降临这个世界，这样才有可能庇佑你的族人。”
“不然我只有通过另外的方法，一点点毁灭这个世界，得到盖亚和尼克斯的‘遗产’。”
莱茵轻易地说着冷酷的话语，虽然祂的尊名之中拥有着救赎的神职，但是祂并非那种秩序善良的阵营。
听到这位梦境之主的话，努恩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他现在反而希望这位梦境之主别有所图，这样自己族人存活下来的可能性还要大上不少，不过现在看来这位梦境之主真正在意的还是盖亚和尼克斯的‘遗产’，自己的族人对于祂不过是可有可无之物，所以祂才不在意自己等人是不是愿意奉献信仰。
穿过战场，努恩很快就在大军中心找到了暗夜莫顿，普通的矮人身高大概在1.4米左右，这位暗夜莫顿身披重甲之后足有2米，虽然他没有像艾顿一样激活自身的龙族血脉，但显然他已经超脱了灰矮人血脉的局限，走出了自己的血脉道路。
“吸收了山岳泰坦的一丝血脉吗？”莱茵一眼就看出了对面这位传奇灰矮人的底细，随后祂继续说道，“小心祂体内的黑暗圣力，尼克斯虽然没能成功封神，但是暗夜莫顿也相当于祂的圣骑士，在这个世界之中，对方可以轻易地驱使【黑暗】领域，而现在你可没有办法和对方在领域上对抗。”
努恩虽然有过和莫顿‘战斗’的经验，但是在那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在拥有传奇力量的莫顿面前，努恩被莱茵截留下的20次记忆中，都没有在莫顿手中走过一合。
不过接受了莱茵冕下的力量，努恩并不认为眼前的莫顿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随着努恩的接近，莫顿投来了注视的目光，虽然靠着莱茵赐予的力量，努恩可以瞒过普通的灰矮人们，但是面对拥有领域的莫顿，除非莱茵可以降下更多的力量，不然在接近对方的时候，就会被环绕在对方周身的【黑暗】领域感知到。
被发现之后，努恩没有任何慌张，他高举着手中的传奇铁锤，化作一颗炮弹，卷起狂风冲向莫顿，沿途的所有灰矮人都在狂风之中被绞成了肉泥。
此时他体内的力量并不是源自于盖亚的矮人血脉，而是那位梦境之主的力量，被祂称之为森罗万象之力。
可以说除了有着矮人的样貌，他严格意义上已经不算是一位矮人了，因为他体内的血脉之力都被剥离，这是为了防止盖亚陨落的意志影响到他。
混沌色的力量从他的腹部涌出，顺着他血液的流动激活他这具身体的所有潜能，让他瞬间就跨越了传奇的界限。
莱茵影分身携带的力量并没有真正达到天使阶，那样会直接引起盖亚和尼克斯意志的注意，不过想要短暂的获得天使阶的力量对于现在的莱茵来说至少有着数种方法。
而最简单的就是八门遁甲，莱茵直接改造了莫顿的身体，具有森罗万象性质的查克拉吞噬了他体内的矮人血脉，重塑了他的力量核心。
虽然矮人们并没有和人类一样的经络和穴道，但是八门遁甲在莱茵这种神明的眼中，已经不再只是局限于经络和穴道的忍术。
这个忍术的实质最主要就是形成八门遁甲之阵，而这个阵的作用就是形成一个不断向内旋转，吸收周围一切能量的旋涡，实际上八门遁甲和仙人模式都很相像，都是借助周围游离的能量，从而突破自身的极限。
不过前者还有着更多的要求，其一就是容器的坚固程度决定了承受力量的上限，其二就是虚无缥缈的信念或者是信仰，八门遁甲可以将这种原本虚无缥缈的东西化作实质，从而反馈在使用者的身上。
第三百四十三章 八门遁甲
努恩此时的状态和那位以凡躯承受幻象之主力量，变身为幻影者的牧师一样，两人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将其作为代价换取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且对于努恩这位战士来说，这种简单粗暴的力量更符合他的战斗方式。
一柄巨型的斩马刀如同城墙一般挡住了努恩的铁锤，两人交战为中心方圆千米的像是承受了一场剧烈的地震一般，巨大的裂痕从两人脚底蔓延，化作一道道恐怖的裂缝，吞噬了周围的灰矮人。
“卑鄙的山地矮人。”暗夜莫顿发出愤怒的吼声。
对于努恩这种类似于偷袭的战斗，莫顿更在意的是对方选择的战场，传奇强者之间的战斗几乎可以摧毁周围的一切，而对方没有选择将两人的战场设立在空中，而是在地面之上，显然怀着打击灰矮人军队的心思。
努恩没有反驳，随着森罗万象之力在他体内形成一个吸纳周围一切的旋涡，他理智不断消退，肆虐在身体内如同无穷无尽一般的力量化作战斗的怒火，努恩只剩下一个目标，那就是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在努恩意识海之中注视着一切的莱茵轻轻叹了一口气，果然越阶换取天使阶的力量并不容易，即使祂已经努力帮助努恩收束自身的森罗万象之力。
顺着八门遁甲的缺陷，随后祂又联想到了自己的武僧和努恩的差别。
努恩的信念和意志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因为他并不是自己的信徒，所以即使自己赐予了他森罗万象之力，但是从内心之中，他仍然警惕着莱茵的力量，没有全身心的接纳这种力量。
另外一方面，努恩虽然在梦境之中多次开启过八门遁甲，但是他现实之中的身体没有开启过哪怕一次八门遁甲，所以身体没有任何对于这种狂暴力量的记忆，这也是他现在接近于失控的主要原因之一。
想明白之后，莱茵已经明白就算自己现在成功的研究出了开启八门遁甲的方法，但是想要获得大量的能够使用八门遁甲的武僧仍然不太容易。
而且想要真正使用这种力量，心灵的修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的修行更加重要，不然在开启八门遁甲的刹那，可能使用者就会失去理智，聚集在他体内的能量会瞬间失控，将他变成一个高阶的陨星爆法术。
不过八门遁甲确实是越阶挑战的神技，努恩现在绝对的力量甚至压制住了莫顿，两者之间的战斗几乎呈现一面倒的情形。
每一次他们武器的交击都会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周围的空气被碾压成一个个如同炮弹一般的音爆。
莫顿即使是传奇强者，不过没有突破多久的他在努恩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一个沙包一样被不断击飞。
“黑暗！”莫顿在一次被努恩击飞之后，趁着对方追击的刹那，用古奥的泰坦语念出这个词语。
笼罩在这片战场之上如同永恒的夜色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无形的领域降临到两者的战场。
努恩周围的空气如同胶水一般，他的速度瞬间慢了一倍不止，而莫顿在这股领域之力的加持之下，身影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出现在努恩身边。
斩马刀高高扬起，锋锐逼人。
受到黑暗领域的束缚，反而激发了努恩体内肆虐的森罗万象之力，混沌色的火焰从他身上燃烧起，周围【黑暗】的规则之力被火焰吞噬，解开了对于努恩的束缚，让他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抵挡住莫顿的斩马刀。
砰的一声，努恩虽然挡住了斩马刀，但还是被莫顿从半空中击飞，重重地砸向地面，如同一颗彗星一般。
被击落的努恩如同一只狂暴的野兽一样，瞬间反身挥动着重锤指向莫顿。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莫顿当然发现了努恩现在的不对劲，他已经彻底失控了，就算自己不杀死对方，对方也会陷入自我毁灭的过程。
而在【黑暗】领域之中，莫顿可以轻松地避开努恩所有的攻击，他化作一片浓郁的黑暗消失在原本的地方，躲过了努恩的反击。
果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八门遁甲的力量，这个忍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就如同一个笑话一样，不过努恩虽然没有办法自己控制八门遁甲的力量，但是他意识之中此时可是存在着一个莱茵的影分身，相当于一份神之意志。
努恩的意志空间之中，这里已经化作了一个修罗场，努恩原本应该丰富多彩的情感，此时一点点在被疯狂，嗜血，杀戮所吞噬，反应到这里，就是一块漆黑无比的意识碎片正在不断吞噬着周围的意识碎片，甚至连努恩的主意识都被吞噬了不少。
莱茵的影分身虽然已经将力量借给了努恩，但是在这里，在努恩的意识空间之中，祂还是能够发挥余热的。
祂漂浮在这片接近漆黑的意识空间之中，化作了一轮下弦月，绚烂的月光照耀在努恩的主意识之上，唤醒他即将陷入毁灭的神志。
现实空间之中，努恩一阵恍惚，没有再如同野兽一样追击莫顿，反而呆立在半空之中，一两秒钟之后，他终于恢复了神志。
因为之前努恩狂暴的攻击，所以莫顿并没有第一时间抓住努恩最脆弱的间隙，他的犹豫让努恩得到了一丝喘息的几乎。
恢复了神志之后，努恩立马意识到自身现在所处的境地，虽然在绝对的力量上自己超过莫顿，但是在对方领域的笼罩之下，自己就像是一个手持着重锤的婴儿，没有办法伤害到对方，反而随时都有可能自己先一步毁灭。
时间不多了，努恩知道从莱茵手中换取这份力量的代价，他并不后悔，但是他害怕自己即使拥有着份力量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永远轮回的世界，那无疑是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领域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到底不过是规则所编织的‘世界’，除了用另外的领域对抗领域之外，绝对的力量只要超出领域承受的极限，那么同样可以摧毁领域。”
莱茵的声音出现在努恩的内心之中。
“冕下？”
“八门遁甲的力量不只是源于你的**，你的信念也是最重要的源泉。”莱茵继续提点着努恩。
“信念？”努恩很快就明白了莱茵的意思，作为一位五阶的矮人战士，他当然接触过‘势’，‘势’就是信念的凝聚。
ps：新年快乐，祝大家鼠年行大运。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远古泰坦
努恩得到莱茵的提醒之后，环绕着他周身的混沌色光焰不再散乱无序，而是化作了一个高大的巨人，那是一个矮人战士的形象，他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只手臂，这是山地矮人中的传奇王者，铜炉·库玛，他的眼睛和手臂是为了阻挡一位远古灾厄龙而牺牲的，也正是因为他的牺牲，山地矮人们才能坚守到盖亚降下自己的意志。
而努恩现在无疑想要学这位传奇矮人王者，用自己的牺牲换取族人的存活。
虽然这个矮人化身的出现，莱茵清楚地感知到平原之中某种意志被逐渐的唤醒。
莱茵没有阻止努恩的行动，相比于盖亚和尼克斯意志的苏醒，祂更在意的是努恩能不能打破自身的宿命，在这个永续轮回的世界之中打破一道口子，让自己的力量能够通过这条口子降临。
“啊！”随着努恩的怒吼声，他背后山地矮人王的身影瞬间膨胀开来，如同一位山岳巨人，双足重重的踏在地面之上，无形的大地之力从他的双足处汇聚，这位矮人王在传说之中只要脚踏着大地，就可以从盖亚那里汲取无穷的力量。
厚重的大地之力源源不断的从矮人王的双足之中涌现，矮人王的身影也在不断地拔高，祂巨大的体型即使莫顿展开的【黑暗】领域也难以覆盖。
努恩高举着右手的铁锤，矮人王的虚影也随之高举自己仅剩的右臂，努恩面色凝重，完全发挥出八门遁甲力量的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破败，这是他仅有的一次机会，打破这个世界宿命的机会。
随着他信念的聚集，世界在他的眼中不再神秘，六圈纹路形成的双眼之中，这个世界被分割成无数丝线，每一条丝线都代表着一条规则之力，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又无数黑色规则之力所构成的【黑暗】领域。
他灌注全身的力量，手中的铁锤如同山岳一般挥下，他锁定的目标不再只是和黑暗融为一体的莫顿，而是这片黑暗本身，无穷的光辉从铁锤的顶端迸发，一道道明净的光华升腾下，黑色的规则丝线一根根瓦解，如同阳光之下的冰雪，连带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莫顿。
整个战场之中就像升腾起一颗耀眼的太阳一样，在这片黑暗笼罩的世界，所有人都迎来了‘日出’。
不过还没有等这颗泰坦真正的升起，无穷无尽的黑色丝线降临，从天上，从地下，从四面八方，这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意志，黑暗尼克斯的意志，努恩全力爆发的力量虽然可以瓦解莫顿这位新生传奇的领域。
但是在尼克斯的‘神国’之中仍然如同烛火一样渺小。
这片奇特的世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尼克斯和盖亚共同制造的神国，即使两位拥有者相互敌对。
不过莱茵已经达成了目的，这个永续轮回的世界打破了自身不断重复的宿命，新的命运开始流动。
伺机在旁的迪卡拉从黑暗之中显现，他的出现仿佛抽离了这个世界的某种力量，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不动，喧嚣的战场瞬间成为一副静默的黑白画轴，随后，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的声音响起，渐渐的水声汇集成涓涓细流。
而这细流的一端连接着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而另一端则连接着世界之外的伟大存在。
迪卡拉的身影化作了一道光辉的门户，借助着这细流的连接，洞穿了这个封闭的世界，两位伟大的存在从这个门户之中走了进来，降临此处。
随着祂们的出现，整个世界都陷入狂怒之中，黑暗如同潮水一样，想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吞没。
莱茵高举着手中的六道权杖，背后六颗求道玉融为一体，祂轻声说道，“梦月。”
六颗求道玉化作一轮绚烂的月光，从祂的手中升起，绽放出万千光华，照亮了这个漆黑的世界。
这是莱茵通过自身【梦境】的力量和尼克斯【黑暗】的力量，在争夺着这个世界的主导权。
如果这里真正被转化成了尼克斯的神国，祂这样做无疑是徒劳无功的，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全被尼克斯掌握，现在的莱茵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和这位陨落的黑暗泰坦争夺这个世界的权柄。
另一股意志在努恩召唤出矮人王虚影的时候就已经苏醒了，但是祂并没有立刻出手，反而将如同破碎的人偶一般的努恩搂在怀中，防止他在两位伟大存在的力量下化作灰烬。
“盖亚，好久不见。”拉出现在了这位‘老友’身边，神色复杂，祂并不急于出手，降临在这个世界里，祂们就已经胜利了，两位远古泰坦虽然强大，但是祂们已经陨落很久了，剩下的力量想要对抗自己和莱茵的机会渺茫。
“拉。”这个世界的泥土化作了一位身形曼妙的女神，祂如同母亲一般搂着怀中的努恩面带悲色。
在苏醒的瞬间，祂就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之前祂残留的意志在这个世界中和尼克斯继续着生前的争斗，两人以这个世界的山地矮人和灰矮人为棋子。
不过就像祂们生前没有分出胜负一样，祂们死后的意志即使延续着生前的争斗，但是仍然无法战胜对方，所以这个世界就像一盘盘被推到重来的棋局一样，陷入永续的轮回之中。
随着争斗的延续，祂们陨落的意志碎片在不断的聚集，逐渐恢复了自身的神志，如果再给祂们上万年的话，说不定祂们可以借助这个世界补全自身，完成‘复活’。
但是拉的出现就说明了自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莱茵和尼克斯的争斗也已经告一段落，随着梦月的升起，黑暗的力量再也不是天空之中的唯一，皎洁的月色充盈了一般的天空，和黑暗平分秋色。
一位女神从黑夜之中走出，祂披着一套仿佛由夜色构成的冕服，即使是梦月的光华都不能将女神的面容照亮，祂仿佛就是黑暗本身。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交易
“盖亚交给你，我对付尼克斯。”拉对着莱茵说道，祂头顶的冠冕一条虚幻的河流奔涌而出，从过去流向现在。
里面灰色的河水之中倒映着尼克斯死亡的‘事实’，阻止着祂复活的‘未来’，这河水缠绕着尼克斯，想要将祂重新拖入永恒的寂静之中。
莱茵从半空之中落下，伫立在这位远古泰坦身前，对方仍然抱住已经陷入自我毁灭的努恩，【大地】的规则之力从祂的身上涌现，不断融入努恩的身体之中，重新构筑他的身体。
“你不怨恨努恩打破了这个世界的缝隙，将我和拉放进来吗？”莱茵看向了这位大地之母，努恩的行为无疑是一种背叛，虽然祂身不由己。
盖亚摇了摇头，祂环顾着这个陷入静止的世界，声音低落，“即使这个孩子没有打破世界的缝隙，但是你和拉既然已经发现了这里，阻止你们降临就已经不太可能了，只不过是时间和方法的问题罢了。”
祂和尼克斯虽然恢复了一定的神志，但是因为两人的争斗，所以和这个不断循环的世界一样，祂们的意志大多数时间都陷入混乱之中，不然祂们早就重新凝聚泰坦之魂了。
“我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盖亚注视着莱茵说道，虽然祂从来没有见过莱茵，但是作为远古十二泰坦之一，祂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位存在力量的强大，即使自己全盛时期都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战胜对方，更不要说陨落之后，仅剩下意志碎片的自己。
“什么交易？”莱茵问道，祂相信盖亚不会提出愚蠢的交易，对于这位大地母神，祂虽然已经胜券在握，但是对方口中的交易，祂也很感兴趣。
“我希望我陨落之后，你能够善待这些孩子。”盖亚轻声说道。
这些孩子······
“包括灰矮人？”
神明之间的语言本身就是无数信息的集合，几乎没有被误解的可能，但是令莱茵惊叹地是盖亚所说的‘这些孩子’包括已经背叛了祂，选择信仰尼克斯的灰矮人一族。
“既然回归世界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总要为自己留下存在过的痕迹。”这位大地母神声音轻松写意，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小事，而非自己将要陨落的事实。
盖亚说的‘善待矮人’并非什么计谋，对于祂们这些存在来说，更改凡人的记忆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更何况盖亚刚刚的话语近乎于让渡给莱茵【矮人】的权柄，如果祂接受了，祂自然就会成为矮人的创造者和守护神。
莱茵摇了摇头，“相比于您这个交易，我们不如换一种交易的方法。”
盖亚露出诧异的神色，祂没有想过莱茵会拒绝这种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不过祂还是带着好奇地神色询问道，“什么交易？”
“我帮助您复活，您将手中的神性结晶交付给我，同时成为我的属神。”
杀死面前这位大地母神残余的意志无疑是最为简单，也最没有后患的方法，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资源浪费，大地母神的意志处于残缺不可恢复的状态，和现在这种已经恢复了神志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直接吸收大地母神关于【大地】的权柄虽然对莱茵有一定的帮助，却也远不及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天使。
听完了莱茵这个提议之后，盖亚没有立刻回答，作为远古十二位泰坦之一，成为其祂人的附庸者对祂来说可能是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看到盖亚沉默之后，莱茵继续加上自己的砝码，“相比于我照顾矮人，你自己照顾他们不是更好吗？”
盖亚有些惊愕，连祂都没有想到莱茵会开出这样的条件，这就像是王国之中再划分出一片独立的国度一样，甚至凭借着矮人，盖亚可以脱离莱茵的束缚。
“为什么？”盖亚忍不住询问道。
“因为这样可以帮助我最快登临神座，就算你想要脱离我的束缚，成为独立自主的存在，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至少会在我高举神座或者陨落之后，而那个时候我也会接触对你的束缚。”
听完了莱茵的‘交易’之后，即使是盖亚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祂点了点头，“我愿意以盖亚之名，侍奉你为主。”
这在神明之中已经是很重的誓言了，以祂们的真名为起誓的根基。
随着盖亚的话语落下，一轮下弦月出现在祂的手背之上，这是莱茵的教徽。
拉和尼克斯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波涛汹涌的命运之河想要将尼克斯拉进另外一个战场，在那个战场之中，没有这个世界支撑的尼克斯的意志很难对抗拉的力量。
和盖亚达成莱茵并没有袖手旁观，升起的梦月在获得了盖亚手中这个世界的权柄之后，化作了这个世界的核心，无与伦比的光辉从梦月绽放，将这个世界映照的如同白昼一样，驱散着所有的黑暗。
随着黑暗被驱散，尼克斯的意志也一点点被剥离出这个世界，莱茵帮助拉当然不是大公无私，随着尼克斯的意志被不断的驱散。
祂手中这个世界的权柄也一点点地被莱茵掌握，再加上盖亚手中的权柄，只要尼克斯时候，莱茵甚至可以独立掌握着整个世界。
尼克斯最后一点意志被剥离出这个世界之后，黑暗被命运之河吞噬，这个世界也迎来了新生。
瞬间，黑暗荒原之中一个完整的巨型半位面显露了它的身影，也引起了一直关注着这里的那位存在的目光。
不过是刹那，祂就从遥远的七重天堂山降临到此处，【时间】本来就是祂执掌的权柄。
白色的光辉随着祂的降临瞬间就吞没了周围的黑暗，不过黑暗的力量并没有立刻的瓦解，尼克斯虽然死去了，但是拉继承了祂所有的力量，无尽的黑暗从祂的身上涌现，对抗着洛山达带来的光辉，两者将这个世界分割成黑白的空间。
第三百四十六章 光辉之主
麻烦来了，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光辉之主降临时，莱茵内心不由下沉，眼神阴翳地看向那无穷光辉的源头。
即使是神明也有高低之分，而光辉之主洛山达无疑是其中最强大的，正是因为祂的存在主物质世界才能处于长久的秩序之中，而这股秩序的力量同时也会反哺光辉之主的道路，六位正神之中，除了最古之神橡树之父，祂们在遇到光辉之神的时候都会礼让三分，更不要说莱茵这位还没有高举神座的邪神。
而且这里是星界，不是让光辉之主束手束脚的主物质世界，在这里祂可以完全发挥出祂至伟的力量而不用有丝毫的顾忌，不要说战胜祂，在祂手中安全逃脱莱茵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盖亚，将这个世界所有的权限交给我。”莱茵对着盖亚发号施令道。
在光辉之主出现的瞬间，盖亚还有些疑惑，毕竟祂的力量是如此的熟悉和陌生，不过光辉之主和拉的对立已经表明了祂的立场。
莱茵作为拉的盟友，显然和这位是敌对关系，作为莱茵现在的属神，盖亚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手中这个世界的权柄，全部都交给了莱茵。
感受着这个世界完整的权柄，莱茵露出一丝犹豫，祂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毁了这个接近于完整的巨型半位面，即使对于神明来说，这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光辉之主已经降临了，虽然祂暂时被拉阻挡住。
不过莱茵清楚的知道，拉就算已经取得了尼克斯关于【黑暗】的权柄，但是祂和光辉之主仍然有巨大的差距，不然祂也不会隐匿在命运之河中，躲避光辉之主了。
更何况当年算计祂的可不止是光辉，还有那位死亡，只不过死亡一时没有办法立刻赶到罢了，两人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死亡赶到之前，逃离这里，不然就只有陨落一途。
“拉，好久不见。”光辉之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破开浓厚的黑暗，让人忍不住心生膜拜之情。
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即使光辉之主有‘时间’，莱茵和拉一旦被祂拖住，就会陷入祂的时间之中。
莱茵轮回眼之中，三轮勾玉旋转起来，才在这个世界升起的梦月倒映出三枚血色的勾玉，将整个世界映成血红色。
血红色光辉的照耀之下，这个世界的生命，无论是山地矮人还是灰矮人都化作虚幻的泡影，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们都被隐藏在莱茵的梦境之中，瞬间化身成为梦境生命，只剩下这个空荡荡的世界。
梦月重新分解成六枚黑色的求道玉，连带着这个世界都化作梦幻的力量，汇聚在莱茵手中。
趁着光辉之主和拉对峙，六枚求道玉重新凝聚成为天之矛，拥有着创世之力的天之矛被莱茵挥动着，直刺面前的虚空。
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显现出一条奔涌的河流，和由沉重的水滴构成的命运之河不同，这条河流是由无数的细沙构成的，祂时快时慢，裹挟着世间万物不停的前进。
在光辉之主说出第一句话的时间里，祂就已经召唤出了时间之河的支流，将这里包裹住，如果不破开这条支流的话，莱茵和拉将永远都被困在此地。
即使能够分割【月亮】权柄的天之矛在刺入这条河流之后，都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沉重如同山岳。
天之矛和万花筒写轮眼一样，决定它们力量上限的是使用者的意志，如果是凡物，甚至是天使在莱茵的意志面前都会轻易被破开，但是面对浩瀚的时间之力，即使是莱茵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祂清晰地感知到，祂每滑动一点天之矛，破开周围的‘流沙’，时机上都是拖拽着这片黑暗荒原的时间前进一点，祂就像是负重着整个世界的巨人一样，艰难地前行着。
另外一边，拉和光辉之主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了，一条奔涌的河流从拉的冠冕中流出，无穷的水流声从高处落下，如同瀑布一样冲刷时间之河中的‘流沙’。
就像是只有神明才能够对抗神明一样，在主物质世界法师们的认知之中，三大永恒之河的地位高于神明，因此也只有三条河流才能够对抗彼此。
命运河水和时间流沙相互融合，时间和命运的力量交汇，因果，逻辑，瞬间这些世界的基本概念都失去了意义，同时这片区域时间和命运的力量也暂时脱离了拉和洛山达的掌握。
拉的计划很简单，作为弱势方，祂并不需要在力量上强于光辉之主，只要能够让祂最强大的力量脱离祂的掌控，为莱茵创造破开这个世界的机会，那么祂们就可以从光辉之主的手中逃离。
而此时光辉之主所掌握的【光辉】和【时间】同时被自己的【黑暗】和【命运】纠缠住，祂明面上最大的底牌已经被自己抵消了。
光辉之主没有办法再控制这片区域的时间之后，莱茵睁开了眉心的【观察者之眼】，这个已经混乱不堪的世界在祂眼中化作无数杂乱的符文，显示着这个世界的本质。
祂想要在这些符文之中找出自己和拉逃离的可能性，观看这些混乱的符文，即使是传奇法师也会在瞬间被爆掉脑袋，但是融合了盖亚的神性结晶之后，已经初步拥有神体的莱茵勉强能够承受这些混乱无序的符文。
强忍着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头痛，莱茵一点点在这些符文之中寻找着逃离的可能性。
在莱茵睁开【观察者之眼】的瞬间，被拉纠缠住的光辉之主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降临在这片混乱的区域，它如同一条游鱼一样捉摸不定，但是当它显现身影之后，又会瞬间决定所有的结果，即使自己这位时光之主都没有办法改变的结果。
无穷无尽的祈祷声从祂体内爆发，一层层国度的虚影由祂为核心展开，最后构筑成七层恢弘的山峰，这是主物质世界所有的山峰都无法比拟的，每一层山峰都代表着一个浩瀚的国度。
第三百四十七章 逃脱
七重天堂山，虽然大多数主物质世界的光辉教会的信徒都认为是光辉之主创造了七重天堂山，实际上，七重天堂山并非是光辉之主创造的，它本身是一块巨大的半位面，虽然比不上冥界和深渊，但是它仍然浩瀚无比。
里面居住着星界之中善良守序的生灵，随着光辉之主将祂的神国坐落在这个半位面，这里更是成为了这片星界善良守序阵营的核心，和代表着混乱的深渊成为世界的两极。
同时光辉的国度也在七重天堂山一点点展开，这里的生灵都渐渐地成为光辉之主的信徒，不过就算如此光辉之主仍然没有完全掌握七重天堂山的权柄。
在最古老的知识之中才有的记载，七重天堂上是有‘主人’的，祂的主人和隐藏在深渊最深处的那位是孪生的存在。
祂们被称呼为创世双蛇，在远古泰坦们传承的记忆之中，创世双蛇是比主物质世界更先在这片星界诞生的生命，虽然祂们没有形式真正的创世之举。
但是正是因为祂们的存在，原本混沌一片的世界出现了概念，而最先的概念正是善蛇安哥贡所代表的秩序和恶蛇提斯所代表的混乱。
不过虽然创世双蛇真实存在过，也一直隐藏在七重天堂山和深渊最底层中，但是久远的时光之中，祂们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主物质世界之中。
法师们更是将祂们归类为隐秘之母那样的存在，而并不会赋予祂们独立的‘人格’。
甚至有些法师们将祂们划分为纯粹概念这个领域，因为在举行法术仪式的时候，即使能够感知到创世双蛇的存在，但是祂们从来不会回应任何的仪式，不管是邪恶的还是善良的，祈求祂们的回应比祈求七重天堂山或者深渊意志的回应还要困难无数倍。
虽然七重天堂山中的善蛇安哥贡并不会影响世间的一切，但是祂的存在对于光辉之主来说既是阻碍，也是方向。
七重天堂山的权柄其实在光辉之主将神国降临的时候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光辉之主的国度，一部分是善蛇安哥贡所执掌的如同一个完整世界一样的七重天堂山。
而主物质世界人所祈祷的七重天堂山实际上都是指向光辉之主的国度，也正是凭借着主物质世界的祈祷，光辉之主在一点点的侵占属于善蛇的权柄。
善蛇安哥贡的力量虽然伟大，但是祂既然是从概念之中诞生的，那么也会受到概念的束缚，当光辉之主的神国随着这片星界中的祈祷和回应一点点取代原本的七重天堂山，成为这片星界之中秩序的一极时，祂自然就可以多取善蛇手中的权柄。
而且祂的谋划也在一点点的接近成功，从祂身体之中绽放的七重天堂山的光辉就体现了这一点。
神明之后的道路，就是以自身的意志取代世界的意志，从而统合各种规则之力，成为世界之主。
光辉之主没有将目标放在主物质世界，即使是祂也没有把握在其余五位正神的联手之中，夺得世界的权柄，所以祂将目光放在了七重天堂山，虽然相较于主物质世界，七重天堂上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毕竟是这片星界的两极，祂的力量足以让光辉之主更近一步。
当天堂山的虚影从光辉之主身体之中显现后，莱茵和拉顿时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对方就像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一样，祂的声音至伟至高，如同传世之音。
“秩序。”
古老的泰坦语从祂口中吟唱出，原本相互纠缠的命运之河和时间之河被至伟的秩序之力分割开，光明和黑暗也不再相互纠缠，重新在这片区域划分出白天和黑夜。
重新划分这片混乱世界规则的光辉之主也瞬间摄取了这片区域的绝对主导权，祂就像是创世之初的神明一样，执掌着所有的权柄，不管是【时间】还是【命运】，不管是【光辉】还是【黑暗】都在祂执掌的范围之内，被统御在祂的秩序道路之下。
莱茵震撼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原本混乱的世界符文在祂的【观察者之眼】中是如此的清晰，但是祂没有一点的欣喜，内心反而不断地跌落谷底，因为祂在所有的可能性之中都找不出一种可能性，让自己和拉逃离这里。
因为这片世界的主宰者希望祂们留下。
好在对方还没有完全成为世界之主，虽然祂已经触摸到了那一层，但是连七重天堂山都还没有完全掌握的光辉之主离那一步还有些距离。
只要祂还没有成为全知全能的世界之主，莱茵就还有机会。
祂掌心缠绕的梦幻之力瞬间化作了一个小型的世界模型，撞向了这个由光辉之主构建的秩序世界。
盖亚和尼克斯构筑的世界被祂掌握之后，祂并没有心存侥幸，想要带着这个世界在光辉之主的眼皮底下安然离开。
随着不属于光辉之主的世界诞生，在莱茵的【观察者之眼】中新的可能性出现了，祂手中的天之矛扎向了自己创造的世界。
无穷的梦境的力量仿佛如同源泉一样喷涌，每一缕梦境之力都如同炮弹一样撞击着这个真实的世界，模糊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光辉之主原本创造的这个‘完美’的秩序世界，不经产生了动摇，世界的壁障也不再坚固。
莱茵用庄严的声音宣布道，“梦境无序。”
祂的声音就像是命令一般，这个秩序世界的底层符文开始扭曲，不再井然有序，在光辉之主的感知中，即将脱离祂的掌控。
这个时候，一旁的拉发出一声轻笑，“命运无常。”
原本被光辉之主分割开后安安静静的命运之河泛起了滔天巨浪，不断撞击着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
三者之间的战斗更是让这个世界变得脆弱不堪，莱茵手中的天之矛顺着【观察者之眼】的指引刺向了一片虚空。
虚无的孔洞出现在这个世界，透出外面的星界，同时引起了连锁反应，这个才被光辉之主创造的世界在一点点崩塌，不断向内聚集，犹如一枚定时炸弹一样。
巨大的力量咋瞬间被引爆，即使是神明在这股力量下都不得不躲避，光辉之主立于时间之河上，看着对面立于命运之河上的莱茵和拉。
虽然可以彼此相望，但是光辉之主明白，三人已经处在了两个世界，再想要拦住对方也已经不可能了。
祂轻声叹息道，“梦境之主。”
第三百四十八章 信仰战争
“艾莎主教阁下，我们在索帕王国的教会分支受到了光辉教会的袭击，现在已经确定三个主要城市的据点被拔除，死亡175人，负伤490人。”
一位身穿着天蓝色缀着银星法袍的牧师站起身来，向座首的艾莎枢机主教报告，面色带着悲愤。
艾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即使她这位黑天鹅在伫立主物质世界几千年的光辉教会面前也感到一阵无力，不过她的面色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坚毅地说道，“吾主乃是执掌梦境的救赎者，世界的宠爱者，光辉之主虽然强大，但是祂仍然不能掩盖吾主的光辉。”
“这是一场考验，来自外神的迫害不会让我们变得软弱，而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吾主听到了祂的子民的悲鸣，祂将降下惩戒，给那些迫害祂子民的恶徒。”
“着令沿海四国武僧团，在复仇骑士坎特阁下的带领下，毁灭圣·德伦斯大教堂，降下吾主的怒火。”
艾莎的声音准确地传达到在座的每位牧师耳中，如同一声惊雷。
虽然之前梦境教会已经和光辉教会开战，但那不过是溢美之词，真实的情况是，光辉教会在沿海诸国中不断围剿着莱茵的教会，虽然莱茵的教会也有反击，但是那不过是被动的防御，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主动进攻的先例。
牧师们在震惊之后很快地就收敛心神，他们知道财富枢机主教阁下这个命令一定是远在坦斯帝国的御座下达的，甚至是伟大的梦境之主的神谕。
每一位牧师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反而目光坚定地站起身来，“唯吾主的荣光永存。”
这是一场圣战，为了梦境之主的荣光，所以他们并不惧怕，因为即使是死亡，他们也会在自己主的国度，永恒的阿瓦隆之中获得新生。
“另，远古的泰坦，大地的母神盖亚从历史的长河之中已经复苏了，祂现在成为了吾主的属神，替吾主执掌着【大地】的权柄，所有吾主的教堂之中，都需要陪祀祂的尊像。”
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一秒，虽然随着盖亚的陨落，关于祂的记载几乎没有留于人类的记录，但是远古泰坦，大地母神的称呼就可以说明这位回归的存在的伟大，而这样的存在现在成为了吾主的属神，之前所有的迷茫，隐藏在心底的担忧都消失不见。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称颂道，“圣哉，吾主莱茵，圣哉，大地母神盖亚。”
在退出这次会议之后，艾莎舒了一口气，和光辉教会正面开战无疑会让整个教会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还不太坚定的信徒，不是每位信徒都有勇气背负光辉之敌的称呼，这位大地母神的出现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走出了主教堂之后，穿过苦修僧们的后庭，艾莎乘船驶向了一座湖心小岛，那里居住着梦境教会沿海诸国的柱石，欺诈天使洛基，正是犹豫祂的存在，虽然梦境教会在沿海诸国已经受到了诸方的打压，但是仍然能够艰难的传教。
毕竟除了光辉之主的教会，谁也不想要直接选择一位天使成为敌人。
就比如狡猾的紫金家族，虽然他们明面上选择了和梦境教会脱离关系，特别是梦境教会的前身，冥想会，但是在暗地里，紫金家族一直给梦境教会提供必要的物资。
特别是紫金家族的下位属臣，克雷拉家族，甚至脱离了宗主，成为了梦境教会的追随者，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紫金家族是有权讨伐这位叛臣的，但是紫金家族宁愿承受博伦贵族们的嘲笑，却对克雷拉家族的行为熟视无睹。
带着沉重的思绪，艾莎将小船泊靠在岸边，这里是天使的居所，是神圣之地，除了枢机主教之外，没有殿下的准许，谁也不能贸然闯入。
艾莎正要登岸，但是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波澜，一只脚踏在岸上，一只脚还在船上的艾莎顿时身形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上，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身体失去平衡的艾莎。
“惊喜吧。”一个轻佻的男音在艾莎耳边响起。
艾莎接着这只强有力的手重新平衡了身体，虽然即使没有这只手，获得神恩的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小姐，不要说这种小湖的微澜，就算是真正大海的狂涛都再也不能淹没她。
挽了挽发丝，艾莎先向着男音的方向行了一个梦境教会的礼节，在胸口画出了一个完整的下弦月，才开口说道，“相比于这个惊喜，殿下下次不要再这样恶作剧才更让我惊喜。”
洛基扶了扶额头，用叹息般的声音说道，“想不到艾莎也这么无趣，好歹我还为你准备了惊喜呢。”
这个时候艾莎才恍然，她一步踏出之后，没有出现在那座熟悉的湖心岛，而是出现在了一座优美的庭院之中，紫色的蔷薇花如同火焰一般燃烧，蔓延的花枝垂落，缠绕成一架只存在于童话之中的秋千。
远处传来嬉笑的声音，那是一位贵妇正在陪着一位小女孩玩着皮球。
这熟悉的画面，让艾莎不由失神，那是她小时候最美好的画面，随着长大，连她自己也快要忘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出现在眼前。
定了定神，艾莎敛裙行了个淑女礼，“感谢殿下的惊喜。”
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张餐桌，洁白的餐布之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点，伯爵红茶散发出玫瑰花的香气，洛基绅士地挽着艾莎，为她布置好椅子，在她落座之后，才坐在她的左手边。
艾莎已经习惯了这位恶作剧天使的秉性，祂虽然喜欢恶作剧，但是在女性面前，这种恶作剧都是以‘惊喜’收场，与之对应的，在男性面前，即使祂想要帮忙，但是结果也一定会让人体验另一种‘惊喜’。
落座之后的洛基没有再如先前一样，像一个只知道给女孩惊喜的花花公子，祂的面色淡然，在金色的晨曦之中，如同婴儿般明净，“你在犹豫和恐慌。”
洛基的话语像一柄利剑，直刺艾莎心间。
知道自己在这位天使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艾莎直言道，“殿下，如果我们毁灭了圣·德伦斯大教堂，那么我们之前在沿海诸国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