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开战前夕
挪威，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一座高达1700多米，本该是反射着耀目阳光，由皑皑白雪覆盖的冰川高峰，现在却多了几个不和谐的黑点。
“院长爷爷，为什么取消了任务，您一周前不是还说，我们接下的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吗？”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少女疑惑地问道。
此时，在这片方圆不足十余平方的平缓峰顶，正有一老四少五个人类。老者穿着一件灰色长袍，一头银白长发披散在身后，戴着一顶古代魔法师的尖顶皮檐帽，留着一绺银色长髯。
他的年纪应该已经很大了，只是脸色红润光滑，背脊挺得笔直。尽管峰顶的寒风将灰色长袍吹得猎猎作响，老者却仿佛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寒冷，在夹杂着雪花的寒风中犹如一株老而弥坚的绝壁寒松。
听到红衣少女的提问，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眼神有些凝重地眺望着山峰下方。透过层峦叠嶂的山脉，一片稀稀落落的建筑散布在山腰的峭壁之间。
这里就是一百多年前由修会学校改建而来的格林学院，跟格林学院打过交道的人大多都以为学院就在欧洲大陆，却罕有人知道这座以狩猎恶灵和黑暗生物为本职的猎人学院，其实真正的驻地反而是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群山之中。
除了老者之外，另外几人是四个妙龄少女，分别穿着红、白、黑、黄四色衣裙，如果秦伦和格兰特在这里的话，马上就会认出她们其中三人的打扮，跟自己在上一次二战世界碰到的童话少女非常相似。
非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红、白、黑三位少女与他们以前碰到的小红帽、白雪公主和黑王后，在相貌上有一些区别，似乎并非以前的那三位童话少女。
“关闭新的恶灵时空门，确实是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沉默了半晌，老者终于幽幽地开口解释，“如果不是出了一些紧急情况，理事会是不会将你们召回来的。”
“院长，到底是什么事情？”几位少女惊讶地对望一眼，她们感受到了老院长略显沉重的心情，而在她们进入学院以来，还是首次见到这位仿佛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的慈祥老者露出这种表情。
“人老了，总会有点多愁善感，你们不要担心，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老院长摇头一笑，脸上的忧虑之色已经消散，“召你们回来，是因为学院现在的防护力量不足，需要你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陪我这个老家伙守在这里！”
”学院的防护力量不足？”几个少女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少女微微皱眉，“说起来，好像确实没看见丽芙教授她们……院长，你说得紧急状况跟前代的童话少女组合有关？”
“呵呵，有时候看到你们几个小家伙的成长，就仿佛见到了以前的丽芙她们！”老院长有些欣慰地微笑着，“这件事情确实跟丽芙教授她们有关系，本来我也是要去的。只是时机太不凑巧，现在学院里的教授大多都有出外任务，丽芙她们再一走，学院就没人镇守了，只好把你们叫回来。”
“丽芙教授她们会有危险吗？”几个少女面面相觑，忍不住问道。
“呵呵，放心吧！丽芙和伊莲她们是前代的童话少女组合，经过了这么些年，对超能力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任何两人联手都能击败我。何况，这次学院还临时雇佣了一批超人类佣兵，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老院长回过头，眺望着南方，话语低沉而坚定，只是瞳孔深处却依然带着一丝抹不掉的忧虑。
……
“嘿，托尼，为什么不弄一架私人飞机，我感觉连骨髓都快冻住了！”
在大西洋的上空，此时正有一团喷射着白焰的飞行物在飞速前进。仔细看去，这架小型飞行物似乎是个背上架着三角翼的机器人，只是这种明显是临时安装的三角飞行翼上面还趴着另外两个人。
“布鲁斯博士，我的私人飞机全都受到了尼克的监视，根本不可能离开美国境内，那个独眼的黑皮怪就没打算让我们参加这次作战计划！”机器人口中发出了一个腔调古怪的调侃声。
“黑皮怪？托尼，你这可是种族歧视，让尼克听到了，绝不会轻饶了你。”布鲁斯博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他开始有点后悔跟这个童心未泯的老小孩一起行动了。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有歧义，不过，我们这么偷溜到伦敦，他本来就不会放过我们！”钢铁侠在铁皮罐头里面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说道，“另外……博士，你到底记不记得是谁把我从温暖的度假别墅里拖出来的？”
“我这也是为了老朋友！”布鲁斯博士揉了揉快冻得没有了感觉的鼻子，看向飞行翼另外一头，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同伴。
“抱歉，布鲁斯，托尼，这次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趴在飞行翼另外一头的斯文男子沉默了片刻，便轻声说道。
“不客气，老伙计，你也帮过我们！”布鲁斯叹息了一声，“我们只希望在这件事情以后，你能解开心结，让自己轻松一些。”
斯文的中年男子沉默不语，面容有些憔悴，但瞳孔深处已经点燃的火焰却越烧越旺，里面夹带着的仇恨光芒让两位同伴都有点不寒而栗。
实际上，在得到死敌即将在伦敦现身的消息以后，以美国队长为首的复仇者联盟并没有倾巢而出。这帮人很聪明，大部分都是各自领域的天才。很多人在获悉华盛顿惨案后，震惊之余也意识到了这可能是敌人的阴谋。
经过神盾局局长尼克和美国队长的协调，他们只是打算派出一部分超人类前往伦敦，其他人员则留在国内待命，以防敌人调虎离山，再次在其他美国大城市进行恐怖袭击。
出发前往伦敦的先头部队以美国队长为首，还有神盾局的几位超人类雇员，包括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鹰眼侠克莱特·巴顿。尽管人数不多，但是他们携带了一件超级武器，还有一支刚刚在华盛顿惨案中建功的雇佣兵部队，战力并不算很差。
至于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则留了下来，与蜘蛛侠彼得·帕克、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绿巨人浩克、神奇四侠等人留守国内。一旦探明敌人真的大规模袭击伦敦，他们就会马上乘坐战舰支援美国队长等人。
神盾局最新式的飞行航母已经全部在华盛顿惨案中被损毁，不过，神盾局还有以前制造的小型飞行战舰。从美国西海岸飞越大西洋支援伦敦，只需要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等绿巨人浩克，也就是布鲁斯·班纳博士带着一位老朋友找到托尼之后，钢铁侠却不得不瞒着尼克，带他们悄悄地赶往伦敦参战。
正如布鲁斯所说，这位老朋友曾经对他们帮助很大，他们无法回绝这个请求。
布鲁斯的绿巨人血统，其研究基础就来自这位老朋友的血统能力，而他可以慢慢压制住绿巨人体内的暴虐因子，有一大部分功劳也要归功于这位老朋友的指点。
至于托尼·斯塔克，本人倒是跟这个老朋友交集不多。不过，斯塔克集团的前一任领导者，他的父亲老斯塔克却受过这位老朋友很多照顾。
父债子还，钢铁侠也无法拒绝老朋友前往伦敦参战的要求。当然，以托尼·斯塔克喜欢凑热闹的跳脱性子，估计这还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们的这位老朋友跟美国队长一样，是从二战时期生存下来的超人类。不过，他原本的阵营属于第三帝国，只是后来由于某种原因，投靠到了盟军这边。
他就是跟秦伦有杀妻大仇的原雅利安方舟部队科学家，生化巨人——里奥·罗伯特！
……
“秦伦，蒙大拿少校让我们到舰桥去！”格兰特带着莱丝推门进来。
“哦，要开始了吗？”秦伦眼睛一亮。
“嗯，红骷髅从美国发来消息，他们打入神盾局的特工已经有几天没看见美国队长等人了，看来胖子的打草惊蛇计划奏效了，应该会有一些大鱼上钩！”格兰特兴奋地搓了搓手。
他们三天前就重新乘坐齐柏林号飞行战舰在大西洋的上空徘徊，等待着入侵伦敦的时机。现在既然敌人已经出发，那么下一步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我们的任务逗留时间差不多过半了，再不开始就只能单独行动了！”莱丝嘟着嘴说道。
“对了，少校刚才还说，有一位我们的老朋友刚刚过来了，让我们去见见！”格兰特笑着说道，“不知道是那个红骷髅脑袋，还是魏登贝勒那只大蝙蝠！”
在卫兵的带领下，秦伦三人很快就进入了舰桥。一进舰桥，秦伦和格兰特两人的视线并聚集到了蒙大拿少校身旁的一个人身上。
“莫妮卡夫人，真没想到会是您！”秦伦微微挑起眉毛，惊讶地朝少校身边的贵妇人走去。少校没骗他们，这还真是一位久未蒙面的老朋友。
第二十章 战启
秦伦与格兰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欣喜。
沙暴女王莫妮卡的单体攻击能力并不强，甚至可能还不如现在的秦伦。沙暴血统也有很明显的弱点，在二战世界时，被盟军只用一具羊水箱就限制住了人身自由。要是在狭窄区域，几辆消防车就能把她控制到死。
不过，在某种意义上，莫妮卡夫人又拥有超越高阶使徒的攻防能力。只要气候条件许可，她掀起的沙尘暴和沙龙卷，甚至能够影响到天象，威力不下于区域性禁咒。
“格特哈德，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那只吸血蝙蝠这次倒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莫妮卡掀开礼帽下沿的黑纱，一双美目笑盈盈地看向秦伦两人。
她的穿着打扮依旧跟半个世纪前毫无差别，头戴宽檐礼帽，穿着一身白色束腰公主裙，勾勒出美妙的身体曲线。说着便脱下白手套，朝迎面走来的秦伦伸出小手。
“夫人，您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克卢格的消息，之前怎么不联系我们呢？”秦伦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俯身亲吻了一下那只依旧白嫩柔滑的小手。
见到秦伦的笑容，莫妮卡微微一愣，目光中多了一丝追忆。当初那个面对吻手礼有些手足无措的年轻军人，慢慢与面前的青年再次重合在了一起。
“我是前两天才刚刚知道，魏登贝勒不知道我的住所，托熟人传递消息花了很多时间！”莫妮卡回过神，有些矜持地说道。
“您没有加入魏登贝勒男爵的超人类组织吗？”秦伦挑起眉毛，感到有些意外。
“没有，战争结束以后，我就没有再为德国服务了，无论是现在的政府，还是以前的第三帝国。”莫妮卡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女人毕竟不适合战争，我已经为德意志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时候让自己沐浴一下阳光了！”
听到沙暴女王的话，秦伦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您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赶来，难道男爵没有告诉您，我们接下来就要开战了吗？”
“哼，还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莫妮卡笑着伸出一根柔指，戳了戳秦伦的脑门。
“啊？”秦伦捂着额头有些傻眼，他这么聪明的人也没想到一向端庄贤淑的莫妮卡会突然袭击。
周围众人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看向两人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暧昧。而沙暴女王刚戳完秦伦，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心情波动之下，举止有些失态了，顿时双颊微红，白了秦伦一眼，将礼帽的黑纱放了下来，转身离开了舰桥。
“估计是因为你那次救了她的关系吧！”格兰特转了转眼珠，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二战世界时，由于凯勒·罗伯特的背叛，莫妮卡曾经被盟军抓住过，最后恰恰是乔伊救了她。
“原来如此！”秦伦明白过来了，他一时没想起来，是因为那时候控制身体的人是乔伊。
“当然，也不排除沙暴女王爱上了你！”格兰特在团队频道怪笑着说道。
……
“少校，你打算怎么突进伦敦的防空圈？”秦伦将右眼凑上舰桥前端一具巨大的光学望远镜。
在这个距离，他们已经可以用肉眼看见海天相连处的那一条黑线了，那是英格兰本土。他们到达伦敦的时刻，恰好被安排在进入本世界的第七夜。
在巨型光学望远镜的镜头中，秦伦甚至还可以看见夜幕下那一片片犹如点点繁星般闪烁的灯光。
“以前的计划是通过一种反雷达辐射武器突入防空圈，再集合三艘飞行战舰的导弹毁灭掉英格兰本土的防空力量。”蒙大拿少校笑着答道，“不过，那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战术，现在不能用了。
幸运的是，在几年前，组织的武器开发小组研究出了一种反相位技术。对于这个时代的雷达来说，齐柏林号飞行战舰就是隐形的，反而是普通的光学望远镜能够发现我们。只是战舰目前的高度在三万米以上，加上云层的掩护，敌人的飞行器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我们。”
“哦，这种技术也是你们从未知建筑的碎片上发现的？”秦伦好奇地问道。
“嗯，还有一种电浆技术，被运用在了空对地导弹上面，等会你们就能见识到了！”蒙大拿笑着点头，转身说道，“只是三艘战舰对你们的空中支援最多只有15分钟，然后就必须返回大西洋拦截神盾局的飞行战舰，接下来的时间就只能让你们孤军作战了。”
“足够了，只要破坏掉伦敦的主干道和军用飞机场，没有大量装甲车和直升飞机的威胁，剩下的战斗就只有双方的超人类可以参与了。”秦伦捏了捏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个夜晚对于英国人来说，恐怕会非常漫长。”
以齐柏林号为首的三艘战舰很快就来到了伦敦上空三万多米的高处，并躲藏于云层当中。正如推演的那样，英国人的雷达没能发现它们。
“少校，这是您的滑翔翼！”站在战舰尾端的跳伞口，李伯中尉将一个巨大的背包递给秦伦。
背包由复合材料构成，里面有一对吸波材料制成的三角翼，还有灭火器一样的喷射罐。在大西洋的无名小岛时，秦伦和格兰特都试用过一次，并不难掌握。
今天夜里，他们必须做一回鸟人，从夜空降落伦敦。实际上，在这个计划启动之前，假如没有秦伦的那个打草惊蛇提议，他们本应该由海岸登陆英国，那样会有更好的安全保障。
只是在打草惊蛇后，既然连美国和欧洲大陆都获得了伦敦即将遇袭的消息，英国人自己没有理由不加强戒备。这几天来，英国的两艘无敌级航母和所有导弹驱逐舰都在围着英伦三岛打转，根本不敢离开本土太远。
事实上，秦伦所在的这个影世界，跟主世界的历史已经有了很大区别。由于二战期间，两大阵营超人类的活跃，神曲世界对超人类的战力亦非常重视。
加上1983年埃及金字塔事件的影响，世界各大强国逐渐将军事开发，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转向超能力研究，所以神曲世界的军事科技比主世界的军事科技要落后很多。
与之相对的是，超人类的数量要比主世界更多，也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
神曲世界的核弹导弹、飞机航母样样不缺，不过，整体科技要落后主世界将近三十到四十年。换句话说，这里的军事科技只相当于主世界的六七十年代。
虽然大部分超人类依然无法凭借肉身凡胎抵御导弹和大口径机枪的攻击，但是超人类的神经反应远超常人，而且直觉敏锐。由普通人操作的火器只要没有地毯式覆盖，基本都打不中。
如果再有加强防护的装备，类似美国队长、汉斯上尉这样的超人类，在常规战场上几乎是无敌的存在。能够对付超人类的，就只有超人类本身。
也难怪英国人会紧张，他们国内的军情七处刚刚伤亡惨重，真要有上百人规模的超人类来袭，他们就只能用区域攻击的方式来消灭敌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航母和导弹驱逐舰就不得不成为战斗主力了。
……
脚尖一蹬，秦伦顶着冰冷彻骨的寒风跳出舱口，即便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护目镜，此时也蒙上了一层白霜。
秦伦扭了扭脖颈，尽管呼吸着防护服内的纯氧，身体依然感觉到了一丝不适。也只有他这样的超人类才能在这种高空环境下生存，换成普通人早就冻成冰块了。
坠落的速度没有预想中那么快，伦敦夏夜的风力并不弱，某些时候，他甚至还感觉到自己向上飘。幸好队伍里有跳伞经验丰富的汉斯等人，另外莫妮卡夫人也会时不时地帮助他们调整方向，让他们始终没有偏离轨道。
在接近三千米的高度时，众人打开了滑翔翼，开始有规律地盘旋下降。地面的建筑在秦伦眼中逐渐放大，金丝雀码头塔顶部的航空警示灯在这个距离，已经清晰可辨。
不过，他们在计划中选择的降落地点并不在伦敦金融城，也就是内城区，而是在北伦敦一个自治市的郊区边缘。
这次作战计划的核心并不是毁灭伦敦，在蒙大拿少校眼中，是将世界各大强国的超人类尽可能地吸引过来，然后聚而歼之。在神话时代开始之前，削弱各国的超人类力量，以便德意志第三帝国死灰复燃。
至于在秦伦三个使徒那里，他们是想将其他使徒和轮回者都吸引过来，再挑起他们之间的战斗，并从中渔利。
整个计划分为三个战场，伦敦战场由秦伦和千年虫组织负责，他们的目标是各大强国支援英格兰的超人类队伍。
第二战场欧洲大陆，魏登贝勒男爵领导的吸血鬼大队将对欧洲各国的留守超人类发动袭击，重点目标是格林学院总部和各大分院。
第三战场位于大西洋，红骷髅的九头蛇将视情况围点打援，在伦敦开战后，负责狙击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的后续支援。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战场，想要达成目标，前提都是秦伦这支小分队首先要搅动伦敦的这趟浑水，迫使各方进场。
第二十一章 内乱
“秦伦，你也太谨慎了，其实我感觉有沙暴女王的帮助，我们完全没必要再选择这个目标，这里可没有多少油水了！”望着面前的旧大厦，格兰特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我们还不知道伦敦有多少敌人，一次性把牌打光，可不是好事情！”秦伦目光一闪，微笑着摇了摇头，“再说，这个目标始终是英国最重要的机关之一，经过一次打击后，防御力量确实差了，可并不代表里面就没有油水。”
“秦伦，你是指我们的主线剧情？”格兰特眼珠一转，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嗯，主线剧情变更后，要求我们杀死至少一个盟军超人类组织的领导人。”秦伦眼中寒光一闪，微笑着解释道，“格兰特，你没有发现吗，神曲世界与我们以往经历过的任务世界有什么不同？”
“不同？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格兰特苦恼地挠了挠头发，“真是讨厌跟你和希尔这样的人一起执行任务，每次都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你直接说清楚好了。”
“呵呵，我们以往经历的任务世界，即便是低魔世界，剧情人物的地位也跟力量成正比，但是神曲世界却不一样。”秦伦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这个世界尽管也存在一些不错的超能力者，但主要的发展道路却是科技向，世俗政权都掌握在普通人手里。
虽然在时空裂缝出现后，世界逐渐开始向魔法向靠拢，但历史毕竟只有几十年。无论是超能力者，还是国家权力的掌控者，都没有转过观念来。大多数超人类组织依然只是国家领导下的隐秘机关，领导者很多都是普通人。
我第一眼看到新任务内容的时候，就知道破碎星空在得知超弦空间的入侵后，刻意降低了任务难度。我们其实并不需要杀死美国队长这种级别的超人类领袖，只要杀掉几个超人类机关的高层领导人就够了。”
秦伦看着面前明显还留有枪战痕迹的破旧大厦，嘴角一咧，露出一丝冷笑，“当然，在寻常情况下，这类人大多都有重重保护，我们同样很难得手。不过，这里是唯一的例外，军情七处已经遭受过一次打击了，防御力量剩不下多少，也想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
“照你这么说，这里倒真是一个好目标！英国佬固执而又富有牺牲精神，如果军情七处的领导人没有在上一次袭击中死光的话，那么这个时候应该还会留在这里支持大局！”听着秦伦的叙述，格兰特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狞笑。
“走吧，抓紧时间，要不然等少校行动，说不定里面的大鱼就会转移了。”秦伦抬头看了看没有月亮的夜空，低笑着说道，“嘿嘿，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还真是应景！”
……
在秦伦等人再次突袭伦敦军情七处时，位于三万米高空的齐柏林战舰上，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少校，真的要将民用目标纳入打击范围吗？”一位身穿德意志海军制服的中年军官，紧皱着眉头看向舰桥主位上的蒙大拿少校，在他身后是一帮面露迟疑的战舰军官。
“克罗斯舰长，单单攻击英国航母和军用目标还不足以引起全伦敦的恐慌，只有将伦敦变成烈焰地狱，才能最大限度地掩护我们的地面突击队！”胖子少校瞟了一眼齐柏林号战舰的舰长，耐心地解释道，“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不过，很遗憾，这就是战争！”
“蒙大拿少校，我们痛恨英国人，也愿意为帝国的复兴尽力。不过，攻击民用目标有损德意志海军的荣耀，请您……请您务必收回命令！”中年舰长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咬着牙坚持说道。
“博士，看来格特哈德没说错，经过了那么多年，即便是我们自己，也有部分人失去了战争的觉悟。”胖子少校叹息了一声，看了看身旁有些紧张的沙赫尔博士，重新转头看着中年军官，满脸冷漠地说道，“舰长，我再说一遍，执行命令！”
克罗斯舰长面露挣扎之色，半晌之后，终于转身走向控制台，伸出手指按向一个红色按钮，那是导弹发射键。不过，他的手掌刚伸到一半，脸上却露出一股坚毅的神情，闪电般一拍控制台上的另外一个绿色按钮。
“嗤~~”舰桥出入口的闸门发出一声轻响，在门口卫兵错愣的神情中急速关闭。
“克罗斯，你在做什么？”沙赫尔博士惊怒交加地大喝到，不过，他身旁的蒙大拿少校却只是挑了挑眉毛，沉下了脸，目光冰冷地盯住中年舰长。
“少校，抱歉，我不会执行全面攻击伦敦的命令。”克罗斯舰长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我们依然会攻击英国航母和军用目标，为汉斯上尉的突击队提供掩护，事后，我会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状况，等格特哈德回来，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千年虫部队。”蒙大拿少校闭上双眼，捂着脸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苦笑着看向身后的一个女兵，“原本我以为这是毫无必要的，不过，既然他将你留下来作为我的保险措施，那么就拜托了！”
“嗯？”沙赫尔博士顺着蒙大拿少校的视线，看向这个被大檐帽遮盖住了半张脸的女兵。他的神情有些惊讶，蒙大拿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情，显然这只是另外一个少校的临时安排。
“呵呵，少校，我亲眼见到两位中尉，还有那个莱丝小姐都跟随突击队跳伞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战力很强的超人类，但是身体也经过了强化，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发的！”克罗斯舰长惊疑不定地看向女兵，他敢于在这个时候违抗命令，自然心中已经认定了胖子少校拿他没办法。
“真是麻烦，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没那么好心放我出来！”女兵扁了扁嘴，很不高兴地摘下了军帽，露出了一张冷脸，正是秦伦的手办人偶——派克诺妲。
秦伦在晋升二阶后，大幅增长的精力值对派克诺妲影响最大，手办御姐现在已经可以使用自己原本的一些战斗技了。当然，这还只限于基础运用，类似“意念芭蕾”这种高阶念力技能，派克诺妲还无法使用。
不过，这并不重要。原本就是高阶强者的派克诺妲，即便只使用基础念力技，也不是克罗斯能对付的。
“能杀掉吗？”派克诺妲一脸淡漠地看向蒙大拿少校。
“悉听尊便！”胖子少校掠了一眼以克罗斯舰长为首的原德意志海军军官，便将视线重新移到大屏幕上。
几分钟之后，舰桥的金属地板上洒满了鲜血，被派克诺妲单手提起的克罗斯，仿佛蜻蜓撼树般徒劳地扒着旅团美女的手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看向蒙大拿少校。
“少……少校，这是我……我自己的主意！请放过我的下属。他们……他们都是帝国海军未……未来的种子！”
“种子？未来的帝国海军不需要他们，德意志海军以下犯上的传统必须断绝！”蒙大拿少校看着大屏幕上的伦敦，忽然露出一个狞笑，挥了挥手断然说道，“帝国的复兴需要鲜血的献祭，既有敌人的，也有我们的。克罗斯舰长，请先走一步吧！”
“我会在那个世界睁大眼睛看着你们……少校，别让我们失望！”克罗斯眼中的神光慢慢黯淡，慢慢垂下了双臂。
望着克罗斯舰长脸上解脱般的微笑，蒙大拿少校沉默了半晌，转头向沙赫尔博士问道：“博士，那份研究有新进展了吗？”
“不，还没有，研究时间还太短，而且我们得到的初始样本太少了。”沙赫尔博士一愣之后，便明白了少校指的什么研究，顿时苦笑着回道。
“格特哈德少校倒是很乐意给我们提供一些血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重新从少校身上提取的样本，经过检测后发现，都只是普通的人类鲜血。似乎他喝下去的那种冰焰只是一种促使生命进化的催化剂，而且属于隐性基因，目前的科学手段无法再重新萃取！”
“那么说，我们可以使用的，依然还是那几滴初始样本的稀释液？”蒙大拿少校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问道。
“嗯，尽管经过了数道稀释程序，但那东西依然有很强的侵蚀性，而其他已经有超人类血统的战士无法同化。只有普通人才能接受改造，不过，整个改造过程，相当于将体内细胞全数强行进化，没有很强的意志力，必定会活生生痛死，成功几率非常低！”
沙赫尔博士苦笑着说道，“最关键的是，所有稀释液只够使用一次，我们只能模拟改造过程，无法取得真实数据，再研究下去，恐怕也不会有很多收获！”
“这样啊！”蒙大拿少校平静地眨了眨眼睛，忽然轻笑着说道，“等这次事件结束，就给我进行改造注射吧！”
“少校？！”沙赫尔博士震惊地看着们蒙大拿，不可思议地问道，“您要接受超人类改造？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坚决反对把自己变成吸血种吗……”
“呵呵，我现在也没有改变想法！所谓的吸血鬼不过是将别人的灵魂和生命混进自身的杂种。我是一个人类，哪怕只剩下了泡在瓶子里的脑髓，身体变成了一堆机器零件，可只要拥有自我意识，我依然是一个人类。”
蒙大拿少校看着自己的手掌，淡笑着说道，“我的就是我的，绝不会混进任何其他人的灵魂和生命。不过，格特哈德少校留下的东西不同，你不是说那只是一种促使生命进化的催化剂吗？
格特哈德说得对，未来将是超人类的时代，跟不上新时代的人始终会被时代所抛弃。我不怕死，可我还需要领导帝国的复兴大业。尽管这具身体可以无限替换，可我能够感觉到生命正在逐渐离我而去。
博士，以普通人的寿命而言，我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既然格特哈德的血液依然显示是人类，那我就没有理由不去接受这份力量的馈赠。”
“可是……可是，少校，您将是这种改造的首例啊，成功几率不会很高的！”沙赫尔博士满头大汗地解释道。
“呵呵，不就是靠意志力硬撑吗？”蒙大拿少校攥紧拳头，轻笑着说道，“在这方面，我可是很自信的！”
第二十二章 地狱之歌
“秦伦团长，我们三个人都守在这里，不嫌浪费吗？”莱丝鼓着腮帮，装出一副呆萌的模样盯着秦伦。
秦伦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经过两个任务世界的相处，他基本了解这丫头了。虽然谋划能力不算强，但是那种腹黑加恶趣味的不良习性，绝对是深入骨髓，跟牧羊人希尔都有得一拼。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泰晤士河北岸，军情七处对面的一栋大厦天台。虽然这些年由于时空裂缝的关系，超能力者开始更多地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各国政府依然习惯性地掩盖超人类的存在。
军情七处所在的大楼本来就矮小陈旧，再经过上一次的恐怖袭击，外面看来更是显得破败不堪。当然，军情七处真正的总部不是地面上的建筑，而是在大楼地下三层，那里面的设施基本都是最先科技的产物。
实际上，英**情七处所在的这条小街，基本都在他们的监控范围内。又因为主要设施都在地下，出入口只有几部电梯，防御布置还是挺完善的。
上一次千年虫的拜伦泰兄弟之所以能攻破军情七处，主要依靠两点，一个是出其不意，另一个是使用食尸鬼进行人体爆破。
秦伦等人这一次的攻击，当然无法再不计损失地使用人体炸弹。不过，他们这一次的攻击比上一次更加顺利，遭遇到的阻力更小。除了军情七处失去了大量战力，还没来得及补充之外，还因为索林中尉的幻术能力大放光彩。
这位性情和外貌都有点男性化的女战士，使用自己独特的幻术能力骗过了大部分监控，突击队直到乘坐电梯进入地下二层，里面的英国人才发现不对劲。
这一次的突袭，秦伦将整个突击队分成了两个部分。莫妮卡夫人带着格兰特、汉斯上尉、索林中尉，以及一支班级规模的伞降亲卫队负责强行突破，而他自己带着莱丝、李伯中尉，还有几个德军狙击手分散埋伏在军情七处对面的楼群天台，负责阻击敌人有可能的外部支援。
汉斯上尉等德国战士对战术布置基本都没有意见，秉承了德国陆军良好的纪律性，倒是格兰特和莱丝对秦伦的人员分配有些不以为然。
在外间布置狙击手是理所当然的，不过，需不需要秦伦、莱丝和李伯三位高手坐镇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他们这一次的袭击，大致会有三种结果。第一种是英国人预料不到他们还会攻击军情七处，整个过程一帆风顺。根据千年虫组织事先潜伏在伦敦的间谍，传回来的情报，这种可能性在六成以上。
第二种情况是英国人在军情七处早就埋伏好了大量人手，让突击队自投罗网。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世界各大强国在伦敦、莫斯科、华盛顿遇袭以后，大多加强了各自国内的安全监控。虽然纳粹三大组织在袭击中故意留下了秦伦等人的情报，并隐晦提示第二波袭击还会在伦敦展开，但是世界各大强国依然不会全力支援英国，他们还要在国内留下足够的超人类强者。
从英国海关截获的情报显示，伦敦目前大概集中了两百多名超人类。只是超人类跟超人类的战力差距很大，这两百多人当中，大部分只能称为强化者，而不是像美国队长这种真正意义上的超人类。
这些强化者对付普通人类军队，一个人足以干掉一个班的特种兵，但是遇上真正的超人类，哪怕是莱丝这样的一阶强者，也只有被秒杀的份。
真正可以对抗秦伦等人的超人类，全伦敦也不会超过二十人，这里已经包括了复仇者联盟和格林学院的强者。
当然，目前隐藏在暗中的轮回者和使徒是无法统计的。不过，轮回者和使徒有自己的利益关系，除非被直接卷入战斗，否则不可能自己冲出来当靶子，所以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二十个超人类按理说已经不少了，只是伦敦是英国首都，这里需要戒备的地方太多了。唐宁街、白金汉宫、各大政府机构、高层政要的住所……二十个超人类还不够分的，不太可能集中在军情七处打埋伏。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崩坏的情况，那就只能依靠沙暴女王的能力，直接从地下突破到地面，各自逃命了。
倒是剩下的最后一种情况，具备了三四成的可能性。军情七处毕竟是英国的官方超人类机构，在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他们有可能会临时招募一些“民间的超能力者”。
换而言之，现在的军情七处有一定几率招募了一支临时雇佣兵，也就是混杂着使徒或者轮回者的超人类队伍。
真要碰上这种情况，场面就比较复杂了。双方的剧情任务互相对立，没有妥协余地。
虽然突击队有四名接近或者超越二阶的强者，还有索林、李伯、莱丝等各具特点的一阶，外加一队都是强化者的亲卫队，对任何使徒队伍都具备碾压实力。但是像秦伦这样分成两队以后，就给了敌人固守待援和分散逃脱的机会。
这也是格兰特和莱丝颇有微词的原因，不过秦伦在经过一番衡量后，还是决定将队伍分为两部分。原因之一，是由于突袭开始之际，以齐柏林号为首的德国战舰没能按时发动掩护攻击。
秦伦情知应该是战舰内部出了问题，不过，他相信有派克诺妲在，战舰上的情况应该很快会得到控制。
只是他不知道掩护攻击会延迟多久，一旦时间拖长，外界又只有莱丝或者李伯中尉负责阻击敌人援兵，说不定会拦不住复仇者联盟等强力组织。万一被敌人瓮中捉鳖，那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原因之二是拜伦泰兄弟带领食尸鬼队伍，在第一次突袭军情七处时，没能彻底攻入地下三层最核心的区域。尽管他们给英国人造成了重大伤亡，但是队伍在进入地下二层后，hellsing机关的援兵及时到达，他们被敌人消灭。
正因为如此，战后的情报当中并未探明军情七处的秘密撤退路线。换句话说，哪怕秦伦等人攻入了地下三层，他们也可能会错失大鱼，被重要目标从秘密通道逃脱。而外界留守者又由于实力不足，无法拦截下来。
“少校，快看！”正在秦伦仔细斟酌整个战术布置，思考哪里还有漏洞时，耳边传来了李伯中尉的轻声提醒。
秦伦顺着中尉的纤指看去，只见泰晤士河口，也就是伦敦面向北海的方向亮如白昼，原本一片黑暗的夜空，现在仿佛回到了傍晚的夕阳天，海天连接处映照着一大片的霞光。
“轰隆隆~~”迟延了数秒之后，一连串好像夏雨来临前的闷雷声滚滚传来，将军情七处隐约传出的枪战声彻底淹没掉了。
“蒙大拿少校，终于行动了！”秦伦微微松了口气，尽管从他这里还没有看到英国人的支援队伍，但是相信军情七处受到第二次攻击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如果齐柏林战舰的掩护行动再晚几分钟，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现在大面积攻击一开始，其他区域的超人类组织反而无法确定军情七处重不重要了。
秦伦看了一眼大海的方向，便抬头望向空中，右眼瞳孔的指针在银白表盘上缓缓跳动。在远超常人的视力下，他已经可以看到无数拖着尾焰的物体正从高空急速坠落，砸向伦敦的各个区域。
与此相对应的是，伦敦地面同样也有无数拖着尾焰的导弹徐徐升空，组成了一张防御网，迎面兜住空中落下的来袭者。
“轰~~~”连续不断地焰火在高空炸开，几乎将伦敦城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整个天地似乎都在人类创造的战争伟力中颤抖。
“真是壮观啊！”秦伦不知何时已经从隐藏处站了起来，对着亮如白昼的夜空发出一声低微的呻吟。即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依然能感受到带着强烈硫磺味的冲击波。
这场导弹与导弹的较量几乎在瞬间就分出了胜负，英国人的防御系统起到了一部分作用，大部分的来袭导弹直接在空中就被摧毁。
不过，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失败了，因为还有小部分空对地导弹突破了防御网，落到了伦敦城的各个区域。
为了准备这次的突袭，蒙大拿少校几乎拿出了千年虫组织的全部库存导弹。齐柏林、德意志、基尔三艘飞行战舰上一共携带了将近三百枚空对地巡航导弹。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导弹砸到地面，也足以将伦敦变成一堆野外篝火。
站在这栋五十多米高的大厦天台上，秦伦可以看到一朵又一朵耀目的蘑菇云，从伦敦城的各个角落缓缓升腾而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股的黑烟直上云霄，爆炸声、哭喊声、倒塌声，宛如一曲地狱之歌，将深夜的伦敦从睡梦中唤醒，让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我们……创造了一个地狱！”秦伦耳边传来一声低语，他转头望去，只见平常嬉皮笑脸的莱丝，此时正紧皱着柳眉，眼神有点飘忽，婴儿肥的鹅蛋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而另外一位女性，李伯中尉依然恪尽职守，平静地端着她那把怪异的前膛长枪在观察四周，只是脸色有些嫣红，瞳孔深处闪耀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兴奋。
“地狱？天堂？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有什么不一样吗？”秦伦淡漠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格特哈德，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有两条大鱼逃脱了，你们注意拦截！”正在三人各有感慨之际，耳麦中却传来了莫妮卡夫人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莱丝的本体
“格兰特，怎么回事？”秦伦没有在耳麦里向莫妮卡询问，而是通过团队频道直接找小丑求证。
“我们碰上了第三种状况，这里果然有一支六人的使徒小队在负责防御。从短暂的交手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临时拼凑的团队。全部都是职业使徒，不过没有二阶成员。”格兰特沉声说道，“沙暴女王利用自己的能力追去了，我们还在清理残余的抵抗力量，大概三分钟后才能到达地面。”
“嗯！”秦伦抬起头，左眼瞳孔的阴阳鱼图案和右眼瞳孔的表盘指针同时开始旋转，感知扩散成雾状，堪堪将前方区域全部笼罩其中。
“找到了！”秦伦很快就挑起眉毛，在全部由感知线条组成的黑白视野中，他能够看到邻近街道的两家店铺发生了异常情况。
军情七处大楼面向秦伦这边的街道，有一家礼品店正门，包括店门和橱窗在内的整堵墙缓缓升起，这是伪装成店面的秘密通道。而在军情七处大楼的背后，与秦伦这边隔着一排楼房的另外一条街道，也有一家小饭馆的前门正在开启。
这两处伪装的秘密撤退线路一前一后，设计得非常巧妙。
它们的位置恰好距离十字路口不远，没有大量人力，几乎无法封锁全部道路。从开启的店门中，三辆经过改装的福特越野各自掩护着一辆劳斯莱斯轿车飞一般驶出，拐过十字路口，朝前方风驰电掣而去，刺目的车头灯将夜幕撕开了一道道裂缝。
秦伦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敌方逃窜的车辆，靠他这边的街道是两辆，福特越野和劳斯莱斯各一辆，方向朝着西南。而大楼后方的街道则有三辆，其中也有一辆劳斯莱斯豪华轿车，方向朝着东北方。
显然莫妮卡夫人所说的两条大鱼分头行动了，看来对方判断准了形势。知道己方的力量就算集中在一起，也不足以突围，打算逃走一个是一个。
“少校，我们拦截哪一边？”李伯中尉平端着长枪，瞄瞄这边，又瞄瞄那边，显得有些兴奋。
秦伦忽然心中一动，在他的感知视野中，对面那条街的地下有一团雾状的沙龙卷正沿着下水道疯狂突进，应该是提前一步遁地追击的沙暴女王。
不过，速度不是她的强项，加上偶尔有土层挡路，莫妮卡与三辆车的距离还在逐渐拉开。
秦伦眨了眨眼睛，瞬间就有了决断，“李伯中尉，你留在这里，跟狙击手攻击对面街的那三辆车。莫妮卡夫人已经追上去了，你们只需要延缓车辆的速度就可以！”
“莱丝，你跟我来！”秦伦一把扯掉披着身上的军大衣，疾奔两步，纵身从大厦天台跳下。
“是，少校！”李伯中尉舔了舔嘴唇，眯起左眼，将右眼凑上前膛步枪的瞄准镜。
实际上，他们所在的天台并不是攻击对面街道的好位置。尽管秦伦在设下狙击点的时候，已经特意选了一栋比较高的大厦，但是这里距离对面毕竟还隔着一排建筑物。
德军狙击手们只能通过楼群中间狭窄的空隙，偶尔观察到飞掠而过的汽车。这种射击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能够直接攻击车辆的，其实只有魔弹射手李伯一个人。
美女中尉只要锁定了车辆，就无需考虑中间的遮挡物，拥有追踪能力的魔弹会自动绕开建筑物攻击车辆。
“你们换狙击榴弹，直接攻击车辆前方的建筑物，堵塞住道路。”李伯头也不抬地命令亲卫队狙击手，慢慢屏住了呼吸。
“砰！”或许是这一枪灌注了太多的魔力，开枪之后，李伯直接被震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哎哟，疼死了！好像太激动了，真丢脸，幸好格特哈德少校没有看见！”美女中尉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翘臀，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捧着脸，双颊浮起一圈羞涩的红晕。
“嘿，你看，中尉好像又犯花痴了！”李伯左后方的一名狙击手不动声色地捅了捅同伴。
“是啊，以前对着汉斯上尉犯花痴，只是现在换成了格特哈德少校而已！”这名狙击手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们这种专业狙击手基本都做过哑语训练，根本无需用声音交流。
“喂，你们想死吗？”虽然狙击手之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李伯中尉却仿佛看穿了部下们的小动作，转过头恶狠狠地喊道。
在美女中尉冲着下属怒吼的时候，她射出的那颗魔弹犹如调皮的小精灵一般，在楼群的空隙中弯弯绕绕，瞬息间就追上了数百米之外的三辆汽车。
在这一瞬间，后方掩护劳斯莱斯的那辆福特越野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致命的威胁，驾驶员猛地一打方向盘，整辆车飘移着横过车身，堪堪挡住了魔弹的弹道。
只是灌注了李伯意志的魔弹哪有这么容易拦截，只见魔弹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弹体微微一沉，呼啸着从福特车的底盘下一掠而过，像闪电一样撞上了前方的劳斯莱斯。
“轰！”劳斯莱斯轿车的后部猛地爆开一团火光，右后轮整个被炸飞，车身微微一倾，底盘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溜火光。这辆豪华轿车像醉汉一样，东倒西歪地撞进了临街的一家店铺。
与此同时，武装亲卫队其他狙击手发射的榴弹也集体击中了附近的建筑物，无数碎石和瓦砾从街道上方崩塌了下来，将三辆车前方的道路整个给堵塞住了。
“啪！”天台上的德军狙击手面露兴奋之色，与身旁的同伴互相拍掌庆祝。
“嘿，先别高兴，拦住他们还不算完成任务。接下来我们还要协助莫妮卡夫人，对付车上的超能力者。”李伯中尉狞笑着再度举起前膛步枪，在她的瞄准镜里，已经可以看到一团雾状的沙卷从地面升腾而起，正朝着敌方扑去。
……
跳下天台后，秦伦很快就调整了身体的平衡，在距离地面两米左右，脚下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面晶莹剔透的五芒星晶镜。
“砰！”秦伦脚尖轻点镜面，爆开的元素流让他像炮弹一样朝着前方的汽车追去，速度竟然比全速奔驰的福特越野和劳斯莱斯还要快上几分。
“切！也不管人家，就这么跳下去了，难道凯莉姐跟他说过我的能力？”莱丝无奈地用手指绕了绕额前的刘海，抓着兽王猎弓紧随其后跳了下来。
在破碎星空当中，任何飞行类技能，就算是可以短暂腾空的技能装备，都属于非常珍惜的东西。这类技能装备在很多情况下都可以用来保命，别说普通的一阶使徒，就算二阶和高阶使徒都不一定有这种东西。
想当初，凯莉的腾空武技，还是从秦伦手里买下的那个“火烈鸟”卷轴。连这头女暴龙都稀罕的东西，可想而知有多大的价值了。
跳下天台后，只见莱丝身后无缘无故地荡起了一圈涟漪，两对宛如蜻蜓翅膀一样的透明膜翅骤然间浮现了出来。同时，少女的额头也多了一对毛茸茸的触角，眼珠微微凸出眼眶，变成了复眼状。
莱丝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体，她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来自精灵世界的雌性虫精灵。本身就拥有飞行能力，才是失落团队重点培养她的最主要原因。
展露出两对透明膜翅之后，莱丝的速度大幅增加，虽然爆发出来的最高速度还是没有秦伦快，但是论起灵活度，青年拍马都赶不上了。
精灵少女的翅膀扇动频率极快，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在空中如同连续瞬移一样，很快就跟上了秦伦。
“虫子？”秦伦马上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虽然他的凝视光环没有任何死角，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形象大变的莱丝。
“你才是虫子，你们全家都是虫子！姑娘我是精灵，虫精灵懂不懂？”看到秦伦怪异的神情，莱丝气呼呼地挥了挥小拳头，她一直不显露本体能力，就是怕别人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她。
“做虫子也没什么不好！”秦伦轻轻一笑，不再关注精灵少女，“既然你可以跟上来，那我们就加快点速度吧，别再拖下去了。”
秦伦话音刚落，他们前方的街道两侧悄然闪现出多面五芒星晶镜，像两队等待检阅的士兵般整齐排列。青年眼中寒光一闪，身体像弹珠般在两排晶镜间跳跃，尽管不再是直线前进，但是密集的元素爆击，依然让追击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倍。
此时，在后方掩护劳斯莱斯的福特越野终于明白必须有人下车断后，否则所有人都无法逃脱。
“嗞~~”随着福特越野的紧急刹车，体型庞大的越野车打横了过来，厚实的车胎在地面刮出一道漆黑的印迹，挡在秦伦前方。而处于前方的劳斯莱斯却没有丝毫犹豫，趁着同伴断后的机会，再度提高了车速，飞窜向夜幕深处。
福特越野停下来后，从车上缓步走下三个人。领头的是个黑发青年，看面容像是东方人，剑眉朗目，英姿勃发，漆黑的眼眸犹如繁星般闪闪发亮。英俊的相貌就算放到影视圈，那也属于偶像巨星，绝对能引来一大批少女粉丝的尖叫。
“大家都是为了任务，何必咄咄逼人呢！”青年微笑着面向追来的秦伦，黑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第二十五章 禁断剪刀
僵持中的三人在互相展示过主线任务，特别是那两人看到秦伦共享过来的死亡狩猎任务后，再不迟疑，转身就追进了英俊青年逃窜的建筑群。
望着大汉和刺客的背影，秦伦叹息了一声，使徒也好，轮回者也好，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的雇佣兵。前一秒还是同伴，后一刻就成为了立场相反的死敌。
“那么接下来……因特古拉！”秦伦抬起头，看着前方夜幕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的劳斯莱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尽管中间被三人拦阻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劳斯莱斯依然还在他的感知视野之中。
这个距离以五芒星晶镜的加速能力，不需要两分钟就能追赶上。不过，秦伦并没有追出多远，就不得不再度停顿了下来，他的前方又出现了一名拦截者。
看到这个人之后，秦伦瞳孔一缩，没有再大大咧咧地试图从别人的头顶掠过，握着光暗送葬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露出了警惕之色。
他认识这个人，或者说是在蒙大拿少校给出的盟军超人类情报中，见过这个人的资料。这个人的身材有些高，脸型消瘦，四肢修长，穿着双排铜扣的绅士马甲和有些艳丽的大红风衣，头戴一顶宽檐太阳帽和一副圆形镜片的古董眼镜。
这种有些复古的中世纪服装风格，秦伦以前只在沙暴女王莫妮卡身上见过。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阿尔卡特，还是德古拉伯爵？德军少校格特哈德向您致敬！”秦伦彬彬有礼地俯身一躬，原本发散出去的感知迅速收了回来，甚至缩小了观测范围，比寻常状况更加凝练。
他不再关注逐渐远去的劳斯莱斯，面前的这个敌人与之前三人不同，无论战斗胜负如何，他都不会有机会再追上因特古拉。
“对我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随意吧！”阿尔卡特咧嘴一笑，双手闪电般从风衣下抬起，露出了一白一黑两把巨型手枪。
“砰砰砰！”在子弹的尖锐呼啸声中，传出了阿尔卡特幽幽然地话语，“至于你是谁，我并不关心！”
“呵呵！”秦伦的身体尚未完全抬起，便飘荡而起，看上去像是一片柳叶在大风中摇摆不停，身形潇洒而飘忽，凭借着大师级射术和进化的疾风步，阿尔卡特射出的子弹对他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威胁。
“这种枪术，还真是……有够烂的！”秦伦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从进入破碎星空开始，就以枪术作为看家本领。在这种距离，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算他闭上眼睛，都能预测准确对方的弹道。
“脱壳穿甲弹，弹芯似乎是附带了圣光属性的银针！”秦伦目光闪烁，很快就在感知视野中捕捉到了子弹的本体，顿时微微皱眉，圣光属性对他有加成伤害，倒是不能太过轻忽。
“不过，作为一个半吊子，还是吸血种，难道就不怕被对手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吗？”秦伦轻笑着举起枪，飘忽不定的身形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手腕的稳定，“让我给你展示一下，什么才叫做枪手！”
“砰砰砰！”秦伦右眼的银白表盘中，指针瞬间加快了转速，随着光暗送葬两个转轮的跳动，无数黑白子弹呼啸而出，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道曳光。
每一道曳光都无比准确地撞击上了对手射出的子弹，从两人交战的上空望下去，停留在视网膜中的曳光仿佛组成了一支两头尖，中段浑圆的光桶梭子。
梭子的起始点当然是秦伦手中的光暗送葬，而终点全部指向了阿尔卡特。曳光组成的巨大光梭通过互相撞击，将双方射出的子弹都拘束在内，全部朝着阿尔卡特倾泻而去。
秦伦利用自己的枪术让四把手枪打出了重型机枪的光链效果，顷刻间形成的金属风暴几乎完全将阿尔卡特的身体给淹没了。
吸血伯爵修长的身躯在金属风暴下变得支离破碎，像是一块被无数野狗抢食的肉饼，瞬间就消失无踪，原地只留下了一滩恐怖的碎肉血泊。
“哦？！”不过看似击败了敌人的秦伦，脸上却没有什么欣喜之色，望着前方的血泊微微挑起眉毛，拖长了鼻音。
在他的感知视野中，除了前方那一滩血泊外，空中也弥漫着一团微薄的血雾。血雾的范围很大，颜色稀薄到了常人肉眼无法观察的地步。
不过，在秦伦的眼里，血雾中微小如纳米状的血分子却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这些血分子像是拥有自身的意识，以极快的速度飞速融合，竟然有了重新组合成身体的迹象。
“看来胖子给的资料不算夸张，还真是不死之身！”秦伦首次感觉到有些惊讶，不提阿尔卡特射出的那种圣光穿甲弹，他很清楚自己的光暗送葬有多大威力。
传奇枪械的攻击可不容易承受，恶魔之歌的子弹拥有腐蚀伤害，天使之礼赞的子弹更是吸血鬼这种黑暗生物的克星。
就算以前的魏登贝勒男爵被光暗送葬打成这样，那也是绝对活不下来的。当然，以魏登贝勒的身体防御，似乎也没那么容易被撕成血雾。
实际上，蒙大拿少校将盟军著名超人类的资料交给秦伦时，他并没有太在意阿尔卡特这位hellsing机关的王牌打手，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怎么击败复仇者联盟的那几位超人类。
尽管蒙大拿在资料上~将阿尔卡特进行了特别标注，甚至重视程度还超过了美国队长和格林猎人，但是秦伦依然认为这只是少校个人对hellsing机关太过“照顾”了而已。
这倒不是秦伦不重视敌人，而是吸血鬼这种血统，实在很难说是一种优秀的超人类血统。很多人将血族和吸血鬼混为一谈，其实这是两种相似但不相同的生物。
破碎星空的兑换列表就有血族血统，上面的介绍为“神之弃民”。与人类一样，血族原本是造物主创造出来，用于管理人类的上位生物，跟天使是一个类型。只是这个种族后来受到黑暗力量的侵染，最终堕落，被造物主所抛弃。
大部分正统血族并不依靠人类的鲜血为生，血族的力量来自于黑暗，能够使用各种可怕的黑魔法，本体属性也很强悍。不过，血族与天使一样，本身没有繁殖能力，在失去造物主的宠爱后，他们只得以精血传承的形式来产生后裔。
而吸血鬼则不同，吸血鬼本质上是一种变异人类。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人类体内产生了基因变异，开始通过吸取同类的鲜血，来获得他人的灵魂和生命力，并以此战斗和生存。
蒙大拿少校有一句话没说错，吸血种本质上就是杂种。本体意志强大，那么还可以压制体内混杂的其他灵魂和生命。本体意志不够强大，就会彻底变成依赖本能生存的嗜血野兽。
血族大多都是优秀的黑魔法师，比如魏登贝勒就是这样。而吸血鬼只是燃烧别人的生命和灵魂，来获得战斗力量，不同的吸血鬼，实力差距只在于操控灵魂和生命力量的效率而已。
现在秦伦面前的这位阿尔卡特，以前的“穿刺伯爵”德古拉。就是这样一位在战争中，依靠玩弄他人灵魂和生命成长起来的吸血鬼大师。
当然，秦伦对他并没有任何歧视。从蒙大拿少校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位阿尔卡特已经从中世纪那个残忍嗜杀的穿刺伯爵，变成了守护人类的吸血鬼猎人，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过去。
秦伦不重视阿尔卡特的原因简单而直接，由于吸血鬼只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变异人类，所以后天产生的这个杂种血统，有着天然缺陷。
吸血鬼怕光怕银就是弱点之一，不过这个弱点可以通过消耗生命力来弥补。就像现在的阿尔卡特一样，在秦伦刚才的攻击下，他不是不死，而是利用体内的其他生命抵消掉了。
换而言之，灵魂和生命的操控技术越好，吸血鬼拥有的替死鬼就越多。只要随时都有生命力和灵魂的补充，他就是不死之身。
“某种意义上，吸血鬼跟使徒还真是很般配的对手。”秦伦眼中闪过一丝厉光，可以无限补充的法则身体不就是使徒强大的原因之一吗。
观察到血雾的异动，秦伦却没有继续等待的意思。双手一翻就收起了光暗送葬，脚下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面五芒星晶镜，身体犹如炮弹般弹射向血雾的中心。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突兀地多出了一把流动着黝黑光芒的狰狞匕首。不过，现在的罪恶匕首在外观上却有了很大不同。
罪恶匕首原本的外形是一把剪刀的半片刀刃，厚实的刀脊有着一排整齐的方形锯齿，尾端是一个正好可以套进大拇指的钢圈。
而在此时，一道凝结如实质的“剖解之血”刀片，却跟罪恶匕首交叉组合在一起，将其还原成了一把完整的黑红双色剪刀。
“咔嚓！”随着一声脆响，黑红剪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流光，堪堪将血雾的一角给裁剪了下来。这部分血雾仿佛被闪电击中，在感知视野中犹如融化的积雪般迅速消散。
第二十六章 阿尔卡特
一个修长的身影悄然在血雾背后浮现，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取名为“禁断”的剪刀，秦伦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得到“剖解之血”的能力以来，秦伦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去发挥这种能力，就算交给乔伊也没有任何起色。尽管手里有一叠有关念能力的高阶应用技，但是对他们没有什么帮助。
在这件事情上，秦伦首次感觉到了法则身体的局限。不错，只要是破碎星空承认的技能卷轴，法则身体就可以让使徒瞬间多出一门战斗技巧。
当然，使徒也可以经过长期锻炼，将书籍理论变成破碎星空承认的武技，就像秦伦以前的“弱点准星”、“弹道折射”等枪术技能。
不过，法则身体也有局限。比如：使徒在自己脑海中切实理解了一门武技，但只要法则身体没能融合这种战斗法则，他实际上就用不出来。**技能还好一点，可以像秦伦一样进行数据模拟，而魔法类技能就没办法了。
因此，正常人还可以具备佛家那种“顿悟”能力，而使徒是绝不可能的。
秦伦从猎人世界得到的“剖解之血”就是这样，“剖解之血”的本体其实是杀人魔气场转化而来，只是拥有了部分念能力的特征。
只是当他想用“剖解之血”模拟各种念能力武技时，却发现只能使用一些基础念能力，而且还是那种得不到破碎星空认可的模拟武技。
秦伦心知这可能跟他的体质数据，还有精力值有关。
念能力本质上还是一种通过生命力爆发产生的武技系统。丛林猎手也好，恶魔猎手也好，体质都是薄弱项，又不是专精魔法的魔法师，精力值也不算很多，他能使用高阶念能力才怪。
经过多次尝试未果，秦伦和乔伊最终都不得不承认失败。
类似酷拉皮卡那种通过自身意志，利用“誓约和制约”产生的强大念能力。使徒在没有相关技能卷轴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是法则身体在本源上的缺陷。
也许秦伦可以通过使用“绯红之眼”这种猎人世界的宝物，得以临时运用。不过，这种性价比实在太低了，况且凭借外物得到的战斗力，实在很难长期依赖。
明白这一点之后，秦伦就一直在琢磨怎么使用“剖解之血”。
“剖解之血”具有强大的破解能力，这在猎人世界和托瑞尔世界都得到过体现。无论是库哔的具现化大楼，还是高阶巫妖的魔法护罩，在“剖解之血”面前都脆弱得如同一层薄膜。
不过，把具备发展成一套武技系统的“剖解之血”，只当成手术刀使用，似乎太过浪费了。怎么样让“剖解之血”融合进自己的技能系统，便成为了秦伦在破碎星空闲暇时分的新课题。
这个课题其实并没有影响他多长时间，秦伦很快就联想到了另外一件同样游离于技能系统之外的杀生遗品——罪恶匕首。
罪恶匕首与“剖解之血”一样，在某些时候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它对黑暗力量和灵魂的吞噬效果，简直就是所有黑暗生物的克星。
不过，除非黑暗生物陷入虚弱状态，否则罪恶匕首能发挥出多大效果还很难说。它跟秦伦目前的恶魔猎手职业同样不太协调，不是常用装备。
因为恶魔猎手的职业特点，秦伦不得不修炼自身天赋不太高的剑术，这让罪恶匕首的地位越发尴尬。
联想到罪恶匕首之后，他发现这件杀生遗品跟“剖解之血”还真的很般配。都不是常用的技能装备，都有一锤定音的特殊功效。而这两者的尝试结合，也让秦伦大感意外。
“剖解之血”的破解和罪恶匕首的吞噬，融合得十分完美。并且由于他的恶趣味，组合而成的剪刀状物品，居然还多了一个变态的“禁断”能力。
所谓的禁断能力，是这把剪刀可以斩断某些事物的本源。举例来说，使徒的装备在失手掉落的情况下，超过一定距离后，就会自动回到使徒的储物空间，相当于灵魂绑定。
而这把剪刀的禁断能力就可以直接剪断装备与主人的联系，尽管剪断之后，装备内的法则也会消散掉，却依然会对敌人造成重大打击，特别是针对使徒和轮回者而言。
不仅如此，剪刀斩断事物本源的能力，还能针对召唤兽和某些低约束力的法则契约。如果召唤兽属于非实体召唤，失去与主人的本源联系后，那么马上就会消失。
此外，如果剪刀斩击的对象是灵体或者虚弱状态下的生物，那么剪刀还会发动罪恶匕首的吞噬能力，将其剪断的一部分灵魂给吞噬掉。
这种变态程度已经开始追上小丑的面具了，因为这个能力特点，这把随时可以由罪恶匕首结合“剖解之血”，变化而成的黑红剪刀，被秦伦称为“禁断剪刀”。
当然，禁断剪刀每次发动禁断能力，除了需要精力值，还会消耗罪恶匕首的遗魂品质。如果不能在战斗中得到补充，这把剪刀的品质会越来越低，最后导致无法修复，需要秦伦谨慎使用。
禁断剪刀刚才剪掉的血雾面积大概占据到了20%的份额，不是秦伦不想再多剪一些，而是他预感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禁断剪刀的极限。
偷空瞄了一眼死亡名单中的战斗数据，秦伦微微吃了一惊。刚才这一剪刀居然消耗掉了上百遗魂，差一点从千人斩跌落到百人斩品质。
另外，新吞噬的遗魂只有**十个，正在缓慢补充杀人遗品的损失，算是做了笔亏本买卖。
不过，秦伦忽然感觉心中悚然，禁断剪刀只能吸收一部分被斩断的遗魂。如果算上那些消散掉的灵魂，刚才那20%份额的血雾，居然包容了将近两百的人类灵魂。
“拥有上千条生命的怪物啊！”秦伦的瞳孔深处骤然浮现出一点猩红，平时温和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伸出舌头舔了舔禁断剪刀，心中慢慢涌出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兴奋。
禁断剪刀斩断本源只看其与本体的联系，而不看重数量。阿尔卡特拥有一百灵魂，那么刚才剪掉的就是二十，拥有一万灵魂，那么就是两千。
当然，以罪恶匕首的千人斩品质，刚才要是真剪掉了两千灵魂，只怕自身也会马上损坏。这个世界就无法再用了，只能等回到破碎星空修复。
不过，既然秦伦衡量出了比例，那么接下来他就不会再动用禁断剪刀的极限攻击了。减少攻击强度，还可以让罪恶匕首的消耗大幅度降低，譬如只斩断五十人以下的灵魂份额，他说不定还能赚一些遗魂品质。
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空中弥漫的血雾再度产生了变化，血分子加快了融合，几乎只是短短一瞬，就化为无数蝙蝠状的血色薄膜，一散一聚，重新组合成了阿尔卡特。
“你刚才说你的名字是格特……哈德！”阿尔卡特淡淡地撇了一眼自己的左肩，那里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泊泊地向外蜂拥着鲜血，将他的大红风衣渲染得越发鲜艳夺目。
秦伦刚才的攻击不仅一下子斩断了，将近两百被阿尔卡特拘束在体内的人类灵魂，而且还是数百年来，第二个伤害到吸血鬼本体的人。阿尔卡特肩膀上流淌的鲜血，同样都是一个个被吸血鬼束缚的人类灵魂。
“格特哈德·海因里希！您的记忆力还真是不错，难道因特古拉小姐就没有跟你说过我吗！”秦伦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膀。
他处心积虑在全世界挑动战争，宣扬自己的回归。而这位吸血鬼似乎真的没有留意过自己的资料，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失败。
“不管什么时代都会有战争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不去询问对手的名字，因为他们迟早都会消逝在我的记忆当中！”阿尔卡特没有理会秦伦的讽刺，抬起头看着夜空，脸色淡漠地说道。
“从我的那个年代起，恒古不变的只有这片星空，可惜随着科技发展，那些明亮的星辰也开始一个个消失了！格特哈德，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听着阿尔卡特略显沧桑的话语，秦伦脸上的表情慢慢有了变化，逐渐变得刻板冷漠，正如同他那贫瘠如荒漠的内心世界。
“我不关心世界的变化，现在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引起我的关注了。只有刺激的战斗和冒险，又或者极少数人和事，才能唤醒我的兴趣，让我体会到自己还是一个活着的生物！”
“哈哈哈，还真是一个悲哀的存在！”阿尔卡特捂住脸，仰头狂笑，下一刻便在原地失去了踪迹。
“彼此彼此！”秦伦咧嘴一笑，脚下骤然闪烁起了一面五芒星晶镜，身形同样消失在原地。
“砰！”两人再度在空中浮现，如同互相较力的摔角手一样，双手手指交错互握，头碰头顶在了一起。
“格特哈德，告诉我，你还是一个人类吗？”阿尔卡特脸上显露出一丝极致的兴奋，咧大了嘴，狞笑着紧盯住秦伦。
“我想……应该算不上了吧！”秦伦的瞳孔深处慢慢泛起熊熊燃烧的血焰，嗜血地舔了舔嘴唇。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对手！”阿尔卡特似乎大失所望，遗憾地摇了摇头，闪电般飞起一脚，踹在秦伦腹部，将他远远地踢飞。
“我呢，只能死在人类手里啊！”
第二十七章 巴斯克维尔
“死在谁手里，你自己可无法决定啊！”秦伦被阿尔卡特踢飞腾空，却依然没有停下攻击。双手一翻，光暗送葬同时射出一颗子弹。
两颗黑白子弹刚一脱离枪口，便仿佛像磁铁一样互相吸引，几乎只以毫厘之差紧贴在一起，开始绕着弹道轴心旋转。
与空气的激烈摩擦，让两个子弹表面绽放出细小的电火花，并最终由电链将两颗子弹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颗体积更大一点的闪电螺旋弹。这是传奇枪械的本名技能——光暗送葬！
子弹在空中拖出一道耀目的曳光，像螺旋钻头一样射向阿尔卡特。吸血鬼只来得及偏了偏身体，便被子弹击中右肩。
“砰！”阿尔卡特的整个右肩瞬间便少了排球大小的一块身体部位，血水像是被锤子砸烂的西瓜一样四散飞溅，右手臂直接从肩膀上掉了下来。
然而，受到重创的吸血鬼脸色平淡，甚至没有转头看上一眼。这种伤在他看来，恐怕还不如之前左肩被禁断剪刀割开的那一条伤口。
“哦，失误了！”还在飞退的秦伦，忍不住轻拍脑门。
拥有上千条生命的阿尔卡特，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大威力攻击。反正都是消耗一条生命，使用极耗精力值的光暗送葬技能，跟直接给他的心脏来一枪，效果是完全一样的。
不过，这倒不能全怪秦伦，他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类型的敌人。阿尔卡特的身体属性并不强大，行动速度和敏捷更是弱项，战斗方式更喜欢跟对手以伤换伤。用一百条命换对手一条命，也是他赚到了。
这就是高阶吸血鬼血统的优势，也是它的弱点。实际上，在用禁断剪刀斩伤对手的时候，秦伦了解到了阿尔卡特的本质，同时心里也明白了这场战斗的结果。
他大体上已经输了！不过，不是输给了阿尔卡特，而是输给了今晚的战斗环境。
阿尔卡特的身体属性不及他，枪术更是远远不如，其他的攻击手段也不见得比他多，但今晚却是他的主场。
在以齐柏林号战舰领导的导弹袭击中，今晚的伦敦到底死了多少英国人。一千？一万？还是十万？阿尔卡特在消耗完体内的灵魂前，他将得到无穷无尽的补充。
导弹攻击可以短时间内混淆复仇者联盟，以及格林猎人的判断，不过，拖不了多少时间。按照理智点的判断，秦伦现在应该撤退了，反正已经不可能再追上hellsing机关的首脑因特古拉。
想到这里，秦伦眼中的血色越发浓郁，咧了咧嘴，收起了光暗送葬。左臂平平伸出，看上去有些吃力地从虚空中拉出了一个非金非木的黑色方匣，外表看上去如同简便的工具箱。
秦伦提着这个方形匣子轻轻一抖，“咔哒”一声，匣子的前后两端突然弹开，厚实的匣体分解成了一堆金属薄片，如同雄鹰展翅一般组合成了一把巨型长弓，形状好像一只振翅高飞的黑凤凰。
“哦~~”对面的阿尔卡特眼睛一亮，好奇地看着秦伦手上的弓形武器。
“嗯？不是这件！”秦伦微微皱眉，他对阿亚拉武器匣还不算很熟悉，其实刚才并非是要使用长弓。
他的手腕又是一抖，黑凤凰的双翼向着前方并拢，翎羽状的金属片层层相扣，组合成了剑刃。而剑柄则是两根树妖的犄角扭结在了一起，张大的口中含着一颗璀璨的紫红大宝石，正是变化过的逐风之霜。
“就是这个！”秦伦满意地点了点头，右手同时握住了禁断剪刀。
“又是那把古怪的剪刀！”阿尔卡特忍不住瞟了一眼秦伦手中的禁断剪刀，脸上露出一个狞笑。
“呼！”一大团黑色的雾气从阿尔卡特断裂的肩膀处涌出，既像触手，又像翅膀一样漂浮在他的身侧。在这片黑雾当中突兀地睁开了无数只眼睛，可怕的眼瞳在黑雾中骨溜溜直转，在恶心的同时，又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很快，这团长满了无数眼睛的黑雾扭曲变形，逐渐组成了一只巨大的犬类魔兽。
犬魔迅速从阿尔卡特的肩膀上脱离，巨大的身躯却有着与之不太相衬的轻盈脚步，优雅地朝秦伦走来。血红犬目死死地盯住了秦伦，呲着牙的血盆大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
“嗤！”犬魔走过的路面升腾起一缕缕轻烟，某些地方甚至留下了焦黑的狗爪印。随着这只犬魔的苏醒，遍布它全身的其他眼睛似乎感觉到了疲惫，不由自主地缓缓闭上。
“地狱黑犬——巴斯克维尔？哈，这还真是个大惊喜！”秦伦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由衷地轻笑道，“要不，我给它找个伴吧，就不要让它打扰我们的毕业舞会了！”
“赛伯勒斯，给我出来，你有伴了！”秦伦狞笑着弯下腰，单手拍击在地面。
在他的手掌下，无数魔法符纹像是蜘蛛网一样在地面铺开，并微微闪动着神秘的荧光，组合成了六芒星魔法阵。这是秦伦的通灵术，原本是五芒星法阵，在暗影疾风豹——维纳斯加入后，进化到了六芒星。
从魔法阵里现身的地狱炎魔犬似乎还处于酣睡状态，有些蛮憨地甩了甩两个脑袋，不太高兴地抬头观望着四周。
看见秦伦以后，它的两对狗眼中露出了一个既熟悉又迷惑的眼神。眼前的人看上去应该就是主人，可是他原本身上的浓郁生命气息，现在却混杂了同类的味道。
赛伯勒斯晃了晃脑袋，它不喜欢思考，反正知道召唤者还是主人就行。很快它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方场地的另外一个同类身上。
“嗷~”地狱炎魔犬刚扫了一眼对面身形跟它差不多的地狱黑犬，全身犹如熔岩盔甲的毛皮几乎炸裂了开来，暴躁地呲着牙，腐蚀性的口涎成串地滴在地上，将地面融出了一个个小孔。
“地狱看门犬？不是应该有三个头吗？”阿尔卡特眨了眨眼睛，惊奇地扫了一眼赛伯勒斯，抬起头，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秦伦，“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开始关心我是谁了？”秦伦轻笑着脚尖一点，闪电般掠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朝阿尔卡特扑去，“不过，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名字说三遍！”
“嘿嘿！”阿尔卡特一阵怪笑，大红风衣高高飘扬，身后再度弥漫出数条铺满眼睛的黑雾状触角，像鞭子一样朝扑来的秦伦抽去。
空中不断浮现出一面面晶莹的五芒星晶镜，秦伦的身影在期间忽隐忽现。不时从阿尔卡特的近处掠过。不过，阿尔卡特的防御很严密，几条雾状触角将自己防护得密不透风，秦伦根本无法接近到三尺以内。
即便如此，阿尔卡特依然处于下风。秦伦手中的逐风之霜每一次触碰雾状触手，都会直接将虚无实体的灵魂之雾给冻结成冰霜，然后，右手的禁断剪刀便会将这部分灵魂之雾从触角上斩落下来。
每当这个时候，阿尔卡特的某个身体部位便会多出一条细小如丝的伤口，尽管看上去毫不起眼，却都会让他微微变色。战斗不过几分钟，吸血鬼便已经全身浴血，身体各处都遍布无数细小的伤痕。
阿尔卡特的忍耐力很好，身体在战斗中被撕碎的经历也有过不少，不过这种直接作用于本体灵魂的伤害，依然让他疼入骨髓。换一个人的灵魂被秦伦割了这么多刀，就算没有魂飞魄散，也早瘫倒在地了。
不过，此时秦伦的状态也很糟糕，尽管不停在进食恢复物品，但是精力值依然濒临枯竭。逐风之霜的寒冻能力，禁断剪刀，包括维持赛伯勒斯的存在，都需要消耗精力值。
与此同时，阿尔卡特的灵魂之雾也给他造成了巨大伤害。在第二回合战斗刚开始的时候，秦伦就发现这种灵魂之雾不仅变化诡异，而且还有一种直接伤害和两种附加伤害能力。
长满了眼睛的灵魂之雾能够变化成坚硬如钢铁的刀剑或者荆棘之刺，与逐风之霜都有一拼之力。秦伦在刚开始一不小心，手背上就被一面状如刺猬的灵魂盾给刮走了一层血肉，伤口深邃，几乎能够看见五根苍白的掌骨。
另外，灵魂之雾还拥有不错的吞噬和污染能力。每次接触灵魂之雾，秦伦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拉扯之力，必须十分小心地维持身体平衡，一个不慎就很容易万劫不复。
至于污染能力，则是秦伦后期才发现的。或许是因为半恶魔体质，直到死亡名单中多了一个灵魂污染的负面状态，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头脑有些沉重，不复战斗开始前的清醒状态。
“砰！”秦伦腰身一扭，禁断剪刀闪电般掠过已经被冻成了冰霜的触角尖端。
“呯啉！”冰晶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悦耳的碎裂声，而其中的灵魂之力已经被罪恶匕首所吞噬。
这场战斗下来，倒是罪恶匕首吃了个饱。由于秦伦很小心地控制着消耗比例，这件杀生遗品已经比战斗开始前，多了数百遗魂。
秦伦的身影在阿尔卡特身后不远处现身，身上的军服湿漉漉的，仿佛刚才水里捞出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青年额头滴落，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身体状况已经达到了极限。
背后的阿尔卡特同样狼狈异常，灵魂之雾变化出的红色风衣已经变得稀烂，宛如乞丐装。破口处无一不再冒着血丝，身后的灵魂触角只剩下了两条。他也达到了极限，体内的灵魂已经没有多少残留了。
不过，两人的眼睛却明亮异常，发散着熠熠光彩，战斗意志似乎燃烧得越发炽烈。
“轰！”距离这条街不远的地方，突然爆出一声巨响，一团炽烈的火球冉冉升起，将夜空照映得一片通红。交战中的两人仿佛都感觉到了什么，顿时心中一动，朝那个方向看去。
第二十八章 禁咒
“我有点饿了！”阿尔卡特收回视线，抬头望着天空，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朝着整个伦敦城扩散开来。遍布全城的尸体血泊忽然间发生了异动，朝着某个方向疯狂涌去。
“有人朝这边过来了，还不逃的话，会死在这里的哦！”吸血鬼站直了身体，转过身，一脸淡漠地看向秦伦。
“是吗？不过，我还想试一试！”秦伦眼中的血色越发浓郁，作为猎手职业，他比阿尔卡特更早感觉到了异样。导弹袭击已经持续了十来分钟，聚集在英国的超人类强者终于探明了突击队的主攻方向，开始朝着这边聚集过来了。
秦伦左手用力一抖，逐风之霜再次分解组合成了武器匣的模样，只是底部却突兀地弹出了一个三角支架。他将武器匣放置在地面，匣子的底部顿时缓缓探出了一个圆筒状的物体，轻轻地贴住了地面。
做完这一切，秦伦目光一闪，再度扑向阿尔卡特。
“你们德国人总是那么固执吗？”阿尔卡特轻声一叹，双手下垂，原本的黑白双枪从袖口滑落进手掌，开始阻击秦伦，不再与青年展开近身肉搏。
不停的射击中，阿尔卡特偷空瞄了一眼远处的地狱黑犬——巴斯克维尔。看清之后，顿时心中一沉。这头黑犬其实并非是真正的地狱犬兽——巴斯克维尔，真正的巴斯克维尔是传奇生物，不是六阶的赛伯勒斯能够匹敌的。
它只是吸血鬼在中世纪的某个时候，从真正的黑犬兽身上获得的一丝灵魂印记。通过这丝灵魂印记，他可以将体内的灵魂力量凝聚出一只巴斯克维尔的幻影兽，大概有其本体的三到四成能力。
不过，弱化版本的幻影黑犬，显然不是真正深渊魔兽——地狱炎魔犬的对手。其实，这头巴斯克维尔幻影的实力还是很强的，狰狞的尖牙利爪不仅拥有强大的物理攻击，而且由堕落灵魂组成的身躯还有腐蚀和污染能力。
只是赛伯勒斯属于恶魔类生物，灵魂质量极高，完全不怕巴斯克维尔幻影的堕落污染。就像用沙子打磨钻石一样，除了让钻石更加璀璨，就没有其他影响了。
至于幻影魔犬的尖牙利爪，则根本对全身都披着熔岩铠甲的赛伯勒斯毫无办法。反倒是被地狱炎魔犬身上的岩浆和强融性体液弄得伤痕累累。
两只地狱犬都是体型庞大的魔兽，在远处打得昏天暗地，烟尘滚滚。不过，地狱黑犬显然处于绝对下风，庞大的身躯时不时就会被同样面目狰狞的对手撕下一大片血肉，生啖入腹。
召唤兽跟主人居然一模一样，战斗风格都被完全克制。不过，阿尔卡特有无数条生命可供挥霍，这头巴斯克维尔的幻影兽就没有了。
仅仅战斗了几分钟，它就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腹部被赛伯勒斯整个剖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滩污物。地狱炎魔犬似乎很喜欢这堆体型庞大的绿色食品，正在扒拉着巴斯克维尔幻影兽的身躯，吃得不亦乐乎。
这是数量抵不过质量的最佳佐证，也是吸血种的最大缺陷。一旦受到上位生物在食物链层次的血统压制，便会表现得毫无抵抗能力。
阿尔卡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巴斯克维尔幻影兽与他一样都是不死之身。只要存储在他体内的灵魂印记不灭，它就可以凭借灵魂力量无次数复活。现在被地狱炎魔犬吞噬的，不过只是一些堕落灵魂体而已。
吸血鬼抬起头，闪烁着寒芒的血瞳望向夜幕深处。在两人鏖战的这条街道尽头，他已经能够看到一丝丝血线无孔不入地透过建筑缝隙，绕开路口拐角，正在以极快地速度朝着这边涌来。
由于距离关系，这一丝丝看似详细的血线，其实都是由无数尸体流淌出来的血泊汇聚而成。在某些地段，血泊甚至汇聚成了一条条血河，沿途掀起半人高的血浪。
最为令人感到诡异的是，血河所到之处没有丝毫的印迹，仿佛像一个称职的清洁工一样，将沿途所有的血迹都刮得干干净净，犹如一条血色蛟龙沿着街道疯狂突进。
“差不多了！”感受着大量血河涌入感知视野，秦伦眼中精光乍现，一个腾身倒跃而回，从空中落下，轻轻踏在后方被三角支架撑开的阿亚拉武器匣上端。
“最后的礼物！”秦伦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着看向阿尔卡特，脚下重重一踩阿亚拉武器匣。
跟阿尔卡特战斗了这么长时间，秦伦本以为自己不可能有斩杀吸血鬼的机会，只是在单纯享受战斗的乐趣。然而，战斗到现在，他却敏锐地发现了阿尔卡特性格上的一个弱点。
这个吸血鬼太自傲了，哪怕与他这样的对手交战，同样表现得非常懒散，很多时候都没有全力以赴。
如果双方互换一个角色，秦伦是吸血鬼的话，青年一认识到敌人有能力禁断自己的灵魂力量，马上就会在战斗中持续补充，绝不给予敌人丝毫机会。
而阿尔卡特却直到生命力跌到谷底，真正威胁到了生存，才开始想要补充体内的灵魂力量。又或者像他自己说得那样，他早就失去了自身的存在感，一直渴望能够有人类给他一个完美的终结。
随着秦伦有些反常的笑容，阿尔卡特猛然浑身颤栗，刹那间有了一丝窒息，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生命威胁。就好像有一个死神在上空凝视着他，正要伸手将他拖入另外一个属于亡者的世界。
“这是……久违了，死亡！”阿尔卡特的目光有些飘忽，向着夜空高举双手，仿佛想要拥抱冥冥中主管死亡的神明。
“阿尔卡特，我命令你，一定要回来啊！”正当阿尔卡特心中涌上一股解脱的欣喜时，一个英姿飒爽的倩影却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因特古拉！”阿尔卡特的眼神骤然清澈，仰天一声长啸，长长的黑发飘扬而起，“不，我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非人类的手里！”
阿尔卡特脚步一顿，转身朝着秦伦的反方向飞退，迅速拉近与后方血河的距离。这是两人战斗到现在，他第一次避开了正面战斗。
“现在才转过弯来，不嫌太晚了吗？”秦伦叹了口气，惋惜地看着阿尔卡特。或许是因为敌人与自己颇为相似，青年只觉得击杀了吸血鬼，他恐怕也不会感到有多高兴。
“干涸冰川！”秦伦默默地闭上眼睛，体力的精力值疯狂涌入阿亚拉武器匣。
“嗡！”秦伦脚下的阿亚拉武器匣隐隐散发出恐怖的气息，一道仿佛连灵魂都能够冻结的冰寒气流冲天而出，犹如擎天之柱将夜空中的浮云瞬间撕碎。
下一刻，以寒气柱为核心，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朝着四周发散，形成了犹如波浪般层层叠叠的冰霜之环。
“咔咔咔！”附近的建筑物迅速凝霜结冰，一根根竹笋状的冰锥拔地而起，组成一簇簇冰荆棘。附近的气温开始急速下降，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秦伦所在的这片地域，完全成为了冰雪世界。
隐藏在周围街道里的人类，宛如置身于寒冷的北极圈，一阵阵无法抑制的睡意涌上心头。
尽管他们都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开始冲出房间，想要逃离这里，却感觉步履艰难。脚步越来越慢，身体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层冰霜，体内的血液结冰硬化，很快就化为了一座座姿态各异的冰雕。
以阿亚拉武器匣为核心，除秦伦等人外，半径三百米左右的圆形区域再无一滴能够流动的液体。
在圆形区域的边缘，正朝这里涌来的鲜血之河几乎寸土难进，只是涌入了一两米便直接凝固成了血晶。后续涌来的血河更是在加厚加宽这道血晶之墙，直至围绕着这片区域形成了一堵厚达三尺有余，高达十几米的血色城墙。
在空中向下望，一道微微向内成拱形的血晶城墙犹如护罩一般，将这片区域笼罩在内，只剩下了顶部的缺口。
在秦伦施展干涸冰川的这一刻，身处伦敦城的超人类强者都若有所觉地朝着这个方向看来。禁咒级别的能力波动，让所有人都为之莫名战栗。
阿亚拉武器匣与光暗送葬不同，尽管都是传奇装备，但光暗送葬属于套装，单件装备只有暗金品质，器魂也没有达到传奇阶。
而阿亚拉武器匣不同，树妖阿亚拉在苏醒后，是如假包换的传奇阶。再加上亚传奇的冰精灵，以及能够储存大量冰元素的冰霜宝石和元素爆珠，足以让秦伦发动一个伪禁咒。青年的精力值反而只是起到了催化作用而已。
“这是什么能力？”阿尔卡特已经停下了脚步，面带轻松地笑对着秦伦。
望着阿尔卡特逐渐开裂兵解的身体，秦伦眼中的血色缓慢褪去，平静地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干涸冰川，我新学会的魔法之一！”
“只是之一吗？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认真一点，多见识几个！”阿尔卡特咧了咧嘴，脸上的皮肤崩裂粉碎，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糜粉。
“阿尔卡特！”即将到达hellsing总部的因特古拉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从车窗中探出脑袋，望向泰晤士河北岸，“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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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宗教裁判所
当阿尔卡特的身体全数粉碎后，他在这场战斗中第二次化为了一团血雾。只是在这个冰雪世界中，血雾几乎无法再次凝聚，而且因为失去了大部分灵魂力量，血雾的浓度也比上一次要稀薄了许多。
“结束了！”秦伦叹了口气，抬起手上的禁断剪刀。既然血雾无法在短时间内凝结，以他的速度，不需要几秒就能完全将其剪碎，彻底杀死阿尔卡特。
……
“怪物们，做好死之前的祈祷了吗，主会宽恕你的罪，阿门！”
正当秦伦朝着阿尔卡特扑去时，飘扬的风雪中却传来了一个沉声祈祷。一股尖锐的劲风冲破冰雪的重重封锁，直刺他的后脑。
秦伦心中一动，微微偏过头，将禁断剪刀挡在颈后，“叮”剪刀刻不容缓地格飞了一根细长的黑影。
“餐刀？”看着挡飞后斜插进冰面的黑影，秦伦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毛。与此同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也从弥漫的冰雪中缓步走来。
“什么人？”秦伦警惕地问道，心中微感惊讶，以他的感知居然被人接近到这个距离，才察觉到来人。
“侍奉神的仆人不需要名号，如果你想向我做临死前的祈祷，那么可以称呼我为安德鲁森神父！”黑影踏着冰面走出风雪，果然是一个披着白色风衣，身穿黑色教士服的高大男人。
这个体型魁梧的男人剃着平头，手持两把长长的餐刀，表情不仅没有神父的慈祥，却反而显得有些狰狞地看着秦伦，仿佛青年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梵蒂冈的宗教裁判所吗？”秦伦目光一闪，马上回忆起了蒙大拿少校提供过的超人类组织资料。
为了对抗这些年来出现的恶灵，格林学院聚集了欧洲大陆最顶尖的一批超人类。不过，它却不是欧洲大陆最强大的超人类组织。
欧洲大陆从古至今都有一个西方世界最强大的超人类组织，其规模就算美国的复仇者联盟也无法望其项背，那就是梵蒂冈天主教总部的宗教裁判所。
宗教裁判所包括了两大厅，一个是法王厅，也就是异端裁决厅。另外一个则是荆棘厅，属于苦修士的圣所，成立这个部门的本意为与神同受圣荆棘冠的苦楚，并以此坚定信仰。
荆棘厅的苦修士基本都是超人类，而且大多实力很强。他们认为自己获得了“神赐之恩”，而在外人看来，是这批苦修士在长年累月的苦修中，突破了人体极限，从而使自身得到了某种进化。
法王厅倒是没有荆棘厅那么多强者，不过，法王厅的强化人类几乎是荆棘厅的上百倍。麾下聚集了自中世纪以来，就一直留存至今的十字军三大骑士团。
不过，三大骑士团的普通人员早就被解散，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天主教的超人类信徒。
医院骑士团，即圣约翰骑士团，驻地马耳他，也被称为马耳他骑士团。成员多为意大利人和南斯拉夫人，人数最多，但强化程度最低。
圣殿骑士团，成员多为法国人和勃艮第人，人数最少，不过强化程度最高，目前驻地科西嘉岛。
条顿骑士团，成员多为中欧和北欧人，主要成分为日耳曼人和瑞典人。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改建为格林学院的修会学校就是条顿骑士团的下属，所以格林学院一直跟条顿骑士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站在秦伦面前的安德鲁森神父原本属于荆棘厅的苦修士，后被调任至法王厅十三课，是蒙大拿少校在资料中重点注明的一位超人类强者。
上述信息在秦伦脑海中一掠而过，不过，他现在却没时间跟这位神父谈论神的教义。使用干涸冰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阻挡血河，但是因为他刻意放大了法术范围，所以真实威力并不强。
看似改天换地，人为地营造出了一个小型冰雪世界。实际上，除了身处法术中心的阿尔卡特之外，这个冰雪世界只对普通人有效果，对真正的超人类造不成很大影响，最多给他们附加上一个行动迟缓的负面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它只是伪禁咒，而不是真禁咒的原因！
秦伦脸色一沉，左手闪过一道黑芒，瞬间戴上了牺牲手套，摊开五指对准面前的魁梧男人虚空一握。
“土牢金字塔！”四道土墙从安德鲁森神父四周的冰面拔地而起，组成了一个密封的金字塔状，将其围困其中。
随着秦伦精神意志的提升，他现在已经能够凭借精神力，将牺牲手套中存储的六阶魔法进行微调。只是六阶土墙术变化为土牢金字塔后，防御力度也会大大下降，困不住敌人多久。
不过，秦伦也只需要迟延对手片刻，好让自己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咦？！”见到安德鲁森神父被困，秦伦再度转头，朝变成了血雾的阿尔卡特望去。
然而，在吸血鬼原本所在的位置，那一片稀薄的血雾却莫名地不翼而飞，原地只留下了一条细小的血雾尾巴，正在寒冷的空气中轻轻摇曳，似乎在嘲笑他的迟钝。
“不是吧！”秦伦哀嚎着急扑上前，禁断剪刀“咔嚓”一声，直接剪断了冰面的那条血雾尾巴。他顾不上查看自己的收获，左眼的蓝绿阴阳鱼图案急速转动，迅速在视野中观察到了地下的异状。
“土遁？逃了？”秦伦哭丧着脸满地乱爬，用手指抠着阿尔卡特最后遗留在地面的一个血色封印，“喂，快出来，不要这么无耻啊！”
“砰！”他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剧烈的爆炸，一个魁梧的身影跨过土牢的残骸，沉稳地说道，“罪人，无需沮丧，等你回归神的天国，我会将阿尔卡特也送来陪你！”
秦伦趴在地上的身体微微一僵，一道微风吹过，身形如雾般消散，竟然在安德鲁森神父眼皮子底下失去了踪迹。
“嗯？”面容狰狞的神父微微一愣，惊异~地眨了眨眼睛。
正当他想要转头查看四周，身体右侧却传来了一股犹如针扎般的刺痛。“砰！”突然间出现的一条腿影，好像鞭子一样抽中了他的右脸，将其瞬间踢飞。
“罪你妹吗！给老子滚！”再度浮现身形的秦伦面容狰狞，额头勃起密密麻麻的青筋，罕见地痛骂出声。
“咯吱！”望着跌进临街店铺的神父，秦伦无比痛恨地咬紧了牙关，瞳孔中的血色犹如跳动的心脏般一涨一缩，最终叹息一声，朝远处的赛伯勒斯招了招手，一人一犬闪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精力值临近枯竭，恢复起来极为缓慢。而伦敦的其他超人类差不多快赶到了，再恋战就真的不用走了。
“嘿嘿，秦伦，你生气了！”随着青年的步伐，覆盖着一层冰晶的小巷墙，面倒映出一张狰狞的笑脸。
“生气？我生气了？”秦伦微微失神地凝视着墙面，“我也会生气？！”
“要我帮你吗？”乔伊猩红的眼中露出一丝戏谑。
“不，不用了！”秦伦低头看着双手，莞尔一笑，“我觉得非常享受，原来这就是愤怒的感觉！”
墙面的狰狞笑容慢慢褪去，不过，秦伦很快就再次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赛伯勒斯，你叼着什么东西，战斗纪念品吗？咦，这家伙好像有点面熟啊……”
……
此时，在伦敦的另外一侧，hellsing机关总部，一个身穿军服的金发少女，正满脸惊喜地看着疾步走进大厅的因特古拉。
“因特古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塞拉斯，跟我来！”因特古拉顾不上跟部下寒嘘，拉着金发女郎奔向总部的地下室。
“这里是……”被称为塞拉斯的军装少女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面积巨大的地下室。
“是阿尔卡特的家，也是他的……囚室！”因特古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光芒，迈步走向安置在地下室中央的一具金属棺材。
这具棺材处于一座繁复的魔法阵中心，由不知名的黑金属制成。棺材板上面铭刻着无数复杂的炼金纹络，被数根粗壮的银链牢牢地捆住。
因特古拉从衣领内取出一把古老的钥匙，打开银链上面的巨锁，吃力地推动着沉重的棺材板。
“因特古拉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塞拉斯奇怪地看着因特古拉，以这块棺材板的重量来看，身为普通人的hellsing当家人似乎有点吃力。
“不要过来，吸血鬼不能接近这座魔法阵，这件工作必须由我单独完成！”因特古拉脸上泛起一阵嫣红，回头大声喝止。只是她刚刚推开棺材板的一条缝，忽然就是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小姐？”塞拉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尔卡特好像脱险了！”因特古拉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灵魂中的冥冥联系，迟疑着重新关上了棺材板，只是没有再捆上银链。
“小姐，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塞拉斯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这具棺材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它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阿尔卡特刚才遇上了危险，如果不能彻底解放他，可能会导致他的死亡！”因特古拉皱着眉头说道，“至于这具棺材里面的东西……是阿尔卡特的……真正躯体！”
第三十章 机动十字军
“小姐，解放了主人的真正躯体……会给伦敦带来灾难吗？”联想到因特古拉刚才犹犹豫豫的行为，塞拉斯若有所思地问道。
“嗯，你应该知道阿尔卡特曾经是瓦拉几亚公国的大公，并被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册封为伯爵，终生都在与奥斯曼帝国的土耳其军队作战。成为吸血种之后，他不分敌我，将战死沙场的瓦拉几亚和土耳其军队统统吸收入体，变成了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吸血种。”
因特古拉点燃雪茄，吐出一团烟雾，沉声说道，“在被我的祖先吸血鬼猎人范海辛击败后，他的本体被猎人们封印，只有每一代的hellsing当家才能解开。
解开封印后，阿尔卡特体内成千上万被奴役的灵魂会变成一支听命于他的死灵军队。虽然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控制军队，但是毕竟无法面面俱到，所以在死灵军队所过之处将寸草不留，很容易伤害到这片区域内的无辜民众。”
因特古拉目光闪烁着说道，“出于这个原因，在我的祖父时代，hellsing机关便与西方世界的超人类组织订下盟约。不到万不得已，hellsing机关就不能解放阿尔卡特的本体。
之前伦敦遭受袭击时，我不在总部，无法解放阿尔卡特。而现在，外界的导弹袭击似乎已经停止，如果阿尔卡特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就不能那么做了，这也不是那个人所希望的。”
“这样啊！”金发少女听得双目放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主人以前的经历，“那……小姐，既然主人的本体一直被封印，那外面的那个是……”
“呵呵，那只是阿尔卡特的意识结合部分堕落灵魂形成的替身。不过，刚才确实很危险，如果在没有解放封印之前替身被杀，阿尔卡特的意识也会因为失去寄宿体而消散。”
因特古拉说着，自己也感觉到有些心悸。英国在二战时期还是一个老牌帝国，但是二战之后，却以一种世人看不懂的速度坠落，从昔日的日不落帝国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二流国家。
与其常规战争力量相比，超人类强者更是寥寥无几。千年虫的超人类战力在纳粹三大秘密组织当中就不算强，可只是派出了一对拜伦泰兄弟，带着一群连智慧都没有的食尸鬼就直接攻陷了军情七处，最后还必须让阿尔卡特赶过来擦屁股。
伦敦城风雨飘摇之际，作为hellsing机关的王牌超人类，阿尔卡特要是再陨落了，那英国人就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国外强者来拯救自己了。这在hellsing的当家人因特古拉看来，是一种无法接受的耻辱。
“轰！”正在两人沉默无语时，外界却传来一阵阵隐约的爆炸声，整个地下室都开始轻微震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因特古拉带着金发少女冲上地面，刚来到总部大楼的窗边，两人便被窗外的景象给惊呆了。
“伦敦城……”因特古拉的雪茄悄然从手指间滑落，在地砖上溅出一点火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在两位英伦美女的面前，伦敦城的夜空再度火红一片，而且这一次的范围比德国人袭击时更加广阔。不再只限于内城区和泰晤士河口，几乎将1577平方公里的大伦敦区全部囊括在内。
无数战斗直升机像密密麻麻的蝗虫一样遍布夜空，一枚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犹如一场突然坠落的流星雨。耀目的火光从上到下组成了一道巨型的火焰瀑布，从高空倾泻而下。
伦敦城像一个浸泡在火红熔岩中的贵妇人，痛苦地辗转呻吟着，彻底化为了一片烈焰地狱。枪炮声、倒塌声、哭喊声，无数躲藏在家中的男女老幼跑出熊熊燃烧的房子，绝望地抬头打量着已经变成了火海的街道。
随着窗户远处闪过耀眼的火光，一枚火箭弹笔直地朝着这边飞来，与此同时，天边也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旋翼声，显然这批未知的敌人早就惦记上了这里的hellsing总部。
“轰！”一股猛烈地劲风将大楼的窗户全数震碎。
“小心！”金发少女一个侧扑，将因特古拉压在身下。
“空中机动十字军！是梵蒂冈的法王厅，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背叛了盟约！”因特古拉推开塞拉斯，望着直升机上显著的黑底白十字，脸上失去了血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指关节攥得发白。
……
“哈哈哈！神在地面的代言人，十字军的三大骑士团，这帮家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能干啊！”胖子少校望着大银幕上的景象，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在座位上踢着双腿。
“少校，这下子因特古拉肯定要解放阿尔卡特了，是否执行原本的计划呢？”蒙大拿身边一个面容清秀，穿着青年团制服的少年军官，有些无聊地掰着手指问道。
“……不，先等等，格特哈德少校的表现令人吃惊。他们刚才的战斗，尽管阿尔卡特还没有解放死河，但是他同样也没有展现出最强的战斗状态。”回忆起秦伦刚晋升二阶时的恶魔形象，胖子少校罕见地有些迟疑。
“如果我们不通知格特哈德，就执行了那个计划，我想他一定会生气的，至少不会再信任我们。何况，我们现在的目标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复兴帝国之前，我们需要每一份力量。不仅包括格特哈德少校，也包括你，薛定谔准尉！”
“联络官，找到格特哈德少校他们了吗？”站在蒙大拿少校身旁的另外一位千年虫高层，沙赫尔博士大声朝着控制台问道。
“报告，还没有找到他们。梵蒂冈的部队，似乎在伦敦上空使用了很强的电磁干扰，我们无法联络上格特哈德少校和汉斯上尉。”控制台上的联络官满头大汗，紧张地解释道。
“啊啊，偏偏在这个时候，真是令人头疼！”蒙大拿少校皱着眉头，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
“少校，让我去找他们吧，您有什么命令需要转达吗？”穿着青年团制服的薛定谔准尉腆着脸笑道。
“你只是想近距离观察战争地狱吧！”胖子少校没好气地说道，“算了，你现在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尽快找到格特哈德或者汉斯，告诉他们情况有变，可以提前进行b计划的第二阶段了！”
……
“嘻嘻，格特哈德，你刚才的动静可真不小，怎么样，得手了吗？”即便在这样激烈的战场上，莫妮卡夫人依然仪容平静地撑着她的小阳伞。在她身后，则是汉斯和克卢格带领的其他突击队成员，一行人正从街对面走来。
“没得手，被一个神棍横插了一杠！”想起刚才与吸血鬼的一战，秦伦依然感觉十分不爽。
“少校，你手上的人是谁？好像有点眼熟啊！”李伯中尉推了推眼镜，睁大了美目问道。
“嗨，李伯中尉！”被秦伦提在手上的英俊男子艰难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路克·拜伦泰准尉，你还活着！”走到队伍右侧的男人婆索林中尉惊讶地叫道。
“呵呵，他很幸运，灵魂和**尚未被巴斯克维尔幻影完全吞噬，在刚才的战斗中脱身了！”秦伦将路克交给旁边的突击队员，“不过，最好找个地方安置一下，这样子可没法战斗了！”
“不用担心，少校，我们对阿尔卡特的研究很深，特别准备了针对这种情况的药剂！”一直沉默不语的汉斯上尉朝身旁的队员抬了抬下巴，一名千年虫狙击手马上从背包中摸出几支试剂，开始给虚弱的路克注射。
这种装有血色液体的针剂刚一注射进准尉的颈侧大动脉，他的脸色就大为好转，让秦伦都多看了那种针剂几眼。不过，这东西应该只对吸血种有效，否则的话，蒙大拿少校不会不给他和格兰特准备。
“秦伦，收到信息了吗？”团队频道中传来了格兰特有些得意的问询。
“收到了！”秦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死亡名单，他们的主线剧情已经以最低条件完成了，那个国防大臣布朗·刘易斯被格兰特他们杀掉了。
“莱丝应该将我们这边的事情通知你了吧？”秦伦轻声问道。
“嗯，知道了！这边保护布朗的几名超人类雇佣兵，也被我们故意放走了，只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轮回者！”格兰特耸了耸肩笑道。
“没有关系，只要消息传递出去就可以了！”秦伦意味深长地笑道，不过，突然间脸色一紧，回头厉声喝道，“什么人？”
秦伦单拳捣向身体右侧，凌厉的拳风过处，一个矮小的身影踉跄着从虚空中跌了出来。与此同时，格兰特的蒲扇大手也恰如其分地扣住了身影的脖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就要发劲将它直接捏死。
尽管战斗配合不多，但不得不说两个杀人魔的战斗天赋都是超阶级别。哪怕是匆促间的出手，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让外人眼里可怕到了极点。
而其他人这个时候才刚刚反应了过来，惊愣地朝这边看来，只有汉斯上尉看着那个身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急声喊道：“自己人……”
第三十一章 B计划第二阶段
“咳咳！”军装少年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连连咳嗽，小脸一片煞白，只是神情依然十分淡定。
“薛定谔准尉，你怎么没在少校身边？”汉斯面无表情地沉声问道。
“你们没发现联络设备受到了强烈干扰吗？蒙大拿少校派我来联络你们！”稍稍缓过劲来，少年便恢复了嬉皮笑脸，好奇地看着秦伦，“格特哈德少校，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秦伦的目光掠过少年身上猫耳和尾巴，心中不由一动。在齐柏林飞行战舰上时，胖子少校曾经提过一位能力特殊的薛定谔准尉。只是准尉一直出外任务，两人没有见过面，现在看来就是这个面容清秀的猫耳少年了。
薛定谔准尉与拜伦泰兄弟，以及阿罕布拉中尉一样，原本并不是德意志军人，是战后才加入的千年虫组织。在二战期间，他是一个年幼的日耳曼孤儿，父母双亲在战争中死亡后，记忆有了一部分缺失，连名字都忘记了。
少年准尉被沙赫尔博士强化为超人类后，拥有了一项特殊的能力。他的实战能力几乎没有，但借助自己观测自己，身体可以随时虚化，在意识能够到达的区域内进行相位移动，无所在又无所不在。
这种能力酷似物理学上的著名思想实验“薛定谔的猫”，因此，少年便以物理学家薛定谔为己名。实际上，在失去复国希望的那段黑暗时期，薛定谔准尉的能力就是蒙大拿少校计划用于击败阿尔卡特的王牌。
假如阿尔卡特将体内的所有奴役灵魂全数释放为死灵军队，并开始重新吸血时，薛定谔准尉就会自杀，将自己的血液混入其中，利用他的特殊能力让阿尔卡特无法观测到自身，从而迷失在众多灵魂当中，失去自身存在感。
重新拥有复国希望之后，蒙大拿少校放弃了原本的战争方案，也没有跟秦伦提到过这个计划，只是简要的介绍过薛定谔准尉的能力。
“你的能力很有特点，不过，我的意识空间是任何人都无法入侵的。”秦伦笑着回道。
这可不是自大，秦伦刚才其实只察觉到了一股发散的意识波从外界侵入，并没有找出少年的本体。不过，使徒的意识空间受到星空保护，除了同样具备破碎法则的使徒，就是本世界的创世神也无法侵入其中，窥探到星空的隐秘。
薛定谔准尉在受到法则排斥后，这才被秦伦找出了具体位置，在格兰特的配合下，一举克敌。
“好吧！”少年的猫耳一抖，有些无趣地摊了摊手，看向汉斯，“上尉，蒙大拿少校让我通知你们，因为梵蒂冈方面的插手，战争第一阶段比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你们可以放弃a计划，直接执行b计划的第二阶段了。”
“b计划的第二阶段？”秦伦挑了挑眉毛，望着满天犹如烟花般的火箭弹，微笑着摊开手，“这就是少校给我的‘惊喜’吗？”
“不，这与少校的计划无关，我们还没有能力控制梵蒂冈，这应该是法王厅那帮狂信徒早就准备好的第九次十字军圣战！”汉斯上尉脸色平淡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对我们更有利了。格特哈德少校，我们接下来要分头行动了！”
“嗯，祝你们顺利！”秦伦上前一步，抱了抱汉斯魁梧的身体，微笑着退开一步，“我很期待少校的那个‘惊喜’，希望你们能在我们之前获得成功。”
“也祝您武运昌盛！”汉斯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大手一挥，带着突击队和两名女中尉，以及恢复过来的路克准尉大步走进夜幕。
“我也该走了，少校，等会再见！”猫耳少年俏皮地朝秦伦吐了吐舌头，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秦伦回头看着自己身边的格兰特和莫妮卡，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在此次战役开始之前，胖子少校和他就制定了数个作战计划，b计划是这里面破坏力最强的方案。
纳粹三大组织想要实现第三帝国的复兴，就必须破坏当今的世界秩序。而从目前的历史进程来看，今后的世界将由超人类主导，所以在复国之前，需要大量杀伤盟军的超人类强者，减少复国的阻力。
九头蛇在华盛顿，吸血鬼大队在莫斯科，千年虫在伦敦的前哨战非常成功，基本将世界各国超人类组织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伦敦。
计划中的伦敦战役，首先必须是秦伦等人出击，在伦敦引起混乱，迫使所有盟军超人类加入战斗。然后就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歼灭作战，力求大量杀伤盟军超人类。
现在来看，战役第一阶段非常成功！本来只是低等战争烈度的a计划，因为梵蒂冈十字军的乱入，而被提升到了b计划的高烈度战争。
不过，这个计划的难点在于如何将盟军超人类聚而歼之。超人类跟普通人不一样，别看伦敦今晚沦为了烈焰地狱，但是秦伦相信无论是复仇者联盟，还是格林学院，基本都完好无损，这种程度的战火灾难很难伤到他们，最多只起到了扰乱视线的作用。
正常情况下，想要杀死盟军超人类，就只有秦伦和汉斯等人出手。然而，秦伦等人毕竟力量有限，即便集中力量杀死一两个盟军超人类也无关大局，这是个无解的任务。
因此，这个计划的重点在于如何提升本方实力的同时，削弱敌方的力量。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答案便在秦伦和蒙大拿少校的脑海中呼之欲出。那就是让各个聚集在伦敦的盟军超人类组织互相争斗，只有他们产生了内讧，伦敦战役才能圆满成功。
不过，在制定作战计划的这一部分内容，也就是第二阶段时，秦伦和胖子少校都信誓旦旦向对方保证，自己有办法让盟军超人类进行内讧，但是又都不愿意详细解释。
最后，还是胖子少校妥协了，答应让秦伦具体指挥作战。只是他还保留了一点，假如突击队的行动引起了全伦敦的恐慌，混乱状态遍及全城区，那么就进行b计划第二阶段。
所谓的b计划第二阶段，跟a计划只有一点不一样。a计划是突击队所有人接受秦伦的指挥，只进行秦伦自己的计划。
而b计划则是分成两队人，汉斯上尉带领武装亲卫队执行蒙大拿少校的计划，而秦伦等人加上莫妮卡夫人继续执行秦伦的方案。
不过，与阿尔卡特面对面战斗了一次，再试探过汉斯等人之后，秦伦已经获悉了吸血鬼本体被封印的真相。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失去了再一次与阿尔卡特对决的机会。
无论再怎么期待与吸血鬼的第二次决战，秦伦都不认为自己会顶着成千上万死灵的攻击，从千军万马中斩杀阿尔卡特。他是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不是没吃药的2b青年。
“秦伦，蒙大拿的计划应该就是利用吸血鬼封印解放后的死河吧？”在房顶上飞速跳跃中，格兰特在团队频道轻声问道。
要知道目前伦敦集中了大量超人类，并非所有强者都能够理解阿尔卡特这种存在。在看到成千上万血淋淋的死灵出现街头，开始无差别攻击人群的时候，必定会有强者出头。阿尔卡特的无限生命，本质上是在奴役其他灵魂，不可能被所有人认可。
这样一来，盟军的超人类强者就会自动分成两大阵营，同一个组织的同伴还能互相克制，不同组织的超人类，那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最终只会变成一场大混战。
实际上，阿尔卡特的死灵军队在面对某些超人类的时候，会显得非常脆弱。无论是复仇者联盟，还是格林学院，都有部分拥有大范围攻击能力的强者极度克制吸血鬼。
比如：复仇者联盟中的一个外星人类——雷神托尔！他那把雷神之锤就是阿尔卡特的克星，没有什么灵体能够在大面积雷霆下存活！
此外，某些专攻精神力的强者，例如美国的一个民间超人类组织领袖x教授，就拥有类似禁断剪刀的能力。而且作用范围更大，几乎能瞬间切断阿尔卡特对所有死灵的控制权，将奴役的灵魂从吸血鬼体内解放。
即便这两位强者此时都不在伦敦，格林学院的大部分强者因为常年与恶灵作战，身上都带有某种特殊的灵魂体病毒药剂。可以将病毒混入死河，短短时间内就能够污染整支死灵军队，让众多灵魂得到解脱。
“应该只是一部分，那个阴险的胖子没那么简单，虽然千年虫没能力控制梵蒂冈。不过，他们会在这种时候发动第九次十字军圣战，显然有他的功劳在内。
只是想要盟军超人类对其他人真正下死手，还缺少一种催化剂。如果换成我是那个胖子，应该还准备了相当有分量的内奸，只有某个内奸抢先对同伴下死手，事态才会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秦伦轻笑着说道，“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蒙大拿成功与否，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在我看来，现在的伦敦早就埋藏了无数地雷？内奸？需要吗？使徒和轮回者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他们就是盟军天然的不稳定因素。”
“只要一点点推波助澜，他们就会像火药桶一样……”
“嘭！”秦伦单手握拳，做了个烟花绽放的手势，“你们说是不是，马龙、巴克！”
“是的，大人！”团队频道中传出了两个陌生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战地红颜
马龙和巴克就是之前拦截秦伦的两名使徒，马龙是那个巨汉mt，巴克则是那个会瞬移的刺客。
有莱丝在天上的指引，身为轮回者的英俊青年终究还是没能逃掉。首先被刺客巴克追上，而后在三名同阶强者的围攻下，很快就陨落了。
在战斗过程中，马龙和巴克也得到死亡狩猎任务，从而彻底信任了秦伦之前的提醒。不过，他们的主线剧情也到此为止，无法再做下去了，否则就要跟秦伦团队成为敌对者。
要说跟秦伦成为敌对者也无关紧要，马龙和巴克倒不至于非要为此放弃主线。可问题是，盟军这边还有其他隐藏的轮回者，如果任务途中还要提防盟军同伴，就完全无法忍受了。
实际上，这也是盟军超人类组织与纳粹三大组织的最大区别。纳粹三大组织其实是极少数的极端恐怖组织，除了秦伦这种拥有世界信物的使徒，很难被人从内部渗透。
盟军超人类组织则代表的世界各大强国，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组织，在本世界目前遭受时空裂缝的入侵的时候，都在大力拉拢强化者，很容易受到使徒和轮回者的渗透。
杀死英俊青年后，三人分享了收益。因为莱丝已经完成了主线，而马龙和巴克更需要轮回者击杀数，所以虫精灵少女高高兴兴地拿走了血腥魔方，将人头让给了另外两人。
尝到甜头之后，三人马上就发现他们这个组合非常搭配。有控制mt，有强力输出，还有莱丝这个远程兼空中侦察兵，于是马龙提议三人继续配合击杀其他轮回者。
纳粹三大组织在华盛顿、莫斯科和伦敦的前哨战之后，其中有三四天的时间间隔，本世界的大多数使徒和轮回者都来到了伦敦，马龙等人其实在前两天已经接触过了其他使徒团队。
虽然大家都属于同一阵营的超人类组织，可伦敦毕竟是英国人的首都。聚集了那么多超人类，官方自然要将他们统一管理，各方大多有所接触。
莱丝获得这个信息后，顿时大喜，立刻回报给了早已有所预料的秦伦。秦伦吩咐他们迅速联系其他使徒团队，并将死亡狩猎任务共享给其他人。分辨使徒与轮回者的方法非常简单，各方互相展示主线剧情，拿不出来的自然就是轮回者。
实际上，传播这个消息的使徒不仅是马龙和巴克，还有保护布朗的另外三名使徒，那三人里面倒是没有轮回者，统统都被格兰特放走了。
一传二，二传四，秦伦预计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身在伦敦的使徒应该都会得知轮回者的存在了。或许他们中的部分人不一定都会像马龙等人一样放弃主线，但是盟军阵营内的混战已经无法避免。
“情况比我们想象得还要顺利！”秦伦回头朝着格兰特笑道。
“需要叫莱丝回来吗，汉斯带走了突击队，我们的人手好像有点不够啊！”格兰特耸了耸肩，谨慎地提醒道。
“算了，那个小妞肯定不乐意，跟在我们身边，她的收益要少多了，还不如现在的组合好。反正她能飞，打不过也能逃掉，还能给我们侦察一下其他区域的战场环境！”秦伦笑着说道。
“格特哈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或许是看着秦伦与格兰特眉来眼去的有些不爽，弥漫着黄沙的空中露出了一张无聊的俏脸。
“呵呵，莫妮卡夫人，不要着急！汉斯上尉带领的突击队应该朝hellsing总部去了，德古拉如果解放本体的话，那里很快就会吸引大部分超人类组织的注意力。”
秦伦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因为顾忌吸血鬼的恶名，hellsing机关被安置在北伦敦的外城区。那我们就沿着泰晤士河南下，去伦敦内城区市中心。无论如何，总会有一批超人类在保护唐宁街的，也是我们的目标！”
格兰特闻言，咧嘴一笑，脸色有些狰狞。秦伦的话其实没说完，类似美国队长这种国外支援的超人类，不太可能接受英国政府的指挥，他们必定会赶往战况最激烈的北伦敦。
真正会留下来保护唐宁街的超人类，大部分应该都是执行相关任务的使徒，当然还有隐藏在他们之中的轮回者。
不过，等秦伦等人赶到的时候，使徒和轮回者应该已经开战了，正好方便三人浑水摸鱼。风险小，收益大，也是他们筹谋到现在，形成的最佳局面。
“咦，格特哈德，前方有一队十字军朝这边过来了！”莫妮卡在空中露出脸，朝下面的两人预警到。
“哦？夫人，您能将我们两人带到空中，避开他们吗？”秦伦挑了挑眉毛，大声问道。
“不需要杀掉吗？”莫妮卡有些迷惑地问道。作为沙暴女王，她其实很不喜欢天主教信徒，像她这样的人，以前可都是被当成邪恶女巫给烧死的。
“我们没时间跟这些杂鱼耗！”秦伦淡淡地摇了摇头。
“好吧！”空中的沙暴龙卷变化出两只大手，分别将秦伦和格兰特捞到了空中，用沙尘掩盖住了两人的身影。
进了沙暴中心，秦伦只觉屁股底下垫着一团绵软的细沙。微小的砂砾刮在脸上，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刺痛，宛如微风拂面。
“格特哈德，其实你不用老称呼我夫人，叫莫妮卡就行了！”青年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如游丝的呓语。
秦伦惊讶地回头看去，却只见黄蒙蒙一片，仿佛刚才的话语只是他的幻觉。
……
“格特哈德少校，克卢格上尉，我们到了！”半晌之后，沙龙卷分开了一条细缝，秦伦两人得以看见外界的情况。
宛如烈焰地狱的伦敦城温度比平常上升了很多，冷热空气的对流，变相增加了沙暴旋风的速度。此时，威斯敏斯特宫钟塔，也就是俗称大本钟的尖顶已经清晰可见。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尽管全伦敦都陷入了战火，但是这里却只有零零碎碎的起火建筑。围绕着白金汉宫和海德公园，防卫伦敦的精锐军队尽全力将梵蒂冈的十字军阻挡在外。两军交战的边缘地带发生了枪战，双方的战斗十分惨烈。
“秦伦，下面的情况好像跟你说得不太一样啊，难道轮回者入侵的情报还没有传到这里来吗？”格兰特看着下方的状况有些疑惑。
“不，已经开始了，只是你没看到地下的暗流而已！”秦伦左眼的阴阳鱼图案缓缓转动，在他的感知视野中，那些在街头巷尾阴暗处互相争斗的小团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的。
“不过，有一点跟我说的确实不一样！那些轮回者似乎也在开战前的这两天有了某种程度的串联，我已经看到不下两个五人以上的战团了。”秦伦目光闪烁着说道，“格兰特，接下来是按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各自狩猎，还是一起行动。”
“当然是各凭本事，你这家伙不但速度比我快，现在还有一个姘头帮你，我宁愿冒点风险独自狩猎，不然连口汤都喝不上了！”格兰特瞄了一眼身下的沙卷，不满地嘀咕道，“这小子看着也不算帅，怎么就有女王倒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小白脸气质？”
小丑如果带上面具，属性转化后其实比秦伦的行动速度更快。只是现在群敌环绕，他是不敢轻易动用面具技能的，只能作为底牌留着碰上强敌时保命。
“那你保重，这些轮回者可都是精英，你别阴沟里翻船！”秦伦板着脸翻了个白眼，柔声说道，“莫妮卡，放我们下来吧！”
“一对狗男女！”格兰特撇了撇嘴，在心里咕哝了一句，不耐烦地从沙旋风里跳了下来，反正这里距离地面也就几十米，以他的体质根本不怕受伤。
……
秦伦和莫妮卡并肩站在大本钟的尖顶上，俯瞰着下方的战斗。青年眼中银芒闪烁，查找着合适的下手目标。但是莫妮卡夫人脸上却带着一丝异样的红晕，表情有些茫然，似乎对接下来的战斗毫不关心。
“格特哈德，找好目标了吗？”望着青年瘦削的侧脸，沙暴女王只觉心中柔情似水。
二战期间，她受到凯勒博士的出卖，被盟军囚禁于水箱。即便在19世纪受到天主教廷的满世界追杀，她也不曾碰到如此的窘迫境地。
当时，虽然知道外界还有同伴，但是敌众我寡，她其实并不对获救抱有太大希望，只以为今后会被盟军一直秘密囚禁，当成实验小白鼠。
在那种情况下被秦伦所救，可想而知莫妮卡的复杂心情。之后，暗中关注秦伦的沙暴女王，很快就被青年的谋略和果敢所吸引，封闭已久的心扉慢慢打开了一扇窗户。
只是秦伦在回国后，很快就失去了讯息，让抱着异样情怀的沙暴女王大失所望，也对自己的迟疑后悔不已。正是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才让她在几十年后一接到秦伦的信息，便放下了所有矜持，主动赶来助战并屡次暗示青年。
秦伦微笑着回头，凝视着面带红晕的沙暴女王，突然伸出右臂，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低头轻轻吻在贵妇人的红唇上。
沙暴女王眼中露出一丝愣然，身体微微一僵之后，很快便热情似火地回应起来，战火在他们身后的天空中倒映出一片红霞。
第三十三章 目标
半晌之后，莫妮卡将秦伦轻轻推开，捋了捋耳边的秀发，嗔怪地看了青年一眼，“这可是在战场上，先做正事吧，找到目标人物了吗？”
“嗯，早就找到了！”秦伦笑着指了指远处的一条小巷，“你看那里！”
在秦伦所指的地方，有两伙人正在交战，一方是两人，另外一方则有五人，从他们不时吞咽食物和药剂的战斗方式看，应该都是使徒和轮回者。
令人奇怪的是，占上风的一方却是人数少的一边，那两个人几乎将其他五人完全压制，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哦？有点意思，这是内讧吗？”沙暴女王皱眉看了一会，便捂嘴笑道，“那两个家伙好像还不错！”
“是啊，他们很强！”秦伦看着战团目光闪烁，如果不是身边有沙暴女王，连他都不敢贸然下手。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而是太浪费时间了。
莫妮卡夫人所指的两人，一男一女，女子身材高挑，一头棕色齐耳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蹬着高跟鞋，像个时尚杂志封面的摩登女郎。男子身量中等，面容冷酷，右耳带着一个大大的金环，一双眼睛蒙着一条黑布，只是看上去又不像受了眼伤。
蒙眼男子手持两把弯刀，刀刃翠绿透明，像是用翡翠制成的长匕首，又像古怪的镰刀。
在战斗中，他时常会将两把弯刀的刀柄组合在一起，变成一把将近一米多长的新月弯刀，旋转着飞出，在空中带起一抹抹地致命绿影。回旋刀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看起来威力不俗。
尽管眼睛被蒙上了，但是蒙眼男子的感知似乎很高，周围繁杂的爆炸声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攻击。
秦伦指向战团时，回旋的新月弯刀正好将一根碗口粗细的不锈钢路灯斩为两段，切口平整光滑，让两人都看得眼皮一跳。
而那位相貌秀美的时髦女郎却表现得更为彪悍，皮衣身后背着一个看似潜水员使用的氧气罐，灌口的金属导管似乎与皮衣连接在一起。
刚看到她时，女郎手上并没有任何武器，但在攻击时，却会莫名其妙地多出各种武器。有武士刀、金属盾牌、长柄大锤，甚至居然还有一挺喷火枪，这下子倒是让人明白她身后的氧气罐是干什么用的了。
莫妮卡和秦伦仔细看了一会，这才发现这些武器都是女郎的身体部位变化而成，这名女子貌似拥有金属化能力，而且变化出的武器质量都很不错。
在战斗中，对面五人无论是火器，还是冷兵器攻击，几乎都被女郎变化出来的金属盾都挡了下来，没对两人造成任何伤害。
其他五人的表现就差多了，而且其中的一名女子还受了重伤，正被一个青年抱着躲在队伍后方，只剩下另外三人苦苦支撑。
……
“老大，怎么办？”在前面支撑战斗的三人，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的披头士瞟了一眼身后的两名男女，焦急地看着身旁另一个铁塔般的魁梧男子。
“是啊，老大，带着他们两个根本逃不掉，雨果那帮人现在还没到，应该被其他轮回者拖住了。再不走，我们也走不了！”另外一个嘴边还有绒毛的猴腮少年，也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团长。
“铁老大，我们订下了契约，你们现在一走，东西可就拿不到了！”他们身后抱着女子的青年满头冷汗，苦苦地哀求到，“再等一等吧，这里的使徒比轮回者多了不少，就算你们预定的帮手没到，或许还会有人经过的。”
“狗屁，东西再好，有命重要！”披头士对青年怒目而视，一个不冷神差点被弯刀削掉了脑袋。尽管最后堪堪避过，脸颊上却留下一道血口，吓得他闭上了嘴巴，聚精会神地应付起战斗。
被几个叫做铁老大的男子**着古铜色的胸膛，显露出一派硬汉的气质。只是现在脸色阴沉，应付着战斗的同时，眼中目光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事实上，他们五人并不是一个团队，他们三人是一伙，而身后那对男女则是临时加入的夫妻使徒。
在接到轮回者的信息后，铁托的团队初始还大喜过望。因为他们是固定的三人组，配合娴熟，很有希望在这种死亡狩猎任务中大显身手。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团队那时候正好有一个临时团员，也就是那名打扮时髦的摩登女郎。
进入这个世界时，三人本身就对摩登女郎的出现有些疑惑不解，因为星空很少会给他们这样的固定团队分配一个临时成员。
在受到某个友好团队的通知后，三人这才恍然大悟，马上确认了摩登女郎的轮回者身份。不过，三人没有再进行印证，而是寻找了一个时机直接下手。
只是女郎的警惕性很高，而且金属化能力的强横防御也大出三人意料。先手攻击未果后，他们居然慢慢陷入了下风，一直打打停停，纠缠了几条街。
也就在这个时候，战斗中的四人遇上了蒙眼男子和这对使徒夫妇。不过，与他们的情况类似，人数占优的使徒夫妇同样也不是蒙眼轮回者的对手，而且夫妇中的妻子还受到了重伤，完全变成了累赘。
不认识的使徒之间，本身就没有什么道义可言。铁托三人本来不想管闲事，只是使徒夫妇中的丈夫却很会察言观色，并不愿意轻易放过可能是唯一救星的铁托团队。
他适时地向铁托展示了一件极为珍贵的物品，并以此为报酬，要求铁托三人帮他们击退眼前的两名轮回者。
铁托回想起自己在战斗开始前，已经召唤了另外一个友好团队，便勉为其难地签订了契约。
然而，战斗进程却宛如跟他们想象得不太一样。那名蒙眼男子的正面战斗力，虽然并不比摩登女郎强，但是极为可怕的感知却变相放大了同伴的战斗力，这两名轮回者的组合，表现出了壹加壹大于贰的效果。
如果不是顾忌使徒们最后的临死反击，这场战斗早就结束了。可即便再谨慎，两名轮回者依然慢慢试探出了铁托三人的极限和绝大部分底牌，战斗即将进入尾声。
“刚开始不逃，现在已经逃不掉了，对方还留了很大余力！”铁托眼中精光暴涨，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不击伤一人，就算分头逃走，我们三个也至少会死掉一个，你们希望是谁？”
披头士和猴腮少年全身一震，互相对望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决然之色。在他们印象里，军人出身的铁托虽然不算一个很强的团长，但是在形势判断上很少出错。
三人能够联袂走到现在，自然不愿意丢下任何一个人。他们知道自己不算最优秀的职业使徒，进了大型团队也是炮灰。生死相依的同伴更加不好找，没有另外两个同伴，独自一人还能活多久？
“老大，这次连累你们两个了！”猴腮少年惨然一笑，青年夫妇展示出来的物品正是他需要的。
“呵呵，猴子，说什么傻话呢，能在星空活那么久，老子早就够本了！”披头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笑着说道，“这样吧，我们两个留下，让老大走。我们三个里面，只有他够得上大型团队的实力标准！”
“嘻嘻，想逃？问过我们没有！”三人尽管只是在团队频道说话，但是眉来眼去的样子早就落在了两个轮回者的眼里。
俏女郎妩媚地一笑，娇喝一声腾空而起，一双大长腿一并，突兀地转化成了一枚巨大的金属钻头，腰身一扭一转，螺旋钻头在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呼啸声，朝着对面三人钻去。
“爱丽丝！”就在同伴发动大招之际，蒙眼青年忽然耳朵一抖，沉声喝道。
在空中的巨大金属钻头猛地一顿，左右各自飚射出一条纤细的钢索，深深地扎进街道两侧的墙面，强行终止了招式。摩登女郎重新露出身形后，轻盈地一个腾跃，落在蒙眼青年身边。
如此强大的攻击，依然能够在进退之间显得轻松自如，可见女郎能够将铁托三人逼到如此境地，不是光凭运气。
“乌卡，怎么了？”女郎有些疑惑地看向同伴。
“什么人，给我出来！”被称作乌卡的蒙眼青年却没有理他，反而扭头看向左侧一条黑暗的小巷。
随着乌卡的沉喝，他们身前的空间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有一堵无形的空气墙飞速撞进了小巷。
黑暗的小巷突然间亮起一点血红色的光芒，血光像飞舞的萤火虫一样，在空气中急速划出了几条弧线优美的血线。
“咔嚓！”随着血线的划动，几个使徒和轮回者眼前的空间仿佛像玻璃一样破裂，散成了几块碎片。碎片似乎是极度压缩的空气，碎裂之后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空气屏障……念动力？”小巷中响起一个平淡地声音，“还算不错！”
“啪啪！”随着轻轻的鼓掌声，一个黑影从小巷中漫步而出。
“装神弄鬼！”爱丽丝眼中寒芒一现，穿着高跟鞋的脚尖轻点，腾身就向黑影扑去。
第三十四章 伤
女郎身体尚在空中，双臂已化为两柄寒光闪闪的锋利长刀，交叉一挥，一个十字光斩便破空飞出，朝着秦伦斩来。
秦伦目光一闪，刚才在钟塔尖顶观战半晌，也没有见过两名轮回者使用过念动力和剑气斩击。直到他的出现便纷叠出现，看起来两人已经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
不过，在秦伦晋升恶魔猎手以后，应付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已经很轻松。
秦伦咧了咧嘴，脚下光芒一闪，两面重叠的五芒星晶镜骤然浮现而出，清脆的爆裂声中，他直接迎着十字光斩爆射而去。
“砰”天使之礼赞的枪口喷出一道光焰，子弹刚刚脱离枪膛，便化为一匹洁白无瑕的独角兽。
“聿聿聿”独角兽一声长嘶，扬蹄埋头，带着一溜残影撞击在十字光斩之上。伴随着一团耀目的闪光，独角兽和十字光斩同时消失，空中洒落下一片光雨。
秦伦的身形在空中再次一个闪烁，顷刻间就来到了女郎的身侧。爱丽丝微微色变，她很清楚自己的技能威力，没想到眼前的敌人居然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女郎的反应很快，随即眼中便露出一丝厉色，化为利刃的双臂瞬间转成两枚圆锥尖刺，朝着秦伦的腰眼点来。有些奇怪的是，由于距离的关系，这两枚圆锥尖刺实际上跟青年的身体还有一尺多的距离，看上去像是失手了。
秦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右手五指一张，直接便朝着利刺抓去。
女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双臂化为的圆锥尖刺忽然缩小了一圈，但是长度却整整突前了两尺有余，就欲将秦伦的腰眼捅个对穿。
金属化能力最大的优点就是防不胜防，如果出于对冷兵器形体的固有认识而疏于防范，绝对会吃大亏。爱丽丝在实战中，根本就是一个随心而成的人形兵器，无论从任何角度，任何距离，只要有一点空隙，她就能趁虚而入。
实际上，爱丽丝的这种战斗方式极为克制近战强者，在女郎而言，她根本不需要外在的招式，整个人就跟刺猬一样，除非能彻底击破金属化身体的防御，否则距离一拉近，就会非常难受。
这也是铁托等人集合三人之力，都拿她没办法的主要原因。
就在尖刺堪堪抵上秦伦的腰眼，青年眼中却微微露出一丝讽刺。他观战了这么久，要是还没认识到爱丽丝的特长，那真的可以挖个坑，埋了自己。
秦伦的腰眼处突兀地浮现出一块土黄色的透明光罩，将延长的金属尖刺挡在体外。尖刺只是扎进了一寸不到，就被凝固住了，土黄色光罩像一块极具韧性的牛皮糖将尖刺牢牢困住，一时之间令其进退不得。
这是秦伦身上那件大地龙蜥皮甲的土之防护，以往因为青年的体质和防御不高，他总是下意识地避开正面作战，采用远程攻击，所以这件紫金皮甲真正起作用的时候不多。
现在随着秦伦的实力提升，体质和防护属性大幅增强，这件龙蜥皮甲才慢慢显露出了威力。
见到自己手臂转化的尖刺无法得手，后端又被敌人牢牢抓住，爱丽丝依然显得非常冷静，没有惊慌失措。作为金属化能力者，近身缠斗正是她的强项，要是在这方面都输给了对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面容妩媚的女郎忽然抬起头，眯起眼睛对着秦伦嫣然一笑，像是一只刚偷到鸡的母狐狸。被大地龙蜥皮甲禁锢住的尖刺，原本只有手指粗细，忽然间却迅速增粗，恢复到了正常手臂的粗细，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因为尖刺延长，两人的距离在两米开外，现在却骤然被拉近，几乎相当于脸贴着脸，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现在看你怎么防？”爱丽丝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戏谑，下一刻，女郎妖娆的娇躯上猛地冒出无数尖刺，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刺猬人，全方位地刺向秦伦周身。
大地龙蜥皮甲的防御力很强，但是爱丽丝此时的攻击却已经超过了它的临界点。土黄色的护罩在无数尖刺的攻击下，只是闪烁了几下，便悄然消散在空中。
“面对强敌也敢于舍身攻击，意志、应变都是上上之选，不愧是轮回者当中的精英，可惜了啊！”秦伦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同时也带着一点惋惜之色。
如果在没有晋阶之前，他应该会在这种攻击下受到重创。当然没有晋阶的话，秦伦说不定就不会让爱丽丝贴到这种距离。
因为两人面对着面，爱丽丝马上就注意到了秦伦略带惋惜的神情，顿时心中一沉。只是此时箭在弦上，已经无法收手了。她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一双大长腿直接跃起，牢牢地夹住了秦伦的腰身，两人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了一起。
这下秦伦更是没办法躲开了，不过，爱丽丝自身的要害也全部敞开，只能依靠金属身体的固有防御了。
然而，女郎全身所化的尖刺刚刚破开土之防护，秦伦的周身却又荡起了一圈涟漪。涟漪像水波一样掠过所有金属尖刺，所到之处，一层白色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尖刺顶端蔓延向爱丽丝的全身。
这是秦伦成为恶魔猎手之后的天赋技能——冰霜光环！
冰霜光环对法术技能有可观的防御力，对物理攻击也有一定削弱效果。当然，只是依靠冰霜光环并不能完全抵消爱丽丝的猛烈攻击。
不过，很重要的一点是，爱丽丝的攻击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尖刺的锋锐。
覆盖上一层冰霜之后，特别是秦伦有意识地控制之下，尖刺顶端都变成了浑圆的小冰球，像是无数可笑的棒棒糖戳在秦伦身上。除了能帮他按摩一下，哪里还剩下什么攻击能力。
爱丽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瞪圆了一双美目，双腿一松便欲从秦伦身上跳下来，只是受到冰霜光环的影响，行动之间却显得迟缓了许多。
“哼！”欣赏归欣赏，秦伦可不会惜香怜玉，更别提空中还有另外一双眼睛看着呢！
他右眼银白表盘的指针开始疯转，带出一片片漆黑的残影，最终化为一个望之目眩的漏斗型小漩涡。一道由无数感知线凝结而成的光束瞬发而出，射向爱丽丝的额头。
只是就在“星辰黑洞”光束即将击杀摩登女郎的瞬间，秦伦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偏了偏头。控制着光束以毫厘之差扫过爱丽丝的双眼，却没有破开她的头颅。
“啊！”女郎疯狂地尖叫一声，直接从空中跌了下来，紧闭的眼皮下流淌着两行鲜红的血水。
不过，凭借着强悍的意志力，她依然没有放弃。忍着剧痛，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脚尖轻点一栋民居的屋顶，踉踉跄跄地跌进了旁边的建筑群。
两人之间的战斗说起来长，实际上不过只是短短一个照面，瞬息百转的战况让地面上的几人看得目不暇接。直到爱丽丝战败遁逃，这才回过神来。
“你不逃吗？”秦伦看也没看爱丽丝逃走的方向，微笑着回头望向蒙眼青年。
“你不追吗？”蒙眼青年苦笑着回到，只是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他的感知十分强大，比铁托三人“看”得更清楚。只是连他也没想到那个实力强大的临时女伴会瞬间落败，而且对手居然还不追击已经受了重伤的爱丽丝，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应对。
再想动步的时候，秦伦已经盯上了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可不可以用装备赎身？”蒙眼青年歪了歪头，认真地问道，“轮回者的装备，好像你们使徒也可以用吧！”
“不行，我信不过你！”秦伦微笑着摇头，刚才与摩登女郎的战斗让他很享受，并不愿意放过与蒙眼青年的一战。
何况，击杀轮回者同样也有掉落装备，还能提升星空的任务评价。在某些时候，星空的稍许偏向，就能让秦伦在任务世界获得巨大优势。对手给出的利益再大，又怎么能比得上星空的无形青睐。
“好吧！”蒙眼青年叹了口气，马上就放弃了劝说，伸手解下自己的黑色眼罩，缓缓睁开了眼睛。
“哦，瞳技？”望着青年一双犹如蓝宝石般纯净的无瞳双目，秦伦眼睛一亮，他还是首次遇上互相拥有瞳技的对手。
“你刚才击伤爱丽丝的技能也是瞳技吧，我听格林学院的教授说过一次这种能力，好像是他们某个去世副院长的独有技能！”蒙眼青年乌卡皱着眉，用手指敲了敲太阳穴，“让我想想，你就是那个格林学院的死对头……格特哈德·海因里希？
没想到纳粹的高层居然会是使徒……现在我明白了，难怪我们轮回者的身份会那么快暴露！”乌卡一阵苦笑，之前一些想不通的细节霍然开朗。
“你们只是不走运而已！”秦伦轻笑着朝他走去，双手一翻，逐风之霜和罪恶匕首已然在手，晋升恶魔猎手之后，他开始刻意地锻炼起自己的近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