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情境缓和
苏任的话让苏衍愣了愣。 而在他原本有些绝望如死灰的神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重新复燃了。 苏任道：“我们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六个月时间，但是，这段相处的时光里，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 苏衍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有所触动，但是又有什么拉扯着他，让他无法回答。 “您别说了。”苏衍叹了一口气道，“您还是杀了我吧，爸爸。我不是什么‘好人’。” 苏任却摇了摇头。 “判断你是不是‘好人’，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我觉得你好不好，乖不乖，我要不要信任你，是我的事情。”苏任道，“而我觉得没有做错任何事。我没有任何杀你的理由。” 这不知道是苏任今天以来重复的第几次相同的话。 但是，他每一次说，都是发自内心。 界族之别，太老套了。如果真的想要改变，又有什么不能改变呢。 苏衍闭上了嘴，但却也没有回话。 他似乎被说动了，又似乎没有被说动。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杀了我吧。” 苏任叹了一口气。 苏衍似乎变成了一个复读机，一直在重复同一个问题。 但是，已经想明白了一切问题源头的苏任，对于这样的答案，也只感觉到悲哀。并不再觉得烦躁。 “我知道为什么你一心求死。”苏任道。 “如果你真的认为，你死在我手下，能够让我快乐的话。”苏任道，“是不是要问过我的意见？” “我再说一遍。”苏任道，“我不在乎种族，我也不在乎丧尸灾是不是由你的血统引起。”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些一出生就已经决定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因此也不用太过在乎。” “我只看现在，我只看你和我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你做了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吗？” “你做了任何我不允许的事情吗？” 苏衍没有回答，但苏任替他进行了答复。 “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我就不允许你死在我面前。” “哪怕是你是丧尸的‘王’。” 苏任说到这里的时候，苏衍愣了愣。 他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苏任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眼睛忽的睁得圆圆的。 “您……您知道了？” “嗯。猜到了。”苏任平淡的点了点头。 虽然猜到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就是那么回事。这一切都早有预兆。 没有王，哪来皇后？ 没有特殊，何来避让。 任何纯粹的事物都不可能凭空产生。 而纯粹，再联系起这些时间来所发生的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凭什么有些人受染了会成为骑士，凭什么有些人受染了就成为丧尸，凭什么丧尸里有的丧尸会成为顶点，有些丧尸会成为喽啰？ 为什么研究所主要研究的是血液。 血统，是纯粹背后的原因，也是唯一可能答案。 但是，苏任不在乎。 或许所谓的血统听起来唬人，听起来可怕。但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所谓“王”的存在，在自责，在难过，在不知所措。 甚至想要以死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谷 他本身没有做任何的错事，甚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难道就因为出身过于“纯粹”就应该死吗？ 所以，苏任问道：“所以，你有做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吗？你做了任何我不允许的事情吗？” 苏衍却没有回答苏任的问题。 “为什么您知道了还选择原谅我？” “我……”苏衍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出来就被苏任打断了。 “回答我的那两个问题。”苏任道。 “所以，你有做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吗？你做了任何我不允许的事情吗？”苏任问道，“在你有意识的时候，在你主观的行为下。有吗？” 苏衍愣住了。 而后，他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他道。 “这不就是了。”苏任道。 “你的出身我不管，你的来历我也不管。我只在乎你的想法。你既然没有做过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杀你。”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错，那就解决这个问题。” “杀了你就能解决问题吗？”苏任问道。 苏衍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苏任摊手，“你这样死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样一心求死，只会让我伤心罢了。” 苏任向前走了一步，终于迈出了今天交谈以来的第一步。 苏衍怔了怔，似乎有点想要后退。 但是，苏任坚定的向前又迈出了一步。 苏衍最终还是停住了，没有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苏任，等待他向他靠近。 最终，苏任在苏衍的面前停住。 苏衍只花了几天时间，竟然已经长得比他高了。苏任只能微微抬头望着苏衍，朝他张开了双手。 苏衍愣住了，却也将头埋在了苏任的肩窝。 他轻声道：“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似乎在这一声道歉下，一切都烟消云散。 苏任也打了个响指，解除了灵体的状态，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虽然在回到身体，重新掌控身体的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些脚软。 但是，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藤蔓，很快地就轻轻地将有点踉跄的他给接住。并且，轻柔地托着他，让他能够以一个舒服的方式姿势落点。 苏任仗着巧劲才重新站起来。他有些不适应的轻咳了一声，藤蔓才缓慢地移开。 但就算移开也没有离开多远，而是围绕在他的身边，像是怕他再次摔到一样。 “抱歉。”苏衍道。 苏任也只能够给他一个责备的眼神。 并且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还问苏衍有没有做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 眼前不就有一个？袭击亲爹，还囚禁亲爹，还让亲爹做这么反人类的选择。 但是现在事情才缓和下来，苏任感觉自己再板起脸来，似乎也不太合适。 此外，苏任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之前藤蔓上究竟分泌的是什么汁液，让他的身体竟然还有体质上的提升。修为竟然还有一定的进境。 “……”苏任有点无语。 但这都是后话了。 “那么。除了‘对不起’之外，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苏任问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真相落出
苏衍怔了怔。 他低头看向了苏任，沉默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想知道什么呢？爸爸。”苏衍问道。 听到苏衍的话，苏任稍微放下了些心。问题终于解决了，至少，苏衍愿意沟通了。 “从头开始说起吧。”苏任轻咳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怎么说现在苏衍都比他高了一些，他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且两个男人搂搂抱抱又有什么样子呢。 苏衍没有阻止苏任。 他回答了一声：“好。” 苏任便放下了心来。他继续后退了两步，但一时没有注意，被绊了一下后向后栽了一下。 苏任在第一时间受身，却发现自己落到了柔软的藤蔓中。 而且，在他身后的藤蔓飞速的编成了一套舒适的椅子。 然后接着，在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簇藤蔓，他们以非常迅速的速度组成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些水果。 苏任睁着眼看着这些藤蔓的变化，突然有了一种误入了什么童话小说的奇妙怪异感。 不过，这样的怪异感也没有持续多久。 苏衍也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而且把苏任随身带着的百宝袋交还给了苏任。 苏任也在重新收下后，从空间里拿出了两杯浓茶摆在了桌面上。 低头轻呷了一口茶之后，苏任抬起头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第一个问题。”苏任道，“你确实不是人类，对吧。” 苏衍沉默了一下后，回答道：“严格来说，我身上有一部人类的基因。但是更大部分的多数不是。” “我之所以看起来像人类，是取决于我的‘母亲’。” 大概是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苏衍现在称得上是配合。但他的话，也透露着大量的信息。 “‘母亲’？”苏任抓住了核心的关键词反问道，“所以你知道你的生母是谁，是吗？” “不是的爸爸。”苏衍回答道，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像是在思考应该如何进行回答。在敲了两下之后，苏衍再次开口说道：“我们的出生肯定是来自于母体。但是，一般而言，‘母亲’为了孕育我们会耗尽体内所有的‘积蓄’。换句话说，我们的出生会导致‘母亲’的死亡。所以，我并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谁。” 苏任听到这里眉毛不由得跳了跳。 从这里，就可以明显的听出苏衍的种族明显不是人类。反而听起来像是什么残酷的动物族群。而且结合苏衍目前恐怖的实力来看，恐怕是属于顶尖掠食者的繁衍方式。 “而且我的出生程序和其他同族不太一样。”苏衍回答道，“我的出生是被人类干预过的。” “……” 苏衍的眉角又不由得跳了跳。 一个组织的名称在他的脑海里呼之欲出“团火生化”。 他当时就是在团火生化的直升机里将苏衍救了出来。现在想来，他当时的行为，可以说是……有些命定的作死了。 “嗯，是团火生化。”看到苏任的表情，似乎苏衍并不意外。所以他直接公布了名字。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而言。我应该会在‘母亲’的体内成长为成年，然后再取得统治权。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出生后就在团火生化。周围也没有我应有的……咳。”苏衍顿了顿，似乎在思索合适的词语。 “军队。臣民。骑士。”苏任替他选择了几个备选词语。 “丧尸很明显是军团化的。”苏任解释道，“皇后是总司令。能够培养出杰出的具有统治力的统帅的，也只有它了吧。” “嗯。”苏衍点了点头，没有再推辞，而是肯定了苏任的说法。 “我不知道人类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分工的，但如果将我们的‘体系’翻译成人类能够理解的‘系统’。那么‘皇后’、‘王’、‘骑士’、‘士兵’、‘军团’确实是最合适的概念。” 苏任怔了怔，因为最早“皇后”、“骑士”、“军团化”这些称呼和概念就来自于他。 而他的知识来自于系统。当时他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怪物的取名会按照这样的奇怪的称呼。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但是，似乎也透露出来一些他的特殊。 似乎，苏衍也知道苏任是怎么想的。 苏衍看了一眼苏任，道：“我知道，‘皇后’和‘骑士’的名称最早来源于你，爸爸。” “所以，你很特别。真的很特别。也是为什么，最开始，在只有最初意识，不具备种族知识的我，喜欢，甚至迷恋待在你身边的原因。你身上有一种和所有人，我所有接触过的一切都不同的味道。” “……” “……” “……” 苏衍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正常，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之处。像是在陈述真理一般平淡。 但是，苏任听到之后却起了些鸡皮疙瘩。 苏衍能够接受他……居然，是因为他是异界穿越者。从某种程度而言，苏衍简直强大到不可思议。他居然能够凭借“味道”，知道他的特殊。 而且听听他都说的是什么，听起来简直是虎狼之词。有些话居然是能够这么说出来的吗？ 苏任说不出话来。苏衍却继续说道。 “我的成长过程被干扰了。所以我的幼年主要是人类的形态，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原住民的幼崽能够最大程度的博取原星球的原住民的同情，从而活下去。”苏衍道，“原本，按照以前的经验。幼年形态不会保持太久。” “您说的对，我是那个系统中的‘王’。”苏任喝了一口苏任之前斟给他的浓茶，他饮茶的动作几乎和苏任如出一辙。 他轻呷了一口后补充道：“而且，也确实如您猜测，由血统决定。” “具体的流程是这样的。‘母亲’会在原住民族群里面寻找与最能够与我们的‘曼本’，一种您可以理解为类似‘DNA’的东西切合和融合的原住民，重新缔造能够还原我们原本能力和面貌的胚胎，也就是所谓的‘王’。” “因此，和其他的同族不一样。‘王’由血统决定，而‘王’依靠‘进食’完成‘蜕变’。”苏任不紧不慢的说道。 “正常的程序，我们是在‘母亲’体内长大。然后在成长的过程会经历，胚胎，幼年，成年几个阶段。胚胎到幼年是构造和改造身体基础，幼年到成年是完善和填补身体各项机能。” “在幼年到成年的时间里，我们需要大量的养分和养料。才能够保证身体机能的发展。” “其中，最先发展的是‘大脑’。因为只有‘大脑’完善了，才有足够的知识去统帅。而且，只要回忆起了知识，我就能够离开原住民族群，去找更多的‘食物’，完成完整的‘蜕变’。” “不知道是可惜，还是可幸。”苏衍笑了笑，“我的生长周期被打断，在没有记忆的幼年时期就在人类的实验室里接受实验。后来，我遇到了您。我能够回忆起来‘我并非人类’这个知识，花了很长时间。” “而且，回忆起来之后，因为您太特别了。您身上的气味，您的教导，您的一切都导致我喜欢上了和您在一起的时光。从而，我刻意延缓了自己的成长速度。” “……” “……” “……” 苏任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说。 苏衍的话中信息量太大了。也不知道是苏衍完全放下了防备才说了这些，还是，他决定把一切都坦白，让苏任对他有个更清晰的认识，从而更好的“杀了他”。 苏任在消化着这些信息，但也没有盲目开口。 苏衍也不催促。他就笑吟吟的看着苏任。 半晌，苏任才道：“所以，这就是你能够一周之内从一个小屁孩变成这样的原因。” 苏衍听到这句话显得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地点了点头。 “是。”他答道，并且他眼里的笑意更满了一些。 苏任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刚刚苏衍说的这段话里信息量很大，这基本可以解释他对于苏衍这个存在本身的大部分疑惑。 从遇到他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个精致的小男孩儿被锁在营养仓里。 为什么丧尸不袭击苏衍。 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遇到苏衍他吃了很多东西，但是后面食量有所缩小。 为什么遇到陈征的时候，苏衍会有比较激烈的表现。 为什么小小年纪可以看得懂高数，和各种各样高难的书籍。 以及，为什么他能够在一周时间之内从小屁孩变成青年人，并且拥有可以单挑一个玄级巢穴的恐怖的实力。 过了一会儿。苏任又问道。 “如果我不‘消失’，而是按时回到军区，你还会‘长大’吗？” 苏衍怔了怔，然后再次露出了一个微笑：“会。但不会那么快。按照计划，至少还可以再有3个月。” 苏任皱了皱眉，觉得事情不太简单：“3个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时间限制？” 听到苏任的问题，苏衍的笑意敛了敛，似乎一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过了半晌后，他才叹了一口气，望着苏任，他的眼里似乎又有了些许光。 “爸爸。”苏衍说，“你难道觉得，‘王’只有一个吗？”
第二百八十四章 基因意志
“爸爸。”苏衍说，“你难道觉得，‘王’只有一个吗？” 苏衍的问句让苏任愣住了。他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误区。 大概是长久以来的历史知识使然，让他觉得“王”应该只有一个。但是仔细去想，似乎从古至今都不是如此。只不过是近几个朝代的寿命较长罢了。 “有很多吗？”苏任立刻问道。 从刚才的对话中，苏任可以确定，苏衍毫无疑问是对于人类友好的存在。 但是其他的，在“皇后”肚子里长大的“王”很明显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也不是很多。”苏衍回答道。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道，“现在地球上，已经诞生的，具有位格的有5个。” “你们能够互相感应吗？”苏任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苏衍居然能够给出这么精确的数字。 “这取决于能力。”苏衍道。 “我擅长感应。”苏衍笑了笑，“所以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也因此发现了您。” “……” “……” 苏任莫名其妙的觉得苏衍的话哪里有些奇怪。但是他并不准备放在心上，他想了想，转而问道：“所以你选择多待3个月的原因是因为3个月是能够等待的极限吗？” 苏衍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那些‘王’能力目前都很弱，但是当他们足够强大的时候，也能够发现我的存在。所以我也不能够一直保持在幼年期。” “正常而言，我应该在恢复记忆之后。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开发自己的领地。”苏衍道，“但是您让我舍不得。” “……” “……” 苏任轻咳了一声，装作没有听见。 “你现在成长起来了，能够把他们干掉吗？”苏任问道。 苏衍皱了皱眉，但他最终还是颔首，说道：“原本，按照我们铭刻在血脉里的约定而言，在完成星球的领地侵蚀前，已经诞生的‘王’之间不开战。所有的活动只在拓展疆土。” “但如果您这么要求了，打破规定也不是不行。”苏衍道。 苏任皱了皱眉，总觉得苏衍话里有话。 “是有什么风险吗？”苏任问道。 “有一点。”苏衍道。 “是什么呢？”苏任问道。 “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完成‘成年’。”苏衍勾了勾嘴角，“如果打个比方，我‘完全成年’时能够发挥出来的能力是百分之百的话……” “现在大概只有百分之十几的能力吧。”苏衍道。 苏任怔了怔。 然后他差点爆粗口。苏衍现在能够单挑巢穴，毫发无伤，居然才百分之十几？？ 这还打屁啊。苏任感觉按照现在自己的实力，可能就和这百分之十几相差无几。 “我其实还不算是‘王’。其他的那些，也不算是‘王’。”苏衍思索了一下后，说道，“最多算是‘王储’。” “只有当能力完全被开发，才能够算是‘王’。”苏衍说。 而后，他打了个比方。 “在前百分之二十的时候，我们的成长依靠‘养分’。也就是正常程序从皇后的肚子中‘诞生’后，‘王储’都只能够发挥全部能力的百分之二十。” “然后，能力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六十，依靠‘拓展疆土’。也就是吞噬其他巢穴的‘皇后’的能量，以及统领的‘臣子’提供的能量共鸣成长。” “后百分之四十，一般而言，来自于其他的‘王’。”苏任道。 “嗯。”苏任点了点头。 苏任举的例子简单易懂，并不难理解。 但是他并不能够明白，所谓的风险在哪里？ 看起来提前击杀其他的王，也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么风险在哪里？”苏任问道。 苏衍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笑。但是苏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笑，他觉得有些发冷。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出了恐惧。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坚定地望向了苏衍。 苏衍见状，似乎有些意外，笑容也越发意味深长。因此，他也继续解释道：“能力和基因是挂钩的。我们能力提升的根本原因是基因的开发。” “嗯。”苏任颔首。这并不难理解。 而且也非常的合理，因为他们这个种族看重血统。而血统的核心内容，就是遗传信息，也就是基因。 “而基因的开发能够让我们变得强大的原因，”苏衍继续道，“是因为这样能够让我们更靠近先祖。” “……” “……” 苏衍说到这里，苏任在突然之间理解了苏衍所说的风险。 联系起来丧尸的存在，现在世界的变化，以及他所知道的一切，苏任突然感觉到了难以名状的深刻恐惧。 丧尸来自于他们的种族。 等级来自于他们的种族。 ……他们的种族到来只给星球打来了灾难。 而苏衍似乎也察觉到了苏任的变化，再次露出了之前那个微笑。 让人几乎无法动弹的微笑。 “所有的‘王’的力量，都是源自于先祖。而基因越开发，能力越强。就会越向先祖靠近。”苏衍笑着道。 “现在先祖在体内‘复苏’的意志其实只有一部分，但是其实，就是这一部分，在见到您之后我的‘基因’也在叫嚣着占领，统治，征伐。” “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和您对话，是因为我的意志和理智占了上风。我尊敬您，爱护您，希望您能够不对我失望。” “但是，我不能保证，在后续的过程里，先祖的意志持续复苏，我还能够以您的心情作为考虑。”苏衍笑着说道。 虽然他的笑意，只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才是你祖宗！
但苏任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恢复了自己的意志。 他望向了苏衍，坚定的问道：“那么，按你这么说先祖的意志可以对抗的，是吧？” “我们能够像是现在这样坐下来讲话。就说明你的意志，比你们那个所谓的先祖更强。你能够作为你自己行事，而不是作为你那个先祖。” 苏衍怔了怔，低声了笑道。 “谢谢爸爸的信任。” 但苏任还没有来得及感到开心，就听到苏衍继续道。 “但我觉得我不能。现在或许可以，后面可能就不能了。”苏衍继续道，他的目光有些沉。显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曾经想过。而答案并不美妙。 “先祖是力量的象征。”苏衍道，他的目光仿佛带了些畏惧。 “是宇宙的霸主。” “是万物生灵的统领。” “我们，所有的人，都想要向先祖靠近。”苏衍继续道，“不仅仅因为那是权利与力量的象征，是曼本的召唤，是我们的本能，我们无法抗拒。” “但是你已经抗拒过了。”苏任打断道，“而且你成功了。你战胜了他的意志，并且做出了选择。” “这说明你们先祖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苏衍怔了怔，而后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当我越强大，先祖的意志就会更苏醒。”苏衍苦笑道，“之前我坚定没有迷失，是因为我想要变强，是因为我感受到爸爸你的消失。我想要替你报仇。现在你没事了，我又凭什么去对抗？” 苏任哑然。 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层次的原因。 “所以杀了我吧，爸爸。”苏衍道，“我会告诉你所有王的坐标，去把他们杀了，你就能够迎来你想要的世界。” 苏任听到这里，蓦地就从苏衍那弥漫出来的聚网和悲伤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一直在说，是我希望看到的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你……你难道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世界吗？”苏任问道。 “所有人欢乐生活，安居乐业，没有生存威胁的世界。就像我们之前过的生活那样，甚至比我们的生活更好。就像我们看过的纪录片一样。”苏任道。 “可是，那是建立在我的族群死亡的基础上……我为什么会喜欢呢？”苏衍问道。 “你为什么会不喜欢呢？”苏任反问道，“难道你希望看到的是所有人都像丧尸那样行尸走肉一般的地球吗？” “只要给时间，地球就能恢复。我们到时候就能一起去北极看极光，南极看企鹅。那样的生活不好吗？” 苏衍愣了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力量的象征也好，宇宙的霸主也罢。无论你们之前来自哪里，是干些什么，当你们这些‘王’占领世界之后，你们想要的是什么呢？是为了行尸走肉，了无生机，全部没有思想的‘军团’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真的被先祖的意志征服之后，你会做什么，你会面对怎么样的地球？”苏任问道。 “那会是你想要的吗？”苏任问道。 苏衍再次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但他却下意识的摇头。 “那会是你想要的吗？”苏任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 “回答我，苏衍。”苏任道。 苏衍张了张嘴巴，似乎是再想象那样的场景。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挣扎与痛苦，期望与希冀，狠辣与不舍。 苏任看着他，没有催促。而是继续望着苏衍，让他做出回答。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苏衍才回答道。 “不，我不想。”他道。 语气非常坚定。 “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世界。我想要亲眼和爸爸一起，看见那些纪录片里的美景。”苏衍道。 “我不想世界变成那个样子。那样的世界没有意思。我……并不喜欢，也并不希望。” 苏任对于苏衍的回答感到满意。 但他并没有满足于此，而是再接再厉，他继续问道。 “但是，如果你被先祖的意志征服了，我肯定会第一个被杀死。那样的情况，一定会发生吧？” “不，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这一次苏衍立刻回答道，毫不犹豫。 “那不就是了。”苏任露出了微笑，“你不能被他征服，决不能。” 但听到苏任的这句话，苏衍还是皱了皱眉。似乎，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难的。他眼里似乎有些挣扎。 “您杀了我吧。”苏衍最后还是有些怔然的喃喃道。 “您还是杀了我吧。” 苏任听到这里，有些愤怒了。 他眉头一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剑就闪现到了苏衍的面前。 他的速度之快，几乎只是一晃神之间。苏衍似乎也正处于恍惚之中，并没有能够预料到苏任的突然暴起。 而等苏衍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任的剑尖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头。 苏衍怔了怔，却也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您杀了我吧。”他说。 苏任将剑抵在苏衍的脖子上，说道：“你让我杀了你。好。” 然后，他用剑尖在苏衍的脖子上画下了一刀。 可是，轻轻地，几乎只冒了两串细微的血珠。 接着，苏任便一个转手，一拳锤在了苏衍的下腹。他没有收力，逼迫苏衍直接吐出了一口血来。 苏衍意外的看着苏任。 苏任用着沾染着苏衍的血的手捏着他的下巴，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已经是我的了。我不准你死。也不准你被那个狗屁先祖影响。” “你的老子是我。你的祖宗是我。给我记清楚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言出必行
看着苏衍愣怔的模样。 苏任再次恶狠狠地道：“听懂没有。” 苏衍瞪大了眼睛，没有说话。 苏任用劲儿弹了苏衍的额头：“我知道你听进去了，听明白了就说话。” “……” 原本有些愣怔的苏衍，被谈到了额头之后，竟然“嗷”了一声。 看着怒目圆睁的苏任，他不由得失笑，笑出了声来，最后几乎是哈哈大笑。 苏任也没催。只是在一旁看着他。 等他笑够了之后，才继续严肃地恶狠狠地道：“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爸爸。我的命是您的了。” “我不会死，也不会被征服。”苏衍道。 “嗯。”苏任道，“这才像话。” 苏衍和苏任这一刻终于达成了共识。 - “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是有顺序的干翻几个‘王’。对吗，爸爸。”苏衍问道。 “嗯。”苏任道。 “尽早结束这场苦难。”苏任道。 “好。”苏衍回答，“那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需要和您明确几点。” “第一，我现在的实力还远不够挑战最弱的‘王’，我还需要一点‘成长’的时间。” “然后，当实力相当之后，我们可以从最弱的杀起。然后，逐渐向次一步更强的靠近。中间间隔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只要杀死一个‘王’，我就能够变强。”苏衍道。 他的笑容有些冷，但眼里仍有温度。 “在击杀‘王’前的成长，我可以控制住体内复苏的先祖的意识。但是当击杀了‘王’之后，先祖的意识就是跃迁式的增长。”苏衍道，“我会尽力控制，但如果您发现不对劲，请立刻击杀我。” “当然，在这之前我会告诉您所有的王的坐标，您可以逐一击破。”苏衍道，“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通知人类的军队，让他们带来‘和平’。” 苏衍说道这里原本想要继续，苏任却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首先，我也和你明确几点。” “第一，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和你一起面对几个‘王’。你了解我，但是他们并不了解我，我面对他们可有一战之力。” 苏衍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肯定道：“您如果能够找到时机，确实能够完成对于大部分‘王’的秒杀。” “属于您的剑，它很特别。他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却似乎是我们的克星。”苏衍道。 “别人的武器伤不了我们，但是您可以。”苏衍道，“所以您能够成为‘救主’。” 苏任点了点头。他对这一点并不意外，他甚至早有预料。 他带着系统来到这个世界，必定是有原因的。 “第二点我要说的是。”苏任望着苏衍，一字一顿，道，“我不会杀你。” 苏衍怔住了，他似乎想要开口反驳。 苏任却再次一字一顿的重复道：“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杀你。” “在你有自我意识的时候，你不会做出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你有能力。但如果你连一个非生命的意识都无法战胜，就说明我教育不当。既然教育不当，我也要承担过错。”苏任道。 “你失败了，我也要承担责任。” “所以，你不准失败。”苏任道。 “……” “爸爸，你这是暴政。”苏衍露出了苦笑，“这说的毫无道理。” “就是暴政。”苏任却挑了挑嘴角，露出了微笑，“而且，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苏衍愣了愣，也露出了微笑。 “是啊，您一直都是这么教导我的。身体力行。说到做到。”
第二百八十七章 隐藏危机
“所以，我们的计划是找到最弱的王，一起杀了他。然后，慢慢挑战，知道把所有的王杀掉。” “在这个过程中，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你不会被征服，我也会和你一起并肩作战。”苏任道，“然后在解决了这些小喽啰之后，我们去北极看极光，南极看企鹅。” “听明白了吗？”苏任道。 “听明白了。”苏衍在愣怔了一会儿后，坚定地答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苏任问道。 苏衍似乎有些犹豫，但也只有一瞬，他很快地摇了摇头道。 “好的，没问题。” 苏任敏锐的注意到了苏衍的变化，他并没有让苏衍蒙混过关。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苏任道，“说。” “没有了。”苏衍立刻回答道。 “让你说你就说。”苏任道，“你难道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吗？” 苏衍怔了怔。 苏任道：“你一开始以为我不能接受你是不是人类，但是我接受了。而且我觉得只要没有违反原则，就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你觉得我不能接受你的种族和丧尸有关，但是我接受了。因为我觉得这和你的主观意识无关，并不是你的过错。” “后来，你觉得我不能叫接受你的这个种族，把大部分你们的‘知识’和说我了。我也仍然不想杀你。理由一样，因为这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是你主观意识想要去做的。严格来说，生而为这个种族的‘王’你也是受害者。” 苏任总结道。苏衍则是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 苏衍轻咳了一声，道：“对不起。” “所以，你现在又觉得我不能接受什么了？”苏任摊了摊手，“不如说出来听听？” “……” “……好的。那我说给您听。”苏衍道。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措辞。 “父亲，您慧眼如炬。从蛛丝马迹中猜出了我们种族的一部分秘密。您很机敏，也很细致。更有着宽大的胸怀。”苏衍道，“但还有些东西是尚未浮出水面的，所以您可能没有发现。” 苏任沉默了一下。 苏衍所言极是，苏任其实还有一部分问题没有解决。 比如，为什么同样是受染者，一部分能够成为能力者，另一部分却会变成丧尸。 比如，为什么击杀能力者之后，系统也会显示击杀“骑士”。 …… 这些，因为与苏衍的事情无关，所以并没有浮现在苏任的脑海之中。但是，现在在苏衍的提醒下，他又回想起来了。 和苏任的回忆同步的，还有苏衍的声音。 他问道：“爸爸，您可否曾经想过，为什么同样是受染者，一部分会成为能力者，另一部分却会变成丧尸吗？” “您知道能力者获得能力的原因是什么吗？”谷 苏衍的问题，串联起了苏任的记忆，结合了刚刚得到的线索，一瞬间就让苏任有了关于答案的猜测。 因为，现在他知道的信息已经足够的多。 而根据信息，问题之间的的逻辑关系几乎水到渠成。 “基因切合‘曼本’。”苏任缓缓的说道。 苏衍的眼睛微微瞪大了，然后弯了弯，颔首道：“正是如此，不愧是您。” 但是，苏任并没有被夸赞的感受。反而觉得遍体发凉。 从这个角度来说，所有的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 用“血统”概括苏衍所属种族的体系毫无疑问在合适不过。 但是，更往问题的深处进行探寻，就能够发现“血统”只是表象。 “血统”中含有的“基因”才是真正的内核。 是基因的开发使得“王”拥有力量，是基因的种类决定“丧尸的工种”，是基因的切合决定“能力的高低”。 能力者能够获得的能力，来自于丧尸的感染。 而丧尸的感染内核，是“基因”。 通过“基因”的筛选，“基因”能够在表象拆中分出两个阵营。 一个是明显的丧尸阵营。 不切合“曼本”无法开发出能力的“原住民”，会成为军团中最低等的“工种”。只有身体素质被加强的士兵。 切合“曼本”的原住民，则会因为觉醒的部分产生区别。一部分成为丧尸的“骑士”为王的诞生保驾护航。 而另一部分，则会进入原住民的阵营，成为原住民里的英雄。 因为只有他们有对抗丧尸的能力。 原住民会崇拜英雄，依赖英雄，毫无疑问。 但是，没有人知道骑士这些“英雄”也是“丧尸”。 而苏衍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个问题，很显然，这些“英雄”也会有一个“结局”。 苏任望向了苏衍，眼底里终于有了恐惧。 苏衍看到苏任的表情，显然也知道，他聪明的爸爸已经想到了他想要说的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爸爸，如您所见，我的种族带给一个星球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未来。”苏衍道。 “我所属的种族在人类的语言体系中并没有准确对应的词汇。但如果真的要取个同意思的名字，大概就是‘绝望’。” “我们种族的体系设计，就是为了瓦解一个文明。”苏衍道。 “所以，当初，请您杀了我。也确实没有任何的作用。”苏衍道，“如果您不把我的族人赶尽杀绝，那么，悲剧迟早会发生。” “当‘王’掌控的力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五，他就可以让所有的‘骑士’的曼本觉醒。无论骑士在哪里效忠。” “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苏衍问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冰释前嫌
“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苏衍问道。 废话！ 不用苏衍问，苏任在讨论的开始就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苏衍透露出来的事情，已经远远超乎了苏任的想象。 他完全没有想到，苏衍所属的这个种族，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恶劣，还要可怕。 不仅是基因对于人体的改造堪称恐怖，对人类的社会体系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甚至还瓦解了现有的社会结构。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仅是在表面上瓦解了人类的社会结构，甚至还在原住民内部打入了楔子。 在这样的精心设计下，信任体系毫无疑问会崩塌，而信任崩塌了之后，种族还能剩下什么呢？ 绝望也不过如此吧。 这样的基因和成长体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设计的。这可比生化危机要可怕多了。更不是小说里面提到的普通反派了。 这是一个带来绝望的种族。 因为，他们不仅是杀人，甚至还诛心。 所以，之前苏衍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为什么要一心求死？如果他真的杀了苏衍，他还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能够知道这件事情。那样还来得及吗？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苏任问道。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不然他们之间产生的罅隙，会影响到之后的行动。 “既然知道这一点，你为什么还要我杀了你？” 苏衍听到苏任的问题，不由得笑了笑。 “在爸爸您将我杀了之前，我会把这些都告诉你。”苏衍道，他曲了曲手指，指了指苏任胸前的口袋。 苏任在他的示意下，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了纸条。 他展开后，才发现那是一手漂亮的字迹。写的也正是今天所谈论到的相关内容，而且还有几张坐标和相关说明。 “我知道您不会选择留下。” “我知道您希望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所以，我的存在必定是碍眼的。所以，我请您杀了我。”苏衍道。 “我了解您。” “而您如果因为为了实现更宏大的愿望，而不愿留下，杀了我。那说明纸上写的事情，您知道了真相后，必定将会将‘诛灭’这件事情贯彻到底，那我也不必担心您的梦想无法完成。” “但您没有做选择题。”苏衍笑了笑，“所以只能由我亲口告诉您了。” “现在在知道真相可能的发展之后，您还是坚持不会杀我吗？” “如果我压制不住先祖的意识，那么，结果可能非常糟糕。”苏衍道。 苏衍的话让苏任沉默了。 这确实是他之前没有料想过的发展。 但问题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人解决他的。 苏任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了苏衍，道：“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能死。更不能被征服。” 苏衍怔了怔。 苏任继续道：“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你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你。” “我还等着我们把事情解决，一起去北极看极光呢。”苏任道。 苏衍愣了一下，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嗯。一定。”
第二百八十九章 父子同阵
在和苏衍达成共识之后，苏任就动身和苏衍一起动身踏上了“成长”的旅途。 而这段旅途，也正如苏任所预料，也和苏衍之前所口述的成长体系完全相切合，苏衍的成长与“杀戮”和“掠夺”密不可分。 “王”与“王”之间的争斗，为什么会存在跃迁式的成长？ 就是因为当他们之间发生了战争之后，被击毙的一方的能量会完全流向胜者。 这是胜者的战利品，也是能够让他们能够更加靠近力量原初的方式。 苏衍目前正所处的成长路径也是如此。 他不是正常环境下出生的“王”。 他的成长并不充分。因此，他需要更多的养分。 而他“成长”的“养分”大多来自于丧尸巢穴。 苏任很清楚，这很可能是苏衍自己的选择。 不然，按照他们这个种族的逻辑，或许苏衍覆灭一个人类基地，也能够获得同样多的养分。 但即使如此，苏任也是通过亲身经历，才意识到。 “王”的诞生，所要经历的一切，可能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困难，还要可怖，还要残酷。 因为，苏任和苏衍在接下来的七天之内，共同剿灭的巢穴，几乎比之前他们在羊城、在盛京、在鹏城剿灭的全部的巢穴加起来的还要多少几倍。 苏任本来就是剿灭巢穴的一把好手。 本身，以他的实力，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够在巢穴之内杀个七进七出。 他之所以之前的杀敌效率并不那么高，是因为人类并没有完全了解丧尸巢穴的布局与结构。 每一次进入巢穴，都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行动。 他们需要寻路的同伴，需要布置同伴留守，需要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在错综复杂的像是迷宫一样的巢穴里面找到皇后的位置，一部分人则是也同样的在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去除掉储备皇后。 他们不能一个人战斗，他们需要合作，他们需要同伴。 但是，苏任和苏衍前往杀敌的时候就完全不同。 他们不需要处理路上的丧尸，因为那些普通的丧尸在见到苏衍的时候便会自动避让。 他们也不需要寻路，因为当他们靠近巢穴到一定范围的时候，那个巢穴中的所有骑士都会精准的找到他们的位置。谷 有的时候是一个，有的时候是三个，有的时候是玄级的骑士，有的时候则是黄级的骑士。 数量并不固定，但是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而且有着强烈的相互合作的意识。 和他们打斗并不容易。 但是苏任和苏衍两人也同样不是吃素的。他们之间也有着密切的配合，两人的战斗方式更是神鬼莫测。 苏任自己本身就不说了，拥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和能力。除了熟悉他的亲友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预测他的招式。 而苏衍也完全不出乎苏任的意料。 他也强大的不可思议。 他的本能似乎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是“感知”。因此他对于所有的攻击都能够未卜先知，似乎是能够看见未来一般，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预判和战术动作。 属于他的第二个能力似乎是“藤蔓”。 苏衍操纵藤蔓的熟练度也仿佛神乎其神。 苏任原本认为，自己上一次之所以会在和苏衍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被苏衍偷袭成功，是因为苏衍对于自己的熟悉。 但是经过一番共同战斗之后，苏任才意识到并不是如此。 苏衍能够预判未来的“感知”和神乎其技、变化莫测几乎不可预测的“操纵藤蔓”，或许他们在完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打起来，苏任的赢面和苏衍的赢面得开到三七分。 当然，这都不是最让苏任感到意外的。 让苏任感到意外的，还是他们合力打败骑士之后。 苏衍似乎，也能够吸收那些骑士的能量。 除了两三个还留着性命之外，几乎所有的被他们两个打败的骑士，都在被苏衍击杀之后，在下一刹那淹没成了虚无。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但是，苏任在晋升了元婴之后，有了察灵感气的能力。 虽然一开始苏衍没说，但是苏任很清楚，那些湮没成虚无的骑士，其实都是在那一刹那成为了苏衍身体的一部分。 他就像是无尽的深渊。 被他盯上的人，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九十章 疑云消弭
这让苏任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假设，假设如果苏衍真的失控了。那么，他们要面对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敌人呢？ 恐怕，这天上地下应该没有人能够与他为敌了吧。 至少，苏任很清楚，他自己，没有任何的可能可以战胜苏衍。 或许，在他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其他更强大的王，可以？ 苏任的脑海里不由得产生了这一想法。 但同样的，苏任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的一瞬间，他就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念头掐灭了。 苏衍是对人类友好的存在。 可是，其他的“王”，必定不是。 如果真的发展到了那个地步，谁赢谁输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受苦的只是人类罢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这个发展真的是正确的吗？ 苏衍是否能够真的对抗先祖的意志，永远站在人类这一侧，永远为人类考虑。 一个轻飘飘的承诺能够让他在绝对权利和力量的面前站稳脚跟吗？ 在看到苏衍能力的一刹那，苏任真的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自己的做法真的对吗？ 他应该信任苏衍吗？ 他应该把人类未来的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寄托在苏衍身上吗？ 这个时候，苏任才发现，当初苏衍在工厂厂房里，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做的那一些抉择，站在苏衍的角度上看，是最早、最简单能够结束一切问题的方式。 不会有猜忌，不会有不信任，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更不会有后续的一系列麻烦。 是他的说服，让问题变得复杂了，变得充满未知数了。 不过，问题简单化不一定是好事。 同理，问题的复杂化，也不一定是坏事。 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 但是，苏任很清楚一点。 那就是，他不能把疑惑带到战场上。 他也从来也不会把疑问带到战场上。 但更确切的说，他和苏衍的配合，在战场上，根本不会给他任何的闲暇时光去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们在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配合的亲密无间。 苏任会感到害怕的时候，也只有苏衍干脆利落的给予骑士或者皇后一击必杀的时候。谷 但苏任的后怕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每一次苏衍都能够在战斗结束之后，回到他的身边来，用能力细心的查看苏任的伤势，关心苏任的身体状况，并像是往常一样，叫他爸爸，和他如同以往一样交谈，让他打消疑虑。 不过，苏任也很清楚，他对于苏衍抱有怀疑，绝不是长久之计。 他需要坚定自己的道路和脚步。 这样的猜忌，不可能瞒住。现在苏衍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是，苏任也深知苏衍的聪明。 他们毕竟一同生活过好几个岁月。 并且，既然苏衍的能力是“感知”，那他便不可能不知道苏任的心境变化。 此时此刻，他表现的毫无异常，只不过是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破这样的状态罢了。 但是，苏任很清楚，这样的时候，可不能有任何人装聋作哑。 任何的猜忌，都可能会带来巨大的危机。 于是，苏任坦诚布公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 在父子俩在野外野营吃饭的时候。 “抱歉，”苏任道，“或许你已经察觉到了。但是我确实在战斗的时候，对你的实力产生了一些畏惧。” 在给苏任盛汤的苏衍愣了愣，像是没有想到苏任竟然会突然这么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太强了。”苏任坦荡地说道，“你是不是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在一开始会觉得，让我杀掉你才会是最好的选择？” 苏衍再次愣了愣，却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的，爸爸。您能理解就好。”他说。 “所以您打算改变主意吗？”苏衍问道，“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我的命是您的。” 苏衍说的非常坦诚。眼底干干净净，没有坦诚之外的其他意味。 “真的很抱歉，我曾经怀疑过你。”苏任道。 他的眼睛看着苏衍，一眨不眨，真诚，坦白，一五一十。 但是听见苏任的话，苏衍露出并不意外的表情，并且，他同时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微笑，笑意像是直接到了心底。 苏衍将手里的碗送出，递到苏任眼前：“我接受您的道歉。” “那么，我可不可以知道您对于这些疑问，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呢？” 苏任看着苏衍的笑意，在他内心里的最后一抹疑云，也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不见。 苏任勾起了嘴角，接过了苏衍手中的汤。 “你觉得呢？”苏任道。 说完，他便将碗中的热汤一饮而尽。是温暖又不会烫口的温度。 “谢谢你，爸爸。” 听见苏任的话，苏衍再次露出了干净澄澈的微笑。
第二百九十一章 覆灭战斗
第十天。
并肩战斗的日子，几乎一眨眼就过去了。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但是，客观来看。苏任和苏衍两人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在和苏衍共同战斗剿灭巢穴的这一段时间，因为密集的战斗，苏任也积累了无数的战斗经验。从而在等级上进行了进一步的提升。习得了更多的技能。
苏衍也同样是如此。
除了能力的种类有所增加之外，更让人感到清晰的变化的，是他的气质还有身量。
之前，在苏任意外“死去”的那一周。
苏衍依靠吸收的能量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长成了身量高大的男青年。
然后，这十天，他的身上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十日以来，除了身量再次有所拔高和愈发的健美外，他的气质更是愈发的内敛和深沉起来。
单是坐在那里，不说话，就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看着他，呼吸会不由自主的攥紧，似乎有威压，让人不敢望向他，让人意图臣服。
苏任却像是另一个极端。
苏任在不说话的时候，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苏衍周身沉郁的气场，也会在苏任和他说话时，有一刹那的松动和瓦解。仿佛变成普通人。
但就是这样走向极端的两个人，在独处的时候，却相得益彰，非常协和。
就像是太极鱼一黑一白首尾相接反而行程了一种独特的平衡。
当初的那个他们重见的小厂房，已经算是他们现在的基地了。
现在是第十天，苏衍终于完成了面对最弱的“王”之前的所有准备。
虽然在苏任看来，现在的苏衍，和之前的苏衍，没有过多的差别。
大致是十天以来的日夜相处，或者是十日以来的并肩作战，又或是十日以来的促膝长谈。
让苏任更加的了解了苏衍。
也更加的对苏衍怀抱着信心。
即使他在成长，他在变强，他们当初约定的分量，在两人心目中，还是分毫没有变化。甚至，更加坚定。
因此，在准备出发前往最弱的“王”的驻地之前，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紧张的氛围。
“准备好了吗？”苏任问道。
“当然。”苏衍望着苏任露出微笑，回答道
“可以控制的住吗？”
“当然。”苏衍再次笑道。
“有什么是我能够提供帮助的吗？”苏任道。
“像现在这样，站在我身边就好了，爸爸。”苏衍回答。
按照苏衍提供的信息，最弱的一个王位于武都附近。
但苏任和苏衍并没有盲目的就向目标发起冲刺。
他们仔细的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并且，还运用了苏任在元婴之后开启的新技能流派“衍周”进行了卜卦。算出了最适应进攻的时间。
便是今天。
苏衍具有一定的空间穿梭能力。
但是，他今天却没有选择用那样的方式出行。而是乘在苏任的剑上，和苏任一起御剑飞行。
并且，同时他们还使用了“绝息”隐蔽了自己的身形。
这是经过苏任和苏衍测试的。
能够完美隐蔽自己气息，甚至不被王所发现的潜伏形式。
御剑飞行能够缩地成寸。
苏任和苏衍只不过是花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从华北地区到了武都。
而且他们一行时间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元婴阶层的“绝息”几乎可以屏蔽任何人的感知，让人完全察觉不到存在。
他们几乎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王”的巢穴之前。
而后，又是通过开门，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进入了巢穴。
在叠加了绝息的情况下，苏衍对于环境的感知并没有被屏蔽。
他到了其他的巢穴，也仍然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一般。
从容自主的再给苏任指路。
为了不引起这一次巢穴中的“王”的注意，他们一路上都尽量没有动刀动枪，而是采用潜行的方式进行。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闪密闭的门前。
“在这里面吗？”苏任用眼神问道。
“是。”苏衍颔首，却没有出声。
“那按照计划行事。”苏任和苏衍依旧是用眼神进行交流。
下一刹那。
澎湃的剑气在一瞬间穿堂而出，直接将两人勉强的肉墙切碎，露出了内里似乎是空无一物的黑暗。
没有光线的视野让内部显得无比的漆黑。
但是其中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漆黑的墙壁之后像是内部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而这颗心脏在被无数的剑气切割后迸发出了足够能够将人吞没的血液。
血液里面似乎有滋滋的电流声掠过，无数的蓝光闪现，仿佛像是误入了积雨云的云层。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王”，能力是雷电。
理论而言，防御和索敌这件事对于这一位“王”来说，轻而易举。
但是，今天卜卦的“衍周”告诉苏衍和苏任。
今天他们的对手会出现防备的漏洞。
而漏洞与桃色相关。今天是进攻的最佳时期之一。
当然，对于苏任来说，漏洞与什么有关根本没有关系。只要是漏洞，能抓住，就行。
因此，他们选择潜入的方式，在最恰当的时机爆发。
那位“王”显然当他们暴起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但是，无数的剑气已经将他切成了碎块。
苏衍说过，“王”不会轻易死。
哪怕被切成了碎片，只要能力还在，就有机会修补。他们不存在大脑，不存在心脏，每一寸皮肤，每一块细胞都可以成为“大脑”和“心脏”。
因此，哪怕被苏任的剑气切成了碎片的“王”依然还能行动。
他的无数细胞相互呼应。
似乎想要通过雷电之间形成的正负极引力，将自己重新组合起来，并给予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入侵者一击必杀。
但是，他没有机会。
无数的藤蔓仿佛刹那间出现，明明柔软的枝条却在一刹那间变成了钢筋铁骨。
藤蔓就这样直接穿透血液和雷电将刚刚被苏任切碎的东西拆分成了无数的碎片。
接着，藤蔓，卷曲，包裹，消失。
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但是站在苏任身后的苏衍却发出一声低吼，似乎有什么能量被甩了出去，而整个空间也在这一刹那仿佛为之一动。
本来位于苏任头顶的黑暗空间也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
阳光洒了进来。
瞬间，原本黑暗的房间便敞亮的像是阳光浴场。
他回过头看向苏衍。
苏衍微微皱着眉，姣好的眉形拧在了一起，手按着额头，像是有些不适。他的青筋更是在欢快的跳跃，脸上和身后似乎爆出了一些谜样的纹路。
“清心。”苏任使用了一张新绘制的符咒。
让符咒落到了苏衍身上。
而苏衍的眉毛便缓慢的逐渐地的舒展了开来。在他身后出现的奇诡力场，也逐渐收缩坍塌，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感觉怎么样。”苏任问道。
“尚可。”苏衍答道。
“还能继续吗？”苏任问道。
苏衍点了点头，望着苏任，轻声地道：“无妨。”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是为相信
苏衍的话却让苏任的眉角不由得一跳。
“你真的状态可以吗？”苏任看着苏衍问道。
“爸爸，我当然可以。”苏衍笑道，拍了拍苏任的肩膀，“我们按照计划进行吧。”
“‘衍周’的结果，不是说位于锦城的‘王’也最好是今天去见一见吗？”
苏衍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苏任也多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就颔首点头，表示了首肯。
“‘王’的力量感觉如何？”苏任进一步问道。
刚才“王”的死亡，在他的系统里也有所更新。击杀了这样的一个存在。
虽然看起来经过的时间很短。
甚至因为战斗结束的太快，显得对方很弱。
但是苏任很清楚。
这不是对方弱，而是自己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王”的力量都是可怕的。
专司雷电的对手，以前苏任是遇到过的。而那只是一个“玄级”的骑士，远远没有达到王这个地步，就已经非常恐怖了。
如果准备充分，专职雷电的“王”应该是能够手搓电磁炮的。
而且，因为微电子的存在，他们的防护几乎是全方位多角度毫无死角的。无论对方要做出什么样的行动，他都能够通过电流的反馈获得“先知”的能力。并且，身体之内传递信息的信号也是微电流。
作为“王”的存在，自然可以自如的操控体内的微电流。从而让自己的行动变得更快，动作变得更加迅捷。
如果不采用非常手段，那么每一位“王”都是非常难缠的对象。
今天，苏任和苏衍两人之所以可以在这么顺利的情况下把“王”斩于马下。
占的是“卜卦”的便宜。
他们通过苏任“衍周”的能力，对这一位“王”进行了“卜卦”。
选择了最适应进攻的时机。
也完美的切合了对方的墨菲定律。
让一些事情，在对方最不想，或者是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时候发生了。
现在的空间里因为对方已经被苏任的剑气切碎，被苏衍的藤蔓覆灭而一丝不剩。所以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了。
“还算可控。”苏衍回答道。
“展示一下。”苏任道。
他因为击杀了“王”也获得了经验值奖励，并且系统中还显示出，再击杀两位，他就可以飞升“大乘”。
苏任自己获得了如此丰厚的奖励。
他相信苏衍必定也是。
“好。”苏衍答道。
然后他的话音未落，从外墙就爬进来一只突击者。
他跪伏在苏任和苏衍面前。
苏衍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
只是一个眨眼，突击者就四分五裂，碎成了无数碎块。
“用时缩短了0.1秒，碎块数量增加了百分之三十。”苏任望着几乎已经变成了肉泥的突击者，报出了数据。
“你从我们见面一开始，到我们开始打这个‘王’之前。你在打败他之后，实力大致翻了两倍？”苏任问道。
苏衍颔首，答道：“差不多。”
“那你先祖意志的复活程度呢？”苏任问道。“有怎么样的变化，也是两倍关系吗？”
苏衍听到苏任的问句额角似乎不由得跳了跳。
他揉了揉眉心，思考了一下之后回答道：“意志的觉醒多少没有办法量化。我无法准确的告诉您任何的数据。”
“但是，您不需要担心。”
苏衍绽开了微笑：“一切都还在掌控中。”
“这个‘王’是如此，在锦都的‘王’也是如此。”
“我可以感知到，今天如果按照‘衍周’的建议，将三位‘王’都杀了。我也能够控制住自己。”
苏任的眉挑了挑。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这消息又好的有些诡异了。
如果真的是这么容易控制的事情，那么他们之前担忧的那些不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如果真的能够轻易的控制，那么当初苏衍给出的选择，还有他们之前在厂房里面做出的对谈和抉择，不就让人啼笑皆非吗？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
那么他们之前在干什么？
说是直觉也好，不舍得之前的沉没成本也好，苏任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真的吗？”苏任问道，“之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哦。”
“当然，爸爸。”一条小小的藤蔓爬上了苏任的小腿，勾住了他的脚踝。
在苏任发现之后，更是一眨眼便长大，窜上了苏任的右臂，在上面绽开了嫩绿的青芽，还有漂亮可爱的雏菊。
“这是又是什么新东西。”苏任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苏衍。
这不是苏衍第一次这么玩了。只不过之前是让花儿开在他的面前，还没有像是现在窜到他的身上。
对于鲜花，苏任谈不上喜欢，但是也称不上是讨厌。
花儿多少与女士联系在一起，苏任以前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因此他不会刻意表达对这些事物的喜爱。
但这样服用生命力的小玩意儿，终究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苏衍笑了笑，回答道：“我可以控制的很好。相信我好吗，爸爸。”
“……”
“……”
其实在苏衍长到现在的身量之后，苏任被他叫爸爸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明明现在两人的从视觉效果来看，根本没有一星半点有父子的样子。
长相方面，苏衍的五官立体英俊，帅的很有侵略性。苏任当然也是当仁不让的大帅哥，但是，他们俩在样貌上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说是同学、战友、朋友、队友，都尚可，都令人信服。
但是，说是父子未免太过牵强了。
苏任向苏衍表达过这一点意见，希望他们两个互相称呼姓名。但是苏衍拒绝了苏任的提议，仍然是雷打不动的称呼他为“爸爸”。
苏任说不动他，也没有办法。平时也就只能够勉强把这个称呼当做耳旁风。
但刚刚那句话，不知道怎么的。苏任觉得听起来总有哪里有些奇怪。
苏任总觉得苏衍似乎话中有话。
他看向了苏衍。
苏衍依然只是笑了笑，神色没有异常地再说了一次。
“相信我好吗，爸爸。”
第二百九十章 达成一致
“……”
苏任看着苏衍，而苏衍那双如墨的眼睛也在望着他。
而里面更是写满了“恳求”。
在这样的的情况下，苏任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行为呢？
他只能点头。
他只能肯定。
他还能说不相信吗？
当然不能。
苏衍不愿意说，苏任能够挖开他的嘴，让他把话吐出来吗？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苏任也同样了解苏衍，就如同苏衍了解他一样。
特别是，在朝夕相处了这十天之后，苏任发现下虽然苏衍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孩儿，但他其实和“小时候”的区别没有多大。
喜欢的，不喜欢的。
可以接受，不能接受的。
肢体动作微表情，几乎和以前都别无二致。
哪怕他的气质变得深沉，变得内敛，变得似乎有些捉摸不定，但仔细去看，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因此，苏任认为如果他坚持，苏衍还是会将大部分的事情告诉他的。
苏衍本来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苏任也知道苏衍不会欺骗他。
只有一些情况例外。
之前他让苏任做抉择的时候，便是那样的一种情况。
虽然苏任从自己的知识和以前的记录在脑海里的各种疑云，从蛛丝马迹里，抽丝剥茧，地把苏衍藏在心里的话诈出来了。
但是，现在谜团都已经解开，真相都已经大白。
除了直觉之外，苏任现在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
苏任一下子真的摸不清楚苏衍到底在想什么，忧虑什么，思虑什么。
没有逻辑的辅助，他更是猜不出来。
“你最好真的没事。”苏任想了想后，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爸爸。”苏衍笑了笑，又让另一支藤蔓勾住了苏任另一侧的小腿，细嫩的枝条沿着裤管向上，又让藤蔓在苏任的胸口开了一朵小花。
“我真的能够控制住这股力量。请您相信我。”
话说到这里，苏任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再行反驳了。
而且，看苏衍真诚的样子，似乎他对这件事情真的胸有成竹。他灿烂阳光的笑容，也似乎能够将一切的担忧一扫而空。
但苏任总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总觉得这样的云淡风轻反而显得非常没有来由，这不合理。即使他说不出哪里不合理，他还是总有一种直觉在那。
“真的没有，爸爸。”苏衍在苏任第二次表露了担心之后，依然是这样安慰到。
同时，他也表现出了一些不悦。
“我说的话，您还不相信吗？”
听到苏衍表示出了不满，苏任反而对于苏衍的话有些相信了。
感到不悦似乎才是面对疑问的正常的反应。
“好，好。”苏任终于没有再追问，而是就此打住，“我相信你，没有就好。”
在解决了这个分歧之后，苏任示意苏衍将开在自己身上的小花和藤蔓收起来。
苏衍没有照办，而是走到了苏任的面前，用手握住那些花儿，让那些花儿像是生长一般，融入了他的掌中。
“我的状态感觉良好，那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吧，爸爸。”苏衍道。
“嗯。”苏任再没有其他的疑惑，因此他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就‘衍周’的指示。直接前往锦城，去绞杀第二个‘王’。”
第二百九十四章 履行计划
在达成了共识之后，苏任唤起了自己的剑。
他们前往锦城剿灭“王”的计划也和之前差不多。
依旧是两人用绝息屏蔽自己的身影后，通过这个世界不能够理解的“方式”前往巢穴，直接去到“王”的面前。
攻其不备。
因此，当苏任御剑而上的时候，苏衍也从容的跨在了苏任的剑上。
他们立刻按照计划行动了起来。
御剑飞行，缩地成寸。
他们很快的就来到了锦城。
锦城的“王”是以火焰为基础能力的“王”。
火焰拥有焚天灭地的能量。苏衍也是直言，在正面爆破和进攻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王”会是拥有火焰能力的“王”的对手。
但是，正如一个硬币都有两面。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多面手。
以“火焰”为基础的王，在察觉方面，远远比不上苏任，更远远不如之前第一位在“”武都的那一位，以雷电为基础能力的“王”。
虽然锦城的“王”为了弥补这一方面能力的缺失，他在巢穴里面安置了不少以戒备为主的丧尸分属。麾下的“骑士”也有数个以侦查见长的存在。
但是，那些骑士强归强，他们又怎么可能发现连以“感知”为基础能力的苏衍都发现不了的苏任呢？
按照苏衍的说法，苏任身上的能量波动和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都不相同。
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存在。
连以“感知”见长的苏衍也不可以。
苏衍曾经说过：爸爸，你身上的规则，和我们不同。更让我捉摸不透。
苏任对于苏衍的评价当然是不置可否。
他当然清楚地知道为什么会“不同”，但是，穿越这件事情他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因此，我苏衍见他没有意思说，便也识趣的没有往下问。
因此，苏任和苏衍就直接这样利用了“规则”的漏洞。
而“规则的漏洞”是最无法抵抗的。
在这样几乎算是降维打击的进攻下，锦城的“王”。也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结束了生命。
他的生命被结束，也正是在那几乎不到一次眨眼的一瞬之间。
被无数的剑气和剑锋撕碎。
然后，刹那间就被淹没在了藤蔓之下。
仍旧和之前相似。
苏衍在击杀了“王”之后，发出了一声低吼。然后单凭这一声低吼，就让释放出了足以将整个巢穴掀开的力量。
但是苏任知道，苏衍多少还是能够控制这些力量。
因为这些具有冲击力的攻击都绕过了自己。
苏任看着苏衍。
果然，在击杀了第二个王之后，他身上的气质更沉了。
而他在发出低吼时下巴是微微抬起，等到他低下头，苏任才看见他的眼眸里已经没有白色存在，虹膜变得全黑。瞳孔是竖起的金色竖瞳。
外貌虽然乍一看还是人类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眼睛，让人觉得他下一刻便能够说出什么不祥的低语，让任何直视他的人直接湮灭。
“……”
苏任认真看着这幅样子的苏衍。内心多少是有些惊讶的。
但是，他看着他，想了想后，不由得问道。
“眼睛能够变回去吗？”
苏衍沉默了一下，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和尝试。
半晌之后，他回答道：“不太能。”
“现在你感觉力量还算可控吗？”苏任想了想后问道。
苏任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苏衍的声音在一刹那之间似乎变得有些低了，而且明明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却让苏任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感觉。
似乎感觉他的声音来自于某个遥远的地方。
但明明他现在站在苏任的面前。
苏任大概知道苏衍瞒了他什么事情。
这才是第二个。变化就已经这么大了。第三个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苏衍大概也是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在之前缄口不言，但催促他继续完成剿灭行动吧。
“可以。”苏衍回答。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会让苏任感到有些异样，他没有用说话的方式进行回答，而是操纵空气中的火焰燃烧出两个字的形状。
“没关系，你说话。”苏任道，“不影响。”
苏衍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了。
苏任看了看苏衍，似乎这小朋友真的没有在说话的意思。
因此，苏任只能掐起手指，算了算。
在这过程中苏衍没有说话。
“卜卦的结果，是‘你确实能够控制这股力量’，击杀了下一个之后，也仍然可以。”
苏任宣布了结果。
苏衍听到这里才露出了笑容。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把眼睛闭了起来。
“你把眼睛闭起来干嘛？”苏任问道。
虽然没有看到那双眼睛之后，苏衍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了。
脸依然是五官立体帅的具有侵略性，合上双眼后，更能够看得出来他睫毛纤长宛如鸦羽。
也是苏任熟悉的小家伙。
“我想闭着。”苏衍解释道说道，“我不用‘眼睛’也能够看到事物。这样爸爸也看着感觉舒服点。”
苏任扬了扬眉，不置可否，然后他又问道：“那么，你现在在用什么和我说话？”
现在苏衍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异常，不会让人产生那种难以名状的距离感。似乎就和以前一样。
但是苏任很清楚，这不是苏衍的声音。
即使听起来和苏衍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听到苏任的文化，苏衍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他摊开手掌，然后给苏衍展示了开在上面的一朵小花。那朵小花“开口”，用苏衍的声音道：“这个小东西可以模仿声音。”
“它可以听见我的意志。”苏衍笑了笑，他闭着眼睛，却依然在“看”苏任的方向，“所以用它来交谈，也没有差别。”
“听这个声音，爸爸应该就不会产生任何的不适了吧。”苏衍道。
“我要听你自己说的话。”苏任却摇了摇头，有些不悦地说道，“我不想听到其他的任何东西能够发出你的声音。”
苏衍的眉毛不由得抬起了一个表示惊讶的弧度。同时，他也难以自抑的笑了起来。笑容显得特别阳光。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没有展开眼睛。
“可是……”那朵小花儿继续道。
“没有可是。”苏任打断，“我要听你的声音。”
苏衍怔了怔。
他似乎还是有点犹豫。
但苏任继续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眉。
然后苏衍就将那朵小花给收了起来。他明白了苏任的态度了，因此这一次，他就用自己的嘴巴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比起以前而言，有些低，并且明明站在眼前，却像是有一处连着远方。让人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感。
“好吧爸爸。”苏衍道。
苏任点了点头。
“确定还能控制住吗？”苏任再次问了一遍。
“可以。”苏衍点了点头，回答。
“那就抓紧时间吧。”苏任颔首道。
他刚刚通过卜卦算出来的内容有三条。
第一，苏衍现在的状态。
第二，苏衍之后的状态。
第三，是否能够继续行动。
第一个的问题是“无妨，可控”。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也是。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则是“肯定”。
那么，事不宜迟，他们就按照计划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最早，根据“衍周”的建议，在这段时间，适合他们击杀的“王”数量是“三”个。
他们之所以要“击杀”的“王”只有三位，不是因为第四个不适宜击杀。
更不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安排不过来，甚至也不是苏任控制不住。
而是因为另一个“王”，会“死”。
至于理由……
“他们真的都发现你了？”在唤出剑的时候，苏任望向苏衍，问道。
按照之前苏衍提供的信息，在击杀完第二个“王”之后，他身上能够获得的力量，将超出“沉默”的界限。
那个时候，他们的行动，他们的存在都不再是秘密。
“嗯。”苏衍点了点头，道，“都知道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道五十
“所以我们加紧行动吧。”苏衍接着说道。
“好。”苏任道。
他没有再问苏衍能不能控制的好自己。
这句话问到现在已经是无用功了。
苏任手指掐诀，剑立刻就飞了起来。
他们计划里要击杀的第三个“王”，位于金城。
离锦城的距离并算不上遥远。
所以也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和之前的遇敌方式，都完全不同了。
这一次他们在半路上就遇上了他们即将要迎接的那一位“王”和“骑士”们。
这和苏衍当初说的机制略微有些不同。
按照常理而言。
当一位“王”已经开始“屠杀”其他的“王”，那么就说明他的目的是成为所有人之上的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所有的“王”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
他们的战斗就会开始。
他们会带着他们所有的“士兵”和“骑士”对其他的“王”进行宣战。合纵连横也可，为获得胜利，所有的王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场战斗里，没有人会怯战。包括最基础的丧尸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的对手，不仅仅是敌人，也是他们的能量，能够在相互厮杀中成长的，不仅仅是“王”，还有其他的任何的属于这个种族的存在。
他们只会越战越强，他们只会越来越让人恐惧！
因此，金城的“王”丢下他的军队，直接迎上前来，是与常理完全不和的。
苏衍的存在已经被所有的“王”知道了。
他所“统领”的军队，到底在哪里，也因为他的“存在”而“宣告”了天下。
而苏衍从来没有想过要建立军队。
那些被他和苏任剿灭过的巢穴，全都被覆灭了，成为了他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苏衍作为“王”，能够成长的如此之快的原因。
因为他完全没有任何根基。
这完全不符合他们过去的惯例。
但是，这不是苏任要求的，却是苏衍自己做出的选择。
在这样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地去其他地方战斗其实冒着更大的的风险。
毕竟，蚂蚁也能咬死大象。如果有的“王”擅长战术，那么，或许苏衍也有可能死在丧尸大军的浪潮之下。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苏任和苏衍才会选择成为“刺客”。
在规则不同的维度下，图穷匕见。
所以，在苏任听到苏衍说金城的“王”放下自己麾下的军队，携“骑士”前来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
这与他们最初的考虑并不相同。
不过，留给他们犹疑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就如同苏衍具有高速移动能力一样，金城的王也有。
而他是“风”为基础的“王”。速度更是快的可怖。
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在面对最终决战前，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苏任和苏衍都做了相关的预案。
在苏衍给出消息之后，苏任和苏衍当即停了下来。
使用了元婴级别的修士绘制的符咒。
“替身”。
两个替身以与原先相同的速度向前飞去，而他们两个则是保持着相同的速度，错开了当前的位置，下降，离开了当时所在的高空。
“砰！”
下一刻，巨大的音爆在他们的眼前发生。
毁天灭地的能量几乎将苏任和苏衍的替身撕了个粉碎。
但是，早有预案的苏任和苏衍毫发无伤。
在将他们“尸身”撕裂的半空中，空无一物。
但就是在同一个地方，“尸身”被撕碎的一刹那，出现了巨大的仿佛是黑色星球的巨大黑色空间。
黑色空间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区别只在位于地面，仰望天空相同位置的苏任听到身边的苏衍又发出了一声有些痛苦的声音。
“唔。”
他身上的衣服在这一刹那有些碎裂，在他的身后，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苏任没有看清楚。
因为那个东西只出现了一刹那，苏任并没有看清楚。
或者，他根本看不到那个东西。
而在他的身旁用手掩住面孔和心口位置的苏衍慢慢的移开了手。
苏任看着他。
碎裂的衣服遮不住他全部的身体，而他的身上似乎跳动着一些人青黑的，蠕动着的东西。
苏衍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原本之前看到的那双属于兽类的眼睛更亮了。黄金色的瞳孔，漆黑的虹膜，让人看了心生畏惧。
而且，除了这双眼睛之外，在他原本的那双眼睛之下，似乎又长出来了两双眼睛。
那两双眼睛也是漆黑如夜的虹膜，黄金色的瞳孔。
看起来却又毫无感情。
它们在睁开的瞬间，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苏任，在那一刹那这两双眼睛露出了有些愤怒的神色。像是恨不得要将苏任生吞活剥一般。
苏任还来不及作反应，这两双眼睛就被两片树叶状的东西遮住了。
苏任只能将视线网上移。
那双属于苏衍的眼睛里，因为是黄金色的竖瞳，看不出任何的感情。但是苏任去莫名其妙的觉得这双眼睛表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
“……抱歉。爸爸。吓到你了吗？”苏衍说道。
苏衍的声音似乎又产生了一些变化，在他说话的时候，苏任感觉不仅仅是“耳朵”在听。似乎“脑子”也在听。
感觉非常的诡异。
但是，因为对手方的歉意，听起来又不似乎那么恐怖诡异，甚至有些怪异的温情。
“没事。”苏任道。
苏任没有再问苏衍的状态好不好。
外貌都变成这样了还能好吗？
但还能够控制住自己，还能说不好吗？
“他复苏了多少了？”苏衍最后问道。
“还能控制的住。”苏衍道，“您不必担心。”
那苏任也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早在第二个王死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多说无益。
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和苏衍一起继续把这个计划实行下去。
“那最后那两个‘王’呢？”苏任问道。
“正在交战。”苏衍道。
苏任从空间里拿出了衣服递给了苏衍。
苏衍伸出手来，似乎是一接触到衣服，衣服就重新穿在了他的身上。
“谁会赢？”苏任问道。
“我们都很熟悉的那一个。”苏衍回过头来“看着”苏任，微笑着回答道。
苏任并不太意外。
那个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手段”成为顶尖的骑士，自然也可以成为顶尖的“王”。
——“陈征。”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天衍四九
“陈征。”
在最早听到苏衍分析现在的王的力量构成的时候，苏任就对这个答案有所猜测。
根据苏衍感知到的内容，目前五位具有位格的王中，最弱的是雷，其次是风、火、水、土。
其中，掌握“土”的“王”最强。
苏衍没有说能力基底为“土”的“王”是谁，只让苏任去猜。
苏任一下子就对应上了这个人。
陈征。
他是他们在鹏城警备区遇上的曾经让苏衍感觉到恐惧的医生，是鹏城警备区迁移中失踪的负责人，是改头换面之后就成为统领一方的领头人土系骑士。
在最当初，陈征这个人就让苏任感觉到不适。在后来，鹏城警备区转移的研究人员全部消失，以及盛京军区从不见好转的剿灭巢穴行动，甚至在他“死前”，陈征对他的拷问以及对苏衍的留意，都让他对这个人充满了怀疑。
现在回想起来，他肯定早在警备区，甚至早在团火生化担任负责人的时候就做过什么不正当的勾当和事情了。
“没错，正是这样。爸爸您明察秋毫。”在苏任说出自己对于陈征的了解的时候，苏衍给出了肯定。
“陈征这个人，你了解他吗？”苏任那个时候这么问道。
虽然接触过了好几次，但是苏任仍然觉得自己不了解陈征。
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只能够明显的知道，他是一个拥有高智商的疯子。
“非常了解。”苏衍却这么说道，然后说出了一个让苏任感到有些畏惧的真相。
“他就是通过不正常的方式，‘创造’我的人。”苏衍说道。
听到这里，苏任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然后，苏任就从苏衍那里听到了关于陈征的故事，或者说，关于这个事件发生的故事。
原来。陈征原本是团火生化的研究负责人，生物基因学知识的领军人物。
他负责的项目是在a国的西伯利亚高原发现的地下宇宙飞船内藏有生物的研究。
那是一艘m国在高原上发现的属于“绝望”这个种族的遇事宇宙飞船。
陈征在研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种族的神奇之处，并且为之进行了很多的实验。
虽然“绝望”这个种族能够带来的力量并不是全然可控的。但是a国却并没有叫停这个实验，而是给了陈征越来越多的实验资源。
陈征依靠这个项目的实验，制造出了很多“强大但不可控”的“生化武器”。
然后，在一次实验里，有一次陈征不小心受染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任的面色有些意外。
“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并不是能力者。也不是丧尸。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能够正常交谈的普通人。”苏任听到这里的时候补充道。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发展。
因为，如果陈征既然在一开始没有表现出能力者能力的时候就受染了，那么他又是如何获得能力的呢？
“是的，爸爸。”苏衍答道，“在警备区的时候，他还不具有能力。”
“但是他确实曾经受染过。”苏衍道。
“因为他是制造我的人，所以我很清楚。”
“而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感染，他知道了关于我们种族的一切。也知道了‘曼本’切合‘基因’，以及‘吞噬’是变强的真相。”
苏衍再次平静的说出了一个让苏任惊讶的话。
苏任的脸色更寒冷了。
“吞噬”是变强的真相。
这一点，苏任在近期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认识。
在这个名为“绝望”的种族体系里，只要能够胜利，只要能够吞噬，任何人都能够变强。无论是最低阶层的小兵也好，最高阶层的骑士和王也好。只要能够战胜，就可以成为更高阶层的存在。
只不过一般而言，阶层与阶层之间存在鸿沟。
非正常难以跨越。
那陈征是如何获得能力的呢？苏任想起来他在陈征的实验室里看见的那几个身上布满了牙印的胚胎亡魂。还有无数进行基因剪辑编辑的机器，以及实验室里巨大的束缚台。
想到这里，苏任捏紧了拳头。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却似乎是唯一的真相。
“陈征觉醒只有部分关于种族的‘记忆’。因此，哪怕他没有任何的能力，他拥有的‘知识’就足够让他变强。”苏衍继续道。
“最早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能力。但是他懂得种族内部的机理，所以他尝试制造‘王’或者是具有能力的‘骑士’。我是第一个被制造出来的。”
“因为他那个时候，只是具有一个思路，而没有完美实施的条件，所以他使用了‘公款’进行实验。”
“这才是我没有被他‘吃’掉的理由。”
“咔。”当时谈到这个问题时被苏任捏在手里的茶杯被生生捏碎。
苏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陈征必须死。”苏任咬着牙道。
他已经不配为人了。他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不配有这个名字存在于世界上。
“当然。他会死的。”苏衍道，“到时候，我们一起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