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日周二。
袁沐雪通过猎头以80万年薪挖来的职业经理人在迟到了一个月后终于来到冰雪互娱开始正式任职。
这位经理人叫谢石，34岁，曾任职于国内颇有名气的游戏公司完美星空的副总经理一职。根据资料显示，目前完美星空正在运营的三档热门游戏全都是他挖掘出来并主导收购以及运营的。个人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出色的，否则袁沐雪和杨洋也不会在对方延迟了一个月的情况下仍旧愿意等他。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的到来让袁沐雪大大松了一口气。在召集所有员工为大家做完介绍后，她和杨洋以及谢石在办公室内单独开了个会。将目前的状况以及他们的计划大致说明了一遍。当然，关于后续计划，只说是打算联合网优以及搜趣，具体内容并没有透露。毕竟对方才第一天到岗，双方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
谢石在听完目前的状况后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新东家得罪了企鹅并且没有告知自己，而是等到自己前来任职才说明而感到愤怒或是不满，反而眼神之中隐隐有兴奋以及激动之色。似乎在他内心之中早就想跟企鹅较量一番的心思一般。在沉吟数秒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道：“那么杨部长，你打算以什么条件说服网优和搜趣站到我们这边？”
杨洋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其实是个考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危急时刻提出有效的解决办法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的能力。80万的年薪已经不低了，他们自然想要知道对方到底值不值得这份薪水。
谢石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在认真思考了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道：“近几天很多人都在研究大逃杀。业内也有不少人对这款游戏做出过估值。按照它目前引发的关注和讨论度，如果在大公司手里，运营得当的话大概价值10～15亿之间！如果我们愿意将这款游戏交给网优和搜趣运营，那么眼前的情况就将迎刃而解，代价就是损失部分收益。但我认为这是值得的，一家正在成长的游戏公司，是不可能做到吃独食的。那将受到全行业的打压！”
缓缓点了点头，杨洋有问道：“那你认为让出多少比较合适？”
这一次，谢石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方才开口道：“这需要看两家公司的态度了。按照他们在国内的地位，恐怕需要做出比较大的让步，不过底线肯定不能超过40%，如果对方不愿意接受，那我们就寻找其他帮助。我有几位朋友是韩丽国和米国游戏大厂的高管，实在不行我可以找他们谈谈，尝试先从国外开始运营。只是那样的话，第一次的内测势必会受到一定影响…”
在对冰雪互娱缺乏总够了解的情况下，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非常不错了。对于他的表现，杨洋和袁沐雪都挺满意的。二人相视一眼后，杨洋拿出一份保密协议递了过去，道：“接下来要谈到的是咱们公司的绝对机密，目前整个公司只有我和袁总知道这件事！考虑到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因此在谈话前希望你能把这个签了。请理解！”
既然谢石没有表现出抵触或撂挑子等其他负面情绪，那么作为将来接管整个公司的最高领导者，就必须对公司的所有事物有着充分的了解。但是目前双方还缺乏足够的信任，这件事情对于冰雪互娱来说是真正影响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一旦让企鹅提前得知，那么后果将难以预料，最直接的可能就是出动企鹅科技从全方位对网优和搜趣极限试压的同时给予一定让步，不给三方进入正式谈判的机会。即便无法做到这一步，也能让企鹅提前有所准备，也许对方就有了逐个击破己方的时间和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们也没有通知到公司内部任何人的原因，知道的人一多，被泄露的风险也就越高！
而在看到保密协议的时候谢石便忍不住挑了挑眉，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作为一名年仅34便做到了国内一线大厂副总职位，却仍旧选择跳槽加入一家新兴公司。他是怀有巨大野心的。
在完美星空，他的实际能力其实远超总经理，可他在副总职位上一呆四年，完全看不到任何晋升的机会。这才选择跳槽。但如企鹅这类大厂是不缺乏人才的，他在其中很难出头，其余小厂又缺乏足够的稳定性。唯独冰雪互娱，尽管在旁人看来，这完全就是一家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山寨小工作室。可谢石却不这么认为！
一家互联网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资金！有了资金就什么都不需要愁。冰雪互娱缺资金吗？有了杨洋，就不缺！
谢石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选择加入冰雪互娱。在他看来，只要有足够的资金，他就有自信将这家一无所有的小
公司打造成国内一流甚至是顶级游戏大厂！
他是这么考虑的，因此他选择接受袁沐雪的邀请，加入冰雪互娱。只是没想到，这家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亮眼之处的小公司竟然给了整个游戏行业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大逃杀的出现可以说是引发了业内所有人的关注。这也令谢石对自己的选择愈发肯定。
然而才加入公司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得到了一个换作一般人绝对会暴跳如雷惶恐不安的坏消息！自己的新东家竟然得罪了企鹅游戏。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在第一时间拍桌子走人。可谢石的内心确实隐隐有些兴奋和激动的。如果，在自己的带领下，能让一家尚不入流的小公司抗住企鹅的打压，甚至击败对手。那自己的名字必然响彻整个华夏游戏界，甚至可能被载入游戏史册，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证明自己，更有挑战的事情呢？
本就有心想跟企鹅掰掰腕子，称称自己的斤两的谢石在意识到自己的新东家可能还藏有其他底牌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蠢蠢欲动的内心。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保密协议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对于谢石的这种态度，杨洋颇为赞赏。他笑着点了点头，将协议收起来后，便开始为其详细介绍自己的计划。
谢石在听完后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质疑。冰雪互娱不是暴风这种世界级游戏大厂，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自己能够策划出价值上百亿的游戏？只是他毕竟初来乍到，杨洋和袁沐雪的关系他是清楚的，质疑他就等于质疑袁沐雪，他的情商还没低到这个地步。因此他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随即问出了所有在听到他的话语后都会产生的相同问题：“杨部长，你说的这款游戏真的价值四百亿？”
谢石不是袁沐雪，即便签了保密协议也不可能现在将游戏内容透露出来。《英雄联盟》是真正的估值超过400亿的世界级大热门。杨洋不可能拿出来去赌他的人品。当然，对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点，因此压根没问游戏的具体内容。
面对他的疑问，杨洋只是淡笑一声道：“没错，这一点我有足够的自信！”
认真凝视了杨洋数秒，尽管内心依旧不信。可他决定暂时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先从他说的是真的这方面去思考问题。又是一番认真思考后，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亏大了。三款游戏加在一起，加起来岂不是至少价值三百亿？”
“也不能这么想！”杨洋笑着解释道：“国内的情况你我都应该心知肚明。没有网优和搜趣的帮助，依靠咱们自己想要发展到这一步先不说有没有这个可能。需要多长时间去发展？更何况吃独食是走不长远的。与其抱着不放，不如让出来一部分，换取对方的技术运营服务器等全方位的支持。在合作的过程中对于我们整个公司都是有巨大帮助的。只要咱们自己成长起来了，在未来咱们才能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只有等到咱们拥有独立自主运营研发大型游戏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了。届时，我有自信策划出比这更好的游戏！”
看着脸上散发出强大自信的杨洋，谢石怔了半响。莫名的，他心中夜不由升起一股豪气。他的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一抹笑意。良久，他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接下来咱们就商量一下，在面对网优和搜趣谈判过程中，咱们应该采取那种应对方式。以我对三巨头的了解，即便咱们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他们也绝对不会知足的。所以，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表现的足够强势…”
三人就在袁沐雪的办公室里足足商议了一整天，尽可能的把即将到来的谈判种所有可能面临到的问题都模拟了一遍。直到晚上近十点，方才离开公司。
第二天一早。刚上班没多久，杨洋便接到了马林以及陆秀丽的电话，对方表示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将抵达冰雪互娱，就三方合作事宜进行正式谈判，让其提前做好准备。
挂断电话后，杨洋第一时间找到谢石，二人一同来到袁沐雪的办公室，进行最后的商议。
由于此次对方来的人会比较多，冰雪互娱新的办公场所还在装修中。旧的办公地点以及租来的地方都没有足够宽敞的场地用来接待，因此杨洋便在景泰楼临时租了个会议室。下午一点五十，杨洋三人提前来到景泰楼等候。
两点正，数量商务汽车停在了景泰楼正门外，一群人先后自车内走出。杨洋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马林以及陆秀丽。他对着身旁得二人招呼了一声，随即便向人群迎去。同时热情招呼道：“马部长，陆部长，你们来了！”
马林闻言笑了笑，上前与杨洋握了握手道：“杨部长，又见面了！”
杨洋随后又与陆秀丽
握了握手，接着双方便开始了一段冗长的相互介绍与客套。
等到双方见礼问候完毕之后，由袁沐雪带头。一群人走进提前租好的会议室内。
所有人员全部落座。服务员端来茶水饮料以及甜品水果后退出会议室。谈判也终于正式开始！
首先开口的是搜取网的总经理卓艳，这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一头刚刚过耳的短发，带着金丝眼镜，一身得体的白色职业套装看起来显的极为干练：“袁总，关于贵方提出的几点要求陆部长和马部长已经向我们详细说明了。不过我们仍旧有几点疑问。还望贵方能够给予解答！”
袁沐雪目光平静，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缓缓点头示意道：“没问题，请！”
卓艳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偏头示意一旁的法务部部长曹秋菊，后者点了点头。随后道：“袁总，对于此次合作，贵方提出的是由冰雪互娱提供三份游戏策划，一组研发人员，与我们两家共同研发两款手游，一款端游。但是你们只提到端游的市场价值能够达到四百亿，其余两款手游的价值却没提及。我们的第一个疑问是，三款游戏我们搜趣和网优根据选择的不同，占据的比例也不同。收益自然也不同。但是出力却是相同的，贵方如何确保我们的付出与收益是成正比的呢？”
这个问题袁沐雪无法回答，因此十分自然的扭头看向杨洋。后者则是歪着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他不提这两款手游的价值，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首先，从价值上来讲《王者荣耀》显然比另一款手游价值更高。只是考虑到这款游戏很有可能只会在国内运营，因此估值大概也就在百亿左右。为什么杨洋不直接推出《英雄联盟》版手游？利益已经给出去太多，这是可以入侵海外市场的，他自然想要尽可能减少损失，将其握在自己手里。
另一款手游的估值大概在5～60亿左右。当然，如果运营的好也有可能更高。只是相比农药，前者的吸金能力还是差了点。出于平衡考虑，杨洋给出的分配方案其实已经尽可能做到公平了，但这世界上是没有绝对公平的！更何况，杨洋现在看似信心十足，可这几款游戏究竟能否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他本人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毕竟世界不同，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三款游戏是一定能够成功且赚钱的，毕竟都是绝对的经典游戏！区别只在于赚多赚少而已。
在沉思了数秒后，杨洋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众人，笑了笑道：“抱歉，任何事情都不存在绝对，对于游戏的估值自然也是如此，我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的分配方案！所以如何抉择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这几款游戏必然能够长期霸占排行榜前五！至于估值，这取决于你们两家公司如何运营，我无法保证！”
皱了皱眉，网优的市场部部长张勇闻言略带不满道：“您的这个回答岂不是与你保证端游估值达到四百亿自相矛盾了？对此您又如何解释呢？”
杨洋看向对方，摇了摇头提醒道：“张部长，作为资深游戏从业者，您应该很清楚，国外游戏市场实际是以主机为主，其次是端游，最后才是手游。我所说的这款端游面对的是全世界的玩家，我说它估值四百亿还只是保守说法！而手游目前主要针对的还是国内玩家，它们的价值取决于您们能将其开发到何种程度，两者不是一个概念！”
敲了敲桌子，网优总经理韩少杰缓缓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网优和搜趣不但出人出力帮助研发以及推广运营，还要替你们当下企鹅游戏，但占据的比例却都是小头。这似乎有些不合理吧！”
已经正式出任冰雪互娱coo的谢石笑着回应道：“韩总，请不要混淆概念，一款游戏最重要的不是研发和运营。而是策划！否则以网优和搜趣在国内的地位，我们三方是不可能坐到一起的。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况且，估值四百亿的20%可就是80亿了。再加上另外两款端游的份额，轻松过百亿，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贵方认为这要求太苛刻。那我想我们就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正好我的同学现在在米国碧玉公司担任常务副总，或许我可以让他帮忙问问，也许碧玉公司会有兴趣！”
韩少杰闻言顿时眉头紧锁，他看了眼卓艳，后者神情同样变得严肃起来。再来之前，他们考虑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在面临企鹅游戏带来的庞大压力时，他们还能表现的如此强硬，大有一言不合就不谈了的架势。这一点着实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再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卓艳笑呵呵的开口打圆场道：“谢总，韩总只是提出他的看法而已，谈判嘛，当然是要把所有问题都谈清楚了，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