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你在想什么呢？”侍从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将其从发愣中拖了回来。
“什么也没想……”小男孩摇了摇脑袋，眼睛又大又亮，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剑鞘长长的，男孩把它整个横过来，时不时还踮起脚尖，这才勉强使其末端没有碰到地面。
周围有许多人围过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支队伍，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只是在旁边议论纷纷。
“他就是商牟家的大儿子商牟东阙吧，听说是上仙选中的天命之子呢，我们的未来就靠他了。”
“对呀，对呀，你看那把佩剑，多帅气，未来肯定能杀的那群妖魔头破血流。”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妖魔们的末日到了！”
“徒儿，你看，人们都在夸你大英雄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男孩懵懂的回过头去，只看见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飘了过来，男孩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叫他师傅就可以了。
“师傅，为什么我们要杀掉妖魔？”
“因为妖魔都是坏的，他们会残害人们的生命，我们要保护我们自己。”老人解释道。
“妖魔都是坏的。”
这是男孩被灌输的第一个观念。
春日，他剑挽和风。夏日，他剑耍烈阳。秋日，他剑扫黄叶。冬日，他剑御飘雪。
于始龀，他初次降魔。至弱冠，已血债累累。
一柄诛天剑，天神尚惧，妖魔何谈？
直到第一次失败……
在那个妖怪毫无间断的攻击下，他败了，他落荒而逃。
各种质疑声四处响起。
“他这种小孩真的能担起重任吗？”
“天命之子？我看就是一个幌子。”
“我不想死啊，来个厉害的人救救我啊！”
那是商牟东阙第一次正视到人类的自私与软弱，也是第一次去思考整个事情的对错。
……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在镜花水月中，他盯着那道白衣，面无表情。
“或许吧，最起码……”白衣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最后做了一次人。”
……
外门商业北区，时至深夜，几乎所有店铺都打了烊，唯独还剩一家有昏暗的灯光点缀，里面有个人影在收拾着东西。
丹药装入戒指中，道器收入盒子中，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揽，全部放入一旁的杂物柜中。
杂物柜中有些灰尘，显然这家铺子的上一任主人并不常用这道柜子，不过他并不在意。
在这般粗略的整理下，很快，柜子上的东西就被扫空了。
但他并没有直接离去，在发了一会呆后，他弯下腰，从铺子底下拿出一个破旧的木盒，木盒上古老的纹路，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秘闻。
划开破旧的盖子，从里面拿出几页同样破旧的纸，他一个人低语道，“既然你让那个家伙知道的太多，那这几页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缓缓的将那几页纸撕碎。
右手点燃一丝火苗，将那几页纸吞噬掉，上面的文字成为没人知道的秘密，除了那晚的夜。
“小店已经打烊了，还请各位回吧。”他淡然说道。
“风清尘先生，还请不要这么冷淡。”那道人影说道。
“你是谁？”风清尘冷眼瞥了那道人影一下，一股道气悄然在手上汇聚。
……
天穹宗，某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峰中，一道悠长的密道不知通往何处，依稀可以看见一扇青黑色的大门立在尽头，大门上的猛虎雕文栩栩如生，给人一阵阴寒的感觉。
微光从门缝中透出，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道人影闪入，轻声走近门前，没有直接用手去拉扯门环，而是将一股道气注入其中。
隆隆！！
在片刻迟钝后，那扇看似老旧的门自动打开了，他淡然的走了进去。
若是有不知情者擅自去拉那门环的话，会立刻被结界给自动轰杀，其强度，哪怕是地轮境强者都难逃此劫，在那之后，其名字会在某些长老的帮助下被悄然抹去，无法查明。
进入暗道，避开精致的机关，来到一个装饰阴暗且华丽的大厅，男子朝着大厅上坐着的黑影抱拳跪下，“瑞宗主，那风清尘不肯加入我们。”
那宝座上的黑影并看不到容貌，不过从他平淡的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一个中年男性，“那你解决掉他了吗？”
“属下无能，并未能解决掉他，被他重伤逃了。”
“无妨，他现在离开了秘境，实力上大有消减，不过在地轮境中期左右，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无法掀起什么大浪，我叫你看着的那名乙级导师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什么动静，昨天和宗主见了一面，好像只是多收了一个弟子。”那人如实说道。
“他可能是除了贺游霄以外最大的隐患，前期尽量不要惊扰他……”话说到一半，那黑影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低语道，“或者说，乘着敌明我暗先压制住他。”
烛光被悄然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