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指挥官阁下高明！
第三十二章指挥官阁下高明！
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苏然便直接去查看孟依白的情况了。
孟依白的情况太特殊了，苏然还是有些担心。
而在护卫舰降落之前，苏然便周知了虫群可能的袭扰，让李依兰去布置了，这边暂时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了。
不过，孟依白这边的情况也还算稳定，银灰色皮肤的少女就静静躺在舰队总部的医疗仓之内，身躯被特种装备禁锢在医疗床上，仍处在苏然此前给她的药物作用之下，双眼紧闭，迟迟没有醒来。
来到这里，舰队医务部的负责人张子安就是一脸为难地走了上来，道：“指挥官阁下，您能顺利地回来，真的是让舰队上下，欢欣鼓舞……我代表整个舰队医务中心，向您致敬。”
苏然闻言便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现在怎么也学会打起官腔来了？”
张子安是苏然亲手招进来的，五十多岁，在末世前曾经是新京地方大学医院的知名主任。
她摇摇头，道：“这不是官腔，我是真心的，而且我想说，这位女性患者，我们这里处理不了啊！”
苏然的嘴角就是抽了抽没想到自己才往这里一站，对方两句话就开始往外送烫手山芋了。
“怎么呢？”苏然问道。
“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子安道，“这位患者，李副官送过来的时候，说是叫孟依白是吧？我们刚刚给她做了初步的扫描，结果很惊人……”
说到这里，张子安却反而不说下去了，苏然还觉得意外，一扭头，正看见对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显然并不那么敢往下说下去。
苏然就叹口气，道：“没事，她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些。”
“好。”张子安道，“我们的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位不是人，就算是，也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半人，您别误会，我们骂人的意思，她那银灰色的皮肤虽然看起来、摸起来都是人类的样子，但那绝不是我们的皮肤，她的表皮、真皮和皮下组织的三层结构和我们似是而非，我们初步的化验分析结果显示，细胞在组成她的皮肤的时候，起到的是粘合剂的作用，将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坚韧无机材料融入了其中，两者互相糅合就像是织出来的皮肤一样——这时候用她原本的人体细胞和一种另外的生物造出来的、完全有别于我们的皮层结构的外皮。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另一种生物的细胞，目前可以确认，和我们资料库里的虫族细胞的比对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
说到这里，张子安不由得是微微顿了顿，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这边的苏然。
苏然道：“接着说。”
“而她的内部构造，就更是如此了，虽然还是人类的模子，但里面几乎也被换了一遍……”张子安道，“看起来，她简直就是一个活人人体为模板和一个什么虫子糅合成的……人造人？”
张子安想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个词儿来，想了想，又道：“而且它的档次很高。”
苏然皱眉道：“什么叫档次很高？”
“大家都知道的是，虫群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但您应该也知道的是，它们的流水线不是我们的机械工厂上的那种生产武器、零件之类的加工方式，而也是用孵化的方式，迅速培育、急速成型制造出来的，因此，从本质上来说，虫群的量产也是正常繁育的过程，只不过虫群以强大的生物技术加快了这一进程，而且它们以强大的基因技术对其进行了修正，否则，这种催化量产出来的生物将会出现大批的残次品，只有具有完备基因的个体才能不会在这种量产式生育中出现问题，这也是虫群的作战种类有限的原因，修正出一个可供批量生产的完美基因并不容易。”张子安道，“而我之所以说孟依白的改造层次很高，是因为她不是批量生产出来，而应该是虫子用类似于我们人类的手术般的加工方式，创造出来的……所以，她身躯的每个环节都是经过严密地控制和调整的……”
苏然点点头，他倒没有什么震惊的，这毕竟是女王用的身体，严格打造也正常。
不过，既然虫群在制造这具身躯的时候就已经如此小心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孟依白的意识争夺身躯控制权这种状况？
苏然看出张子安还有话要说，心想自己问题的答案或许就在对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中，便道：“接着说……”
张子安道：“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算，孟依白应该是绝对的虫群改造出来的人造人没错了，但她的大脑和神经系统用的却都是人类的为主干，是以此为绝对基础而改造的。这才是最异常之处……我认为，这很可能是和虫群要保留并扩大她的暗能能力有关。”
苏然多看了张子安一眼。
张子安道：“我看过云城号坠毁前的黑匣子，李副官说她就是那天的那个……嗯……”
再往后，张子安就不说了。
苏然却明白了，他略微点下头，道：“没错。她就是虫群打造出来的那个压垮云城号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在那之后，她表现出了异常之处——她属于人类的那一面苏醒了过来。”
“所以是……孟依白？”张子安略显吃惊，试探性地问道，“所以，指挥官阁下，您时隔三个才回到舰队，是因为她？”
是因为我被冲到了老美那边，还自己发烧糊涂了。
“咳……”苏然干咳一声，背负双手，点点头，道，“就是如此。”
张子安连连接头，觉得自己接触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借此机会，脱离舰队，不光究清了袭击舰队的虫群人造人的根源，更让新京舰队中不安分的人以为您死了都跳了出来，得以肃清舰队，指挥官阁下果然高明！放心，今天这些事情，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苏然的嘴角抽搐，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下头，道：“这样最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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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虫群实验
第三十三章虫群实验
张子安这才定了定神，目光又落在半透明的医疗仓里的孟依白身上，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本体意识的苏醒就是有迹可循的了。根据申城研究院的结论，认为人类对暗能的控制主要是因为虫群病毒感染下，对人类神经系统的新一轮开发——其实很多人都对此有一种误解，说是虫族病毒，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虫群所使用的生化武器或者可以让虫群感冒发烧之类的‘病毒’，这只是说明它来自于人类，却不代表它是对人类有用的东西，就像是以前古代说有人得了鼠疫，人感染了鼠身上的细菌或病毒而死，但这种病毒和老鼠本身却是和平攻城的状态，它可以杀死人类，但无法对老鼠本身产生伤害。而正是这种病毒，在给某些人类带来无法逆转的影响的同时，也让某些人拥有了超能。
“这就是觉醒者。
“申城暗能研究所早已对此提出了某种可能：这种病毒启发了人类的暗能，那么便有可能用它把人类的暗能和虫群结合在一起，让虫群也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超能。”
说到这里，张子安微微顿了顿，神情复杂地道：“此前我看到这个的时候，我还真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在这里见到了这样的结合体。”
苏然微微点头，他意识到那个申城暗能研究所应该早已根据虫群抓捕觉醒者而得出了虫群在进行这方面研究的结论了，只不过因为华夏方面和自己这边的关系比较微妙，所以他们这边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信息。
而张子安却依然继续道：“虫群想要借人类之手，撬开暗能的大门。而目前的研究表明，人类对暗能的感知来自于大脑和神经系统，这或许也是虫群在改造过程中，一部分保留大脑和神经系统的原因吧，这或许也是孟依白能够这样‘苏醒’过来的原因。它们的技术或已完备，但灵魂与大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探寻和究清的地方。不过，这些也大部分是我的推测，毕竟，除非指挥官阁下你允许我们队她进行人体解刨手术，否则我们很难弄清楚她的内部到底是如何的……”
苏然摇摇头，道：“这是不可多得的顶级暗能觉醒者，如果能将她归入舰队，将是如虎添翼。”
“指挥官阁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张子安看着里面的孟依白，道，“我们会全力稳定她的状态，以优先确认她的人类意识能否长久存在为前提。”
“好。”苏然略微点下头，道：“你们小心一些，她的暗能强度应该已经达到甚至是超过了申城暗能研究所所标定的十八级的最高限度，一旦暴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说到这里，苏然略微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瞬间，才道：“所以，如果事态向不可控方向发展，我给你随意处置的权力。还有，我这里有些相关的药物，或许能够派上用场，明天你派人来我的办公室取一下。”
说完，苏然便是转身离去，张子安一路将他送出门去。
而在门外，李依兰则已等待好久了。
苏然正好也要找她，便问道：“防御布置的怎么样了？那股圣迭戈的天空母巢作战群追上来了吗？”
李依兰摇摇头：“没有追上来，它们追出了几百海里就放弃了，现在又消失了。防御命令已经吩咐下去了，舰队内二级警戒。不过，在你没有回归舰队之前，就有不少虫族的探子试图接近舰队总部，我们认为，某些高级母巢想要借我们舰队空虚的机会一鼓作气歼灭我们。”
“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还是加强戒备，要随时有开战的准备。”苏然还真有一种债多了不愁的感觉，现在的舰队还真未必能守得住虫群的攻击，但他现在手里握着虫群女皇，也算是一张杀手锏。
不过，想着孟依白，苏然打心底并不希望有真正以她为质的那一天。
苏然点下头，这时候才好奇地问道：“你找我这是……”
“该吃饭啦~”李依兰没好气地道，“舰长大人！”
苏然略感意外，但他没有拒绝，而是跟着李依兰向前行去。
李依兰的目的地却不是舰队的食堂，而是她的单人宿舍——在舰队里，李依兰的宿舍是少有的几个有独立的厨房的所在，这主要的原因则是……
推开门，苏然便听见了两声呼唤。
“大哥哥！”“苏然！”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辛钰和李文宇这俩小朋友。
而那颇不客气的叫法，则当然就是李文宇这傻小子了。
而张建国这会儿也正围着围裙从后面走出来，看见苏然便笑道：“指挥官阁下，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吧？”
苏然扭头看向李依兰：“我还以为是你要做饭。”
李依兰就笑笑：“大战结束，总该还于生活那么一会儿，对吗？我的舰长大人？”
苏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手一个将俩小孩给抱了起来，向屋子里面行去。
这一顿饭吃了相当长，最开始的时候，饭桌上，是苏然和俩孩子讲此前的太平洋之战，他模糊了其中残忍狠厉的部分，转而用更纯粹纯真的方式来描述，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两个孩子听的相当入迷，李文宇更是挥动着手臂，道：“以后我也要成为苏然和你一样的人，统领舰队，打炮外星人！”
苏然等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而后面，苏然才是和张建国老人一杯杯地喝了起来，喝了不少，说些有的没的的东西，苏然因为暗能的原因，身体素质大大增强，同样的量下去，他只是脸上微红，而张建国却已然是昏昏沉沉了。
末了，苏然帮着李依兰刷了刷碗，才是离开了李依兰的家。
天色已暗，李依兰先送走了张建国和李文宇才站在门口，看着苏然，道：“没想到舰长大人还会主动刷碗。”
苏然微微笑了笑，拍了拍李依兰的肩膀，道：“一起从冰城走过来，我是什么人，你大概也还是了解的吧？”
“真是没有什么变化。”李依兰笑道，“但是若非如此，恐怕也不会有这样多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吧？你知道吗，这三天舰队里动荡不小，林远东还跑到我这里来，自己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为你战死而难过……还说什么大家都是冰城出来的，接下来要一起合作结盟共同在舰队立足呢。”
“还有这种事儿？”苏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这还真是林远东能做出来的事儿。”
……
……
第三十四章 夜谈
李依兰就轻轻笑起来。
而苏然的神情则渐渐归于平静，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轻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李依兰略微愣了一下，才笑着摆摆手，自己关门进屋了。
苏然离开这栋宿舍楼才注意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下起了雪来，飘飘扬扬，从空飞落，在舰队总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每一片雪花都仿佛在闪烁着光芒，仿佛一颗颗小星星从空坠落了。
苏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舰队总部、前新京机场外的跑道、停机坪上漫步。
除仍在新京城上空广播的那艘歼击舰之外，舰队剩下的三艘战舰都在这里了，然而这数量仍然太少了，整个机场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派凄清的景象。
早在从圣迭戈返程的途中，苏然就已经确认了舰队的战损情况。
舰队出征时，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包括云城号在内，一共三千七百六十三人，包括了指挥官在内的所有舰队成员，然而这一战下来，活着回到新京的却只有六百三十二人，当然，东瀛那边还有两百多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八百多人罢了。
这一战，舰队确实损失惨重。
不光战舰损失，人更是损失了。
这里面很多人，都是才培养出来，可堪一用的人才。
苏然还记得自己出征前，总部食堂里满座的景象，这一刻站在这片雪夜里，他的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
沉默良久，他才是折返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途中便叫袁立成过来。
袁立成没让苏然等太久，便在这夜半时分出现在了苏然的面前，他还玩笑了一句，道：“怎么？这么晚喊我过来是有事要与我密谈？”
苏然摇摇头，道：“这一战，舰队死了将近三千人，很多人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句话让袁立成的脸上也没了笑容，他沉默片刻，道：“我知道，这些战死的人，但凡有家属的，我都已经做了安抚，但是更多的，我们做不了了。”
苏然也默默点下头：“没错，舰队还要向前走。但明天……明天召集所有人，我们一起送他们一程吧，我也有几句话想要说。”
“好。我知道了。”袁立成点点头，看向苏然，“指挥官阁下，你这么晚喊我过来，应该不是只因为这件事情吧？”
苏然道：“没错。今天我一共有四件事，这只是其中一件。还有三件。第一，你还记得咱们俘虏的那些飞碟上的外星生物吗？”
“记得。是那些乘着飞碟入侵我舰的那些……一共抓了七个。”袁立成道，“那个虫族的暗能杀器横扫的时候，我们的牢房限制区被波及，严重损毁了，不敢确定当场死了几个，而且后来云城号坠毁，剩下的应该也都落在海里了。但我们舰队现在……人手有限，根本无力搜寻。”
苏然点点头，道：“这件事情要记得，哪怕活一个，也有可能是定时炸弹，这个消息可以公示全球，借力而为，找出它们，杀死它们！”
“我明白。”
“还有第二。”苏然道，“我们舰队该是时候重新招人了。这件事情交给你和张建国负责，所有进入舰队的人，必须究清根源来历，且要从我这里过目。”
袁立成道：“放心，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华夏方面对舰队的态度已经发生变化，但这一战之后，我们在亚洲乃至全球的声望都已经达到了空前的地步，征兵不难，这一次我经验更多了，也会努力清查，保证加入舰队的人来历清楚。”
苏然笑了笑：“经验更多了……我还以为老袁你一直都是无所不能呢。”
“我也在学习啊。”袁立成苦笑一声，道，“我以前可只是一个八局的工程师……不过，这一次，我们要招收多少人？”
苏然伸出两个手指。
“两千人？”袁立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舰队损失惨重，恢复成难，两千应该绰绰有余了……”
“不。我要的是两万人。舰内陆战队、舰桥工作人员、登舰医疗队、维修队、工程队……”苏然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袁立成，道，“一艘云城号级别战列舰、两艘护卫舰、四艘启明者号，此为一组作战群。我需要你招募至少三组作战群的舰内人员。”
袁立成听到这里，大吃一惊。
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苏然这番话里的内容意味着什么：“这……可是……”
“放手去招人就行，但我今天说的，别告诉任何人。”苏然道，“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件事，也是最后的一件事：我们要卖战舰了。”
刚刚那件事情袁立成还没消化完，没想到苏然又一个炸弹打了下来，袁立成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什……什么？您要卖战舰？！！这……这不太妥当吧？”
“我要卖歼击舰，卖给全球有需要的国家。”苏然道，“一艘歼击舰，十万吨的资源。”
袁立成有些瞠目，嘴张的老大，但渐渐地，他却反应了过来，因为他意识到，苏然刚刚说的战斗群里，根本没有歼击舰的位置，那么……
袁立成道：“你是打算把舰队退役的歼击舰卖给他们？”
“没错。”苏然在心中默默道：而且一本万利。
袁立成都有些兴奋起来，道：“这样确实可以！确实可行！云城号的强度我亲眼见过，再加上护卫舰和启明者号，歼击舰确实是时候退役了，但即便是退役的歼击舰，对于地球上的任何国家来说，都是他们无法拒绝的强大黑科技武器，有着绝对致命的吸引力，这样一来，我们便是净赚。”
苏然道：“看来我不用再解释什么了。”
袁立成搓着手，兴奋了片刻，却又皱起眉头来道：“但这样也不对，现在虽然虫群龟缩，全球的局势大大缓解了，但我舰队一样损失惨重，这又不是末世前信息通畅的时候——我们如何将这一消息传遍全球？”
……
……
第三十五章 奇形生物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让苏然有些头疼的。
他道：“我现在想：或许派无人机去传？像是现在咱们新京城的广播一样？”
袁立成皱起眉头来，对苏然的这个想法有些不置可否。
而苏然则是道：“而且，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我还想做另外的一件事。”
袁立成道：“是什么？”
“我想了解全球内高级虫巢的动向和相关资料和位置动向。”
苏然这个念头并非是空穴来风，想要这些，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目前孟依白这位“虫群女王”就在自家的舰队里，高级的虫巢随时可能集结打过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第二，就是因为之前曾经突然出现在太平洋战场上决战中的那两艘弗加洛。
据苏然的记忆，这个时节，全球的弗加洛应该只有两三艘而已，还有的在星球的另一边，而当时大战的时候，除了被孢子生命控制的两艘，另外两艘夹击云城号的弗加洛简直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苏然敢肯定，虫群也在隐藏实力，还有隐藏的兵工厂在源源不断地打造着高级兵种。
苏然眼下正是打算将它们也都揪出来。
其实最好确认它们的时机应该是此前舰队奔袭太平洋中枢母巢时候全球群动构成的那个横跨星球的包围圈，自保之下，虫群不应该会再有隐藏。
但可惜的是，那一战打到那个地步，苏然也没有人手和精力去顾及那么多了，但他相信，与这些虫群有交集的国家、幸存者组织，却必定会记录它们，留下数据与信息，只要自己将这些收集起来，便能彻底将整颗地球上的虫群命脉掌握手中。
到了那时候，他的舰队纵空，地球便能尽览无遗！
袁立成却没有问这么多，而是立刻点头：“好。没有问题，我想现在没有哪个幸存者势力或者国家还会为虫群掩盖踪迹的。”
说到这里，袁立成道：“我不建议派无人机去广播，一来显得不重视，二来也着实难以展开，也容易被人轻视或者误会。”
苏然道：“那看来你是有想法了？”
“没错。”袁立成道，“我建议让佟妙秋和她的曼陀罗号去。”
苏然略感意外：“她加上一艘启明者号？”
“没错。”袁立成笑道，“你别光听她落在了东瀛那边像是落难似的，但实际上可不是，咱们在九州岛陈都城沿线的一战已经打出了声名了，虽然东瀛之中也有不少反对派，但大多数都是亲和派，那位星野小姐在东瀛有不小的能量，在此前的大战中，承蒙了佟舰长的恩情，现在可谓是尽心竭力地在帮他们，那边的待遇，甚至都要超过我们舰队了。”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袁立成道，“昨天我还和那位佟舰长通过话，确认了他们那边的情况。”
苏然的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要不是袁立成说，他还真的以为佟妙秋眼下是在东瀛那边受苦受难呢……这都什么操作？
“所以，让她和她的曼陀罗号出发去‘周游全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袁立成道，“而且，从这三天的观察来看，现在全球局势，虫巢虽然在大规模地收缩，但仍然有不少虫巢仍在以自我为中心的行动中，我们如果真的派出无人机，很可能会遭遇危险，根本抵达不了目的地，便被它们击落了，而如果让佟妙秋去，既少了危险，也少了损失，更能将这两件事情都办的妥当。”
苏然听着也是连连点头，笑着看向袁立成，道：“看起来，你对我们的佟舰长可谓是相当满意啊？”
“是指挥官阁下你提拔她当的启明者号的舰长的，哪里有我什么事情？”
苏然乜斜了这位一眼，道：“好，那便如此，明天就联系佟妙秋，等她的曼陀罗号修复完成，先护送我们的轰炸机返回新京，然后再即刻启程，今天就到这里吧，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回去。”
袁立成便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告辞离去，只留下苏然一个，坐在这指挥官办公室之中，看着窗外未停的雪，略有些出神地发着呆。
雪下的……好像越来越大了。
……
……
同一时刻。
夏威夷群岛拉奈岛美方独立卫星信号发射站。
这里曾经是从太平洋深处袭来的虫群的重要登陆点，虫群曾在这里与美军爆发过大战，半座拉奈岛都几乎化为了焦土，卫星信号发射站的基础设施虽然勉强保持完好，但也已经被美方军方所放弃，彻底弃用了。
而就在今日，在群岛边缘，一只扭曲古怪的手臂骤然从海水中伸出，初从海水里伸出的时候，像是某种章鱼的触手，但逐渐分叉出细密如蜘蛛腿一样的一根根手指来，一点点地在沙滩上挪蹭蔓延，就这样，一点点地，某个东西，从海水之中爬了出来。
而此时此刻，如果有参与过云城号追击战的舰队成员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正是此前被俘虏的外星飞碟战斗机中的那个扭曲的奇形外星生物。
那是一个扭曲的奇形生物，从外观来看，如同一大滩的黑色泥浆一样，令人诧异的是，曾经与其本体飞碟深埋太平洋深处不知道多少年的这种生物却似乎极为怕水，从水里挣扎出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移动缓慢的状态。
它这样缓慢地移动了好久，似乎一点点地渗出了自己身躯之中的水分，才一点点地“站”了起来，像是人一样直立而起后，它扭曲的身躯急骤地发生了变化，竟然渐渐地拟化成了一个人类男性的样子，就连外观都发生了变化，不再黑黢如泥浆，而是变成了与人类皮肤像是的色泽，甚至拟态出了衣服来。
只是它的面容僵硬，身躯也给人一种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感觉。
它略微站定，左顾右盼了片刻，“目光”最后落在远处的废弃信号发射站之上，大踏步向其行去。
……
……
第三十六章 新京舰队（万赏加更）
第三十六章新京舰队
翌日，新京舰队总部广场。
雪下了半宿，广场上已经积了蒙蒙的一层薄雪，还没来得及清扫，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
而今天在这广场之上，却是早已站满了人。
新京舰队上下，从指挥层到战舰上的作战人员再到总部中心的后勤工作人员、医疗人员、战地工程师等等，皆在今晨被汇聚于此，看向高台之上穿着一身笔挺蓝色舰队制服的苏然。
现在新京总部的舰队上下，还有三千多人，也算是将这广场站的满满当当了。
苏然看了一天阴沉沉的天空，道：“诸位，早上好，可惜今天没有什么阳光，但起码有瑞雪相行。
“在这里，我身为舰队的指挥官，所谓的统治者，我要先和诸位道一声谢谢，没有诸位，也就没有舰队的今天，更不会有曾经的赫赫战果。
“这一次新京母巢之战，我们舰队损失惨重。战士出征，马革裹尸本是应有之意，但我清楚，在这里，没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军人出身，诸位大都只是幸存者，来到我的舰队，很多人最开始只是为了谋求一个生路——因为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我的舰队或许都是最利于生存的地方。对不对？”
苏然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向地面上、广场中的众人看去。
凄清的天色下，很多人微微低着头，神情复杂，也有些人昂着头，和苏然对视。
苏然就轻轻笑了一声，道：“我想现在可能有人抱着的也还是这样的想法，但我要告诉诸位的是，舰队确实不是养老送终之地，在这个世界上，强大的力量就意味着强大的威胁，只要你手中有能威胁到别人的力量，总有人自己上来找你的麻烦。因此舰队永远不可能是养老送终的安全之地，当然，有一天或许会如此，但那一天距离我们所存在的今天还相去甚远。未来，将有更多人涌入舰队，也将有更多人浴血战死。所以，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的人，没有明悟自己的念头的人，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等我的这场演讲结束，诸位可以离开我的舰队，我不追责，也不会做些什么。”
此话既出，下面便是一阵阵地哗然。
和林远东并肩站立的胡华晖微微变了颜色，道：“东哥，这怎么回事？这是……”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远东嘿嘿笑道，“苏然这是要逐人收心了，现在这批人，大都是在舰队没有成型的时候招募的，那时候舰队才和虫群达成和平协议，加入进来的人，很多要么是趁着舰队根基维稳混进来的间谍，再者就是一些来混日子的人，而现在舰队的内部架构已经成型、又经历了太平洋之战，是时候把这些人都驱逐出去了，而等驱逐之后再招进来的人，必定是清楚舰队不是可以混日子的地方的人，再经过层层筛选，到了那时候，我们的舰队才是真正铁板一块。”
胡华晖听的是连连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来：“东哥你的脑袋果然转的快，怪不得以前就是老大哥。”
林远东就嘿嘿一笑，朝台上一示意，不再开口，余光却扫向另一边。
——乔向晨正在另一边的人群里。
苏然的话则仍在继续：“这是我今天要说的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就是太平洋之战战死的舰队成员，皆要予以厚葬，有亲属朋友在世的，将得到舰队的一大笔抚恤，而他们的亲属朋友，也将优先获得进入舰队的权利。”
说到这里，苏然微微顿了顿，看向遥远处，缓缓笑道：“今天之后，站在这里的人或许会少很多，但我想还会更多人留下来，在太平洋之战的时候，我真的看到了舰队的力量，我们的战士们浴血奋战，以舰队以为荣耀，以战胜为前行的目的，云城号坠毁的时候，有人问我：我们是不是战败了。
“那时候，我看着他们悲怆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感动。
“因为我意识到，我们的舰队终有灵魂了。
“坐在我们的舰队中的战士们在舰队而战。
“能让我舰队上下，以舰队为荣。这对于我这样一位舰长来说，便是莫大的殊荣。
“所以今天，我要再次感谢诸位。
“而当时那个问题——舰队是不是战败了？我想诸位今天也已有答案。
“但我想再在这里回应在场的所有人一次。
“从六月到如今的十一月，虫群降临，全球末世，天下血战，这场战争有别于从古至今的任何一场大战，这场战争不会有胜负，只有生死。
“这是种族之战。
“虫群、孢子生命、乃至刚刚被我们击毁在太空里的飞碟外星文明，都惊人一致地明白这一点。求虫群活方有未来。
“因此今天我想告知诸位的是，舰队永远不会战败，只要舰队尚有一个人活着，那舰队就没有战败。
“在这里，只有灭亡。
“不能灭亡我们，就永远无法击垮我们的舰队！”
广场上，不少人正悄悄捏紧拳头，仿佛心神动荡。
而苏然则是沉声道：“一直以来，人们都喜欢叫我们新京舰队，但事实上，我们其实从未给我们的舰队定名，这些天我也想过，要不要换一个霸气的、公用的名字？比如地球舰队之类的，但……还是新京舰队吧……
“这是我们舰队总部所在之地，这是我们舰队招募与建成之地。
“名字不能代表什么，舰队里的诸位才是舰队的气魄。
“所以，从今日起，我舰队正式定名，无论舰队未来会走到哪里，哪怕横跨星空也好，我们只有一个总称：新京舰队！”
下方，无数人彼此对视，渐渐的、有人开始发出呐喊，人们在呼喊同一个名字。
“新京舰队！”
“新京舰队！！！”
那是震天的呼喊，回荡在舰队总部之中，与远处那孤零零停靠的寥寥战舰相互呼应，像是别离过去的挽歌，又如同迎接未来的呐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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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第三十七章不速之客
苏然站在高台沐浴山呼，在他的下方，千人振臂，高呼舰队的名字。
有些人没有出声，他们或许是某方的间谍，或许是某些只是想要混日子的投机者。
也有些间谍或投机者在这一刻露出深深地羞惭之色。
但也有些人，不自觉地就热泪盈眶。
那些很多都是经历过一场场大战的战士，回想起此前的一战战，他们明白，新京舰队这个名字，不是起的，而是这赫赫战功之下，打出来的功名！
这个名字背后，是滔天血海、战火炼狱！
苏然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这样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人群涌动。
等良久良久，气氛才渐渐平息下来，人们又一次扬起头来，看向高台上的那位指挥官阁下。
乌云未散的天空里，有人喊道：“指挥官阁下！”
这声指挥官阁下引出了更多的喊声。
人们纷纷扬起头来，看向高台，喊着指挥官阁下，仿佛都在等着苏然说些什么。
阵列之前，袁立成看着站在上面的苏然，眼睛里也罕见的跃动着水光，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苏然的第一次相间，那是冰城战前，那座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大卖场，那时候苏然几乎还是孤身一人，而现在，他们却一起创立了这样的一支舰队。
到了这一刻，袁立成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苏然一直不怎么在意华夏方面的压力，此前袁立成还以为那是因为舰队的武力强大，但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答案，那是因为苏然要打造的是种族的舰队。
就像是虫群、就像是孢子生命……
唯有这样的舰队，能百折不挠、得一人生而种族不灭！
这样的气魄之下，来自于人类种族的压力，又算的了什么？
袁立成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今日之后，必定有一批投机者或间谍改换阵营……
而这时候，苏然才伸出手来，示意大家静一静，片刻，他才是道：“诸位，大战尚未结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同样也面对虫群的威胁，也会重新调整舰队内部的情况，还希望大家一起前进，让舰队越来越好。”
最后一句就是正儿八经的官腔了。
说完这番话，苏然便第一个走下了台，让早等在侧边的李依兰组织人撤去。
今天结束，明天便将以袁立成为首，肃清舰队中的间谍人士。
不过，苏然才下台和李依兰走到一起，还没来得及布置，便扭过头来，看向了另一边。
因为就在这时候，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的骚动。
在舰队的后面，正有一群人分开众人，向这边走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两鬓斑白，但衣服穿的却笔挺，面容方正，刚毅不容情，他身后跟着的则是诸位军方的战士，人不多，但在这清一色的舰队阵容里，倒是相当显眼，一路越众而来。
“那是……”
苏然皱起眉头来。
袁立成见此却微微变了颜色，一溜烟地从人群中跑了过来，道：“那是范玉山，是华夏方面派下来的大人物，顶替金部长，更进一步，眼下是整个新京城名副其实的第一人，我们舰队里的事情，也是他一手……嗯……负责的。”
苏然微微眯起眼睛来：“也就是说，我舰队里的大部分间谍，都是他的人了？”
袁立成看了苏然一眼，道：“理论上没错。”
苏然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其实他问袁立成那些话基本都是多次一问。
这里是新京舰队总部的总部，今天又是他对全舰队演讲，而对方能在自己这个指挥官没得到任何通报的情况下就大刺刺的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问题很严重。
苏然很恼火。
“你打算怎么办？”
苏然沉默片刻，反而转身又走到了身后的高台上。
范玉山这时候才来到阵列前面，看着这一幕便微微愣了愣，旋即看了苏然一眼，似乎是察觉出了苏然那几乎就写在脸上的不满，轻蔑地笑了笑，便迈开脚步，向台上走去。
李依兰踏前一步，想要拦住他，但苏然开口道：“来即是客，别拦他，大家也安静，别让人觉得我舰队一盘散沙，疏于管理。”
这时候，纷乱的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而范玉山则正和苏然一起站在台上，他看了一下下面的众多舰队成员们，轻轻笑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位指挥官阁下——苏然吧？”
“范玉山？”
“没错。你叫我一声范部长，也是理所当然的。”范玉山道，“说实话，年轻人，我先劝你一句，有什么话，咱们在下面说，别在这里说。怎么样？”
“为什么？”苏然道，“你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想要说？”
范玉山摇摇头：“那当然不可能。我是好心提醒你，有些事情，摆出来，你这个舰长，可能就要威严扫地了。”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呢。”苏然发出轻笑。
两个人在场上就此陷入了紧张的对峙气氛中。
袁立成则拉着李依兰退出一小段距离，道：“放心，苏然能挡住那个虫群暗能改造兵器，比你厉害多了，吃不了亏……”
李依兰皱眉，道：“他为什么非要和范玉山台上对峙？”
“因为那就是那个范部长想要的。”袁立成看着台上昂然而立的范玉山，道，“他不是傻子，知道苏然今天聚集大家是为了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和苏然私下交谈，要是想这么做，他绝不会这个时候来，因此，他这个时候过来，就是要在这里、要在台上杀一杀苏然的锐气，把苏然今天这番演讲建立起来的声威势全都打回去，这样一来，更便于他接管整个舰队——在苏然势头最盛的时候打垮他，便能打垮这一舰队人的军心，这才是他的目的。”
李依兰也反应过来，担忧道：“那苏然还和他台前对峙？”
“那位范部长的算盘打的好，但是……呵……”袁立成看向台上，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自信的冷笑，“但他想错了，这里是血与火奠定基础的舰队，是他的舰队！”
……
……
第三十八章 你有什么资格？
范玉山目光微转，看向这总部广场之上的数千舰队成员，幽幽道：“指挥官阁下，今天可是好大的声势，不过据我所知，从九州岛到太平洋一战，你的舰队也是损失惨重吧？”
苏然点点头：“确实如此。”
范玉山道：“大战至此。损失人其实都已经是次要的了，你的战舰损失惨重，就连旗舰云城号——第一天升空就坠落了吧？”
苏然道：“也确实如此。”
这都是事实。
范玉山就笑笑，道：“那么，现在你还有什么底蕴和这些信任你的将士们谈未来？”
苏然也是面带微笑，道：“我不明白你想要说什么。”
“指挥官阁下，人手不足，可以再复招募，战舰陨落，却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问题了吧？”范玉山道，“这个未来，不是区区几句话就能保障的，不背靠一个国家，脱离了大地，谁能给你们长久的支持？”
范玉山军方出身，当然隐隐知道苏然造舰有另外的能力，这句话只是诛心的，不等苏然回应便道：“现在虫群中枢母巢被摧毁，地球范围内，虫群已是群龙无首的状态，众多国家都已经开始反击，趁此机会绞杀虫群，而指挥官阁下，恕我直言，你的身份还未成定论——”
说到这里，范玉山便转向下方的众多舰队成员们，拔高声音，朗声道：“你不能把你这种种不可思议解释出来，如何能说你不是非我族类的外星异种？如果指挥官阁下你和那些虫群无异都是外星异种，那你现在想要用我们人类组建舰队，图谋甚大，难道把我们人类都当成傻子吗？”
这一番番的话下来，倒是步步紧逼，下面的众多舰员们都陷入沉默，倒是有少数几个似乎是这范玉山早就安排好的人，这时候便是激愤地在人群中嚷嚷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的，他自己恐怕都是外星异种，还组建什么新京舰队？我们怎么能就这样听信？”
“舰队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想要自己单干，难道还觉得人死的不够多吗？这时候就应该归复一方，才能让我舰队减小损失啊！”
“呵呵，没用的，苏然就是自私的人，他要将新京舰队牢牢握在手里，反正人死光了还能再招，他哪里在乎我们的死活？”
苏然看着这一幕，不怒反笑，道：“看来有不少人对我不满。那也没有关系，我说了，今日，只要是想要我舰队的，便可以自行离去——哦，对了，有一种人除外，那就是勾结内外的间谍，如果你们只是对我不满，那当然没有关系，不过，你们要是受人唆使，呵呵，那诸位恐怕就别想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了。”
范玉山这时候笑道：“指挥官阁下，我看你这是避重就轻、威胁下属——我看你的下属们说的都对，现在的形势，背靠军方、背靠一国，才能细水长流，得到国家的支持，新京舰队才能有一个坦荡的未来，人类更才能有一个坦荡的未来，如果指挥官阁下你真的不是非我族类，真的像是你自己所说的，新京舰队乃是人类的舰队，难道这时候，你还要为了一己私欲，带着新京舰队特例独行吗？还是说，我说的没错，你和虫群、和孢子生命实则为一丘之貉？！”
范玉山字字诛心，下面一阵阵地哗然。
范玉山很聪明，他这千言万语，指向的都是苏然的身份和种类。因为这正是这段时间以来，哪怕是舰队中人都多有怀疑之处——就是苏然到底是不是地球人？抑或真的是外星异种？
有这样的怀疑，主要是苏然所掌握的种种超越时代的黑科技，还有孢子生命和苏然几次对峙对话内容的泄露，此前苏然更是尝试过和虫群合作，当然，那虽然最后证明苏然是诈敌之计，但这种种，仍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位仿佛携着奇迹在这场大灾难中大放异彩的指挥官阁下，或许真的是外星异种，非我族类？
而就在这时候，苏然却反而震怒地大喝了一声：“范部长，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苏然的声音颇大，且声色俱厉，饶是站在一边的范玉山都被吓了一跳，下面议论纷纷的舰队将士们也是纷纷住口，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范玉山略微调整了一下站位，冷笑道：“怎么，指挥官阁下是想要自证人类的身份了？”
他这番算计倒是打的好，如果苏然不自证身份，今日之后，新京舰队内的将士们也必定是要心生疑虑的，到时候舰队貌合神离，正是自己插手接管舰队的天赐良机；而如果苏然自证身份，则必定会暴露某些秘密，那些秘密，苏然从冰城一路掩藏，必定事关这种种黑科技的来源，若能在今日诈出来，也是血赚不亏！
范玉山看向苏然，心道：到底是年轻了些，和自己登台对峙，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有备而来吗？
苏然看向范玉山，震声道：“自证清白？我为什么要自证清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自证清白？我苏然兵起冰城，冰城之战，携歼击舰正面击垮虫群母巢，随后撤离冰城，孤身引开天空母巢作战群，为冰城幸存者趟出一条血路，救活了数万人，而后东北平原上天空母巢之战，我舰队亦不惜战损，全力破敌，才定鼎了新京特区的存在，才能让数十万人涌入新京，建立家园，而就在四天前，我舰队出征，三千九百人奔赴太平洋战场，转战千里，血战三地，最终大破虫群、摧毁中枢母巢，为此，我舰队折损过半，旗舰云城号陨落……我不要自证清白，这铁与火的战绩，就是一切，而也正因如此，范部长你此时此刻，才能站在这里和我对话。”
这连番的话，苏然可谓是说的字字铿锵，直视眼前的范玉山，而下面舰队上下，却是一片静默。
沉默片刻，林远东眼睛一转，第一个振臂高呼：“赫赫战功，你能站在这里皆仰仗我新京舰队，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的指挥官阁下指手画脚？！”
第三十九章 交易
第三十九章交易
林远东是一个开口的，却不是最后一个开口的。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我们指挥官？”
“天空母巢之战、太平洋之战，范部长你在哪里？为什么现在你倒是跑了出来？”
“指挥官阁下，要我们把他留下来吗？”
范玉山的脸色变了。
借着这一片混乱的声音中，苏然摘下自己的麦，看向这位范部长，笑道：“你的切入点很正确。哪怕是再忠心的舰队人，如果意识到他们的指挥官阁下非我族类，也许也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舰队里，但到底会心存芥蒂，无论你的这个问题我回答与否，都会让我陷于被动，但你唯一想错的是——我的舰队，是铁血里打出来的，这里面固然有你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我不需要解释什么，金戈铁马就是我的答案。”
范玉山的脸色正越来越难看。
苏然却反而面带微笑道：“这是我的舰队，不是那么好拿走的。不过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身为一个诺大舰队的指挥官，我是很大度的，我仍愿意与华夏合作——而且不瞒你说，范部长，我接下来即将在全球范围内和任何有需要的国家展开合作。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让全球进步，出售我舰队的顶级战舰。”
范玉山看着苏然，半晌似乎才调整好了心态，脸上那种难看的神情渐渐褪去，他道：“好。我知道了。”
说着，这位范部长才是扭过头来，大踏步地向台下走去了，很快带着自己的人，消失在了下面鼎沸的人声中。
而这时候，袁立成才从下面走上来，道：“苏然，那我开始了。”
苏然点点头，他知道袁立成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舰队的肃清就此开始。
苏然看着范玉山消失在人群中，笑道：“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佟妙秋他们应该到千顶之城了吧？”
袁立成微微颔首：“第一笔交易，应该很快就能达成。”
……
……
同一时刻。
千顶之城，俄联军事总部。
从空俯瞰，这座城市有一半已经化作废墟，大地上遍布着血尸和残骸，角落里袅袅地生着滚滚的烟，似乎战斗才刚刚结束。
而在完好的那一边，则是铁墙碉堡林立，到处都是重型的防御设施，密布在千顶之城的街头巷尾，将这座巨大的城市打造出了一种钢铁堡垒般的质感。
星野纯夏站在佟妙秋的身后，道：“据悉，在四日前，也就是太平洋之战爆发前，千顶之城的俄联军队仍在地面虫**战，当时四方都有虫巢围攻，与俄联已经交战几个月了，俄联将千顶之城打造成堡垒，号称俄联巨熊。”
佟妙秋的眉头皱了皱：“这都是什么名字？”
星野纯夏笑道：“言简意赅，你从空俯瞰，难道不觉得这片以千顶之城城区为基础建造的堡垒像是一头伏卧在地的巨熊吗？”
佟妙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像是什么巨熊，她也不甚关系，便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那位东瀛女人，道：“你真的打算投效舰队了？”
“不是投效舰队。”星野纯夏道，“我们也不过是想要找一个靠山罢了。我们东瀛位处太平洋，虫群降临便首当其冲，这几个月来，屡战屡败，往好听了说，我们退守九州岛，但实际上，我们早先的指挥体系早已经土崩瓦解了，而在四日前的九州岛大战，我们在九州岛的最后指挥中枢陈都城也已经被大海所吞没，现在与其说我们是一个国家，不如说只是一群海上流民罢了。虽然我们在海外还有错综复杂的情报网络，但我们想要复国是不可能指望这些的，因此我们就需要外部力量的支持，而我想，你能在那个时候想要挽救九州岛上的黎民，或许是我们最好投效的对象。”
佟妙秋笑了笑，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变着法的夸我？你就不担心我这回上报指挥官阁下，他下令把你们踢出去？”
“不会的。”星野纯夏一脸地胸有成竹，道，“指挥官阁下不会这样做。因为你们需要我们所铺开的情报网络。”
佟妙秋看向她，道：“为什么这么肯定？我记得你上回这么言之凿凿地去见我们指挥官阁下的时候，好像就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星野纯夏的脸色微微垮了一秒钟，仿佛瞬间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来，但她很快就摇摇头，道：“这回不一样，上一次我是去骗人，这一次我是带着诚意来的，现在我们东瀛的指挥系统基本完蛋了，我和我所联络的几个人，目前掌握着海外谍报信息网络，哪怕在这末世时代，仍在运作之中，而这正是你们舰队的短板，苏然绝不会拒绝我们的。”
佟妙秋却看出了星野纯夏这看似自信的神情之下隐藏的一点点小小的担忧，显然她也是此前被苏然给拒绝怕了。
佟妙秋就笑着摇摇头，道：“放心，回头我会在指挥官阁下面前多说说你们的好话的，毕竟这一次我的曼陀罗号能这么快的再一次升空，你们的帮助至关重要……不过，现在我们得先完成和俄联的这一次交易，看起来，他们可不那么友好。”
说着，佟妙秋和星野纯夏便一起向脚下的大地看去。
地面上，千顶之城中的一门门炮台正缓缓调整角度，炮口直指天空缓缓下降高度的曼陀罗号，从空中看过去，完全是一派枪炮如林的架势。
“果然是战斗民族，如果不是事先打了招呼，我还以为他们这是要和我们动手呢。”佟妙秋面对这样的阵势却没有半点畏色，她直接下令自己的曼陀罗号降低高度。
俄联那边发来要求，让他们在特定的堡垒防御区中央区域内降落。
但佟妙秋偏不，她就这样一路掠过了重炮林立的幸存者基地外圈，迅速来到了千顶之城防线的大后方，直接找了一片广场就大刺刺地落了下来。
第四十章 暴躁佟舰长
那是千顶之城的某个大型红色广场，位于军方防线的后方，算是幸存者活动的区域，俨然属于非军事区了。
曼陀罗号落下来的时候，广场上甚至还有大量普通幸存者在，遥遥地看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从空落下来，不少人都是惊慌失措地到处乱跑，而为此，佟妙秋还十分贴心地让自己曼陀罗号在低空位置悬浮了一段时间，才缓缓降落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之上，掀起的气流卷动，让周围不少人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稳。
但尽管如此，很多人都不愿意离去，反而冲着这边指指点点，这毕竟不是苏然刚刚冒头的那段时日了，新京舰队的名声早已响彻整颗地球，作为距离新京和华夏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俄联人，当然更是听过不少传闻。
有人当场便认了出来——
“绝对没错，这绝对是新京舰队的战舰！（这里用的是俄联语，因为俄联这种敏感词汇，反复提及增加404风险，因此大家后面相关的脑补一下，不再注明）”
“天呐，新京舰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是新京舰队的飞船吗？这是宇宙飞船吗？”
甚至有孩子挣脱父母的拉扯，跟着曼陀罗号一路奔跑。
看着这一幕，星野纯夏忽然想起，曼陀罗号落在东瀛的时候，他们东瀛人也是这样追赶的。
就像是原始人在追着从天而降的不明飞行物朝圣一样。
一时间，星野纯夏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普通幸存者的骚动没有持续太久，老毛子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不片刻，军方就分开了人群——数辆装甲车迅速开了进来。
佟妙秋下令打开曼陀罗号的舱门，在董元武等舰内陆战队的拱卫下离开曼陀罗号。
这边佟妙秋等人才露头，那边俄联的车队就拉开了阵势，枪炮林立，一派随时都可能开火的样子。
坐在前面头车的是此次负责接引曼陀罗号的千顶之城地方防卫官之一，是一位中校，名叫叶戈尔，他刚刚几乎是看着曼陀罗号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去的，没有落在指定的停靠位置，反而落进了城区里。
这对于叶戈尔来说，便是他的失职，当然，失职什么的，在这一刻的叶戈尔眼中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如此行径，分明是在践踏他们俄联的尊严，这是绝不应该姑息之事！
因此，才带着自己的下属赶过来，叶戈尔便下令全员准备交火，别的不说，先摆出震天的声势来。
然而……
叶戈尔很快就听见了一声声沉闷的金属声响，像是某个庞大的、上世纪的钢铁器械在运作。
“这是……”
叶戈尔吃惊地看见，就在那些亚洲人鱼贯走出战舰之后，一个庞大的机械钢铁造物正大踏步地从后面走出来，一手六转机关炮、一手榴弹发射器，立身于此，便如同一面铜墙铁壁。
而就在叶戈尔中校愣怔的这会儿，那边的那个为首的女舰长则便是扬声道：“枪口相向，这就是俄联面对盟友的态度吗？我要警告你们，四天前，我们的舰队还叱咤太平洋之上，虫群退避，如果你们自认为比整个太平洋战区的虫群加在一起还要强，那就请向我开火，我绝不会退后半步，今天你们在这里打死一个舰长，我敢保证，明天整座千顶之城将变成一片焦土炼狱！”
佟妙秋的这番话说的极霸气，声音又相当大，一番话下来，全场都几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不少人都被吓到了。
站在佟妙秋身边的李鹤轩甚至都是心虚不已：太平洋一战，舰队都打残了，要是真跟这帮俄联人打起来，舰队有没有精力给他们复仇，那可还是两说呢啊！
而且，老毛子不是一直以战斗民族著称吗？
这样挑衅，那不是奔着打起来使劲儿呢吗？！
而仍未下车的叶戈尔中校的脸色可谓就是神情数变，然而最后，他的那张脸却是变成了一张笑脸，自己推开门，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脸和善的笑容，带着自己的翻译官，一路就走到了佟妙秋的面前，由他的翻译官翻译道：“阁下就是佟舰长吧？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这一幕让李鹤轩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刚刚对方不还是气势汹汹的样子吗？怎么被自家舰长恐吓一番，反而客气了？这还是那个传说中养熊当宠物、一言不合就干架的老毛子吗？还是说……自己多年以来的认知有误？
佟妙秋却似乎对这一幕并不感到意外，她笑道：“你好，你就是叶戈尔先生吧？迎接我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叶戈尔道，“我们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住处，要是佟舰长不嫌弃……”
“不。我嫌弃。”佟妙秋今天似乎没打算给任何人面子，她看着身材魁梧、足能装下两个自己、如同黑熊一般的叶戈尔，面色不变地道，“我现在就要见你们的尼基塔上将。”
叶戈尔露出为难之色，道：“尼基塔上将日理万机……”
“我们舰长也是日理万机。”这时候接过话头的却是星野纯夏，这位东瀛妹子惊人地说出了一口流利的俄联语来，道，“一个小时内见不到你们的尼基塔上将，我们就将离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地球上，现在想要出高价买我们舰队的次时代科技的国家数量，远远不是你能想到的。如果尼基塔上将没有诚意，舰队将再不会踏足千顶之城！”
叶戈尔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的念头是：这些新京舰队的人也太嚣张了吧？这可是在我俄联的土地上啊，还是在千顶之城中，他们怎么敢如此嚣张？
叶戈尔差点没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愤愤，但他终究还是控制住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舰队……还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而且他们还真的需要买舰队的战舰，这时候要是给对方得罪了，叶戈尔是要担天大的责任的。
……
……
第四十一章 底气和实力
第四十一章底气和实力
叶戈尔神情变化了一小会儿，还是点点头，语气又放低了好几分：“这个，我联系一下上将阁下……”
其实给舰队的人安排住处，让他们等上一阵子，那也是尼基塔上将的意思。新京舰队势头正盛，但俄联也不是弹丸小国，总要给新京舰队一点脸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这头卧在新京特区北方的棕熊并非是善茬。
但可惜，佟妙秋的强硬完全超乎了叶戈尔的想象。
这哪里是来做买卖的，完全是爱买不买，敢给我脸色看我就打你的样子。
这新京舰队，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叶戈尔的心中有些憋屈，但从另一个角度想，他还真有些敬佩他们——果然，不是这样的舰队，哪里能击垮虫群，百战百胜？
当下，叶戈尔便是迅速扭头，去联络尼基塔上将去了，这回的消息回的飞快，那位尼基塔上将愿意马上来见佟妙秋。
尼基塔确实有些着急，如果舰队将歼击舰卖给了别的国家，而他们俄联没有得到一艘，那他这个上将也基本不用当下去了，而且，哪怕不论自身的利益，在别的国家获得歼击舰这种次时代科技武器的前提下，他们国家没有，这本身就是无法承受的巨大损失。
因此，在这切实的利益和绝对的武力面前，尼基塔只能是忍气吞声，迅速赶来，和佟妙秋见面。
不过，洽谈的过程倒是十分愉快，尼基塔接受了十万吨原矿一艘歼击舰的开价，也接受了帮助舰队定位俄联内和俄联周边地区的高级虫巢的需求。
而到了这时候，尼基塔才是道：“这个，佟舰长，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佟妙秋道：“你说。”
“我们希望这场交易可以只限于舰队和我们俄联，不要再将其他的歼击舰卖给其他国家，当然，为此，我们愿意够进更多的战舰付出相对更高的价钱，怎么样？”尼基塔显得诚意满满。
而佟妙秋却摇摇头，这时候，面对俄联的上将，她还是客气不少的，道：“抱歉，我也是领命行事，指挥官阁下意图在此，我是没有办法代为更改的，而且，依我所见，指挥官阁下想法已定，恐怕也不会答应上将阁下的要求……”
尼基塔这才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也没有坚持，只是露出些许遗憾的神情来。
而佟妙秋则是笑了笑，道：“不过，上将你的诚意我们看在眼里，作为新京舰队北方的邻居，贵方也是我们在与华夏合作外的第二家，我们愿意给你一些特例……”
“特例是……”
“你看见我的战舰了吗？”佟妙秋道，“那是高于歼击舰一级的启明者级别战舰……”
当下，佟妙秋简单地诉说了一下自家曼陀罗号的性能，然后才是道：“如果贵方愿意，我们舰队愿意出售一艘这一级别的战舰给贵方，以表示我们永远和平相处的诚意。”
听着这番话，尼基塔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道：“这……这太好了，那么，这样一艘启明者级别的战舰，需要我们用多少资源来购买？”
佟妙秋缓缓伸出一根如青葱般的手指，晃了晃，明媚地笑道：“一百万吨原矿就好了呀。”
听着这么个数字，尼基塔的神情就更为明亮了，显然，在他看来，一百万吨原矿，换一艘级别更高的战舰完全不是什么事儿。
当然，这也是因为俄联国土庞大，矿产丰富，不差这点。
总之，尼基塔和佟妙秋的这场交易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剑拔弩张，但最后的结果却都是让所有人满意的，尼基塔甚至亲自相送，将佟妙秋一路送回战舰。
在即将登上战舰的时候，佟妙秋才是回头笑道：“上将先生，到这里就可以了，不必再送了。今天就算是买卖敲定了，目前还是以第一笔歼击舰的交易为主，毕竟，我们也想要看看贵方的诚意，对吗？”
尼基塔道：“和新京舰队交易，我们怎么敢没有诚意？”
这是大实话，在这场交易里，没有任何纸质的所谓合同和内容，那是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舰队的实力就在哪里，谁敢诓骗那位指挥官阁下，等待他们的就一定是舰队的毁灭性打击，到时候，不但招惹劲敌，但本应到手的次时代战舰都没有了。
谁脑袋坏掉了才会做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儿？
佟妙秋这才是抿嘴一笑，美艳不可方物：“好。那现在就算是交易开始，两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们会将歼击舰运到千顶之城，还请在此之前，贵方所支付的资源也由我们来运走，因此，还希望贵方能够事先在千顶之城准备好十万吨原矿。”
尼基塔吃了一惊：“这么快？”
尼基塔也知道舰队在太平洋一战损失惨重，这时候如何能拿出额外售卖的战舰？
然而，眼下事实就摆在这里……
尼基塔不由得多看了佟妙秋一眼，心道，舰队果然还有后手，据说云城号升空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估计舰队还藏着不知道多少庞大的战舰甚至兵工厂，怪不得现在也这么嚣张，原来是根基未损，底气十足啊！
佟妙秋当然知道尼基塔在惊讶什么，但她并不说破，只笑着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快，还请贵方快些准备吧，还有相关高级母巢的资料，越早发送给我们越好，希望我们两方的合作得以长长久久。”
当下，佟妙秋便不再逗留，而是即刻带着自己这边的人，鱼贯登上自己的曼陀罗号，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一寸寸从地面上升起，飞上天空，很快就消失在了天空的尽头，奔向下一个“卖家”去了。
而在地面上，尼基塔看着庞大的钢铁战舰消失在天空的远端，心中却颇有些艳羡。
从前，国际圈子里，都说俄联是重工业军事大国，但和人家的战舰比起来，自己国家的那些，简直什么也不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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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新威胁”和“老朋友”
第四十二章“新威胁”和“老朋友”
就在曼陀罗号在佟妙秋的引领下奔走于世界的各个国家的时候，新京特区，苏然则正审视着“新威胁”。
范玉山离开后不久，新京舰队总部的雷达警戒系统就发现了一艘弗加洛，正在距离高丽海岸线几百海里外的海域中游荡，中间隔着高丽，它距离新京的距离就更远了，但尽管如此，仍被舰队迅速发现，并确认一直在在数十公里内兜圈子的这艘弗加洛的目标正是新京特区。
为此，舰队中高层指挥官立刻就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袁立成作为非军事重要领导层，去负责舰队内部的肃清和新人员的招募了，没有出现在舰队总部大楼顶层的会议室中，而林远东、胡华晖、乔向晨等人却纷纷汇聚于此。
乔向晨今天出现在这里，便已能够说明一切，因此，苏然再没有询问他的选择，上来便就事论事，讨论眼下的情况。
乔向晨看着会议室模拟出的新京及其周边区域的三维建模，道：“它徘徊不去，有两种可能，第一，它难以做出准确的决断，这在太平洋之战之后，是很常见的现象，虫群已经中枢指挥层的断离，很多虫巢都处在难以决断、保守实力的状态，据我们舰队的顾问团分析，它们很可能是有一个应急行为条例，这种条例的存在才让众多虫巢进入了现在的状态，弗加洛作为高级虫巢，受这一条例影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第二，就是它在等待援军。它的目标虽已明确，但它隔得距离太远了，不像是就要来进攻的人，更像是在原地空域徘徊，等待更多的援军到来。毕竟，弗加洛的强度虽然高，但以我们舰队现在的实力，也还是应付得了的，所以，它在等待援军，以对我们新京特区发起攻击！”
听着这番话，胡华晖便是微微点头，显然是觉得乔向晨分析的有道理：“我觉得老乔说的对，从新京大战之后，虫群就一直在派小战虫试探我们舰队的情报，显然早就盯上我们了。那既然如此，我建议我们舰队立刻全面应对……此前我们支援给新京城的涡轮激光炮也已经收回，接下来我就着手布置这些涡轮激光炮。”
“这有点不对。”林远东道，“它们想要攻击新京舰队，为什么不直接在太平洋之战的时候出手？收拢包围圈，一口就吞掉我们了！”
“那时候它们的中枢母巢毁了，指挥系统坏掉了，包围圈早已土崩瓦解了。”乔向晨解释了一句，看着眼前的模型，眉头紧皱，“不过，现在虫群这个情况，全球的人类都觉得返工时机已到。虫群这恐怕是想要先灭掉我们，既是报复心攻击，也是趁你病要你命，现在是舰队最虚弱的时候，它们是要抓住这个时机歼灭我们。”
林远东也点点头，道：“按照以前，虫群已经打过来了，不该等这么多天，只不过，因为现在虫群中枢母巢已毁，指挥系统基本瘫痪，虫群的响应速度远远不及从前，也没有那么快了，它们的集结速度也慢了，这对于我们舰队来说是好事。”
苏然闻言也点点头，在他看来，趁舰队势微出手或许确实是这些残余虫群的作战目的，但从圣迭戈之后，它们显然又多了一个目的：要迎回它们的女皇。
在虫群的蜂巢式体系中，女皇可不仅仅是一个决策者和统治者，更是实实在在的、像是游戏里基地车一样关键的人物。
“一艘弗加洛和一座天空母巢，未必就能啃的下我们，大家也不用过于担心。”苏然道：“就按胡华晖说的来，我们先把涡轮激光炮沿着总部一线反布置开来，不光要防太平洋方向，也要防其他方向的虫群，让所有战舰、攻击机、无人机控制组都处在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开火作战，而我们的监控与雷达部门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时时刻刻地监控新京特区周边范围的情况，绝不给虫群可乘之机。”
听着苏然下达命令，众人皆是凛然受命，大家又商讨了不少细节，才是匆匆离去，去布置去了。
弗加洛已经出现，谁也不知道虫群会在什么时候发动进攻，舰队空虚，警惕和谨慎是十分有必要的。
现在全球范围内，每个有实力的国家、幸存者基地，都在准备反攻虫巢，要借此机会歼灭其区域内的收缩虫群，这样的情况下，拖得越久，对于虫群来说就越不利，因此舰队也必须要做好虫群孤注一掷攻击新京总部的准备。
看着胡华晖等人离开，苏然心中则是沉沉道：希望孟依白的价值对得起此刻舰队冒的风险。
而胡华晖等人离开不久，袁立成便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向苏然，有些激动道：“孢子生命回复我们了，你猜的没错，它们确实还在地球留下个体了！不过，我觉得，它们是在等我们寻找他们，昨天我们的歼击舰才在新京城之内广播，今天它们便主动找了上来……这感觉，着实是像是它们在坐等我们上门一样。”
孢子生命在想什么，有时候苏然也猜不到，但苏然的对策一向是，我猜不到我就不猜，我只应对。
不过，听见孢子生命确实留下“人”在地球了，苏然也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来，问道：“它们在哪？”
袁立成：“总部会客厅。”
当下，苏然便是跟着袁立成一路下到了楼下的会客厅，才推开门，便看见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女人”坐在角落里，正在悠闲地喝茶，听见后面的开门声，才款款站起身来。
而这个人，竟然也是苏然的一个“熟人”——正是被孢子生命选为代表的那个“刘婷婷”。
刘婷婷见到苏然，便微微一笑，道：“又见面了，这应该我们第一次真正踏足进你们的总部。”
刘婷婷显得出奇的“正常”且客气。
……
……
第四十三章 这颗星球已经被盯上了！
刘婷婷一脸甜美又温和的微笑，似乎是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等待多时，想要和苏然叙叙旧。
苏然却不吃这套，更没有功夫扯淡，上来便直奔主题，威胁道：“太平洋之战，你们见死不救，信不信我秋后返账，满宇宙把你们杀一个片甲不留？！”
袁立成负手站在靠后的位置，不再开口。
刘婷婷也不紧张，更不恼怒，反而优哉游哉地道：“我们以为，你没有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
说着，它甚至就又在后面的会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道：“请坐。”
苏然也不恼怒，他刚刚那句威胁本来就是无的放矢，只是表一个态度罢了。这时候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前天空母巢之战，你不也算计过我们吗？互相算计，这也算是扯平了。”刘婷婷道，“而且，我们也很克制了，没有动你的属下，不过，我还是很想问，你的战舰既成，为什么不直接跑路，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又为什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苏然坐了下来，与刘婷婷的缓和神情不同，他的神情从一开始就十分严肃：“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以现在的情况……虫群半毁，我只缓过现在这口气来，便要先清杀地球上的你们！”
如果说前面满宇宙追杀是苏然信口威胁，但这句就是真的了。
系统现在已经四级，而现在，五级也已俨然是指日可待，舰队迅速发展的时期已经到来，到了那时候，孢子生命只要还在地球上，苏然绝对有把握将它们逐杀一空，一个不留。
刘婷婷却似乎仍很淡定，摇摇头，道：“苏然，你别误会了。我们留下来‘人手’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事实上，我们有两重计划，第一，如果你死了，我们就会想办法占据这颗星球，虽然这里的人类生命形势很落后，那些愚蠢的虫子也不是什么值得入侵的种族，但现在我们式微，不要白不要。”
这番话之中的随意语气让后面的袁立成都微微挑了挑眉。
而苏然却是神情不动，仿佛根本不在乎这句话的内容一样，沉默片刻，只冷冷道：“这颗星球已经被我盯上了！”
“当然。正因为这颗星球被你盯上了，我们才有第二个计划，即你没有死的计划。”刘婷婷看了苏然一眼，道，“很遗憾，你竟然没有死。”
苏然道：“我也很遗憾，没有第一时间把你们从天上打下来。”
“别这样说。苏然，我们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那些愚蠢的虫子都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输的。”刘婷婷道，“那些愚蠢的虫子还曾经试图拉拢我，它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多么巨大的鸿沟，我们和它们，根本不存在合作的可能，只有它们成为我们的附庸。文明可以衰败，但只要技术和成就在就总有崛起之日，但技术的鸿沟、文明的落后是千万年都无法填平的。”
这番话让苏然略略有些在意。
孢子生命果然一直看不起虫群……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不是证明孢子生命觉得，自己这个“落魄外星人”就是那种衰败却拥有文明传承的人？
所以孢子生命很是看得起自己？
想到这一层，苏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高兴还是应该觉得郁闷。
但……这些话说到头，都是刘婷婷在夸自家的孢子生命啊！
苏然道：“废话少说。”
刘婷婷笑了笑，道：“说到底还是我们都受限于现在的人类身躯，人类的信息交换速度太慢了，因此显得我们总是废话连篇。”
苏然道：“说说你们的第二个计划，我没死，你们打算做什么？我希望你最好能字斟句酌着说话，否则来日我先将地球上的你们屠杀干净。”
“不用你屠杀干净，这里是现在我们还留在地球上的个体名单，新京城之中还有一百零三人，澳洲留了七十六人，一共一百七十九个人。”刘婷婷说着递上来一个小本子，道，“至于我们的第二个计划，就是要和你合作。”
苏然微微眯起眼睛来，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太平洋之战，你们见死不救，撒丫子逃跑之前，我们就还是合作关系……”
“我们现在所希望的合作，和当时是不同的。”刘婷婷道，“我们没有离开这颗星球之前，你想要杀死我们，我们也想要你死，这如果用人类的方式来说，这就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你比我们的状况要强，又和人类打成一片，对我们具有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们更希望你能死去。”
“这也太直白了。”苏然笑了笑，也不恼火，因为和孢子生命这种外星人打交道多了，他也能渐渐摸清楚它们的一些想法了，这时候他其实已经猜出了对方这个合作的意思，这时候反而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们的主体已经离开了这颗星球。所以我们打算和你合作。”刘婷婷道，“这一次将是真正的合作，我们将协助你们，为你提供一部分我们先进与强大的生物技术支持，而你们为我们提供庇护。我们要和你达成一种共生关系。”
苏然搓着自己的下巴，道：“这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此前互相利用，是因为孢子生命的文明全都在地球上，苏然警惕它们、想要全灭它们，它们也是一样的念头；而现在不同的，孢子生命的主体部分已经远渡星空，留下来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孢子生命个体，是分出来要放在另一个篮子里的鸡蛋。
苏然能理解，这是为了亡族灭种准备的，如果远渡星空的主体被灭，孢子生命还有地球上的种子，而如果地球上的被灭，还有星空里的种子，如此一来，星空之大，它们亡族灭种的概率却反而小了。
……
……
第四十四章 比邻星的目光
这样一来，如果苏然死了，刘婷婷这批孢子生命就将在地球上发展，而如果苏然没死，它们就依附苏然这个“强大的科技文明大佬”，无论哪一条，对于它们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正因如此，才像是袁立成所说的，孢子生命在等着苏然找上门来。
想通了这一点，苏然就可以确认了，孢子生命的这个合作是可信，起码眼前是可信的——以这种分流保存族群的方式来看是十分可信的。
而且这种形式下的合作，孢子生命也必定不会再暗藏祸心。
对于苏然来说，若能这样建立起和虫群的合作，就相当于是建立起了一种共生关系，对他和他的舰队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让苏然怦然心动。
尤其是孢子生命的生物技术，苏然瞬间就想到，或许可以让它们来解决孟依白身上的问题！
苏然的心中念头飞转，而刘婷婷则对苏然的刚刚那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微微愣怔片刻，似乎是在寻找记忆，过了几秒钟才做出反应：“这个理解没有错。当然，取得你的信任还需要时间。但你没有时间了。不，现在应该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就我们了，说着就像是我已经答应和你们合作了一样。”苏然看向它，道：“从刚刚你就在说我没有时间了，这是什么意思？”
刘婷婷笑道：“我相信你不会拒绝。至于没有时间了……因为比邻星的目光已经投向了这颗星球！”
“比……邻星？”苏然略显茫然。
比邻星他是知道的，那是距离地球和太阳系最近的一颗恒星，只有四点二二光点的距离，其质量也比太阳小得多，只有太阳的八分之一，而比邻星又名为半人马座a星c，是南门二(半人马座a)三合星的第三颗星——三合星即是三恒星系统，不过，这个三合星系统中的另外两颗恒星，南门二甲和南门二乙与比邻星的距离都很遥远，其恒星所发出的光芒，至少要在太空里奔跑半个月才能够抵达比邻星，距离地球就更为遥远了。
但四点二光年却不是开玩笑的，苏然乍一听见还有些茫然，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刚刚还在说地球上的事儿，怎么就忽然变成外太空了？
还有比邻星的目光，一颗恒星哪里有什么“目光”？
苏然其实就是观念没有转过来，他看了笑吟吟的刘婷婷一眼，却骤然就反应了过来。
这里的目光当然不可能是一颗恒星变成了活物，而是那附近有什么能投出所谓的“目光”的文明！
苏然记得，在各种科学报道中，都声称比邻星附近有可能存在一颗宜居行星，当时苏然还特意看过，说如果能确认这颗宜居行星的存在，比邻星将是人类未来最佳的移民地点，人类只需要花四百年的航行时间就能抵达，而事实上，在后来大火的电影《流浪地球》中，流浪的地球的最终目的地就正是这颗位于地球四点二光年外的比邻星附近的那颗宜居行星。
那里有一颗宜居行星……
那么这道目光……苏然念头飞转，道：“比邻星，有什么人？它们的目光为什么会投向地球？”
这句话不得不问，因为他着实不了解，这时候装傻充愣那就是真的傻子了。
刘婷婷仔细观察了一下苏然的神情，有些遗憾地道：“我还以为你知道。”
苏然觉得刘婷婷这番话里话里有话，便模棱两可地回道：“宇宙这么大，我什么也不知道。”
袁立成在后面听着这一番番的对话，也是神情严肃，这一刻他和苏然都意识到了，当比邻星这个名词出现在这场谈话里，事态似乎就已经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了。
“确实如此，我们也不知道比邻星舰队是什么人物。”
这句话让苏然心中略松一口气，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比邻星的目光投向了地球？”
“虫群。”至此，刘婷婷也露出严肃之色，道，“你知道的，我们占据了一艘弗加洛，虽然一直被虫群警惕，但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比邻星就是我们的收获之一，虫群不是来入侵地球的，它们只是一群惶惶的丧家之犬！”
此话一出，袁立成和苏然都是心中一震。
不过，这俩人都隐藏的相当好，没有将吃惊的表情表现出来。
而苏然却是瞬间联想到很多，为什么虫群来入侵地球，却连战虫、弗加洛等等都要在地球上现造；为什么它们畏外星生物如虎……
它们也是被另一股外星人打垮了的……丧家之犬！
苏然道：“打垮它们的，是比邻星舰队？”
“没错。”刘婷婷道，“虫群一直在提防我们所控制的那艘弗加洛，早早就隐隐有所察觉，因此我们能到手的消息十分有限，但确实是如此，虫群和比邻星舰队，似乎隶属于两股银河系之中不同的势力、或是文明的集团，虫群和比邻星舰队就是因此开战，虫群不是比邻星舰队的对手，却迟迟没有援军，最后它们被比邻星舰队打垮了，几乎全军覆没，只有这一支携着皇后穿越虫洞，几次跃迁，机缘巧合地撞到了地球外太空中，发现太阳系是一个未标定地带，地球更是一颗无主行星，便一路打了进来……想要隐匿，更想要借地球东山再起。”
苏然听着这番话，脑海中瞬间掠过很多念头……
怪不得一直末世刚刚爆发的时候，军方的应对和全球通知都晚了那么半拍，原来虫群是跃迁进来的，一头扎进地球里，留给全球军方的缓冲时间本就不多，平民老百姓了解情况的速度便就更慢了。
而刘婷婷则是道：“你知道这两股势力是什么吗？在我们纵横星空的时代，从没有过众多文明缔结势力的情况出现……”
这句话问的苏然眉头一跳，他摇摇头，道：“我那个时代也没有——你们的时代，星空是什么样子的？”
……
……
第四十五章 双重保险
第四十五章双重保险
对于苏然的这个问题，刘婷婷也不疑有他，难得地露出怅然和追忆的神情来，道：“我们那个时代，是强大的文明纵横星空的时代，最厉害的文明能横扫银河系，现在藏在这片大地下的那个‘胆小鬼’曾经就是那样的文明……当时某个强大的文明曾经演算过，银河系浩如烟海，文明百花齐放，彼此缔结同盟、共成一方势力的几率却不到千万分之一……虫群的信息却说明，现在的银河系里，文明与文明正在相互结盟，这就像是黑暗无光的森林里，冷酷的猎手彼此结伴而行，成为密林中横行的巨兽，这太匪夷所思了……”
说着不可能，刘婷婷的目光却显得有些空洞遥远，显然是在思考这不可能中的可能性。
苏然却听的是心惊肉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刘婷婷则很快回过神来，道：“可惜，这是绝密，我们所控制的那艘弗加洛，是虫群登陆地球后制造的，本身的资料库中没有与比邻星舰队交战的记录，也没有登陆中枢母巢和几座关键门虫巢查询生物数据库的权限，我们当时也没冒险，因此，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个势力是什么，也不清楚比邻星舰队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我们可以确认的是，比邻星在数月之前，已经歼灭了虫群留在太空里最后一批干扰部队，正在到处搜寻虫群的踪影。”
苏然却正定下来神来。
他也不是当年的小普通幸存者了，一路走来，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孢子生命口中波澜壮阔的星空大海，确实让苏然心中震撼，但他更多的却是向外和期待——如果有一天，他的新京舰队也能成为横扫银河系的一方霸主，那该是何等的盛景？
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在他所要思考的，是更为现实的问题。
苏然皱起眉头来：按照他的记忆，上一世他生存到了末世后的第三年，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虫群和人类在地球上你杀我我杀你的局面，根本不见比邻星的舰队啊！
苏然不是很担忧道：“四点二光年不是小距离，如果跃迁的话，或许很快能到，但想要在这个宏观尺度下寻找什么，那所要花费的时间绝对少不了，比邻星要找到太阳系、找到地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
“事实上，确实不是。但现在不一样了。”刘婷婷道，“有人向比邻星发去了定位坐标。你还记得你在太空击落的那艘飞碟吗？那是一群严谨的疯子，你在空击穿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已经算定自己跑不了了，看似是在逃跑，实则想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拉下水，它们入侵了虫群的生物数据库，获悉了比邻星的威胁，在逃亡与追逐中，就已向太空中发射出了一道信息——当时它正和虫群联合干扰太平洋战场，混乱的电磁波中，远在新京的你没有捕捉到它发出的信号，但在现场我们捕捉到了。”
听着这番话，苏然都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当时都不敢确信自己能击毁那艘飞碟，那艘飞碟竟然就判断出它必死无疑？
不。这绝不是判断，战场不是儿戏，得出结论，必定是那艘飞碟上推演演算出来的，它们惊人地算出了自己不可能从云城号的手下存活……
这样看来，它们玩命地逃亡星空、拼命作战，虽是努力求活，但也是为了让舰队和苏然彻底忽略这道飞向深空的信息！
袁立成也瞬间想到了这一层，第一次开口，惊讶道：“它们知道逃不过，所以干脆下狠手，要借他人之手，弄死地球上所有人？”
刘婷婷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许如此，也许它们有很深的目的，这里面有信息差，我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我们认为，它们应该在宇宙中仍有其他族群个体存在，否则，绝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因为如果我们判断没错，地球上现在应该还有它们的个体……不过，为求稳妥，它们的个体现在估计也在马不停蹄地向比邻星发射信号呢吧？”
双重保险。
它们自己的飞碟先发出一个定位，自己留在星球上的个体还继续发送……
这也太苟了吧？
苏然眉头紧皱。
袁立成则是道：“四点二光年不是开玩笑，就算信号在真空中以光速奔跑，不算丢失和干扰，能抵达比邻星也要四年。”
“哈哈。”刘婷婷笑了起来，“你也太小看它们了。小家伙，它们或许没有你的指挥官阁下的文明辉煌时那么强大，但艘飞碟的发达程度还是可以的，虽然修了那么久也没有修好，但也在现在的你们之上，如果不是你们的指挥官阁下偷袭得手，一炮断了它们的生路，这一战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但它发给比邻星的那条信息是超空间通讯，就算再慢，十五天之内，必定能送抵四光年之外的比邻星一带！”
袁立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他却多看了苏然一眼：这孢子生命为什么如此笃定苏然也是外星生物？比谁都笃定……
十五天……
苏然却在心中默默计算。
十五天，再加上比邻星舰队赶过来的时间，就算再快，也要两个月甚至更长……
这时间够了，够升到五级打造一支舰队了。
或许还有时间联合全球。
比邻星舰队是为虫群而来，但地球这样一颗天然的宜居行星很有可能也会成为它们的目标。
不，几乎是百分八十。
如果人类表现的不够强硬、不够强大，千里迢迢赶来的外星舰队，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颗天然行星？就是苏然，他也不会。一口吞掉地球，才会是比邻星舰队的做法。
但反过来，只要人类表现的足够强大，吞掉地球要崩掉满口牙的话，比邻星舰队哪怕“看”上了地球，也未必敢咬……
弱国无外交。
弱小的星球、文明更是如此。
比邻星的消息让苏然又一次紧张起来。
太平洋一战之后，虫群大败，苏然还真有些拨云见日的感觉，甚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但现在，从孢子生命的口中得到了这一消息，苏然不由得又感受到了紧迫。
一切进程与准备，都必须加快了。
苏然正在沉吟，刘婷婷也没有打断，就这样等待着。
片刻之后，苏然才是问道：“我说，要是我们没有被那艘飞碟打败了，是不是你们当时就投诚了？”
此话一出，刘婷婷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苏然想了半天，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
……
第四十六章 女王醒了
第四十六章女王醒了
“不会。”刘婷婷道，“相信我们，我们下注是看底蕴的，现在我们已经跑了一部分，就更不在乎这些了。我们说了和你合作，就不会犯朝三暮四的忌讳。”
袁立成心道：朝三暮四是能用在这种地方的词儿吗？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用墙头草吗？
苏然则是笑了笑，他相信了刘婷婷所说的，现在留在地球的孢子生命只是种子，扎根就很不会在选择移动了
刘婷婷则是道：“看起来你并不那么紧张比邻星舰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然沉沉道，“它们赶来，我们就敢战。”
刘婷婷也微微笑起来，道：“好。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可以随意提出，当然，你最好能在舰队给我们安排一个地方，并想办法把我们留在澳洲的个体也给接回来。”
苏然颔首道：“我尽快做。”
刘婷婷便站起身来，道：“你也可以尝试给我们一些机械个体，比如你的陆地杀手——我们也能够掌控机械，只要你能给我们提供数量足够的‘钢铁身躯’，我们也能还给你一支半生物半机械化军团。”
苏然心中微微一动，但没有立刻应允什么，而是道：“好。我会留心的。”
说着，他便一路将刘婷婷送出了总部，带着刘婷婷，现场在总部边侧的一动空的楼里划分一片未来留给孢子生命的居住区。
这番种种安排妥当之后，苏然才是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刘婷婷却叫住了苏然，道：“比邻星舰队是真正的星空文明，更不是丧家之犬，我们虽然未能确认它们的攻击模式和核心科技方向，但它们能击垮虫群的舰队，就有可能击垮你，无论你我的文明曾经如何强大，但现在我们才是丧家之犬。”
这句话让苏然的心中微微一震。
他点头道：“我明白，谢谢你的提醒，希望我们未来合作愉快。”
当下，苏然才是和袁立成一路折返。
路上，袁立成便问道：“它们说的话，可信吗？”
“比邻星应该不是假的，当时那艘飞碟的行径确实有些古怪。而且，这件事情上，它们没有必要骗我们，这对于它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我当然知道，这又不是连续剧，别人只是为了做坏人而害人……”袁立成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苏然笑了笑，道：“当然可信。这个时候你倒是笨了，老袁，它们已经跑了一路人马了，留下来的这批一百多个个体，它们只是另一重后手，孢子生命本身不在乎这批后手的死活，它们只希望这批后手能成长为另一种可能。因此，它们选择了我，就不会去选择别人——也许它们未来会分出其他个体去尝试另外的可能，但现在这一批选择了我们的这种可能就不会再更改，那它们的下注就没有了意义，当然，这里面的前提是我们舰队没有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袁立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仍皱着眉头，显然还有些没有转过弯儿来。
片刻，他才是叹息一声，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
“你想问我我到底是不是外星人？”苏然笑道，“你猜呢？”
袁立成哑然。
孢子生命的这些种种，涉及星空和无限的未来，袁立成被一连串的信息炸的“头皮发麻”，这时候觉得脑袋都不转了，有些木木的。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袁立成才又问道：“苏然，比邻星舰队……你打算怎么应对？”
苏然道：“如果真的是无可匹敌的对手，那就只能跑了。但总要先斗一斗试一试。”
袁立成看了苏然一眼，问道：“那你……打算我们舰队自己上？”
“你看起来我有那么大公无私吗？”苏然笑着摇摇头，“我原本是打算做全球最大的军火商，迅速发展，但现在恐怕计划有变。比邻星远道而来的闪光，总该让所有人都知道、让所有国家都为此出一份力。”
袁立成忧心忡忡道：“但这并不乐观，我们现在说什么比邻星舰队，无论通告哪个国家，对方都不可能尽信，反而有可能认为我们是想要侵占人家的国土、另有阴谋……唉，比邻星太远了，远到看不见摸不着，空口无凭，没有人会相信我们……”
苏然道：“所以，这件事情急不得。我们必须拿到确切的消息，或者截获到发送给比邻星的信号才能够说服这颗星球，那才是这颗星球的人类真正联合起来的契机……”
袁立成也想到了什么，道：“是了，你是说那个飞碟的第二重保险？它们仍会在地球上持续给比邻星发送信息，只要我们抓住它，截获它的信息，这就是佐证比邻星舰队随时可能到来的最好证据！”
苏然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总部大楼之上，道：“但现在还急不得，太平洋之战舰队势微，我们得先缓过这口气来，才能去找那个飞碟上下来的外星生物，才有机会促成全球的联盟……”
而苏然却没能登上总部大楼，而是在半道上就被李依兰给拦了下来。
这位掌控寒冰的觉醒者穿着职业装，抱着一块平板，道：“张子安让我转告你，孟依白醒了。”
那位少女/女王终于醒了！
苏然的精神就是一震，告辞了眼前的这两位，匆匆向那边行去。
而在路上，他则是看了一眼自己腕表中的各级物品的制造情况。
他此前从老美那边搜刮了六千多的资源点，回到舰队，便都被他花光了。
此前购买药物的那些不算，其他的，要么拿来打造要“卖”给老美的十艘夜莺飞行器，要么就打算一样要出售用的歼击舰了。
现在他系统的几个制造通道全都排满了，夜莺飞行器已经造出六架了，进程最快的一艘歼击舰还有十个小时便能制造完成……
苏然相信，很快自己就要有大笔的资源进账了。
这样一来，他根本不用招募人手自己去费时费力的获取资源，只要把舰队即将淘汰的歼击舰成批地卖出去，自然就有大笔的资源入账，而那些国家得到了歼击舰，未来投入到和虫群的战斗中，苏然再高价卖些东西，收割一波虫尸，那就是良性循环，资源点滚滚来。
苏然就摇身一变，从叱咤风云的新京舰队指挥官阁下，变成全球第一大黑科技军火商，且还是那种独家供货的那种。
当然，这里面的前提是佟妙秋能尽快铺展开舰队的商路。
这时候，正在马不停蹄地赶往法兰西的佟妙秋忽然就在自己的舰长席上打了一个喷嚏，一脸地莫名其妙。
而就在她的面前，法兰西元首阁下正在和她进行视频通话，看见佟妙秋突然打喷嚏，便关切地问道：“佟舰长，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继续说。”佟妙秋茫然地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是谁诅咒自己，最后目光还是落在画面中的那位元首阁下的身上。
“好。我们愿意购进一架歼击舰和五艘你们的夜莺飞行器！我看了你们的各个武器参数，这太不可思议了，夜莺飞行器那么小的战机上竟然就能有反重力引擎和护盾系统，还有歼击舰……这简直就是空中无限作战平台……这样的技术，领先我们不知道几百几千年，我们的专家和军队成员，都对你们的这些设备赞不绝口，期待不已。在此，请允许我代表我们国家，非常感谢新京舰队的慷慨，竟然愿意将如此珍贵的技术成品出售给我们，贵方的诚意和大义，实在是令我们惭愧，我在这里对佟舰长你还有你们的指挥官阁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位元首阁下对舰队的“产品”赞不绝口，佟妙秋都有些汗颜了，心道：这些其实都是我们舰队要淘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