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异乡遇佳人
王志远眉头紧锁，一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片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抬起头那双一直拧着的双眉终于微松，像是舒了一口气，可嘴角竟又露出丝丝冷笑。
张娜娜推开办公室，王志远见状立马关了电脑屏幕，张娜娜神思飘忽，浓浓的愁云笼上眉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她用目光无神的吐出几个字：“陆敏，找到了吗？”
王志远深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张娜娜的肩膀，望着张娜娜说道：“娜娜，还没有，我就是担心陆敏他……”
多数具有细腻感情的人，都会去感受极端不好的状态，现在的她本能的不愿意听到任何关于陆敏不好的消息，也不知哪儿给她的力量，她竟然用近乎于吼的方式打断王志远：“不可能！不可能……”一时间，屋里里只听见张娜娜撕心裂肺的抽泣声，她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不断边重复这三个字。
也许是太过用力的嘶吼，弱的张娜娜站不稳，摇摇晃晃，几个踉跄下来快要摔倒，王志远连忙上前扶住张娜娜，他语气关切的说道：“娜娜，你不要太伤心了，我的人正在东南亚国家寻找，虽然现在没有传出任何关于陆敏的消息，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志远，一定会找到他的是嘛，是嘛！”张娜娜语气变得恳求。
也许是为了给张娜娜力量，安抚她崩溃的情绪，王志远故作斩钉截铁的语气：“是的，娜娜，我早年在东南亚几个国家做过生意，人脉我还是有的，我已经拜托那里的朋友来寻找陆敏。”
张娜娜此时的情绪已经稍稍稳定：“好，老王，谢谢你呀！”
“我是关心你，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你”王志远眼神关爱的说道。
张娜娜心不在焉，并没有接王志远的话，王志远的目光中似乎有些很难形容的东西，狡诈而老练，让人捉摸不透，只见她双手放在张娜娜的肩上，然后说道：“我安排司机，先把你送回家，你好好休息。”
欲说还休女人味，说不清的，正是女人的娴静之味、淑然之气，张娜娜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应允点头。
王啸天办公室，助理正在向王啸天汇报工作，王啸天听取工作汇报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外人以为他是漫不经心，他在外人眼里总是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就像站在顶峰上睥睨众生的皇上，不容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丑态落入别人眼里，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正在思考。
助理汇报完工作以后，向王啸天说道：“boss，陆敏应该是被东南亚堪国警方抓了，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哪所监狱。”
“什么？”王啸天睁开眼惊讶，他的惊讶程度，仿佛看见黄河水倒流。
“哼，莫非又是张强捣的鬼？”王啸天带着几分分戾气。
“boss，应该不是，张强身边的探子告诉我，张强也在找陆敏。”助理语气坚定。
王啸天说道：“你尽快调查出陆敏在哪所监狱，看看是什么情况。”
助手恭敬点头应允。
一双粗壮的大手正在陆敏的头顶上轻虐的挥舞着，陆敏感觉惊恐万分，正要求饶，粗壮的一只手臂一把卡住他的喉咙，另一只反向握住他的头，陆敏瞬间能感受到自己的颈部嘎嘎作响，好像自己的头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一样，陆敏被吓的身体抽搐，瞳孔放大，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想要嘶吼。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陆敏，陆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再定睛一看，他竟然发现，卢美丽正坐在他的身边……
第十七章 想离开监狱，去找龅牙哥
卢美丽来东南亚散心旅游，她手捧旅游图，肩挎照相机，按图索骥，专找图上标明的去处，在某某庙宇、某某美食一条街“咔嚓“几下，留下“到此一游“的证据，便心满意足地离去。卢美丽的闺蜜小李，两年前嫁到东南亚，得知卢美丽来到东南亚旅游，便不断的微信语音催促着卢美丽来看她，叙叙旧，最后以免费美容为由打动了卢美丽暂定旅游，来找小李，小李在当地华人丈夫开设的医院当护士长。
小李的办公室在四楼，到达四楼的办公室需要经过监护病房，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卢美丽才发现了陆敏。
在陌生的地方找办公室，一定会特别注意门头上写的字，也就是因此，眼尖的卢美丽却在一间病房的门外卡片上发现陆敏的名字，本着好奇，他透过病房门上玻璃窗朝里看，正好发现陆敏在床上挣扎。
卢美丽没有多想，竟然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发现确实是陆敏，陆敏脸色苍白的好像批漂白之后的纸，紧紧闭着眼睛，五官都快挤到一处，身体扭曲蜷缩，光从那个身形神态就可以知道他有多痛苦，也不知是病痛还是噩梦，陆敏的身体不断的蜷缩挣扎。
卢美丽伸出手，一把抓住陆敏的手，就在这时，陆敏醒了。
二人目光对视的那刹那，仿佛一种奇怪的邂逅场景让双方颇为尴尬，卢美丽率先做出举动，她推开陆敏的手，故作镇静：“你是……陆敏？”。
汗，沁湿了额头，深陷于梦魇里的陆敏惊醒后，头痛欲裂，口感涩燥，不夸张的说，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陆敏。
卢美丽却以为认错了人，竟然左右不得当，毕竟，这世上长相一样的人也不是不存在，正欲转身就走，陆敏开口：“哎，别走！”
突然，一帮警察冲了进来，带头的华人说道：“陆敏，你醒了？”
陆敏疲惫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定睛一看，是监狱长，连忙咽了一口唾沫润嗓子，说道：“是我，监狱长，不过……我怎么会在医院呀。”
监狱长冷笑：“再不来医院，你小命就快没了。”
陆敏这才想起来，在那间像角斗场的黑屋子里，他差点被打死。
“监狱长，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贩毒呀？”陆敏的声音小而哀求。
监狱长把双手摊开，说道：“你可别跟我说啊，我管不了这事儿，知道吗？”
陆敏失落的禁闭一下双眼，深呼一口气，仿佛是在为讲很长一段话做准备：“监狱长，我当时只记得从船上掉下海以后，就昏迷了，我记得被几个渔民救下，不，是毒贩，一直……一直到被警察抓，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你们警察究竟认真查了吗？”
监狱长若有所思：“认没认真查我不知道，但是你和毒贩在一起是真的，你的胃里藏着毒品是真的。”
陆敏此刻头痛的厉害，嗓子干的快要发不出声，只能有气无力的争辩道：“谁知道是不是我晕倒以后，毒贩塞到我的胃里。”
听到这儿，监狱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警察，语气变得莫名其妙：“嘿嘿，这也有可能，也没有可能，你好好养病，还要回监狱呢。”
说完他立马把头转向卢美丽带着疑问问道：“这位是？”
监狱长和陆敏的对话以及满屋子的警察已经让卢美丽惊诧不已，他睁大眼睛看看陆敏，看看监狱长，支支吾吾的说道：“额，我想我和他应该是不认识的……额，我走错地方了。”
说罢，脸色苍白，步伐慌乱的往病房外走。
这时，陆敏才意识到自己此情此景已经把一个国内来的女孩子吓坏了，正欲起床追赶，奈何感觉双腿火辣辣的发软，已经不太听使唤了，呼吸也随着要起床的动作变得急促，每吸一口冷气胸口竟然撕心裂肺地痛，他太虚弱了。
卢美丽夺门而出，监狱长一脸迷茫，转头对陆敏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陆敏正要开口回答，但是转念又想，倘若说认识卢美丽，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来看，一定会连累到她，于是，陆敏转而答道：“她好像走错房间了，我不认识。”
监狱长不是警察，他只要确保陆敏能按时回到监狱就行，对于陆敏的社会关系根本不关心，只是说了一个字“好”，便走出病房，警察也随之散去。
卢美丽在慌张之中找到小李的办公室，小李见到卢美丽脸色苍白，便急忙询问卢美丽怎么回事，卢美丽便把刚才的情况和小李说了一遍。
小李听后说道：“这个人呀，我知道，三天前，被狱警送过来的，据说，是快被人打死了，看这个人也像老实人，不知道怎么就会进入堪国最恐怖的监狱呢，那里关的都是重刑犯呀。”
卢美丽见到小李以后，情绪渐渐恢复，听到小李这么一说，竟然也来了好奇心，他弱弱的问道：“这个人是什么重罪呀？”
小李轻声说道：“哦，这个，据说是藏毒贩毒。”
卢美丽这才想到刚刚陆敏和监狱长的对话，原来，陆敏是贩毒呀，不过她又想到，陆敏在监狱长面前叫冤，也是情真意切，她和陆敏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可陆敏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跨国毒贩呀。
卢美丽说道：“但是，我刚刚听到他喊冤呀？”
小李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老公的叔叔就是审判陆敏的法官，据说警察从他的胃里找到包装严实的毒品，而且，他的同伙也都指认他是和他们一伙的，人证物证俱在呀，可是，这陆敏在庭审的时候拒不承认，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胃里为何有毒品，所谓的同伙，他也不认识。”
卢美丽说道：“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冤枉呢？”
小李说道：“不可能吧，人证物证俱在呀，这可不是你喊冤，就能判你无罪呀。”
卢美丽没有再说话，她觉得过于好奇一个男人，会让身边的人感觉怪怪的，尤其是闺蜜。
恰巧，小李又开口嘻嘻笑道：“怎么，你这是少女心爆棚，爱上一个罪犯？”
“说什么呢！我还不能有好奇心了呀！”卢美丽故作怒。
为了转移话题，卢美丽接着说道：“对了，你说的那个美容效果怎么样呀，你可不要收我钱呀。”
小李笑嘻嘻回道：“放心吧，收啥钱，你看看我，脸是不是光滑很多。”
说着把脸凑向卢美丽。
陆敏一个人坐在床上，心情颇为失落，他感受到一种绝望，无助，他害怕自己下半辈子会在异国他乡的监狱里孤独终老。
身体的折磨很痛，但是精神的折磨更痛，明明没有错，却在一个错误的地方，偿还本不该偿还的东西，在这里，他将搭上自己的青春，自由，健康，梦想，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此时，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人意外的打断了陆敏的苦味思索，他虽然带着药品纱布，却没有给陆敏的伤口换药的打算，只是递给陆敏一张纸条，转身就走。
诧异间的陆敏打开字条，看见上面写着：“想离开监狱，去找龅牙哥。”
“什么情况呀，想离开监狱，找龅牙哥？龅牙哥是谁？到哪儿找？刚刚那个人又是谁？”陆敏自言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八章 电话号码
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合市漆黑漆黑如同泼墨的夜空，倾盆大雨毫不吝啬的落在这座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上，一幢巨大的写字楼最顶层，一间豪华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强劲的光狂妄的透出玻璃幕墙，张强抽着雪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真是险呀，没想到陆敏这小子，差点把自己给玩死。”
张强的手下，他的得力干将，此人不苟言笑，样子看起来冷酷，他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送到张强的面前说道：“老板，这是当时陆敏所乘游轮的视频拷贝。”
张强看完以后冷笑道：“看样子，真的不是王啸天派人干的。”
张强的手下说道：“老板，还好我提前安排了渔船跟在游轮的后面，这小子也算命大，只是差点毁了我们的计划，我本来准备在他上岸以后绑架他，没想到……”
“哈哈！！这样也挺好，这样他更逃不出我的手心儿了。”张强突然仰天大笑，打断手下的话。
“老板，人我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动手。”张强的手下语气有些恶，眼神里看不到祥和。
张强说道：“等一等，你还需要去找一人。”
张强的手下不解的问道：“谁？”
张强毫不犹豫的回答：“张娜娜！”
他的手下颇为疑惑，皱着眉头说道：“为何？”
张强猛吸一口雪茄，短暂之后，他的声音就和着青烟一并冒了出来，他郑重而严肃地说：“我是想加上第二把安全锁呀，倘若陆敏不听话？张娜娜可就是我们一张王牌呀！”
“明白了，老板。”张强的手下转身离开。
在医院治疗了两个月的陆敏，身体已经基本康复，按照惯例只要再做一些检查，陆敏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因此监狱今天派了两辆警车，六名警察，准备接陆敏回监狱。
只是在医生开始检查之前，护士需要提前记录病人的饮食，排便以及精神状态，平时替陆敏检查的护士今天休息，护士长小李便代替她来检查陆敏的情况。
小李手持患者记录本，走到陆敏的病床前，眼神怪异的望着陆敏，继而皱起了眉，轻声问道：“你！认识卢美丽？”
“啊，什么？卢美丽？你是……”陆敏吞吞吐吐，在这异国他乡，突然遇到一人问你认不认识的国内的谁谁谁，不免很惊讶。
小李看出陆敏的惊讶，眉头舒展许多，声调略微大胆了一些：“嘿，我也是国内人，卢美丽是我闺蜜，哎，你们是不是认识呀。”
好在陆敏迷茫的时间不久，他立刻说道：“啊，认识呀！”
小李回头看了看门外的警察，又转过来问陆敏：“卢美丽说，你跟她说你是冤枉的？乖乖，难道今天真看到一个窦娥冤呀？”
陆敏对她这种调侃的语气有些不满，瞅了小李一眼：“你这小姑娘，人的长得挺漂亮，就是这嘴怎么那么欠呢？”
小李一听来气了，把笔往记录本上一砸，说道：“你说什么呢你！”
就在此刻，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一个外国面孔，只见他走到小李的面前，接过记录本，操着一口英语和小李耳语几句，小李便和外国医生转身离开，只是走到病房门口时用一张生气的表情瞪了陆敏一眼。
陆敏意外地盯着病房门口，嘴里低低的念念有词，像是自言自语：“她在这里上班？她认识卢美丽？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通过她，让卢美丽告诉张娜娜我的情况呢？”
陆敏，恍然大悟，仿佛找到一线希望。
不过想起张娜娜，陆敏又愧又羞，张娜娜毕竟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自己不应该和她再有瓜葛，说白了，想到让张娜娜帮忙，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陆敏按下病床上的呼叫器，很快，小李走了进来，陆敏装着肚子疼，却又故意指不清哪里，小李只能弯下腰去寻找陆敏疼痛的位置，陆敏见状，突然双手抢过小李的记录本，快速的在记录本上写下一串号码，在与小李抢夺之际，陆敏又一把抱住小李，头挨着小李的耳朵丢了句话：“电话号码……卢美丽……救我！！！”
听到动静的警察冲了进来，很快就把陆敏和小李拉开，陆敏举手投降，小李却气急败坏：“变态，神经病，流氓！”说完，竟然哭了，跑出病房去了。
陆敏此时又惊又怕，她不是怕小李告他骚扰，他怕的是小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到了晚上，陆敏翻来覆去睡不着，潜意识里有事儿，越翻身越清醒，最后只能听着走廊外传来巡夜护士的脚步声。
合市的中午已是艳阳高照，王大江今天算是起了个晚，平时这个时候，王大江不是在大街小巷里奔波，就是被保安堵在某个写字楼下面。
昨天下午，公司召开业绩评选，王大江获得第一名，公司领导特意给王大江发了一千元的红包，外加一天的假期，特别寄语要王大江好好出去玩一玩。
可对于王大江来说，睡觉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奖赏。
从厕所出来的王大江，路过陆敏房间，朝屋内看了看，陆敏的床上好几个月没有任何变化了，依旧保持着陆敏出发旅游那天的样子，王大江心生寂寥：“陆大哥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几个月以来，王大江给陆敏发的所有的信息，打的所有的电话，全部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事情如此的诡异，不由得让王大江产生一个怀疑：“陆敏，难道出事了？”
王大江曾经看过一部侦探小说，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他被绑架了，那么绑架他的人必定有所求，一定会让你联系上他。”，王大江因此断定，这肯定不是绑架，陆敏肯定出事了。
作为一个合租室友，本来不过是见面寒暄几句的交情，就算突然某一天合租室友消失了，也定当是事不关己，可王大江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陆敏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一次王大江家中急需一万块钱，捉襟见肘的陆敏得知后，便把自己半年卖房子赚到的佣金给了王大江，这对于只是合租室友的交情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王大江从此便认定了这个朋友。
王大江从和陆敏交往的记忆中搜索到一个模糊的名字：“张娜娜？”，一次陆敏酒喝多了，和王大江聊的好像全是张娜娜。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第十九章 凶狠的虎哥
打开门，王大江看到一张憔悴却美丽的鹅蛋脸儿，女子身材苗条，身边是一位年纪约么五十岁左右，气质儒雅的男性，见到王大江，女子的表情显得极为慌乱，清冷急躁的语气带着几分迫切：“你好，这里是陆敏的住处吗？”
王大江上下大量这位漂亮的女子，难道陆敏的朋友？
他面色一紧连忙回答道：“没错，这里就是陆敏的住处。请问你是？”
女子的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稳定，眼神似笑非笑：“嗯，呵呵，嗯，我是他的朋友，我叫张娜娜！”
“什么？呵呵，你就是陆敏哥常常提起的张娜娜呀？”王大江稍微有些激动，这是见到真人了。
听到这句话，最不适应当属张娜娜身边的王志远了，一个男人经常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老婆，对于谁，都是满身的不舒服，不自在，甚至是一种侮辱，可王志远毕竟江湖老辣，场面的克制还是到位的，只是眼神里有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
王志远态度温和的说道：“小伙子，陆敏最近有没有回来过呀？”
王大江叹了口气：“哎，别说最近了，这都好几个月快一年了都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
张娜娜突然一把抓住王大江的手臂吼道：“你是说陆敏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
空气里突然多了份女人的焦躁，这让王大江被下了一跳：“不……不是，我也就随口一说！”
王志远安抚道：“娜娜，他也只是猜测，不做算的。”王志远的规劝合乎情理，但张娜娜显然没有听他的话，毫无预兆的一把抓住王大江的衣领。
王大江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妥，但是看到张娜娜此时的状态，王大江觉得诧异，但是诧异的结果却又转向第二个错误：“哎，张小姐，你不要这样，你父亲说的对，我是瞎猜的，瞎猜的，对吧，大叔。”
这话却说的王志远有些尴尬，他没有接话，整理一下自己衣领，转而说道：“陆敏这期间，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或者微信什么的？”
丝毫没有察觉说错话的王大江回答：“没有，不过以前这种不回信息的情况常有，但是没有持续这样长时间的。”
张娜娜没有再听王大江的话，双手也放开了王大江，径直走了进去，问道：“陆敏的房间在哪儿？”
王大江手指了指陆敏的房间，张娜娜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张娜娜虽然第一次来，却顿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这一丝微妙的心里刺激，让她努力寻找陆敏的气息，她坐在陆敏的床上，抚摸着陆敏的被褥，沉默不语。
看到眼前的张娜娜，王志远的脸色显得极为不好看，不过却沉得住气：“小江呀，能不能给张娜娜倒一杯水。”
王大江有些不好意思：“哦，对对，应该给你们倒杯水喝。”
此时，身陷异国他乡的陆敏也正坐在监室的床上，思考着如何找到护士口中的龅牙哥。
在监狱里找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的人没有人身自由，狱警也不可能让你一个监室一个监室的去找人。陆敏自从出院以后，华人监狱长特意帮陆敏挑了一间安全的狱室，这间狱室内的人从不恶斗耍狠，陆敏在里面安全许多，陆敏的心也就安静许多，胆子也大了很多。
他从同监室狱友那里得知，监狱里有个厉害人物，关在301监室，名叫虎哥，应该可以帮他找到他想找的人。
每次监狱放风，陆敏经过301监室时都会特别在意，他发现一个手臂粗壮的矮子每次都会在一群高个子的壮男簇拥下走出来，而虎形纹身狂妄的趴在他两条粗壮胳膊上，基让陆敏基本可以确定，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虎哥。
在今天放风的时候，陆敏总算得以近身走到虎哥身边，不过才轻轻地说了句：“虎哥帮我找人！”，就被身边人给推开了。
可就在陆敏回到监室没多久，陆敏的监室门被狱警打开了，狱警冲着陆敏喊了一句：“你！出来！”
不知何事的陆敏只得跟着狱警走了出来，谁知，这狱警竟把陆敏带到310监室，一帮纹身壮汉齐刷刷的看着他，中间坐下就是虎哥，看到这阵势，陆敏瞬间吓得腿发软。
虎哥的表情凶狠：“啧！你小子找我帮忙？说说为什么我要帮你呀？”
陆敏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对不起，虎哥，对不起。”
虎哥听得烦，厚厚的嘴唇扭动着吐出一口唾沫：“妈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陆敏心有不甘的说道：“我想找一个叫做龅牙哥的人？”
虎哥撇撇嘴，拿出一根牙签塞在嘴里，冷冷地笑道：“我他妈以为你要我杀人呢？找个人而已，没问题，不过……你得给个价？”说完，痞痞的挠着头，不看陆敏。
“可以，你开个价吧！”陆敏本就以为找这些人帮忙，给点钱是少不了的。
不过，接下来，虎哥却让陆敏大开眼界。
“十万！”虎哥开口了。
这简直就是五雷轰顶，陆敏吃惊的差点晕过去。
“什么，十……十万？”陆敏语气惊讶的不亚于中彩票，陆敏感觉到，这像是和一群无赖打交道。
虎哥又戏虐的看着陆敏：“嘿，你个穷鬼，帮你找人，我知道找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万一是颗雷呢！”
陆敏出狱心切，竟然点头答应：“好，虎哥，我答应你，十万就十万。”
陆敏走后，虎哥喜形于色，身边的手下问道：“虎哥，我看这小子未必能拿出十万，万一找到了，他不给钱怎么办？”
虎哥阴笑：“先不找，过两天，就说人是找到了，但是必须先给钱，然后见人，就算他没有十万，也能狠狠的敲他一笔。”
手下趋炎附势的说道：“还是虎哥厉害。”
陆敏躺在床上，一方面怀疑虎哥是否真能找到龅牙哥，对虎哥憎恶不屑，一方面担心钱从哪儿来，不过，在回监室的路上，陆敏就已经摸到钱的来源，他想到张娜娜。
他知道张娜娜一定会借给他，他决定先赌上自己的尊严，可如何联系上张娜娜呢？他把希望寄托在卢美丽身上了，尽管，他不确定，卢美丽最终是否会看到那串电话号码，也不确定，卢美丽会不会去联系张娜娜。
这效率未免过高，仅仅两天以后，陆敏又一次被带到虎哥的监室，虎哥正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身边依旧一群凶神恶煞的手下。
虎哥见他被带进来，歪嘴笑了笑：“人呢，我们已经找到了，不过，在我们这儿，我定了一个规矩，得先给钱，再见人。”
陆敏却坚持要先见人，眼神里有着少见的憎恶。
虎哥的手下不耐烦的朝陆敏踢了一脚，陆敏被踢到在地上，。
“你小子，是没钱吧！到我这儿耍赖，你走错地方了！”虎哥大声吼道，说完，走过去给了陆敏重重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太重，陆敏的口鼻出血了。
陆敏被打得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无奈之下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虎哥，我现在确实没有钱，但是，我急着找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
虎哥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铁青，更加来气了，一记重拳打在陆敏的面部，陆敏痛苦的捂着脸。
少许，虎哥的情绪却发生诡异的变化，由暴躁转而对着捂着脸的陆敏讥笑：“呵，不要钱也可以，不过你得从我裤裆里钻过去。”
陆敏面部疼的厉害，半晌没有回应，虎哥的手下见状，便架起陆敏，粗暴的按着陆敏跪在虎哥的面前：“钻！”
陆敏因为疼痛，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虎……哥，我钻，我钻，您就可以……告诉龅牙哥在哪里了吧？”
虎哥轻虐地说道：“好呀！”
“咳咳咳！”一连串咳嗽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众人寻声望去，眼神立刻变得恭敬，刚才的调侃戏虐的状态全部都收了起来，虎哥更是吓得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迎上去，用极为恭敬的语气对着门外说道：“老罗，您怎么来了？”
第二十章 预谋
顺着虎哥鞠躬的方向望去，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屹立在301监室的门口，老者年纪约么六七十，他步伐稳健，傲首挺胸的略过点头哈腰的虎哥，来到陆敏的面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敏：“这是怎么回事？”，老罗语气威严，声如洪钟。
“这小子，欠我们钱！”此时的虎哥瞬间没了先前的狂态，身形微弓的小跑，少刻，便来到老者身边。
老者的脸上出现鄙夷的神态，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质疑：“哼，我看是你们讹人家吧！”
虎哥面色仓惶，眉眼低垂，心虚的说道：“这……不可能，这小子……就是欠我们钱！”
老者冷笑，眼睛抬了起来，目视前方根本不看虎哥：“够了，我刚才就在门口听着呢，赶紧放了他！”
陆敏看到此刻的老者，气势上似乎不可挑战。
虎哥早已没有刚才欺负陆敏的狠劲，整个人像是焉了一样：“好，好，快，把他扶起来。”说着，便慌忙指示手下动起来。
两名手下赶紧把陆敏扶了起来，只见老者厚重威严地说道：“快点把他带到医务室！”
两名手下眼神慌乱，望着虎哥默不作声，虎哥见状一脚踹过去，大骂道：“两个兔崽子还不快点去！”
两名手下不敢怠慢，扶着陆敏颤颤巍巍地往医务室走去。
虎哥眼瞅着离开监室的陆敏，脸庞立马堆满笑：“老罗，这个您看……”
老罗并没有搭理虎哥，只是冷笑了一声，出门离开，给虎哥留下一张背影。
医生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表情麻木，娴熟的给陆敏的鼻子止血，又快速的往陆敏的涂着药膏，这时老罗走了进来。
陆敏在医生的药水刺激下疼痛难忍，虎哥的迎面一拳也让陆敏眼花目眩，见到老罗，陆敏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视线，短暂时刻后总算是有了焦距，他语带感激的说道：“老人家，谢谢您帮忙呀！”
老罗示意他不要说话，待陆敏的伤口处理好后，老罗一反刚才在虎哥面前的威严和鄙视，此刻面露慈祥，温柔可亲：“小伙子，伤的怎么样，还痛吗？”
老罗的慈祥问候让陆敏第一次在监狱里感受到淡淡地温暖：“嗯，不痛了。”
老罗笑了笑坐在陆敏的身边：“听监狱长说，你是贩毒进来的？”
听到这句话，本是被冤枉的陆敏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他站起来说道：“没有，我没有贩毒呀，我是来旅游的。”
说完，头感觉一阵眩晕，腿直打哆嗦，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老罗语气缓慢和蔼：“哦，呵呵，不要急，不要急，额……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被冤枉的呀？”
陆敏本也不是逢人就诉苦的人，况且在这里他也没有可以诉苦的人，今日遇到这样一位老者，陆敏心中有了淡淡安慰。
陆敏咽了一口唾沫，整理了一下眩晕中的思绪，向老罗细细说来：“我从中国坐游轮，在公海上遇到暴风雨，当时我正在甲板边淋雨，我喜欢淋雨，可没想到，暴风雨竟然让诺大的游轮产生强烈的摇晃，我不小心滑倒，竟然掉进海里，海浪疯狂的拍打让我很快就晕了过去，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艘破旧的渔船上，最后，不知道怎么了，就被警察抓了，随后，警察在我胃里竟然还发现了包装完整的毒品，而那些被抓的毒贩，竟然也全部一口咬定我是同伙。”
“也就是说，你是被渔船上的人救了？那他们说了为什么救你吗？”老罗问道。
陆敏说道：“没有，不过他们也被抓了，警察说他们也是贩毒份子。”
老罗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这样？那……这难道是人体运毒？”
“人体运毒？”陆敏惊愕。
不过陆敏很快又想到，之前在医院，他就生气的说过，他胃里的毒品是毒贩塞进去的。
“难道被他说中了？”
老罗的神情变得严肃：“这是毒贩运毒品常用的一种手法，也许，他们是碰巧救了你，便想到用你的身子运毒。可是？”
“可是什么？”陆敏急切。
老罗继续说道：“按理说，这些毒贩没必要指认你是同伙呀，还有，据我了解，一般毒贩都是被分开审理的，他们没有可能共同指认你呀，但是……他们又是一口咬定你是同伙？我感觉像是针对你的？”
听到这儿，陆敏瞬间感受到异样和不可思议：“难道，这……是预谋？”
老罗摇摇头：“不完全是，像是巧合加预谋……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陆敏努力回忆：“我就是一个小销售，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呀？”
老罗低头沉思片刻，食指摸了摸鼻尖：“这件事，恐怕还得找到那几个毒贩问清楚。”
陆敏却顿感诧异，从之前在虎哥那里被他救下，到此时帮助他分析事件，他越发感觉老罗不是一般人，可是，老罗为何要帮他呢？
“热心肠？”陆敏不自觉的这样想。
老罗见陆敏发呆，似乎知道陆敏在想什么，笑嘻嘻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热心肠呀？”
这话说的陆敏略有尴尬，但是在监狱里能遇到这样一个让陆敏乐于敞开心扉的人，实属不易，陆敏说道：“是的，我觉得您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老罗挺了挺胸脯，用浑厚的声音说道：“这进监狱的，也不都全是十恶不赦的人，反正我也不是，而且，我年轻的时候当过警察。”
“原来，您当过警察，要不，我怎么从你身上看到一种浩然正气呢！”陆敏这才感觉，老者的正义感原来来自这里。
“哈哈，你这小子，也挺会说话嘛！”老罗爽朗地笑了起来。
陆敏看着这个正在大笑的老者，心中充满安慰，在这冰冷的监狱里，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纯真的笑。
片刻，老罗问陆敏：“你怎么会得罪虎哥这个无赖呀？”
虽然老罗救了陆敏，可陆敏也并非对老罗没有任何防备之心，陆敏只想走出监狱，从虎哥对他的畏惧之状可以看出，老罗肯定不简单。
倘若他说出自己找虎哥的动机，那会不会影响到他走出监狱的计划呢，可陆敏转念又想，这老罗既然本事大，我这点事毕竟是瞒不住的，而且，万一这老罗能帮助他呢。陆敏深吸口气，决定把事情只说一半：“我想他帮我找人，可是，人还没见到，他就要给他十万块。”
不知老罗是否体会到陆敏刻意的隐瞒，陆敏对于找谁，找到那个人干嘛，并没有提一个字，他只是把重点强调在“十万块”上面。
老罗像是注意到陆敏的有意强调，他说道：“找人确实是他的强项，但是此人人品低劣，他看你在监狱毫无根基，肯定会讹你一笔。”
提到虎哥，陆敏心中确实气愤，语气不免带着怨恨：“是的，他就是在讹我！”
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陆敏顿觉神清气爽，不过他又有了疑问：“为何虎哥见到老罗确是卑躬屈膝，猥琐至极呢？”
虎哥是个凶狠的人，见到老罗竟然温顺卑微地像一只狗，这让陆敏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心里刺激。
陆敏便轻声问道：“老罗，为何虎哥见到您，表现的那样尊敬呢？”
就在此时，进来一个穿着监狱服的人，在老罗的耳朵前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说完后，老罗示意他出去。
随后老罗口中含笑，语气淡定的说道：“这……呵呵，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说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第二十一章 情敌陷害我
监狱里的犯人陆陆续续来到广场，广场四周高大的铁丝兰显得冷冰冰的，监狱的看守坐在广场的四角，尽管犯人们乱糟糟的，但是他们低声说话彼此还算听得见。
陆敏今天感觉到周边的一些异样，他发现所有犯人看他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无论是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位监室老大，还是那些纹着各种虎狼蛇豹，凶神恶煞的人，甚至是那位之前要置他于死地的的彪悍老外，脸上都少了恶，多了善，这变化是他之前不曾享受到的。
陆敏随着人流，来到一块阴凉地儿坐了下来，这时，他的一个监狱室友走了过来，朝着陆敏努嘴：“兄弟，你可厉害了呀，竟然和老罗有关系。”
陆敏皱起眉头，不知所措：“什么？老罗……”
“哎呀，好啦，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了，那天老罗去虎哥那里救你，又把你送到医务室，这事儿都传开来？”监狱室友好像看穿一切。
陆敏心中满是疑惑，正好听到到监狱室友的一番言语，于是，陆敏借机低声说道：“这些人……都很怕老罗？”
监狱室友低声坏笑：“嘿嘿，当然是啦，老罗是本地大企业家，老罗的弟弟是当地最大最强的黑帮老大，他二人黑白通吃呀，他弟弟曾经放出话，老罗在这里，就相当于他在这儿。”
陆敏这才明白，犯人们肯定认为他和老罗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
陆敏眼神变得不可捉摸，他有意朝四周用眼睛画出一个弧形，犯人们与他四目相对之时，都有意躲闪，这其中就有虎哥。
虎哥的眼神除了躲闪，也看不到鄙视和张狂。
陆敏麻溜地站了起来，朝虎哥走去，很快，二人之间，已经没了距离，这是一次不可思议的反转，陆敏上次和虎哥的见面，是被强行阻断，而这一次，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虎哥的转变是也惊人的，竟然表现出一种点头哈腰的状态：“陆哥，陆哥，您有什么吩咐？”
或许是监狱室友的话壮了胆，陆敏对虎哥的恐惧感已经很低，他很自然地笑笑：“呵呵！虎哥啊，我还是得找您帮忙呀！”
虎哥倒也机灵，眼睛一转，笑嘻嘻的说道：“陆哥，您的嘱托，我可真没忘，我一直在调查呢，不出三天，我一定找到您要找的人。”
陆敏点点头，心满意足的说道：“那就劳烦虎哥您多费心了。”
虎哥说道：“哎呀，这都是小事，小事。”
“陆敏！”远处传来老罗的声音。
陆敏回头看到老罗，喜逐颜开，不由的招手：“老罗，我在这里。”陆敏用嗓子的高分贝，提示着周边的犯人们，老罗就是他在这里的靠山。
陆敏跑到老罗的面前，微笑恭敬：“老罗，您好，上次谢谢您呀！”
老罗摆手示意陆敏不要谢，然后有语重心长的说道：“陆敏，监狱长和我说，要我多帮帮你，你呀，一定会安全出狱的。”
陆敏心存感激：“老罗，我是修了什么福分，才能遇见您呀，我今天发现，监狱里的犯人对我都变了一个样。”
老罗却对着远处骂道：“这帮兔崽子，进了监狱还不好好改造，在外为非作歹，在这死性不改，欺软怕硬，真是一群人渣。”转而又对陆敏说道：“陆敏，对于这些人，你不要怕，我还是可以制住他们的。”
对于这句话，陆敏毫无怀疑。
老罗又说道：“走一走？”
陆敏回道：“可以呀！”
二人便在这放风场地，缓步行走。
老罗叹了口气：“陆敏呀，有一个问题，之前在医务室我们也说到过这个问题，就是，为何这些人回同时作伪证？这个很蹊跷。”
老罗的一句话，让陆敏本来微微激动的心情冷了下来，：“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件事，如果没有人统一操作，这些人的口径不可能一致。”
老罗面色严肃：“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有没有仇人？”
对于陆敏来说，他曾经生活单调普通到连出现仇人的可能性都没有，因此他肯定的摇头：“绝对没有。”
没有仇人，谁会在异国他乡，大费周章的针对陆敏呢？
二人同时陷入沉思，不过，这沉思异常短暂，老罗突然说道：“你有情敌？”
“情敌？”，对于情敌，出现在陆敏脑海中的形象竟然是王志远。
陆敏心知，王志远不是情敌，但是当老罗提情敌这两个字以后，陆敏却想到王志远。
或许这是潜意识在告诉陆敏，他已经把王志远当成了情敌。
陆敏片刻的思考引起了老罗的注意：“哟，难道还真有？”
陆敏苦笑：“他应该不算情敌吧？我也没把他当成情敌呀？”
老罗却不以为然：“错，我是说，别人有没有把你当成情敌？”
陆敏根本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他疑惑的看着老罗认真的表情，说道：“老罗，我是有一个女朋友跟了别人，可那是特殊情况，怨不得谁，而且，前女友嫁的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企业家。”
老罗微微一颤，眼神暗了下来：“那温文尔雅的背后呢？”
陆敏摇摇头，他没有理解老罗的话。
老罗进一步解释道：“温文尔雅是可以装的，况且，你并没有把握，别人不会把你当成情敌。”
陆敏侧耳相听，默不作声。
老罗继续说道：“你口中的那位企业家，大老板，他们完全有可能，有能力完成这样一件事。”
陆敏始终不太相信，他弱弱的问：“那首先得证明，王志远已经把我当成情敌。”
老罗环顾四周，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少停，他说道：“早年当警察的时候，曾经办过一起情敌杀人案，起初，被杀者也不相信杀他的人把他当成情敌，更想不到会痛下杀手。”
陆敏变得饶有兴趣：“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老罗似乎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他短暂的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刑警，一天深夜在警局值班，外面下着雨，一名赤着脚的年轻女人跑到警局报案称他老公被人杀了，女人全身湿透了，看起来非常恐惧，我安抚她以后，就问她你老公是在哪儿被杀的？女人也许是害怕极了，哭闹了半天才告诉我们被害现场。只是，在我们出警的时候，女人又很奇怪的拉住我们，不让我们去。”
陆敏的语气变得好奇：“这女人报了警，又阻止你们去，可真够奇怪的。”
老罗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可不是吗？我就问那女人，你为什么阻止我们去，女人不说话，表情看起来的痛苦纠结，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可作为警察接到这种刑事案件，必须出警，我们的女警察就强行控制住这个女人，我们才得以顺利出警。”
陆敏问道：“这女人肯定有难言之隐。”
老罗说道：“没错，当我们到达案发现场以后，却发现地上躺着两个男人，一个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一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最后，我们才知道，一动不动的那位是女人的老公，已经死了。”
陆敏猜测的语气：“那另一个男的，应该就是女人老公的情敌了。”
老罗诡异的笑了一下：“呵呵！起初，我们也以为这个男人就是他老公的情敌，因为女人说出了她老公被杀的实情，我们当时初步确定，这是一场情杀，不过，我们还在等一个人？”
陆敏说道：“谁呀？”
老罗继续说道：“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我们在等他醒，大概，一个星期以后，这个男人在医院里醒了过来，我们立刻对他进行了审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陆敏听得入迷：“那那，是什么情况？”
老罗仿佛回到当年，他目光入炬，看着陆敏说道：“他根本不是那个女人老公的情敌，他是一个杀手。”
陆敏惊诧：“什么，他不是？”
老罗叹了一口气：“哎，是的，他根本不是女人老公的情敌，最后我们才知道，女人老公真正的情敌是她老公的大学好友。”
陆敏尴尬的笑道：“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老罗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更戏剧化的还在后面呢，经过我们调查发现，女人老公的大学好友，真是一个模范好友，其中一件事，就能体现出这位好友的伟大，当年女人老公做生意，欠了高利贷一屁股债，这位大学好友不仅慷慨解囊，还独自一人去和高利贷的人谈判，最终替女人老公解围。”
陆敏问道：“这真是难得的好朋友了，可是最后为什么要杀女人老公呢？”
老罗仰起头看看天空：“这就得问问那个女人了？本来好友二人相安无事，可这女人却爱上了老公的这位朋友，慢慢的女人老公的朋友也爱上这个女人，也许是孽缘吧，二人越陷越深，直到她老公的朋友起了杀心，不过，表面上，女人老公的朋友依旧是尽心帮助，可背后却已经准备杀了她老公，女人也许是良心发现，暗示她老公，他朋友可能会杀了他，可是，她老公根本不相信。”
听到这儿，陆敏不禁在这酷热的天气里打了一个寒颤，他意识到，王志远的尽心帮助，莫非也是虚伪的？张娜娜平时如此的帮我，王志远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更让陆敏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对于陷害他，无论是动机，还是能力，王志远都可以做到这一切。
陆敏的思索很快被老罗的一只手打破了，老罗用右手拍了拍陆敏的肩膀：“想起什么了吗？”
陆敏整理一下思绪说道：“老罗，被你怎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不排除前女友老公把我当成情敌了。”
老罗冷峻地看着陆敏：“你的情敌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我想他等这个机会，一定等了很久。”
第二十二章 有了陆敏的消息
“咻……”尖利的口哨声刺得陆敏耳膜鸣鸣直响，这是放风结束的信号，狱警们开始催促犯人们，松散的犯人们嘴里咕哝着，骂骂咧咧地往监室走。
可就在此时，一两戳犯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起了摩擦，顿时脏到极点的谩骂和嚎叫从这些犯人的嘴里迸发出来，散漫的场面变成了混乱，很快，两边的犯人混战在一起。
“老罗，这些人可真是狠呀，三天两头打架呀！”陆敏说道。
老罗眼中阵阵阴霾闪烁：“那根本不是真打，我告诉你，两边的老大都是自己人！”
陆敏诧异，浮起疑问：“自己人？那他们……”
老罗浮笑：“呵，两个老大，都是树敌很多的人，他们两是故意站在对立面，以观察有没有人对他们是不利的，不信，你过一会儿看，两边打一会儿，就会散去的。”
很快，斗殴的犯人们随着两个老大的休战，慢慢停了下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陆敏怔了一瞬，这些人的生存法则也是同样富有哲理，不由地默默点头感叹。
陆敏告别老罗，夹着在犯人中缓慢前行，陆敏感觉脚重重的，像是灌了铅，陆敏的内心嵌入一件心事：“难道真是王志远害了我？”。
诚然，“王志远”这三个字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和张娜娜联系在一起的人，他不想王志远把他当成情敌，因为他希望张娜娜可以幸福下去。
深夜，黑暗中的陆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一边打量那些时不时往监室内观察的狱警，一边望着铁窗外的月亮打发时间。
卢美丽正躺在床上看书，微信信息跳在手机屏幕上，卢美丽正在被书中的内容吸引着，并没有发现信息。
可不多时，微信信息已经爬满屏幕，频繁的振动打破空气中的安宁，这引起卢美丽的注意，她放下书，打开微信，才发现全是小李的信息，不过这内容却让卢美丽惊了下巴。
“美丽你在吗？我今天整理记录本，发现你认识的那个病人，叫什么陆敏的，在我这上面留下了一串手机号码！”
小李发了一张手机号码的图片给卢美丽。
“就是这张，上面是电话号码。”
“哦，对了，我现在想起那天，他抢我记录本以后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卢美丽……电话号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个陆敏好奇怪。”
看完这些，卢美丽也感觉难以置信，这让他摸不着头脑，急切的好奇心让她给小李回了一条微信语音：“他给你号码是什么意思呀？他又在你耳边提我的名字干嘛呢？”
小李语音：“我就是感觉奇怪，额，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你帮忙呀？”
这倒是提醒了卢美丽：“当时陆敏好像对那个警察说自己是冤枉的，难道他是想让我找什么人么？”
不过，卢美丽想到那天见到陆敏的情形，又觉得不置可否，她回道：“小李呀，估计是恶作剧吧？不管他了！”
小李语音：“那恐怕真是我们想多了，我看这人疯疯癫癫的，确实不可信。”
卢美丽看着时间已经很晚，若有所思的关了灯，躺在床上，一种类似于失眠的奇怪感受爬上心头。
第二天，忙碌的工作已经让卢美丽忘了昨晚的事儿，直到中午吃饭时，卢美丽才又想起昨晚小李的微信信息，他不自觉的又打开看了一遍，心中默默想到：“这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我的印象不像是坏人，说不定真是要我帮忙呢？这电话打一个也无妨，要是坏人，我立马挂电话，拉黑。”
卢美丽拨通了图片上的号码。
“喂，请问您是哪一位？”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性少气无力的声音。
卢美丽说道：“哦，您好，请问您认识陆敏吗？”
电话那头的张娜娜语气突变：“什么，陆敏！你是哪一位，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表现让卢美丽有点失了方寸：“难道对方女孩是陆敏的情债，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如此激动？这陆敏果然不是好东西。”
卢美丽结结巴巴：“嗯，是他给我的，哦，不是，是我的朋友给我的！”
张娜娜的声音诡异亢奋：“你说什么？陆敏没有失踪，谢天谢地！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呀！。”说着哭了起来。
卢美丽这才明白，电话头那头的女孩子，应该非常担心陆敏的，她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我们见个面吧？”
张娜娜急切焦躁地说道：“你在哪儿，我这就去。”
卢美丽知道，倘若她在电话里告诉她地址，这种情绪下肯定记不住，于是卢美丽说道：“我短信发给你！”
张娜娜的车速已经超过了她往常任何的速度，她把能闯的红灯都闯了，能走的近路也都走了，一路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卢美丽工作的写字楼下。
她快速的拨通卢美丽的电话，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卢美丽：“我到你楼下了，你在哪儿？”
卢美丽不敢相信，刚才电话的声音绝没有现在的沙哑，她不知道，张娜娜是一路哭过来的。
卢美丽说道：“我现在下来！”
打开电梯，卢美丽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美丽但憔悴的女孩正焦急地望着电梯门，见卢美丽走出电梯，张娜娜似乎并不关心是否认错人，立马扑上去：“告诉我，陆敏在哪里？”
卢美丽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好，哦……他在国外的监狱里，是他住院的时候，把你的号码给了我当护士的朋友。”
张娜娜嘴张成了o型，她简直都懵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她更不敢相信，陆敏怎么会和“监狱”这两个之扯上关系，她双手发抖地抓住卢美丽地双肩：“监狱？住院？他怎么了，他受伤了，他怎么了！他在哪里？”
这让卢美丽极其不舒服，面色尴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被张娜娜摇晃地身体说道：“他在堪国重刑犯监狱。”
张娜娜这才放开卢美丽，嘴里自顾的自言自语：“堪国，重刑监狱……”，说着，掏出车钥匙，跑了出去。
望着张娜娜奔跑的背影，卢美丽不知所措，但是她隐约庆幸，这一通电话打得应该是对的。
张娜娜拉上王志远，登上了前往堪国的飞机。
今天的放风场阳光充足，陆敏靠在围栏边闭目养神，一个犯人从陆敏面前走了过去，随手一个纸团打在陆敏的脸上后掉在地上，陆敏的脸生疼。
远处的虎哥朝陆敏吹了一个口哨，脸上不怀好意的坏笑。
陆敏瞅一眼掉在地上的纸团，恨不得踩两脚，不过踩之前，得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他捡起纸团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已经找到龅牙哥，去厨房找他！”
陆敏开心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或许真相和答案就在那里等着他，更重要的是，他有出狱的希望了，陆敏的期待催促身体的前行，他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监狱的厨房。
陆敏的双眼极力寻找他心中的龅牙哥，却发现厨房内空无一人，突然他的耳边一阵短暂的风呼啸而过，后脑勺不知被什么打了一下，瞬间不省人事。
第二十三章 假扮
现在就算是光速，恐怕也满足不了张娜娜那颗早已飞来的心，下了飞机，一名王志远安排的当地律师，早已机场等候他们，三人乘坐汽车急速朝陆敏所在的监狱驶去，渐渐地，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统统被甩在身后，汽车来到一处荒凉的海岸边以后，便停了下来，张娜娜不解，律师回道：“这所监狱建在四面环海的小岛上，我们必须乘船才能到达。”
张娜娜不敢相信，这是多重的罪，才能让陆敏身处这种类型的监狱，她想到了她可以想象到的对监狱的恐怖印象，不由得慑慑发抖。
王志远是一个细心的男人，他很快给了张娜娜一个拥抱：“我已经问过律师了，陆敏在监狱过的还好，你放心吧。”
王志远的举动让张娜娜感受些许安慰，她努力的幻想着见到陆敏那一刻的喜悦，见到陆敏，见到那一张日思夜思的脸，应该是此刻最幸福的事儿。
三人上了船，这船在海上摇晃着，不一会儿，疲惫的张娜娜就在王志远怀里睡着了，王志远望着窗外，律师在闭目养神，除了海浪声，船发动机的声音，还有偶尔几只不知道名字的海鸟发出的叫声，船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有一种别样的极致宁静。
可一个电话铃声，却打断了这种宁静，律师手中的电话响了，只见他“嗯！嗯！”的几声，便眉头紧锁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王志远和张娜娜面前说道：“刚刚监狱打了电话，说陆敏失踪了。”
宁静环境下的突然紧张最让人受不了，张娜娜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以为在做梦，她挠着头发，气息混乱的说道：“这，这又怎么了，陆敏又失踪了！”
那么陆敏怎么就失踪了呢？
原来陆敏看到纸条以后，便急忙去厨房找龅牙哥，谁知不知被何人暗算，被人打了后脑勺，晕了过去，被人填埋在厨房的垃圾堆里，随着垃圾一起运上垃圾车，路过门卫时，以往严格的检查似乎变得马虎了一些，就这样，陆敏被运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敏醒了过来，他略显模糊的眼睛，艰难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边全是垃圾，他的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脖子也硬邦邦的，于是他不自觉的用手捏着脖子转动，却发现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抬头望去，一张带着笑的五官端正的男人正盯着他，只是这笑，有点让人不寒而栗，陆敏说道：“你是？”
那男人摸了摸领带，缓缓说道：“你好呀，陆敏，我就是龅牙哥。”
陆敏的心里稍稍有些庆兴：“原来你就是龅牙哥，没想到我们会以如此的方式见面呀！”
男人轻声一笑：“呵，没错，见面的方式确实有些突兀了。”
身边垃圾散发的霉味，并没有影响心中的兴奋，他陪着笑：“嘿嘿，是的呀，是的呀！”
陆敏之前就搞不清此人为何要救他，揣着好奇心问道：“不知道您为何要救我呢？”
男人撇嘴：“想请您帮个忙？”
陆敏疑惑：“我能……帮你什么？”
男人微微的眯起眼睛，手伸入他的笔挺西服的口袋，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陆敏的眼前。
陆敏定睛一看，满脸惊异：“这不是我吗？”
男人看似正常的表情中，却开始带着冷冷地声音：“他不是你，不过……我想让你成为他！”
陆敏支支吾吾，不知所云：“成为他，他是谁呀，我为什么要成为他？”
男人收起照片，这才细细说道：“哦，这个人是钱卫，钱氏集团继承人，钱氏集团也就是你之前公司的实际控股人，一年前，远在东南亚的钱卫，因为一场意外死了，但是，我们希望他是活着的，只不过换一种活法而已。”
陆敏这才意识到，他们是要他假扮一个和他相貌一样的死人，这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陆敏质问道：“为什么要假扮他？
男人眼睛里藏着不可琢磨，他语气变得阴冷：“我们确实是有目的的，呵呵，不瞒你说，我们希望你可以代替他，成为我们插在董事会的一把刀，你放心，只要按照我们的要求来，监狱你是不用回了，而且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一大笔现金，几辈子都花不完呀！”
陆敏虽然心动，但是他很明白，这个男人一定有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目的一定是巨大的，邪恶的，不排除，将来会把他置入险地。
陆敏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男人没有说话，走了出去，进来三个大汉，对着陆敏就是一顿暴打。
此后的三天，陆敏滴水未进，一口饭未吃，这些人竟然饿了陆敏三天。
三天后，男人走了进来，叹了口气：“哎，辛苦呀，你何苦呢？考虑的怎么样了？”
饥饿加上殴打，陆敏已经精疲力尽，但是他的心智确实清醒的，他依旧带着鄙视的语气：“我就是不答应，你弄死我呀，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找到和钱卫一模一样的人了。”
男人笑了起来，然后却突然目露凶光，一把抓住陆敏的头发：“你现在有选择的权利吗，我既然能把你救出来，也能让你在里面生不如死。”说完，男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粗鲁的扔在陆敏的眼前。
“这个女人不陌生吧？你不想下次见到她是一具尸体吧？”男人威胁道。
照片上的人，是张娜娜。
陆敏怒骂道：“你个混蛋，你敢碰她，我杀了你！”
男人不以为然，语带戏虐：“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哦，对了，你的张娜娜已经来到这里的监狱看望你了，你想清楚啊！”
“张娜娜”这三个字让陆敏感受到怕，她无法接受张娜娜受到任何伤害，他绝对不允许。
他一把抓住男人那只正在抓他头发的手，瞪大了眼睛：“我答应你！”
男人大笑了起来，一种满足感显现在脸上，刚刚扭曲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端正：“这才对吗？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是男人的责任嘛！”
陆敏冷笑：“你们有能力让我回国，哼！”
男人颇为自信：“你放心，一切都被我们安排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钱卫！”
陆敏不屑说道：“我需要怎么做？”
男人抿了抿嘴，在这间发霉的屋子来回踱了几步，说道：“呵呵，陆敏肯定是要消失的，从今天起，陆敏根本不存在。”
男人似乎有一个完美的计划，他迫不及待继续说道：“我们会伪造个犯罪现场，找一具尸体，伪装成你的身体，警察那边我们都安排好了，dna的结果一定会证明就是这具烧焦的尸体就是你！”
陆敏听完苦笑，竟然无言以对。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陆敏陆陆续续拿到了钱卫的身份证，护照，以及他那只带着手上的手表，甚至来了一个造型师，全方位按照钱卫穿着打扮来打造。
一切准备妥当，陆敏在男人的安排下，独自一人来到机场，他要正式以钱卫的身份回国了。
他不敢相信，他梦寐以求的出狱回国，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来实现，真是令人唏嘘。
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镜子前的自己，他感到沮伤，这张脸以后或许就不属于自己了，他怅然若失的望着自己发呆。
这时，一个微微低着头推着清洁车的清洁工走了进来，拿出拖把在陆敏脚前胡乱的抹地，陆敏觉得这个人很不礼貌，正要质问，清洁工抬起头了，陆敏睁大了眼睛：“老罗！”
“嘘嘘……”老罗捂住陆敏的嘴。“陆敏，你的情况我都知道，记住回国以后联系我，这是我号码！”说完，老罗塞给陆敏一张纸条，立即推着清洁车走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冒冷汗”的高端宴会
一辆梅赛德斯奔驰s级停在陆敏的眼前，司机下车小步快跑，后面还跟了一个打扮美艳的女秘书，二人来到陆敏的面前，女秘书笑意盈盈，目光与陆敏隔空一碰，语气恭敬的说道：“钱总，您回来啦！”
陆敏一怔，他慌乱的摸了摸胸口，“钱卫，我是钱卫”，他的脑海里闪出这个名字，于是他又故作镇定，随着女秘书的引导，走向车后门。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变化，陆敏的大脑快速的搜索着这辆车的价值，奔驰，s级，200多万，这种幻想般的存在让他不禁暗暗苦笑：“钱卫呀，钱卫，你过的生活的真是舒服呀，之前我可是打个出租都心疼半天呀！”
副驾驶上的女秘书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已经不是钱卫，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车上汇报钱卫的行程。
“钱总，先送您去别墅休息，晚上七点，公司高层有一场晚宴需要您出席。”
陆敏显然不习惯这种被人仰视的生活安排，他生硬地回道：“好的。”
汽车很快来到一间安静独栋别墅的前面，女秘书下车，熟练的打开后座车门，陆敏呆若木鸡，女秘书轻声说道：“钱总，您到家了！”陆敏这才反应过来，很不自然的下了车，别墅的佣人们用专业的笑脸迎接这位主人的到家，他们接过陆敏的外套，拿走陆敏脱下的鞋，并告诉陆敏，洗澡水已经放好，示意陆敏前往浴室。
陆敏踉踉跄跄的进了浴室，才发现浴室的场景令他不可想象，且不论其装修的金碧辉煌，就这浴室的面积，也都有他的小单间五个大。
他看着冒着热气的浴缸，迫不及待的脱了衣服躺在里面，当温热的液体流淌在他冰凉的皮肤上时，他感到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了一些，之前在国外的监狱里，一个脸盆，一个屎尿盆，是他洗漱的全部，可如今，温暖的洗澡水，舒适的环境，让他感觉从地狱来到天堂。
也不知在浴缸里泡了多久，陆敏困了，拿起毛巾擦干身体，穿上浴袍，当他走出浴室的时候，一名佣人拦住他的去路：“钱总，您需要休息吗？”
陆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在加上今天赶飞机比较劳累，便欣然点头：“休息。”
陆敏根本不知道卧室在哪儿，于是他故意放慢脚步跟在佣人后面，不一会儿，一间大房间出现在陆敏的眼前，这就是钱卫的卧室。
佣人离开后，轻轻地关上门，陆敏环视这间卧室，温馨，高端，上档次，是陆敏的第一印象，他一下把头埋进床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张娜娜根本不敢掀开那张帘子，堪国警方昨天告诉张娜娜，陆敏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不过，堪国警方通过dna比对显示，帘子内这具尸体就是陆敏，张娜娜不敢相信，隔着这条帘子，盖着白布的尸体竟然就是陆敏，张娜娜顿时哀嚎起来，心碎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陆敏自然醒，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尽，这时，门外出现的轻轻地敲门声，陆敏说道：“谁呀！”
只见门外说道：“钱总，您的电话。”
陆敏说道：“拿进来吧！”
佣人推开门，把电话给了陆敏，电话头一个尖利苍老的声音说道：“待会，一个短信会发到你的手机上，里面有很重要的信息。”
陆敏听得出来，这声音经过处理。
他知道，这肯定是那位所谓的龅牙哥安排的。
“叮……”短信响起，一条这样的短信内容，出现在陆敏的手机上：“这是邮箱账号，和密码，登陆以后可查看今晚宴会所有人的资料。”
陆敏这才记起，女秘书在车上跟他说过今晚有个宴会。
他迅速的打开屋内书桌前的电脑，登陆账号与密码，果然，邮箱里出现很多人的照片，职位，姓名，年龄，性格等，都做了详细的备注，另外，还有一段视频。
陆敏打开视频，才发现内容全是关于钱卫的视频录像，内容包括开会、与人交谈、与人争吵等等，很多都像是偷拍的。
这段视频是要陆敏知道，钱卫的举手投足都是怎么样的。
陆敏又粗略的数了一下照片，男男女女大概有四十多人，这怎么记得住呢？
此时，短信声又响了起来，内容是：“衣柜的灰色西服上衣，纽扣上有微型摄像头，西服内口袋里有对隐形耳机，带上这些装备，晚上遇到谁，你都不会不认识。”
陆敏带着点冷笑摇摇头：“这群人想得还真周到。”
转眼，已经快到宴会开始的时间，陆敏乘坐的轿车缓缓停在一座高级酒店的门口，门童车门前等候，引导下车后的陆敏走进了酒店。
陆敏根本不认识任何人，因此只能根据耳机里传来的指示，按图索骥。
耳机里传来了声音：“前面这位是王总，负责公司全国销售市场的。”
陆敏笑着对王总说道：“王总，你好。”
王总怯生生的回道：“钱总您好，您来了！”
耳机的声音在继续：“这个女的，姓张，总经办秘书，也就是你老子的秘书，上去寒暄两句。”
陆敏走到总经办秘书身边，笑着说道：“你好，张秘书，最近可好呀？”
张秘书也不知是真惊讶，还是故作姿态，扭捏中带着轻佻：“哎呀，钱总，您出去都一年了，现在总算回来了。”
微型耳机传来声音：“张秘书是董事长秘书，和钱卫据说有过一腿。”
陆敏差点噗嗤笑出声音来，这钱卫的品味就这样呀，奈何这样的女人都能入钱卫的法眼，可惜了这公子哥的身份。
陆敏努力回忆钱卫的举手投足，并想起视频里钱卫和张秘书的交谈画面，便大笑说道：“哟，张秘书呀，今天看起来很性感呀！”说完，故意朝张秘书的屁股努努嘴。
张秘书嗲了起来：“钱总你坏死了！”说着，小粉拳朝陆敏打去。
这时，不断的有公司高管过来和陆敏打招呼，耳机里不断传来声音：“这是财务总监，这是市场总监，这是区域老总……”
陆敏不失礼仪的与所有高层打招呼，碰酒杯。
这时，身后一只手拍了拍陆敏的肩膀。
陆敏转过身，一双中年男人的脸正对着他微笑，陆敏突然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短暂思考以后，陆敏吓的惊诧：“他不就是，在精神病院里那位看着我情绪激动的那个人吗？”
陆敏正在发呆，耳机的声音却打断了陆敏。
耳机里说道：“他是钱董事长身边的执行董事，叫王迅，跟着钱董事长三十年了，是公司元老，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陆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快要跳出来了，他一时语失，竟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发呆。
“钱卫，你回来啦！”王迅的声音打断陆敏的呆状。
陆敏这才发呆中清醒，他说道：“哦哦，王叔叔，您还好吧？”
王迅微微一笑：“呵呵，挺好！挺好！”
陆敏有点不易察觉的结巴：“哦哦，那就好。”
谁知王迅却突然说道：“你怎么瘦了呀，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都不像你了？”
陆敏的额头冒起了微微的细汗：“额，可能是那边比较热，我又经常锻炼，所以，就瘦了。”
王迅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哦，喜欢锻炼？这可不像你呀？”
陆敏不敢看着王迅的眼睛：“哦哦，那个，我现在觉得身体健康最重要。”
“哎呀，王董，您这是在拷问犯人呀，你看看，钱总现在的身材很标准嘛，看得人好喜欢的。”张秘书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嗲声嗲气地的说道。
王迅这才说道：“张秘书说的是呀，你们这些女孩子呀，啊，呵呵，就喜欢钱卫这样年轻有位的帅哥。”
张秘书说道：“才不是呢，我喜欢钱总会关心人呀”说着，挽住陆敏的胳膊。
陆敏被这种暧昧的表达搞得很不自在，再加上刚刚和王迅的交谈让他流了不少虚汗，此时，他有点恍惚。
王迅大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险露身份
陆敏望着眼前豪华欧陆风大办公桌，一种权威感莫名的在他胸中回荡，他掏出钱卫的照片，表情不可捉摸。
“砰砰砰！”门外想起敲门声。
“哦，请进！”陆敏连忙收起照片。
高跟鞋撞击地面的混响率先进入办公室，伴随着一双穿着黑丝袜的腿出现在陆敏的眼前，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他的秘书走了进来，十足的恭敬，探询般的说道：“钱总，集团公司给您安排的专职秘书已经到了，让她进来吗？”
“专职秘书？”陆敏茫然，不过很快，他装作不假思索的说道：“哦，好的，让她进来吧？”
秘书的高跟鞋发出的声响吸引着陆敏朝门外看去，只听秘书对着门外说道：“您请进！”
“哦，好的。”门外的女声听起来很羞涩，紧张。
在秘书的引导下，这位“专职秘书”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陆敏！”“王媛媛！”两人无声地惊讶不亚于火山爆发，来得毫无防备。
陆敏深知，他眼前的王媛媛是什么来历，而王媛媛却未必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可是，王媛媛认识自己呀，他知道自己就是陆敏，怎么办呢？他必须混淆，他发现王媛媛已经不是之前的王媛媛，现在的王媛媛在她面前就是个十足的小人物，陆敏必须表现出极大的权威和自信，来混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咳嗽两声说道：“你就是王媛媛？你干嘛怎么看着我？认识我？”
王媛媛眼睛出卖了他卑微的表情，之前自己训斥的下属，如今竟然是自己需要尊敬、服从的上司，哦，不，他不是陆敏吗？他是钱总？
王媛媛脑袋变得嗡嗡的，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啃。
陆敏必须处理好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陆敏短暂的思索着，她认识我是认识我的脸，她是把我作为脸来认识的，可是这脸，谁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的脸。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知道当年微服私访的皇帝吗？”
“知道”王媛媛的声音很轻。
陆敏微微撇嘴：“知道就行，有些秘密你知我知，就可以了。”
王媛媛脸上五味杂陈：“好的，陆总？额……不是，钱总！”
陆敏很紧张，可他强装镇静：“这要是在古代，我要是皇上，你叫错名字可是要杀头的，呵呵，好在，我们生在现代。”
王媛媛意识到自己地口误，连忙说道：“哦，钱总，您是叫钱总！”
陆敏害怕王媛媛以后会出现类似的口误，便故意语气轻蔑地说道：“我是谁呀？”
王媛媛肯定地说道：“您是钱总！”
陆敏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语气渐渐缓和：“王媛媛呀，能做上集团公司老总的专职秘书，你花了不少功夫吧，以后，只要好好干，在集团公司一定会有你的位置。”
王媛媛可没松口气，他依然还在为刚才的表现感到懊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花了多少功夫才能当上专职秘书，她宁愿相信，当时在项目上工作的是陆敏，就是眼前这位假冒的，于是她语带恳求：“钱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不想在回项目上了。”
陆敏伸出手示意她不要说了，然后笑着说道：“都说了，没事儿了！”
王媛媛慌乱的点了点头。
陆敏随即说道：“你去，和秘书交接一下，看看我最近的工作安排？”
陆敏想用具体工作任务，消除王媛媛的紧张感，这方法倒是有效，王媛媛像是得到了安慰和肯定，她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好的。”
王媛媛努力平衡由于刚才的紧张而导致的双腿发软，小心的呼着气走出了陆敏的办公室，见王媛媛已离开，他迅速关上门，瘫坐在椅子上，冒了一身冷汗：“倘若现在假扮钱卫的事情败露了，那么张娜娜可就危险了。”
王媛媛离开的两个小时内，陆敏思考了如何处理掉这个麻烦。
他有了一个想辞退王媛媛的想法，不过，他很快打消这个念头，他觉得越是辞退她越是有可能暴露自己，不如把她放在身边，好生看着，说不定会把秘密保存下去。
想到这儿，陆敏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陆敏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专职秘书”第一次工作内容，就是提醒陆敏，下午参加公司董事局会议。
“董事局会议？”陆敏虽然没有参加过，但是，会议的名头却让陆敏觉得这是一次高级别的会议。
陆敏默然，他又需要耳机和那件西服来帮忙了。
下午三点，陆敏来到董事局会议现场，跟在身后的王媛媛却只能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因为她连观摩这种公司高级别的会议的权利都没有，而陆敏却在耳机的帮助下，一一和所有董事会成员握手寒暄，谈笑风生，陆敏显得对每一位董事都是特别了解，以至于但谈话总是比他们预期的停顿得晚，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这种交流一次延续到，钱卫的父亲，钱董事长进入会议室内，身后跟着王迅。
钱董事长朝钱卫了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陆敏只是在照片里见过钱卫父亲的样子，今天第一次见，即感受的干练精神，又感觉到他像山涧岩泉。
“父亲”陆敏学着钱卫的语气神态。
钱卫的父亲点点头，然后对所有董事说道：“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见钱董事长发话，各个毕恭毕敬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钱董事长说道：“今天呀，我们主要讨论一下我们集团公司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在大屿山项目的资金追加问题，以及讨论由谁出任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问题，大家各抒己见。”
董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小声嘀咕着，少刻，一位董事说道：“对于资金追加这个问题，我觉得是可以的，目前，项目进入最关键时期，我们不能影响项目进度，据我得到情报，我附近同类型的地产项目，都已经追加了项目资金，至于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看呀，还是钱卫来担任最合适不过了。”
钱董事长没有说话，眼睛示意其他的董事，另一位董事见状说道：“房子嘛，不急，慢慢盖，只要我们能确保，合同期内完成交付就可以了，我们的建造速度，可不要跟着房价一起跑呀！哦，对了，关于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人选，我也认为钱卫是最合适不过了，这几年，钱卫的成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一个董事接着说道：“没错，追加资金，目前不是好时候，不过呀，我们也是坚持要钱卫去担任房地产公司经理的位置。”
“我赞同，关于资金的追加，目前看来，我认为是没有必要的，但是，钱卫一定可以胜任总经理的位置。”一个董事高声说道。
钱董事长笑了笑说道：“各位董事说的有道理，那关于资金追加的问题，就听各位董事的。不过，钱卫担任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我觉得还是不妥，大家还是另选其人吧。”
陆敏不解的看着钱董事长，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却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当总经理。
可陆敏更没想到，那些董事们却极力反对，他们说道：“钱卫能力是可以的，魄力也有，让他担任总经理，也是我们的共同意见，钱董，请您一定听我们的呀！”
“这……”钱董事长皱紧眉头，似乎满心不情愿。
一众董事们说道：“钱董，您放心呀，钱卫我们相信他。”
钱董事长似乎蕴藏了无奈：“那好吧，不过，我只给他半年的时间，如果，这半年他做的不好，随时撤了他。”
董事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迅说道：“各位董事，钱董事长最近身体不适，会议就此结束吧！”
各位董事纷纷说道：“好的，钱董要休息好。”
就在钱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王啸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阻拦的秘书。
“啸天，你怎么回事，没看大家在召开董事会议吗？你今天为何如此冒失！”王迅对着王啸天吼道。
王啸天不以为然，径直走到陆敏的面前，语气阴阳怪调：“我今天是来找他的，钱……卫！”
王迅怒斥道：“啸天，你究竟要干什么。”
王啸天冷笑说道：“干什么？那倒要问问他？”王啸天伸出手指着陆敏。陆敏不知道王啸天究竟要干嘛，只是感觉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杀气。
钱董事长盯着王啸天说道：“啸天啊，钱卫他怎么了？”
董事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王啸天为何突然责难他们眼前的“钱卫”
王啸天马威皱着眉，板着脸，愤恨地说道：“你根本就……”，可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王啸天即将发出的质问。
“王总呀，你是想说钱卫在堪国见义勇为的事儿吧？哈哈哈！”张强从会议室的门外走了进来
“叔叔”张强毕恭毕敬的对着钱董事长说道：“这钱卫之前呀，在堪国见义勇为，被警察误认为打架斗殴，结果被关进警察局，后来，当事人来告知警察，钱卫是见义勇为，警察得知后，还奖励了钱卫呢！可能，王总呀，以为是钱卫在国外惹事被抓进去呢？对吧！王总？”
说完，盯着王啸天，直勾勾的眼神让人不可捉摸，王啸天不知道怎么的，锐气减了一大半：“哦，呵呵，是的，这个事情我知道，我刚刚呀，就是想跟各位董事开个玩笑，我就是想告诉大家，钱卫是一个可造之才。”
钱董事长这才说道：“哦，呵呵，原来如此呀，啸天，幸亏我心脏好，要不可就被你这个玩笑吓坏了呀！”
“不好意思，钱董，这个玩笑有失欠缺。”刚才的锐气在王啸天身上完全消失了。
钱董事长笑笑摇摇头，在王迅的搀扶下，走出了会议室。
陆敏像个恐惧的局外者，他感受着王啸天突然变化的情绪，又奇怪着突然出现的张强，根本不清楚，今天这一幕为何会发生，和他有关系，又像是没有关系。
不过，陆敏把二人做了对比，他认为王啸天是对手，而张强却是帮手。只是，还是隐约有些不确定。
钱董事长离开后，王啸天的表情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最后阴着脸走出会议室，而张强，却拍了拍陆敏的肩膀，笑着走出了会议室。
整个会议室，留下孤独的陆敏。
第二十六章 巧妙无声的博弈
在这次之前，陆敏只参加过一种会议，跟自己大体无关的会议。
可这一次，他像极了这场会议的主角。
他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场简短的会议，就决定了一个人的职场命运，他对这种决策机制根本看不懂，于是他想到老罗，他拿出老罗留下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陆敏”电话那头传来老罗低沉浑厚地声音。
陆敏听到老罗的声音果然兴奋起来：“老罗，没想到你出狱的真快呀，之前在机场见到你，我就吓了一大跳。”
“呵呵，那里本来就不属于我，就和你一样。”老罗话藏玄机的说道。
陆敏有些急迫，他说道：“老罗，我有些事儿，想请教您。”
老罗似乎并不惊奇，淡淡地说道：“陆敏，有什么事见面说吧。”
“见面？”陆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是的，见面，我也来到合市了！”老罗斩钉截铁说道。
陆敏一脸要相信，又怕自己听错，用询问的语气最终求证：“真的？”
老罗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呵呵，没错，你来山海花园吧，我在这里等你。”
挂了电话，陆敏慌忙走出办公室，从司机手里拿出车钥匙，王媛媛看到陆敏，一直跟着陆敏来到电梯口，陆敏转身对王媛媛说道：“不要跟着我，今天，有任何人找我，就说我去房地产项目那里了。”说完这句话，陆敏感觉特别爽，曾经被王媛媛压迫的怨恨，好像今天就得到了解脱。
陆敏的车穿街走巷，一路来到了山海花园的独栋别墅前，这是一栋极其幽静隐秘且讲究的别墅，一个身材魁梧的人走出别墅，迎接陆敏。
穿过一段整洁的花园，陆敏总算是见到老罗了。
老罗笑着看着陆敏：“怎么样，假扮一个人累不累呀，呵呵！”
“哎呀，老罗，这可真累呀。”陆敏一边抱怨，一边扫视着这栋华丽的别墅。
老罗却皱着眉，眼睛里一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陆敏，你电话里说，有事问我，你说说是什么事儿。”
陆敏这才点了点头，短暂的整理思绪后说道：“前些日子，公司开董事局会议，钱董事长提了两个讨论的内容，一个是房地产项目资金的追加，另一个是关于安排谁来担任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项目追加资金的事儿，基本都不同意，也没有通过，但是，关于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却一致推荐我为集团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但是我疑惑两点，一是，董事长并没有提议由我担任，第二，董事长起初竟然拒绝我当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的才答应，但是，为什么对于他们不同意项目资金的追加这间事情上，钱董事长，却不做任何反对呢，而对于我，也就是钱卫，为何表现出如此的不用心呢，毕竟钱卫是他的儿子呀，我不能理解钱董事长的用意是什么？”
老罗仰起头思量片刻，示意陆敏坐下，然后缓缓说道：“嗯……他这是要扶你上位呀。”
陆敏满脸狐疑：“这是什么意思？扶我上位？”
老罗解释道：“地产项目追加资金，这件事就是个幌子。”
陆敏更加不解：“这可不是小事呢！”
老罗深呼一口气继续说道：“钱卫的父亲也就是你口中的钱董事长，他肯定知道这些股东不会同意，但是他依旧提出来，为了什么？根本不是为了和他们商讨，而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是，是扶持钱卫做上房地产公司经理的位置。”
陆敏若有所思说道：“这是在股东面前的一场秀？”
老罗连眉毛都笑着活动起来，比着两只手，说道：“呵呵，股东们也是精的很，他们知道，反对追加资金，就得同意你当上经理的位置，钱董提出安排经理的位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交换，股东们心知肚明，于是，顺手推舟，主动提出由你担任总经理的位置，因为相比追加资金，他们并没有花出真金白银，而钱董事长也借此把你扶上位，也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你。”
陆敏有所开悟：“原来，追加资金只是钱董事长放出的烟雾弹，真正的目的还是扶持自己的儿子呀。”
老罗说道：“这实际就是一种权利的制衡，越是高级别的圈子，越是不能表现出**裸的需求，要把自己的诉求放于无形之中。对于钱董事长，倘若他主动提出由你担任总经理，且不说会不会有人反对，即使通过，我相信，流言蜚语也来了，一定会有人说钱卫，是靠父亲的庇佑，这对钱卫未来的威信会有损伤，但是，钱董事长利用追加资金这件事，完美的避开了未来别人对你的质疑。”
老罗望着正在发呆的陆敏继续说道：“有一个简单深刻的成语可以形容这件事，声东击西。”
陆敏的思路片刻后才跟了上来：“也就是说，钱董事长，一个字都没提自己的儿子，而这次的会议，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钱卫。”
老罗慎重地点头：“没错。”
陆敏依旧带着些不解：“为何要那样麻烦，他是董事长，自己的话谁敢不从。”
老罗站了起来，在陆敏面前踱着步：“作为董事长，他确实可以直接安排钱卫当总经理，可是这违反两个原则，第一，违反了现代企业的组织原则。第二，违反了民主原则。钱董事长一定是个聪明人，这两条原则他是绝对不会去违反的。况且，倘若是为公，或许钱董事长可以孤注一掷，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可一旦涉及到钱卫，那可就是为私，作为董事长，大公无私，还是要装一装的。这就是一种巧妙的博弈，这不是硬碰硬。”
陆敏释疑后的脸有些许舒展，不过他任然有疑惑：“钱董事先怎么能肯定，这些股东会提让钱卫担当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呢？”
老罗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钱董事长没有在董事会里安插自己的人呢？这些人可以跟着反对追加资金，而在后来却故意提出由钱卫担任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其他的股东在反对追加资金以后，难道不会见好就收，跟着一起赞同钱卫的任职吗！”
陆敏折服地点头：“原来如此，老罗，您真是厉害。”
老罗摇摇头：“哪里敢当呀，我也就是半瓶水呀，哈哈！”
就在老罗谦虚摇头之时，陆敏却又心生忏愧说道：“哎，老罗呀，假扮钱卫非我本意，一方面是我无奈，另一方面，也是我有心……”
老罗打断陆敏的话，颇为神秘的说道：“跟着你的心走吧。”
听到这句话，陆敏的心竟然轻松了一些，内疚和不安也减轻些许，接下来的时间里，陆敏和老罗又闲谈了很多，一直到了晚上，陆敏一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起身正要告别。
老罗突然说道：“你应该给你的父母报个平安！”
这句话，让陆敏心里异常难受，他何尝不想给父母报个平安呢？
可陆敏转念又想，这时候还不能联系父母，他不想让这件事情牵扯到父母，可是，无论如何，都得给父母报个平安，陆敏这时想到了王大江。
只见陆敏叹了一口气，默然半响以后说道：“老罗，我何尝不想呢，可是，我怕会让父母处于危险之中呀！”
老罗说道：“总有办法的。”
陆敏挠了挠头，突然手指指着天花板：“我想到了……额，老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老罗点头说道：“这不是问题。”
陆敏见老罗答应，这才说道：“我需要联系上一个人，王大江。”
第二十七章 为什么监控我
陆敏无论再忙，都不会耽误看自己的手机，只是最近他发现自己的手机莫名其妙会发生定位错乱，这倒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让老罗给安排了一个手机方面的技术人员，技术人员通过监测发现，陆敏的手机是被监控了，目前因为出现硬件损伤，才导致定位错乱。
陆敏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前一段时间掉进水里，当时还懊恼不已，但谁曾想，也真因为如此，导致手机内的监控设备出现异常，才会出现胡乱定位的问题。
监控他的是谁，他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陆敏陷入沉思。
监视，像一个无形的枷锁，套在陆敏身上，让人没有尊严，没有**，这和那些被宾馆微型摄像头拍下情爱画面的情侣们有什么区别，这和监狱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儿，他从沉思中猛然惊醒：“这肯定是那帮人干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阴沉：“我要马上见你们的龅牙哥。”
三个小时以后，陆敏来到了一件废弃的工厂，垃圾、废建材、破损的管道充斥了这片空间。斑驳生锈的一道铁门打开，陆敏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龅牙哥。
他直截了当地发问，毫不转弯抹角，声音显得生硬冷淡，没有丝毫情面：“如果，你们想让我好好为你们做事，那就停止你们卑劣的行为。”
“卑劣？”龅牙哥整理一下西服领带不解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陆敏瞪着眼睛，板起脸说道：“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监控我就是在侮辱我。”说完，把手机狠狠的砸在龅牙哥的面前，扭头就要走。
龅牙哥一惊，看到陆敏这一举动，他立马知道，手机里的监控设备被陆敏发现，他连忙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很快，两个彪形大汉挡住陆敏的去路。
龅牙哥尴尬的笑了笑：“呵呵，陆老弟，不要生气，这是手下办事不利，我是让他们保护你，没想到，他们是这么保护你的。”
陆敏脸一冷：“哼，话说的倒真漂亮。”
龅牙哥知道，这时的陆敏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倘若计划失败，那他是担当不起的，于是他笑着对陆敏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们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龅牙哥虽然在笑，但目光和语气都有一丝冰冷，足以让陆敏心头一颤。
陆敏刚想爆发，回头时却看见龅牙哥冰冷的眼神，只是这眼神一闪而过，陆敏壮着胆说道：“我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让你们犯错的机会，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完，陆敏转身离开厂房，开车走了。
陆敏态度的强硬，看起来只是强装下的愤怒，实际上是他已经摸透，这帮人在国内是掀不起风浪的，张娜娜是安全的，自己也是安全的。
其实，他现在之所以还继续假扮钱卫，更多的已经是出于私心了，他想通过这个身份，让自己变得强大，他生活在底层太久了，如果不利用这次机会，他似乎根本没有理由会达到如此高的职业境界，而身居高位的诱惑力也让陆敏欲罢不能。
陆敏毕竟不是圣人，是凡夫俗子。
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已经显示出它本来的样子，陆敏回到办公室，看见王媛媛依旧在办公室等他，王媛媛的身材非常好，一双线条匀称的美腿包裹着黑色的丝袜里，显得极为诱惑，看的陆敏晃了眼，他恍惚中对王媛媛说道：“明天去给我买一部新手机。”
王媛媛的表情温柔恭顺极了：“好的，钱总。”
陆敏特别享受这种感觉，眼前这纤弱的女人，好象只要他微微一用力就能将她捏脆，可知先前这样一个女人却对他横眉冷眼，现在竟然妩媚、温顺地站在他的面前。
以至于陆敏情不自禁的盯着王媛媛。
王媛媛倒是更加害羞了：“钱总，您……”
陆敏这才从臆想的状态中醒来，他看了看窗外，说道：“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媛媛急忙说道：“可是您还没走呀，钱总？”
陆敏笑嘻嘻的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你先走吧。”
王媛媛说道：“那我先给您泡杯茶再走。”
陆敏点点头。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便摆在陆敏的面前，看到陆敏点头示意，王媛媛这才缓缓走出陆敏的办公室，茶香和王媛媛的香气交汇在这间办公室里。
望着眼前这杯茶，陆敏有一种胜利者的喜悦与愧疚，胜利的是今天他终于向龅牙哥强硬起来，愧疚的是，他依旧不能以陆敏的身份回家看看父母。
他开始琢磨着，明天见到王大江，他该如何解释和面对王大江的疑惑。
就这样，陆敏进入梦乡，在沙发上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大江，这几天特别的失落，他几天前因为送餐晚半个小时，和客户发生口角，被一个客户打了，鼻青眼肿的样子，不仅没有获得领导的关心，反而对他几经侮辱，并不屑一顾的威胁他：“你可能要失业。”，
他想找王媛媛聊聊天，可王媛媛似乎从来就不知道要给这样一个人回一条信息。
一个人坐着火车道的桥下，无助的看着从桥下路过的行人，火车无情的在这位失落者头顶呼啸而过，路上的行人也无暇顾及这位路边的失落者，偶尔有一两个行人朝他看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赶路。
一群强壮的男人走到王大江的面前，职业化的黑脸说道：“你是王大江？”
王大江抬起鼻青眼肿的脸，脸上看不出是不是诧异的表情，只是声音略显惊讶的说道：“我……就是……”
这群强壮的男人话少，但是办事很利落，毫无预兆的架起王大江，把他塞进一辆商务车，整个过程没有超过十秒钟。
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小时，几名壮汉把王大江被推下车，王大江发现这是一座废弃的他被带到一处废弃工厂，这时一个背影回过头，惊的王大江大吼：“陆大哥！”
陆敏被吼的往后退了一两步，见到王大江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王大江，还记得我吗？”
“哈哈，陆大哥你还活着呀，我以为你……”王大江激动地摇晃着陆敏的手臂，毫不压抑微微颤抖的语调。
陆敏被晃得厉害，笑着推开王大江。
王大江继续说道：“你究竟去哪儿了？”
陆敏看到王大江脸上的伤，拍了拍王大江的肩膀，把王大江拉到工厂的角落里问道：“你和人打架了？”
王大江低下头，神情落寞，如同被什么痛苦的东西压迫着似的，他叹气说道：“哎，给一个客户送餐送晚了，这客户脾气暴躁，把我打了一顿，回到公司，还被领导批评了，还说要开除我。”
陆敏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开除，陆敏的心突然气愤起来：“欺人太甚，我在监狱也被人欺负过。”
王大江正欲再说，听到陆敏的话，这才想起问道：“监狱？你怎么了？”
陆敏这才一五一十的告诉王大江自己的经历，王大江则是不断在惊诧的情绪中忽高忽低。
听完陆敏诉说，王大江抹了抹额头的汗，他感觉像是耳濡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陆大哥，这么说来，你的命真大，额，只是，你刚才说，你的身份不能公开，究竟又是为何？”
陆敏眉头紧蹙：“时候到了，我一定会跟你说，现在你只要替我把守这个秘密。”
王大江从陆敏的表情和语气中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连忙点头道：“好的！”
陆敏又说道：“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王大江说道：“陆大哥你说吧！”
陆敏说道：“我想你去给我的父母报个平安。”
王大江点头说道：“是要报个平安，这都多久了呀。”
陆敏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号码，他对王大江说道：“到时候打我这个电话，我和他们通话。”
王大江接过纸条，非常慎重地把他装在口袋里。
陆敏望着王大江鼻青眼肿的脸，心里不是滋味，他对王大江说道：“你还是继续回去上班吧，剩下的我来安排。”
王大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二十八章 上任后的第一次会议
集团公司对陆敏的任命已然生效，今天的陆敏，可以走马上任，他终于可以坐上会议桌上的头把交椅。
会议室里，所有的公司高管都在等着这位新上任的总经理，他们有的疑惑，有的期待，有的气愤，有的观望。
不过，这位空降的总经理似乎并不守时，距离会议开始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他依然没有出现大家的视野里，高管们开始出现小范围躁动。
“咯吱”门打开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带上特意修饰的头发，让陆敏看起来非常精神，他大步朝会议桌主座位走去，后面跟着王媛媛。
落座以后，高管们面面相觑，陆敏根本无法揣测此时，这些人的心理活动究竟是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一些细微举动，却让陆密似乎觉察到一些不和谐的味道。
王媛媛没有直接落座，只是站在座位边，宣读了集团公司的认命令，说完，并提高音调，说道：“这位就是我们新上任的总经理，钱总，大家欢迎。”王媛媛带头鼓掌。
高管们似乎很不待见这个空降的总经理，一个鼓掌响起，跟随着一个鼓掌响起，直到最后的掌声齐鸣，这里面像是有不甘心，不情愿。
陆敏故意装着沉着：“我是个务实的人，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今天呢，主要是向大家了解一下，公司的运营情况，以及各个项目的开发进度。”
一个体型瘦小的高管最先接了话：“公司运营目前总体情况良好，各个部门配合的也相当顺利，这中间呀，开发部门是效率最高的部门，只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开发部的进度慢了下来。”
一个胖胖的带着金丝眼睛的男高管立马说道：“目前整个公司呀，我们开发部门的压力最大，和政府各个部门打交道也都是由我们来做，公司呢对于我们的支持，也是非常全面的，不过呀，目前，在资金审批方面，希望公司财务部门的支持力度，可以加大一些。”
“钱总，你好，我是财务总监”一个声音从一众高管中传出。
王媛媛低声对陆敏说道：“这是财务夏总。”
夏总说道：“目前来看，我们财务的审批流程呢，是非常规范的，开发部的余总，刚刚提出的审批问题呢，我会认真调查，看看究竟呀，我们的审批是不是出现效率问题上。”
说完，撇撇嘴看了看开发部的余总。
余总低着头，肥胖的脸上，金丝眼镜下，看不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钱总，你好，我是行政部的小李。”一位看起来35岁左右的女高管说道。
她虽然称呼自己是小李，实际上这是和他的职位不符的，他是地产公司整个行政部的老大，准确的称呼应该是李总。
因为，在公司内部，行政部门是服务于各个部门的，每个部门的事，行政部门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而每个部门的老大，年纪都比李总大，所以，“小李”的称呼就代替了李总。
小李继续说道：“我们行政部门呢，一直以来都是大家的好管家，大家无论有什么事儿，有需要传达的，我们呢都可以尽最大努力来配合大家，不过，今天趁着钱总在，我提个小意见，就是关于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就是我们行政部门的副总，是不是可以安排王清泉来担任呢？”
话音刚落，人事总监姚斌接过话头：“王清泉当时虽然不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但是，他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很扎实、很勤奋，目前让他担任副总，给他压一压担子，我是完全赞同的，但是，我也有点担心，他当时不是完全走的正规招聘程序，而且也很年轻，公司里的人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或者对于我们的用人原则会不会产生一些误解……”
小李打断姚斌的话：“姚总的话，我有一点不可理解，为何提拔王清泉会产生误解？”
姚斌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他说道：“是这样的，往常我们招聘员工，我这一关呢，是必须要过的，当然，李总您也是极其善于发现人才的，李总恐怕也是害怕人才流失，也就没有走程序，而把王清泉给招进来，当然啦，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公司其他的人会不会说，是李总在人员安排上起了作用呢？毕竟，人言可畏呀！”
小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这时，开发部的余总说话了：“姚总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过，我们也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嘛，小李，也是希望有一个得力助手，我看要不这样，让王清泉来我开发部历练一下，如果表现优秀，后期在把他升为行政部副总经理也不晚。”
小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以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了看余总。
谁知余总话音刚落，姚斌又说话了：“开发部，是不是要一些有相关经验的人员比较好，对于王清泉呢，会不会太欠缺经验了呢？”
有了这几个人定调子，其他人都不再跳出这个圈子，全部围绕这个调子往下说，有说王清泉勤奋认真的，有说他还缺乏经验的，有说提拔王清泉，确实会让人感觉公司在用人原则上不严谨。
最后，在一小段集体有序发言以后，公司高管们的眼睛都齐刷刷的落在陆敏的身上。
陆敏没有想到，他刚刚上任，这些人就抛这样多的问题给他，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吗？他这火还没烧，那边就已经给他泼冷水了，本来是准备听取一场业务汇报的会议，却最终以人事问题来终结，陆敏也知道，他必须对这些事做个结案陈词。
陆敏说道：“我看到大家对于工作的热情，让我很开心，大家这种精神难能可贵，今天的会议让我收获很多，针对今天会议各位提出的几个问题，王秘书，你把今天的会议内容整理好，给我，我这两天就对所有的问题给予回复。”
王媛媛正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好的。”
与其说陆敏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还不如说，他对这些高管提出这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还没有搞清楚，高管们相互打压，攻防，都做的干净利索，陆敏只能无奈打了一个马虎眼，说道：“散会！”
在一阵追逐的目光中，陆敏利索的离开了会场。
为什么他们鼓掌的声音参差不齐，为什么本质上是相互指责，却没有引起大的争执，为什么小李提出提拔王清泉，姚斌反对，为什么余总姚帮助小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陆敏站在办公室落地飘窗前，思绪滚动，他认为自己非常有必要去找一下老罗。
第二十九章 对策
“哎，老罗呀，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把会议的大致内容跟你说了，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处理这些问题！”陆敏见到老罗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老罗抚了抚衣袖，眼前是一套精致的茶具，两个小巧的瓷碗刚刚倒满茶水，冒着清气，他不紧不慢，示意陆敏坐下喝茶：“不要急，先品茶。”
陆敏虽然心急，但还是按照老罗的意思坐下，品了一口茶。
老罗语气清淡：“大概的情况我都了解了，这些人呀，还是比较精明的。”
陆敏连忙点头：“正是因为如此，会议上，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我都没有表态，我心里没底。”
谁知老罗眼珠一转，竟然笑了出来：“呵呵，不用担心，你倒是碰巧完成了一个计策。”
陆敏皱紧眉头，眼里的疑惑浓的化不开：“碰巧？计策？老罗，什么意思呀？”
老罗一面倒茶，一面说道：“你没有当场表明处理态度，是对的，这就是领导愿望的模糊性。呵呵，你信不信，这些下属，现在正在揣摩你。”
老罗话音未断，又继续说道：“你现在根本不用有任何担心，先静观其变，你可施展的空间还很大。”
陆敏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但讲话时眉头又像一个感叹号：“原来，我的施展空间还是很大的呀。”
老罗眼神深邃，如同一眼望不到头的隧道：“在这过程之中，你大致应该可以遇到三类人，一类是谄媚之人，准确的说，是合着你的个性和兴趣的人，一类是能干事，但是个性与你不搭，从个性角度，无法让你愉悦的人，还有一类，就是既能个性上与你相符，业务上也精通的人。”
陆敏思考着，片刻后才说道：“那我该如何利用好这三类人呢？”
老罗把玩着茶具里多余的精巧瓷碗说道：“这个先不说，我们先分析一下，你在会议上遇到的问题。你之前说，你感觉高管提的问题，交织在一起，让你无所适从。”
陆敏坚定的说道：“没错。”
老罗缓缓从座位上离开，在陆敏面前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盯着陆敏说道：“这些人提的问题是真的诉求吗？我看未必，开发部提出的资金追加问题，董事会已经否决，你能保证这些高管一无所知？这些高管可都是人精，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想以此来获得更多话语权，所以，他们相互制造矛盾，目的之一是想通过公司领导人新旧交替之际，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就是这个余总，他的目标或许根本不是财务部。”
陆敏听的入神，可说出的话却显得多余，只是把老罗的话重复了一遍：“有可能，这开发部门的余总，不可能不知道集团公司已经否决追加资金的问题，他故意提出，财务部门的审批问题，目的是想在我面前获得更多话语权。”陆敏似乎理解又似乎没有理解老罗的话，这话接的价值不大。
老罗继续说道：“那位希望提拔自己亲信的高管，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猜测，第一，他确实是不明智的，但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或许，这位所谓的亲信，手里掌握着让她必须让步的东西，即使这名亲信来路不明，提拔起来，不服者居多，她也必须怎么做。这第二嘛，可能，她就是故意的，从开发部余总的态度来看，二人之间，应该有一定的勾连，而余总，是聪明人，本来不应该为这种小事出头，可他还是出了，这说明他二人的勾连关系不浅，甚至也不排除余总有把柄在她手里，她提拔亲信，肯定是知道，余总一定会支持她，所以她想要在你位置还未稳定之前，给自己的亲信捞个好位置，增加自己的权力空间。”
陆敏这才回忆起：李总的眼神当时复杂的看了看余总。”
老罗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指了指窗外的花园，说道：“看到那颗植物了吗，它就是红杏，看到没，她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快要顺着栏杆爬了出去。”
陆敏嘴里蹦出四个字：“红杏出墙”
老罗大笑起来：“哎，就是插个题外话而已，呵呵，我们继续。”
老罗把头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人事总监的反对，在意料之中，李总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小李，越过人事总监的行为，等于是对人事总监权力的剥夺，如果，这种招聘方式成为一种风气，那么，他人事总监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这说明，小李应该是多次违了公司人才规则，她和人事总监的矛盾应该不小。当然，我觉得你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位人事总监和李总之前的关系？”
陆敏一边听着，一边内心佩服，三言两语，老罗就把整个事情缕清楚了，虽然，他只是事无巨细的把会议的情况告诉了老罗，可老罗却可以抽丝剥茧的还原事情的本质，真是不一般。
老罗的思路还在继续：“再回到刚刚问题，额，就是关于你说的如何利用好这三类人，这些下属，现在一定在想，你这种空降的领导，究竟是水货，笨人，还是精英，聪明人，他们在会议上的相互发难，实际上就是在考察你，他们都门清，会议上的诉求，你无论同意谁的，都会顾此失披，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陆敏张大嘴巴说道：“不会吧，老罗，他们也在考察我。”
老罗喝了口茶：“没错，一帮下级领导要想超越上级领导，只有在他上级的领导智力大不如他时，才有机会。而他们，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目的，考验你的智力，虽然，这不是事先商量好的。”
陆敏尴尬地说道：“那按照你之前说的，我误打误撞的让他们没有识破我，呵呵。”
老罗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就事论事啊，我可没说你笨呀，呵呵，对于如何利用好这三类人，我觉得可以这样做，第一，由上而下越级，就是说，你要隐秘的越级到这些高管的下级，和他们建立某种忽明忽暗的勾连，不懂声色的制衡这些高管，获得你在他们面前得不到的信息。第二，利用部分高管对你的试探性谄媚，来保持与一部分高管的愉悦关系，因为，目前来看，外部环境的大问题是，你初来乍到，需要一部分高管支持你，而往往有能力的高管，一定会质疑你，你需要这些谄媚的人成为你暂时的帮手。第三，对于有能力但是和你个性不符合的人，放手让他们去做，等到他们出现错误，一定要借此打压他们，树立威信。第四，对于业务上精通，又和你相处愉快的高管，你一定要重视他们，甚至可以请教他们。”
陆敏的眉头彻底舒展，脸上呈现出由疑惑到明白的喜悦：“哈哈，老罗您这是把我一个笨人，变成了诸葛亮呀。”
可老罗却意味深长的的说道：“能让我帮你，说明你本身就是诸葛亮呀，对了，你既然在会议上没有立即表态，那么我们就从这走下去，目前，这些人未必猜的出，你是因为不知所措而做出的回应，那么，你就将计就计，目前不要做出任何实质性回应，静静地等待，让这三类人，主动找到你，你的答复不阴不阳，不着实质。”
别墅里的灯光从陆敏的头顶泻下来，将他的五官照得清晰无比，发亮的额头足以说明他已经完全理解老罗的意思：“我可不可以怎么理解，就是我不做表态，假如，他们继续请示我，我就当众质疑他们的能力，假如他们不请示我，自己做了决断，我就以他们不请示为由，处理他们，从而让他们觉得我深不可测，不敢轻视我。”
老罗欣慰的笑道：“可以这样理解，不过，领导愿望的模糊性这一招，只能在你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用，时间久了，这帮人抓住规律，那也就不好办了。”
老罗的话音刚落，陆敏的电话响起，里面传来王大江的声音：“陆大哥，现在你父母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和他们通话。”
陆敏瞬间泪崩，抽泣地说道：“要……要！”
陆敏的父亲抢过电话：“你个兔崽子，你他妈跑哪儿去了，怎么久也不给家里一个电话，你要是不想联系家里，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陆敏强压着抽泣声说道：“哎呀，本来没什么大事儿，我老是联系家里干嘛呀，不知道，你还以为我又从家里要钱呢？”
陆敏的母亲抢过电话：“哎呀，陆敏不要听你爸胡扯，你要是没钱花了，就打电话回家要，不要不联系家里人。”
陆敏总算忍不住大哭起来，他立刻捂住嘴巴，极其努力的缓和情绪，说道：“放心吧，过段时间，我就回去，那我先挂了。”
陆敏第一次体会到有家不能回的苦楚，一旁的老罗安慰道：“世间亲情最难得，等你这边事忙好了，抽个空，我来负责秘密安排，你回家看一看。”
陆敏带着难以止住的哭泣声说道：“谢谢老罗。”
好一片刻，陆敏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这才想起王大江，他对老罗说道：“我的好朋友王大江，我想帮他，可我不方便出面。”
老罗说道：“这是小事，我吩咐手下办一下。”
陆敏离开老罗的住所以后，内心对老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觉得老罗，像是上帝派来的救世主，他幸运的遇到了他。
一个礼拜以后，王大江被区域副总叫到办公室，语气温和，态度和蔼对王大江嘘寒问暖以后，给了一张任命令给王大江，上面清楚的写到：“由王大江出任业务部总经理的职位，即日生效”，王大江被这一任命吓了一大跳。
第三十章 向下看
老罗本是东南亚华人，但是老罗在合市的人脉却异常的扎实广泛，这和他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来到合市投资有关，所涉及的产业包括房地产、城市基建、超市、农业、工程机械、互联网等。
因此，老罗可以帮助陆敏轻松地避开龅牙哥的眼线，而对于王大江这件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老罗给王大江所在的公司老总打了个电话，请他帮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忙，公司老总受宠若惊，他是小公司，却接到老罗电话要他帮个小忙，老总怎么能不积极呢，得知老罗只是要他给一个基层员工给予照顾时，老总很快心领意会，他立马告诉区域副总，公司要加强考核，对于一部分业务负责人该精简的要精简。
这区域副总也是灵活的人，心知老总这可能是要安排人进来，便小心探求老总的意思，老总没有说太多，只是提了一个名字：王大江。
区域副总搜索了公司所有部门的名字，最终在业务部外卖分公司找到了“王大江”的名字，他琢磨着，老总亲自提了这样一个基层员工，不难说明这位基层员工的背景不简单，另外又提了业务部门负责人，心想，这应该是要用王大江替换掉业务部负责人。
区域副总想着想着，脸上浮出一丝笑容，他突然觉得，他可以借此除掉一个眼中钉。
这位眼中钉是谁呢？
说来也巧了，就是那位把王大江大骂一顿的领导，公司业务部负责人。
这个人，飞扬跋扈，多次不把区域副总放在眼里，区域副总的很多安排，政策，到他这儿全部政令不通，阴奉阳违，区域副总老早就想把这个人赶走，可每次准备要辞退他，都被公司副总给拦了下来，区域副总怀疑，这人和公司副总应该是有某种关系，也就没敢再动辞退他的念头，而这位业务部负责人，便更加张狂了，甚至多次在私下场合狂言：“我早晚取代这个区域副总。”
对于区域副总来说，这是一次天赐良机，他把这位业务部负责人叫到办公室，毫不客气的提出，公司要辞退你，这位业务部负责人拍案而起，拿出电话，恶狠狠地冷笑：“你给我等着！”
不过，这次上面那位副总却一反常态，叫他服从公司安排，这位业务部负责人发了一顿牢骚以后自知无趣，只能灰溜溜地拎包走人了。
区域副总赶走了这个眼中钉，别提多高兴了，不过，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就是任命王大江。
当他翻出王大江的个人资料，才惊奇地发现，王大江的资历差到惨目忍睹，四流职校毕业，毕业后一直在外卖分公司送外卖，没有任何领导经验，他怀疑老总暗示他提拔王大江的合理性，可多年的职场生涯告诉他，这并不稀奇，职场里的事，远比这精彩。
在王大江接到任命书的第二天，公司官网就已经全网公布这件事，许多同事都开始好奇这位火箭提拔的人。
王大江自己也好奇，昨天还在送外卖，今天就被提拔为业务部负责人，这难道是时来运转？
王大江其实不相信时来运转，他更加认为，这应该是自己多年的勤恳工作得到了回报，他甚至有点相信天道酬勤这句话。
王大江终于可以脱下那套外卖服，把头发梳得服服帖帖，他换上一套合体的西服，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甚至还买了一瓶男士香水
当他去公司报道的时候，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漂亮的公司秘书把他领到一间办公室，亲切的说道：“王总，这是您的办公室！”
王大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竟然有自己的办公室”，幸福来的太突然，这就像做梦一样，他抚摸着实木办公桌，真皮老板椅，以及办公桌上那台崭新的电脑，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工作吗！
所有的世道艰辛都变成值得，所有的哭闹怨恨都变成过去，王大江认为，这是他崭新的开始。
他激动的跳了起来，嘴里情不自禁的蹦出：“哦”，只是“哦”了一半，漂亮的秘书却推门进来，标准的普通话中带着职业腔：“王总，您今天要不要给员工开个会？”
王大江看到秘书，立马收回情绪，说道：“嗯，那个，好的，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开个会。”
陆敏告诉王媛媛，下午他要去项目上一趟，让她提醒余总，安排一个项目上的一个人跟随，王媛媛不敢怠慢，立马告知余总。
余总本想自己陪同，但是陆敏特意提醒安排一个人跟随，而他指的一个人却不是余总，余总深思熟虑以后，决定派自己的亲信陪同陆敏。
这是一名跟了余总六年的亲信，据说，是余总从上一家公司带过来的，属于嫡系，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余总的人。
陆敏的车到了项目部，这名余总的亲信早已小步快跑的等在门口，见陆敏的车来到，弓着腰又往前跑了几步，陆敏在车里注意到，余总的这名亲信并没有再往前走，只是优雅用手指挥着司机往前再开了一小截，然后站在离后车门大概三步远的地方，微微地弓着腰等着。
下车以后，陆敏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舒适的距离，和迎接方式，张敏倘若就站在车门前，陆敏一下车，两人不免近距离迎面，而且，陆敏下车后，这名亲信必定在陆敏身后晚了半步，如果仓促的追上去握手，不免让陆敏会慌乱的左顾右盼。倘若离得太远，又不免让陆敏感到下属的距离感，其实一般领导下车以后，都是边走边伸出手准备和下属握手的，这三步的距离，也是让领导调整号状态的距离，陆敏不禁感叹，这名亲信细节做的足。
更让陆敏刮目相看的是，就在车过去的一截后面的位置，是一潭泥水，这名亲信很好的让陆敏避免了下车就踩一脚水的尴尬。
握手时，陆敏观察了一下这位亲信，个头不高，微胖，圆脸，浓眉，咋一看，憨厚，仔细看眼神，却藏着狡猾。
这位亲信说道：“钱总，您好，我是张敏，非常荣幸陆总百忙之中来视察我们项目。”
这一句话是套话，可是他的语气显得恭敬。
陆敏点头似笑非笑：“哦，呵呵，视察称不上，我刚上任，项目上还是要来看一看的。”
张敏说道：“是的，是的，余总也跟我说了，叫我无论如何要把项目的方方面面跟钱总说，不能有任何隐瞒。”
陆敏面部表情寡淡，他根本不信这句话，没有任何隐瞒？他在干置业顾问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项目的诸多问题，质量，虚假宣传，工程进度等，都是经常被业界提起的问题。
陆敏假意微笑：“看来，余总是个有担当的人呀。”
张敏似乎听出话里有话，忙说道：“钱总，关于这个项目呢，外界有些传言，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陆敏眉头一紧：“什么传言？”
张敏没有回答，只是对陆敏说道：“钱总，您看，您和我要不要乘坐车子围着项目转一圈呢？”
张敏特意强调“您和我”，并不包含司机和王媛媛。
陆敏点头说道：“嗯，好的，好的，额，你来开车？”
张敏走到司机面前，伸出手说道：“是的，我来开。”
车子大概围着项目转了两分钟，张敏开口说道：“钱总，我刚才说的传言无非就是些项目质量问题，资金缺乏问题，还有虚假宣传什么的？”
陆敏心想，你还真不隐瞒，他立马说道：“我们真有这些问题吗？”
张敏露出认真费力思索的表情：“钱总，您来到我们项目，假如我说的全部是花团景秀，口服蜜饯，我想那您一定很开心，但是，不久你就会怀疑我的职业道德，钱总，我作为企业的一根螺丝钉，就是要盯紧了，我要说的是，质量问题我盯得紧，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虚假宣传，我们确实存在，我们的学区，并不是真的由我们所承诺的学区，而为了销售出这些房子，我们假冒了学区，对于资金短缺，也确实存在，资金短缺，必然影响公司的项目能否如期交付。”
陆敏望着张敏，感觉他正直的像一把利剑。
陆敏问道：“你冲在第一线，对于这些问题你有解决方案？”
此刻，张敏的眼神却又像是藏着一只狐狸：“钱总，解决方案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陆敏赶紧问道。
张敏像是嗅到陆敏的渴求，他说道：“钱总，其实解决方案也不高明，就是，我们可以把西边的商业区，更改土地性质，变成别墅，来解决资金问题，另外，去公关政府人员，把我们项目划入学区……”
这一招确实不高明，很多项目都是怎么干，可是，为何，余总从来没有提过，而今天，却由这位级别低的张敏提出呢？难道，这是有意而为之？
陆敏说道：“如果你觉得可以做到，那你就去做吧。”
张敏语气谄媚：“嘿嘿，钱总，鄙人虽然职位低，但是还是有些小人脉的，黄科长我熟，我可以去把这件事谈一谈。”
陆敏故意深沉的一笑，点了点头。
少停，他把话题一转问道：“张敏，听说你跟了余总六年了？”
张敏说道：“是的，钱总，准确的说是六年零一个月，我从余总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让我成长的很快，不过，自从来了这家公司，余总明显忙了起来，对于我的培养自然也疏忽了一点，好在我平时爱琢磨，自己在岗位上努力专研，也是做出了工作成绩的。”
陆敏心想，这张敏莫不是暗示我，他有取代余总的野心？
陆敏说道：“你的进步空间很大。”
张敏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暗示得到了积极回应，连忙说道：“钱总，我很尊敬余总，更加尊敬您，我希望钱总以后多来项目上，让我可以多向钱总学习”
陆敏笑着反问道：“哎，是我要想你学习”
张敏陪着笑说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