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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若你安离     快穿之直播进行时txt下载     快穿之直播进行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九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五)

    (十五)

    随着笙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角不受控制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笼罩在慈禧身上的气运罩终于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缝。

    嗯,有裂缝就好了。

    笙歌随意的用袖子擦了下嘴角的血,手心源源不断冒出的霉运之力透过裂缝与慈禧的气运交织在一起。

    第一次觉得,做扫把星君时积压在体内的力量还是蛮好用的。

    她倒要看看在两处世界变异过的扫把星之力与这明显眼瞎的天道气运孰强孰弱。

    不就是天道气运,她不需要。

    如此眼瞎,她害怕被传染呢。

    笙歌表示,这绝对不是嫉妒。

    乍然被气晕包围的霉运之力有些许不适应,带反应过来之后,确定这是与自己天生不对付的东西,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始对峙,分庭抗礼。

    霉运之力和气运之力势均力敌分庭抗礼带来的结果就是慈禧以后会时常出现帅不过三秒的情况。

    想想就觉得有些好笑。

    天道加持给慈禧的气运之力总是有限的,只要她能够争气些,稳定局势,不再出现那屈辱沉重的百年,那么自然会有新的天道出现。

    虽说道路有些曲折,但前途总归是光明的。

    所以,她可不能怂,不能被吓倒。

    科学和神学,都会证明,站到最后的一定会是她自己。

    “来人,把罪妃叶赫那拉氏给皇上送过去。”

    咸丰帝不是这几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在怀念他那早逝的爱妃吗?

    她这个做皇后的,就得为君排忧解难。

    心心念念的爱妃死而复生,想来咸丰帝是会很欢喜的吧。

    不要感谢她,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这都是她该做的。

    也不知道咸丰帝那为数不多的龙气,对上这个死而复生有老气,有鬼气,还有霉运之力和气运之力的慈禧,心情该是何等复杂,脸色该是何等精彩。

    ……

    ……

    正在装腔作势缅怀自己逝去的皇权,顺带唏嘘几句没脑子早死的爱妃的咸丰帝,听到宫人的汇报之后,愣住了。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咸丰帝颤巍巍的开口。

    “皇后派人把罪妃叶赫那拉氏送过来了,说罪妃叶赫那拉氏心系皇上,死而复生。”

    “皇后娘娘说她感念罪妃叶赫那拉氏爱您之心,不忍再次处死,特意着宫人给您送了过来。”

    回话的倒也是个老实孩子,一字不漏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咸丰帝。

    咸丰帝:……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是幻听吧?应该是幻听吧。

    死而复生,不还是个鬼吗?还给他送过来?

    皇后,这种时候的贴心周全,大可不必。

    明明监督叶赫那拉氏喝毒酒的人确定叶赫那拉氏死了,据说都要被一席草席子卷起来扔到乱葬岗了,怎么又活了?

    一般来说,死而复生的,都是妖物,要来作乱的。

    难不成真真是要应了那句灭大清者必叶赫那拉?

    他能不能拒收皇后的这番“好意?”

    貌似是不能的,谁让他这两天装的好像太过了,就差生生随叶赫那拉氏去了。

    如今叶赫那拉氏死而复生,皇后又丧心病狂的给他送了过来,他好像应该表现出喜极而泣。

    可是,他真的怕啊。

    说实话,他真想揪着皇后的领子,好好问问皇后,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这么害他?

    扪心自问,古往今来,能有几位皇后似她这般大权在握?

    “罪……”

    “爱妃活了,快带进来。”

    咸丰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酝酿出几分假的不能再假的欣喜,开口道。

    叶赫那拉氏是被几个小太监裹着草席子抬进来的。

    头发凌乱,面目狰狞……

    皇后这是故意要让他做噩梦吗?草席子这么裹着,怎么看都像是死人,好吧?

    咸丰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满身的嫌弃,就差说把这鬼东西离朕远点儿,晦气。

    早知道他装模作样怀念叶赫那拉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该开开心心去宠幸别的人。

    装什么可怜,博什么同情。

    “皇上,皇后娘娘说,想来是您与罪妃叶赫那拉氏之间的生死不悔的感情感动了上天。”

    “您是天子,在您情真意切的召唤下,叶赫那拉氏方可死而复生。”

    “皇后娘娘怕您久等,就直接派奴才把叶赫那拉氏送过来了。”

    笙歌派来的人是个小机灵,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戳咸丰帝的心窝子,偏偏说的还挺像回事,就连咸丰帝逗有些恍惚怀疑。

    是不是真的他自己作死,才弄回了这么个妖物。

    感天动地?

    死而复生?

    这老天爷难不成这么瞎的,竟然看不出他就是做戏?

    既然老天爷这么瞎,那他每年祭拜天地,祭拜的难不成都是一个睁眼瞎?

    这么瞎的老天爷,以后还是不要拜了。

    咸丰帝没有发现,他这么一想,叶赫那拉氏身上的气运罩裂缝越来越大。

    反倒是再钟粹宫的笙歌,莫名其妙觉得神清气爽。

    不管咸丰帝这个皇帝做的多么可怜,但多多少少勉勉强强还是天子。

    天子天子……

    上天之子,上天之子都怀疑上天了。

    “皇上,奴才去给皇后娘娘复命了。”

    “皇后娘娘让奴才转告您,她不忍看您伤神,所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您把叶赫那拉氏留在宫里,以解您的相思之苦。”

    ……

    ……

    咸丰帝越看这个传话的小太监越看越不顺眼,这说的是人话吗?

    皇后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东西过来传话呢?

    实在找不到人了?

    “下去吧。”

    咸丰帝摆了摆手。

    看着裹在草席子里,只有那张不知道沾着什么东西还扭曲的不行的脸露在外面的叶赫那拉氏,沉默了。

    “你去看看是死是活。”

    咸丰帝对着身边的大太监说道。

    大太监:……

    大太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磨磨蹭蹭上前在叶赫那拉氏的的鼻子处轻轻一放,迅速收回。

    “活着的。”

    他亲手把毒酒灌到叶赫那拉氏嘴里的,也是亲眼看着叶赫那拉氏怎么痛苦死去的。

    所以,此情此景,他最害怕。

    这到底算什么?厉鬼索命?

第七百七十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六)

    (十六)

    死去的人突然又活过来了,这件事情哪怕他一个没子孙根的都知道既诡异又可怕。

    但皇上方才一脸深情的模样是要干嘛?

    皇上,这是诈尸啊。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大太监真的想冲上去让咸丰帝好好清醒清醒。

    万一……

    万一皇上依旧是一门心思的还要宠着这个死而复生的叶赫那拉氏,他怎么办?

    那毒酒可是他亲自灌进去的啊……

    要不然直接掐死吧,反正也昏迷着……

    大太监一脸的生无可恋,只想好好想个安全的去处。

    不如,不如就去投奔皇后吧。

    这偌大的皇宫,貌似也只有皇后那里能给他安全感了。

    咸丰帝听着那句活着的,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

    也不知道能再死一次不?

    咸丰帝隔得远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草席子,眉头紧紧皱着。

    这不人不鬼的东西,他也不想看到啊。

    可皇后都贴心的给他送了过来,还嘱咐他看好。

    嗯?

    咸丰帝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叶赫那拉氏的脸会在刚刚一瞬间变得满是皱纹,可他再看时,又变正常了?

    难不成是乱葬岗的什么不干净的孤魂野鬼附在叶赫那拉氏身上了?

    还是个好几十岁的老鬼?

    这一刻,咸丰帝的心在滴血,要是知道他多念叨会引来这些东西,他就不作了。

    “宣萨满法师进宫,别惊动前朝。”

    孤魂野鬼什么的,还是交给萨满来解决吧。

    晦气……

    晦气……

    依咸丰帝的意思,萨满法师最好把附在叶赫那拉氏身上的孤魂野鬼驱走,然后叶赫那拉老老实实下葬就行了。

    活什么活……

    差不多得了。

    “皇上……”

    就在咸丰帝打算去御花园转转,晒晒太阳,去去晦气时,慈禧幽幽转醒。

    咸丰帝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嘴角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容。

    叶赫那拉氏现在可是一个妖物,他可不能把嫌弃表现的太明显。

    “爱妃,你醒了。”

    “爱妃,你没事儿吧,你不知道朕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夜夜难眠,你醒了就好。”

    之前茶饭不思是假的……

    不过,从现在开始貌似就真的吃不下睡不着了。

    毕竟,身边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皇上?”

    “您还活着?”

    慈禧一句话,成功让咸丰帝的脸色更黑了。

    自己不人不鬼就算了,刚醒来就咒他死算怎么回事。

    “朕是万岁爷,难不成你觉得朕该死吗?”

    咸丰帝凝眉,冷声说道。

    慈禧眼中闪过疑惑,似是对如今的情况摸不着头脑。

    先是慈安……

    年轻了很多,又霸气的很多的慈安。

    紧接着又是咸丰帝……

    还是活着的咸丰帝。

    也就是说,她机缘巧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以前。

    她还年轻……

    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等死的老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年轻更有吸引力。

    她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命人给载湉送毒酒。

    她一手扶载湉登基,可偏偏那个小崽子不听话,总想着撼动她的权力和地位。

    好好做个锦衣玉食的傀儡皇帝不好吗?

    既然找死,那她就成全。

    慈禧眼中闪过的狠辣和浑浊,让咸丰帝一惊。

    这个眼神,方才的气势,倒真真有一种站在权力巅峰生杀予夺的模样。

    叶赫那拉氏当他是摆设吗?

    “你死而复生,得多修养才能恢复,朕先去处理政事,日落再来陪你。”

    咸丰帝忙不迭的离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背后有疯狗在追。

    咸丰帝走后,慈禧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另外一段记忆。

    在这段记忆中,她不再是母凭子贵的懿贵妃,不是圣母皇太后,更不是老佛爷…,

    她是罪妃,叶赫那拉氏。

    她因谋害皇后事发,被毒酒一杯赐死。

    因此,她才能够回到年轻的时候。

    慈禧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

    她是来享受的,不是来受苦的。

    也许老天爷让她回到年轻的时候,可能就是为了让她拨乱反正。

    那些偏差,该回到正轨了。

    最大的变数,就是皇后,钮祜禄氏。

    在她的记忆中,慈安性情淡然,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可现在却在咸丰帝还活着的时候就将前朝后宫的权力尽归于己身。

    时机不妙啊……

    想着想着,慈禧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就像再一次回到了等死的时候。

    慈禧看不到自己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看不到突然佝偻了的身躯。

    好似大变活人一般,慈禧由一个俏生生如花似玉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老妪。

    听从咸丰帝吩咐,在一旁看着的大太监,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还是人吗……

    大太监脚下生风,嗷的窜出去一脚踹向了慈禧,然后飞奔出去报信。

    皇上身边太危险,他宁愿去钟粹宫做个扫地打杂的。

    还来不及反应的慈禧,直接被大太监拼尽全力的一脚再次踹晕了过去。

    惊魂失措的大太监一路鬼哭狼嚎,在钟粹宫门口偶遇了徘徊不敢进去的咸丰帝。

    很巧,咸丰帝也觉得待在钟粹宫比较安全。

    “皇上,皇上,闹鬼了,闹鬼了……”

    “叶赫那拉氏尸变了……”

    大太监尖细的嗓音直冲云霄,惊散了一众鸟儿。

    咸丰帝:……

    能小声点吗,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搞的人尽皆知才罢休吗?

    如果列祖列宗知道,他后宫出了个死而复生的妖孽,该做何感想。

    听的清清楚楚的笙歌放下朱笔,挑眉。

    尸变?

    这是什么用词。

    “皇上,叶赫那拉氏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妪,满脸皱纹头发稀疏花白面目狰狞,吓死奴才了……”

    走出来准备做做样子迎接咸丰帝的笙歌完完整整听到了大太监的描述。

    谁来告诉她,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可不认为自己的霉运之力能有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所以,咸丰帝这颗已经不怎么明亮的紫薇帝星做了什么?

    不过,还真是干得漂亮啊。

    咸丰帝表示,他很无辜,他什么都没胆子做,顶多就是在心里想弄死叶赫那拉氏。

第七百七十一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七)

    (十七)

    他不敢动手,难不成想都不能想?

    “看什么看,朕什么都没做。”

    咸丰帝挺直腰板,虚张声势的开口说道。

    殊不知,越是这样就越是显得心虚。

    笙歌摊摊手,她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救命啊。”

    大太监心里打定主意,哪怕死皮赖脸,他今天也要赖在钟粹宫。

    他老了,伺候两朝帝王,不能颐养天年就算了。

    总不能到最后被一个不人不鬼的妖物吓死吧。

    咸丰帝嫌弃的瞥了一眼依旧吓的发抖没有回过神来的大太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老家伙这么怂呢。

    好吧,他也怕。

    所以,靠你了,皇后。

    “咳咳……”

    咸丰帝轻咳了两声,把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皇后,虽说叶赫那拉氏是罪妃,但你是中宫皇后,处理好后续之事是你的分外之事。”

    “皇后仁慈宽和,想来也不忍心使后宫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所以,皇后一定会处理好的,对吧。”

    咸丰帝第一次觉得,皇位坐着貌似也没有那么舒坦。

    累死累活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被臣民茶余饭后骂昏君。

    瞧瞧老六,奕,在宫外过的多么惬意。

    不过,听说奕那个没骨气的也投了皇后门下,一门心思听从皇后派遣,在各国列强之间奔走游说,甚至还组织了一批年轻热血的有志之士,前往各国学习先进的理念和技术。

    据说还在民间开设了什么世界大讲堂,好像为了鼓励民众了解世界局势以及发展变化,还规定了凡是登记参加大讲堂三次以上都可以领取到一定报酬。

    咸丰帝很想知道,这些法子,皇后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若是笙歌知道咸丰帝的想法,定会回一句,不过就是利用了无利不起早这句话罢了。

    后世的伟人说过“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

    民众愚昧,那么改革之路便阻碍重重。

    民众开智,那么一切就会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改革从来都不应该只是自上而下,上下一心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笙歌就是要动员起民众,形成合力。

    “臣妾会处理好的,皇上放心。”

    好话赖话都被咸丰帝一个人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慈禧现在本就是她的大敌。

    在咸丰帝和大太监的陪伴下,笙歌前往了养心殿。

    慈禧身上的脚印分外显眼……

    笙歌狐疑的看向了大太监,而大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

    不是他……

    绝对不是他。

    叶赫那拉氏是皇帝的心头好,他可不能承认。

    笙歌观察到慈禧身上的气运罩裂痕越来越多,且还新加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在吞噬慈禧的气运。

    怪不得,会突变老妪。

    她的霉运之力几经变异,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更不要说,紫薇帝星也趁虚而入。

    笙歌瞥了咸丰帝一眼,还说什么都没做,瞧瞧这紫薇帝星的龙气恨不得吞了慈禧的气运。

    “皇上,臣妾的话你可能不爱听。”

    “您如果想继续留叶赫那拉氏在身边的话,臣妾会想法设法与萨满法师一起让叶赫那拉氏保持年轻貌美。”

    “但是,归根结底,叶赫那拉氏就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活人长久相处,必然会受影响。”

    “您看是您的命重要,还是叶赫那拉氏比较重要。”

    笙歌说这话就是在故意恶心咸丰帝。

    谁让这段时间以来咸丰帝长吁短叹装可怜甚至还想着搞什么保皇派恶心她。

    如今的大清是什么样,咸丰帝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咸丰帝脸色铁青,皇后说话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朕虽疼惜叶赫那拉氏,但朕是天子,应以身作则,绝不能带头容忍邪祟作乱。”

    咸丰帝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冠冕堂皇的说道。

    “为难皇上了。”

    “那臣妾会尽可能让萨满法师为叶赫那拉氏留一个全尸,让她能够在陪葬帝陵。”

    咸丰帝:……

    大太监:……

    大太监默默的在心里为笙歌点了个赞。

    似皇上这样爱装模作样还能造作的,就需要皇后娘娘来治。

    他亲戚家的后辈来信说,自从皇后娘娘理政以来,百姓的生活在慢慢好转。

    戴着五颜六色神帽和狰狞面具,腰间挂着铜镜和铜铃的萨满法师急匆匆地赶来。

    如今的萨满文化,早已不似清未入关前那么兴盛了。

    摆好香案,供奉好各色祭品,萨满法师绕着昏迷着的慈禧一边跳着不知名的驱鬼舞,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笙歌手中掐了个诀,默默的打在了萨满法师手执的驱鬼神鞭上。

    随着法事的进行,慈禧年轻和衰老两种状态交替出现,香案上摆着的烛火也是忽明忽暗,诡异而又渗人。

    伴随着一声惨烈至极的叫声,众人才发现慈禧醒了过来。

    “皇上,救我。”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慈禧在地上打着滚,不断哀嚎着。

    面目狰狞可怕,声音嘶哑凄厉,就好似三更半夜家家闭户时想要试图索命作乱的厉鬼。

    咸丰帝眉头紧皱,别过头去。

    他对叶赫那拉氏问心无愧,该宠的时候也宠了,该赏的时候也赏了。

    他可以负责任的说,在此之前,叶赫那拉氏活的比宫中大多数后妃都要恣意。

    自己作死,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起了不该有的贪欲,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那赐死本就是理所应当。

    这么作乱,凭什么。

    这一刻,咸丰帝的脑子格外清醒。

    “咸丰,我是大清的老佛爷,你这么对我是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慈安,你才是真正的孤魂野鬼。”

    眼见着咸丰帝无动于衷,慈禧也不再哀求。

    她是大清的皇太后,是老佛爷,光绪都要喊她一声亲爸爸。

    这些要么被她熬死,要么被她害死的人,有什么资格看她这么狼狈。

    “慈安,你还是那么天真。”

    “大清,岂是你想救就能救的?你以为我没有试图挽救大清政权?”

    “只不过事实证明只有依附列强才能苟延残喘。”

第七百七十二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八)

    (十八)

    “我没有错。”

    “如若不是哀家尽可能与各国修好,结各国之欢心,大清朝早就亡了。”

    “慈安,哀家不信你不知道后来的大清朝是什么样子。”

    “我没错。”

    慈禧癫狂的叫着,就好似受到了滔天的屈辱。

    笙歌失笑,说句不恰当的话,慈禧就是典型的只玩政治无担当,占着茅坑不拉屎。

    的确,大清亡国,非慈禧一人之过。

    但慈禧绝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两次政变,三次垂帘听政,穷奢极欲,挪用军费,打压贤良,哪怕是曾经帮助过她的那些洋务派人士。

    没能力力挽狂澜,可偏偏还见不得别的人分权。

    光绪帝幼稚的试图自救,救国,却不知道他最大的阻碍就是他的亲爸爸慈禧皇太后。

    “你说完了吗?”

    笙歌冷漠的看着痛苦哀嚎的慈禧,镇定自若的问道。

    至于咸丰帝的表情,她没有心情关心。

    再说了,让咸丰帝听听也好,要不然咸丰帝还在心存侥幸,大清能够靠着地大物博逃过一劫。

    “你错没错,你说了不算。”

    “你且就看看,真正的国富民强从来都不是靠着出卖自己国家人民的利益能够换来的。”

    “还有,本宫不是你,本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等万不得已的地步,倒不如顺势而为。

    大清保不了华夏儿女,那华夏儿女又凭什么效忠于大清。

    国家利益与人民利益是相辅相成,高度统一的。

    “你扼杀了大清每一次转折的机遇,还在这里厚颜无耻的说自己无错。”

    “也不知那些因你挪用军费而全军覆没的海军泉下有知,会不会放过你。”

    在笙歌的助力下,萨满法师成功的将慈禧从叶赫那拉氏身上揪了出来。

    仅此一番折磨,慈禧身上的气运之力早就斑驳混杂几乎可见了。

    “你就飘荡在这紫禁城,好好看着本宫如何改天换日。”

    “无能就是无能,别找借口。”

    也不知道萨满法师念叨了些什么东西,慈禧的眼神变得空洞,魂体也逐渐变得透明。

    这一刻,慈禧真正的变成了一只无依无靠无记忆如浮萍般的孤魂野鬼。

    打不死的小强,终于安生了。

    作法完毕收拾香案后,萨满法师郑重其事的向笙歌行礼。

    似是敬佩,似是臣服。

    光绪帝肉眼凡胎看不出猫腻,但当事人萨满法师却感知的清清楚楚。

    如有神助,不只是说说而已。

    ……

    ……

    带萨满法师离开之后,咸丰帝一脸铁青的看着笙歌。

    这个时候的咸丰帝,就好似是一座压抑着的火山,稍有不慎就会爆发,炸的人尸骨全无。

    笙歌摊摊手,能怎么办呢,大不了水来土掩兵至将迎。

    “慈安?”

    “皇后,你不觉得你需要给朕解释一下叶赫那拉氏刚才所言是何意思吗?”

    咸丰帝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爆出。

    可以看出,慈禧刚才那些疯话,没少让咸丰帝受刺激。

    “皇上不都听到了吗?”

    “就是皇上所听到的那样。”

    “您留下一堆烂摊子撒手西去,您的爱妃母凭子贵,从圣母皇太后熬成了太皇太后老佛爷,就连新帝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亲爸爸。”

    “不听话的,要么被扔井里,要么被圈禁,被毒死,反正您的爱妃叶赫那拉氏真正见证了大清朝的败亡。”

    “大清不再是大清,而是彻彻底底变成了洋人的走狗,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就连大清的帝陵都被炸了,您知道吗?”

    “皇上,您选爱妃的眼光真好。”

    笙歌把那段惨烈地历史直接摊开在咸丰帝面前。

    有些侥幸,从头到尾都不该存在。

    身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没有忧患意识,没有思变想法,谈何统治,又有什么资格被天下养。

    没有天下人,大清也只是个名词罢了。

    “你放肆。”

    暴怒的咸丰帝伸手,便要一巴掌打向笙歌。

    笙歌嗤笑,不闪不躲,就那么目光灼灼看着咸丰帝。

    为什么,都不愿意清醒呢?

    最终,咸丰帝的手还是没有落下来。

    “皇上,这不是放肆,这是事实。”

    “国不再是国,家不再是家,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天下臣民的劫难。”

    “您,醒醒吧,不要再被这暂时的平静迷了双眼了。”

    无论如何,咸丰帝都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

    若有了咸丰帝真正意义上毫无保留的支持,那她的改革一途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阻碍。

    “你到底是谁。”

    咸丰帝眼中的震惊和沉痛,藏都藏不住。

    “臣妾自始至终都是您亲封的皇后钮祜禄氏。”

    “只不过机缘巧合,臣妾在梦中得仙人指点看到了大清朝的未来。”

    “梦中看到的一切都太过惨烈,臣妾不想发生,也不甘心。”

    笙歌半真半假的说道。

    “从你接叶赫那拉氏入钟粹宫养胎的时候吗?”

    咸丰帝开始细细回忆这几年的一点一滴,最终还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

    “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富民强,免受列强侵略。”

    “屈辱史,太过于沉重,我们无论是谁,都背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笙歌话音落下半晌,咸丰帝都没有再开口。

    无人知晓着短短的时间内,他究竟思考了些什么。

    “还有机会吗?”

    “朕不是说自己,朕是说大清,是说这几万万子民。”

    咸丰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先天不足,娘胎里就带出来的问题注定了他无法长寿。

    再说了,刚才都说叶赫那拉氏都熬成太皇太后了,他自己肯定早死了。

    所以,问了也没用。

    “有。”

    “若是没有挣扎的机会,仙人是吃饱了撑的指点我啊。”

    没机会,就创造机会。

    要不然,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每一个世界,都将成为她的底蕴和积累。

    她亲手缔造的世界,亲手换了的天道,只会成为她的一部分。

    她再也不会是被天道随意支配的那一个。

    未来,还是挺远的。

    “那个,朕能最后问一句,你是怎么死的吗?”

    皇后这么吊炸天,他是真的好奇啊。

第七百七十三章想追悔的东太后(十九)

    (十九)

    他还以为,像皇后这样的人,才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啧啧啧……

    没想到竟然是叶赫那拉氏那个没脑子的。

    太皇太后?

    老佛爷?

    两立新帝?

    垂帘听政?

    就叶赫那拉氏那连害人都漏洞百出的脑子,听个鬼政。

    “被毒死的。”

    笙歌没好气的答道。

    咸丰帝这么兴致勃勃,是要闹哪样?

    ……

    ……

    经叶赫那拉氏死而复活一事,咸丰帝终于不再心存侥幸,而是一门心思的放权给笙歌,助力笙歌改革。

    由咸丰帝牵头,朝臣中那些顽固至极的保皇派分子,终于加入了笙歌的麾下。

    笙歌先是清除了那些尸位素餐还搜刮民脂民膏贪污腐败的大蛀虫,然后放出皇榜,更改了科举考试的内容,暂缓科考,给予学子们平等的准备时间

    因着笙歌之前再各个州县乡里普及了基本的世界局势,甚至还派一些极会煽动人心的游说家描述不变必亡的可怕场景。

    所以,皇榜更改科考内容,并没有设想中那么大的阻力。

    世界,正在发生百年不遇之大变局,世界各国在这风起云涌的变局中极力变强扩张,若大清不变,那么必然落后于世界。

    落后的下场是什么,不必多说。

    剧情中那沉重惨痛的百年屈辱挣扎史,足以说明一切。

    笙歌不介意把那些不变法,不富国强军则必然发生却尚未发生的事情,告之于民众。

    只有所有人心中有了危机感,激起为中华民族站起来努力的责任心,那么才有可能扭转这场屈辱史。

    人心齐,泰山移。

    在暂缓科考的时间里,笙歌并没有闲着。

    第二次鸦片战争攻陷北京的惨状,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时时刻刻提醒笙歌,她不能懈怠,必须得争分夺秒。

    枪杆子里出政权,话糙理不糙。

    必须得有绝对强悍正规的军队,才能捍卫这锦绣华夏大地。

    军队是保证国家和人民利益最坚硬的盾牌。

    有这大国之盾,方有话语权。

    这个时候,笙歌突然有些想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韩重言了。

    若是有韩重言在,她只需把她建军治军的理念说给他听,把银子粮草装备准备好,那么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操心了。

    可惜了……

    笙歌认认真真分析了大清现有的所有兵力。

    八旗兵,绿营,以及勇营。

    这是清朝现有的绝大多数军事力量。

    八旗兵,以旗统兵,直属国家。郎卫负责侍卫内廷,兵卫拱卫京师

    绿营兵,以绿旗为标志,以营为建制单位,驻守各地。

    而勇营则是出现没多少年的,曾国藩在湖南招募的湘军就是勇营兵之始。

    如今,八旗兵奢靡腐败之风弥漫盛行,真正能够发挥出战斗力的屈指可数。

    而绿营兵之中,吸食鸦片的也大有人在。

    说来也可笑,年头久远伴随着大清百年的八旗兵与绿营兵竟大都不堪重用了。

    笙歌看着她撒出无数人手,甚至派自己人偷偷改头换面加入各地军营搜集来的消息,绝望的叹了口气。

    在全面了解了自家军队战斗力之后,笙歌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慈禧就坚定的认为,清军不可能胜诸国列强了。

    装备,战舰,弹药,这些外在的东西,她都可以拿钱砸,能引进的引进,不能引进的,自主研究开发。

    可,人呢。

    八旗军和绿营军长期疏于训练,纪律涣散。

    曾经被视为大清的虎狼之师,如今却如鲠在喉。

    咽,咽不下去。

    吐,也很难吐出来。

    几十万早已腐化的军队,她又该如何处理。

    八旗军,大抵都是有枝繁叶茂的家族姻亲背景的,多是世袭到年龄便是预备。

    这一动,恐怕是真的要与大清的立国之本作对了。

    必须得承认,八旗军在大清朝历史上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对满族社会的发展也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但如今,八旗军的战力,早就名存实亡。

    换句不太恰当的话说,到了咸丰帝这一朝,曾经赫赫威名的八旗军差不多已经成了依靠国家供养的社会救济组织。

    呵,当年白莲教起义给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装备精良的八旗军镇压白莲教起义,却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笙歌眉头紧紧皱着,天大的难题在她面前挡着,她实在有些烦躁。

    要知道,不论是慈禧还是后来的同治、光绪帝,都没有想过撤裁八旗军。

    他们不是不知道八旗军的对大清的桎梏。

    但那些当权者更清楚,八旗对大清根深蒂固的羁绊牵扯。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只是说说而已。

    笙歌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是没有魄力和勇气。

    如今的大清朝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外有各国列强虎视眈眈想要瓜分华夏大地分一杯羹,内有断断续续大大小小的起义。

    积压了多年的矛盾,不是她短时间内就能彻底完全解决的。

    在这个时候,裁撤八旗军,无异是在向八旗宣战。

    无论是上三旗,还是余下的五旗,都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这个混吃等死的美差事。

    劝咸丰帝废后,无伤大雅。

    但若是阻碍了她的对变法改革之路,又该怎么办呢?

    笙歌再一次叹了口气,这样的世界,太过于沉重了。

    这百年的屈辱史尽皆系于她一身,若是她哪一步走的不合适,走的激进,哪一步决定出现纰漏,那么等待她的,等待整个华夏大地的都是一场难以逃脱的劫难。

    变,伤筋动骨。

    不变,那军队建设就不可能变成她想象中那样纪律严明,结构明确,军事过硬,能打胜仗,作风优良,听她指挥的模样。

    没有这样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那一切的改革都是昙花一现。

    在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下,所有的好转,就会像纸糊的一般,一捅就破。

    罢了……

    罢了……

    既然时局已经把她逼迫到了这种骑虎难下,不变则等死的地步,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如今的大清朝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零敲碎打的修修补补,而应该是凤凰涅槃的整体重塑。

    卡文了……

    查资料看视频让我头秃,是什么让我有勇气写这样一个颠覆沉重时代的故事。

    终究是我不配了。

    一晚上,八点半到十二点,磕磕绊绊了这么久,终于卡出了一章。

    有不合理的地方,大家放心提出,我再改。

第七百七十四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

    (二十)

    修修补补,拆东墙补西墙,治标不治本。

    无人敢做之事,那就由她来做吧。

    不成功,便成仁。

    奋力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总好过屈辱百年。

    一瞬间,笙歌想的很明白。

    很多事情,在其位谋其政,不可推卸。

    几万万人的前途和命运,不是她自不自愿便能推卸的。

    而她,也不喜欢作亡国奴。

    此刻,无关身份,无关任务,是她的民族自尊心在作祟。

    八旗军,必须得撤裁,重组。

    势在必行,谁都无法阻她。

    大不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特殊时期,她不介意以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公元1860年,这在历史上又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剧情中,这一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咸丰帝仓皇出逃。

    无所顾忌的英法联军在这座古老的北京城肆意妄为火烧圆明园,滥杀无辜。

    无数珍宝流失国外,在以后的漫长时间里几乎成为了华夏屈辱的见证。

    十二铜首,依旧有五尊下落不明。

    这段屈辱,如同一把钝刀子,在时时刻刻剜人心。

    笙歌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年的新春,偌大的皇宫并没有大操大办,看起来有些许凄凉。

    但,笙歌赚了个盆满钵满。

    省了一部分,各地官员进献又是一部分,笙歌表示,她的军费貌似又多了。

    而所有官员也看的明白了,如今的大清朝,早已不是爱新觉罗氏占据话语权了。

    可谁让这副局面是咸丰帝一力促成的呢。

    用咸丰帝的话来说,钮祜禄氏皇后天降奇女子,挽救大清臣民于水火,所有人谨从其令。

    咸丰帝依旧会上朝,但上朝只有一个目的,替皇后撑腰。

    所有跳出来想要打着清君侧名义反对皇后掌权的,都被咸丰帝毫不留情的打回去了。

    民族危亡,国难当头之际,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早就不重要了。

    大清若是被灭,还不同于以往的王朝更迭。

    灭的是整个中华民族,华夏儿女,会断了几千年的文明。

    日复一日在笙歌的洗脑之下,咸丰帝终于突破了狭隘的满族为尊的观念,开始站在新的高度之上审视整个华夏大地。

    他是满族人,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但同样也是万千中华儿女之一。

    所以,大清朝绝不能灭。

    哪怕逃不过历史洪流,也不应该倒在外国列强的枪炮下。

    钮祜禄氏,以女子之尊,雷厉风行,任人唯贤,以短短的两年时间硬生生把陈腐的朝堂经营出了新朝之风。

    识时务者为俊杰,贪生怕死者,随风倒。

    而同样也有一把部分人,视为知己者死,为报知遇之恩,殚精竭虑毫无怨言。

    毕竟,想当亡国奴的,甚是罕见。

    ……

    ……

    “圣上,我想编练新军。”

    笙歌看着缠绵病榻的咸丰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

    咸丰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大清朝军队战力如何,他心知肚明。

    他都看不上,何况是皇后呢?

    “军费可有问题?”

    咸丰帝咳嗽几声,疲惫的问道。

    他的私库,应该还有些值钱的东西,能够助皇后一臂之力。

    谁不想做个名留青史的明君啊。

    只可惜,他不仅资质能力不足,就连寿命都熬不到看到清明盛世那天了。

    “皇上,我想裁撤八旗军和绿营军。”

    笙歌短短的一句话,就像是一记惊雷炸响在咸丰帝脑海中。

    咸丰帝错愕,他没听错吧?

    八旗军丧失战斗力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可哪怕缔造康乾盛世的先祖都无能无力。

    皇后真的可以吗?

    再说,八旗军和编练新军貌似也不冲突吧。

    “皇后,如今朝内局面难得稳定下来,这个时候裁撤八旗军,不是一个好选择。”

    “八旗军养着就养着了,新军你练着就好。”

    咸丰帝试探的说道。

    皇后好不容易坐稳了当政者的位置,这个时候与八旗起冲突,那么皇后的处境怕是就危矣。

    皇后是他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所以,他愿意花钱养着八旗军。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孔子在《论语·季氏》第十六篇中指出“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皇上,您花大价钱养着八旗军,让八旗军高枕无忧,那让其他人怎么看。”

    “新军还会心甘情愿为国效力吗?”

    “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无善终,而八旗军同样身为大清朝的军人却能在大后方夜夜笙歌歌舞升平。”

    “这公平吗?”

    “心有不满,又如何为大清朝效力。”

    笙歌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咸丰帝心中的幻想。

    “还有,皇上,没那么多银子养几十万八旗军了。”

    “新军新军,新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军种,武器和装备还有各种作战军事理念。”

    “以后依靠的不仅仅是火药了,现在是陆军海军,那以后呢,领空呢?”

    “皇上,您有想象过有朝一日侵略者的战机在上空肆虐,投掷炸弹吗?”

    “那项技术研发,不需要钱啊。”

    笙歌觉得,她缺钱,是真的缺钱。

    要她花一笔巨资养着一群酒囊饭袋,她实在忍不了。

    咸丰帝:……

    领空?

    皇后竟然已经想的这么长远了吗?

    原来皇后要的不仅仅是摆脱侵略,摆脱落后的局面,而是要占据主动权。

    皇后是真的敢想啊……

    这是咸丰帝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想的是薪火相传,而皇后直接就在盘算着大国崛起,反客为主。

    好吧,他觉得她配不上皇后。

    “皇后,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啊。”

    “八旗军背后站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

    “那帮老家伙若是跳出来不依不饶,你该如何应对。”

    咸丰帝着急的提醒道。

    来之不易奋斗稳定局面,他实在舍不得啊。

    “皇上,这只是虚假的稳定。”

    “凡阻碍改革者,当以叛国论处。”

    “改革,改革,自然是全面的,经济政治军事。”

    “大清现在什么局面,阻挠改革不就是在期盼大清亡吗?”

    所有观点只代表作者君自己的想法,允许有不一样的意见,但是不要喷我

第七百七十五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一)

    (二十一)

    “投敌叛国,还有什么好说的。”

    “杀无赦。”

    笙歌冷漠的说道。

    在此等危急存亡之秋,谁都不要妄想阻挠她。

    八旗军必须得裁撤,绿营军必须得整改。

    若是一门心思只为自己谋求私利的那些人,也就不配坐王公贵族,锦衣玉食了。

    笙歌声音中冷漠肃杀和铁血让咸丰帝恐慌。

    他的皇后,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成为如今这个样子的。

    他无用,大清朝所有的担子都压在皇后一人的肩头。

    “新陈代谢,天理循环。”

    “皇后,你放手去做吧,朕这条命还在前面帮你顶着呢。”

    自知时日无多的咸丰帝,也不矫情的想着想方设法延年益寿。

    若是八旗军真的能够裁撤,摆脱尾大不掉的局面,大清朝也许真的可以轻装上阵,焕发生机。

    “朕颁发圣旨,你在朕身后。”

    这是自登基以来,咸丰帝第一次这般视死如归,豪情万丈。

    他从先帝手上接过的本就是风雨飘摇千疮百孔的江山,一直以来胆战心惊却无所成。

    甚至,前些年农民起义军都堂而皇之的建立了国中国。

    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扭转乾坤。

    既如此,倒不如听皇后一次,孤注一掷。

    不成功,便成仁。

    ……

    ……

    翌日,一道由久病在床不见外人的咸丰帝亲笔所书的圣旨,经由大太监在早朝时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新陈代谢,生生不息。朕观世界之大局,历史之轮回,决定裁撤八旗军,改编绿营军,编练新军,以期实现富国强兵之崛起复兴梦。”

    “钦此……”

    大太监声音尖细,足以把这一道圣旨清晰的传入每一个臣子耳中。

    别看大太监气息沉稳,可实际上他心里慌的一批。

    本以为牢牢抱着皇后娘娘的大腿,就能安享晚年,可怎么养着养着就又要做这种一不小心就要丢掉老命的事情。

    那可是八旗军啊,根深蒂固的八旗军。

    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纸圣旨轻描淡写就裁撤的。

    如今的殿外还藏着无数身披盔甲手持利刃忠于皇后的将士,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落得个血溅当场身首异处的下场。

    老了老了,可这日子却过的越来越惊心动魄了。

    罢了罢了,他是个老宦官,注定留不下后,那就随着皇后娘娘吧,起码还能勉勉强强青史留名。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后。

    后世留名,永垂不朽的后。

    “什么?”

    “荒唐……”

    “八旗军可是我大清朝立国之本,若无八旗军当年的浴血奋战和所向披靡,指不定还没有如今的大清朝呢。”

    “编练新军就编练新军,八旗军是碍着谁了?”

    “是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啊?”

    大太监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隶属于八旗的文武臣子,交头接耳。

    裁撤八旗军不仅仅是说动了他们的利益,而且意味着他们手中再无实权。

    若无八旗,他们的血统的尊贵优势将荡然无存。

    有些东西,根深蒂固,不能动,也绝不该动。

    也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大家有样学样,扑通跪在了地上,高呼三思。

    朝堂上还站着的,大都是笙歌后来破例提拔的人。

    笙歌沉默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朝堂上的闹剧,不做声。

    还想说什么,继续。

    各种牢骚,总得听完,她才好开口啊。

    跪什么跪,这帮老家伙哪只眼睛瞧着她像是那样能被跪几下就能屈服的。

    瞎啊……

    说句实在话,古往今来,威胁帝王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哪怕是那些碍于舆论,被情势所逼的帝王,一时间委曲求全应了朝臣所情,但……

    笙歌很是怀疑,是不是她在这个世界表现的太过于仁厚,过于妇人之仁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殿上诡异的气氛也在延续。

    笙歌依旧沉默着,那些大臣亦是做足了长跪不起的姿态。

    笙歌嗤笑,跪吧跪吧。

    等跪不下去了,要么晕过去被她送回去,要么自己站起来走回去。

    当然,要是不要命的非要以什么老祖宗留下的功臣不能随意抹杀跳出来反对她,她也不介意杀鸡儆猴,然后让人抬出去。

    就这三条路,选吧。

    大清朝当年入关的老祖宗都死了,天天念着那点儿功德也不害臊,要真的这么注重血统,主动荣耀历史,倒是者近百年别浪荡颓废混吃等死成这个样子啊。

    要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时候,她不介意就跟养猪似的养着这些人。

    但是,现在她介意。

    她无比介意。

    事关任务成败,事关这百年屈辱,事关她新悟出来的修炼之道,那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万般无奈,杀无赦,立竿见影。

    笙歌知道,她变了。

    上个世界的浩劫,彻彻底底让她变了。

    笙歌对着同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

    大太监心中苦笑,但依旧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啊。

    只见大太监从屏风后面不改色的拿出一壶茶,一盒精致的糕点,置于笙歌面前的桌子上。

    一本正经,斟茶,切糕点。

    而笙歌理所应当的接过去,一口糕点一口茶,吃的那叫一个坦然自若心安理得。

    时不时还评价一下,茶怎么样。

    那些跪在大殿中半个多时辰的大臣们早已是饥肠辘辘,偏偏皇位上坐着的皇后娘娘吃的欢乐。

    确定那些评价不是故意的吗?

    几块糕点下肚,几杯热茶饮尽,笙歌只觉得通身暖洋洋的。

    还真别说,她还是挺佩服这些跪着的人的。

    俗话说得好,春寒料峭,这大殿中虽然还留着几个火盆,但地面还是凉的一批。

    饿着肚子跪这么久,也算是毅力可嘉。

    要是这份毅力用在别处,倒也能成大事。

    可非要用在跟她作对上,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啊。

    笙歌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笙歌宽大的袖子中还抱着温度刚刚好的汤婆子,原谅她实在无法对那些跪着的人感同身受。

    唉,太温暖了。

    体会不到又冷又饿还得跪着的可怜。

第七百七十六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二)

    (二十二)

    笙歌百无聊赖的玩着手上的扳指,一边暗戳戳的想着这些大臣们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不过,倒是快点啊。

    毕竟,一个早朝,她吃两次担心还是不太好的。

    等啊等……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扑通一声,终于有一位满脸褶子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晕倒了。

    笙歌勾唇,缓缓开口。

    “瓜尔佳大人为国事操劳至此,本宫甚感欣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瓜尔佳大人送回去休息?”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真晕还是假晕,都是有福气的。

    最起码官位保住了,小命也保住了。

    她只是要撤裁八旗军,又不是要把八旗子弟全部消灭。

    “老臣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气氛僵持不下时,坚定不移站在笙歌身后的钮祜禄氏开口了。

    倒不是钮祜禄氏的掌权人多么深明大义高瞻远瞩,能够理解笙歌的做法。

    实在是,在文武百官眼中,笙歌和钮祜禄氏本就是休戚与共,生死相关。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钮祜禄氏就是想撇清都撇不清。

    闻言,笙歌挑眉看向了这位钮祜禄氏嫡系嫡脉的掌舵人。

    说实话,一般情况下,当讲不当讲这几个字一出口,十有八九都是不当讲的事情。

    可一直以来,她跟这位老爷子相处筹谋还是很和谐的。

    以她对这位老爷子的了解,不像是个找死的。

    虽然古板,但也不至于丝毫不知变通。

    “朝堂之上,自该各抒己见。”

    “但凡是对江山社稷有利的,本宫哪有不听之理。”

    笙歌说的冠冕堂皇。

    毕竟,最终解释权,在于她自己啊。

    钮祜禄氏的老爷子低头翻了个白眼,皇后娘娘这话说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钮祜禄氏的祖坟冒烟了,还是哪颗树长歪了,竟然出现了皇后这么一个奇葩。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奇葩,有能力带领钮祜禄氏走向巅峰。

    “皇后娘娘,君君臣臣,虽说如今是您监国,代为处理国家大事,但说到底,这江山依旧是圣上的。”

    “所以,老臣斗胆问一句裁撤八旗军到底是圣上的意思,还是皇后娘娘自作主张?”

    “若是皇后娘娘自作主张,恕老臣不能从命。”

    钮祜禄老头这话一出,整个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老头儿身上。

    恐怕也只有这个老头儿敢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了。

    毕竟,老头儿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大家虽都是八旗,但谁让现在大清朝坐在皇位上发号施令指点江山的是钮祜禄氏呢。

    笙歌默默在心里问我钮祜禄老头儿点了个赞,看来这老头儿还是知道跟着谁有肉吃的。

    这些胆大不要命的话看似是在质疑她,可实际上却是给她打开了突破口。

    “自然是朕的意思。”

    被宫人搀扶着姗姗来迟的咸丰帝开口。

    谁都知道,哪怕咸丰帝身子骨不行了,可到底还是大清朝名正言顺的帝王。

    对于一些老家伙而言,咸丰帝一言,足矣。

    “裁撤八旗军是朕深思熟虑呕心沥血考虑之下做出的决定。”

    “大清朝如今之局面,岌岌可危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诸位爱卿到底是想做那亡国之臣,还是想叛国啊。”

    “凡阻挠改革者,当以叛国论处,杀无赦。”

    “各位好好想想是交出手中那点儿权利容易接受,还是一起亡国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更容易接受。”

    咸丰帝把笙歌当日那番斩钉截铁的话稍加修改便说了出来。

    这可能是自咸丰帝登基以来,说话最为八霸气的一次。

    “谁愿意当那出头鸟,朕不介意一起带着他去见大清的列祖列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咸丰帝自知时日无多,说话也少了顾及。

    身为帝王,临死前,杀几个人总不为过吧。

    笙歌:……

    咸丰帝在她夜以继日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竟然化身社会人了……

    众位大臣:……

    原来他们的帝王还有如此霸气侧漏的一面啊。

    因着身体原因,咸丰帝的声音气喘吁吁,但其中的果决不容忽视。

    “别所有的屎盆子都往皇后身上扔,皇后为这大清做了多少,各位心里真的没数吗?”

    太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咸丰帝,就好似是脱缰的野马,也不管那话是不是合乎时宜。

    笙歌表示,能不能换个温柔点儿的说法,她现在顶多偷偷抱了个汤婆子,真没有屎盆子啊。

    “各位也大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眼巴巴盯着那点蝇头小利,置家国大义于不顾,还不如你们家里那些刚及冠的孩子懂事。”

    “你们看看吧。”

    咸丰帝直接甩出了一份签满字的请愿书。

    嗯,相比起这些浸淫官场半生沉浮的老油条,还是那些初出茅庐心中还有几分热血和赤诚的人好煽动。

    也多亏了皇后的提醒,才能打这些老家伙们个措手不及。

    众臣子看着那份请愿书,已经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他们闹成这个样子,后院竟然着火了……

    所以,他们这是为谁啊。

    “你们不觉得丢人,朕都替你们丢人。”

    “小娃娃们尚且知道为国尽忠,国家利益至上,你们呢?”

    “既然如此看重虚名和权利,不如朕把你们赐死之后多追加一些死后殊荣,然后让这些年轻人上位吧。”

    咸丰帝一口气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咳咳,他每天被皇后训话,这些老家伙们也该感同身受一下了,要不然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皇上息怒。”

    “人各有志,谁也不能强求,您说是不。”

    “不过,还好,大清朝还有那些年轻人在,大不了臣妾再熬几年,等到那些年轻人为大清朝发光发热。”

    “是臣妾无能,不能力挽狂澜。”

    笙歌说的无比委屈求全,可怜兮兮。

    咸丰帝无语,皇后这演技貌似又精湛了不少。

    现在说不能强求,指着他说杀无赦的是谁啊。

    要不是皇后天天洗脑,他能说出这些混蛋话?

    “还好,还有希望。”

第七百七十七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三)

    (二十三)

    “这大清朝的未来,终归还是要看那些小辈的。”

    “陛下,您别因为这帮顽固不化不思进取的臣子们气坏了身体。”

    “我们再等等吧……”

    说到这里,笙歌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咸丰帝太清楚自家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杀伐果断的性子,怕是就要相信了。

    大殿中乌泱泱跪着的大臣,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越发直白和不拘小节了。

    皇后娘娘刚才那番话,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直接说催他们死了。

    他们本以为咸丰帝会考虑到大清入关之本,体恤八旗,还可以稍稍通融一下。

    没想到……

    连以叛国论处杀无赦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他们貌似没有挣扎的机会了。

    还是那句话,两害相权取其轻。

    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家里那帮小辈都开始自作主张闹起来了,他们这些老家伙们也不必吃力不讨好了。

    还是那句话,活着最重要。

    他们的确是有私心,可谁都不想真正亲眼看到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那一天。

    “臣等遵旨。”

    因着咸丰帝难的的霸气侧漏的出面,裁撤八旗军就这样奇奇怪怪的通过了。

    笙歌明白,这也只是个开始。

    偌大的八旗军,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家世显赫。

    嫡支,近支,旁支的生活依旧是有天差地别的差距。

    如何安置,如何让那些人在朝廷的帮扶下自力更生,又是一道难题。

    笙歌觉得自己好像是更秃了。

    别人做皇后都是雍容华贵母仪天下,怎么到她这里就要变成秃头小宝贝了。

    笙歌看着自己越来越高的发际线,陷入了沉思。

    不过,也难怪,每天有操不完的心,不秃才怪呢。

    八旗军的裁撤,绿营军的改组新编,在举国上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有质疑,有反抗,有欣喜……

    但不论是怎样的民声,都无法动摇笙歌剜下这块儿腐肉的决心。

    作为一个后来者,她清楚,不大动的下场。

    谁都可以心存侥幸,唯独她不可以。

    笙歌以一种决然果敢的姿态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一力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改革,从来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所以,笙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说这裁撤八旗军,编练新军的过程复杂又艰难,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笙歌看着通过新的征兵政策和入伍条件组建起来的军队,那一张张,或年轻,或坚毅,或历经风霜的面庞,很是满意。

    还好,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

    ……

    历史的车轮并不会因笙歌一人的存在而停滞不前。

    轨迹也许会发生变化,但却永远都不会停下。

    咸丰帝的精神越发不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之前还能趁着日头不错的时候出去看看风景赏赏花,然后看看后宫里的那几个小萝卜头。

    可近来,却只能缠绵病榻,靠着药物吊命。

    殿内,整日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挥之不去。

    宫内的气氛,随着咸丰帝身体的变化,也越发沉重。

    可这份沉重之下,偏偏又带着几分让人不安的风平浪静。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拒绝权力的诱惑。

    谁不想站在权力的巅峰,指点江山。

    这是无数人,穷极一生,都在追寻的梦。

    有些不长脑子,又目光短浅的,自以为笙歌如今手中握着的一切权力,都是咸丰帝赋予的。

    在他们看来,咸丰帝,就是笙歌的后台。

    如今咸丰帝距离撒手西归也就是几天的时间了,咸丰帝一走,钮祜禄氏就再也不是权倾朝野的监国皇后了。

    到时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太后。

    钮祜禄氏无子,终究是遗憾啊。

    只是,这些人能想到的,每天被笙歌洗脑得咸丰帝怎么可能忽视。

    弥留之际,咸丰帝召集了宗亲和肱骨大臣,以及所有的皇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咸丰帝把传国玉玺,珍而重之的放在了笙歌手中。

    咸丰帝清楚,能够力挽狂澜带领大清走出颓势的只能是皇后钮祜禄氏,而不是后宫这几个还没长成的小萝卜头。

    只能是皇后,谁都不行。

    “朕临终前唯一召命,朕归天后,军国大事依旧交由皇后钮祜禄氏裁决。”

    “新帝即位,后宫只准有一位皇太后。”

    “那就是嫡母皇太后,钮祜禄氏。”

    “皇太后之懿旨,加盖玉玺,尔等应尽力辅佐皇太后,重振我大清荣光。”

    “上至新帝后妃,下至文武百官,冒犯皇太后者,就来地下为朕尽忠吧。”

    头脑清醒的咸丰帝,临终前,把所有的期望和遗憾,都托付给了笙歌。

    那一天,他看到看不到也不重要了。

    咸丰帝的话让那些动了花花肠子想要兴风作浪的人愣在了原地。

    钮祜禄氏究竟是给咸丰帝灌了什么迷魂汤。

    刚刚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哪怕新帝即位,也只是傀儡皇帝,咸丰帝把所有的实权和尊崇都给了钮祜禄氏。

    这大清,再也不是帝王至尊了。

    帝王之上,还有嫡母皇太后。

    有心反驳,可遗愿交代完的咸丰帝就驾崩了,丝毫没有给这些人提意见的机会。

    笙歌看着失去生息的咸丰帝,叹了口气。

    她能做的,也只是把他此生的头脑清醒,换做他下一世的运气。

    不管怎么样,咸丰帝都在尽力为她铺就一条救亡图存的坦途了。

    这勉勉强强也算是功绩吧。

    咸丰帝驾崩,举国哀悼,全国禁婚嫁三月。

    许是咸丰帝被笙歌和慈禧当初描绘的景象吓到了,他的丧仪按照他的要求一切从简。

    能省则省吧,皇后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烧钱了。

    有这么一个会花钱的皇后,他不得节约一点儿?

    或许咸丰帝的一生都过于碌碌无为了些,可对于笙歌来说头脑清醒,不帮倒忙就是最大的贡献。

    ……

    ……

    新帝即位,小小的孩童,穿着庄重繁复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

    龙椅旁放置着另外一张椅子,笙歌面色平静的坐着。

    她不需要重现当年的垂帘听政,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理国家大事。

第七百七十八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四)

    (二十四)

    这是她数年筹谋的结果,更是咸丰帝临终前亲手铺就。

    咸丰帝临终前亲手把大清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手持玉玺,又有先帝遗诏,朝堂上还有她培养的心腹。

    如今,她终于不需要有任何的桎梏和束缚。

    她背负的不再是慈安一个人的心愿。

    咸丰帝所做出的退让和付出,她亦不能辜负。

    ……

    ……

    大刀阔斧的改革依旧在不断的进行中,开展新式学堂,派遣留学生,改革吏治,编练新军,发展工商业……

    拥有后世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笙歌就好似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不会一叶蔽目,更不会夜郎自大。

    但英法联军的炮火依旧如期而至,就好似是宿命,逃也逃不开。

    宿命躲不开,但结局总归是可以改的。

    古老的北京城,这一次在笙歌的带领下,终究是把英法联军侵略的步伐遏止了。

    不需要仓皇西窜,东方瑰宝也得以保存。

    咳咳,对于极度缺银子,改革花钱如流水的笙歌来说,她早就眼红有万园之园之称的圆明园了。

    那些精致的摆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收藏,在笙歌眼中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白花花的银子,能帮助她打造出一支装备精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

    进攻受阻的英法联军,看着显然焕然一新的清军,顿觉伤脑筋。

    他们本就是跋山涉水,横渡重洋,军需物资难以为继,想着速战速决。

    却不曾想,当年那个不堪一击的清王朝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好似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装备什么的暂且不提,最让他们忌惮的是精气神儿。

    没错,就是古老的东方人口中的精气神儿。

    笙歌知晓,此刻的她还没有一举反击,血洗前耻的资格。

    这只英法联军,她的确是可以出其不意的灭掉,一展大清军威。

    但,一时意气之后呢?

    她的改革正值关键之际,她的新式军队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再给她些时间,她定然能带领出一支震惊世界的军队。

    让炎黄子孙无人敢欺,让华夏土地,无人敢侵。

    届时,收复失地,扬我军威。

    如果这个时候为了一时意气全歼了这只英法联军,彻底触怒英法两国,派出大部队侵略,她可能暂时招架不住。

    思来想去,笙歌先是救出那些没来得及撤离的难民,然后派重兵围堵联军。

    只围,不打。

    当然,她也不可能善心大发的给粮食补给。

    同时,笙歌派出两名这几年来她花心思亲自培养的两名小助手,带重金远赴英法两国。

    不为赔款,只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

    古有张仪苏秦合纵连横,如今为何她就不能借鉴一二。

    永远都不要小觑嘴炮的力量。

    再说了,她就不信,偌大的英法两国,真真就军民上下一心。

    她派出去的人可不是为了颠覆国家的,顶多就是扩大分歧,让争议不断,然后为大清朝争取一段相对稳定的喘息时间。

    别说她卑鄙,她不听。

    在笙歌的变相圈禁下,英法联军弹尽粮绝,不得不退。

    英法称霸世界之途,第一次受阻。

    此次受阻,倒也让两国内部的反战势力有所提升。

    而笙歌派出去的人,则是精准的把握住了这个时机。

    ……

    ……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笙歌夜以继日的努力下,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让她头疼的,就是咸丰帝的任命的那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终究不是她的亲子,与她向来都不亲厚。

    若仅仅只是不亲厚,她倒也不至于苦恼。

    毕竟,她在这个世界又不是来体会母子亲情的。

    什么孩子再乖,能乖的过她的小阿毛吗?

    新帝,以及新帝的那位不省心的亲生母亲,总是在自作聪明的想要动摇她的地位,分走她手中的权利。

    说什么,先帝爷只允许有一位嫡母皇太后,后宫不可有二太后,那便封亲生母亲为老佛爷。

    还打着以孝治天下的美名。

    端坐在椅子上的笙歌,侧目看在一旁逐渐长开的新帝,勾了勾嘴角。

    想当初,咸丰帝在位,她身为皇后,尚且大权在握,说一不二。

    如今若是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孩儿威胁,岂不是白活这么久了。

    “皇上当今不知老佛爷为何意?”

    “看来如今皇上还真是长大了,竟然都敢与哀家咬文嚼字,玩这文字游戏了?”

    “你说,哀家是不是该感到开心呢,毕竟皇上勇气可嘉。”

    笙歌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似笑非笑的说着。

    “母后息怒,孩儿也只是感念母妃的生养之恩,想偿还一二。”

    新帝低着头,小声说道。

    他眼馋皇权,但又没有胆子敢抢回来。

    爱新觉罗氏的江山,为何要交到钮祜禄氏一介妇人之手。

    父皇昏了头,他可清醒着呢。

    如今,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普通军民,只知皇太后,不知有皇上。

    照这样下去,这大清恐怕就姓钮祜禄了。

    “母后,若是不允许孩儿所请,孩儿必定寝食难安。”

    闻言,笙歌同情的看着这个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少年郎,叹了口气。

    唉,这小娃娃的脑子怎么就还不如咸丰帝呢?

    她是该夸对方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说他自作孽不可活呢?

    连最基本的形势都看不清,竟然还妄想着威胁她?

    真当自己是不可替代吗?

    自咸丰朝开始,她掌权近十年,这天下万民早就对她发号施令习以为常。

    说句不中听的话,对于平民老百姓而言,只要能衣食无忧安居乐业,那坐在皇位上的是爱新觉罗氏还是钮祜禄氏,并不关心。

    她不仅仅是民心所向……

    除却民心,她还有军队在手,朝堂上也有她扶持培养的新式思想的百官支持。

    咸丰帝早早就认清的现实,也尽可能妥善的安排,可偏偏子孙不省心啊。

    咸丰帝的托孤,托付的不仅仅是这大清万里山河,也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绵长,富贵荣华。

    她明白咸丰帝的意思,而她念咸丰帝功德,也不会将爱新觉罗氏赶尽杀绝。

第七百七十九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五)

    (二十五)

    省心点儿,做个富贵闲散的皇帝不好吗?

    本来,她还想着,等一雪前耻之后,效仿英国的君主立宪制,全了爱新觉罗氏的这份尊贵呢。

    不用管杂七杂八的事情,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地位尊崇,活动自由的生活不美好吗?

    要知道,这可是她当年一直奢望的猪栏生活啊。

    “寝食难安吗?”

    “可哀家看着皇儿,唇红齿白,容光焕发,当真是好气色。”

    “哀家兴之所起,想给皇儿讲一个故事。”

    笙歌扶了扶发鬓上的凤钗,红唇轻启,漫不经心的开口。

    “曾经有一大户人家,子嗣不丰,当家夫人不忍自家老爷忧心,便绞尽脑汁求来了生子秘方,使得后院之中接二连三有婴儿诞生。”

    “时间流逝,老爷深感身子骨不济,忧心家产难以为继,便询问当家夫人,诸子之中,可有谁堪大任。”

    “许是那天小儿一身红衣像极了枝头凌然开放的红梅,合了夫人眼缘,夫人随手一指,滔天富贵便落于小儿之手。”

    “皇儿,你可听明白了这个故事?”

    笙歌的嘴角依然弯弯,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笑意。

    怎么看都像是一位慈母在对自家孩儿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可就是这样,新帝却只觉冷汗淋淋。

    呵……

    笙歌看着新帝,眼神中难掩嘲弄。

    当年要不是她初来乍到,想要断了慈禧母凭子贵,扶摇直上的路,哪里会有这些萝卜头。

    她只希望新帝搞清楚一件事情,自始至终,她掌社稷,靠的从来不是新帝。

    谁继位,都与她没有太大干系。

    “皇儿天资聪颖,不如猜测一下这位小儿的结局。”

    “故事续写,就当是哀家留给皇儿的作业吧。”

    “皇儿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啊。”

    所谓的故事续写,无外乎两种结果。

    当然,她也不介意亲手写一道废帝懿旨。

    这大清朝,早就名存实亡了,还拘泥着一家之姓氏,有何意义。

    一个小故事,让新帝明白,他并不具备丝毫可以威胁太后的资格。

    若是太后愿意,这大清的帝王,谁都可以做。

    甚至,太后登高一呼,称帝建业,都未尝不可。

    只是,不知为何,太后却没有踏上这最后一步的想法。

    “是孩儿愚笨,扰了母后休息。”

    “依儿臣看,先帝深谋远虑,身为儿臣,理应继承先帝遗志。”

    “儿臣刚才所提之事,就此作罢。”

    好死不如赖活着,虽说有名无实,但也比其他兄弟尊贵多了。

    他又何必上赶着自寻死路呢。

    “一个时辰内,儿臣会遣宫人送来今日的作业的。”

    离开慈宁宫,新帝舒了口气。

    说实话,他是真的不愿意面对太后。

    他妄想着太后还政,让他亲政,除了嫉妒不甘之外,何尝没有羡慕。

    每一种嫉妒,都是羡慕到极致却不可得的结果。

    每日上朝,太后杀伐果断,睿智能干,百官臣服,大清气象一新。

    哪怕是那些顽固不化行将就木的大儒和史官,再不满女子当权,也会忍不住赞叹太后的大智慧。

    唉……

    算了,扪心自问,他既没有太后壮士断腕的决心,更没有太后力挽狂澜的能力。

    大清史书,关于太后的每一笔,都是跌宕起伏,动人心魄。

    最最重要的是,他敢肯定,只要他敢造作不消停,那太后就会不留情面废了他然后圈禁。

    历来废帝,总逃不过暴毙的下场。

    暴毙暴毙……

    不论是毒酒匕首还是白绫,他都不愿意选。

    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富贵皇帝吧。

    有时候怕死也是有优点的,最起码能让他识时务。

    ……

    ……

    “皇儿,那个老妖婆同意了吗?”

    新帝刚刚回到养心殿暖阁,就见自家母妃一脸迫切的问道。

    历来但凡新帝登基,亲母必然是要封太后的。

    哪怕是那些个没福气早早死了的,也会被追封,可怎么到她这里就是个太妃了。

    老妖婆?

    皇帝听着这个称呼,忍不住嘴角抽搐。

    太后虽说岁数不小了,但除了头秃了点儿,头发掉的多了点儿,容颜貌似就没有变过。

    他甚至还想过,再过几年,太后再秃点儿,可能就跟满洲男子发型无异了。

    到时候,女扮男装做个贝勒或是王爷也挺应景。

    “母妃慎言慎行。”

    “既然是先皇旨意,朕没能力反驳。”

    “母妃,听朕一句劝,要是您不想被赶出这皇宫,您还是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吧,要不然到时候朕也救不了你。”

    “还望母妃莫要再无事生非。”

    他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刚才太后温声细语讲的那个故事,每一言每一语,他都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故事的真实性,不需要怀疑。

    就以先帝爷当年对太后唯命是从的程度,还有驾崩前的一系列安排,就足以看出,太后是真爱,他们这些皇子是意外。

    与其说是托孤,倒不如说是为太后铺路。

    在先帝爷眼中,谁都能死,除了太后。

    “皇儿,你才是皇帝,才是这大清朝的九五之尊啊。”

    “你怎么能被一介野心勃勃试图谋朝篡位颠覆爱新觉罗氏江山的妇人左右。”

    “你……”

    ……

    “朕还要完成太后布置的作业,就不留太妃了。”

    “送太妃回去清修,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见。”

    新帝疾言厉色,打断喋喋不休的话,不容置疑的说道。

    他这个母妃虽然没有脑子,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找死。

    找死就算了,指不定还会连累他。

    到底是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帝王舒坦,还是被贬为庶民圈禁舒坦,并不难选。

    ……

    ……

    一个时辰的功夫过的很快,笙歌看着新帝新鲜出炉的故事续写,母慈子孝,家庭和睦,挑了挑眉。

    说实话,她从来都不介意一个人蠢。

    她自始至终最介意的都是那些个蠢,还爱刷存在感的人。

    这不,有眼色,识时务,像咸丰帝的种儿。

    不过,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刚刚聊天的时候,皇上自以为小心的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很久。

    唉……

    约莫是发际线又高了。

第七百八十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六)

    (二十六)

    唉,堂堂的一国太后,竟然有秃头的趋势。

    不正常啊,想当初她追清宫剧的时候,那些个后宫妃嫔,头发多的都要压死人。

    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秃头老宝贝了。

    “太后娘娘,中丞大人求见。”

    就在笙歌沉溺于自己秃头的悲伤不可自拔的时候,宫人禀报道。

    “宣。”

    笙歌顿时坐的端庄大方,姿态雍容华贵,一国皇太后的气势仪态仅显。

    哪怕是秃头,也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见面便是大礼,清朝的尊卑等级礼教森严。

    哪怕笙歌这些年来已经在尽力普及教育,开化百姓,但依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平身。”

    笙歌也没有扭捏,面色平静,轻轻抬手,示意道。

    “中丞大人行色匆匆,可是有好消息要带给本宫?”

    术业有专攻,说实在的,笙歌并不是武器研究方面的专家。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更不要说,直播间还有一群强大而又神秘的玻璃碴子们存在。

    她把该说的理论和研究经验告知这方面的天才,自然有人能够研究制造出来。

    一个真正英明的上位者,并不是永远的需要事必躬亲,最重要的是知人善任。

    “太后娘娘神机妙算,确实如此。”

    “新式速射机关炮和重机枪,在多次试验之后,成功了。”

    开口之人,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

    这是笙歌一路提拔上来的人,从边陲的小将,到仅次于总督的巡抚中丞。

    笙歌的雄心抱负,这些紧跟她脚步的人再清楚不过。

    如果可以,这世上无人想做亡国之臣,流离失所。

    这可惜,大清先前的诸位君王,沉溺于天朝上国地大物博的美梦,开眼看世界太迟了些。

    当年的鸦片战争,依旧不能让百姓君臣彻底清醒。

    还好,在这种亡国灭种之际,太后娘娘出现了。

    “可以大批量生产了吗?”

    笙歌故作淡定,沉稳淡然的问道。

    “可以了。”

    “就是……”

    说到此处,来人有些不好开口。

    “有何难处,直言就是。”

    “对于本宫而言,为新军装备上最先进的武器就是当务之急。”

    枪杆子里出政权,一代伟人的至理名言。

    枪杆子够硬,腰板儿才能挺的够直。

    “军费不够了……”

    来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自研究新式武器开始,经费花起来如流水。

    每一次都是厚着脸皮像太后要钱,然后再看着太后娘娘在朝堂上与户部之人周旋。

    倒也不是说户部之人搂紧钱袋子舍不得掏钱,实在是户部也捉襟见肘。

    太后所提倡的改革一事,风风火火,每一项都是需要银子的。

    简而言之,一个字,穷。

    笙歌:……

    好吧,有没银子了。

    户部除了基本的维持民生的银子,也拿不出多余的了。

    保底的银子,不能动。

    而咸丰帝驾崩时留给她的私库也差不多快要被她搬空了。

    总觉得她头秃的这么快,就是愁银子愁的。

    认真怀疑,她是不是史上最可怜的太后了。

    慈溪做太后,活着的时候奢靡享乐,死了就连陪葬都能震惊世界。

    怎么到了她这里,连银子都没了?

    可好不容易研究出的新式武器,总不能半路夭折吧。

    那可是她的大杀器啊,能血洗耻辱,还能实现她野心的杀器。

    所以,再难也得走下去。

    此时此刻,笙歌真想摊摊手,说一句很小仙女也没有啊。

    可是,她不能。

    笙歌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看似胸有成竹的对着那人说道“本宫早有打算,你却安心去批量生产,训练士兵掌握新式武器吧。”

    看来,圆明园哪怕是不想动也得动。

    自雍正朝,到咸丰帝,历代帝王都对圆明园有不同程度的修缮和改建,富丽堂皇规模庞大可见一斑。

    依笙歌现在这副缺钱到极致的模样,再华丽的园林,都不及一箱箱真金白金摆在她面前,来的让她心动。

    无论什么时候,民间都不缺腰缠万贯堆金积玉财宝满堂的富豪。

    实在不行,再着人细细查查这些年的贪墨案,总归是能有收获的。

    若是把圆明园,长春园,万春园进行拍卖,价高者得,出租居住权,天下商人必然会趋之若鹜。

    皇家园林,历代帝王避暑消夏听政之所,早就赋予了无与伦比的意义。

    对于想着锦上添花的商人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只是,貌似那些老家伙们又要叨叨她了。

    耳根子是不是又要烂了。

    什么离经叛道,大逆不道,数典忘祖……

    她大概已经能够想象到这些词了。

    笙歌表示,甚是头疼。

    “若无事,先退下吧。”

    “你放宽心去造出那些兵器就是大功一件。”

    ……

    ……

    翌日,早朝。

    笙歌端坐在皇上斜侧方的椅子上,不疾不徐的说出了她想要短期出租圆明园居住权的想法。

    果不其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圆明园不同于一般的皇家园林,以往入住之人不是圣上就是后宫女眷。

    陈设布置,极尽精致。

    最淡定的反而是回头是岸决定跟着笙歌好好做人的皇帝。

    皇帝偷偷低头翻了个白眼,深觉底下这群宗室老家伙们实在没眼色。

    若是把太后惹急了,一个个推出去砍头他都不意外。

    能站在权力的顶峰,挥斥方遒叱咤风云的人,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的人。

    更不要说,他被太后带在身边手把手教的那段时间,他隐隐觉得太后有一种执念。

    这种执念,让太后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醒,坚定。

    他说不清楚,那种执念是什么。

    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不把路越走越窄。

    所以,他还是好好做个傀儡皇帝吧。

    “朕也认同太后的意思。”

    “太后抛却皇家个人私利,为天下大义,着实值得钦佩。”

    嗯,冠冕堂皇的好话他还是会说的。

    宗室老臣:……

    也不知道前两天跟太后争的脸红脖子粗的人是谁。

    虽说他们早就预料到皇帝不可能是太后娘娘的对手,但好歹别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啊。

第七百八十一章想追悔的东太后(二十七)

    (二十七)

    皇上,你就不能稍稍顽强不屈些吗?

    宗族大佬们,一个个掩面叹息,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要是放在早些年,还有些不信邪的人叫嚣着牝鸡司晨,私底下偷偷摸摸指着太后骂几句女子误国。

    但这些年来,太后的功勋卓著,使得一众爱新觉罗氏的宗亲都明白。

    如今的大清,早已忽视爱新觉罗氏的大清。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太后依然礼遇厚待他们,不过就是看在先帝爷的面子上。

    他们就是被先帝爷的余荫所庇护。

    “诸位爱卿,太后都能舍弃个人之私欲,而等为何还执迷不悟。”

    皇帝挺直腰杆,话说的甚是漂亮。

    毕竟,经之前一事,皇帝清清楚楚的知道,跟着太后有肉吃。

    康庄大道等着他,他又何必一条路走到黑。

    “还有,圆明园本就是皇家园林。”

    “这皇家,谁为主。”

    谁为主……

    自然是太后和皇上。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何必唱反调。

    更不要说,这圆明园就算是不出租,他们也没资格住进去。

    迅速想通其中关节的大臣们,一个个高呼圣明。

    太后圣明。

    圣上圣明。

    饶是笙歌,都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那群老家伙啊,还是很看重皇家颜面的。

    不像她,后世紫禁城都变成旅游景点了,莫说现在出租一个圆明园了。

    趁热打铁,在笙歌的示意下,皇帝一纸诏书,昭告天下。

    精美绝伦雕梁画栋的圆明园,再也不是皇家独属。

    诏书一下,不少商人跃跃欲试,却又不知在忌惮着什么,不敢冒头,只是静静观望。

    皇家上位者的心思,他们摸不清。

    笙歌自是清楚这些人的犹疑,于是那些早年间被她培养出来的皇商就开始发光发热了。

    一时间,一掷千金,入住皇家园林圆明园成为新的时尚。

    笙歌看着一箱又一箱白花花的银子,感叹道,为什么这天底下这么多有钱人,她却不能成为其中之一呢?

    史上最穷太后?

    如果后人要为出书立传的话,这名儿就挺不错的。

    笙歌的手在一箱箱银子上拂过,眼神却在不停的打量着宫殿。

    皇帝:……

    太后这冒着绿光的眼神,让他看着有些慌。

    “皇儿……”

    “母后,不可啊。”

    还不等笙歌说出口,皇帝就连连阻止道。

    到底是财帛动人心啊,可之前也没有人告诉他,太后这么财迷啊。

    不管怎么说,都是钮祜禄家静心养大的女儿,为什么就独爱这银子呢?

    按理说,娇滴滴的女儿家,都会视这银钱如俗物啊。

    好吧,他忘了,太后从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

    在后宫,她能一己之力让先帝爷子嗣繁盛。

    入前朝,她能深谋远虑高瞻远瞩革新除旧。

    也许,指不定,褪去红妆上战场,还能做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呢。

    可……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动了把紫禁城卖了的念头啊。

    他真怕老祖宗们从皇陵里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不肖子孙。

    “咳咳……”

    笙歌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好吧,她这是太缺钱,穷怕了。

    “哀家并无此意,哀家只是在想如何处置这一大笔银子。”

    闻言,皇帝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

    太后,说这话时,能稍微注意下表情管理吗?

    好歹还能增加可信度。

    “儿臣听闻母后着中丞量产新式武器,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虽说他也眼红太后的权势,但外敌当前,他没能力力挽狂澜,扶大厦将倾之势。

    所以,换个角度想想,有个能干的母后,混吃等死,高枕无忧也不错。

    而后世的史书上,提到他,总不可能是昏君吧?

    明君他不敢当,但仁君总是可以的。

    谁让他,适合做个混子,被母后带赢呢。

    ……

    ……

    远在外地的中丞的收到笙歌派人送来的银子,再联系前些日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圆明园出租事件,一时间感动的热泪盈眶,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

    太后娘娘都这么豁出去了,身为一手被太后娘娘提携起来的臣子,怎么能够拖后腿。

    要是笙歌在此处,定会拍拍中丞的头,语重心长的说一句,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有了银钱,新式武器的量产终于没了后顾之忧。

    而笙歌也没有让咸丰帝失望,成为了这座大船的掌舵人。

    兴教育,开民智,稳农业,保生产,练新军,固国防。

    一点点,一步步,笙歌走的极稳。

    大清这艘千疮百孔的大船,终于有了焕发新的生机的苗头。

    而笙歌,头发又掉了不少。

    咳咳,要是史上最穷太后这个书名不够有噱头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叫秃头太后的那些年。

    空荡荡的国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充盈。

    就连总是叫苦连天觉得笙歌败家的户部,也诧异于民众的力量。

    形同虚设的粮仓,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一次储满了粮食。

    这个时候,笙歌的苦心,方才体现出来。

    怪不得太后如此看重民生,亲抓改革。

    民富,自然国强。

    只是户部尚书还没开心几日,笙歌轰轰烈烈的发展工业运动就提上了日程。

    户部尚书:……

    能再缓些日子,让他捂热银子吗?

    自从太后当政,他差不多就是守着一个空国库。

    唉,不过,他得相信太后钱生钱的本事。

    信太后,得永生。

    他也听在外留学的儿子说了西方国家的工业革命,那生产效率可不是他们的手工小作坊可比的。

    只要回报更丰厚,再多的前期投入都是值得的。

    于是,守财奴户部尚书,第一次果断的掏出了银子。

    朝堂上不少臣子都是第一次见户部尚书这个财迷小老头应的如此爽快。

    甚至还有不少人怀疑,户部尚书脑袋是不是不好了。

    户部尚书都不哭穷了,说明这个国家,真的活了。

    振兴工业,兼顾农业的口号,举国上下皆知。

    有笙歌这个外挂在,总归是能少走些歪路的。

    大方向错不了,步子也稳,稳扎稳打,成为强国总不是梦。

第七百八十三章想护子的马夫人(一)

    (一)

    让所有人忌惮的竟然是这样一位胜过世间千万男儿的名门女子。

    说好的大清女子,只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花弹琴诗词歌赋呢?

    这天,真的变了。

    在笙歌的运筹帷幄,外交官员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失地成功被收复。

    笙歌站在汉白玉阶梯的顶端,看着欣欣向荣海晏河清的江山社稷,知道该到最后一步了。

    身为一个老人家,贪恋权位,总归是有些不合时宜。

    更不要说,她本意便是要让大清实现人民民主。

    这些年的刻意引导和培养,以及大清皇室的识时务,君主专制制度在笙歌的强力要求下予以废除。

    天下大势,不可逆转。

    ……

    ……

    大清新历,三年六月,为大清力挽狂澜保驾护航的大清皇太后,与世长辞。

    大清子民,举国哀悼,自发上街表达哀痛。

    文人墨客的悼词层出不穷,似是这样便能更多的留住这样一位惊才绝艳令苍生失色的皇太后。

    为君者,身居高位者,有了一个清晰的榜样和目标。

    谁还敢说,女子发长视短呢。

    ……

    ……

    紫禁城的某一角,飘荡着一位身形逐渐虚无的鬼魂。

    曾经在史书上鼎鼎大名,遗臭万年的慈禧皇太后。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慈禧再不复当时的癫狂与自负,只是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啊……”

    “这不可能啊……”

    如今大清的子民,谁都不如慈禧一般清楚大清真正的结局。

    她记忆中的大清屈辱不堪,皇室软弱无力,只能割地赔款,以求存活。

    她也知道,这样的大清,难以长久。

    可她无可奈何,她舍不掉皇太后的尊荣,舍不掉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

    所以,她举全国之力供养她,讨诸国的欢心。

    她以为,她已经挣扎尽力到极致了。

    却没想到,大清竟然还能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原来,慈安真的可以……

    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谋害慈安,大清的命运会不会早早就改变了

    不……

    她不能这么想,她跟慈安不能共存。

    就好比这一世……

    她做不到为了大清舍弃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慈安过的风生水起,而她却早早的变成了紫禁城的一抹孤魂野鬼。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谁都不知道目睹了这一切慈禧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悔?

    还是执迷不悟,不肯回头?

    “慈安……”

    慈禧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艳羡还有复杂。

    ……

    ……

    慈禧作何感想,并不在笙歌的关心范畴之内。

    脱离世界的笙歌,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生生不息的力量,笙歌低头沉思。

    终归,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一手改变的世界,她倾尽心力扭转的乾坤,化为她身后的底蕴。

    小世界不灭,她便长存。

    天道什么的……

    呵,她即天。

    只是,她不知道大圣如何了。

    时至今日,笙歌依旧记得上个世界的无奈和惨烈。

    只是,那种惨烈不会再重演。

    隔着漫天的星辰,遥望着远方,似是能够隔着重重天幕看到那个从头再来,却依旧洒脱不羁的大圣。

    不仅仅奔赴应该是双向的,守护亦应该是。

    这是经历过上个世界,笙歌最真实的感想。

    并没有过多停留,稍作休整之后,笙歌便奔赴了新的世界。

    她再努力一些,她再强大一些,身边的人便能再轻松一些。

    有些事情一旦经历,便真的会不一样。

    一一默默得注视着这一切,一路同行,便是最深的承诺。

    ……

    ……

    感受到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笙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有一说一,上个世界虽然劳心劳力,做了个秃头太后,但总归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尊处优。

    可为何一到新的世界就这么惨?

    笙歌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张长相勉勉强强还过得去,可表情却有几分复杂到略显狰狞的脸。

    只见这张脸的主人手中握着茶杯,有错愕,有解气,还有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及的慌张。

    就好像是做了亏心事怕被发现一般。

    杯中残存的水依旧冒着热气,足以能够想象到满满一杯滚烫的水被泼在脸上的场景。

    千挑万选?

    这就是一一辛辛苦苦挑选的时机?

    不论哪个时代,毁容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在中年男人的怔愣和错愕时,笙歌满脸冷漠的离开了房间。

    大致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笙歌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开始接受剧情。

    ……

    ……

    又是一个家喻户晓,凄美至极的爱情故事。

    梁祝。

    梁山伯与祝英台。

    作为一个在任何世界中都没有主角光环的笙歌,自然不可能是梁山伯,也不可能是祝英台。

    咳咳,连马文才都算不上。

    她穿越成了这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中的反派人物马文才那个早死的娘。

    没错,就是几乎在每一版梁祝中都没有镜头的马夫人。

    毕竟马夫人在被自家夫君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失手朝着脸上倒了一杯烫水。

    治疗不当毁容之后,夫君嫌弃,带着新人卿卿我我,日积月累,难以忍受,自尽而亡。

    而马文才便开始了他孤寂的童年。

    梁祝的剧情并不需要笙歌赘述,她也实在说不清楚她穿越的是哪一版。

    反正不管哪一版,马文才都是那个阻挠旁人感情,下场凄惨的大反派。

    梁山伯和祝英台双双化蝶,成就至美神话。

    而马文才也成为绝世笑话,青梅竹马,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大婚当天执拗的非要过荒郊野外,一头撞死在墓碑上。

    世人看到了梁山伯对祝英台的至死不悔,却没有看到马文才的执迷不悟。

    只能说,阴差阳错。

    马夫人的心愿是想守护好自己的儿子,不愿马文才再因祝英台之死,穷困潦倒,郁郁而终。

    接受完剧情,笙歌看着铜镜中水泡密布的脸,想象着剧情中后来发生的一切,无声的笑了笑。

    失手?

    这手倒是失的巧妙,前脚毁容,后脚新欢就进门。

    最恶心的竟然是进门的新欢竟与马夫人容貌相似。

    上一章被屏蔽了,我改了四五次,依旧说内容违规,我绝望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想护子的马夫人(二)

    (二)

    这算什么?

    对着相似的一张脸,再诉衷肠?

    这套路着实也不像是霸道总裁文里的替身梗。

    马太守费尽心思让马夫人毁容,然后让对方郁郁而终,又纳进了一个长得这么像的青楼女子。

    玩呢?

    还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以为对方是替身,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替身?

    笙歌动用着灵气,缓慢的滋养着自己的脸,试图减少疼痛,最好能够不留疤。

    不过,以防吓到旁人,她还是不能恢复的太过。

    笙歌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想不通这样的狗血剧情。

    ……

    ……

    马太守怔怔的看着地上狼藉一片的碎片,上面还多多少少粘着些茶叶。

    想到刚才自家夫人脸上触目惊心的水泡,马太守也说不清此刻他心中是怎样的情绪。

    说起来,他跟夫人,少年夫妻,一路扶持,他也算得上是家庭和睦官场平稳。

    可好似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越发的厌倦这般一成不变的生活。

    厌倦了数年不变的叮嘱,更是厌倦了枕边人越发寡淡的的容颜和性情。

    他刚刚是做了什么……

    难得的,马太守心中升起了微妙的愧疚。

    夫人如今容貌有损,他看在往日的情分,和文才的份儿上,保住她正室的位置。

    可,也仅仅是这样了。

    在马太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精美繁复的屏风后,站着一个看起来大概五六岁的孩童。

    孩童眼神复杂,有怀念,有讶异,还有沉痛。

    他忘不了母亲日日以泪洗面的压抑,忘不了母亲自尽时他的伤心,更忘不了祝家女一头撞死在梁山伯墓碑上时他的绝望。

    自母亲早逝,英台便是他唯一的执念。

    可执念,到头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以往,他想不通,他错在何处。

    可如今回首,便知,一味痴缠便是错。

    幼年的惊鸿一瞥是错,三年的同窗情谊是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祝两家长辈的婚约,他当了真,他欢心雀跃的以为终于可以与儿时便惦记的祝家女郎结两姓之好。

    可,事与愿违。

    墓碑前的悍然一撞,让他明白,强扭的瓜的确不甜,梁山伯与祝英台倒也算是才子佳人,他又何须插一脚,毁了二人,又毁了自己呢。

    不是不曾恨,也不是不曾怨。

    但,他们三人之间数年的纠葛,岂是简单的亏欠二字能够一笔带过的。

    三条性命,一段感情。

    恩恩怨怨也好,情情爱爱也罢,都已是过眼烟云。

    如今,他重新回来,虽说时机稍稍迟了一些,没能护下娘亲的脸,但他一定不会让娘重蹈覆辙。

    只要他在努力些,再孝顺些,再乖巧懂事些,就算父亲不喜娘,他也能够给娘亲很好的生活。

    他一定得加官晋爵,不为别的,只为母亲能春风得意。

    至于父亲……

    时至今日,他都不清楚,父亲待他,好或不好。

    幼年时的漠视冷待,长大后却又是为了他的前程奔波劳碌。

    这算什么……

    马文才无声的苦笑,有些事情不是重活一世就能想明白的。

    “老爷,祝员外到了。”

    马太守随着小厮离开了房间后,马文才着急忙慌的朝着笙歌所在的院落奔去。

    记忆中,娘亲的脸因为治疗不及时不妥当,留下了大片狰狞可怖的疤痕。

    他不奢求娘亲的脸能够安然无恙,只求疤痕能少一分是一分。

    “娘亲,娘亲……”

    正在闭目养神,顺便疗伤的笙歌看着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迈着小短腿,声音是软软糯糯甜滋滋的小奶音。

    许是过于着急,跨门槛的时候,短腿小奶包绊倒了。

    下意识,笙歌微微抬手,小短腿摔倒之势有一瞬间的凝滞。

    随即,笙歌反应过来,便收回了法力。

    下一秒,马文才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眼泪汪汪,可却依旧呲牙咧嘴的朝着笙歌傻笑。

    笙歌:……

    好吧,必须得承认,笙歌看到这样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刚才是不是做的不太地道。

    只见马文才爬起来随意的抹了把眼泪,然后一头扑进了笙歌怀里,失声痛哭。

    笙歌表示,既然要哭的这么惨,为什么刚刚还要多此一举的擦眼泪呢?

    又是鼻涕又是泪,小肩膀一耸一耸的,时不时还打个嗝儿。

    没忍住,笙歌笑了出来,却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烫伤。

    马文才听到来自头顶的低笑,泪眼朦胧又一脸疑惑的仰头看着笙歌。

    在他的记忆中,好似从未见过娘亲这般简单肆意的笑容。

    眉头紧蹙,对镜叹息落泪,或是与父亲争执疯癫……

    这是他对母亲最深刻的印象。

    原来,娘亲是会笑的。

    一时间,马文才看呆了。

    笙歌撇撇嘴,这孩子怕不是眼神儿不好使,对着一张红彤彤满是水泡的脸发呆。

    接收了剧情的笙歌,自然知道眼前的小糯米团子是他的便宜儿子。

    对马文才,笙歌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

    毕竟,太多版本的梁祝,马文才的形象塑造也都不尽相同,而她所遇见的马文才性情到底如何,如今初见还不能妄下结论。

    不过,有一说一,这颜值倒是挺高的。

    白白嫩嫩,软软糯糯。

    笙歌伸手戳了戳马文才的肉包子脸,暗自感叹,手感真的不错。

    “娘,疼吗?”

    马文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不疼。”

    笙歌挑了挑眉,这算什么疼啊。

    不过,就算是疼,她也做不出对着一个肉包子哭诉的事情啊。

    “娘,我攒了好多好多的压岁钱,给您请最好的大夫,您的脸一定会没事的的。”

    笙歌的漫不经心,看在马文才眼中便成了故作轻松。

    听到钱这个字,笙歌的眼睛下意识的亮了。

    缺钱缺多了,真的会在财迷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想到这里,笙歌心念一转,看向了上个世界,依旧是欣欣向荣。

    “肯定会没事的。”

    作为一个颜狗,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脸上布满伤疤的。

    疤不疤的实在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儿,马文才,祝英台,梁山伯三个人之间的羁绊才是令人头疼的。

    她是她马文才培养成一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还是桃花朵朵开的海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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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作为直播界的一股泥石流。别人短裙热舞的时候,她在解难题。别人情歌绵绵的时候,她在咬笔头。别人笑声满天的时候,她在奋笔疾书。当然,她还会时不时表现一下中国功夫。没错,她就是个简单粗暴的学霸。可是这么一股泥石流却被莫名其妙的直播系统相中,需要穿梭万界完成直播任务。美名其曰她是清流。快穿之直播进行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直播进行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直播进行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