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章 因为爱情1
盛世华美大厦顶楼大会议室。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已经浮起了暮色，苏彤向后挪了挪靠椅，起身走到门边，按下墙上的开关，室内顿时灯光通明。
谭爱琳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稍微明朗了些。她望向柯一城，柯一城垂眉看着桌面上的文件，似乎故意躲避她的目光。谭爱琳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柯一城不得不抬起头。
“既然大家都同意楠晟的意见，那么就取消和山岸株式会社的合作。散会吧！”
听到柯一城这么说，谭爱琳和苏彤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与会的各部门负责人也都纷纷站起来，朝柯一城点头致意，鱼贯着走出会议。
“你，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做出决定？”
谭爱琳气极地瞪着柯一城。
苏彤缓缓坐下来，用手肘碰了碰柯楠昊的胳膊。柯楠昊抬了抬眼镜，小声说：
“不要多事。”
苏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然后起身朝谭爱琳轻笑一下，走出会议室。
“我这怎么叫草率决定呢？决策的原则一向是少数服从多数，你也听到大家的发言了……”
柯一城无奈地摊了摊手，向椅后靠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向下弯起，眉眼却露着喜悦。
“我看你是故意的！你要是先发言表明态度，哪个敢反对引进山岸公司的新产品？你这是把到手的钱往外扔，你怎么不想想，公司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瓶颈期，竟然对手越来越多，产品利润越来越薄。如果没有新的营利增长点，别指望公司上市。”
“我可没过让盛世华美上市。”
柯一城笑望着谭爱琳，双手如梳在花白的头发里搓了搓，笑呵呵地站起来，抬手拍了拍身旁坐着的柯楠晟的肩膀，然后朝对面坐着的大儿子柯楠昊说道：
“楠昊，走，去看看你那位面颊畸形的病人。”
柯一城和柯楠昊双双走出会议室。柯楠晟站起来也想出去，谭爱琳叫住了他，只好重新坐好。
“楠晟，咱们是经营公司，一切以营利为目的。你发起搞慈善基金我已经很支持你了，以后公司每年还要投入慈善基金几百万的费用，你有没有想过这花的都是真金白银，要多少营业额才能补贴进去？”
“妈，我知道，我都有仔细考虑过。”
柯楠晟望着母亲鬓边滑落的一缕夹白的发丝，心情也很沉重。面对公司日益严峻的经营环境，不进则退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你说咱们美妆店面不做口服产品，你敢说这是你真正拒绝山岸公司产品的理由？”
谭爱琳目光如炬。
“这个问题大家已经讨论过了，我不想再做无畏的解释。”
柯楠晟皱起眉心，心情复杂。他知道母亲看穿了他的心事……
“你有骨气有热血，我赞成。但要从实际出发，集团两万多员工都指望着加薪改善生活呢，你要对他们负责。想想怎么提高公司竞争力，提高业绩吧！哎……”
谭爱琳手按着心口语重心长地说完，神色一片落寞。柯楠晟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母亲深长的呼吸。
谭爱琳站起身，可能是起身太急头瞬间晕眩，身体晃了晃，柯楠晟急忙扶住她。她抓住柯楠晟的胳膊轻轻地叹息一声。
“公司的事我不想管太多，你爸也多以你和你大哥的意见为主。我希望你们能把盛世华美带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嗯，我会努力的。”
“从健身房撤出的资金你准备投到哪里？”
谭爱琳还是忍不住关注柯楠晟的决策动向。
“我想投到互联网大数据，把盛世华美的会员制度真正利用起来。为开发新产品新项目提供数据支持和方向。”
“你说的我不懂，不过只要能带来营业利润增长，你就放手去做吧。”
谭爱琳顿了一下，松开柯楠晟的手臂，望着他像是想起什么，慢慢说道：
“你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公司的客户、我和你爸的朋友都在问，婚礼举行的地点和时间。还有一个月了，也该给他们发请谏了，不要到时候漏掉了谁，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我和薇薇不想兴师动众……”
“不行，一月份正好是盛世华美成立七周年，我打算把你的婚礼和公司庆典安排在一起，这样既热闹又可以省去麻烦，让客户获得双倍惊喜和快乐。你要是没意见，我让苏彤去安排酒店。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恐怕好的酒店都被预定完了，如果不行还得动用关系……”
谭爱琳打断柯楠晟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很明显，她已经决定了，柯楠晟还能有什么意见。如果再反对母亲的建议，恐怕得把母亲给气生病了。
走出会议室，谭爱琳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拉住柯楠晟问，他知不知道谢芸和律师贺聪要结婚了。柯楠晟点点头。
“谢太上午给我打电话说她女儿一月二号结婚，我还挺奇怪的。上次还听她说谢芸是不婚主义者，让她很头疼。这才多长时间，说结婚就结婚了。缘份来了还真是挡不住！可惜了谢芸那么好的条件，只找了一个律师。不过年岁倒是相当，也算般配吧。”
谭爱琳发现柯楠晟并没有听她讲话，拍了拍他的手背，柯楠晟抬起头笑了一下。
“谢芸会不会是因为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赌气比你早两天结婚？”
谭爱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柯楠晟。
“不会，谢芸为什么要赌气结婚？她和贺聪闪婚当然是因为爱情。”
“那就好，闪婚通常会悲剧，我觉得谢芸那孩子不应该悲剧。谢氏企业都指着她呢，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只会败家。听说谢晖最近又迷上了赛车，被交警抓了两次了，还死心不改，半夜和狐朋狗党去高速上飙车，昨晚差点出车祸，还好人没事。谢太羡慕我会教养儿子，我也算知足了……”
柯楠晟默默听着，陪母亲在走廊走了一段，谭爱琳松开他的手独自走回办公室。
望着窗外亮起的霓虹灯，柯楠晟又想起了贺聪的话。
“我知道谢芸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犬，她根本不爱我。她需要一个男人装点门面，需要一个律师扫除她事业上的障碍……昨晚她告诉你一月二号要结婚？哈，今天中午她才通知我准备一月二号和她结婚。你说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第二百十二章 因为爱情2
马路对面大厦外墙上的巨幕准时闪耀起来，国际超模轮番登场展示着各种时尚，吸引客流走进购物中心。
谢芸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大厦巨幕上琳琅璀璨的画面，心思却在谢氏企业来年的规划发展上。
“伊莲，我的名字叫伊莲……”
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动鸣叫，谢芸皱了皱眉走到桌前按下静音，见是母亲打来的电话，按下接听，柔和地“喂”了一声。
“芸芸啊，酒店我已经让人订好了，明天找两家婚礼策划公司详细了解一下，看看哪家给的方案更合适。时间太紧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到时候你自己拿主意，选定一个最喜欢的婚礼方案……”
“不用了，妈你全权作主吧。”
“啊？你自己一点也不拿主意？”
“这事您有经验，您作主就行了，我都听您的安排。”
“那，那我可全做主了，到时候你要是不满意可别怪我。”
“谢谢妈，让您受累了。”
“怎么跟妈客气上了，你结婚我和你爸都高兴坏了，就是太突然了……”
是呀，这婚结得确实太突然了！谢芸苦笑一下。放下手机又拿了起来，把来电铃声恢复成出厂设置。
以前觉得法语歌曲伊莲的旋律那么悦耳浪漫，现在听来却觉得扎心烦燥。
抬头望向镜子里刚卸妆的素颜，突然觉得苍老了。双手捧着脸颊展唇微笑，试图让苹果肌饱满圆润，可是清瘦苍白的脸颊依然显不出半分青春的活力。
过年就二十八岁了！如果按母亲的说法，虚岁都二十九了，已经是大龄剩女了！如果要结婚，还有比现在更恰当的时机吗？
“叮铃叮铃……”
手机再次响起，谢芸做完另一侧脸部提拉按摩，放下面部按摩仪拿起手机。
“什么事？”
谢芸抬起下巴，拿起按摩仪在脖颈上缓缓推拉。
“说话呀！”
贺聪打来电话却不出声，谢芸的眼波冷了冷，手上的按摩仪停止动作，将手机贴近耳边。
“对不起，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不能和你结婚。”
贺聪艰难地说完，顿时感觉胸口压着的大石头被搬走了，呼吸都顺畅了些。
“为什么？”
如果不是听说柯楠晟要结婚了，如果不是在酒店大堂突然看到了柯楠晟，谢芸可能不会立刻决定和贺聪结婚，更不会决定在柯楠晟的婚礼前和贺聪结婚。没想到现在贺聪却反悔了，这让谢芸有些恼羞成怒。
“婚姻不是儿戏，我要对你负责。你可以不对我负责，但你得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确定是因为爱情才想结婚吗？”
“因为爱情？呵呵，你别忘了，是你苦苦追求我，想要和我结婚。你说愿意为我做一切事，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我答应你的求婚了，你现在却给我来这么一出好戏！贺大律师，你不是小孩子，请为你的话负责。我最后再问一遍，一月二号你和我结婚还是不结婚？”
“……”
沉默，四周静得可以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贺聪摸着右手肘，感觉心口又落下来一块大石。
为了帮谢芸摆平法消费者纠纷，他孤身去东北走访调查取证，被地痞流氓打伤了右手肘，现在还隐隐作痛。谢芸在机场迎接他，说要给他接风洗尘，在五星级酒店吃过饭，又带他到楼上的客房缠绵……
那一刻，他觉得谢芸是爱他的，甚至还很崇拜他。可是当他去解她胸衣最后的挂勾时，她突然推开他，匆匆穿上衣服逃似地冲出门去……
“说话，你是个懦夫！”
谢芸提高了声调。
渴望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而刺耳，贺聪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
“对、不、起，我不能……”
能字还没有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了。贺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我不是懦夫，我是一个男人！
眼眶莫名发酸，他抬手使劲按了按眼睛。抓起外套冲出房间，室外的冷风扑打着脸颊，眼眶酸楚的感觉变成了冰冷的冲击，抬手招出租车直奔江边face酒吧。
中午的酒劲还没完全缓过来，再灌入洋酒和红酒，贺聪很快就烂醉如泥了。
酒吧中央新设的观舞池里，两名身材性感的美女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扭着。音乐越夜越疯狂，舞者越来越火辣。舞池周围的观众不时嗨唱几句，朝舞者叫好抛飞吻。
一道身影摇晃着走进舞池，舞者刚好转身换步，和登台的男子撞个满怀。男子顺手将女舞者搂进怀里。引得看客们欢呼“亲一个亲一个！”
酒吧保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将男子拖出舞池扔到酒吧门外。
“哎哟，这不是我姐夫嘛！”
谢晖走出酒吧，伸脚踢了踢不省人事的贺聪，回头朝王涵怪笑。
“没想到贺大律师还挺好色的，在这种只能看不准碰美女的地方，竟敢伸咸猪手，胆儿也忒肥了。”
站在谢晖身后的几个狂浪少爷嘿嘿笑了起来。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今晚不决出胜负，谁也不许回家。”
谢晖拍了拍手上的赛车手套，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如烂泥一样的贺聪。
“你想管他？”
王涵会意地凑近了谢晖问。
“必须得管啊，他可是我姐夫。走，把他送去我姐那，我姐保证高兴。”
谢晖靠在改装的红色法拉利车身上，抬眼望着已经灯光大亮的谢芸房间，掏出两块口香糖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
谢晖本来指望在东北经销商那边搞点事，让谢芸因为管理工厂不善出丑免职，没想到谢芸找贺聪过去把事给摆平了。还把这事捅到了父母跟前，父亲把他管理的金纳斯营销中心给收回去了，他现在在谢氏企业毫无地位可言。
乔娜在营销中心进出职员们还向她点头致意，他谢家少爷进出却只能夹着尾巴，透明人一样。他干脆不去上班了，重拾放荡纨绔本色，竟然发觉还没生疏，只几天功夫就达到了新的境界。
“已经把人送进去了，你姐没说什么，神情也很平静。我都告诉你姐了，贺聪在酒吧骚扰猥亵美女，被酒吧保安给扔出来的……”
王涵如实汇报，谢晖有些失望。
第二百十三章 因为爱情3
高速公路入口，七辆跑车依次排开停在路旁拦杆边，在夜色里像七只匍匐等待猎物的怪兽。谢晖把手里的黑色头盔抛起来再抓住，反复几次，突然转身望向王涵，神情不耐烦地道：
“你找的妞到底来不来？”
“来，肯定来，马上就到了！”
王涵正踮着脚尖朝来路上张望，听谢晖这么一说，赶忙陪笑道。两辆出租车由远及近在王涵跟前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七位靓女。
“怎么才来？把谢少都等急了。每人都得扣钱……”
“涵少别呀！统共也没几个钱，怎么舍得扣我们的呢？打车费还得给我们报销呢！”
领头的美女伸手搭在王涵的胸前，指尖化做爪状轻轻抓挠王涵的胸口。王涵条件反射地后退，忍着心肝传来的一阵颤抖，故作严肃地拉下脸。
“我说的不算，你们赶紧到谢少面前赔罪去。”
王涵让美女们到谢晖跟前去，当然是让谢晖先挑钟意的美人做陪驾呀。谢晖的目光从美女们的脸上扫过，显得意兴阑珊。
“谢少，我陪你吧。”
领队的美女自认为最美，主动向谢晖的肩头靠去。结果不等她靠上身，谢晖向旁边避之不及地闪开。美女猝不及防差点扑摔在地。还是王涵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站稳了身子。美女领队吓得花容失色，看着其他姐妹掩嘴偷笑，又恨又恼，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我扶你们上车？都自己找车坐上去。”
王涵回头吼一句，众女做鸟兽状立刻钻进停靠在一旁的跑车里。
“晖少，这些都是极品校花，你一个也看不上？每次你都看不上，我也是没辙了。”
王涵为难地耸耸肩，双手一摊。
“这就这些，还校花？扯犊子呢！校花就是让你们这帮没品位的浪荡子给叫坏了。”
谢晖套上头盔猛地拉开车门。
“晖少，我知道我品味不够好，那你倒是说说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去找。你不说，我咋知道你喜欢啥样的……”
王涵从工装裤侧裤袋里拉出两面小旗，嘿嘿笑着钻进谢晖的车里。轮胎擦地发出嗡嗡的轰鸣声，谢晖紧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进入自动收费站的前车。
“晖少，你就说说呗，你要找啥样的，我保证天涯海角给你找来。”
谢晖的车缓缓经过收费站，停在已经摆好队形的其他跑车的最前面。王涵拉开车门要下车，突然听见谢晖说：“姜莹莹。”
“姜莹莹？！晕，你还想着她？她嫁给丁俊豪那个基佬了……”
“滚！”
谢晖猛地拍打方向盘，吓得王涵噤声。
“涵少”
听见有人喊，王涵恢复了笑脸。
“行，我想想办法，一定让你把姜莹莹给办了。”
王涵嘻嘻笑着钻出跑车，伸手把站在一边没车跟，显得委屈巴拉的瘦高美女塞进了谢晖的车里。
七部跑车纷纷发出轰鸣声，王涵举起两面三角小旗，像一位将军走进车灯交织的光幕里，双臂交叉突然一震，七辆跑车顿时像七支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谢晖也会为一个女人钟情，因为爱情？”
王涵望着已经远去的跑车车尾，无奈地摇了摇头。
窗外亮起车大灯的光，又突然隐没。菲菲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看见白色宝马停在隔壁院门口。她朝身后招手，喊薇薇过来看。
“卓燃肯定去酒吧了，走路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
“大姐，你赶紧睡觉吧。”
“我不困，让我躺着也睡不着。”
菲菲见薇薇不过来，一直盯着卓燃进屋才回到床上。
“你说卓燃为什么会离婚呢？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花心的男人。”
菲菲在卓燃家喝过下午茶，回来就一直在谈论卓燃，可惜薇薇和莹莹都不答她，她一个人说了半天得不到回应，只好不说了。现在看见卓燃的身影，又忍不住说了起来。
“你关心他做什么呢？难不成你想给他介绍对象？”
薇薇调侃道。菲菲嘿嘿笑了。
“才不要呢，我觉得一般女人都配不上他。真的，他的身材一看就是很男人很男人的那种。就是俗称的公狗腰，这样的男人是极品。”
“嘘，不害臊！”
薇薇做了个羞羞的动作，菲菲扑上来打她，薇薇不敢动，怕碰到菲菲的肚子。菲菲可算得了便宜，在薇薇身上上下其手。这时卧室的门打开了，莹莹和付美玲走了进来。
“哎哟，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
付美玲担心地看着菲菲，菲菲松开薇薇，扯了扯身上的睡袍。
“妈，你咋还不回家睡觉呢？”
“我不回去了，今晚就在这里睡。反正这里这么宽敞，我和莹莹睡一张床。好久没有和你们几个好好说说话了，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
付美玲是晚饭时过来的，她知道莹莹住在薇薇这，薇薇肯定要做饭，提前就通知薇薇要过来吃晚饭。吃过晚饭拉着莹莹到楼下娱乐室看大片，这会正准备洗澡，直接到薇薇的衣帽间找睡衣来了。
“晕倒，咱妈住这么近也来凑热闹……”
菲菲小声嘀咕。
“嘘！”
薇薇捅了捅菲菲的胳膊，起身跟去衣帽间帮付美玲找衣服。付美玲已经挑了一套淡橙色的棉绒睡裙，正在穿衣镜前比着。看见薇薇过来，呵呵笑着把睡裙从衣架上摘下来。
“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那多不好……我听莹莹说，这些衣服都是柯楠晟给你买的。他可真有心，品味也不错，这些衣服都很高级又很实穿。”
付美玲伸手在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上摩挲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差开口向薇薇要了。
“妈，你快点洗澡吧，马上十二点了，太晚洗澡湿气会重。”
这是付美玲的养生规则，薇薇提醒道，付美玲不情愿地松开了米白羊绒大衣。那件大衣是薇薇去英国追柯楠晟时穿的，对她来说有非凡的意义，她当然不会送给母亲。
“噢对了，这座别墅挺气派的，不如你就从这里出嫁吧，从别墅出嫁拍出的录像更漂亮，也更体面。明天我跟柯楠晟说一声，他肯定会同意的。”
付美玲不等薇薇说话，抓着睡裙走进了浴室。
“是噢，从别墅出嫁多风光呀！薇薇，你得风光大嫁给咱妈争面子。”
莹莹出现在衣帽间门口，笑盈盈地说道。
“这里是柯楠晟的房子……”
薇薇尴尬得不知要怎么说。母亲的奇思妙想来得太突然了，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去揣度。难道她真的只是为了女儿出嫁显得更风光吗？
第二百十四章 不白养你们一场
付美玲穿着睡裙美滋滋地从浴室走了出来，见三个女儿围坐在床边，立刻上前挤坐到莹莹和菲菲中间。
“薇薇呀，明天该给保姆发工资了……”
付美玲边说边用手指整理吹得半干的波浪发型，抬眼发觉气氛似乎不对。薇薇清冷的眼神正看向菲菲，莹莹低垂着眉淡淡忧伤的样子。
“你们这是怎么啦？”
“薇薇让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
菲菲看了付美玲一眼撅着嘴说道。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付美玲双手在头后压了压，随后笑呵呵地拉起莹莹的手。
“薇薇也是为你们好，莹莹啊，你还在新婚期，哪能回娘家住着不回去呢？丁太心宽不和你计较，丁俊豪可就不一定了，他年轻精力旺盛，你总不陪他，他可有理由出去找别的女人……”
“妈，你说什么呢！”
薇薇打断母亲的话。
“我说错了吗？”
付美玲撞上莹莹瞪来的目光，不由得闭上了嘴。
“明天一早你们都得离开这。”
“好了不起……”
菲菲撇嘴有些不甘心。刚认识了一个有趣的邻居卓燃，她还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开心开心，等沈赫回来再回家。不过看薇薇的态度，似乎没有回旋的可能。
“不是我了不起，是你们了不起。你们有家不回，都聚到柯楠晟的房子里住，让我怎么面对柯楠晟？”
“柯楠晟的房子不也是你的房子嘛！”
付美玲嗤之以鼻，目光再次打量薇薇的卧室。她太喜欢这里了，刚才泡澡时就想着要怎么向柯楠晟借用这里，再把她自己的房子出租出去。这样一举两得，既有了稳定的房租收入，又可以住上梦寐以求的大别墅，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让柯楠晟支付保姆费……
“他是他，我是我。婚姻并不代表我可以侵占他的东西！”
“切，你也没少占他的东西。你开的车，你那个饭店好像都是柯楠晟给你的。”
菲菲吧嗒嘴说道，感觉嘴里发酸，嫉妒的酸水不停往外涌。
“就算这里是我的，我也不能让你们长住。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婚姻要自己经营，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下去。”
“那走错路了还不能掉头转弯啦？莹莹，你也说说嘛，薇薇这话是不是有毛病？就会讲大道理，她倒是什么都好，什么都不缺。光会说风凉话！”
菲菲不服气地翕动着嘴唇，情绪激动脸色泛红，心跳都乱了节奏。她以为薇薇的话是暗指她和沈赫的婚姻。她和沈赫结婚还不到一年，婚姻却已经是一地鸡毛没法收拾。
“薇薇，你别说了，我困了。明天起床我就走。”
莹莹摆脱母亲付美玲的手，背对着大家侧躺在枕头上，心情有如一团乱麻。母亲的话，薇薇的话，都像一把把尖刀割着她的神经。
自己选的路爬着也得走下去，丁俊豪不是男人，就当他不存在好了。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回到丁家去要面对的尴尬。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婆婆除了催生，不停喂她吃求子汤，还能对她说些做些什么……
“莹莹，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呢！你们两个嫁进豪门的联手欺负我啊。”
菲菲委屈地扁着嘴。
“你哪里嫁得不好了？就胡说八道！”
付美玲伸手拍打在菲菲的后背上。
“我嫁得难道很好吗？沈赫没有钱，他爸妈身体又有病，还不是他们亲生的，还得给他们养老。我才结婚就大肚子了，想离婚也离不成了。我为什么命这么苦哇……”
可能是付美玲下手太重把菲菲打疼了，菲菲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边哭边说边抹泪。付美玲吓得赶忙轻拍她的手臂哄着。
“别哭了，让邻居听见了不好。”
薇薇的话真管用，刚刚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菲菲马上止住了哭声。付美玲拉着菲菲准备去隔壁房间睡觉，又突然想起刚开始的话题，得找薇薇要保姆费呀。
“妈，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也不好，每个月工资只有四千块。”
“不可能吧！你没钱柯楠晟得给你呀……”
“我说过了，他是他我是我！”
薇薇提高的音量让付美玲不敢再往下说，犹豫了一下，“那我现在没有固定收入，日子没法过了。”
“不是才给你十万块吗？”
莹莹听不下去了，中午还看见母亲和小鲜肉逛街吃饭，这会却哭穷。
“那十万块是你赔给我买金首饰的钱，我都买金首饰了，哪还有余钱。”
付美玲说得有些心虚，轻轻哼了一声，让起伏的心情镇静下来。菲菲转过身看着付美玲惊讶道：
“不会吧，妈，你的日子没法过了，那我跟你比就得去上吊了。我中午还看见你和小帅哥一起吃饭逛街，看着高兴得不得了呢！”
“那个……”
付美玲支吾着说不出话。
“妈，你可以找一份工作，又可以打发时间不会闷，又可以有份收入。你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可以不用请保姆了。”
薇薇尽量让语气平和地说道。母亲才四十八岁，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现在却想着退休养老，还要保姆侍候。如果有那个经济条件倒也可以，可是眼下连基本的生活费都解决不了，还想学人家阔太太享受生活，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柯楠晟的母亲都五十多岁了还在努力工作呢！
“我的腰伤才好没多久，站久了腰还疼，你们竟然让我去找工作。我能做什么，让我去饭店洗菜洗盘子收垃圾？你们几个不孝女啊……”
付美玲捧着脸哭诉起来。哭得伤心欲绝，哽咽到不能说话。菲菲吓得想扶她也不是，不扶她又不忍心，只好双手捧着肚子，眼巴巴地望向莹莹和薇薇。
“妈你别哭了……别哭行不行？烦死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莹莹嚯地从床上坐起来，瞪视着付美玲。付美玲松开捂着脸的双手，愣愣地看着莹莹。
“说吧，你一个月要多少生活费才够？”
付美玲伸出一只手，又马上摇头加上一只手，见莹莹竖起柳眉，左手弯下两根手指。
“八千，八千应该够了。”
“行，我每个月给你八千，到时候微信转账给你。”
“明天，就要付保姆费。”
付美玲顿了一下。莹莹气汹汹地抓起手机。
听到微信提示音，付美玲赶忙点开看，收到转账，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妈，只让二姐出钱不太好。她在丁家的公司上班，薪水也只有八千。”
薇薇皱起眉。
“不用管我，我能付得起。睡个觉都不消停，烦都烦死了。”
莹莹又倒向枕头闭上眼睛。
“那我先收下了啊……等那二百五十万房款追回来，我就可以存银行吃利息了。到时候就不用你给这么多钱，薇薇结婚以后，你们三个每人每月给我两千就行，也算我不白养你们一场。”
第二百十五章 女儿的心思
“我可没钱！再说沈赫给了你一百万聘礼，就等于给你的养老钱。现在还想要我们的钱，我还不够花呢……”
菲菲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良心的丫头！活该被沈赫算计。”
付美玲伸脚把门踢得“砰”的一声关上。
“妈，大姐生活也不容易，你不能这么说她。你如果没钱养老我们不会坐视不理。你有房子，有车子，有退休金，还有两百多万现金傍身，养老不成问题。”
“要领退休金还有好几年呢，现在天天说要延迟退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到退休金。银行利息也不高，两百多万现金一年利息也就五万块左右。物价这么高，五万块够干什么的。你们一个个的成了家就不顾老娘了，真是寒心呐……”
付美玲呼噜着嗓子又想哭诉，发现莹莹捂起了耳朵根本不听她说话。薇薇皱着眉神情满是嫌弃。
“这个月莹莹已经给我钱了，就先这样吧。等你结婚以后咱们再谈。我不指望你们能陪我，给我几个钱养老是应该应份的。”
付美玲拉开门长叹着，“谁说生儿生女都一样，女儿还是要嫁去婆家过日子的。剩我一个孤寡老母，又有谁能关心呢，哎！”
关起门掩去母亲幽幽的叹息，薇薇正要上床，响起敲门声，菲菲抱着枕头站在门外……
姐妹三个横躺在大床上还不算挤，菲菲一直嘀咕着母亲的不是。莹莹始终默默无声，估计是睡着了。被菲菲问得急了，薇薇偶尔答应一声。
“你说别人家的妈妈又慈爱又勤快，女儿出嫁恨不得把家当全陪上，就怕女儿受苦。咱妈可倒好，恨不能把咱们姐妹榨干，要那么多聘礼也就算了，还想要咱们每个月贴钱给她。她又不是活不下去要咱们接济……
每次逛那些情感论坛，看到有人吐槽女方要巨额聘礼，键盘侠的回贴都特别难听。我感觉就是在说我，沈赫应该也是那么想的吧！我在沈赫面前一点尊严也没有，他爸妈应该也瞧不起我，我就像他家买的一件商品……你有在听吗？”
“嗯，听着呢。”
薇薇盯着天花板轻声说。母亲在柯楠晟家人面前表现的种种，又何尝让她觉得有尊严呢。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咱们亲妈，眼里除了钱一点亲情也没有。你说咱爸那么踏实勤劳的人，怎么会找咱妈这样浮夸虚荣的女人呢！男人娶错老婆坑的是两三代人，还好咱家没有儿子，不然咱妈这样的婆婆会有哪个媳妇受得了……”
“如果有个儿子，咱妈可能就不这样了。让她也尝尝娶媳妇背负的巨大压力，哪像嫁三个女儿这么轻松。”
一直没有说话的莹莹突然转过身插嘴道，幽幽的目光投向躺在中间的薇薇，伸手搭在她放在胸口的手背上。
“薇薇，咱妈是穷怕了，只有钱才能让她有安全感。我觉得我也是这样，可是现在好像又不是了……”
“穷也要有骨气，靠别人施舍，只能出卖尊严。没有尊严的活着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薇薇坚定地说道。
“是。”
莹莹在薇薇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又滑开来。薇薇侧过身看着莹莹，夜色里，莹莹的神情说不出的忧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你们两个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给咱妈一毛钱。她做得过份，就别怪我不通人情。上次我那么伤心，她竟然连家门都不让我进。她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就想养老了，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菲菲轻抚着肚子，发觉薇薇和莹莹把半边床铺都让给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让了让。薇薇和莹莹都没有接话，她也实在困了，闭上眼睛打个哈欠，不一会就睡着了。
听着菲菲的鼾声，莹莹拧起眉有些嫌弃，不过转念一想孕妇负担重，打鼾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又把双手从耳朵上拿开。侧头发现薇薇朝她微笑，讪讪地咧了咧嘴，还是忍不住说，她决定明天开始回丁家的投资公司上班。
“你说得对，只有自己有钱，才能挺直腰杆做人。我要借着丁俊豪家的投资平台，实现我的梦想。”
“我也要好好经营瓦罐居，不辜负咱爸的手艺，不辜负柯楠晟的投资。”
姐妹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菲菲在睡梦中被莹莹推醒，不情愿地起床梳洗，吃完早餐，坐上莹莹的粉色法拉利回家。
付美玲站在薇薇身后看她锁院门，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妈，我去上班了。”
薇薇说完走去开车，从后视镜里看见付美玲站在粉色鸡蛋花树下，垂手静立遥望着她的车影，直到转弯看不见了。
薇薇的车子终于看不见了，付美玲立刻翻包找手机，手机掉在薇薇给她的睡裙底下。掏出手机在衣襟上擦了擦，其实手机屏幕并不脏，她只是想平静一下心情，思考要怎么给柯楠晟开口打电话。
大清早突然接到丈母娘的电话，柯楠晟有些意外，打开免提，热情地说道：
“阿姨，早上好。”
“还叫阿姨？你和薇薇领证就是法定夫妻了。”
付美玲的笑声像一串欢快的音符，在洒满晨光的厨房里回荡。贺聪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趴在餐桌上忍着笑，斜眼饶有兴趣地想看柯楠晟的反映。
“我和薇薇约定了，在婚礼上改口对双方家长的称呼。”
柯楠晟用手肘撞了贺聪的背一下，又继续搅拌蛋液，看着长方形的煎锅里热量上来了，将蛋液倒进去，煎锅里顿时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空气中飘散开浓郁的厚蛋烧的香气。
“你在忙什么呢？方便说话吗？”
“我在做早饭，方便说话的。”
柯楠晟一手用长筷搅着蛋液，一手前后摇晃长方形煎锅。
“有事您尽管说。”
“啊，是这样的。”
听到柯楠晟充满友好温和的语气，付美玲清了清嗓子。
“你和薇薇结婚搬到市区住，南沙这边的房子得有人看着。房子如果总没人住就该坏了，这边空气湿度特别大，家具电器不通风得发霉。我想帮你们看房子，你看行不行？”
第二百十六章 一日三秋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事你得和薇薇商量，她是我们家的女主人，家事都归她管。”
“和薇薇商量？哦，好吧，我知道了。”
付美玲立刻挂断了电话。手机发出断线的声音，不等柯楠晟腾出手去拿，贺聪抢过手机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位丈母娘是想霸占你的大别墅呀！”
贺聪宿醉还未完全清醒，双眼依然挂着红血丝，说话时还喷着酒气。
“去，别总把人往坏处想。职业病不轻啊！”
“哈哈，我是有职业病，不过对你的这位丈母娘可不是职业敏感，别忘了，你可是托我帮她打过官司的。那可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主，不过你的回答还不错，就看她女儿怎么做了。有些姑娘对娘家那可是无条件地倒贴，是时候考验你们的爱情了……”
“打住，再信口开河，我就不给你吃早饭了。”
柯楠晟把切好的厚蛋烧、水果蔬菜沙拉和酸奶放到贺聪面前，贺聪立刻闭上了嘴，笑容灿烂地享受美好的早餐。
“现在可以说说你了，凌晨四点跑到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柯楠晟双手交抱坐在贺聪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
“没事……”
贺聪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从目光里泄漏出他的秘密。
“我的美食不给说谎者糟蹋。”
柯楠晟欠起身抽走贺聪面前的饭盘。
“呀你！好，我跟你坦白。说起来也不怕丢人，反正你也要结婚了，也不怕你笑话。你先给我，我正饿着呢。”
贺聪夹起一块厚蛋烧整个塞进嘴里，口腔充满的感觉和幸福的感觉一样。
柯楠晟敲了敲桌面，贺聪睁开陶醉微眯的眼睛，咽下厚蛋烧又喝了大口酸奶，缓缓地说道：
“我必须得和谢芸结婚了。”
“嗯，婚姻不是儿戏，你想清楚了就好。”
昨天贺聪还是一脸愁容，觉得他只是被谢芸当作任性工具，谢芸并不爱他，和他结婚可能是意气用事。做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才一夜时间，他就相通了？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柯楠晟靠向椅背，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去上班。贺聪急忙起身拉他坐下。
“我还没说完呢！”
贺聪的脸上浮起一层窘色。
“你说。”
柯楠晟重新坐好。贺聪凌晨四点跑来找他，只能和他蜷缩在新房客卧的睡袋里，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这会贺聪倒是显得神采奕奕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凌晨来找你？”
“费话，赶紧说。”
柯楠晟假装不耐烦，律师的职业病喜欢绕圈子说话，贺聪是深受其害。
“我和谢芸睡了……”
“……”
柯楠晟并不觉得很惊讶。
“喂，我是说我和谢芸睡觉了，你给点反应行不？”
“睡就睡了，你要我什么反应？”
“你这家伙！”贺聪作势要打柯楠晟，虚张声势比划一下又放下了挥着的手。
今天凌晨两点多，贺聪从酒醉中缓缓醒来，感觉身体火烧火燎的。欠起身慢慢坐起来，克服眼前一阵阵的眩晕，终于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既不是他的家，也不是酒店的房间。看着床头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化妆品，他猛地惊觉这里是女人的闺房。
酒顿时醒了一半，赶忙抬腿下地，这时才发觉身上竟然光赤赤的。脑中有如万马奔腾般狂乱起来。
浴室里水声不断，贺聪意识到他可能又犯了男人会犯的错误，慌忙穿好衣服逃似的冲出房间……
如果不是早上起来收到谢芸发来的信息，贺聪还意识不到他昨晚夜宿在何处。
“你看看这个……”
贺聪把手机递给柯楠晟，柯楠晟没有接，他不喜欢窥视别人的**。
“谢芸问我为什么睡到半夜离开了，是不是觉得她哪里做得不够好……”
贺聪目光炯炯，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双唇微微发颤继续说：
“她会觉得她不够好，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她以前是我的女神你知道吗？我一直渴望和她那样的女人结婚，又担心她太高傲，看不起我们这种人。”
“你这家伙也太奇怪了，你想和她结婚，昨天又说不乐意。你现在到底要怎样？不要耽误我上工，今天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柯楠晟抬手捶了贺聪一拳，贺聪条件反射躲闪开。
“好吧，你去上班。我得回家好好补一觉。昨晚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我怎么会找到谢芸家里去了呢？太反常了，谢芸太反常了，她竟然……”
贺聪话没说完，发现柯楠晟已经抓起包出门了，急忙跟着出去。
贺聪和柯楠晟不顺路，柯楠晟看他上了出租车，才向盛世华美大厦开去。
“今天中午有空吗？”
薇薇的微信头像晃动着，柯楠晟把车停在路边，立刻拨打薇薇的电话。才两天没见，感觉好像很久了一样。
“新房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觉得上班不方便，可以先搬到新房住。”
“不急，新房还是留着新婚再住。”
薇薇笑着说完，感觉脸上发烫。扭头看了一下四周，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一向热闹的金纳斯突然变得很安静，显得不太正常。
“中午一起吃饭，晚上我尽量赶回南沙。”
为了盛世华美的会员大数据项目，晚上要和科技公司的ceo见面。柯楠晟最讨厌应酬，却又不得不应酬。只能牺牲和薇薇在一起的时间，他也很无奈。
“我下午要去新店视察，可能也要很晚才能回南沙。”
“好，到时候再约。”
身后传来脚步声，薇薇回头看见小肇匆匆忙忙地小跑着过来。
“薇薇，有个不好的消息得告诉你。”
小肇走到薇薇近前满脸无奈地道。
“你说。”
薇薇轻笑一下。
“阿力辞职了。”
“我刚才听说了。”
“我和他谈了两次，想挽留他一下。毕竟他也算开店的老员工，你又那么重视他，当初还让他兼职老店的采购。现在实行统一采购了，他只要专注做好厨房的工作，应该比以前更省心轻松才对。结果他非常坚持要走。我没留住。”
“没关系，人往高处走，他既然不看好瓦罐居的发展，强留下他也没意思。”
“不是的，他在咱们老店的旁边开了一家瓦罐煲汤店，现在是咱们的竞争对手了。”
小肇神情凝重。
第二百十七章 出事了
柯楠晟等不及中午下班，十一点就赶到瓦罐居办公室找薇薇了。薇薇也正想去阿力新开的瓦罐汤煲店看看，柯楠晟欣然同意。
“我是担心阿力把瓦罐居的汤煲配方给学去了，反过来跟咱们竞争，会影响老店的销售……”
小肇一直忧心重重的样子，看见柯楠晟来了，更是一股脑把他的担心说出来。薇薇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以为是薇薇经商资历尚浅，不知道竞争会带来怎样的压力和恶果。
“这世上从没有独家生意，有竞争才有动力，能让瓦罐汤传承更久更远也是好事。薇薇不担心竞争，我更希望看到百花齐放。如果这位阿力把瓦罐汤做成功了，说明瓦罐居做连锁经营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柯楠晟笑着拉住薇薇的手，“走，现在就去尝尝瓦罐汤煲。看看你以前的得力助手有没有夹藏私心，还有本事没亮出来。”
经过金纳斯营销中心门口，薇薇很自然地朝里面看了看。都这时候了，金纳斯前台依然没有人。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薇薇随口问到。
“有可能是去总部开会或者培训了。”
柯楠晟揽着薇薇的腰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刚接起电话，信号又断了。望着手机屏幕上谢芸的名字，柯楠晟皱了皱眉，伸手给薇薇看了一下。
“估计谢氏企业出事了，不然谢芸不会给我打电话。”
“说不定是她要派结婚请谏给你呢。”
薇薇笑着说道。这时电梯到达了地下停车场。柯楠晟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揽着薇薇朝停在不远的黑色奥迪走去。
“你赶紧回个电话给谢芸吧，别让她以为你拒接她的电话。”
“上车再打吧。”
柯楠晟把薇薇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想你了，感觉好久没有抱抱你了。”
“嘘，少儿不宜。这座大厦还有好多早教中心呢，别让人看见……”
薇薇边说边挣脱柯楠晟的拥抱，又顽皮地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也想你啦。”
“小坏蛋！”
柯楠晟想把薇薇再抓进怀里，手机又响了起来。
“楠晟，你马上过来一趟，有急事求你帮忙。我在律师大厦办公室等你，电话里讲不清楚，见面再说。”
贺聪的语速很急，不过音调却很沉稳。
“你快去吧，我自己去老店那边看看情况。”
薇薇催促道。
“好吧，我马上过去，晚上回家见。”
谢芸把贺聪搬出来求助，估计谢家发生了什么大事。柯楠晟跳上车，朝薇薇挥了挥手，等薇薇也上了福特车，两辆车先后开出停车场。
离瓦罐居老店不到二十米远的一间店面，门头挂着一块檀木招牌，上面刻着瓦罐汤煲四个古朴金字。在午后的暖阳里乍见之下，和瓦罐居的招牌一模一样。镂花窗木栅格的门面装饰，也和瓦罐居如出一辙。
看来阿力还真是用心拷贝瓦罐居的一切呀！
“欢迎光临！”
薇薇刚走进门口就有一位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小哥迎了上来。小哥拿起肩上的白毛巾朝半空中一甩，笑容可鞠地躬身做了一个标准邀请的姿势，简直是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店小二。
这倒出乎薇薇的意外。跟着小二的指引坐到座位上，小二立刻递上一个竹筒，让薇薇拿着竹筒去厨房窗口点菜。
“每道菜旁边都有菜名竹签，想吃什么把竹签放到台号的竹筒里就行了。”
小二扭身指了指靠里的l型厨台。厨台由半截玻璃隔断，可以看见里面操作的厨师。四位身穿中式酱色缎面夹衣的厨师挥着炒勺在灶火前忙碌着，客人有序地在样品菜前浏览挑选。
店堂不算深，可以一眼望到头，一共二十几张方桌，此时坐了六七成的客人。如果新店能开成这样，生意已经算不错了。
阿力头上戴着衣服同色的厨师帽，不时掂着手里的炒勺，火苗忽地从铁勺里串出来，映着他黑红的脸膛。他不慌不忙地挥动铁铲快速翻炒勺里的青菜，然后抬手翻转手腕，将青菜倒入台面上摆好的菜盘里。
“阿力，恭喜你。”
阿力按下传菜铃的手僵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
“薇薇姐……你来，找我？”
阿力的眼神不敢和薇薇相触。
“我来吃饭，顺便恭喜你做老板了，这个给你，祝贺你。”
薇薇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阿力。
“工作时间不能和客人聊天。对不起薇姐，谢谢。”
阿力没接红包，飞快地端起炒勺走到水笼头下冲洗，背对着薇薇，半天不回身。另一位厨师叫他，他才恍惚惊觉似的转身走到灶台前，低头继续炒菜。
“那我把红包交给服务员，等你有空了再拿。”
薇薇走到l型厨台最里边，看着排列成上下三排的瓦罐汤煲，每道汤的名字都和瓦罐居一样……
走出瓦罐汤煲店，又回身看了一眼，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薇姐，你见到阿力了？”
“嗯。汤做得挺好的，和瓦罐居的味道不相上下。”
“那家伙就是白眼狼！”
阿齐小心地看着薇薇。
“阿力挺有想法的，有些地方我要向他学习。”
薇薇快步走向她的车，见阿齐没动，叫他一起坐车过去瓦罐居。
“这么近，我跑回去都比你停车快。”
阿齐跑到瓦罐居门口喘息未匀，薇薇已经坐在窗边看风景了。
“薇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晕，你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的啦！”
阿齐尴尬地咧了咧嘴。
“我觉得阿力喜欢你，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才离开瓦罐居另立门户。其实那家店也不是他开的，他算是技术入股。
那家店的老板一直眼红咱们瓦罐居的生意好，想挖人过去。以前也找过我，给的条件挺好的，我没答应。做人不能没长远眼光，那个老板一看就是急功近利的人。
别看现在阿力挺得意的，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个老板就该为了暴利偷工减料了。阿力帮他等于砸咱们瓦罐居的招牌，也等于自毁前程。那个老板不会给他分红的，更不会高看他一眼，都是在利用他……”
“……”
薇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阿齐赶忙陪笑道歉。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不该八卦。听小肇经理说你去阿力的店，我不放心才过去看看。”
“好好工作吧。姜超在新店那边还一直念叨你，我考虑把他调回来，他也想转行做厨师，到时候你带带他。”
“好的，阿超那么聪明，我一定尽心心力教他。”
看着阿齐走向厨房，薇薇在老店又呆了一会，起身去往新店。车到半路，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母亲付美玲受伤入院了。
第二百十八章 重返二十岁
付美玲仰躺在病床上，双手托着包扎好的下巴微闭着眼睛。左肩颈处不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让她拧成结的眉心无法放松。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赶忙睁开眼睛。
“薇薇……”
艰难地从唇齿之间挤出两个字，拉扯到下巴的疼痛让她不敢再多说话，目光含烟地望着进门的薇薇，双唇扁了扁说不出的委屈。
“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会出事故。”
坐在窗边角落的女生迎向薇薇，说话时显得怯生生的。
薇薇近前看了看付美玲的伤情，除了下巴的情况显得比较严重，四肢和手脚上的淤伤透着暗紫，估计过几天就可以消退了。
“发生了什么事？”
薇薇看向怯怯的女生。女生看了付美玲一眼，付美玲正瞪着她，她尴尬地涨红了脸，小声说：
“阿姨健身时不小心从器械上掉下来，摔伤了下巴，在门诊缝了五针……”
“是你们健身房的教练不负责任！”
感觉健身房的员工有意推卸责任，付美玲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撑床想起来训斥说话的女生。
薇薇上前拦住她，她这时才感觉到说多了话下巴痛得厉害。立刻闭上嘴，额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薇薇已经听明白了，母亲的伤是在健身房造成的。
“妈，你好好休息。”
薇薇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在付美玲的脖子上。转身叫健身房的女生跟她一起去医生办公室。
“我叫珊珊，在健身房做私人教练，也教肚皮舞。”
走出病房，珊珊主动介绍自己。店长让她处理付美玲的事故，做为还在实习期的体育学院学生，她非常紧张，就怕处理不好实习鉴定差评，影响毕业。
“事故的经过还能说得具体点吗？”
薇薇边走边说。珊珊犹豫了一下说道：
“阿姨上午来健身房健身，说她买了一百节私教课，要找威森私教。可是威森不认得她，更没有向她销售过私教课。阿姨当时很生气，和威森理论，大闹私教区，然后摔倒了，下巴磕到了杠铃上……我们赶紧带她过来缝针。”
“威森说不认识我妈？”
“是的。”
珊珊很肯定地回答。
“那我妈确定是向你们健身房的威森教练买的私教课？”
“是的，噢不是的，她是向威森买的私教课，但不是我们健身房的威森。哎呀，我也搞不清了，当时太混乱了，虽然上午健身房人不多，不过阿姨吵得挺凶的，我们根本插不上话。她一直骂我们收了钱想赖账。”
珊珊无奈的苦笑。薇薇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已经到了外科医生办公室。珊珊认识给付美玲缝针的医生，抢先一步走过去，礼貌地向医生介绍薇薇是付美玲的家属。
“病人左肩颈韧带有撕裂伤，不过不算太严重，注重保暖，休息四到五周可以康复。下颌骨受外力碰撞有轻微骨裂，下巴上绽开的肌肤已经缝合，三个月左右应该可以痊愈了。注意一年内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海鲜鸡蛋也尽量忌口。如果伤口恢复得好，只有一道浅浅的印迹，总体不会影响容貌。”
年轻的医生边说边看着手里的资料，对于付美玲这样的伤情并不以为意。
“再观察一会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病人要求做全面检查……”
“不相信我们医院，可以去其他医院再看看。”
医生抬眼看着珊珊皱眉道。珊珊讪讪地笑了一下望向薇薇。
“谢谢医生，我们今天可以出院。什么时候可以拆线？”
“一周以后，到时候在门诊挂号可以直接拆线。”
年轻的医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显得很疲劳的样子。这时门口有护士喊他该去门诊了，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你们健身房一百节私教课多少钱？”
走出医生办公室，薇薇问道。
“四百元一节课，通常都是十节、三十节课销售的，按照最低折扣，一百节课要三万二。”
珊珊侧头看着薇薇。薇薇年纪和她相仿，说话也很平和，让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件事等我和我妈了解清楚以后再联系你们，我妈在你们健身房营业时间受伤，你们健身房多少都有责任。至于私教课，如果不是你们健身房的威森教练销售的，那得报警处理。这事恐怕涉及到有人在你们健身房行骗……”
付美玲是非常不愿意承认她被人骗了三万块钱，可事实是那个假称威森的帅哥，在健身房冒充私人教练欺骗了她，她通过微信转账的三万块钱直接进了骗子的腰包。
晚上健身房的店长和珊珊找到付美玲家，送来一个大果篮表示慰问。临走时店长特意嘱咐付美玲，三五年内最好不要再去健身房健身，韧带撕裂伤不适宜运动。
“跳跳广场舞还是可以的。”
付美玲听得刺耳又扎心，薇薇已经帮她报了警，就希望警察能尽快抓到那个骗子，把她的三万块钱要回来。
盯着手机微信通讯录里威森的名字，眼睛里直冒火。发信息过去想骂人，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这个小二八犊子！骗到老娘头上来了。”
付美玲后悔死了，在健身房不该理骗子的搭讪，更不该吃骗子请的午餐。骗子关心她腰伤的康复，保证用一百节私教课让她重回二十岁的身姿……
我真是猪油蒙了心啦！
掏出床头柜里的小镜子，望着镜中憔悴苍老的脸，付美玲悲从中来，眼框犯酸发红。
“妈，你喝点汤吧。医生说你伤得不重，不影响日常饮食。”
薇薇端着汤碗进门，付美玲立刻把小镜子塞进枕头底下。接过汤碗捏着汤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见薇薇要走，赶忙叫住她。
“薇薇，我那钱能要回来吗？”
“应该可以吧，你有骗子的照片，微信收账也要实名认证，骗子很难逃掉。”
“那可挺好！”
没想到在健身房自拍晒朋友圈，无意中把骗子也收入镜头了。
付美玲咧嘴想笑，拉扯到下巴又赶紧收拢起笑意。
“我得走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妈，你以后做事不能太急躁，多想几遍为什么再行动。”
“更年期了，总是心烦气躁的。不服老不行啊！薇薇，我下巴上缝的针像蜈蚣一样难看死了，我想去柯楠晟家的整形医院重做一下。你跟柯楠晟说一声，看能不能帮我安排。”
第二百十九章 难念的经
前车打开了双闪尾灯，忽明忽灭的灯光转弯驶向两侧黑暗的快速路。柯楠晟无声地笑了一下，朝前车闪了两下大灯，表示他跟在车后。
卓燃明知道这也是柯楠晟回家的路，却像导航一样指引着他。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晚餐和科技公司老总应酬，没想到幕后大股东竟然是卓燃。卓燃早知道公司接洽的客户是柯楠晟，见面就热情地向柯楠晟伸出双手交握，四目相对卓燃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吧？我这个无业游民会来蹭饭吃。”
“是很意外，如果是卓总投资的公司，说明我找对了。”
柯楠晟脱去深蓝西装，搭在椅背上。卓燃急忙喊服务员过来给西装套上防尘套，挂到一旁的衣架上。
卓燃穿着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显得放松自在。招呼大家坐下又笑道：
“我偶尔投资一些创业公司，这家科技公司虽然年轻，但团队很棒，我看好他们。今天这顿饭我请，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卓燃神情庄重起来。
饭桌上柯楠晟聊起目前的美妆护肤用品市场，卓燃一直听着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可口的菜肴上。
等柯楠晟听完科技公司ceo汇总的美妆护肤用品市场的数据，卓燃的神情凝重起来，放筷子靠向椅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现在做实体店铺零售前途比较暗淡，各大知名品牌都有官网和线上旗舰店，消费者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自己喜欢的商品，谁还会出门逛街。
年轻人出门除了约会吃喝玩乐，很少逛街买东西。看看这些数据吧，一叶知秋，充分说明了我前两年的预测……”
卓燃望着眉头深锁的柯楠晟，又敲了敲桌面。柯楠晟轻轻点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ceo带来平板电脑，手指触动，一张张数据表在他的眼中滑过……
是时候轻装简行甩开包袱，深挖核心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才是上策！
四道车灯由远及近，两辆车在门前停车坪停稳。柯楠晟和卓燃下车走到一起握手道别，各自打开院门回家。
薇薇从阳台转身回屋，飞快地跑到楼下迎接柯楠晟。不等柯楠晟打开门，她抢先开门，伸手一把将柯楠晟拉进屋里，然后向藤一样缠着他。
“你和卓燃一起回来的？”
薇薇翘着一只脚钩在柯楠晟的后腰，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弯起的睫毛闪动，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眼睛。
柯楠晟紧紧搂住薇薇，顾不得说话直接捉住了她的双唇……
深长的吻令浑身热血沸腾，柯楠晟拦腰横抱着薇薇奔上三楼，刚把薇薇放到床上，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如果是平时柯楠晟肯定不会接这通电话，可是今天不同，人命关天不得不接。
“已经和对方家属达成协议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贺聪的声音充满兴奋和感激。
“我大哥会尽快安排好后续整形手术，保证不拖你后腿。”
“感谢兄弟相助，非常感谢！”
“发生了什么事？”
薇薇从床上坐起来拥住柯楠晟的腰。柯楠晟放下手机挨着薇薇坐下，说起中午被贺总找去帮忙，是处理谢晖在高速上飙车发生车祸，跑车飞出路障撞向路边的山体，造成同车的姑娘全身多处受伤面部毁容……
“是什么样的女生，敢坐谢晖的车玩命？”
薇薇听得心惊肉跳，又非常想不通。
“据说是大四的学生，家境不太好，被同学怂恿着出来赚外快。”
“真可怜！你要怎么帮忙呢？”
“这事我还得求我爸，那么复杂的手术我哥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柯楠晟的心情沉重起来，薇薇轻轻握着他的手，也若有所思起来。
“我以前特别抗拒家里开整形医院，现在发现只开一间整形医院远远不够。你知道吗，单单是通过焕美基金申请整形的小朋友，就已经排不过来手术了，还有不计其数渴望修复容貌的成人。”
“你想再开多几间整形医院？”
薇薇吃惊地看着柯楠晟。
“有这个计划，明天和我父母商量一下，再召开公司董事会进行改革布局。”
“可是你家只有你哥和你爸是整形医生，他们能顾得过来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如果一家医院只能依靠一两个医生操作，患者将会等得很辛苦。我想建立一套完善的整形医生培训制度，让更多的整形医生成为中坚力量。我爸年纪大了，他的技术得传承下去。”
柯楠晟的脑中突然之间闪过跳跃的火花，他好像理顺了盛世华美未来的扩张之路。
“整形医生的缝合技术，是不是比外科医生的技术更厉害？”
想到母亲极力要去盛世华美修复下巴上的伤疤，薇薇不禁有些迷惑。
“这个我不在行，得问问我大哥。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大多数外科手术都采用美容缝针法，尽量做到不使患者留疤。”
医生也说过给付美玲采用的是蛋白线美容缝针法处理的下巴，愈合以后基本上只有一条白印。
付美玲顽固地坚持要重新处理，薇薇只能安慰她等缝针处拆线以后看情形，再决定要不要去盛世华美做进一步修复。
这事她不想惊扰柯楠晟，特别是听到柯楠晟为盛世华美的发展烦神的时候。哪知道第二天她下班去看望母亲的时候，付美玲不在家，打电话关机，打保姆电话才知道，付美玲中午吃完饭独自去盛世华美了。
上午柯楠晟和父母提议，关停盛世华美在全国的两千多家美妆护肤品店。谭爱琳立刻激动得跳了起来，经过五六年的打拼，才辛苦创建的美妆品牌和直营店面，哪能说关就关！柯一城摘下眼镜揉着眼窝长长叹气。
“我知道美妆店这两年的业绩虽然有不小增长，但是比不上房租提的快。你有关店的想法不奇怪，只是你想过没有，如果突然关店，两万多名员工就要失业了……”
柯一城戴上了眼镜神情严肃。
“虽然在商言商，也不能只想着利益。如果因为关店造成两万多人失业，那是有损德行的事。现在又没亏损，我坚决反对关店。阿弥陀佛……”
谭爱琳脸色铁青地说道。
“楠晟，我也不赞成你的主意。这事还是再缓缓吧。”
柯一城又叹息一声。
“难不成你想以后关店？”
谭爱琳听出柯一城话里的意思。柯一城没有反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双腿，他还有一台手术要指导监督，打算离开谭爱琳的办公室。
“等一等，你们的顾虑我都知道了，我会尽快写一份完善的公司三年发展规划，到时在董事会讨论。希望盛世华美能再上一个台阶，轻装前行。”
“不论怎样都不能把美妆店给关停了。”
谭爱琳转动靠椅望向窗外。柯楠晟看了母亲一眼，和父亲柯一城一起走出谭爱琳的办公室。
“叮铃铃~”
谭爱琳抓起桌上的电话。
“妈，楠晟的丈母娘现在一楼大厅吵闹呢……”
苏彤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说。
第二百二十章 妈妈最美
盛世华美整形医院一楼大厅，付美玲气势汹汹地坐在贵宾休息区的沙发上，客服美女端来一杯咖啡，她抬手给摔到地上。
贵宾区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刻花地毯，咖啡杯掉落地上洒出的咖啡像一道溪流溅开流淌着，慌得几位客服赶忙拿来工具打扫。
“我说过不喝咖啡，我要喝绿茶，热的绿茶！什么服务，太次了……”
付美玲看着客服们跪地忙碌，心情好多了。谁让她们刚才对她不客气。
柯楠晟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付美玲只好向前台的客服们亮明是柯楠晟丈母娘的身份。客服们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付美玲很受用。
这时一位领班过来公事公办地让她填表，等候美容顾问安排咨询。这下可把付美玲给惹毛了，立刻拉着客服领班理论，她要找柯楠晟直接安排整形手术，不需要美容顾问咨询。
“不管谁来都要走流程。”
“放屁！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需要你们指指点点。现在就让柯楠晟过来，我要和他直接说。”
付美玲按了按下巴，感觉伤口有点疼，神情更加气愤。
前台客服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过来请她坐到贵宾区等候，付美玲才算消了气。这会又不听明白她的要求送来咖啡，当然得给她们个下马威。
“这是绿茶，您请慢用。”
说话的客服美眉放下还打着旋冒热气的绿茶，多瞅了付美玲一眼。付美玲抬眼瞪着她说：
“看什么看！没痛没痒的谁好好的跑你们这种地方来……”
付美玲话音未落，突然觉得眼前乍现一道光芒，谭爱琳在客服美女们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中，出现在付美玲面前。
“亲家……”
付美玲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她只想到柯楠晟在盛世华美大厦上班，没想过柯楠晟的母亲也在这里工作。
“薇薇妈妈，来找楠晟有事？”
谭爱琳目光凛凛地看着付美玲。付美玲不敢再叫亲家母了，下意识地抬手托着下巴，顿时觉得在谭爱琳面前矮了几分。
上次见面还觉得谭爱琳不如她年轻优雅，现在发现谭爱琳竟然气场强大，面容不怒而威又贵气袭人。
“我的脸受伤了，想找楠晟安排做整形手术。”
“哦？”
谭爱琳扬了扬下巴，一时没有接话。
“阿姨这是受了什么伤呢？看着好像不严重呢！”
一直站在谭爱琳身侧的苏彤关切地看着付美玲说道。
“已经在小医院处理过了，不过处理得不好。薇薇工作忙又准备结婚也顾不上我，我只好自己想办法治疗，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你们这里管脸上的手术……”
付美玲说着眼圈里挤出几滴泪。引得周围的几个客服小声嘀咕，都在猜付美玲受的是什么伤。苏彤转身朝客服美女们的脸上扫视过去，严厉的目光如同亮剑。客服美女们立刻意识到，这种时候她们不该还杵在这里，赶忙夹紧双肩小步快走回到各自的岗位。
“阿姨，我们这里可不是管脸上手术的地方。你来错地方了！”
苏彤再看向付美玲，笑盈盈地说道：
“你受伤应该在家好好歇着，特别是脸上的伤不能多说话。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我们医院现在特别忙，就算你有面部整形手术的需求，也得等到过完春节以后，才能安排时间。等排到手术的时候，恐怕得等到明年中秋了。”
苏彤侧身退后半步，那意思她的话言尽于此了，该谭爱琳发话了。
“亲戚也不能特殊照顾？”
付美玲说这话时望着已经退到谭爱琳身后的苏彤。笑盈盈的苏彤让她充满好感，感觉苏彤的话都是在为她考虑，说得特别仔细认真。比亲家母更亲切更关心她也更尊敬她。
眼见着付美玲投来询问的目光，苏彤装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望向前台。付美玲只好看着谭爱琳。
“盛世华美的口号是侍人如亲如又，每一位病患都是亲戚，你说让我们怎么照顾呢？”
谭爱琳轻笑一下。
付美玲语塞，不自然地拉了拉衣下摆。手指触到衣摆垂下来的丝线，不由得呆了一呆。香奈儿外套竟然耍边开线了，底摆像垂下一道流苏，刮在手指上像刷毛一样。
见谭爱琳也看向她的衣摆，付美玲赶紧坐到沙发上。
“我又不是不给钱来占便宜的，怎么推三推四的。如果是其他病人，也会这样？”
付美玲双手护着衣摆，脸色难看地嘀咕着。
“妈”
柯楠晟从办公楼的专用电梯下来快步近前。
“都是家里人，有事到楼上说吧。”
柯楠晟上前请付美玲跟她到办公室去，谭爱琳想阻止，碍着苏彤在跟前，还有无数双员工的眼睛看着，不能不给儿子面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付美玲跟柯楠晟走向办公区专用电梯。
“我去找楠昊有点事。”
苏彤说着走向另一边整形医院的客用电梯。
谭爱琳的一侧脸颊不由得抽动一下，抬脚去追柯楠晟。电梯的门滑动一下，又开了，柯楠晟一直按着打开键，等谭爱琳进来松开手。
“妈，这事交给我吧。”
“当然，我从来也不管闲事。”
谭爱琳脸色难看，抬手拢了拢滑落在鬓边的头发。
“妈，迈克昨天寄来两罐纯植物染发膏，说是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柯楠晟挽住谭爱琳的手臂，笑呵呵地说。
“嫌你妈老了？”
谭爱琳的脸色依然不悦。尽管付美玲已经站到了电梯的角落，还是让她感觉到不爽。
“我妈永远年轻，永远最美。我只是不想浪费了迈克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他知道了会伤心。到时候他不愿意给我大哥大嫂拍结婚纪念照，我可没办法了。”
柯楠晟故作无奈地挤脸扮丑耸肩摊手，谭爱琳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那我晚点给你送到办公室去。”
柯楠晟欢喜地搂住谭爱琳的胳膊。
“为了你大哥大嫂，我就勉为其难收下染发膏。不过要不要染发得看我的心情，我可不想老黄瓜刷绿漆，被人笑话装嫩。”
谭爱琳说着瞟了一眼电梯角落里的付美玲，付美玲正满脸羡慕地看着她和柯楠晟。
“您随心意，我妈怎么打扮都好看。”
电梯门打开，柯楠晟松开母亲的手。谭爱琳径直走向她的办公室。柯楠晟回身请付美玲先出电梯，然后笑着在前面带路。
第二百二十一章 挺好的
望着柯楠晟穿着深色西装的背影，付美玲跟紧了脚步，紧张地用双手遮着前襟上溜边垂下的须线。
“请进。”
柯楠晟打开办公室的门，付美玲快步进入，看见沙发赶忙走过去坐下来。心慌又尴尬的感觉让她的手心直冒汗。
此时的柯楠晟让她有种仰望的距离感，和在家里接待柯楠晟的感觉完全不同。
“咳~”
付美玲掩饰着心慌。
“阿姨，请喝茶。”
柯楠晟把茶杯放到付美玲面前，转身坐到付美玲对面的沙发上，等着付美玲说话。
茶水弥漫的热气让付美玲稍稍放松了一些。
“对不起啊楠晟，阿姨没想来给你添麻烦。只是实在不放心普通医院做的缝合手术……”
付美玲说明来意，柯楠晟点头表示赞同。见柯楠晟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付美玲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口说出她来的真正目的，她想做个面部拉皮整容手术，让容貌变得年轻一些。
付美玲说完眼巴巴地望着柯楠晟，好像让她重回二十岁的魔杖就握在柯楠晟的手里。
柯楠晟看着她这位身材和容貌保养得都很好的丈母娘，连日来萦绕在脑海里的一个大胆想法突然有了具体的影像。
“阿姨，我们医院没有拉皮手术项目，就算有我也不建议您做。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有些还会有后遗症。自然美才是最美的，虽然我不反对通过医美手段让自己变得更美更年轻，但我不赞成您去冒这个风险。另外您也不老，没有必要纠结返老还童术。”
“我就是讨厌看到自己的皱纹！我不怕后遗症，我可以接受任何手术，只要能变年轻……”
付美玲情绪激动起来。
“阿姨已经很年轻了。”柯楠晟微微笑了一下，“阿姨的形象非常好，听说您以前开过美容院？”
“哎别提了，辛辛苦苦开了十几年美容院，到头来亏得只能转手给别人。医美能让人快速变漂亮，哪个还会到美容院浪费时间。再说我又不想学别家美容院那套坑人的把戏……”
说起经营美容院的历史，付美玲有如回顾自己的一生。柯楠晟认真地听着，丝毫不嫌付美玲嗦，付美玲讲得更详细了，把曾经遇到过的奇葩顾客和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说到辛酸处忘了遮挡衣前襟上的**，抬手抹着眼睛。
“不过传统的美容院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有合适的产品在家都可以进行日常护理。”
付美玲终于说完了，柯楠晟前探的身体向后靠去，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
“没想到阿姨在这行做了三十年，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现在除了搞美容，我也不会什么啦。”
付美玲这才想起衣摆前的难堪**，赶忙伸出一只手遮住，另一只手抬起来轻托着下巴，感觉下巴痒得不行，隔着纱布又不能抓，只能用手指轻轻敲打。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柯楠晟起身到办公桌前接电话，听完电话又走到付美玲跟前，要带她去见柯楠昊，请柯楠昊帮她检查一下伤口的缝合情况，如果不够完美，可以现在帮她重新手术。
在柯楠昊的办公室里又看到了苏彤，付美玲显得很高兴，听柯楠晟叫苏彤大嫂，更加对苏彤心生感激。她觉得一定是苏彤帮她争取来的检查伤口的机会。
柯楠昊在帮她拆掉纱布检查时，苏彤和柯楠昊的对话也证实了付美玲的猜测。
“女人过了四十岁，身体各方面代谢都变慢了，如果现在发现伤口缝合得不好，当然是立刻拆线重新缝最好了。等伤口愈合了拆线再发现缝合得不好，还得撕裂伤口重新缝，到时受的痛苦可大得多。”
苏彤温声软语的样子让付美玲听得特别舒心，感觉苏彤比她的女儿们要好多了，做事稳妥又专业，模样更是精致完美。
“缝线的技术很精巧完美，不需要重新做。”
柯楠昊略显疲惫地审视完付美玲的下巴说道。助手立刻帮付美玲重新包扎好伤口。
如果就这么回去付美玲可不甘心啊，她来的目的可不止是检查缝针效果，她想返老还童啊。
苏彤非常支持付美玲的想法，柯楠昊疑惑地望着苏彤，苏彤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阻止。
“我们医美中心正好在找一位形象代言人，如果阿姨有兴趣，可以考虑做我们的医美代言人啊。”
“医美代言人是什么要求？”
通常做代言人的都是明星美女，当初莹莹被谢晖相中做焕美基金的形象代言人，付美玲还暗暗羡慕了一回。因为碍着丁家的规矩，才阻止莹莹签约。现在苏彤竟然看中她做代言人，感觉像天方夜谭一样。
“如果阿姨感兴趣，我可以跟你详细谈谈。”
苏彤望向柯楠晟。柯楠晟神色严肃地皱着眉，双手抱肘没有作声。他不好阻止大嫂和丈母娘谈话，何况医美中心代言人这事是大嫂苏彤昨天提出来的建议，还没有得到父母的支持，他现在不好直接表明反对立场。
薇薇正准备给柯楠晟打电话，柯楠晟的电话先来了。听说母亲已经住进了盛世华美医美中心，薇薇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你别激动，这事等我回家再谈。现在只是做些身体检查项目，你当她在做体检就好。”
“太气人了，我妈也太不懂事了！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明星，那么在乎一张脸。那么大岁数了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不行，我现在就要过去把她带回家。”
“别动，在家等我。”
柯楠晟的语气不容置疑，薇薇只好在家等他回来。如坐针毡的感觉让她在屋里和露台间走来走去。
“喂，再走我要眼晕了。”
卓燃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朝薇薇举了举手。薇薇这才发现卓燃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她。
“淡定从容的薇薇去哪儿了？”
暮色中卓燃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得特别洒脱自然。
“……”
薇薇按着胸口朝卓燃点了点头，无言以对。
“你的两个姐姐都回去了？”
“是，昨天早上走的。”
“结婚以后兄弟姐妹再要相聚，就没有在家时那么自在随意了。我挺羡慕你们姐妹的，感情都挺好的，我有时候觉得特别孤单，好想也有个兄弟姐妹。”
卓燃喝了一口咖啡哈哈笑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童颜未老
姐妹的感情好吗？薇薇再次无言以对。对两个姐姐的照顾，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善良。又不是圣女天使降临，曾经因为母亲的偏心，她对两个姐妹也是隐隐妒忌和排斥的。
“你二姐还好吧？她有外出工作吗？”
卓燃突然话锋一转问起莹莹，薇薇奇怪地看着他。可能是意识到他的问题显得有些突兀，卓燃尴尬地笑了两声。
“只是好奇她开着粉色的法拉利，在路上一定很招摇。如果开去上班，那就更成新闻了。”
卓燃的解释显得很笨拙，薇薇的心思都在母亲入住盛世华美医院的事情上，并没有深思卓燃的话。随口告诉他，莹莹在婆家的投资公司上班。
“原来是做投资公司的，能告诉我是哪间公司吗？我对投资行业比较感兴趣。”
卓燃的态度变得诚恳而严肃。薇薇还真不清楚丁俊豪家的投资公司叫什么名字，既然卓燃如此认真地求教，便在微信上问莹莹。
“豪瑞投资。”
莹莹只发来四个字，显得很忙的样子，都没有问薇薇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豪瑞投资，豪华的豪，祥瑞的瑞……”
卓燃重复一句。这时薇薇接到柯楠晟的电话，已经转身下楼去迎柯楠晟了。卓燃走到别墅另一侧阳台，看着薇薇扑向柯楠晟，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然后深深地长吻。柯楠晟和薇薇吻得超然忘我，好像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存在。
卓燃往阳台一边隐身，就算他不隐身，估计柯楠晟和薇薇也不会抬起头看见他。可是那种感觉就像他做错了事，乱入了别人的浪漫世界。
看着柯楠晟和薇薇相拥着走进房里，卓燃从阴影里走出来，自嘲地笑了一下。望向刚刚柯楠晟和薇薇接吻的地方，目光又迷离起来。
尽管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接吻和爱抚的滋味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心底的伤痛却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浮涌上来，吞噬着他的心。唯有放声大笑才能压住心底涌起的伤痛……
“你妈妈想做盛世华美医美中心的代言人。”
柯楠晟放下汤勺，推开面前的汤碗皱眉说道。
“是什么意思？”
薇薇本能地意识到母亲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大嫂主张扩大医美业务范畴，让更多求美的消费者走进医美中心，提议请一位形象气质好的中年女性，通过医美技术变得更美更年轻，以吸引和教育女性消费者大胆尝试医美，以此增加盛世华美的知名度和业绩……”
柯楠晟大致把苏彤的提议描述了一遍，薇薇立刻从柯楠晟对面的座位上站起身。
“你的意思是我妈要做变脸手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柯楠晟无奈地笑着耸耸肩。
“坚决不可以。她这是给你添麻烦，真是的，她怎么那么在乎那张脸！”
薇薇气急的声音变得锐利起来。
“能为你和你的家人做事我不怕麻烦，只是这件事我不赞成你妈做。形像代言人的手术虽然费用全免，手术也是我大哥亲自操刀，尽量避免各种可能的并发症和后遗症。不过按照合约要求，需要配合盛世华美的营销活动，工作量不小，而且手术的过程会全程直播，会在各类媒体上曝光……”
柯楠晟走到薇薇身边搂住她的肩膀继续解释道。这些话如果对付美玲说，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她只想变年轻。可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将影响到女儿们的生活，柯楠晟当然更不希望丈母娘是个整容怪，自然优雅地老去才是丈母娘该有的样子。
“我明白了，明天一早不管我妈愿不愿意，我都去接她回来。”
以付美玲的性格，要强迫她回来恐怕有点难，不过又能怎么办呢？这件事如果菲菲和莹莹知道了，肯定也会拒绝母亲整容回春面目全非的吧。
“这件事不能硬来。”
“不硬来就得屈从我妈乱来。我非常了解她，她那种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顾一切。”
薇薇咬着嘴唇，目光清亮坚定。这么美好的夜晚本该和柯楠晟享受浪漫的晚餐，却因为母亲的事而变得紧张焦虑和不安。
“我有个想法，想先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可行，我明天再和你妈提议。你先不用着急接她回来，给她两天时间体验一下医美中心的生活，也不失为一件有意义的事。”
柯楠晟扶薇薇坐好，然后挨着她坐下，手臂依然搂着她的腰，向薇薇说明他的大胆想法，听得薇薇睁大了眼睛侧身看着他……
盛世华美医美中心宽敞明亮的休息室里，白色欧式的圆桌上，造型别致的镏金花瓶里插着大把奶黄和淡粉的洋桔梗，高大的玻璃窗边垂着淡粉和奶白的纱帘，冬日的暖阳穿过窗纱，将一切都笼上一层奶色的新鲜。
付美玲坐在欧式奶白色珍珠皮沙发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那么纯净唯美仿如梦幻，连空气都飘着淡淡的甜香。如果不是偶尔有脸上缠着纱布走进来的病人，简直以为这里是公主的宫殿。
“你做的是什么下巴？”
付美玲看着对方只露出两道缝的眼睛，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
“我做的是微晶瓷下巴，眼睑提升手术、去眼袋和开眼角。这里的技术真不错，再过一会我就可以走了。”
“啊，做了那么多手术得多长时间？”
付美玲仔细看着那两道眼缝，不由得心生起羡慕。
“不到三个小时。”
说话的女人朝沙发里坐去，仰头靠向沙发背，可能是手术成功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穿着的开襟毛衫，胸前的扣子已经绷开了一粒也不知觉。
付美玲打量着她的身材，刚刚升起的羡慕之情又消退回去。女人的腰部臃肿，手指肥胖，尽管穿着墨绿的羊绒裙子，还是能看出两条粗壮的大腿。
仅有一张好看的脸也是没有用的！还得有一个年轻轻盈的体态。
付美玲站起身，随意地扭动了一下腰肢。
“大姐你是不是练瑜珈的？身材可真好！”
听到夸赞，付美玲笑了。
“付女士，请出来一下。”
一位洋娃娃似的小护士推开休息室的门。
“是你们柯总裁找我？”
“是啦，我送你到专用电梯过去。”
听洋娃娃小护士这么说，付美玲心里直嘀咕，做形象代言人免费做童颜术的事是由苏彤全权负责的，柯楠晟怎么又要插手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可以的
“靓女，你长得好漂亮啊，脸上是不是做过调整呢？”
尽管付美玲的问题比较尖锐，不过洋娃娃似的小护士并不在意。回头对付美玲甜甜地笑着说，在盛世华美工作的女孩子，几乎都会把自己调整得更漂亮。
“哪个女人不爱美呢！阿姨不是也想变年轻呀。”
“真羡慕你们，年轻底子好，稍微调整一下，就像画报里的美人似的。不像我们年纪大了，想调整都达不到完美。哎，这技术要是早出现十几二十年就好了……”
付美玲唏嘘叹气，低头才发现身上穿着的是病员服。
“我穿这身能去你们集团办公区吗？”
昨天下午去过柯楠晟的办公室，领教过盛世华美办公区的高端大气，付美玲停下脚步。
“当然可以的，我们的和式病员服很漂亮，还有来整形的小姐姐想买一身出去泡温泉穿呢。”
“啥叫和式？”
付美玲扯着衣襟。
“就是日式的意思啦。”
“啊，我以为这是汉服款式。”
“是吗？”
小护士好像第一次看到病员服一样，仔细研究起交领上衣斜襟上的系带。
“也好像是汉服呢，我一直以为是和式……原来是我自以为是了。”
小护士呵呵笑着，看了一下夹在护士服衣袋上的挂表，立刻惊讶道：
“得快点过去了，柯总很忙，时间很宝贵呢！”
付美玲跟上小护士的脚步下楼，再直奔办公区的电梯，期间还是嘴不闲着说话，打听谭爱琳为什么不做面部童颜回春术。
“自家开整形医院的，条件这么便利。老公儿子又都是博士医生……”
“我们谭董那样已经很美了，有那么好的老公还有两个优秀的儿子，脸上时刻都闪着幸福的光芒。活得漂亮比长得漂亮更难得，我们都非常羡慕谭董呢！”
小护士笑得更甜了，不过想到再也没有机会成为谭爱琳的儿媳妇，收起笑颜心底浮起隐隐的失落。
“您做这部电梯到顶楼出去左转，就看见柯总的办公室了。”
小护士把付美玲送进一楼大厅的办公专用电梯，站在电梯门外弯腰点头。
柯楠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付美玲推开一道门缝，歪头看见柯楠晟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外面。
这间办公室的视野开阔，窗外就是著名的广州塔和海心沙，随便望去，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有钱人办公都是享受啊！
付美玲敲了敲门，柯楠晟“请进”的声音和她推门关门的声音同时消失。
“找我什么事？我今天有好多要检查的项目呢……”
付美玲轻车熟路地坐到沙发上。
“不会耽误事。”
柯楠晟微笑着把热茶放到付美玲面前。
“我不喝茶，手术前只能喝纯净水。”
付美玲推开面前的茶杯，显得不耐烦的样子。她怕柯楠晟阻了她的好事，难得有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免费做童颜回春术，谁要是拦着就跟谁拼命。
“阿姨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呀。”
柯楠晟笑着端起茶杯自己喝了起来。
“做人不懂自律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你有事快说吧。”
“好，我就长话短说。我和薇薇下个月初举行婚礼，您如果现在做全面部手术的话，恐怕得三个多月才能出院。”
“啊，要那么久？！”
付美玲以为童颜术就是提拉一下脸上的筋膜，再打几针就完事了。
“是的，这还是最快的恢复期。现在是冬季伤口愈合得慢，恐怕恢复的时间还要长些。另外，三个月还不能完全恢复，要半年时间才能达到完美的效果。以后每隔半年得到医院复查一次，日常保养也要格外注意，得使用专业护理产品。”
“你是怕我嫌麻烦？放心啦，我一直做美容的，再复杂的流程我也能记住。没关系，我以后按时到医院复诊。”
原来还要复诊，既然做了盛世华美的代言人，复诊的费用应该可以报销的吧。付美玲打算一会见到苏彤得问问清楚，绝不能稀里糊涂吃了亏。
“我知道阿姨做事认真不怕麻烦。”
柯楠晟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正在筹备专业的美护中心，未来会在全国省会城市设立分部。要建立一支专业能干的美导队伍，想看看阿姨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
“专业的美容导师？啊，那可不简单，必须得进行专业的培训。只有理论和技术都学好了，才能为客人提供专业的美容指导……”
说到熟悉的行业，付美玲滔滔不绝。
“原来培训工作这么复杂，看来我还得考虑成立一个美导培训学校。要招几个有经验又负责的老师，待遇肯定不能给太低了，怎么也得一两万吧。”
柯楠晟放下茶杯，双手抱肘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一两万工资那么高？”
付美玲咽了咽口水。
“必须的啊，只有待遇好才能吸引到人才。”
“你要去哪里招聘？”
付美玲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脸热切。开了十几年美容院，每个月真正到她手赚到的钱都没有两万块。
“最好是熟人介绍的，这样比较有忠诚度。招到合适的人，我打算送她们去韩国进修，把国外的先进美护知识和技术引起来，再传播出去。”
“还能出国？”
付美玲听到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按住了狂跳的心口。
“必须的，每年的新技术层出不穷，要定期安排出国进修，韩国、日本、瑞士都得去学习取经。”
“还能去瑞士！”
付美玲的眼睛放光喉咙发紧，看柯楠晟的眼神充满渴望。
“瑞士的抗衰技术很先进，必须得去。谢谢您的宝贵经验，我送您去电梯吧。”
柯楠晟站了起来，付美玲不情愿地跟着站起来。跟随柯楠晟走向电梯，看着电梯的指示灯越来越近，付美玲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她想应聘美导培训师。
“我虽然年纪大了点，不过我心态年轻。有一个测试软件上显示我的心态只有二十岁。我现在身体也挺好的，还能干好几年呢！”
付美玲越说越激动，极力推销自己的能力。把做美体衣直销的口才都使出来了，就差拉住柯楠晟逼他同意了。
“这个我得和薇薇商量一下……再说您要做面部童颜回春术，不太适合做美导培训。医美和美护虽然不冲突，但是我更希望我做的美护中心能给人天然优雅的美丽。”
这时电梯门开了，柯楠晟伸手示意付美玲进电梯。
“我可以的，你就让我试试吧。我先不做童颜术了，不能影响你和薇薇的婚礼。”
“不急，等我和薇薇商量好再答复您。”
柯楠晟朝付美玲挥手。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请自重些
付美玲刚回到医美中心病房，苏彤就带着助理走进来了。
“付女士，这是关于医美童颜回春术代言的合约，麻烦你签字确认。一会就可以安排相关检查，如果检查没问题，三天后就可以安排手术。”
苏彤公事公办地露出职业微笑，她的助手立刻把手里一叠厚厚的合约书摊开来，指着需要签名的地方，示意付美玲签名，然后递给她一只签字笔。
“我的眼睛有点老花，等我看完了签好字，再让服务台的小妹拿给你们好吗？”
付美玲望着苏彤讨好地笑着。
“行，有什么疑问可以打电话给我的助理。也可以直接找我，不过我今天比较忙，马上还有两个会要开。你尽快吧！”
苏彤转身走向门口的瞬间，脸上已笼起不悦。以她对付美玲的了解，只要拿来合约付美玲就得欢欢喜喜地签字。没想到付美玲还要研究合约条款，一副反客为主的态度。
合约上的五号印刷体看得付美玲头晕眼花，看了几页就放到了床边的小桌上。心里不停地做着思想斗争，到底是做童颜回春术划算，还是做美导培训师划算。如果进行了童颜回春术，拥有了一张年轻的脸却没有地方展示，也是很无趣的吧！
活得漂亮比长得漂亮更幸福！
突然想起小护士的话，付美玲咬住了嘴唇。双手十指神经质地在合约书上敲打着，再把合约书拿到眼前，看到手术全程直播，术后形象对比照片用于媒体宣传营销推广，还要挂到官网上做为童颜回春术的图标……
付美玲心慌起来。就算经过童颜回春术整成二十岁，也等于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一位将近五十岁的妇女啊！
这是个坑不能跳！
“麻烦把我的手机拿还给我。”
“啊，您不做手术了吗？”
“不做了，我家里有急事，现在就得回去。”
付美玲对楼层服务台的护士微笑着说道。
“我得请示我们苏总，您是她特别安排的客人。”
“不用请示了，快点把手机还给我吧。如果苏总找你麻烦，你找柯总，柯楠晟是我的女婿。”
拿到手机，付美玲逃似的冲出盛世华美大厦。就怕苏彤追上来，找她要这两天在医美中心各种消费的费用……
“薇薇呀，你帮我跟柯楠晟说说呗，他要招美导培训师，我是最佳人选。”
付美玲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为了等薇薇来接她，她在离盛世华美一百米远的市民公园门口的大石头上，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
“这事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太好说的，他是你老公。”
“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好说。”
薇薇望着后视镜里母亲焦虑又渴盼的脸轻笑一下。柯楠晟真是神机妙算啊，母亲终于可以走上正途了。不过不能这么快亮出答案，让母亲尝尝柳暗花明的滋味，才能让她更加珍惜柯楠晟给她的机会。
“我真的可以胜任那份工作的。”
付美玲双手抓在薇薇的驾驶椅背上，神情更加渴望。
“招聘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只能等招聘条件出来了，您和其他人一起去应聘吧。”
“那我怎么能竞争过别人呢！我都四十八了……”
付美玲失望地松开薇薇的椅背，靠向车座，眼睛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沉默不语了。
把付美玲送到家已经中午了，薇薇顾不得吃饭，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为即将到来的双旦营销做准备。
负责营销推广的左莉，通过关系给薇薇安排了一个美食网站的视频采访。
薇薇虽然不愿意出镜，不过左莉说，现在都流行老板为自己的企业代言。瓦罐居现在虽然是小饮食公司，从代言营销开始，就要以大企业的风范为标杆。
视频采访安排在老店进行。左莉特意请造型师帮薇薇做形象，当初做焕美基金形象代言人的时候，薇薇进行过形象培训，对造型工作已经很熟悉了，完全可以不需要造型师帮忙。不过她不忍心打消左莉的工作积极性，非常配合造型师的工作。
“哇，太有范儿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薇薇，左莉惊喜地拍手叫好。
“赶紧出发吧！”
离老店的车程将近半个小时，左莉不时看时间，不停接电话。薇薇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中午没有吃饭却一点也不觉得饿，还有一种身轻如燕的轻盈感。
“完蛋了，前面修路……”
修路造成车道拥塞，长长的车龙让人有些绝望。左莉赶忙打电话给视频采访人员道歉可能要迟到。
车子三步一停两步一晃，薇薇再也无法闭目养神了，只能看向车窗外的行人。路边是鳞次栉比的各类商店和餐饮店。正是下午茶时间，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二楼的西餐厅里三三两两坐了不少顾客。
一道人影突然吸引了薇薇的目光，二姐莹莹正走向玻璃窗边，缓缓地坐了下来。她对面坐下的男人让薇薇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想吃点什么？这里的花果茶和吉士多不错。”
卓燃拿起菜牌递给莹莹。
“我要一杯矿泉水。”
莹莹没有接菜牌，眼睛也没有抬一下，继续盯着手里的一叠资料。
“矿泉水可不管饿，多少吃一点吧，要不试试这里的龙利鱼意面吧。”
卓燃朝侍者打个响指。点完菜，接过侍者端来的柠檬水，倒满一杯递到莹莹的面前。莹莹依然没有抬眼看他，他不以为意。畅快地喝了一口柠檬水，放下水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莹莹。
被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让莹莹不免恼火，抬起满恼火的眼睛盯着卓燃。
“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快说吧，我坐十分钟就走。”
“这么着急走？”
卓燃显得很意外地眨动着深邃的眸光。
“如果你没有话说，我现在就走了。”
莹莹嚯地站起身就要离开。
“别走啊！”
卓燃拉住莹莹的手。莹莹顿时像被火烧了手似的，赶忙缩回手，脸上罩上一层寒霜。
“卓总，请自重些。”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乱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卓燃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得一脸灿烂，被莹莹甩开的手顺势搭在另一只手肘上，语气诚恳地说：
“投资这行水很深，我是看你没经验，不想你被别人忽悠。当然了，你不差钱，损失个几十上百万的不会眨眼，可是被人在背后取笑智商欠费就不好了。咱们花钱是为了获利，就算不能获利也落个开心，你说是不是呢？先坐下，听我给你说完再走不迟。”
卓燃先坐了下来，神情平静地啜着咖啡。这时侍者过来上菜，躬身请莹莹用餐。望着品相惹人食欲的龙利鱼意粉，莹莹听到了咕咕的声音，真的饿了！
如果就此抛下卓燃离开，反倒显得她少不更事为人幼稚。
今天上午参加一个项目风投会，卓燃做为天使投资人，对每一个参加路演的项目，都能直击要害的犀利点评，顿时被众星捧月当神一样崇拜，几家投资公司的经理人抢着请卓燃一起午餐。
卓燃来者不拒，和各路精英们哈哈笑谈，那样子大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派。当时莹莹坐在角落观察着卓燃，总觉得这人有点浮夸，特别是每每说到得意处，卓燃的目光会投向莹莹，莹莹几次躲闪不及以后，干脆看向别处，只用耳朵捕捉卓燃指点江山的磁性声音。
主办单位请与会者共进午餐，在座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莹莹又讨厌和陌生男人搭话，草草吃了两口就急忙退席。谁知走出宴会厅不远，卓燃就追上来邀请她一起喝下午茶。还有内幕消息要关照她……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只投朝阳行业，在蓝海中才能捞到大鱼。”
卓燃把盘子端起来放到对面莹莹的位置。
“今天有一个项目还可以……”
“你是说那个环保净化工程吧？”
卓燃了解于胸地笑道。
莹莹点了点头。为了胜任投资人的工作，她恶补了不少专业书籍，听卓燃说到红海和蓝海战略，正好要请教一下更深层的内容。书中得来终觉浅，卓燃的实战经验才宝贵。
“那个项目理论上非常完美，可是要落地就难了，更别说要营利了……”
卓燃的神情严肃起来。莹莹很自然地拿起湿巾擦了擦手，被卓燃握过的手不那么炽热了，然后边吃意面边听卓燃娓道来。
盛世华美会议室，苏彤刚走到门口，就有助理赶忙打开门请她入内。
柯楠晟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苏彤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抬头朝她微微一笑。
苏彤没想到柯楠晟会对她微笑，先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来晚了，刚才结束财务年终工作会议。”
苏彤拉开椅子坐下，放下手中的财务年终总结报告初稿。
昨天下午好不容易说服丈夫柯楠昊给付美玲做童颜回春术，今天上午付美玲却拔腿就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她收拾，苏彤恼火得想要骂人。问过小护士知道付美玲曾经去过柯楠晟的办公室，苏彤自然认为是柯楠晟打消了付美玲做手术的念头。
“苏彤，坐这边吧。”
谭爱琳朝苏彤招手示意坐到她身旁。苏彤从门口的位置站起来，走到谭爱琳的身旁坐下，优雅地对柯一城笑笑，又望向柯一城身旁的柯楠昊，眨动着委屈的眼神。
柯楠昊摘下眼镜用软布抹拭着镜框，根本没有理解妻子目光的意思。苏彤只好垂下眼帘，望向桌面上摆着的盛世华美三年规划方案。
“每天这么多会议，太占用时间了。”
柯楠昊放下软布戴上眼镜，对着母亲谭爱琳说道。
“确实很浪费时间，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咱们是做公司，先听听楠晟的规划方案吧。”
柯一城拍了拍柯楠昊的肩膀，感同身受地叹息一声。
谭爱琳看向柯楠晟，脸上也没有多少热情。助理已经向她汇报了，柯楠晟把丈母娘接到办公室以后，还安排她做童颜回春术，昨晚就入住了单人病房，安排的伙食还是vvip标准，只一盏血燕羹就要六百多……
“既然大家都到了，楠晟你就说吧。”
“好，知道大家都很忙，我就长话短说。”
柯楠晟站起来打开投影仪，幕布上立刻闪现出精美的ppt。
“未来三年分三步走，第一步，布局全国的医美整形市场，在上海、北京、成都，分别建立盛世华美整形分院，打造盛世华美专业、科学、安全的行业口碑。第二步，抛售剥离全国的两千家盛世华美美妆品专营店……”
随着投影ppt一幕幕闪动，柯楠晟的方案让大家目瞪口呆心跳加快。
“行不通！”
苏彤的心里话被谭爱琳先说了出来，她双手交握向椅背靠去，突然有种隔岸观火的想法。
“现在的整形医院工作量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精力去外地开新医院。你爸和你哥又不是三头六臂，你的想法太简单了。”
谭爱琳感到半边脸颊抽搐，抬手搭在脸上，目光如炬地盯着柯楠晟。
“妈，您别着急。”
柯楠晟又换了一张ppt，指着画面上的图表，给大家分析医院的人员构成和培训机制。
“现在是人才竞争的时候，只有完善医生队伍，才能让医院蓬勃发展，才能可持续发展。如果所有手术都依靠我爸和我大哥，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完不成工作。我觉得他们当前的重点工作是培养医生队伍，而不是应对各种手术。”
“不管怎样，这个方案行不通。抛售美妆店我也不赞成，原因我也说过了。至于搞美护中心，你想尝试就尝试，不过也只能在广州搞。面向全国铺开，我怕到时候鞭长莫及，会引起各种服务问题。”
谭爱琳彻底黑了脸。
“楠晟，你的方案会不会太激进了。我看这个方案别说三年，就是十年都不见得能执行下去。”
苏彤缓缓说道，抬眼看向柯楠昊。柯楠昊似乎还没有明白柯楠晟的意图，双手抱臂，双眼在镜片后微眯，一副高僧入定的神态。
“我觉得楠晟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没有执行的可能，培养专业的医生队伍一直是我的心愿。医美整形这个行业太急功近利鱼龙混杂了，如果能带出一只高效专业的队伍，创造一个安全科学的品牌，也算是为社会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柯一城慈爱地看着柯楠晟笑道。
“一城，你是不是糊涂了？”
谭爱琳的语气没法和善。
“我就是怕我糊涂了，才赞成楠晟的方案啊！”
“医美和美护行业之乱，正是我想改变的。我有决心做好，有能力做好，请相信我！”
柯楠晟站了起来，神情坚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