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被关心的感觉
“下班了吧？你的投资企划书我刚刚看过了。”
“嗯，下班了。”
第一次有人关心问候她，薇薇的眼框顿时红了。
“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和你讨论一下你的企划书相关细节。”
“好，几点？”
明知道明天上午要去造型室进行培训，薇薇还是决定放弃培训，和柯楠晟谈瓦罐居的前途更重要一些。
“十点吧，有没有问题？”
柯楠晟望着窗外闪烁的广州塔。如果不是为了看薇薇的投资计划书，他不会晚上十一点赶到办公室。
“没问题，我一定准时赶到。”
薇薇的声音有些急促，她已经顾不得和投资人谈话，要保留几分矜持。
“好，到时见。”
柯楠晟收回远眺的目光，正要挂断电话。
“等一等，”薇薇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我的银行卡收到了一百万，你是不是转多了？”
“转多了？”柯楠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那，是不是投得太多了，我计划的投资总量没那么大……”
其实这些话都可以明天和柯楠晟见面再说，可是不知为什么，此时薇薇就想和柯楠晟多说说话。
下午柯楠晟的电话一直关机，她的心悬到现在才算落地。可是她不好问柯楠晟为什么关机，一个人除了手机没电，如果关机一定是因为特别隐秘的事。就像母亲的手机……
薇薇突然为自己对柯楠晟的腹诽感到脸上发烫。
“既然想做连锁，就把规模做大一些。”胸口传来一阵隐痛，柯楠晟倒吸了一口凉气，顿了一下，“等我们见面，我再跟你讲讲我的想法。站得高看得远，我觉得你需要出去江浙一带考察一下，到时候我来安排。”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船鸣，柯楠晟怔了一下，“你现在江边？”
“嗯，我想吹吹风。”
薇薇望着远处驶过的驳船，眼里闪烁着星芒。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早点回去吧，夜深不安全。”
胸肋间又一次传来隐痛，柯楠晟不由得弓了一下身子，尽量让语气平静。
“我马上就回去。”
薇薇说着起动了汽车，汽车起步的轰鸣声让柯楠晟安心了些，“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薇薇被自己柔绵的声音给惊着了，赶紧挂断电话。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感觉呢？他就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而我只是天边那颗最暗淡的星……
薇薇强迫自己不去想柯楠晟，可是越不想他，眼前越是闪现着他的样子，他眼睛里的星星，他唇边的笑容，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薇薇的手指轻轻辗过她的唇，再次回味昨夜柯楠晟啄住她唇的感觉。这时手机微信响起提示音。姐妹群跳动着未读信息。
薇薇用力掐住自己的人中，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在这个城市里，为柯楠晟做玫瑰梦的女孩应该数不胜数。如果自己也和她们一样，那结果只有一种，梦醒了，心碎了！
“讨厌死了，明天我要去做孕期检查。沈赫让他爸妈也一起过去做身体检查，每个月都检查一次，为什么非要挑和我一起的日子。真是受不了（怒火怒火），沈赫到底是陪我还是陪他爸妈……”
“大姐，你还没睡呢？”
“你不也没睡！”
莹莹被大姐菲菲冲了一句，立刻不做声了。她是睡了一会，突然想起还没有熨烫明天要穿的那件衣裙，所以爬起来烫裙子。刚放下熨斗准备睡觉，看见手机微信姐妹群里有消息，才好心问了一句。
薇薇看着菲菲的长篇大论不禁摇头，大姐这脾气是改不了。
“大姐，沈赫工作忙，他可能想一次就把家人的检查都安排好，免得再跑第二趟。你是大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沈赫肯定最在意你的。早点睡吧，如果明天拍了胎儿彩超，记得跟我们分享啊。”
“现在应该拍不出胎儿的样子吧，才三个月，还是胚胎呢！行了，如果医生让我做彩超，我一定会分享。睡了，沈赫把我们一车拉过去还能省油费，也挺好。”
菲菲好像想通了，发出一个小猪关灯盖被睡觉的动画图片，终于安静了。
女生结婚，不止是嫁给那个喜欢的男人，还有男人的家庭。像柯楠晟那样的家世，普通家境的女孩根本没资格匹配……
薇薇自嘲地苦笑，强迫自己数羊。她在心里不时提醒自己，以后和柯楠晟的联系，仅限于瓦罐居的业务，不能对柯楠晟再有其他想法。连仰慕也不行！全力把瓦罐居做好，才是人生终极目标。
柯楠晟走出盛世华美大厦，小肇立刻迎上去。
“你怎么还没回家？”柯楠晟显得很吃惊。
“谭总让我陪着你……”小肇有些吞吐。
“哦？我妈是让你看着我吧！”
“谭总也是担心你。”
小肇边说边要挽住柯楠晟，柯楠晟不等他靠前，快步走向停在门口的轿车。小肇赶紧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
“要不要紧的？这样坐着胸骨会疼吧？不如躺下吧。”
小肇把前车座都往前挪了挪，让后面的位置更宽敞一些。
“谭总给您配了一部保姆车，您干嘛不要呢，这车虽然也好，可还是不如保姆车宽敞……”
“真嗦！有你这个保姆，比保姆车不是更好。”
柯楠晟笑着靠坐在后车座上。
“您说您要想打架，也不用亲自动手呀。咱们公司的保安随便拉两个出来，就能把人揍得满地找牙。”
“你以为流氓打群架呢？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借用公司的人力插手。”
“也是，那两个被揍的家伙伤得更重，在医院起码得躺一个星期。不过谭总好像挺愤怒的，不然也不会关你禁闭……”
小肇动作麻利地坐上驾驶座，打开车大灯，眼前顿时两道雪亮。说着回头看了柯楠晟一眼，柯楠晟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不敢再说了。
今天凌晨谭爱琳接到区派出所电话，柯楠晟在望湖别墅打架斗殴，对方家人已经到场，希望双方和解，让她去派出所领人。
谭爱琳接到柯楠晟的时候，柯楠晟身上的酒气还未全消。儿子醉酒打人，打的还是和他朋友相称的谢晖和王涵，谭爱琳能不生气吗？如果不是柯楠晟胸肋骨裂，她都想给儿子一拳。
第九十一章 选媳妇
谭爱琳翻了个身，伸出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睡得正沉的柯一城。
“一城，一城，你还睡得着呀！”
柯一城迷糊地睁开眼，伸手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轻轻打个哈欠。
“儿子都被打骨裂了，你竟然能安心入睡。你真行！”
谭爱琳抱着自己的双臂一脸抱怨的神情，柯一城笑着拉开她的手臂。
“不睡觉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再说，楠晟不是轻易和人动手的孩子，他们打架肯定是有原因的。”
柯一城伸长手臂把谭爱琳搂在怀里，谭爱琳嫌弃地推开他，身子往上挺了挺，靠着床头长长地叹气，然后伸手在柯一城的手臂掐了一把。
柯一城立刻愁眉苦脸喊疼，谭爱琳先是诧异地怔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柯一城是假装很疼。
本来她也没用多大力道，看似虎视眈眈来势汹汹，掐在柯一城的手臂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你真讨厌！”
谭爱琳假装生气，扭头不理柯一城。柯一城凑近她眼前，让她无法无视他的笑脸，然后再把她揽进怀里。谭爱琳软糯地靠在柯一城的胸口，轻叹着说：
“我看还是让楠晟回家住吧，我怕他一个人住在别墅，又要惹出什么风流韵事。这次是谢家不予追究，往后如果再因为争风吃醋打架闹事，我怕对他的名誉有损。毕竟他代表盛世华美的形象，以后在媒体曝光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这事还没有了解清楚，你不要相信谢晖的一面之词。”
“我知道，谢晖是个花花公子，可是他和王涵都说，咱们楠晟带着那姑娘回别墅过夜，他们咽不下这口气，才大打出手的……”
谭爱琳就不明白了，儿子怎么会喜欢上了谢晖看中的姑娘。以她对儿子的了解，柯楠晟不是一个轻易言爱的人，更不是一个急色的人。不然这么多年，捕风捉影的好事者都抓不到他和女生单独约会的画面。
“时间不早了，你别再想这事了。等明天找楠晟好好谈谈。瞧你今天脾气大的，也不问问儿子事情经过，直接没收他手机，把他关在家里。他都那么大的人了，当着楠昊和苏彤的面，多伤他自尊！”
柯一城半是责怪妻子对这事处理的过激，半是心疼儿子伤势未，就又离开家人的照顾，独自回去别墅。
谭爱琳本来想和儿子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可是柯楠晟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她只好让他回去思过。柯楠晟前脚出门，谭爱琳就后悔了。
“睡吧。”
柯一城又打了一个哈欠，他才从国外出差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谭爱琳松开柯一城的双手，从他的臂弯里钻出来，转身躺下。可是依然睡不着，眼前总是晃着谢晖给她看的照片。柯楠晟和一个女生在一间民宅门口抱在一起……
哎，事实胜于雄辩，照片已经说明了一切。难怪他什么都不肯说，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口呢！还好谢晖及时阻止了他再继续错下去，不然如果被那么的姑娘缠上，那以后就麻烦了。
谭爱琳觉得她突然想通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不由得眼前豁然开朗。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给柯楠晟订婚。和谢家联姻的事再不能拖了。
什么制造双方偶然相遇的浪漫机会，都不如两家直接明说了痛快。谢芸固然高贵如公主般端着架子，只要先向她提亲，她应该也不会再故作高傲不肯放下身段。如果她那边再犹豫，就给柯楠晟另觅佳偶。柯一城博士同学的小女儿也不错，听说刚才从美国名校毕业……
谭爱琳越想越觉得兴奋，突然觉得可供柯楠晟结婚的对象还不少。以前她只想着儿子的婚姻可以促成盛世华美的强大，现在去掉这一条，竟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柯一城的大学、研究生、博士同学，过去在医学院研究院的同事，谭爱琳自己的大学同学，校友，同事，家有小女初长成的还不少，林林总总有十几位。
对，这次就借着焕美慈善基金成立的机会，把这些姑娘都请来，相信没有哪个姑娘会拒绝参与慈善活动。十几位姑娘，再加上谢芸这位御姐，应该总有一款是儿子喜欢的。
有了情敌危机，谢芸也该热情主动了……
谭爱琳的行动力爆表，一夜未睡，整理出一份待选儿媳的名单。第二天一早，就让她的助理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对方。到上午十点半，已经有十二位姑娘确定会到场。
当然了谭爱琳给出的条件也是相当诱人，承包来回路费和豪华五星级酒店住宿两晚，广州美食美景三日深度体验，另外还有盛世华美任选的医美项目。
经过助理重新整理后的佳人名单更加完善，除了父母背景，又补充了每个美女的年龄、身高、体重和毕业院校，兴趣爱好，形象照片都一一呈现在电子表格中。
谭爱琳望着电脑里一张张青春靓丽的相片，觉得每一张都那么完美称心。不论柯楠晟选择哪一个，她都满意。
“谭总，现在方便说话吗？”
谭爱琳的大儿媳妇苏彤敲了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便推门进来，看见谭爱琳微笑着问道。
在公共场合，她大多数时间称呼谭爱琳谭总。
“进来吧。”
谭爱琳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苏彤觉得奇怪，按说昨天柯楠晟闯了那么大的祸，把谢晖和王涵都给打到住院疗伤，谭爱琳气极而怒，一改往日慈爱贤惠的形象，把柯楠晟关禁闭。才一晚上的时间，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苏彤把一份装订精美的报告放到谭爱琳的办公桌上，目光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谭爱琳下意识地伸手按熄了电脑屏幕上的开关。
苏彤目光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第九十二章 柯楠晟的春心
苏彤虽然只扫了谭爱琳的电脑屏幕一眼，可是屏幕上“邀请出席焕美基金佳丽名单”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眼帘。
基金会成立当天出席人员名单，早已于上周拟定并先后派出邀请函，谭爱琳这张清一色年轻女子的名单，稍微猜一下也知道是请她们来的目的了。
婆婆这是要给小叔子选媳妇呀！
“这是给媒体准备的焕美基金的宣传通稿，您看一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
苏彤恭敬地微笑着。谭爱琳感觉被大儿媳妇看穿了心事，脸上有些不自在。低眉望着桌上的文件轻轻咳咳，然后正色道：
“这个你把关就行了。”
谭爱琳的心思全在未来小儿媳妇身上。
“另外，”苏彤顿了一下。谭爱琳抬眼看她，“你是说谢晖上报的代言费是吧？”
“是。”苏彤点了点头，“我看了他后来递交来的代言合同，感觉合同有被涂改过的痕迹。”
“哦？”谭爱琳的惊讶只有一秒，又马上恢复了欢喜的神情。还是小儿子的婚事最要紧。焕美基金成立仪式前，不想出现任何意外。
“这事先别声张，等基金成立仪式结束以后，你找那个代言人了解一下。让她把原始合同拿来，谢晖是不是虚报代言费，到时候就一目了然了。他总得要经过基金的财务走帐。”
“好，我按照您的意思办。”
苏彤转身要走，谭爱琳觉得给小儿子选媳妇这事还是得让大儿媳妇知道才行，不然让她一个人安排接待，十二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姑娘，肯定会吃不消。苏彤做事有分寸又能严格控制成本，让她计算好这次活动的招待费用，谭爱琳从个人的帐上支付。
苏彤已经走到了谭爱琳办公室门口，听到婆婆叫她，转身嫣然一笑。就知道婆婆少不了她这个得力助手，要给柯楠晟选媳妇，怎么能少了她这位大嫂的参与呢！
苏彤走回谭爱琳对面刚坐下，手机这时响了，她本来想挂掉，看到号码是医美前台主管打来的。估计是有重要的事情。
“你先接电话吧。”
谭爱琳看出儿媳妇这通电话很重要，不然以苏彤的行事作风，肯定会按掉电话专心听她讲话。苏彤抱歉地点点头，立刻接通了电话。听到前台主管提到柯楠晟，她懂事地按下了免提，让谭爱琳也听听她最关心的事。
“……柯总亲自下楼来把她接上去了，那女生上次来吵架……也是柯总过来带她离开的……”
在盛世华美集团，柯一城被称为老柯院长，柯楠昊被称为小柯院长，柯总当然指的是柯楠晟。前台主管一口一个那女生，把谭爱琳听糊涂了。
“什么女生？怎么跑这里来找楠晟……”
苏彤从容地朝谭爱琳笑了笑，然后对着气急败坏的前台主管不紧不慢地说：
“你把监控录像调出来，截几张那个女生的图片传给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影响工作情绪，你们继续做事吧。”
苏彤放下手机，向谭爱琳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谭爱琳终于听明白了。有一个上次来医美中心闹事的女生，今天又来了。上次柯楠晟带那个女生去了医美中心的病房，后来又请她去了他的办公室。今天那个女生来找柯楠晟，被前台迎宾客服给拦住了，不让她上楼，还让保安赶她出去。然后那个女生给柯楠晟打电话，柯楠晟竟然下楼接她去了他的办公室。
“那个女生这会还在楠晟的办公室，已经进去有一会了。是迎宾客服向主管汇报，主管觉得有必要打电话告知我。”
苏彤望着谭爱琳闪烁不定的眼神，翘起嘴角轻笑。
“您不是让我多关心楠晟么，他接触什么样的人，我想应该让您也知道。”
谭爱琳双手十指相抵，托在下巴上没有说话。她在等苏彤接收监控截屏画面。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找柯楠晟的女生，可能就是谢晖说的那个见异思迁、行为不检点的下贱姑娘。
苏彤的微信连续闪动接收到新消息，一幅幅高清截图里，薇薇的脸特别清晰。苏彤点开一张放大的图片，递给谭爱琳。
“就是这个女生找楠晟。”
谭爱琳看到姜薇薇的照片，暗暗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那个和谢晖扯不清关系的下贱姑娘！再看到柯楠晟拢着她的腰离去的背影，谭爱琳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走，去楠晟的办公室看看。”
谭爱琳说着站了起来。
苏彤也跟着起身，“现在过去不太好吧？毕竟是在公司，得给楠晟留面子。如果您对那个女生有意见，我们可以私下里约她出来谈。”
被大儿媳妇说中了心事，谭爱琳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彤总能快人一步掌握局势，这份观察入微的本事，既是她的优点，也是让谭爱琳顾忌的地方。
大儿子柯楠昊和父亲柯一城一样，全部心思都用在钻研医美整形技术上，小儿子柯楠晟心地太纯良，虽说自小聪明过人，又走遍万水千山，却还是不谙世间凶险人心复杂。
两个儿子都那么优秀，却又都不是搏击汹险商海的高手。谭爱琳担心以后盛世华美的大业，恐怕要落在大儿媳妇苏彤的手里。
谭爱琳看了苏彤一眼，苏彤敛去眉目里的锐气，温婉地笑着。
“楠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啦，您还不放心他吗？人都说知子莫若母，您要相信他的人品。”
“我去看看楠晟的伤，他的胸肋骨裂，今天不该来上班的。真是的，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得让他今天搬回家里住，我不看着他点，说不定他以后还会吃什么亏。”
“哇，楠晟也受伤了？”
苏彤显得很吃惊。昨天她陪谭爱琳去医院探望受伤的谢晖和王涵，算是替柯楠晟赎罪道歉，也是想进一步了解事情的真相。谢晖和王涵都是和柯楠晟打斗的过程中，从二楼楼梯摔下去受伤的。她并不知道柯楠晟也吃亏了。
“哎，儿大不由娘！”
谭爱琳轻叹着从苏彤跟前走过，苏彤立刻跟了出去。
要和婆婆一起去看看那个让小叔子春心大动的姑娘，苏彤非常兴奋。谢晖在薇薇家门口拍照取证的相片，苏彤比谭爱琳看得还清楚。客服主管发来的监控截图，她一眼就发现是和柯楠晟接吻的那个姑娘。
第九十三章 万年债主
看着打开的电梯门，谭爱琳又改变主意了。她是很想看看能让小儿子和人争风吃醋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妖精。可是如果就这么去柯楠晟的办公室，看见那姑娘又能拿她怎么办？是当面把那姑娘赶走不要再骚扰柯楠晟；还是命令儿子断绝和那姑娘再见面……
显然这样做效果都不好！年轻人都有逆反心理，说不定越反对他们，反而会更助长他们在一起的决心和勇气。最后只能是伤了母子和气事与愿违……
眼下最要紧的是给儿子选媳妇，那么多名门闺秀，就不信没有一个让儿子感觉顺眼的。只要给他把婚事定下来，也就没有那姑娘什么事了。
何必为了一个不足为道的姑娘，和儿子树敌呢！
“妈，怎么不进电梯？”
苏彤追上谭爱琳，刚好看见她在电梯门口犹豫。谭爱琳转回身故作惊讶地说：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处理……这样吧，你去楠晟的办公室瞧瞧，看看他有什么需要？通知他晚上下班和我一起回家。”
苏彤心有灵犀，对谭爱琳嫣然一笑。
“好，我一会就回复您。”
柯楠晟办公室。
薇薇的对面坐着柯楠晟请来的企业形象设计公司的两位主管。两人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分别演示着他们连夜赶工设计的瓦罐居全套形象方案。
柯楠晟靠在椅背上，目光一直在两套方案上交替，像似都不满意，又像是无法取舍。
此时薇薇还很窘迫和不安。刚才被柯楠晟揽着腰，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入盛世华美大厦直达核心领导层的电梯。电梯门虽然把美女客服们的窃窃议论挡在了外面，可是柯楠晟的话才更令她不安和窘迫。
“瓦罐居现在的铺位我买下来了，以后我只是你的房东，你依然是瓦罐居的老板。我转帐给你的一百万是无息借款。你必须得努力工作偿还我，一毛钱都不能少还我。”
薇薇本来和柯楠晟并肩站着，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退开一步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从来不认识他，又像是突然发现了他狡黠的另一面。
“我知道，投资有风险……算是借给我的也好，这样至少可以保本。不过，一百万就算存在银行，利息也不少……我还是按银行的定期存款给你计息吧。”
薇薇感到自己说话舌头打结，目光和柯楠晟相触不过几秒就赶紧逃开，她怕他眼里的那汪泓。
“我是你的债主，这事你得听我的。”
柯楠晟的眸光浮起笑意。他喜欢看薇薇此时仿若是受惊小白兔似的样子，和她平时清冷如菊的气质反差极大。
“债主！”
薇薇感觉到鼻尖上突然渗出了细汗，手心也顿时潮热起来。债主这个词让她想到了儿时看过的电影，电影的具体内容她根本不记得，只记得债主的名字叫黄世仁，债主要逼欠债的姑娘以身抵债。
薇薇下意识地抱拢双臂在胸前，目光再次望向柯楠晟。
“那借款的期限，是多久？”
“嗯，长期无息，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是，”柯楠晟顿了一下，盯着薇薇清亮的瞳孔里，他一脸凶残的倒影，神情变得更加一本正经，“或者是一百年也有可能。”
“一百年！”
薇薇不由得重复道。
“怎么？嫌时间不够长，那就一万年！”
柯楠晟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薇薇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了，柯楠晟要做她一万年的债主，这话肯定是开玩笑的！可是他不明说借款期限，她会感觉背后像有一道鞭子，随时可能落下。这既是鞭策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请问柯总更钟意哪个方案？我为贵公司服务这么久了，知道老柯院长想要的是什么。”
和薇薇前后脚到柯楠晟办公室的企业形象公司的主管，一胖一瘦。说话的是一脸和善的胖子，******，目光闪着察颜观色的世故。他做的方案要比瘦的那位主管，预算多了二十万。
柯楠晟没有看胖主管，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口，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望向薇薇。
“你们问姜总的意见吧，我只负责帮她搭个桥。至于你们能不能合作成功，要看彼此的缘份了。”
柯楠晟望着薇薇的目光闪烁着一丝顽皮。薇薇哭笑不得，她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升职做姜总了。
胖主管听柯楠晟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今天拍板的应该是眼前这位穿着朴素的姑娘。刚开始进来他根本没把薇薇当回事，还以为是给柯楠晟办事的底层员工在待命。这会明白过来，立刻露出一副灿烂的笑脸。
“原来是姜总啊，失敬失敬！”
胖主管起身给薇薇递名片，瘦主管也不甘示弱，掏出一盒名片急忙抽出一张，要往薇薇的手里递。
“都什么年代了，谁要递名片。一会加微信，方便以后联系。”
柯楠晟拦开他们的手。
“对头，对头！柯总不愧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先锋，审美总是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快几步。”
胖主管话音未落，瘦主管抢话道：
“我就说么，盛世华美什么时候对投资美食行业感兴趣了。原来柯总是受朋友所托……姜总请放心，柯总交待的事，我们公司从来都是当成头等大事。要不然昨儿晚上，我们老板一收到柯总的信息，就马上安排我们两大金刚连夜赶稿出设计方案。时间是仓促了点，不过我们可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
胖主管和柯楠晟说话的时候，瘦主管一直蔫不拉几的，这会打开了话匣子，原来比胖主管还能表白。他是看准了女老板更喜欢经济实惠的方案，薇薇肯定会倾心他的设计。
胖瘦两个主管都眼巴巴地看着薇薇，等她确定最终的方案。柯楠晟也饶有兴趣地望着薇薇，想看看她怎么做瓦罐居连锁经营的第一个重要决策。
按照柯楠晟的看法，两个方案都有可取之处，胖主管的设计方案高端华丽，显然也有些用力过猛，庞大的成本完全可以压缩精减；瘦主管的方案虽然经济实惠，却不免有小家碧玉不够大气之嫌。如果把两个方案融合一下，应该就完美了。
不过如果薇薇选瘦主管的方案，倒也不失为一种智慧的选择。毕竟她背负着一百万的债务，凡事都会从成本出发，锱铢必较是创业人初期的写照。
第九十四章 一般姑娘
“暂时还没有选好形象店的店址，所以这个形象设计方案不用特别赶。我觉得这两个方案……”
薇薇的目光在两部笔记本电脑上来回扫视，大脑飞快地旋转斟酌她的思路。
她哪知道柯楠晟会把工作做到她前头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虽然她也构建了瓦罐居的宏伟蓝图，但是跟人家专业的企划公司的设计方案比起来，简直是蚂蚁和大象的差距。
薇薇更没想到柯楠晟会以债主和房东的身份出现，她苦思冥想试图让柯楠晟以瓦罐居大老板的身份，调动他在盛世华美的资源，尽快起动瓦罐居宏图大业的希望都泡汤了……
柯楠晟当然看不上瓦罐居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了，他家的商业王国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年营业额。
哎！薇薇暗叹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柯楠晟能投资花卉基地，投资瓦罐居也有可能。现在人家是被迫借款给瓦罐居创业，这份恩情已经重于泰山了。
打消了借力使力的聪明劲，薇薇的思路清晰起来。再次对比两个方案的成本细节，对胖瘦两位主管礼貌地微笑道：
“两个方案我都很喜欢，很难取舍。如果非要我选一个做执行方案的话，我想选第三种。”
薇薇的话让胖瘦两个主管对望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薇薇马上解释，她希望两个方案能综合一下，尽量保留胖主管的形象外观设计，又能采用瘦主管更物美价廉的实施体系，成本控制在一个中间值。
“这世上虽然没有最美，但我们可以力求做到完美不留遗憾。希望瓦罐居能成为贵公司的另一个模范案例，彰显贵公司业务范围的深度和广度。非常感谢二位的大力支持，如果二位觉得可以有第三种方案，我可以尽快支付定金签定合作协议。
不过目前只能以我个人的名义和贵公司签协议。等瓦罐居餐饮公司成立以后，再补签公司协议。方案的执行周期应该不短，相信不会影响贵公司的财务核审规范……”
薇薇思维缜密，似乎处处为对方着想的说话，态度又不卑不亢，目光清澈似水又冷静理智，让人不能怀疑她的诚意和能力。顿时令两位在商场上久经风雨的主管刮目相看。
柯楠晟在心里为薇薇的表现暗暗叫好，不过他表面依然不动声色，扣在胸前的十指移到下巴，忍住不让他对薇薇赞美的笑容盛放开来。
苏彤敲门进来的时候，薇薇已经和胖瘦主管签完协议握手道别。
“大嫂，有事？”
柯楠晟从不避讳在公司称呼自己的家人，望着不请自来的苏彤，显得有点意外。
“是，我来看看你。”
苏彤让开门口，胖瘦主管热情地呼唤她苏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致敬，然后说不打扰他们谈正事，赶紧跟进来送他们出去的小肇，步出柯楠晟的办公室。
苏彤径直走向柯楠晟的办公桌对面坐下，似乎对走回谈话区，坐到沙发上的薇薇视而不见。
“是我妈请你来看我的吧？”
柯楠晟请苏彤坐下。他估计刚才在楼下请薇薇上楼的一幕，已经传到了母亲的耳朵里了。不过他并不担心母亲会有什么想法，以他对母亲的了解，他在公司做的任何事，母亲都很放心。
“你还真了解你妈！比你哥强多了，你哥在这方面总是比你慢一拍。对别人的关心，从来都是后知后觉。”
苏彤笑盈盈地坐到柯楠晟办公桌前的圆圈靠椅上，说完轻轻咳着清润嗓子。
“大嫂一定是忙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吧。”
柯楠晟起身要给苏彤倒水。纯净水机就在薇薇的近旁，她这时有些进退为难。刚才谈完瓦罐居的企划方案，她也想走，不过几次收到柯楠晟的示意，他似乎还有话要对她交待。
薇薇见柯楠晟要过来倒水，她马上站起来说：
“我来倒吧。”
“哦，你这里还有客人？”
苏彤好像看稀奇似的盯向薇薇。亲眼所见，当然要比照片上看到的人更鲜活灵动。她看薇薇的第一眼，竟然有些喜欢。并不是因为薇薇长得好看，而是因为薇薇穿着朴素，素颜不妆。
这样的女生一看就是家境一般，生活质量一般，待人接物一般，见过的世面更是一般……
薇薇端着带有盛世华美logo的一次性纸水杯，放到苏彤面前。
苏彤竟忍不住抬眼更加仔细地审视薇薇。
“这位是？”
苏彤明知故问，说着收回目光望向柯楠晟，眼里盛着愉快的笑意。她实在是看不出，像薇薇这么一般的姑娘，有什么魔力会让眼高于顶的柯楠晟喜欢。
“她是姜薇薇，我请她过来办些事。”
柯楠晟语气自然，神情自若。苏彤一时有些摸不透，柯楠晟和薇薇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按说两个人大半夜的，在那么简陋的小屋里接吻了，不可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谁没青春冲动过，哪能忍得了激情的烈火。
“姜薇薇，名字挺好听的。有点像那部叫什么电视剧来的？”
苏彤一脸思索状。柯楠晟并没有接她的话荐，像苏彤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来跟他八卦的。
薇薇觉得不能再在柯楠晟的办公室耽误了，人家嫂子来了，肯定有家事要谈。刚才听她话里的意思，柯楠晟这位大嫂绝对不是一个一般人物。
“柯总，那我先回去了。”
薇薇面色沉静地看着柯楠晟。
“不用急，我还有事要交待。”
柯楠晟示意薇薇继续坐回沙发，他似乎并不介意大嫂听他和薇薇的谈话。
“那你们有事要谈，我也不便久留。我来呢，就是传达一下母亲大人的命令，她让你今晚务必和她一起下班回家。你必须得在家好好休养，不能再自己独处，伤势万一再严重了，我们心疼都来不及。”
听说柯楠晟受伤，薇薇的脸上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紧张。苏彤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开始捉摸起来。
“没那么严重，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了。”
柯楠晟伸展了一下双臂，又抱臂靠向椅背。这样的姿势通常是送客的意思。
“好，你跟我妈说，今晚我一定回家，不该让她再为我操心了。”
柯楠晟说完朝望着他的薇薇轻笑一下，薇薇马上移开目光，感觉到脸上好像有些发烫。柯楠晟受伤，哪轮得到她关心。
第九十五章 两个人的关系
“那我这就回去复命。”
苏彤笑盈盈地站起身，走出几步又像想起什么，回头对柯楠晟说：
“这周末可要热闹了，母亲大人请来了世交老友们的十二位千金，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忙，我一个人可照顾不来那么多美人。”
苏彤说完望了薇薇一眼，在心里嘿嘿笑着，走出柯楠晟的办公室。
母亲突然要请来众多世交的千金，这份深深的“母爱”柯楠晟怎会不明白。
这种司马昭之心，大嫂办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她故意这么说，当然是说给薇薇听的……
柯楠晟在心里苦笑，苏彤这份精巧细腻的心思，原来除了用在财务官的岗位上，还能用来展开女人间的斗争。不过她似乎想错了，他和薇薇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关系！
仿佛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柯楠晟意识到他得重新考虑和薇薇的关系了……他推开椅子站起来，朝薇薇走去。薇薇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柯楠晟连忙抬手示意她继续坐。
“柯总还有什么事？”
为了避免内心那份没来由的紧张，薇薇忍不住抢先开口。似乎就在刚才苏彤望向她的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了，来自苏彤的那份探究和骄傲。
“咱们刚才的话还没谈完，我想把瓦罐居现在那家店铺扩建一下。”
见薇薇吃了一惊，柯楠晟笑了，“在不影响瓦罐居继续经营的情况下，我想把那里的前后院改造一下。工期也不急，半年时间应该够了。”
“可是改建工程，怎么会不影响正常经营呢？”
薇薇惊讶的神情转为疑惑。她不明白柯楠晟既然打算继续让她经营瓦罐居，又为什么要改造店铺。两者似乎有些矛盾，因为她才是店铺的使用者……
“这个请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绝不影响瓦罐居正常营业。如果瓦罐居不赚钱，那我借你的钱不是就打水漂了，我怎么能冒那个险呢？”
柯楠晟的笑意更深了。薇薇一时有点接不上话，柯楠晟阳光般耀眼的笑脸让她感到窒息。
“你现在是那间店铺的业主了，你想怎样我没意见。”
薇薇调匀呼吸，说话终于可以平心静气了。
“不，店铺的使用权在你，我当然要先获得你的同意。”
这时办公室门口有人敲门，随着柯楠晟一声“请进”，小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柯总，事情都办好了。”
小肇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望着薇薇点头笑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把放在柯楠晟办公桌上的文件袋打开，铺开一份份文件。
柯楠晟站了起来，薇薇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意识到该走了。还没等她开口告辞，柯楠晟请她到办公桌前就座。
“麻烦你得和我重新签一份商铺租赁合同。还有你的身份证也得先放在我这里，等我处理好店铺转租赁合同以后，才能还给你。我看……”
柯楠晟顿了一下，小肇马上说：“要三天时间。”
“嗯，要三天以后才能还给你。”
现在柯楠晟是瓦罐居店铺的业主，他说什么她都得照着办。薇薇掏出身份证递给小肇，又在小肇翻开的一张张文件的签名处写上她的名字。
柯楠晟端坐在办公桌前，似乎很欣赏地看着薇薇签名。
“那我可以走了吗？”
薇薇放下签字笔，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无波无澜地对上柯楠晟的目光，可是触上柯楠晟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又逃逸般旁斜去目光。
“还有一件事，你在投资企划书里也写了，瓦罐居要走连锁经营，需要一个高效的运营团队，我把我的助理小肇调派给你做助手，希望你的餐饮公司能快速产生效益。”
柯楠晟看向小肇，小肇立刻朝薇薇眉开眼笑地见礼。
“姜总，以后请多多关照。”
柯楠晟这是要安插亲信？薇薇腹诽一句，起身向小肇还礼。
“也请你多关照。以后叫我薇薇就行……”
“不行，商场得有商场的规矩。你慢慢会适应姜总的称呼，私下里你们愿意怎么叫都行。”
柯楠晟显得兴趣盎然。
薇薇的脸腾地升起红霞，谁要和柯楠晟的人私下里称呼！
柯楠晟朝椅背靠了过去，意味深长地看着薇薇。此时不走等待何时，薇薇再次告辞。柯楠晟让小肇送薇薇出门。
小肇机灵地头前带路，薇薇感到后背僵直，在柯楠晟的注视下，快步走出办公室。听到关门声，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薇薇两只手心里全是汗，背后的衣裳也是汗湿的感觉。盛世华美大厦的中央空调冷气十足，却无法驱除她心里一阵阵涌起的热潮。
“姜总，请留步！”
小肇发现薇薇比他的步子还快，已经超过他几米的距离，不得不喊住她。
“这是我的手机微信，麻烦你加一下，或者我加你也行。明天开始我要和你一起办公了。我先把办公室的地址和门禁密码发给你。”
小肇也没想到一夜之间，他就多了一个身份，广州瓦罐居餐饮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当柯楠晟通知他时，他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以为柯楠晟把他开除了，又想给他留点面子，才介绍一个小公司的职位给他。
小肇当然知道瓦罐居的总经理助理毫无含金量，怎么能跟盛世华美集团的总裁助理比呢！听完柯楠晟的话，小肇就显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柯楠晟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怎么，不乐意走马上任去？”
“柯总，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您别开除我行不？”
“笨蛋！我什么时候说要开除你了。你去瓦罐居办公，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立马过来。想偷懒，门都没有。”
“啊！那是不是给我开两份工资？”
“嗯，当然得多劳多得。你在瓦罐居那边开两千块工资，多一分钱都不许要。听明白没？”
……
两千也是钱呢！小肇还是挺高兴的，特别是知道要和薇薇一起工作，还是在奥园大厦的顶层江景办公室，那简直不要太享受了。
薇薇坐上车以后，听到微信提示音，看到小肇发来的办公室地址，顿时愣住了。
这时手机铃声骤响，看到乔娜的名字，薇薇知道又要面临一次乔娜火山爆发式的训斥了。虽然昨晚她已经发信息向乔娜请了假，不过一直没收到乔娜的回复，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她的消息……
哎，金纳斯的小轿车还是得赶紧还给她吧！
第九十六章 心灵伤害
“薇薇，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好吗？”
乔娜的柔声细语让薇薇感到很意外。
“那我现在过去吧。”
薇薇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竟然在柯楠晟的办公室呆了那么久，而她却一点都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白驹过隙形容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薇薇发动汽车正准备挂d档，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以为乔娜又有话要交待，拿起手机，却原来是大姐菲菲打来的。
“不得了，沈赫和他爸妈吵起来了！他让我出去走走，我能去哪儿？”
菲菲好像受了惊吓，说话声音断续又颤抖。
“大姐夫为什么要和他爸妈吵架呢？”
沈赫一向孝顺，为了孝顺父母都宁愿和菲菲离婚，怎么会突然反转和父母吵架忤逆不孝了呢……
“我哪知道呀！他们在医院走廊里就吵起来了，我过去还没问，他就把我赶开了。我现在还在医院，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只能去你那个小饭店了。”
菲菲一副走投无路，可怜兮兮的语气。
“好，你先找个地方坐下等我一会，十五分钟以后我争取赶到。”
没有什么事比家人更重要了，薇薇立刻满怀歉意地通知乔娜，她临时有急事，可能要下午三点左右才能过去找她。乔娜通情打理地表示理解，同意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在奥园大厦办公室等她。
正是午休时间，道路都特别通畅。薇薇边开车边想，乔娜对她的态度怎么突然之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难道是有人指示她了？乔娜的顶头上司是谢晖，谢晖应该不会关心这种小事……
一辆自行车突然变道转弯，薇薇急忙收回心思专注开车。可是大脑不容许她不想事情。
沈赫打发怀孕的妻子离开，应该是有私密的话题要和他父母讨论，会不会是大姐菲菲把沈赫和他父母激烈的讨论，当成是吵架了？
以大姐菲菲火爆冲动的性格，应该很有可能……难道沈赫终于发现，他还有一位已逝多年同名字的大哥？
眼前红灯一闪，薇薇急忙刹住车，后车轮已经压在了白色停止线上。差点闯红灯！薇薇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让精神集中起来，等绿灯通行时，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专心驾驶。
菲菲坐在医院空荡的门诊大厅长椅上，目光一直盯着门外明晃晃的太阳。此刻她太想睡觉了，眼皮沉得睁不开，又怕一闭眼就睡着了，会错过了薇薇来找她。门诊大厅门口停车不能超一分钟，她必须得在一分钟内走过去上车。
“薇薇你到哪儿了？”
菲菲说着掩嘴打了个哈欠，困倦让她已经忘了，刚才沈赫和他父母吵架时的恐怖情形。
“已经到了，我停好车就去门诊大厅找你。”
“啊！外面好晒呀，你把车开过来呗。”
菲菲说着往大厅门口走了几步，走到阳光照射的位置停住了脚步。晒黑容易美白难，她才不想好不容易捂白的皮肤，被秋老虎似的阳光灼黑。
“大姐，现在保安不让开车到门诊大厅。路都拦起来了，我没办法过去。”
“真讨厌，保安最烦人了，都狐假虎威的。”
菲菲无奈，只好又坐回长椅，等薇薇进来找她时，才缓缓站了起来。今天检查听医生说胎位不太正常，她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想告诉沈赫，到现在都没机会。
“我打他电话他也不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刚才他们一直在四楼的内科门诊走廊吵架……”
“那你小心点，这种事只能自己多注意。医生还说什么了？”
薇薇扶着菲菲慢慢走出门诊大厅，边走边绕开话题。如果一直说沈赫和他父母，估计菲菲会动了胎气。
通常情况下父母都不会和儿女吵架，除非是被儿女逼急了。沈妈沈爸那么在乎沈赫这个冒险得来了儿子，爱都来不及，怎么会骂他呢！
沈妈唯一在意的就是，他们夫妻一直瞒着沈赫，家里曾经还有一位也叫沈赫的大儿子……为了不让小沈赫知道这事，也想忘记失去长子的痛苦，他们不惜搬离旧居，在一个全新的城市，给小沈赫一个全新的生活。
沈赫应该不会容不下一个已逝多年的哥哥吧！
“这不是去瓦罐居的路？”
菲菲一手捂着小腹趴向薇薇的椅背，一手拉扯她的马尾辫。薇薇只好转过头看她。
“我现在送你回咱妈家，你得好好休息。一会外卖骑手就能把瓦罐居的汤给你送到，你得好好吃饭，你要多想想你肚子里有两个宝宝需要营养，不能再任性了，要保持心情平静愉快。”
“我咋能心情愉快？沈赫他……”
“大姐，你快点坐回去吧，在后座也不能这样趴着，万一急刹车多危险。”
薇薇打断菲菲的话，菲菲松开手指，看着薇薇的长发，从她的指尖滑开，露出一脸羡慕。顿时又忘了刚才让她不愉快的沈赫。绕指柔地绞着薇薇的头发，不停地夸薇薇长得不咋地，头发和身材倒是生得好。又想起莹莹答应过要出钱帮薇薇整容，一个劲地劝薇薇干脆整一下。
“说不定整容以后，你的桃花就来了。总是这样灰头土脸的，有哪个男人会看上你！更别说有钱的男人了，一般家境的帅哥都会嫌弃你没品味，不会打扮。还长得那么高，没有一米八三八五，站你身边都会觉得压抑不舒服……”
听着大姐的话，薇薇除了苦笑好像也做不了别的。如果再跟她的话题说下去，恐怕又是一番争论。
把菲菲送上楼，又等她冲了澡，换上舒服的睡衣，躺上新换的床单枕头上，薇薇才算松了一口气。
菲菲拿起手机想给沈赫打电话，被薇薇抢去放到抽屉里。
“你不是说你婆婆不让你看手机吗？”
“是呀，所以出门办事我才能拿会手机。得趁这个机会多玩一下，我不给沈赫打电话还不行。我给莹莹打电话，我要告诉她我正睡在她的床上，保证她会立刻回家。”
菲菲欠起身想拉抽屉，薇薇干脆把莹莹的妆屉锁上，把钥匙藏起来。
“你必须乖乖睡觉。半个小时以后外卖到了，你再起来吃饭。”
“那我现在就饿。”
菲菲耍赖皮地对薇薇撅嘴。
“我马上给你**蛋葱油面。”
“这还差不多！”
菲菲露出胜利的微笑，朝床上躺去。等薇薇做好面条去叫她时，她已经睡得深沉。薇薇这时才发现，她也饿了。
门锁啪地一声响，付美玲脸色难看地进屋换鞋。抬头看见薇薇在，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九十七章 你误会了
“妈，你回来了？”
薇薇放下刚吃完的面碗，站起身看着母亲。付美玲边走边脱去外面的短袖小外套，随手将小外套扔到沙发靠背上。然后狠狠地望向薇薇，那眼神如果可以杀人，薇薇一定死百千遍了。
“不是我回来，难道是鬼回来了？”
薇薇不明白她又触了母亲什么霉头，她不过是吃了一小碗清水挂面，母亲不至于为这个生气吧……
“大姐在二姐屋里睡觉呢。”
“她这么早就来了？”
付美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昨天说过，今天晚上要分配卖铺子的钱。这可好，时间才刚下午，大女儿和小女儿就都早早等着了。还真是迫不急待啊！
“都是不省心的东西！”
付美玲深深地坐进沙发，抓起一只抱枕放在膝上，指尖陷进抱枕，像在发泄心里的愤怒，又像在自怨自艾。
薇薇不敢问，估计一开口，势必要点燃母亲心里正在急速膨胀的大火球。她把碗送进厨房，洗好锅灶碗筷，再擦干装进消毒柜。
不知付美玲是不是听到了薇薇一系列的动作，知道厨房已经整理好了，大声地叫她进客厅说话。
“你说你介绍的什么狗屁大律师，我在广州买的房，他一竿子把案子支到湖南去了。现在要去湖南开庭，又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我那二百五十万，再这么折腾下去，亏都亏死了。”
“为什么要去湖南呢？”薇薇也不懂法院的审理流程。
“你去问问贺大律师，都是他干的好事！”
付美玲接到贺聪的电话，以为她的案子有进展了，乐颠颠地赶到贺聪的律师楼，结果贺聪告诉她，案子出了点问题，现在只能去被告户籍地开庭。
付美玲一听要去湖南开庭，还要让她再出三千块钱，查验被告在湖南有没有可以抵债的房产，立刻就火了，激动之下把贺聪卖个狗血喷头，然后横冲直撞地离开律师楼。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又后悔了，后悔如果贺聪退出她的案子，她不知还要怎么才能打这场官司。当时她就准备给薇薇打电话，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准备等到晚上，薇薇和菲菲、莹莹都在，一起分配卖铺款以后，再和薇薇说这个事。不管薇薇想什么办法，都要帮她把二百五十万给拿回来。
没想到薇薇倒不请自来了！
“律师是你联系的，你必须给我把事办妥。以后我不要听这位贺律师的任何话，我只要你给我把二百五十万拿来。”
付美玲几乎竭嘶底里了。薇薇知道母亲现在心情激动，只能顺着她的意思，答应帮她追讨二百五十万。
“那我晚点联系一下贺律师，看看是什么情况。”
付美玲放下被指甲抓得划丝的缎面绣花抱枕，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站了起来，轻轻叹气。
“卖铺子的钱还没到帐，你们来得太早了。等钱到帐了我通知你，我先睡会，你爱干嘛就干嘛吧。”
被母亲误会，现在来是等分卖铺的钱，薇薇有些尴尬，眼望着母亲进卧室锁门，她也打消了解释点什么的念头。要分卖铺子的钱是她最先的主张，母亲要怪罪她，她都能理解。
看一下手机，现在去找乔娜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这时送外卖的小哥敲门，薇薇给菲菲订的瓦罐汤到了。她赶紧叫菲菲起来吃饭，菲菲迷糊着耍赖。薇薇告诉她母亲在家，菲菲才不情不愿地爬下床。
乔娜办公室。红色转椅上坐着一位长发高挽妆容精致的女子。女子容貌姣好气质冷傲，注视着薇薇的目光，既不算挑剔，也算不上友好。
“这是我们公司执行总裁芸总，她特意抽出时间等你过来，想和你谈谈慈善基金形象代言的事。”
乔娜向薇薇介绍完谢芸，立刻转身出去，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她也不知道谢芸为什么会心血来潮，要见姜薇薇。按说那天谢芸已经把姜薇薇看得够透彻，了解得够仔细的了……
“我叫谢芸，你请坐吧，不用拘束。”
薇薇听完乔娜的介绍，并没有主动向她打招呼，谢芸主动向薇薇示好。
“你好，我叫姜薇薇。”
薇薇不卑不亢，心里已经猜到谢芸应该是谢晖的姐姐。比起谢晖的有形无状，谢芸要显得冷艳逼人。不过薇薇并没有被谢芸的气场震摄。和谢芸的会面，她只当是一场慈善共议的爱心奉献。
不拿代言费的形象代言，让薇薇心里多了一份自信和勇气。
“奶茶还是手磨咖啡，或者依云矿泉水？”
谢芸望着薇薇轻轻一笑，姜薇薇的档案她已谙熟于心，她觉得和薇薇并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这次叫薇薇过来，不过是受了弟弟谢晖所托。
要在焕美基金启动仪式上，让姜薇薇的丑态呈现给柯楠晟的母亲，让谭爱琳知道她的儿子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货色。谢芸虽然有点不屑于这样做，可是柯楠晟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谢晖打伤，她已经对柯楠晟彻底失去了兴趣。
现在她只想让柯楠晟出丑，让柯家蒙羞。哪怕这样做，会让焕美基金失去光彩，还多少会影响到谢氏企业的利益，毕竟谢氏企业投在焕美基金的善款也不少。不过只有这样做，才能给柯楠晟直接的打击，击中他那颗骄傲的心……
谢芸端着冒热气的咖啡放到薇薇面前。
“喝吧，相信你会喜欢的。”
薇薇并没有要现磨咖啡，刚才看谢芸磨咖啡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在征求她的意见。
“谢谢，有事就请说吧。我五点还要赶回店里。”
一个小小的厨娘竟敢和她语气淡定地说话，谢芸有些吃惊。平时下属也好，客户也罢，和谢芸说话都带着几分紧张和慌乱。
这个厨娘确实不简单！
“不急，这里离瓦罐居很近。”
谢芸再次轻笑，端起咖啡在鼻下闻了一下，然后很享受地了一口。她就是要让薇薇着急，人在急迫时，才会心浮气燥犯错误。
“不好意思，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表现的人，如果你是为了慈善基金代言人的事叫我来，我可以马上辞去代言人的工作。请你们另请高明，以后如果我有能力，我也会为慈善基金捐款，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呵，呵呵，你误会了。”
第九十八章 恶毒女配
看着薇薇纯净得不染纤尘的眼睛，谢芸突然觉得，她就像狗血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抛下尊贵去做龌龊下流事……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被一向不着调的弟弟给牵着鼻子走了！
谢芸再次将咖啡送进嘴里，大口吞下，竟然觉不出一丝甘醇的滋味。
“伊莲，我的名字叫伊莲……”
舒缓浪漫的音符跳动，谢芸放下咖啡杯抓起手机。听完电话，谢芸显得有些愣神。
看着咖啡渐散的热气，薇薇不敢浪费，端起来慢慢啜着。
“薇薇，今天我还有事，能不能请你明晚去上岛咖啡坐坐？”
谢芸神情变幻不定，看着薇薇的眼睛似乎话犹未尽。
“好。”
薇薇放下咖啡轻轻点头。是她先推后了会面时间，现在谢芸有急事要改变谈话时间地点，她可以接受。
“那明晚八点，我们不见不散。”
谢芸站了起来。薇薇也站了起来，谢芸朝薇薇伸出一只手，像是要和薇薇握手表示友好，又像是要结成同盟。
薇薇也伸出手相握。谢芸食指上大大的蛇形钻戒，硌得薇薇手掌发疼。松开手，谢芸笑了，薇薇似乎也被这个面冷心热的女子给感染了，不由得也展露笑容。
谢芸望着薇薇怔了一少，然后说：
“我知道你不习惯造型室那边的工作方式，就不用勉强过去培训了。你就展现你最真实的样子就可以，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有感染力。我很喜欢，保持自己的特色，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
“谢谢，我也想为慈善尽一份力。如果能够做得好，我可以试试。”
“你可以的，加油！”
谢芸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薇薇有些猝不及防。一时猜不透她到底要让她做什么，看样子是刚才的电话，让谢芸对她的态度有了变化……
薇薇走出谢芸的办公室，乔娜跟上来送她。薇薇把车钥匙还给乔娜，乔娜显得很惊讶，车是谢晖让调配给薇薇的，没有谢晖的吩咐，她不知该不该收回车。
在乔娜犹豫的目光中，薇薇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钮，她突然想起小肇给她发的办公地址。岂不就是这栋大厦的顶层，顶层是谢氏企业金纳斯营销中心，怎么会有她的办公室？
薇薇按下电梯顶层按钮，看着数字飞速上升，终于停止。大门打开，金纳斯营销中心的玻璃门里，前台美女抬眼望向薇薇，薇薇朝前台美女点了点头，然后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走。走到尽头，是一间双开木门的办公室。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顿时被眼前的风景惊呆了。
放眼一览无遗的江景，大有千帆过尽的绝妙。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里，已经安置了一些崭新的办公桌，每张办公桌都对着落地窗外的江景。其中两张办公桌上已经安装好了大屏幕电脑。办公室的角落里摆着葱郁的绿植，墙边的会议区，放着一张十人的会议桌，会议桌上方有一个投影仪。
薇薇按了一下桌上的一个凸起按钮，一张洁白的投影幕自天花板缓缓垂落……
“小肇，我现在办公室，这里的装修布置是你做的？”
薇薇忍不住在微信上问小肇。小肇很快回复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间办公室是柯总找谢氏企业借用的，本来是给焕美基金做办公地址的，后来考虑到谭董办公方便，基金办公地址最后选在了盛世华美大厦……”
薇薇轻轻松了一口气，如果小肇告诉她这间办公室是柯楠晟为她准备的，她会晕过去的。她不想欠他太多，怕一生一世都还不上。既然他要做她的债主，她也愿意保持这层单纯的关系。
“你在办公室最好了，你快去桌边那张办公桌看看。”
估计小肇是嫌微信打字或语音太慢，又不能充分表达他的意思和心情，他拨通了薇薇的电话。
“你打开办公桌右侧的抽屉，里面有一把车钥匙。车在地下停车场d区029号位。”
“什么车？”薇薇糊涂了。
“福特锐界suv，柯总说比较适合拉货。”
小肇掩嘴忍住笑。全进口的福特锐界，在柯楠晟眼里竟然只是用来搬东西拉货，他想给薇薇配车明说得了，绕了这么大的弯，还不是想让薇薇有部好车代步。
“我不需要车，你还给柯总。”
薇薇看着车钥匙上的福特标志，就知道车不便宜，不知道这车钱要从哪里出，有限的资金当然要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买好车显得太奢侈了。
“还给柯总？不行的，他让我开到奥园大厦停车场的，本来他还想晚上去瓦罐居吃饭，然后带你去取车。有部车代步，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真不需要，公司还八字没一撇呢，先买车太浪费了。”
薇薇把车钥匙放回抽屉。听到车钥匙落在抽屉里的声音，小肇急了，“姜总，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是怕占柯总的便宜吗？柯总做事都是出于好心，并不要求回报。这部车登记在他私人名下，算是暂时借给你的。
到时候我也能跟着你沾光，出去办事肯定比打车方便。你要是拒绝，那不是伤他心吗？再说，他以前也没少为你办事，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不是也接受了吗？
像瓦罐居的包装盒，都是他帮你联系安排订做的；还有瓦罐居外卖开张，也是他帮你联系安排的大量订单；还有哇，他帮你清除鸡屎的果林，买下了那块地做为香花基地；还有退给你妹的手术定金，也是他个人掏的腰包……”
小肇的话让薇薇的大脑不好使了，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柯楠晟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而她却毫不知情……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小肇的话一遍遍在薇薇的耳边回响。小肇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点明了柯楠晟的用心，他喜欢她，愿意为她付出……
此时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瞬间把薇薇从迷幻的情感世界里拉回现实。
“薇薇呀，你快点过来帮帮沈妈沈爸吧，沈赫他不要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妈边哭边说，可以听到她身旁的沈爸连连咳嗽。
“到底怎么回事呢？”
“哎，赫赫终于知道了，他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他觉得我们欺骗他，不告诉他亲生父母是谁，我们不配做他父母，他要去找他亲爸亲妈。可是他哪有亲爸亲妈呀，他是被人丢在垃圾桶的孩子……”
沈妈泣不成声，电话突然没有了声音。薇薇急忙回拨过去，电话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她担心沈妈心脏病发作，急忙拉开办公桌抽屉，拿起汽车钥匙。
第九十九章 做自己的女王
薇薇从金纳斯通透的玻璃幕墙前匆匆奔向电梯，乔娜望着她的背影一时以为自己眼花。明明刚才她送薇薇到电梯间，看着她下楼的……
“那个姜薇薇怎么跑来跑去的？”
前台小美女倒是嘴快，乔娜听明白了，薇薇刚才又上楼来，去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芸总，”乔娜一扭头看见谢芸走来，急忙迎了上去，“姜薇薇的培训……”
“不用麻烦了，她那样就挺好。”
谢芸打断乔娜的话。乔娜忍着没说，薇薇都被造型培训师投诉两三次了，她那样还能挺好？
“周五晚上联系她一下，周六上午九点准时接她去游艇会，我会在那里等她。”
谢芸边说边往门外走，前台小美女赶紧给她去按电子门锁的开关。
“是，芸总。”
乔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上一次也是在她的办公室，谢芸以那样挑剔和不屑的目光看着姜薇薇。这回却态度逆转，不但让她好好关照姜薇薇，看样子还要亲自为姜薇薇做形象代言人保驾护航？
“对了芸总，姜薇薇把车子还回来了。”
乔娜追到电梯门口向谢芸报告。谢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发表意见。乔娜眼巴巴地看着谢芸走进电梯间，双扇电梯门合拢，走廊里顿时少了一缕香根草和愈创木的味道。
那是谢芸专属的香水味，从十六岁开始，她就只钟情于博柏利男士淡香水，那种活力感性而又诱惑的香调令她着迷。
地下停车场因为谢芸的出现，空气中多了一丝沁香。
“伊莲，我的名字叫伊莲……”
浪漫的法语女声响起，谢芸拿起手机，看到是弟弟谢晖打来的。又转身推开了身后的大门。
“姐，你都安排好了？”
谢晖抖了抖悬挂在半空的脚腕，感觉好像不太疼了。他特别想参加周六举行的焕美基金启动仪式，看看由姐姐谢芸安排的，令柯楠晟蒙羞的绯闻现场。那一定会成为他未来一年的笑料。
他虽然崇拜柯楠晟的颜值身高和家世背景，可是随着崇拜越深，想看柯楠晟出丑的愿望也越深。只有把柯楠晟带到他的统一战线，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哪怕他想让柯楠晟做他的姐夫，也不影响把柯楠晟变成至少某些方面和他一样的人……
“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谢芸不答反问。
“医生说，至少还得在医院住半个月，我快闷死了。王涵下周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更没人陪我玩了。姐，你快说呀，你安排好那个厨娘和柯楠晟的丑闻八卦了吗？我给你的照片可不少啊，放大了截图再ps一下，保证轰动。”
一想到那些偷拍的激情相片，谢晖激动得摇头晃脑。结果不小心拉动了腿上打的石膏绷带，立刻疼得他哎哟叫了起来。
这时父母给他请的特别看护进来，见状想帮他扶正移动的吊绳，谢晖挥手打开看护的胳膊，大骂一句“滚一边去，笨手笨脚的。”
谢芸就知道弟弟是劣性难驯，幸亏没有糊涂到和他一起胡闹。不然她一向卓越优秀的表现，就该为此蒙尘，恐怕她会终生无法原谅自己。
让柯楠晟在整个行业大佬面前出丑，她又能得到什么呢？她的心里似乎很喜欢柯楠晟，也曾经憧憬过和柯楠晟恋爱的样子，可是此刻翻然醒悟以后，谢芸突然意识到，与其说她喜欢柯楠晟，不如说她更喜欢她自己。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以后也不想为了谁而改变。
“谢晖，你好好休养。柯楠晟的事我自会安排。我希望你这次出院以后，不要再和柯楠晟来往，你们不是一路人，你硬要往他身前凑，只会让你有出不尽的丑。”
“什么？姐，你这是在向着柯楠晟说话？你……”
谢芸不等谢晖说完挂断了电话。推开门走进地下停场，一辆凡尔赛棕进口福特锐界从她眼前开过。看见车里的驾驶人，谢芸愣住了。难怪姜薇薇把车钥匙还给了乔娜，原来她有了更好的代步工具。谢芸自嘲地笑了笑，快步朝她的红色宝马x6走去。
“伊莲，我的名字叫伊莲……”
每天繁忙的电话谢芸早已习惯，可是这部电话是她的私人号码，除了家人和同学朋友，外人不知道号码。
“谢芸，最新情报。”
听到何露西有些吵人的声音，谢芸不由得皱眉。自从上次在华侨友谊商场遇上这位初中同学以后，谢芸没少被她吵扰。不过何露西在盛世华美集团行政部工作，时不时地向她透露一些盛世华美的情报，谢芸倒也不想太冷落这位，曾经没有多少交情的初中同学。
“你的情报还真多，刚才不是说谭爱琳请了十二位美人，要给她小儿子选媳妇吗？”
谢芸说这话时嘴角自然上翘，不过此时她的心情很平静，已经不向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名冒酸水了。
何露西的笑声比她说话还刺耳，谢芸把手机移开耳边，等她笑完说话，才又贴近耳朵。
“我不是说一共请了十二个美人周五来吗？有一个叫朱迪的已经迫不急待地从日本飞来了，估计今晚七八点就能到广州。今天才周一，这位美人也太心急了。肯定是怕来晚了，柯楠晟被别人抢走了，哈哈哈……”
何露西笑得岔气了一样。谢芸对她的情报没有什么兴趣，不管是周五来十二个美女也好，还是现在就有美女出现，都已经与她无关。何露西还在暗自揣度她对柯楠晟钟情，那就大错特错了！
谢芸要做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不要像普通女人一样到年龄结婚生子，碌碌无为地过完一生。与其在柴米油盐里耗尽青春，不如让花样年华恣意飞扬，做自己的女王。
“我还有事，有空咱们一起喝茶。”
“哦，好吧，你总是那么忙，哪有空和我喝茶。再说我还得带我小儿子……”
谢芸真想立刻挂断电话，不过还是客气地等何露西说完，才礼貌地再见。
初中中学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这事如果让母亲知道，又要少不得说教她了。谢芸苦笑一下，发动汽车。手机又再次响起，她有些厌烦了。不过“伊莲，我的名字叫伊莲……”又是亲人朋友打来的电话，她不得不拿起手机。
第一百章 说破的爱恋
“芸芸啊，你今天早点回家吃饭，陶姨今天买了许多菜，晚上要做本帮菜。”
听到母亲说要回家吃饭，谢芸立刻意识到，母亲恐怕又要给她安排相亲。这段时间母亲总是在家宴客，请来的阿姨婶婶看她的眼光，都透着选儿媳妇似的审视和欣赏……
“妈，我晚上还有事，不回家吃饭了。”
“有事也得吃饭啊，你猜今晚谁会来？”
母亲这语气腔调，果然是相亲的鸿门宴啊！不管谁来，谢芸都不想回家吃饭。
“是你谭阿姨，还有柯楠晟！”
母亲从心里乐到脸上的笑意，隔着电话都听得出来。
真是稀奇啊，柯楠晟的母亲谭爱琳正张罗着给儿子选媳妇，今天怎么跑到她家去了？谢芸带着好奇，终于在母亲的一再恳请下，答应晚上回家吃饭。
开车回家的路上，谢芸好像想通了。以她对柯楠晟的了解，柯楠晟肯定不会同意母亲带他相亲。他能和母亲一起到她家坐客吃晚饭，应该是为打伤谢晖来致歉的。不论谁对谁错，被打伤住院的是谢晖，柯楠晟应该有这份大度，不计较谢晖和王涵耍他，愿意和母亲一起登门道歉。
或者是谭爱琳借着道歉的机会，给柯楠晟和她制造见面的机会，先让他们相亲，如果不成功，再考虑挑选那十二位佳丽的一个做儿媳妇……
柯楠晟的母亲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都说办事要分轻重缓急，她可倒好，选媳妇也要考虑顺序！
谢芸在红绿灯路口掉转车头，朝谢氏企业总部开去……
盛世华美大厦，下班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了，柯楠晟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抬眼发现小肇还守在门口，叫他下班赶紧回家。
“我回家也没事，明天我要去新办公室上班，今天得站好最后一班岗。”
小肇说得有些伤感，柯楠晟起身走过去在他背上挥了一拳。
“别这么惨兮兮的，说得好像我把你开除了似的。你别瞧不起瓦罐居的生意，餐饮企业做到上市的也不少。说不定以后瓦罐居做得比盛世华美还要好，到时候你会感谢我今天给你铺的路。”
小肇才不相信一个小汤罐店能做到上市公司，更不相信瓦罐居会超过盛世华美集团。不过柯楠晟这么说了，又盯着他看，他只好朝柯楠晟笑，但是他的笑却比哭都难看。
柯楠晟又给了小肇一拳，这次拳头落在小肇的心口上，虽然不重，不过小肇故意装做心痛无比地弓起身子。
“别装了，赶紧下班约会去。”
柯楠晟说着率先走出办公室，他准备去瓦罐居吃晚饭。小肇赶紧追上柯楠晟的脚步，边走边说：
“车子已经给薇薇送到了，她不愿意收。不过我说你晚上会去找她，她到时候不收也得收。”
“做得不错！”
柯楠晟回头对小肇一个赞许的目光，小肇受到鼓励，立刻又说：
“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一直不知道，今天我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了，她显得很吃惊……”
小肇为他给柯楠晟爱恋薇薇的窗户纸捅破，显得有些兴奋。柯楠晟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小肇。小肇急忙收住话题。
“我，我说错了吗？”
小肇感到舌头打卷，不明白柯楠晟为什么不高兴。
“以后记着，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柯楠晟快步走向电梯。
“啊？！为什么呢？”小肇紧紧追上。
“我不想别人有压力，更不想别人报恩……”
柯楠晟的目光有些深沉，小肇不敢再说话，他还没有明白柯楠晟话里的深意。这时柯楠晟的手机响，谭爱琳笑盈盈地走进电梯，怪柯楠晟竟然忘了和她的约定。
“不过今晚咱们不回家吃饭了，有人请吃地道的本帮菜。”
谭爱琳望着小儿子，眼里全是欣慰。接到谢芸母亲的邀请，她当然不能拒绝去她家里坐客。何况还有柯楠晟最爱吃的本帮菜呢。
“谭董，广州有本帮菜吗？”
广州是美食之都，小肇却是第一次听说本帮菜。
“不是广州的本帮菜，本帮菜是上海菜的别称，是江南菜系。广州也有几家上海菜馆，不过肯定不如家里做的正宗啊！楠晟，谢太说新请的厨子做的薰鱼简直一绝。今天咱们有口福了。”
谢太自然是谢晖的母亲，柯楠晟一时猜不透谢晖的母亲为什么要请他们吃饭。谭爱琳看出儿子的犹豫，这时候人都在眼前了，可不能让他失约溜走。谢太都已经把女儿叫回家了，今天这场相亲是一定要出个结果的。能成当然最完美，如果不能成，那谢太以后也怨不得她选别的媳妇。
“我听说过谢晖还要在医院住半个月，这次事情闹得太严重，咱们于情于理都要去人府上道个歉，瞧我赔罪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柯楠晟这才注意到母亲手里拎着的奢侈品包装袋。不用问，这份礼物肯定是大嫂帮忙准备的，既然母亲有这份细心，那他总不能让母亲代为受过。柯楠晟答应去谢晖家，谭爱琳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谢晖家别墅门口停好车，谭爱琳的手机响了。听到消息，谭爱琳显得又惊又怒。
“出了什么事？”柯楠晟还从没见母亲这样的神情。
“朱迪，她得马上住医院。”谭爱琳锁起眉头，没空向小儿子多解释。立刻拨打大儿子柯楠昊的手机，柯楠昊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这么晚了他也应该下班了啊！”
谭爱琳自言自语一句，再拨打儿媳妇苏彤的手机，也是一样没人接听。
“难道他们夫妻俩在一起？”
谭爱琳又拨打柯楠昊家里的电话，保姆说柯楠昊和苏彤都没有回来，柯楠昊今天出去开会，要很晚才能回来。
谭爱琳这才想起来，柯楠昊今天要参加一个行业论坛，柯一城也和他一起，她一时迷糊竟然给忘了。
“这可怎么办呢？”
谭爱琳皱眉苦脸，一改佛系平和慈爱的神情。柯楠晟知道母亲这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谢太隔着阳台看到柯家标志性的奥迪车停在门口，急忙去梳妆间整理妆容。等她满意地从梳妆间出来，却听不到保姆应门的声音，不由得奇怪，再去阳台看时，柯家的奥迪车已经不见了。
第一零一章 嗯，挺好！
天边五彩缤纷的晚霞像东方舞女的披纱，浪漫热烈又充满诱惑，可惜薇薇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今晚要安排好沈爸沈妈，防止他们再出意外。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给沈妈服了速效救心丸，恐怕沈妈又得住进病房……
瓦罐居门口已经停了几部车，薇薇先把沈赫的父母请下车，又往前面开了一段路才找到停车的位置。锁好车门，远远看见沈爸沈妈相互搀扶着，在瓦罐居门口犹豫着不敢迈步。
“你们先在这里喝点汤，一会我联系大姐夫。事情肯定会解决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为了让沈妈安心，薇薇给她一个明媚灿烂的笑脸。沈妈看得呆了一下，这才掩去脸上忧伤的神情。
“薇薇，你长得比你大姐好看！”
“我大姐二姐都美，我是丑八怪。”
薇薇自嘲地笑了笑。沈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研究菲菲的美貌，可见她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上午沈妈和沈爸检查身体，沈赫拿到检验报告，突然发现他和父母的血型不一样。一对a型血的夫妻，无论如何生不出一个o血型的孩子。
沈赫支开菲菲，在医院走廊就质问母亲。他让母亲解释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沈妈开始还笑着说沈赫想多了，后来发现沈赫不是开玩笑的。她想承认沈赫是她的孩子，可是势必要给沈爸戴绿帽子。
最后被沈赫逼急了，只好说出实情，结果沈赫不依不挠，觉得父母骗了他二十六年。背后说不定他还是被拐卖的小孩。沈妈听沈赫越说越离谱的身世假想，扶着沈爸的手不住地颤抖，干脆变成了哑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沈爸更是又气又咳脸色青紫。
沈赫不管不顾地冲出医院独自开车走了，他的愤怒已经让他忘了还在医院的妻子……
“你不丑，你最美！”
沈妈再次抬眼打量薇薇，霞光映着薇薇清透干净的脸庞，笑起来弯成一道月亮船似的双唇，简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田螺姑娘……
“如果没有你，我和你沈爸恐怕这会得死在医院了。”
沈妈又忧心起了现状。现在是儿子的家不能去，他们老两口又无家可回。
“不会的，赶紧进去吃饭吧。”
薇薇挽起沈妈的手，迈进瓦罐居大门。沈妈一手抓着沈爸的手，一手搭在薇薇的手背上，三个人缓步走入瓦罐居的院子。
院里店里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薇薇挽着两位老人径直走进店内，在最靠里的位置安顿他们坐下。
“沈爸沈妈好，今儿有空来吃饭啊？我沈赫姐夫呢？”
姜超拎着茶壶笑呵呵地放到沈爸沈妈的桌上，看见两位老人脸色不对，吐了吐舌头，追上薇薇的脚步问情况。
“赶紧招呼客人，话真多！”
“你整天不在店里，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姜超嘻皮笑脸，见阿力瞪向他，又急忙补充，“阿力和阿齐也想你喽，你忙什么呢？是不是咱们这店不干了？”
“不要乱说，瓦罐居不但要干，还要干出大成绩。你们都好好干，我答应过你们的，只要大家一起努力，瓦罐居的未来一定会更好，一定可以支撑起你们时间自由、经济自由的梦想。”
“嘻嘻嘻，说地是呐！”
姜超转身看到窗边的那位客人，立刻又回头对薇薇悄悄说：
“我觉得那个女的不太对劲，她来了以后一直四处打量，还向我问东问西的，好像在打探什么……”
“快去吧，你的心里装着一个乐宜就好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糊涂心思。”
薇薇系上围腰洗净手，准备给沈爸沈妈做两道软糯少油少盐的清淡小菜，根本没注意到窗边的苏彤。
苏彤已经来一会了。小叔子柯楠晟看上的姑娘，不能不让她充满好奇。要打听薇薇的情况并不难，随便编个理由，问柯楠晟的助理小肇就行了。
有什么理由比请薇薇参加焕美基金启动仪式更好的呢？
谭爱琳请来十二位千金小姐的消息，已经在盛世华美大厦传开了，但凡智商在线的，都能猜到谭爱琳的目的是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柯楠晟，就要选妻了！
小肇当然替薇薇捏了一把汗，豪门媳妇可不是仅靠爱情就能进门的，如果能让薇薇参加焕美基金启动仪式，和那十二位千金小姐同台较量，或许还有胜算的希望……
小肇替这丫头说了那么多好话，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不但拿下了柯楠晟，连柯楠晟身边的人也笼络住了。只是这样的“妙人”，婆婆会喜欢吗？
苏彤望着灶台前专注料理的薇薇，看得有些出神。
明亮的灯光下，薇薇低垂双眼，仔细片着鱼片，再把晶莹剔透的鱼片，码在鸡汤煮过的粉丝和豆芽上面，再撒上一把炒香的白芝麻，浇上滚烫的橄榄油，随手摘两片罗勒叶揉碎，指尖轻扬，细碎的绿色在香气袅袅中，散落在滑嫩的鱼片上，顿时飘起丝丝缕缕的清甜甘香。
薇薇亲自把秘制芙蓉鱼片端到沈爸沈妈面前，沈妈再次感激地拉住薇薇的手，非要让薇薇坐下。
刚才薇薇和两位老人进来的时候，苏彤就注意到了。看得出来，两位老人很喜欢薇薇，薇薇对两位老人也很照顾，这会看她亲自为老人做菜，菜色也不是菜牌上有的，就知道薇薇和两位老人的关系不简单。现在再看老太太拉着薇薇时而笑时而哭地说话，更加断定两位老人是薇薇的亲人长辈。
难道是她的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
“美女，汤都要凉了，趁热喝才好。”
“哦，谢谢提醒。”
苏彤看了姜超一眼，收回目光望着自己面前的汤罐。
她很少在这样的市井小店吃饭，今天是为了探薇薇的底，才不得不到瓦罐居来。落坐前她用纸手帕擦试凳子，坐下以后双臂不碰面前的桌子。叫了一罐汤根本也没打算喝，这会被小伙计提醒，她也不想难为自己去碰桌面上的粗瓷汤勺。
知道薇薇果然是个厨娘就够了……
苏彤站起身，从香奈尔链条包里取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到桌上，喊姜超结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瓦罐居。
姜超拿着零钱追到瓦罐居院门口，苏彤已经发动了她的白色奥迪。
柯楠晟娶一个厨娘？嗯，挺好！
苏彤从后视镜里望着瓦罐居门楣上悬挂的红灯，心里非常高兴。想到这时丈夫柯楠昊应该结束会议了吧，拿起手机打算拨个电话过去。谁知她还没拨手机，手机却响起来了铃声。
“大嫂，除了大哥，还有谁能做鼻子修复手术？”
柯楠晟的声音显出急迫，苏彤一时愣住了……
第一零二章 别无选择
这么晚了是什么人，要拜托柯楠晟安排鼻部修复手术呢？
苏彤顿了一下，想想该怎么回答小叔子的问题。柯楠昊是盛世华美整形的金字招牌，没人能代替他的地位！
“大嫂，我知道盛世华美整形医院能有今天，离不开我大哥兢兢业业的辛劳，他是整形专家。可是你要想想，如果盛世华美整形发展到今天，还要凡事都依仗我大哥出手，那我大哥会累死。盛世华美也走不了更远站不到更高。
我对医院那边不了解，不过我敢肯定，我大哥一定有得力帮手。你好好想想，哪位医生整形修复技术好，我需要马上接医生过来安排手术。”
“啊，楠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的鼻子撞残了？”
“苏彤，你知道的就快告诉楠晟，是那个从日本过来的朱迪……再不手术她快不行了。”
此时谭爱琳后悔万分，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接一个整形怪过来。现在可好，朱迪在日本做鼻子整形失败造成感染，要到盛世华美修复。
谭爱琳邀请信息还说提供免费整形项目，现在简直就是自找麻烦，搬石头砸脚。万一朱迪再有个三长两短，或者从此毁容了，那朱迪的父母还不得赖上柯家，赖上柯楠晟啊！
“十万火急，大嫂拜托你尽快。盛世华美如果离开我大哥就不能运营了，那也没有必要再经营下去了。”
柯楠晟的话直击苏彤的软肋，这个时候她的确不好再替柯楠昊拿一把了。立刻联系医生，告诉柯楠晟地址。
柯楠晟主抓集团的行政人事工作，他应该看过整形医院的人事档案，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肯定对整形医院的各位主任级名医都有了解，他打来电话询问，不过是为了给柯楠昊面子。如果越过柯楠昊，直接安排医生给病人手术，肯定会引起大家猜疑和议论……
苏彤想到这，不由得手心冒汗，急忙给丈夫柯楠昊发微信语音。不到两分钟，柯楠昊回复她，他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原来柯楠晟和谭爱琳都给他发过信息，他结束应酬，立刻加急回程。
“你不用急着回来，楠晟已经找乔医生去手术了。”
“老乔？”
柯楠昊推了推近视眼镜。
“是，老乔的技术不比你差，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回家吧，两个宝宝肯定都等急了。”
苏彤这会的确想两个孩子了。没有什么比两个宝贝儿女更重要了，现在的一切辛苦和努力，都是为了给两个宝宝提供更好的生活，更美好的将来。
柯楠昊听出苏彤的语气是在外面，问了一句，苏彤也不瞒他，她说要给柯楠晟把把关，柯楠晟恋爱了。
“你是不是闲的，怎么操上了这份心？”
柯楠昊拧起眉。
“我都要累死了，你还这么说我。你的体贴呢，你当初说疼我一辈子的，现在就凶我。”
苏彤嘟起嘴撒娇。柯楠昊急忙在手机里安慰。苏彤噗嗤笑了，她就喜欢柯楠昊对她无条件的爱恋和疼惜。
“我是觉得楠晟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如果你妈不同意他们，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争取，或者干脆像以前一样离家出走。那你一个人撑着盛世华美，就该更辛苦了，我可不想你那么辛苦，我要你像我们恋爱时一样，可以一起牵手散步，一起在田野里数星星……”
“是呀，我也想念过去。你说得对，你赶紧帮帮楠晟，他能早点成家立业，我爸妈也算了了心愿。你可是大功一件……”
“嗯，我觉得那个女生挺好，我希望他们能成功。”
夫妻俩好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聊天，虽然是用手机蓝牙通话，虽然都正开着车，在茫茫车河里穿梭，可是那份怦然心动的感觉，就仿佛回到了二十岁时的校园……
环城公路上的车河，从空中俯看就像交错编织的几道彩链，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沈赫开着棕金色路虎，已经在环城公路转了两圈了。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在机械的驾驶中大脑一片空白，好在高架上没有行人没有红绿灯，他就那么木然地绕路前行着。
前方一辆夜间工程车挡住了去路，眼看着工程车闪烁的示阔灯和警示灯，沈赫还是直接开了过去。几名施工的工人摇着手里的警示灯拼命喊“停下停下”。
沈赫的大脑像是一瞬间被激活了，猛踩下刹车，终于在离工程车不到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被他撞倒的几只隔离筒，纷纷弹向路边的水泥护板，发出“砰砰”的闷响。
“会不会开车的？”
“是不是醉驾？”
戴着桔色安全帽的工人使劲拍打沈赫的车窗，沈赫摇下车窗，连忙道歉。在几个工人骂骂咧咧的教训声里，沈赫重新发动车子拐向旁侧的车道。
这时手机屏幕接连闪亮，沈赫这才想起他一直设置静音状态。这时候菲菲一定在疯狂找他吧！
手机微信上闪动的头像却是小姨子薇薇的。
“大姐夫，你爸妈在瓦罐居已经吃过晚饭，现在等你接他们回家，请你尽快过来。”
沈赫看着薇薇的信息，愣了一会。后车连闪大灯发起警告，沈赫干脆驶出环城高速，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薇薇，你再招待他们一会，我很快过去。”
沈赫直接打通了薇薇的电话，语气显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既然薇薇明知道他和父母吵架的事，却只字不提，他也不用像薇薇解释什么。薇薇给他保留面子，他也不能让薇薇看轻了。
从抱在怀里牙牙学语，到牵手扶助蹒跚学步，对智齿顽童的谆谆教导，对翩翩少年学有所成的欢欣与厚望……养育之恩比海深的道理，沈赫还是懂的。
沈赫摇下车窗，望着天边一轮淡云裹着的圆月，心情终于平静下来。给菲菲打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菲菲立刻抱怨他现在才想起了她这个老婆。
“我晚点去接你。”
知道菲菲在丈母娘那里，沈赫也不意外。父母的家永远是子女最好的避风港，可是他的父母已经没有家了，他的家就是他们的家，他别无选择。
第一零三章 伤钱
瓦罐居的生意已近尾声，室内只有四五桌客人。沈爸沈妈在最里面的桌子旁安静地坐着，目光一直盯着门外。脸上的神情忐忑又憧憬，像极了被家长托管的小朋友，眼巴巴地望着教室门口，盼着父母突然出现来接他们回家。
沈赫走进瓦罐居，沈妈看见他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想喊赫赫，喉咙却像卡住了一样，张着嘴叫不出声。沈妈伸手拉沈爸也站起来，沈爸朝沈赫想笑，脸上却舒展不出笑纹，两边嘴角因拉扯过度，倒像要哭了一样。
父母的神情看在沈赫的眼里，他的心顿时融成一潭水。
“爸，妈，你们等急了吧？”
沈赫快步走到父母跟前，一手拉住一位。父亲笔耕多年褪不去老茧的右手中指，在他的左手心里发热发抖。母亲的手僵硬而冰凉，沈赫又握紧了些。沈妈感受到了儿子的力度和温度，眼泪唰地溢出眼框。
“不急不急，我们等你忙完，什么时候回家都行。”
沈妈泪眼婆娑，伸着别一只枯瘦的手又是拢头发，又是扯衣襟，显然对沈赫如此亲热的表现有些措手不及。
薇薇看到这一幕，眼睛不免有些发酸，这时听见沈赫喊她，急忙掩去眼里的雾气，走过去招呼。
“我不在这吃了，保姆已经做好饭菜留在桌子上了。谢谢你薇薇！”
沈赫拒绝了薇薇留他吃饭的美意，正准备带父母离开，沈妈突然问：
“你是不是还要去接菲菲回家？”
“是，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沈赫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问。沈妈见沈赫眼里的疑惑，急忙解释，薇薇也要回家，大家可以一起走。
沈赫望向薇薇，“你要回你妈家？或者，我们等你下班一起过去？”
刚才薇薇和沈妈说话时，母亲打来电话让她尽快回家，好确定卖铺子钱款的分配方案。沈妈虽然听不清电话里说什么，但是薇薇说会尽快回家去，她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她就想叫薇薇不用管她赶紧回家，她和沈爸可以慢慢等沈赫过来。
沈妈不想再给薇薇添麻烦，这会要走，当然也想着薇薇。
“那好吧，咱们一起走。”
薇薇向姜超交待几句，拿起挎包很自然地挽起沈妈的胳膊，沈妈高兴地一手夹着薇薇，一手夹着沈赫，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出了瓦罐居，薇薇和沈妈沈爸一起坐上了沈赫的路虎。沈妈这时还不愿意放开薇薇的手，薇薇的手都被她抓得酸了。
薇薇借着拿手机的机会，滑出沈妈的手掌。沈妈轻轻叹气，她知道就算她再喜欢薇薇，也不可能让薇薇成为她的家人。现在沈赫虽然来接他们老两口了，可是沈赫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猜不透，她担心……
按沈赫凡事都持之以恒坚持到底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放弃寻找他的亲生父母，他们现在和沈赫已经回不到过去亲人的关系了。
薇薇觉得其实母亲没必要非要让她来一趟，卖铺子的钱分割并不复杂，一半是母亲的，另一半由三姐妹再平分。可是母亲非要坚持三个女儿都要在场，薇薇也只能跑一趟了。到了楼下，沈赫要和父母留在车里，等薇薇上去喊菲菲下来。
“可能没那么快。”
“没关系，我们等她。”
沈赫现在心情复杂，不想上楼和付美玲打招呼，薇薇能够理解。不过母亲办事虽然利索，可是大家总得要讲几句话，菲菲不可能马上下来。
“那一会我和大姐一起下来。”沈赫点了点头。
想着沈赫和他伤心费心了一天的父母还在楼下等着，薇薇希望母亲的谈话能速战速决。可是今晚付美玲似有无限感伤，几次说到培养女儿们生活的艰辛，都哽噎着抹眼睛。
薇薇不敢催母亲，只能乖乖听着。母亲说的那些往事似乎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母亲风里来雨里去送两个姐姐学画画，学舞蹈时，她正依偎在瓦罐居的火炉前温习功课。母亲带两个姐姐去考试时，她还在瓦罐居帮忙收拾碗筷……
“还好遇到了个出手阔绰的大买主，今天下午就付了全款。一共一百六十万，你们三个每人二十万。”
付美玲终于转入正题，说完低头看着茶几上摆着的三张银行卡。
“妈，你是不是算错了，我们每人不是应该分二十七万吗？”
菲菲下午吃完饭以后，就开始算计着卖铺子分钱的事，如果有了二十多万，她的心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不踏实没有安全感了。这是她的私房钱，每一毛都很宝贵，绝对不能让沈赫知道，更不能乱花一分。可是算好的钱突然少了七万，菲菲惊奇地瞪着母亲。
莹莹也觉得母亲算错帐了，不过她没有出声。依然温顺地望着母亲。薇薇看着桌上的三张银行卡，卡号都是连着的，估计是母亲下午睡醒以后去附近银行新办的。
付美玲抬起头，瞅着菲菲，像是受不了头顶水晶吊灯的炫目，微眯起眼睛。
“你的二十七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付美玲冷冷的语气，让莹莹不自觉地朝前挪了挪身子，乖巧的脸庞也不自然地浮起一丝担忧。她怕为了分钱的事，母女之间会伤了和气。现在看母亲冷厉的神情和语气，已经不是伤和气那么简单了……
菲菲并不在意母亲的神情和语气，她只想得到她应得的那份钱。她拿起手机给母亲计算，“诺，160除以2，再除以3，等于26.6666万元，四舍五入，刚好二十七万。”
“好一个四舍五入！”付美玲目光染满冷霜，“你怎么不把你妈给四舍五入了？”
菲菲这时才听出母亲的话里有话，错愕地望着母亲。
“我，我算得不对吗？要不去掉零头，二十六万也行。”
“呵，呵呵，好大方！我还要靠你施舍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菲菲此时已经粉身碎骨了。菲菲不敢对视母亲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莹莹，眨眼示意，她为什么不帮她说话。
莹莹扭开脸不看菲菲，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母亲给她分二十万还是二十七万，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第一零四章 最亲的人啊
“妈，时间也不早了，大姐还得回家，路上的时间也不短。她需要早点休息，我看钱的事就先按您说的办。”
这种时候再和母亲计较几万块钱，恐怕今晚大家都没办法睡觉了。
薇薇了解母亲，因为父亲的随和谦让，或者说父亲对母亲的包容和大度，让母亲在家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从来是说一不二。既然母亲已经分好了钱，自然有她的理由。
薇薇伸手拿起一张银行卡，菲菲扁了扁嘴，也不情愿地拿起一张卡。莹莹凑近母亲，撒娇地说：
“妈，你今天累了吧，快去泡个牛奶浴吧。我今天新买了一瓶泡泡浴液，味道特别好闻。”
莹莹说着朝母亲甜甜笑着，付美玲抬手在她脸上轻拍了一下。
“还是你最可心，妈没白疼你！”
付美玲以为莹莹根本不在乎分钱，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在莹莹半拉半扶下站起身，准备去浴室泡澡。
“我去拿泡泡浴液。”
莹莹边说边拿起茶几上的银行卡，随手插进家居裙的口袋里，付美玲刚刚温暖的心又跌入了冰谷。都说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今天算是见识了，在金钱面前，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果然还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只有钱才是最好的依靠，其他说什么都是白扯！
薇薇扶着菲菲一起从电梯间出来，菲菲还在嘀咕母亲今天这事做得有点过份。她本来还想和母亲分卖掉老屋的钱，可是考虑到母亲那笔钱被骗了，现在又正买新房需要钱，她不好再火上浇油。所以忍着没说。
“咱妈太抠了，把我和莹莹当商品一样卖了两百万，还嫌不够，还要克扣该分给咱们的钱……”
“大姐你别说了，大姐夫在门外等你呢。”
“对噢，我差点给忘了，他说来接我……唉，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菲菲停下脚步盯着薇薇，总觉得薇薇和沈赫挺熟的，好像许多沈赫的事，薇薇都清楚，按说薇薇和沈赫平时也见不到几次面。
见大姐眼里露出猜疑的神情，薇薇暗暗苦笑。大姐的脑子灵活，却总是用不到合适的地方。
“他爸妈在瓦罐居吃的晚饭，然后他接他们，我就一起过来了。”
薇薇也不想解释太多。
“这样啊！这么说沈赫和他爸妈吵完架又和好了？”
薇薇不置可否。菲菲探头望向大堂门外，其实门外路灯昏暗，根本也看不到什么。
沈赫看见薇薇和菲菲过来，掐灭才点燃的烟，犹豫一下装进了口袋里，迎了过去。菲菲闻到沈赫身上的烟味，皱眉捂住鼻子发火道：
“你都说了要戒烟，怎么还抽？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
菲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扭身就走。上午被沈赫扔在医院的怨气，这会也借机发泄出来。
“我保证戒烟，刚才等得着急抽一根解闷。”
沈赫尴尬地看了薇薇一眼，追上菲菲请她上车，又回头叫薇薇一起上车。
“不了，我还能赶上末班地铁，你们快点回家吧。”
薇薇刚好站在刚才沈赫站的地方，看着地上踩灭碾碎的五六根烟头，估计刚才她离开以后沈赫就下了车，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肯定是满腹心事。看来沈赫和他父母的心结恐怕还没有打开……
凌晨一点十分，沈赫按熄手机屏幕，目光又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耳边是菲菲轻微的鼾声，自从菲菲怀孕以后，睡觉时呼吸的声音越来越重。
偶尔经过的车灯灯光从棚顶折断一样移到另一面墙壁，然后隐入黑暗。屋里的空气有些压抑，空调吹出二十五度的恒温，却让沈赫觉得浑身燥热。
他干脆起身到厨房泡了一杯浓茶，经过父母房间时，可以看到门缝底下露出的一线灯光。
这么晚了他们还没睡？
沈赫站在母亲的房门外，隐约听见屋内的说话声。他突然觉得父母这时应该在说他的身世。经过一天的思想斗争，他其实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安于现在沈赫的身份。
他应该不姓沈，他不能让即将出生的孩子，也像他一样不能认祖归宗……
“赫赫……哎，我们命苦……”
断续听着母亲的声音，更加激起了沈赫的好奇，他贴在门上，想听得更清楚一些。可能是沈爸起夜没有关好房门，沈赫觉得他的动作已经很轻悄了，还是等他刚贴到门上，门就朝里打开了。
沈赫没提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门里。
“赫赫，你这是怎么了？”沈妈急忙上前扶住沈赫。
坐在床头的沈爸也愣愣地看着沈赫。沈赫觉得被窥破了心事，脸色不自然起来。
“拖鞋太滑……这破拖鞋，明天得买两双防滑的。”
沈赫掂了掂手里的玻璃盖杯，新泡的绿茶尖像轻盈的芭蕾舞者，上下左右翩翩。
“哦，那我明天和你爸去菜场的那家超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沈妈注意到沈赫脚上崭新的蓝白条沙滩拖鞋，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紧张地看向床头柜上的照片，沈爸也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张老旧照片，情急之下藏到了被窝里。
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此刻像两个慌乱的孩子，明知道在做无用功，还是要做。
“是谁的照片？”
沈赫掀开沈爸的被子。沈爸像做了错事，低垂着头，慢慢举起了手里捏着的泛黄照片。
“这是谁？”
看着照片里英姿勃勃的青年，沈赫的第一反应青年可能是他的爸爸。
“是我们的赫赫。”
沈爸小声地说，说完连连咳嗽。沈妈过去帮沈爸捶背，眼望着沈赫手里的照片，想要回来，又不敢开口。
“这人是谁？”
沈赫仔细打量着相片里的青年，感觉有几分亲切和熟悉。他更坚定了青年是他从没见过的亲生父亲。
“这是我们的赫赫呀！”
沈妈说着眼框更红了，本来沈赫进来时，她正对着逝去儿子的相片喃喃自语，眼框发酸。现在被沈赫质问，当然忍不住伤心。
“是我们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
沈爸缓过咳嗽，向沈赫解释。沈赫终于听明白了，他原来是沈爸沈妈死去儿子的替代品，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背着一个死人的名字，难怪我会这么背！你们还真想得出来。告诉你们，我是我，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更不是谁的替代品！”
本来知道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已经够震惊了，没想到还是亡魂的替代品。想想父母每次叫他赫赫时，都是在呼唤他们已逝的儿子，沈赫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们不要叫我赫赫，我不是你们的儿子！”
沈赫拉开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