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嗓子又哑了
第十六章
李灿和小佳怡回到酒店后，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了。
小佳怡又一次拒绝了李灿想要跟自己一起洗澡的想法，把他撵到客厅，然后自己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又帮李灿放好了热水，拿好毛巾，备好换洗的衣物，然后把他踹浴室洗澡去了。
小佳怡正在准备明天两人穿的衣服，突然听到了李灿的鬼哭狼嚎，“小佳怡，这水好烫，你快进来帮我调一下！”
小佳怡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无动于衷地说道“水我试过温了，正好!”
过了一会儿，浴室又传出了李灿的声音“小佳怡，我背上感觉很不舒服，你进来给我搓搓背嘛，我够不到。”
小佳怡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回头用幼儿园老师跟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喊了一句，“小灿灿同学，假如你还不知死活的话，你今天可能就要睡沙发了。”
“你忍心嘛？”
“我仅保留对你的同情。”
这次浴室彻底没了动静，小佳怡收拾完床铺后，就去厨房切了点水果端到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水果。
其实宾馆是有房间打扫的服务的，但刘佳怡不想让别人进入房间，就专门给酒店服务说不要这项服务，每天自己简单收拾下，一到周末就拉着李灿在房间里打扫卫生，根本不顾他的反抗。
没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李灿裹着浴巾，一脸幽怨地走向小佳怡，然后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甩了甩半干的头发，把水滴甩到了小佳怡的脸上。
小佳怡淡定的用纸巾把脸上的液体擦干净，目光仍然放在电视上，淡淡地说道，“中午答应你的事情，看来你也不是很渴望呀，那就算了吧！”说完后还从果盘里拿出一粒葡萄，用舌头包裹着送进嘴里，同时妩媚地瞥了李灿一眼。
李灿怔怔的看着小佳怡，心里很想很有骨气地大喊一声，切，老子也不稀罕，可是话一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不要嘛~”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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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小佳怡已经起床了，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心里还在回味昨晚小佳怡的感觉，哇~~感觉真的不一样。
带着荡笑出了卧室，发现小佳怡在沙发上打电话，看到自己出来后，就两句话把电话挂了。
李灿走到她身边坐下，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略带红肿的嘴唇，关心地问道，“怎么不再睡一会呀？”
小佳怡翻着白眼拍了他的胸口一下，“醒了就睡不着了，干脆就起来了。”
“快去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好了。”
小佳怡很享受给李灿做早饭的感觉，这会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不过平时自己太忙了，很少有机会给他做饭，今天早起，刚好可以给他做个饭。
李灿低着头看向小佳怡，温情说道，“亲个”
“走开，你都没刷牙，臭死了！”
“来嘛”
李灿一只手把小佳怡的两只手箍起来，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轻轻用力扬起来，在她一脸嫌弃之中给了她一个早安吻，松手之后，李灿撒丫子就跑，让小佳怡羞恼的巴掌打在空中，然后哈哈大笑地走进卫生间。
小佳怡看着李灿的背影哭笑不得，待他进入卫生间之后，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走进了厨房。
李灿叼着牙刷，光着膀子在镜子面前比划着健美选手的动作，脸上时不时浮现着淫荡，猥琐的表情，玩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磨蹭的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
小佳怡租的是套房，一个大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一个小餐厅和厨房相连，餐厅里面就一个两座的餐桌和一个小酒柜。
李灿进了餐厅，发现小佳怡还在打电话，就自己先坐在餐桌边上，拿起筷子吃起她做好的早饭，等她挂了电话之后坐在座位上之后，逗着她问道，“跟谁打的电话呀？这两天一直在打，我一来就挂了。”
小佳怡从桌子上的小锅里盛了一碗粥到自己碗里，同时说道，“能跟谁呀？跟我妈打的电话。”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小佳怡拿起碗，轻轻地吹着热气，好让粥凉的快一点，眼睛也看着碗里的粥，听到李灿的问话，自然地说道，“家里能有什么事？是我妈想我了嘛，哦，对了，中秋节国庆我要回家一趟，就不陪你了哦，不要太想我哦！”说完还给双眼如电地给了李灿一个媚眼。
“谁要想你啊”李灿笑着回应道，同时心里已经确定她绝对瞒着自己什么。
她的回答，表情还有动作很自然，自己对她太熟悉了，如果她没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的话，绝对会各种作妖，顺便想办法再给自己几拳，而不是这样。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李灿也没打算问她，而是正常地跟她吃完早饭，然后一起去了教室。
一到教室，刘佳怡就跟李灿说学院有事，着急忙慌地走了。
李灿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心里暗自揣摩，到底是什么事瞒着自己呢？不过出于对小佳怡和这段感情的信任，倒是没有怀疑她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她不告诉自己应该是有她的理由。
按下心里的疑惑，找到位置坐下，李灿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笔记本，继续在电脑上搜索着什么，然后在本子上写写改改。
上课后，李灿不时地抬起头听老师讲讲课，再看看周围人在做些什么，又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很快一上午的课就过去了，李灿手里的笔记本也凌乱且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好几页纸，这时，小佳怡从教室外面跑了回来，干裂着嘴唇，又一次地从李灿的包里拿水往嘴里灌。
“早上不是给你带了瓶水吗？怎么没了？”
“喝完了！”小佳怡一直把水灌完后，才放下水瓶内疚地看了李灿一眼。
昨天小佳怡的嗓子哑了，李灿还专门买了几片保护嗓子的含片让她含着，经过一晚上的修养，早上声音算是勉强恢复正常，结果才一上午，她的声音又哑了。
“你参加什么活动呀，用你喊这么厉害？学生会里没别人了吗？”李灿心里有点冒火了，一个小姑娘连着两天把嗓子喊哑了，哪有这么折腾人的，心疼的说道。
“哎呀，我是会主席嘛，当然要多承担一点啦，不要心疼啦，没什么事的。”小佳怡拉着李灿的胳膊撒娇着说道。
李灿其实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时气愤，所以才发了两句牢骚，听她这么安慰，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你这两天就少说点话，我一会再给你多买几片保护嗓子的药，你没事就含着，中午就吃鱼吧，还有晚上我再买点梨，都是养嗓子的。”
李灿牵着小佳怡往食堂走去，边走边唠叨。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听到了你不回我话？”
“不是你让我少说话的嘛？还怪我，小灿灿果然不爱我了，呜呜......”
“......”
第十七章 辽省日报
第十七章
在热闹嘈杂的学校食堂一楼大厅，一个角落的位置上，一对情侣坐在餐桌边吃着饭。
李灿左手拿着手机看着新闻，右手握着的筷子时不时地夹一筷子饭菜送进嘴里，动作机械且缓慢地嚼上一会。
突然，他一直盯在手机上的目光怔住了，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左手划手机屏幕的速度变慢，右手也把筷子放在餐盘上，看了一会后，右手也加入左手划手机屏幕的大业当中，两只手动的飞快。
“怎么了？”
坐在对面的小佳怡嗓子哑了，没心情逗弄他，正老老实实地吃着饭，结果看着他似乎有些异样，疑惑地问道，顺便把视线也投向他手里的手机。
李灿没有回答，只是拧着眉头，脸色依旧很难看，停下了翻阅手机的双手，调出一个界面，将手机递给她，示意她看，然后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天天花板，闭上双眼，两手大拇指顶着太阳穴，其余四根指头在额前交叉，面上尽是沉思。
小佳怡接过手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黄毛小儿岂敢妄言医道......”
不自觉地将手机里的新闻念了出来，可只说出几个字就感觉不对，声音慢慢小了下去，直至消失，就如同刚才的李灿一样，她也放下了筷子，双手飞快的划动新闻，两眼如同扫描仪一般，快速地扫过手机上的内容，手滑到底后，才抬起头，看向李灿，脸上全是担心。
在她看新闻的这一会，李灿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心里想道，不是早就有了准备吗？看向小佳怡，声音平静地说道，“辽省日报！”
最开始是沈市的媒体报道李灿的演讲，就相当于是沈市医科大跟水市医科大的争端，最多也就是两个城市之间的矛盾。
可现在省里的日报已经发表了新闻，而且以“黄毛小儿岂敢妄言医道”作为标题，就说明上层的博弈已经结束，很明显，水市输了，并且给这件事定了性。
看着小佳怡满脸的牵挂，李灿笑了一下，安慰着说道，“没事儿，最多就是个处分，而且肯定能消掉，学校肯定会让我毕业的，先吃饭吧。”说完自己就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真的就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就完了？小佳怡的学生会主席不是白当的，对一些事情的敏锐度还是很高的，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吃起饭来。
李灿边吃饭边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今天是九月二十七号，九月三十号中秋节，二十九号，也就是后天学校就会放假，接着就是国庆节。
明后两天就是两边布局的时间，该找人找人，该布局布局，一进入假期，国庆期间两边都不敢整什么幺蛾子，老百姓们都放假了，对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关注度就会格外的高。
那个时候，就是自己的机会，李灿眼里闪过了精光！
……
正在他吃饭的时候，校部里与昨天同样的会议室，同样在开会，不过这次人要多了一点。
校长赵平依然坐在首位，孙芸，田小德，刘爱国，都赫然在列，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都到齐了吧？时间紧，我就不说废话了，直接开会！”赵平站起身来环视一圈后，肃声说道。
“大家都看到我转发的新闻了吧，想必都清楚是什么意思，而且昨天我去市里教育局作报告的时候，他们的态度也有点暧昧，似乎想放任新闻发酵。”
“态度暧昧？什么意思？咱们学校出点什么事，他们能跑掉吗？现在不赶紧跟沈市那边沟通，还拖着干什么呢？”说话的是一位胡子头发都白了的老人，看着差不多有六十多岁了，但坐在座位上还是精神矍铄，声音也是如同洪钟一般，响亮，中气十足。
赵平不到五十岁就能当上一所医科大学的校长，自然不是一个心里没有主意的人，他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沈市水市虽然不和，但在一个省里，起码面子上算是过得去，两所大学也一样，就是在生源上，名声上，省级评优评奖之类有着竞争，不会涉及到其他方面，但是这次好像……
他心里也有了一点点猜测，坐下来，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敲着桌面，面带思索，过了几秒，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孙芸，眼神里带着探寻。
孙芸脸上没有了平时平易近人的笑容，脸上也是凝重，看到赵平看向自己，接着桌边的人都看向自己，她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轻叹一声，张嘴说道，
“其实我了解一些情况。”
“那你赶紧说呀，这么多人都急成什么样子了，还打什么哑谜！”
看着她还想卖关子，发须皆白的老者胡道直接催促道，孙芸也不觉得折了面子，歉意一笑，看向众人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明年要开始新一轮的高校评级吧？”
看到胡道眉毛上挑，张嘴就又要训斥，孙芸赶紧收起了打官腔的习惯，赶紧继续说了下去。
“咱们学校跟沈市医科大学都是一本院校，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但跟燕京大学医学部，魔都大学他们比又有很大差距，属于典型的比上有余，比下不足。”
在座的都是水医人，自然知道孙芸所说的，但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咱们学校有两所附属医院，学生实习，见习机会很多，也有条件为学生提供上手操作的大体，实验动物，再加上咱们比较重视基础教育方面，所以咱们的学生基础能力都很强，动手能力在全国医科院校学生中都是名列前茅。”
孙芸虽然只是调到水医负责党务工作，但是说到这些，脸上也不免有些与有荣焉。
“而沈医呢？位于沈市，辽省省会，地理优势就导致很多教授，讲师愿意去他们那里工作，优秀的师资力量和大城市的吸引就导致学生也很喜欢去沈医求学，所以沈医的知名度是比大医高的。”
孙芸说出的这些话，对赵平就好像是醍醐灌顶一般。
沈医？水医？对呀！
他隐约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水医一名本科生时辽省发生的一件大事！
第十八章 柳暗觅花明
第十八章
孙芸的话似乎点破了赵平心中包裹着事实真像的那层朦胧，所有的想法全都有了解释，各种奇怪的线索也全部贯通。
为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水市医科大学的舆论危机将起，而两天时间过去，水市机关却无动于衷。
为什么？沈市直接把事情捅到省里，省里面也丝毫不在乎“家丑不可外扬”，一副非要把事情弄大的样子。
全都有了答案！
惊诧地看着孙芸，赵平的眼神里有着担忧，不安，踌躇，恐慌，她也同样如此地看向他。
在座的人有些是一脑子糊涂，这在说些什么？而有些人却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慢绷起了脸。
“你是说？”
胡道仁似乎也想明白了，只不过不愿意相信，张嘴轻问道，
他也是学校的老人了，基本上一辈子都呆在了学校，对学校这几十年的历史非常清楚，对学校的感情也很深，不然这次也不会放下燕京那边的学术会议，直接赶回学校。
孙芸虽然也不愿意事实是如此，但也只能肯定地点了点头。
“两所学校，都坐落辽省，一所重动手操作，重基础；另一所师资力量强，学校知名度高，地理位置好。优势不同，但也意味着互补。”
看了看众人，孙芸缓慢地说出赵平虽然心里已经肯定但还有一丝幻想的结果。
“所以，省里就想两校并作一校！”
一句话落下，平地起波澜，打破了赵平心里最后一丝的幻想，同时也让在座的众人神态各异，表现不同。
“怎么可能？！”众人有人脸上带着沉思，而有的人却一脸的不可置信，田小德就是其中之一，“咱们学校建校一百多年了，出了多少大拿？说并了就并了？不可能！”
话说出后，发现没人搭理自己，田小德也渐渐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心慢慢沉了下去，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医学教授，讲师，再不济也能搞搞科研，回医院挂个职。
他学的行政管理，任职教务处主任，算是走的政途，学校一合并，其他人都能很好融进新学校，他呢？
和田小德一样处于尴尬境地的还有一个人，校长赵平，一方面他是校长，并校了，他干嘛去；另一方面由于他原来也是水医的学生，对水医也有着深厚的感情，不愿意水市医科大的名字消失。
“咱们学校的那些老家伙呢？我记得好几个都在医疗部吧，学校都要被合并了，就一个没有出面的？学校真是白培养他们了！”胡道仁听到后，心里无比的烦躁，苦思冥想却找不到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只好埋怨起自己那些老同学来。
他性子直爽，甚至有些时候直爽过了头变得莽撞，所以就走的科研路线，与实验室为伴，有些成果，在业内也极为著名，但不喜应酬交际，而他那一代的其他人却大多在医疗系统任职，也不乏身居高位之人。
听到胡老的话，赵平坐起身来，给出了解释：“其实省里想并校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想法，毕竟对整个辽省来说，并校这件事更有利，只不过需要有所牺牲。”
“牺牲？牺牲我们水医，成全沈医，啊？对整个辽省有好处，他们怎么不牺牲呢？把辽医并过来，我绝对双手欢迎。”胡老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怒火被点燃，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好似铜铃一般，对着赵平破口大骂，如同把他当成了罪魁祸首。
赵平看着胡老苦笑了一声，心里也体谅他心里的感觉，“假如他们要并到水医，我这个校长拱手相让，甚至让我给他们夹道相迎都没问题。”
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只有水医并过去，沈医绝对不可能并过来，就因为它在沈市！
“胡老，您先消消气。”赵平看着胡道仁窝在椅子上不在发火，梗着脖子生着闷气，无奈地继续说道，“其实学校里的那些老师早就尽力了，不然咱们学校早就被合并了，省里想并校还用给谁打招呼？”
赵平其实早就知道省里想并校的事，不过从水医出来的医学泰斗太多，完全可以抵挡住压力，哪怕这是一笔极大的政绩，为没人敢轻举妄动，都按捺着想法。
不过虽然赵平想出这次事件的目的，但他脑袋现在很乱，想不通具体有什么情况，于是看向孙芸。
孙芸接受到赵平的眼神里的信息好，看向众人态度和缓地说道，“昨天我收到了一些消息，不保证完全正确，但有很高的可信度。”
深谙官场之道的孙芸习惯了话说三分，又拿捏了一番，吊足众人的胃口复又说道，“正是因为学校这些老师的阻力，所以两校合并几乎不可能！对省里来说，既然水医用常规方法没法被收到沈市，就得用非常规的方法，这次演讲的事件就是一个引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新闻报道，接着利用国庆放假人们格外高的新闻关注度加上这个敏感的时间段，将事情炒热。”
说道这里，她习惯地顿了顿，“如果事情没有大的变化，事件的结果就是被抬得太高，最后被狠狠打落，从而质疑水医的教学水平，以此为突破口，引发普通群众的正义感还有长久以来对医疗系统的敌视，厌恶，矛盾”
“然后呢？”
赵平脊背有些凉，是冷汗被吹干的感觉，他现在心里全是惊骇，假如这一切自己没有任何预防，任由事情发展，不管后来怎么样，自己这个校长算是完了，甚至……
孙芸深深地看了赵平一眼，“最后，沈医会站出来，合并水医，这时，教学有问题，育人不合格的水医消失，黄毛小儿李灿被开除，而沈医则是正义的，合并之后就得到了师资，学生，甚至附属医院！”
赵平听完以后，低着头，眼睛里全是后怕，心里也在不停地思索事情是否会任由孙芸所说发展下去，如果不会，那么如何做才能破局？
假如万一真如她所说，拿自己又该怎么做？
真的就灰溜溜滚回家养老？
不对，绝对有漏洞！
赵平不停在柳暗之处觅花明！
第十九章 老校长
第十九章
在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校园内本来是要求无烟环境，但是处于这个境地，也没人把这个规定放在心里，几个老烟枪一口一口地抽着，似乎手上的香烟放在嘴边猛吸时，上面豁然变亮的红色火星能燃尽心里的愁绪。
孙芸看着众人吸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强迫着自己适应这种环境。
突然，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烟，一手揉捏太阳穴的赵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里闪过精光，好像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抬头看着孙芸说道，“那……那假如这件事没有引起全民关注呢？我的意思是……我们快刀斩乱麻，把，把那个李灿开了，事情是不是就结束了？”
说话的时候，赵平的声音带着急切，有着一丝逃出生天的感觉，眼神里有期待，也有不确定的怯然。
看着这位平时理智无比的校长现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孙芸心里轻叹，口中说道，“这已经不是李灿的事了，他这次的演讲仅仅是一个引子，即使没有他，也会有一个张灿，王灿出来，就算你想快刀斩乱麻，你有什么办法斩乱麻？而且他们一但出手了，不看到结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看了看听到自己的话，变得颓然的赵平，孙芸顿了顿，心下有些不忍，犹豫着说道，“就算这件事的发展有所偏离他们的预想，那有什么关系？只要水医的名声臭了就行，大不了以后徐徐图之，仅仅需要推出一个人出来为这件事买单就行。”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这个买单的人是谁，不会是李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怎么发展，他绝对会被开除，那么只能是没将水医领导好的校长赵平！
赵平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他倒也不是视官如命的人，只不过眼看着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慢慢把水医带向正途，一天比一天强盛，自己就要以这种方式被踢出自己的母校。
憋屈，不甘！
当初从老校长手里接过水医的大旗，他就想把她带进国内名校的行列，他也是这么做的，无数次向其他先进的学校请求学术交流，为了学生能有更好的老师，完全没有了一个校长的架子，亲自到那些老教授家里，求着别人出山。
可这次自己就莫名其妙成了牺牲品......
“那咱们怎么办？总得想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吧，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胡道仁问道。
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早已算不上年轻，即使身体硬朗但也免不了一些老年人的小疾小病，所以家里人就禁止他再吸烟，他也明白他们的一片好心，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确实不再像二三十岁那样整宿做研究第二天照样精神奕奕了，基本上把烟给戒了，可这次坐在椅子上一根一根烟往嘴边送。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想水医被并校，但是连水市态度都模糊的情况下，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渐渐地，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刘爱国，因为他们心里都想到了一个人，老校长。
现在这种局面，似乎只有老校长可以挽救，老校长年轻的时候是水医的学生，后来进了医院，凭着努力，认真，对病人的负责，再加上天赋，渐渐地凭着医术在辽省有了很大的名声，有很多达官贵人有个什么病都要找他去看一看，即使是现在在位的一些高官都欠着他的人情。
后来老了，就回水医当了校长，这些年凭着在医院里积累的人脉为水医遮风挡雨，也争取了不少好处。
但是老校长今年毕竟有七十了，身体也不太好了，在座的人心里虽然都想到了他，但都不太忍心他临老还要为学校奔波，只好想让刘爱国这位老校长的得意门生开口。
刘爱国本来也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看到所有人看向自己，瞬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心里不由暗骂，什么时候了，还整这些小九九，不过嘴里还是说道，“都到这时候了，只能找老校长了。”
所有人都能想到，赵平当然想到了，但他实在不太想找老校长摆平这件事，一方面，是他将水医交到自己手里，现在可以说闯祸了，还要回去找他，赵平心里有一种在外闯荡的游子辜负了家中老父期望的愧疚感；另一方面，老校长也是赵平的半个师傅，两人感情很深，赵平打心底里不想他再操劳，想要再找一个其他的办法；
最后还有一个原因：老校长已经老了，人近七十古来稀，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有多少人记得当年的人情呢？万一不顾及当年的情分，多伤老爷子的心呀！还有，这些年老校长的余荫也用的七七八八了，假如这次他再出面，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水医再有什么困难，他也无能为力了。
赵平背对着刘爱国，侧着头看向窗外，听到他说的话也不说行，或者拒绝然后提出其他办法，似乎这样掩耳盗铃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些。
刘爱国说出这个提议后，看向赵平，发现他没什么反应，只好闷声闷气地说道，“那我就给老院长打电话了，宜早不宜迟，免得再生变故。”
众人心里也是烦闷，恐慌，焦急各种情绪混杂，都急切地想解决这件事，听到刘爱国的提议，无一不点头赞同。
刘爱国心中是不太想打这个电话，但为了水医，只好拿出电话，找到号码拨过去。
“嘟……嘟……”
“喂～”
“喂，老师，我是小国！”
“哎，是小国呀！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老家伙了？”
电话拨通，听筒传来了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刘爱国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恭敬和发自内心却可以压抑的热切。
“哪能呀，只是这么最近太忙了，学校也离不开我，等有时间，有时间一定去陪陪您，您到时候可不能撵我啊？”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容传来，可以感受到电话那边人的欣慰与开心。
“行了，你这家伙，别贫了，没事你绝对不会给我这个老家伙打电话，说吧，有什么事，赶紧说！是不是学校那边出啥事了？”
第二十章 忆当年
第二十章
听到老校长的话，刘爱国忽的沉默了，脸上的笑容也似乎有些僵硬，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仔细想想，他似乎确实很久没有看望过老校长了，平时偶有打电话，却几乎尽是学校的事，需要请教或是请求帮助，突然感觉有些难过。
“老师，您放心，忙完这段时间，肯定去看您！”
“哎，行了，忙完忙完，事情是忙不完的，说吧，学校又出啥事了？”
刘爱国听到老校长顽童般的抱怨，心中暗下决定，国庆的时候就回去看看他，同时语气变得严肃，脸上也不再挂着笑容，“老师，学校......”
周围的人或是喝茶，或是抽烟，或是手上来回重复着无意识的动作来压抑住心中的焦急与烦躁，安静地听着刘爱国徐徐地，条理清晰地将事情叙述完毕。
“哦，你是说省里又想并校了？”老校长听完后，静思了一会，缓缓说道，见惯了风浪的他声音里丝毫没有慌乱急躁，
“你在哪？”
“我在学校开会，现在正在研究这件事呢。”
“那小平在你身边吧？把电话给他！”
刘爱国听到后，转头看向赵平，赵平本来心中就很是愧疚，听到老校长的话，心里的情绪更是到了顶峰，恨不得躲藏起来，现在老校长专门让他接电话，就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被父母抓住一样。
神色复杂地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踌躇了几秒钟，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最后怯懦地说道，“老师，我，是小平......”话音刚落，他的鼻子就出现了丝丝酸涩，又急忙说道，“对不起老师，我，我这个校长不称职，捅了这么大篓子......我...”
“哎呀，行了行了，多大人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做错事道个歉，老师再骂你两句？再说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出问题了想解决办法嘛，一校之长怎么还这个样子？”
说着不骂，其实笑骂着的老校长让赵平舒服了许多，心中也不再揪着疙瘩，四五十岁的他脸上竟出现了小孩子般羞愧的笑容，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老师，您说，又？什么意思，难道原来学校？”
赵平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边久久无声，也没人打扰，最后一声苍老疲惫的长叹传来“唉……”
“行了，我来说吧！”
坐在边上的胡道仁听到赵平的疑惑，脸上也是怅然，仿佛回忆着什么，恍然之间回过神来，对着赵平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上上一次全国高校的改革你们知道是哪一年吧？”
“是92年？”赵平回忆了一番，不确定地说道，又在脑海思索了一下，突然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眼神里也透露着着忌惮与担忧。
“您是说？”
“对！”
92年有一次高校扩招，辽省想借此在全国打响自家大学的名声，可是辽省虽然有几所不错的大学，但是知名度还不足以响彻全国，所以省里的领导就想到了并校，对象同样是水医和沈医，最后不知为何却不了了之。
那个时候刘爱国和赵平都还是学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当年突然停了一段时间的课，这些年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一部分，心中都有些猜测。
而胡道仁这些老人就是当年事的经历者与见证者。
胡老夹起手中的香烟，放在嘴里，用松弛苍老得没有多少血色的双唇抿住，狠狠地吸了一口，火星燃到了烟屁股，然后把它丢在装了水的一次性水杯里，发出呲呲地声音，同时嘴里嘶地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烟雾。
这时，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眼神迷离且惆怅，回忆着当年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还在学校做着科研，在学校也挂着职，咱们水医还很落后。有一天，我正在忙，结果孙哥就给我打电话，说咱们学校就要没了，我想怎么可能嘛，觉得他在开玩笑，我还笑话他，编个这么无脑的谎言，结果……”
胡老嘴里的孙哥正是老校长，他现在正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同时也在回忆。
“但是他一直说这是真的，我才觉得可能出事了，赶紧赶回去，召开校领导大会的时候，他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直接下了通知，要求并校，以后就没有水市医科大学了。”
靠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布满了条条沟壑的面容带着感慨，出神的看向对墙的窗外，胡老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个时候，老师还有学生对自己的母校感情还是特别深的，无缘无故就没了母校，学校的老师都很愤怒，不少人都想直接找到市里，省里；但是，孙哥把他们都劝住了，让他们先回去安稳上课，先把消息按住，其他的他来解决。”
“唉……”胡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这是下发的通知呀，不是商量，不是询问，结果都定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也许是说道自己的故事了，最有发言权的老校长接过了话，“我当时找了不少的人，结果连面都见不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在门口说，今天我要进不去，我就一脑袋撞死在这，可算进了门口，但是没有改变结果。”
这是老校长儒雅一生为数不多鲁莽的经历，说起来也稍稍有些豪迈，但是并不美好的结果却显得有些英雄气短的意思。
“可水医再怎么说也不能没了，总得想办法呀，于是我们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说到这里，老校长爽朗的笑了起来，听到笑声，胡老也跟着笑了起来，颇有些江湖侠客回忆当年的味道。
“有人提议说干脆全给学生说了，学生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愿意的，到时候他们的父母也会过来，事情闹大之后，一万多学生和他们的家长，意见一定会被考虑。”
“这样确实有可能保下来水医，但是数万人的聚集，不说浪费了多少时间，精力，金钱，单是安全问题就很难保证，所以我拒绝了。”
第二十一章 人老难免小病小灾
第二十一章
“他拒绝这个提议的时候，当时的副校长还拍着桌子骂他，人还没老就变成老古董了，什么时候了，还妇人之仁优柔寡断，学校要是没了才是最大的事！”
胡道仁听到这里，迫不及待地接过话来，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说话间还夹杂着两声大笑。
“可学校不就是为学生建立的嘛？都不能保证学生的安全，利益，那水医就算保了下来又有什么用？”
老校长笑呵呵地解释了两句，可会议室不知怎么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心里都清楚，老校长既然都说出利害，当时的副校长还想公布消息，心中目的怕不是那么单纯，说不得便盼着学生家里来闹。
“但是学生不能抗议，但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以的嘛？当时老胡说直接罢课，哎呦喂，还有不少人同意这个办法，我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身为人民教师，怎么能用如此偏激的办法？不过，人老了，天气越来越多变，难免有个小病小灾……”
老校长年轻时候就是个很幽默风趣的人，说话很有艺术感，极具个人魅力，要不然也不会经历当年那件事，仍然安稳地当着校长，直至退休还为水医遮风挡雨。
听着老校长的话，除了老脸有些微红还强装着无所谓的胡老，在座的其他人都被逗笑了，会心一笑之余，心里不禁暗叹一声，这办法绝了！
于上，有理有据，可进可退，任谁挑不出什么毛病，既表达了内心对这项决定的不满，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立场，决心，同时也给事情留下了斡旋的余地。
于下，保存了学校和上层的颜面，不至于学生由于心里，家庭等各方面原因产生敌视心理而埋怨愤恨，同时也维护了学生的权益，更重要的是保护了学生和家长对学校的信心。
于己，无愧于心，不伤于己，都是玩医的，自己身体啥情况自己不知道？自己说自己病了，那就是病了，还怕开不出诊断？同时不论结果怎样，都不用担心事后算账。
“当时呀，全校数千名教职工，除了维护学校基本运转和肩膀上担子太重实在不能下来的同志，其他的全病了，请假条直接递到我手里，我一看，乖乖，什么高血压，心梗这种要人命的老年病占了一大半，我赶紧打回去重写，虽然得表明态度，但也得靠点谱吧。”
老校长说书人一般的语气，戏谑浮夸地讲出这种大事，大家都不禁莞尔一笑，但是只有笑得很开怀的胡老心里知道，当年哪有这么简单。
一个学校，老师，职工几千人，有心系水医的，那就有心向沈医的，有愿意为了学生学校牺牲的，那也有为了前途苟且的。
再说了，十来个人的小科室，几十人的小公司都有派系轧冗，勾引斗角，更别说那么多人的大学了。
有把老校长的提议置若罔闻的，有偷偷打小报告的，有背后找关系想提前跳槽的，还有打着高尚的大旗硬去上课的，那真是“众师百态”！
但是老校长就是刚，治不了上头我还管不了手底下的人了？
打小报告？打去！行医几十年，行的端做的正，大首长都夸奖过自己，还怕你行什么旁门左道？
跳槽的？跳去！老师不仅仅教知识，更是教做人，学校光荣的时候你与有荣焉，落魄了就迫不及待想跑，这种人趁早滚蛋！
想继续上课？老校长整整十来天，早早地到校门口，谁来上课就撵回家，这些人背后敢咋咋呼呼，在老校长年前跳一个试试？
就这样，老校长开了一批，连骂带看地按住了这些跳梁小丑，任由省里怎么派人过来处理，都不搭理。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多的时间，水医也放了十来天的假。省里也很苦恼，你说治吧，都是些老人了，说句夸大的话，他们对这个国家做的贡献加上自身的地位，都可以说是国宝了。你说不管吧，这样下去能是个事吗？不可能让一所大学就这样停课吧？这还没曝光，万一曝光了？
强行并校？也是有一定的操作性，但是水医出来的医学泰斗也不算太少，你好好说，并校还有点可能性，闹僵了，他们可不是怕事的人。
“过了一星期吧，省级也算是放弃了这次并校计划。”就这样一句话，老校长顿了好几次。
在座的人心里都是那种看电视或者小说，一路追到结局遇到大圆满的欣喜，也有一丝丝不可思议，就这样结束了？
而胡老眼中神色莫名，同时，赵平心底也有些怀疑，他是真正经历过官场沉浮的人，就算老校长再怎么给省里留有台阶，可最终也是折了他们的面子，不可能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
“哎呀，行了，就知道在晚辈面前装硬气，是省里放弃的嘛？是你屁颠屁颠又跑到省里，死乞白赖地求了一遍又一遍，同时把那些医院的，医疗部什么乱七八糟的挂职全部卸下来，保证安安心心地当水医校长，人家才勉强同意不并校了。”
胡老用着打趣的语气说道，可是说着说着，声音不知怎么就低沉了下去，同时其他人的表情也没有那么自若了。
老校长当时身上挂的职位可不是虚职，随便一个拿出来都可以让那些没有什么成果名气的医疗工作者为了上位抢破头。
原来还是交换！老校长让出职位给省里安抚沈医，从而保住水医，赵平轻轻地喃喃自语。
可是会议室就这么大，而且极为安静，所以哪怕那赵平的自语声再小，也让全部人都听到了。
“唉，行了，没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水医不是挺好的吗？上次并校能扛过去，这次也一定行！”
众人神色变换，心中不免有了一些不满，可是又能怪什么呢？
省里错了吗？没有呀，他们想的两校并一校，可以说对整个国家教育，医疗都是一个极大的推动与发展。
水医错了吗？也没有呀，百多年的水医，再怎么说也不能说没就没吧。
只能说，水医地方太差，虽然水市帮衬着，但再怎么说，你水市也得听省里的吧？省里也得向着省会吧？
胡老看着众人的神色，几次张口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当年水医除了地理位置不如沈医，其他方面可都是平分秋色，甚至隐隐压他们一头。可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水医在省里印象差了，由于这些年政策差距，帮扶力度差距，拨款差距，所以哪怕水医发展飞速，远超当年，可却和沈医渐渐……有了差距。
第二十二章 你见过红色的感叹号吗？
第二十二章
“这次，是省里下发通知了吗？确定要并校？”长时间的说话让老校长有些虚弱的身体吃不太消了，说话有些中气不足，无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没，没有确定的文件下发，是市局里传过来的消息”听到老校长的问话，赵平收起脑海里其余的思绪，连忙回道，不过说完后犹豫了几秒钟补了一句“不过，十有**就是这个结果。”
“恩……不管怎么说，没有文件下发，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你们先稳住心态，不要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余的交给我。”
安静的会议室里，老校长轻声的嘱托从话筒传来，音量不大，但其中却充满了力量，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莫名安心了几分，即使是认为事情并不容易解决的赵平也少了些慌乱。
“您放心，我都明白。”赵平连忙保证，心下也尽可能想着其他补救的方法。
“不用那么严肃，你这样还让人以为我这老家伙出了什么事？”灌满了压力而显得极为压抑的会议室又被老校长的打趣变得轻松了下来。
“你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老校长随后夸了一句，四五十岁的赵平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那有些涨红的脸反而显出内心的兴奋。
“好了，事情说完了，我也挂了，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老校长的声音显得愈加无力与虚弱，可见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长时间的对话。
“好的，您注意休息。”赵平也听出了老校长声音透出的病态，赶紧告别。
“您好好休息，保重好身体，等着我去看您。”待挂电话时，刘爱国嚷嚷着冲着电话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好！”老校长爽朗地大笑了几秒才挂下电话，这声笑的声音仿佛都有力了一些，丝毫不像一个病人所发出。
赵平将挂断电话，将手机回递给刘爱国，转头看向众人，环视一眼，看见众人脸上虽不是眉开眼笑，但也不像来时一般满面愁容。
“既然老校长说，这件事有一定的回旋余地，那么问题就有的解决，诸位不用过于担心。”赵平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给众人提着士气，可双眸的最深处的担心并没有消失。
孙芸脸上又挂起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端起水杯喝水的动作也没了急躁，一举一动无不显露着端庄优雅。
胡老也停止了吸烟，神情自然地靠在椅背上，翘着的二郎腿还不时地抖动着。
赵平看着众人复又变得惬意，几次想说话，可话到嘴边，又不想将众人刚提起的士气打破，就只好咽了下去。
“散会！”
……
老校长笑着挂了电话，不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担忧，拿着电话，颤颤巍巍地走回房间，坐在床边，慢慢地褪下拖鞋，吃力地将脚抬起，放在床上，然后往里面挪了挪，盖好被子，靠在枕头上喘了一大口气。
人老了，不到十月，秋老虎还在，可这身体就是发冷，出了被窝，多呆一会儿都不行。
本来老校长家里是有一个保姆伺候他起居生活的，但是快到中秋国庆了，老校长硬是要她回家跟家里人团圆，说自己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就几天而已，他能照顾好自己，保姆就放假回家了。
老校长的儿女子孙呢？都是政圈，医界的，假期比工作还忙，除了过年，平时难见几回，但是老校长从没怪过他们。
老校长边歇着边在思考，虽说身体老了，可这脑袋却一点也不糊涂，思绪转动，半晌后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
不知不觉都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应该还没上班。
把床头柜上的老花镜拿来戴上，然后把手机拿在离眼睛很远的位置，皱着眉头眯着眼翻着电话号码，最后拨了出去。
“喂……”
……
李灿跟小佳怡吃过饭后，打算回教室上课，可刚吃好准备去放餐盘，小佳怡又跟他说学院有事，急急忙忙跑出了食堂。
本来想问她下是什么事情，连着两三天了，回回回来嗓子都哑了，顺便想陪她买点含片，果汁带着，嘱托她照顾好身体，结果她急得根本没给李灿机会。
拿着两个餐盘放到餐具回收处，心里不免有些不满，再坚固的感情也不能这样呀，自己昨晚还问过其他学生会的同学，学校根本没什么活动。
可她却以此为借口，瞒着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嗓子都哑了。
不行，晚上一定得好好问问，李灿心下做了决定，一方面是有些担心小佳怡是否出了什么事，自己是否能帮的上忙，另一方面，也确实对她这种瞒着自己的行为有所芥蒂。
回到教室，做到座位上，李灿安静地拿出笔记本继续搜索资料，写着东西，直到快上课点名的时候把脑袋抬起来看了看教室。
龟龟！
这可是大教室，可以容纳三百人左右，这节课有八个班上，大概是二百六七十人。
可这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李灿看过去，空座位比人多多了，整个教室恐怕连一百个人都不到吧？
水医一向有自学的传统，但是上课基本都会去上，一方面是对出于老师最基本的尊重，还有学校对出勤考察方面还是很负责的。
今天这情况不对劲呀，李灿原来上课就坐在座位上忙活自己的事，没咋关注其他的，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现象，心里还对这节课起了兴趣，于是取下了耳机，停下了手里的事，准备听一听这个老师讲的课。
在还没开始讲课的时候，李灿打量了一眼这个老师，三十多岁的女性，长相由于大量的化妆品掩盖，所以不详，不过颧骨偏高，显得有些凌厉，脚踩恨天高，穿了个很时尚的橘黄色宽大西装，由于扣着纽扣，没法从敞着的领口发现里面穿没穿其他衣服，下身倒是很正常，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
待她调试多媒体音频时，李灿用手机看了下课表，这老师姓吕，接着抬起头看了看大屏幕，哎不对呀？
这个ppt上的教师姓名怎么是另外一个名字，用手机给梁商发了条信息。
这货虽然不咋学习，但是节节课必到，哪怕在课上都是打游戏，看小说。
“这老师叫啥？”
“咋了？你看上了？虽说挺性感，但是你刚跟刘佳怡分手，这样不太合适，而且跟老师的话，你口味太重了，不合伦理，做兄弟的必须说你两句，……”
李灿面无表情地发了一句话，
“你见过红色的感叹号吗？”
“？？？”
默默删除好友，点击确定，手法极为熟练。
第二十三章 什么玩意儿？
第二十三章
无视梁商这个憨憨一直申请添加好友，李灿选择……关闭微信消息提醒。
拍了拍前面抱着资料背的同学，待他转过身后，李灿小声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哥们，我问一下，这个老师叫啥？”
也许是李灿是年级院系里的首号大学霸的缘故，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个哥们本来刚转过身，脸上还有那种被人打扰的不耐烦，可看清李灿的脸后，只是不冷不热地回复道，
“我忘了叫啥，好像姓吕，课表里有，你自己看。”
说罢就转过身继续背书，李灿本来还想问点其他的问题，可看这样子，只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抬头纹，讪讪地撇了下嘴，老实坐好。
“好，现在开始上课。”
开始上课的声音把李灿的注意力重新带回讲台，不过他却挑了挑眉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个声音，很好听，不过有点太好听了，只有音色上的吸引人，却毫无感染力，女人天生声音中的那种清细，给人一种尖锐的感觉，微微有些刺耳。
李灿又看向荧屏，二零零八年！
今年是二零一二年吧？怎么还用四年前的教学幻灯片？教材都改版了好几次了吧？
微微沉吟，李灿拿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这个老师的名字，结果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加上水市医科大学的后缀词条，还是没有想要的信息。
李灿心里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身为一个大学老师，不可能搜不到她的信息。
打开水市医科大学的官方网站，用自己的学生身份进入，在教职工里搜索她的名字，这次搜到了。
吕薰，1979年出生，33岁，职称，助教……
助教？！
看到这里，李灿心里的怀疑已经凝聚为笃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节课是生理课，主干考试课，考研中极为重要的课程，按理说，学校是绝对会安排教授授课，临床学院更应该是那种参与教材编写的大拿来，可这个助教什么意思？
就算是某些原因导致没有合适的教授来讲课，再怎么说也得是个副教授吧，好，哪怕学校极其不重视临床学院，也极其不重视2012级，那也得安排个讲师，在各项规章制度下也说得过去，不算不合乎规定。
可……水医的强项就是临床，这是水医的尖子专业，不可能不重视！
就算学校有某些原因，无法做到这些，退一万步去说，助教是没有资格单独开一门课，学校也没有权利允许她开课。
李灿皱着眉头嘬了嘬牙花子，心里想着也许是代课？或许教务系统出问题了，她不是助教？不过不太可能呀。
“在我出国留学那段时间，我接触了很多国外的医学生，他们在学习之余也积极参加课外活动，学习娱乐两不误，到了期末同样有一个好成绩，不像咱们国内，说起医学生就仿佛是书呆子，只会抱着书本背呀，看呀，出了校园就好像一个巨婴一般，别说参加高档舞会了，就是让他发表一个小型的演讲都做不到……”
李灿还没开始仔细思索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一个助教就可以带课，讲台上的声音就把他的思绪全部揪了过去。
看了看书本上大大的“生理学”三个字，再抬头看看老师，李灿有点懵，这是授课还是育人，不过育人也育得有点偏呀。
“我在燕京大学医学部学习时跟着国内最顶级的心血管专家赵老先生学习，赵老师是一个非常非常有实力的医生，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同样的，在燕京大学医学部和你们的学校之间，我做了一个对比，发现了很多问题，不仅仅是硬件设备上的差距，学生素质更是导致两校差别如此之大的根本原因。”
看着台上的老师说起这些话是，眼里冒出的精光，脸上与有荣焉的表情，李灿心里一阵膈应，什么叫你们的学校？你不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还有，什么叫学生素质更是两校差距如此之大的根本原因？
高考分数决定的大学，说点偏激的，我要有他们的分数，能上水医？还有就算他们在水医求学，能比在燕京强？
“看这个小节，血液循环，同学们，说起血液循环，我就想起我另外一个老师，国内血液研究首屈一指的老教授，孙老，当年我研究生阶段跟着他学习血液这部分的时候，条件还没现如今这么好，没有这么多测血液成分，血液含量的仪器，想研究好这个课题，就得硬挺着，夜以继日观察，记录。现如今，孙老也是燕京大学医学部的教授了，我这个做学生的由衷为他开心。”
李灿努力地克制住戴上耳机的冲动，硬挺着继续听这个吕薰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尽管在座的没人搭理她，可她还是说的兴高采烈。
嘴里时不时提起几个名人，再把她自己联系上去，摆在同一个场景，环境，时间里，然后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好似一只求偶开屏的孔雀一般看向下面的学生。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间，吕薰也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让学生下课。
李灿打开生理书，翻了两页，然后再翻回去，整整一个半小时的课，她没浪费一分钟，一直在说，结果就讲了一个章节，大多数还是照着幻灯片念两句，念也不念完，就念个小标题。
医学生上课，那可都是一节课下来起码讲个几十页书的，有时候遇见课程紧，一节课讲个六七个章节都是正常，可那些老师不管讲的快慢，无聊与否都是在讲课，可她在干些什么玩意儿？
全程都在说些课外话，从自己的生活，到水医各项的发展，再联系国外或者其他高校，最后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隐隐地鄙视一下水医的学生。
李灿是彻底明白了，为何素质很高的水医学生为什么都不愿意来上课，即使有可能被查出旷课。
估计也有人感觉到这个老师讲课有些问题，不过大学与其他环境不同，二十来岁急迫着想要独立来证明自己的年轻人不是太愿意向上层反应这些情况的，再加上一进大学就被灌输大学生学习靠自己，老师都是很忙之类的思想，同时再加上对学校管理，授课制度的不了解。
所以，在李灿眼里讲课讲得如此荒诞的老师竟然还安安稳稳的，没出任何纰漏！
第二十四章 一枪带走
第二十四章
下午就一节课，下课后李灿收拾书包，平静下心里那种吃了一个半小时屎般的心情，准备一会去买点水果给小佳怡做个水果沙拉，结果梁商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为啥删我？是不是让我说中内心了？”
“呵，无耻的男银，才跟小佳怡分手就......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找老师？”
对于这浮夸的戏精表演，李灿无动于衷，继续收拾着东西，准备一会用手机问下小佳怡去哪里吃饭，结果梁商这个家伙仿佛是自己的演技得到了肯定一般，表演得愈加卖力。
“给你说了多少次，你还是执迷不悟，女人有什么意思？啊？游戏，游戏！游戏才是男人一生所追求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李灿撇着眼睛看着梁商双手挥舞，慷慨激昂的样子，就如同正在进行改变世界的演讲一般，心下一阵腹鄙，真浪费你这富二代的身份。
没搭理这个棒槌，越理他他就越来劲，李灿拿出手机准备问下小佳怡什么时候回来，去哪吃饭，结果发现自己屏蔽了手机消息结果也把前面小佳怡发来的信息错过了。
“灿灿，我家里有点事情要回趟家，给老师请了个假，国庆放假返校时再见面。”
“怎么不理我呀？生气了吗？哎呦，真的对不起啦，国庆回来补偿你呦，我要上飞机了，爱你呦，木嘛！”
看了看时间，是半小时之前发的消息，李灿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李灿把手机关了放进兜里，心里无奈地暗骂了一句草！
他倒不是骂小佳怡，只是心里感觉她有东西瞒着自己，而且自己对她的事情也帮不上忙，有些不爽与憋屈。
斜看了一眼还在矫情的梁商，李灿张口说道，“去上网不？”
这句话就像是按到了梁商的开关，立马让他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两眼冒光。
“走走走，赶紧的，磨磨唧唧！”
两人背着书包就走出了教室，奔着网吧一路走去。
俩人都有电脑，梁商甚至有两台，不过在宿舍玩既没氛围，还容易打扰到别人，而在宾馆玩呢，小佳怡不想别人进他俩的小窝，更何况，俩大老爷们进宾馆感觉怪怪的，所以他俩就经常去网吧打游戏。
走在路上，梁商一直不停地说着自己又练了几只枪，嚷嚷着要血虐李灿，一雪上次被杀成狗的耻辱。
李灿则丝毫不理会他，在心里盘算着心事，梁商也习惯了李灿不说话，丝毫不觉得被晾着，依旧不停地叫嚣着。
初秋，空气凉爽，让穿着短袖的人稍稍感受到些寒意，被风刮下的树叶，或是半黄，或是火红，都铺在路上，路过的人踩上去发出“嚓嚓”的声音，时不时继续落下的叶片伴随着下午半晌时天边被斜阳映红的云彩，如果不是路上行走的人与行驶的车辆，颇有些古时“枫林晚”的感觉。
李灿的眼睛在弘阳中神色变换，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有了应对之策，他反而有些希望学校将他给开除了，那样的话或许效果会更好一些。
不一会儿，就到了网吧，“新玉网咖”
进门后，整个网吧不大不小，大厅一百来台机子，环境也还不错，与几乎所有网吧一样，这个网吧也有一个长相极为正点的妹子坐在前台当网管。
看到两人进门后，小甜热情地站起身来喊道，“梁哥，灿哥，你们过来啦！”
对于这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李灿客气地点头回应了一下，把身份证放在吧台，而这声招呼的主角梁商连看都没看她，也把手上的身份证放在吧台，依旧跟李灿说着游戏里的事。
两人都是会员，小甜很快给两人刷好机子，把身份证递回给二人，两人一人拿了瓶水，接过身份证就往机子位置走去。
李灿很敏锐地再一次从小甜眼睛里捕捉到了对梁商的那一丝爱慕，看看身边一直说游戏的憨批，李灿心里悄悄摇了个头。
其实也不奇怪，梁商长得很帅，又是年轻的大学生，穿的用的都颇为昂贵，出手也大方，一看就家境不凡，对于小甜这种在社会上稍微混迹过的女孩儿吸引力极为地大。
李灿原来点过梁商，开玩笑地说过小甜对他有想法，这姑娘长得不错，人也算可以，让他赶紧上，结果这货煞是严肃地沉思了起来，可正当小佳怡查岗的时候，他对着打电话的李灿说，让李灿不用试验他，他对这女丝毫没有想法，李灿想上赶紧上，他绝对不对小佳怡说。
呵，呵呵……结果咋样就不说了，反正第二天李灿请假在宾馆躺了一天，没去上课。
开了电脑，梁商迫不及待地登录了穿越火线，进入之后，就点开自己的仓库，给李灿炫耀了起来，一脸张扬。
李灿看着这嚣张的面孔，感觉很是熟悉，上回他同样也是这样给自己炫耀，结果被自己打得喊着再也不玩这个游戏了，哎，真香。
进入了一场爆破模式，沙漠地图，李灿和梁商选择对边，一警一匪，开始游戏后，梁商背着那跟李灿一路上炫耀了无数遍的大炮直奔中门后对狙，架着枪眼睛还偷偷瞄向李灿的电脑屏幕。
李灿也不介意，拿了一把绿狙，悄悄地躲在斜坡之上，起身瞄准，然后蹲下。
“砰”
“砰”
“草！”
梁商看着电脑上自己的人物四仰八叉地躺着，大炮横放在身上，不禁骂了一句。
李灿操纵人物在对狙点，第一次起身是为了校准准星，同时也是为了骗梁商开枪，梁商这个憨货怎么可能按耐住杀心，任由李灿在自己的镜下活蹦乱跳，果断开枪，然后李灿刚好蹲下躲掉子弹，接着第二次起身击中梁商。
两人玩游戏的态度不同，李灿是无聊烦闷的时候在游戏里解放自己，不过死太多次就是被别人解放了，所以他没事干的时候就会看看攻略，教学视频，所以玩的时间不是很长，技术上涨很快。
而梁商这个憨憨，就知道莽着冲，死了再来，从来不会去看视频什么乱七八糟的，所以哪怕他整天都在打游戏，可还是一个大彩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