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来往提前的压力
温晓光一直觉得小米的发布会没什么看头。
或者说手机发布会都没什么看头，因为这些技术宅们就会堆数据而已，除非个别厂家个别发布会推出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黑科技。
不过在2012年，这种不断给出硬件数据的发布会还可以。
因为早期的智能手机在功能上的确有较大的缺陷，比如内存不够，放不了几张照片，用着用着就卡了，电池不行，待机时间短，相机功能太次等等。
针对这些功能上的不足，给出一些硬件设备数据是管用的，但后来就越来越没用了。
一个是审美疲劳，等了一年就为了等你说出一个更大的数字？
还有一个是边际效应的因素，后来的智能手机功能越来越强大，再说内存、芯片对感官的刺激就不强烈了。
就像一个饿鬼，吃第一个包子和吃第十个包子的感受是不一样，尽管都是吃一个包子。
当然，2012年的确还可以，现场气氛热烈。
小米正是火爆的时候，去年手机出货量30万台，今年出货量还要看小米2的表现，但温晓光记得是爆火的。
对的，他没有记住的那个数字是719万台。
雷总也比他温晓光忙的多，尽管温晓光是有些忙，但公司内部各项事务分工明确，日常工作还有黎文博帮忙处理。
温晓光主要是决策类的活儿。
可雷总不同，他是亲力亲为，和硬件部门开会讨论手机配置，和软件部门开会优化用户体验。
手机背后又是一大堆供应商，和供应商的会也是他的，供应商有些是美国的，时差关系，经常是晚上也开会。
另外和投资人、和董事会，还有发布会、营销、接触用户，他已然化身全能王，什么都干。
谁叫他从28岁就是总经理了，懂的多，又勤奋，自然是都得管一管。
还有一点，干手机真的他妈的压力大。
自雷总正式发布小米1之后，和温晓光的接触也少了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为了工作才接触。
比如说今天。
他坐在台下看着这中年老男人带着某种情绪，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各项数据，各种指标，
最后更是语调高昂，用了一句特别的话结尾：
“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小米2代，**爆了！”
“啪啪啪！好！”
温晓光不记得雷总有在发布会上讲过这样的话，他前世看的也不多，如今坐在台下听了还是很意外的，忍不住笑起来鼓掌。
厉害，厉害。
小米也许有千万种不好，但把手机价格搞得亲民，手机还能用，的确是他的功劳。
所以当雷君要他站台给这场直播于网络的发布会搞点看点的时候，多天不在公众场合露脸的他还是来了。
而且特意挑选了一身正装，
“最后是感谢的环节，感谢每一位小米员工、米粉、供应商，感谢每一个支持小米的人，感谢今天的来宾，我还特别的邀请温晓光到我的发布会来，上来吧，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灯光打到他，观众都看到温晓光从椅子上起来，并于音乐中到台上和雷君握了握手。
背后的屏幕上，都是手机配件供应商的logo，其实温晓光出现在这儿挺奇怪的，他是搞软件的。
他还不像雷总戴着耳麦克风，只能拿着话筒。
……
……
“小米2的功能怎么样？”
雷君讲了大约70分钟，崔敏都快睡着了。
“还挺好的，相对于其他厂商的手机，而且价格的确亲民。”
“温晓光上来了？”
……
“我是上周接到雷总的电话的，而且我也比大家更早看到小米2代的各项数据。”温晓光以略显平淡的语气开头。
至少没有雷君那么激动。
“他跟我说，你一定要去参加我们的发布会，小米2真的牛比，你无论怎样要过来。我当时心里就想，我口袋里揣着iphone4s，你要我去参加你的发布会？”
噗哈哈哈！
和苹果的差距在2012年还相当明显，而且价格上也很明显。那是乔布斯刚刚逝去的年代，苹果手机还能称为良心，而不是后来库克手里的收智商税的奢侈品。
一句玩笑过后，温晓光还是得开启吹捧模式，“但是我还是来了，不仅仅因为我还是小米的股东，也因为我认为小米在真正做有品质的国产手机，我是一个搞软件的，但我自认没有雷总的勇气，去做硬件。”
“硬件比软件难的多，如果我记得没错，雷总曾经为了一块好的屏幕，飞了30多次日本，装到这样的手机里，只卖1999，相当良心了。”
这一段是商业吹捧，赢得的是一个标配掌声，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温晓光话锋一转，“但是，我相信，雷总今天特意请我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让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向所有米粉大吐苦水，这是你自己选的路，用我们年轻人的话说，自己装的逼，哭着也要装完。”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一个会乱讲话的人，要指望我向雷总也一样一个一个严谨的数据讲那么久，我办不到，我还是喜欢讲故事。”温晓光一如既往的在台上保持轻松状态，“刚刚我也提到，我是小米的股东，而且是很早很早就有股份的股东，还记得那时候人们并不相信，雷君，这样一个搞软件的人能做得好硬件。”
“就像没有人相信温晓光能把微信做起来一样。我们两个虽然年龄不同，长相也有差距。”
笑声打断了温晓光的讲话，雷军自己都在捧腹。
温晓光顿了一下，笑着继续，“但是我们采取的方式是一样的，对自己目标的坚定是一样的，他自己掏了一亿美金，我在公司融不到钱的初期，也学他，我也掏了一亿美金。”
“当然在小米的股份具体多少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了，雷君刚刚在这感谢了投资人给了他们3.47亿美金，我不知道有没有稀释了我的股份，反正我的确已经不清楚数字是多少了，变了我都不知道。”
人们说温晓光能说会道，的确如此，他的风格与前70分钟完全不同，就是在胡说八道，说相声一般。
笑嘛，才有意思。
但温晓光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继续道：“其实大家信不信，就是雷总本人也不会经常想起自己的股份有多少，一定是的，因为我们都不是为了钱才创业的，大家觉得我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夸张，可大家知道在80年代末的时候雷总就赚了100万嘛？他才是开挂的人生。”
“我也相信，小米坚持这个价格和这样的品质是真正为了要做出感动人心的产品，如果不是做了一件有价值有意义的事，那么我们这样的人，手握财富就是一种错误。”
……
徐南一啧啧有声，“他为什么总是一副对财富不屑一顾的样子？”
崔敏呵呵一声，“因为人家有钱，你皮肤好是不是也觉得这没什么？有了才能说不在乎。”
温晓光无法喧宾夺主，他大致说两句就可以了，也不好开个三十分钟的相声专场。
但可气的是，雷军这家伙开完了发布会还是说忙，就叫温晓光自行回家，以后有机会再感谢、
温晓光是真服，这也太把我当自己人了。
本来是把周五的下午和晚上都空出来的，这下没人了。
但是于这样的平静中，温晓光得知一个可能的传闻，那就是阿里在求得微信无果之后，还是有些舍不得这领域，准备开发一款产品。
生意场上是这样的。
原先腾逊掌握微信，还有挑战者。
现在微拓的实力不强，挑战者其实是增多的，没有人不想在这片蓝海中抢到利益。
如果没记错，那个产品叫来往。
是以阿里巴巴集团核心产品的定位推出的，而且ceo陆兆禧亲自负责。
听着电话里黎文博说的消息，
温晓光陷入某种思虑：印象中，这个事情是2013年9月份才有的，提前了一年，是因为觉得腾迅退场，有机会了吗？
“不必这样紧张。”温晓光一边开车一边讲话，“社交是壁垒很高的，就算是阿里想做，结果也不会有变化。现在很多野心家都觉得微拓实力不强，可以挑战，但其实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在腾逊的压力下长大的，为什么会败给这些搅局者呢？”
黎文博一直有一个疑问：“咱们当初为什么没有答应和马云的合作呢？”
“你是指接受投资让他们入股么？”温晓光感觉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阿里一切都是以我为主，他们的成功是因为做一切动作为了电商，也因为这点，所以在社交上走不远，因为做社交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电商，或者说电商渴求流量。”
“价值观的层面你的信心比我强。”黎文博也直言不讳，“不过阿里巴巴这样体量的公司涉足即时聊天软件，我是不会像你那么信心满满的，我很关注他们。”
“话说也奇怪啊，前阵子他们不是从香港退市了么？私有化花了不少钱，也占用不少精力，怎么还有心思来和我们搞？”
温晓光真想吐槽，他还没惦记阿里巴巴的股份呢，对方来惦记自己了。
“不管他们怎样，微信不能满足于现在的状况的，永远都不能停下。”这是黎文博的话。
但其实也没停下，中国好声音不是在继续么。
而且现在的用户早已经过1.5亿，基本上是很难被挑战的，好友关系会让人一步步的都进来。
温晓光和马云在流量方面早有合作，但阿里是一个比较强势的企业，入股一个企业下一步就是要控制它，未来的几家物流被整合到菜鸟网络，利润很快都被吸走。
大家都明白，但没有淘宝的单，物流企业就是活不下去。
对微拓也是一样，他们总是要这个，要那个，恨不得每天一个淘宝链接发到用户的微信里。
温晓光能答应他们才怪。
你付钱，我们提供流量，就是这样。
掣肘太多之后，他们便想着自己弄。
马云还是霸气，另外微信支付让他们感受到了支付宝面临的竞争，他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人，每天喊着合作共赢，但在商业层面也是一个很狠的人，当你有威胁，就肯定会动你。
不对……
温晓光笑了笑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可能是我们先动的手。”
黎文博猜道：“是因为微拓云？”
“是的了。”温晓光拍着方向盘，“而且付与萱那边尝试开展小额贷款业务，和阿里巴巴的网商银行也有交********at两家被你怼了，你还笑得出来。”
“其实是三家。”
今日头条真正动到了百度的核心业务——搜索。
百度太差了，以至于后来很多人都用今日头条搜东西，反而没那么多莆田系的广告。
一不小心搞了个大的。
“那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按照我们自己的战略走，腾逊已经落后，百度反应太慢了，现在还没有移动战略，阿里我们并未触及到他们的核心，他们的即时通讯软件也弄不出什么花样。”
“我所做的选择也不是针对阿里巴巴，支付和云计算都是一定要投的。”
刘强东就曾后悔过：因为投了一个物流，所以胆子小了，明知道支付和云计算很重要，但是只能放弃。
温晓光难道也放弃吗？
因为怕得罪马云和阿里巴巴？
简直是在开玩笑。
那个人也不会那么小气的，温晓光还会去和他说帮忙在双十一卖一下文留书手里的意大利葡萄酒。
厚脸皮，也是创业者的必备技能之一。
“挂了吧，你关注阿里可以，也对我们公司的战略有点信心。”
“等一下，你和我去见个医生吧，心理医生，我不想让我女儿知道，但是我想应该让你听到医生的诊断。”
温晓光眉头一皱，“我在公司楼下，你过来吧。
在台上说雷君很有压力，其实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是压力山大，刘强东头发都白了一小搓。
黎文博是比较负责任，如果真的有问题，最应该知道的就是温晓光，他是最不应该被瞒着的人。
有点突然。
陈北还在休养中，又有人健康出了问题嘛。
……
“……是因为压力吗？”
“是被你吓的，bat三家都要挑战，这是人干的事吗？”
温晓光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发现其实还行。
黎文博说：“我做了全身体检，除了以前留下胃的毛病外，很健康。但近几个月有些失眠，我想我压力大了些。”
“需不需要找个女朋友？你去看病，让我这个领导陪，其实很奇怪。”
黎文博无语，“你就当我在周五的晚上邀请你去家里做客。而且我身体和心理的任何问题，最需要听到的人是你，所以我才喊你。”
“别自己吓自己，你一定会健康的，就是压力大失眠而已。”
黎文博会花钱，不用去医院等，专门买了医生的时间段来到他家里。她的女儿平时都在学校，也是一个人独居，就连温晓光都很少来。
也是一处高档的别墅。
高收入人群的时间观念很重，当到黎文博家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我们迟到了？”
“没有。”黎文博开门下车，“还有两分钟呢。”
“你好，是唐医生吗？”黎文博上前，“屋里没人，叫你久等了。”
“您是黎先生？”唐医生确认了一下身份，随后微笑：“没有久等。与人约，我习惯提前五分钟，再说您的价格给的相当慷慨，我想多等五分钟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倒是会和有钱人打交道。
“这是我的朋友，他姓温，和我一起。”
“你好。”温晓光也走上台阶，离近了看，他忽然觉得黎文博可能是根据颜值和身材选医生的，因为此人面容姣好，身形高挑。
唐医生见温晓光时眼睛也有些惊奇，似乎是认识，“……你，你好。如果您姓温，我想我认识你。”
“被美女记住是我的荣幸，先进去吧，我还是关心黎总的失眠问题。”
第600章 桃花
温晓光进了门就跟到自己家似的，在茶几上放茶叶倒茶，动作熟练的很。
唐医生知道温晓光的身份，一时间很是受宠若惊，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来吧，我来吧。”
“你来？”温晓光笑道：“你邀请来的客人，怎么好让你来。”
微拓现在还不是上市公司，所以今天的事无所谓，不然的话非得签个保密条款什么的，黎文博身居要职，见医生的新闻就是实实在在的**了。
“老黎呢，是我公司的运营官，日常的工作事务又细又多，我们公司也处在上升期，压力会很大，他的身体是没问题的，就是有些失眠。”
“你在说什么？”黎文博从屋里出来坐到他的对面。
“帮你说一下病情，现在你和你的医生说吧。”
唐医生打扮简单，只是绑了马尾，脸上妆容也淡，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温先生，你要不让我和黎先生单独聊一下？”
黎文博讲：“没事的，我特意要他来，就是要他听结果。”
唐医生温婉一笑。
“我知道，我也明白两位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和同事，不过心理问题……需要一个完全放松的环境，至于结果，我有了结论肯定会告知两位。”
温晓光手里抓着iphone4s，正好感受到震动。
“我去接个电话，你听医生的。”
这别墅也不小，他起身到阳台那边去。
看着他那背影，唐医生偷偷呼出一口气，的确是帅。
黎文博忽然明了，笑了起来，“似乎是我找的人不对，让你紧张了。”
“抱歉，黎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
“没关系，不用急。”黎文博翘二郎腿在那摇晃，“你不必太在意我们的身份，现在我只是一个向医生求助的患者。”
“不好意思。”唐医生抿了抿嘴唇。
……
温晓光到阳台上接电话，这个电话有点意外，几乎和黎文博和他汇报的时间一前一后。
2012年6月份，阿里巴巴搞定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从香港退市，07年上市是发行价13.5，私有化时阿里以13.5的价格回购股票。
看似良心，实则不然。首先这几年间港币贬值了大约30%，现在的13.5和当时的13.5并不一样。
另外，上市其实就是融资，就是私人借贷还得写个借条，商量好利息呢，结果阿里这一通操作就是免费从港股借了数百亿资金无息使用。
第二件大事是回购了雅虎的股票，过去几年雅虎的投票权和股份都超过阿里创业团队，那时候实际上的大股东就是雅虎，但马云定了决心，也赶上雅虎式微想换取资金发展自己，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最后是搞定了。
这两样事一结束，便只剩下了一件了。
便是年底的支付宝从阿里巴巴剥离出来。
解绑后的几年，这家公司爆炸增长。
而现在更是展现了对即时通讯的野心。
马云这个时候的电话，温晓光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微拓现在刚融资十几亿美金，手上现金充足，也是不可小觑的一个对手。
“上半年咱俩缺少点联系，最近有空吗，约个时间聊聊。”
温晓光倚着栏杆，“好。我的高管都和我说了，咱们好像各个领域都多多少少有些竞争。”
“竞争不如合作，我还是希望能在不同中找到相同，尤其像是云计算这种投入，集中作战总是比分散作战好。”
“到北金来聊吧。”
“好。”那头声音顿了顿，“我这个人脸皮厚，也不怕成功概率低，所以还是想要问一下，在我看来，微拓的社交核心和阿里很大，其他子领域也都面临竞争，真的就不能收购吗？”
“价格可以谈，绝对高价。”
其实马总说的倒也是，支付有竞争，云计算有竞争，社交和电商似乎很搭。
但他们应该已经无力支付昂贵的微拓了。
即使不算上半年私有化消耗的资金，他们也没那么多钱，再加什么股票支付也无意义。
阿里一定是千亿美金的企业了，孙正义不会卖，雅虎也不会卖，没多少剩余的了。
商人都是谈的时候说的好听，后面就一层一层剥你的皮。
“马总，您又和我开玩笑了，我要想卖一笔钱虚度光阴，几年前就能做到了。”
“阿里肯定是要投移动时代的即时通讯的，我们不可能不争。”
温晓光明白，“我知道，就像微拓也做了支付，看到了当然要去做，但是买卖散了交情不散，有了你们给压力，我的团队工作更认真。”
“可惜了，如果你答应，我就算再跑美国融资也一定凑到你满意的价格。”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良性竞争的局面也不错。
而且两家真合在一起一家独大的话，温晓光不看好这家公司的前途，一家公司和一个人一样，伟大程度是由对手决定的。
挂掉电话，他又看到徐南一发来的微信，内容也不复杂，就是说他刚刚发布会的讲话很精彩。
至少比在么要好。
温晓光回了俩字：谢谢。
徐店长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回我信息了！”
“回了什么？”崔敏凑过来看，“就谢谢，至于这么激动吗？”
“别说那个了，你说我现在发什么？”
崔敏道：“直接点啊，今天周五，后面是周末，问他怎么过，你再随机应变。”
温晓光一个人在阳台，也进不去，左右无事就聊了聊。
温：有突发事件，所以周末应该还是会在公司开会，徐店长要休息吗？
崔敏摊摊手：“人家忙，上帝也帮不了你，你说你不休息，欢迎他明天到餐厅，再混混脸熟吧。”
有此，无疾而终。
徐南一还是有些紧张，紧张就容易多想，“你说会不会是托词啊？谁大周末的还开会？突发事件这么巧吗？”
“收起你那作的本质吧，”崔敏斥道：“要是我家那老公，朝九晚五，一个月八千块钱说周末加班咱还能不信，人家管着万把人，事情多的你我都没法想象，我在的公司也不小吧？领导更忙，结婚都没空。”
……
二十多分钟后，黎文博喊了他进去。
“……现实压力的焦虑往往会使人大脑长期处于紧张，紧张会导致自然睡眠难以形成，而且还伴随有睡的浅、容易惊醒，这并不是什么心理问题，不过早一点寻求医生帮助是正确的，因为一旦长期失眠的话，的确会比较麻烦。”
黎文博看着温晓光脸色不对，“问题不大，你紧着一张脸干什么？”
“接了个电话，马总打的。”温晓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他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说什么？”
“他的性格就是很难放弃，所以又提了收购的事。”
唐医生有些尴尬，“两位老总，要不我回避一下，你们谈公事。”
“没什么好谈的，我拒绝了。”温晓光起身，很简单的说：“我可不相信他付得起上百亿美金。”
“说得和付得起你会同意一样。”
走到这一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哎，对了，他这个失眠有得治吗？”
“有。”唐医生很确信的点头，“其实就是没累着，如果自然无法入眠，那就劳累入眠。”
“听到了？换个大房子吧，带健身馆的。”
唐医生心想，你们把这些事说的也太简单了，又是百亿美金又是换带健身馆的房子什么的。
“我回去了。”温晓光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唐医生也起来，“那我也走了，如果有任何问题黎先生再打我电话。”
“好的，我送你们，唐医生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我……”她犹豫了一下，“我打车来的，车被拖去修了。”
黎文博心想长得帅桃花运就是旺，这不是明显的么，就算是开车过来的，也会说没开。
不过想着他老板最近心情也苦闷，行吧，咱不嫉妒。
第601章 离群索居
北京的夏天好热，这个周五的晚上更热，唐医生却穿戴整齐，牛仔裤加长袖，唯一凉快一点措施的就是把头发扎了起来。
这大概是进别人家自我保护意识在起作用，不过此时却有些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比温晓光穿的还多，可谁知道黎文博竟是温晓光的亲密搭档。
更让她感觉奇特的是没司机。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温晓光看她面色有异。
“……有些意外，因为我原来只在电视上见过您，也有些不解，您平时都是自己开车的吗？”
“不用说您，就说你。”温晓光单手扶着方向盘，“我本来是有司机的，不过给他放了假，所以暂时自己开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我车技，还是比较稳的。”
“哎，对了，黎文博没什么大的问题吧？”
唐医生摇头，“黎先生没有大的问题。不过他总是一个人生活，这种孤寂的状态对年纪越来越大的人很不好。”
“他有一个女儿，不过已经上大学了。”
这年头的年轻人，没兴趣也没条件一直陪着父母，就算温晓光自己父母健在，他百事缠身，也没法陪。
“孩子都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但我认为黎先生可以试着找一个伴侣。”唐医生提议道。
这温晓光就笑了，“这就不是说办就能办的事了，哪里那么容易，独居谁都不愿意，这不是没办法嘛。”
“应该……也不难吧……黎先生那么成功，如果他愿意，能找到很好的人。”
“因为他是人们口中的有钱人。”
唐医生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2012年了，《蜗居》里的海藻早就不是大都市的个例，她的选择也不再成为难以说出口的东西。
“还不知道唐医生叫什么？”
“喔，我叫唐书洁。”姑娘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双手递上，“这是我的名片。医生要推销自己其实蛮难说的，总之，如果需要任何帮助的话，我乐意效劳。”
温晓光接了过来，按照礼貌他也在自己的车里翻了一张。
唐书洁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就拿到温晓光的名片。
“虽然我是医生，和您的业务没关联，不过我可有得可炫耀的了。”
温晓光轻轻一笑，“其实我们身上的光芒都是媒体加上的，别人当真，自己不能当真的，09年我刚刚上大学的时候，那就是普通的大学生。你也放松一些，把财富的名头忘掉，你拘谨着讲话、自然点讲话，我都不会给你钱，那你为什么不让自己舒服点呢？”
唐医生轻笑了起来，“你让人放松的方式很特别，但是，这没办法的，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表现的像我一样。而且可能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
“这倒是真的，因为我觉得那不重要，所以很少想。”
唐医生告知说：“我相信，20多岁的年轻人，见到你都很难保持自然的情绪，尤其我还是一名女性。”
温晓光：“……”
他撑了撑眉毛，“你算其中胆子大的了。”
“可能心理医生擅长捕捉别人的心理，我看得出，你说希望我能自然点，是真心的。”
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些担心，看到温晓光露出不带掩饰的笑容，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温晓光也好奇，“我呢，平时还真不认识什么心理医生。既然你们这么懂人的心理，会不会让朋友觉得自己在你的面前无所遁形。”
“应该不会吧，任何医生都不会随便去观察身边人的身体和心理的，只是偶尔会有一点职业倾向。”
温晓光知道既然黎文博请她那就说明还是算杰出的心理医生。
“那你能看得透，我心理状态是什么样吗？”
“这个……”唐书洁捏了捏手指，“我不能保证一定对，但是可以尝试看看。”
“嗯哼，你讲，我觉得挺有意思，你不要怕冒犯活者什么。”
“那好。”
唐医生低头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她静静思索，寻找合适的语言，温晓光也不急等了她一会儿。
“我可以先说结论吗？”这次采用了特别的方式，如果不对，就当玩笑，如果对了，那就能引起注意力。
唐医生到底是高智商人群中的一员。
“我认为，温总您现在的心理难言开心，也有一点忧虑，当然工作上的压力自不必说，您看似在表达一个正常人对心理医生的正常好奇，但实际上是希望有一个人能真正说出你内心所想，因为你正处于失恋恢复期，即便外表强大，无懈可击，但独居生活中的你其实很渴望有人能在这段日子给你温暖。”
“太荒唐了。”
温晓光嗤笑出声，不断摇头。
“对不起。”唐书洁一慌：“是我说的不对吗？”
“恰恰相反，全对。所以我说太荒唐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结果叫她大受鼓舞。
“人的心理状态本就是受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包括工作、家庭、情感、社会地位等等，所以心理医生要综合各种因素细心观察，而温总的各种表现都在给我同样的答案，当然并不是我多厉害，而是我也是你众多粉丝的一员，在知道你大多数信息的情况下，所做的只是简单的心理判断罢了。”
“说说你的判断过程。”温晓光觉得很神奇，他在电视上的形象可从来没有这种，从媒体里怎么可能得出这些。
唐书洁更加有自信了，她觉得自己成功了。
“那我就说说吧……其实开不开心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我看出来你今晚情绪不好，人不开心原因有很多，但主要来源于两个：工作或生活。”
“在黎先生家里的时候，二位稍稍一提公司，而那时候我看到了你眼中对于事业强大的自信，其实掌管这么大的公司，‘某种状况’对你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所以这种不开心不是工作。”
温晓光记住了这人了，观察细致，聪明。
“那你又如何确定，我是因为失恋呢？”
“本来不确定。”唐书洁缓缓说：“不过当你说，给司机放假我就确定了。在失恋心理学中，离群索居是很典型的现象。”
“这辆车里没有司机、没有助理，如果没有我，那就是你一个人，我猜你回到家之后还是一个人。你似乎喜欢一个人，因为在即便这个周五的晚上，你还是拒绝了给你发短信的女孩。但我知道你并不享受一个人。”
啪啪啪。
温晓光在给她鼓掌，“这就是所谓的不要拿爱好去挑战别人的饭碗，唐医生你让我大开眼界了。”
“失恋后，弱小的人会一蹶不振，但强大的人则会表现出强烈的更新生活的愿望，每个人方式不同，但底层逻辑是相通的，比如说换个发型、消费**增强、换到新的环境等等。”
这么看来，温晓光之前一段时间的行为都是正常的。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换了新的房子。”
“还有这辆车，也是新的。”
“难怪黎文博会找到你。”
“谢谢夸奖。但是我并不喜欢去戳中对方心理的软肋来展示我自己的专业……”
“我知道。”温晓光摆摆手，并不在意，“是我让你说的。而且你夸了我强大，我所理解的强大，不是去炫耀自己的能力，而是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不足。”
唐书洁看着他的侧脸微不可策察的露出笑容。
这个社会对有钱的年轻人的品性评价往往不高，似乎除了有钱，他们一无是处，远远不如一个普通的穷人。
其实人们都错了，卑劣的领航者并不是财富，而是贫穷。
在缺钱的时候，人们总是不得已做出很多丑陋的事情，只不过穷人占多数他们换了个好听的词，叫身不由己。
至少在唐书洁的眼中，温晓光并不是人们臆想中的那种不堪的人，他很会替对方考虑。
人们想象中的，温晓光这样的人压根不会为失恋和烦恼，也并不是事实。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找到很多女人填补内心空白，但他选择赶走所有人，就自己。
“你有好的建议吗？”
“啊？”
温晓光笑道：“你在想什么，我问你第二遍了，你有好的建议吗？”
“不好意思。”她回了回神，“建议的话，针对失恋其实有很多，包括多运动、多读书、让自己忙碌，这是心理医生的官方说法，我们对每一个求助的人都这么说。但我想，还是时间和新欢。”
“那完了，这俩我都没有。”
“怎么会呢，今晚您不是就有吗？”
温晓光问：“你是指时间还是新欢？”
唐书洁心跳莫名加快，“应该，都有吧？”
她想到了那个女性的微信头像。
不过气氛突然的，就有些暧昧，怎么好像在说她自己一样？
“额，如果都不行的话，也别把自己关起来，和人多多交流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试试的。”温晓光指着外面莱茵风情那四个字，“唐医生，你家到了，陌生的车让进吗？”
到了？
“可以进的，保安认识我。”唐书洁略带慌乱的把车窗按下，
到小区内，姑娘就有些失了方寸，没人理解她此刻是多么的不想这么快到家。
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理由，干着急，直到车子停下，虽然表面说着谢谢，不过心里却在骂自己胆小，不情不愿中准备迈腿……
“……那个，温总，”下车前一刻唐书洁转身，“要是你回去还是一个人的话，不如去我家让我这个心理医生给你开导开导如何？也许，会好一点……”
第602章 一次欢
如果你不把自己变得优秀，你就不知道女孩子可以有多主动。
她可以暖心的以‘不用担心打扰到她的家人’为由告诉你：我也是一个人住的。
温晓光其实不是好色，他就是单纯的想替朋友们体验看看，这种邀请会发生什么。
当然，实际上是因为他被揭了一路的伤疤，难受。
最最重要的是有黎文博的助攻。
他把唐书洁的个人信息全部发了过来，并附言：我找医生，是做过调查的。
……
……
当关门的声音响起，唐书洁也懵懵的，自己这是请了什么样的人来做客。
但尴尬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意思是，客厅很明亮整洁，所有的东西摆放整齐，一点都不杂乱。
“坐吧。我这地方可能就是有点小了。”唐医生把他领到沙发那边。
“如果是一个人生活，小一点好。”温晓光抽了张纸擦擦汗，这北京大晚上的还这么热，从车里出来走一会儿就流汗，“我不是说我换了新的地方吗？原来住的别墅我就嫌太大，换到现在两百多平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大，过段时间说不定又会换了。”
“从大往小换？”唐书洁是聪明。
不过这是生活方式的差异所造就的，有些无法理解很正常。
“我就不给你灌毒鸡汤了，不要拿着富人其实愿意住小房子去安慰你的朋友，我们要是嫌小了，说换就换回来了。”
唐书洁噗嗤一笑，“这才是叫毒鸡汤了，还好我没喝。对了，我给你拿点喝的，我这里的东西，不知道……”
“我不挑的。”
“那我就随便拿了。”
“谢谢。”
客厅里女性元素很多，墙上挂了些照片，都是她自己。
温晓光单手插着口袋随便走走看看，一转身发现人家拿的是红酒，说随便，你就真随便啊。
但都上来了，这时候就别装比了。
“那都是我读书时候照的，你可以随便看看。我先去洗个澡，今天天气太热了。”
温晓光有些不自然了，他抿出点笑容。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觉得唐书洁洗澡的声音很大，淋浴头都得爆开了吧。
呼……
他把电视打开了，不然可真叫人受不了。
至少还可以听听新闻。
而在里面。
洗完后的唐书洁对着自己一堆衣服艰难的选择，最后是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和短裤。
她觉得二十多岁的人喜欢这种清纯风，而且其他各种打扮他肯定也见过很多，再说这是居家，这样穿也很自然。
看了眼时间，不能叫人等太久了。
所以一收拾好就出来了，“我耽搁了一会儿，对不……”
她尽量笑的甜美，然而却看到温晓光在接电话。
别吧，难道说有什么急事？
这心情真叫坐过山车。
“今日头条的预算都定了，你现在还做这种小动作干什么？”
温晓光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讲话有点严肃。
“我们上次已经谈过了，在董事会上也讨论过，有任何问题你和我反映，但是不要在暗地里从中作梗，我希望我们能有这样的共识，ok吗？”
唐书洁吓了一跳，她刚刚认识的爱笑平和的人，那可不是真正的老板。
公司内部利益错综复杂，老端着笑脸，玩鬼的就是多。
就是古代皇帝都有人阳奉阴违，现代公司里，也很难说叫别人都百分百遵照你的意愿。
所以需要一点雷霆手段。
温晓光挂掉电话，转身摊了摊手，“创业不易，希望没有吓到你。”
“没，没有。”唐书洁也不知该怎么办，低头走过来问道：“那现在没事吧？”
“没事。就像你说的，工作上的状况是家常便饭。”
这就好了，她刚刚都想到了，如果温晓光忽然说有急事得走的可能性了。还好还好。
“嗯，那坐吧。”唐书洁又保持微笑，她察言观色的说：“管理那么大的公司的确不容易，心烦肯定是常有的，不过从我们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时刻紧张是不行的，你应该学会让自己放松。”
她把酒杯递了过来。
温晓光摇晃了一下，从杯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庞，随后仰头喝了一口。
“你知道嘛，其实我这段时间一口酒都没有喝。”
“为什么？”
“因为，越是需要它的时候，我越是要控制自己，我有一个企业家朋友，他说每个企业家都多多少少有些自虐，可能是因为这一点。”
唐书洁称赞，“优秀的人都有优秀的道理。”
“一直都在说我，唐医生你呢？”
“我？我的话……”
“……我在23岁之前，人生里就只有念书两个字，那些照片都是我在学校里，”唐书洁起身到电视下面的抽屉里还拿出厚厚一本，“这里也是，摄影算是我的爱好，课余时，就到处拍照片。”
她拿着相册，倒可以不动声色的坐到温晓光身旁，“但其实回看才发现我的人生没那么精彩，我选了三张特别的，分别是初中，高中，大学。”
温晓光觉得……照片虽然好看，但是没什么意思……他都能闻清洗发水是什么味道。
离的那么近了，气氛暧昧，他想做些尝试。
唐书洁没有躲，只是闭上眼睛。
一会儿之后，温晓光放开了她，有些失笑，这对于他而言，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唐书洁也是。
所以她一直等待一个信号，现在等到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经这样了，干脆就大胆，这次换她主动吻上去。
继而起身坐在温晓光的腿上，并相拥。
唇齿间刺激的酒精味道叫人迷失，如果这个周五的晚上，他不做点什么，就该禽兽不如了。
他的衣服比想象中溜走的更快，呼吸声也比想象中的更急促，唐医生的身材被白色的衬衣封印，但是长腿是露于温晓光的手掌中的。
这样的姿势总是叫人血脉喷张的，然而这就是年轻啊。
沐浴露的清香很干净，白嫩的肌肤更干净，一寸一寸的啃着实在是叫任何理性都难以在此刻阻挡这两个人了，他们着急，于是唐医生的上衣也还穿着，这个步骤也就这样被跳跃了。
强烈的感官刺激告一段落后，她抱着温晓光忽然停止了运动，就这样坐着，然后埋头笑了。
温晓光问：“怎么了？”
“……我是不是疯了。”
“刚刚有点儿。”他说。
唐书洁张嘴咬了温晓光的脖子，继而呢喃道：“抱我去床上吧。”
……
第603章 两样人
温晓光梦到自己看过的一条新闻。
那是软银孙正义的采访，他回忆自己在早年间与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面对面交谈，计划投资1亿美元，获得亚马逊30%的股份。
但是杰夫贝佐斯坚持要1.3亿美元。
因为这3000万美元，他放弃了对亚马逊的投资，
而在他接受采访的那个时间点，亚马逊市值高达8700亿美元。
所以因为心疼3000万美元，使得软银与2600亿美元失之交臂。
温晓光还梦到，李泽楷曾说卖掉20%的腾迅股份是不可弥补的巨大错误：那是在2000年，李泽楷通过盈科电讯以220万美元入股腾迅并获得20%股份，次年以1260万美元将股份全部出售给mih集团。
当时这项投资在一年内帮助他盈利1000万美元，并实际上解决了盈科电讯的财政危机，一时为人称道。
在欢声笑语中，李泽楷将一千多亿美金送到了别人手中。
昨天晚上，马云又一次劝说温晓光，在他看来，微信可以完美嵌入阿里电商系统，而在云计算、支付领域则完全可以合并。
微拓展现出的强大潜力已经让那个人下了决心，一旦温晓光同意，那么他必将全力以赴融资，甚至出让数目不小的股份。
以马云的社交能力和像蟑螂一样顽强的生命力，他未必不能做到。
但是温晓光拒绝了，
而在梦境中，微拓最终并没有发展壮大，几年之后，他也如孙正义、李泽楷一样回望当初，
如果2012年的温晓光选择了同意，那么他不仅可以卸下万斤重担，而且还可以获得上千亿美金的回报。
温晓光对记者说：拒绝阿里，那是一个巨大错误。
猛然之间，他的身体一哆嗦，随后从梦境中醒来，使劲呼吸之后才发现周围的环境让他很陌生，而且女性气息很重。
尽管身边没有人，但他想到了昨晚的事，赶紧掀了被子起床。
卧室靠墙的桌子上有一杯水，口渴中的他端起来喝掉，并叉腰站定几十秒以恢复如常。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很多人、很多钱。一着不慎，可能就是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
这种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至少这么多天以来，昨晚是他睡的最沉最香的一次。
稳定之后，温晓光顺手将床上的被子稍作整理，一切整齐之后他开门，与客厅相反的方向传来一些声音。
唐医生把头发盘着用一根木簪固定，耳朵旁垂落秀发，她还是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大腿裸露于外，甚至于因为衬衫过长看着像没穿裤子一样。
此刻的她拿着木铲正在锅台忙碌，一转过身身形一顿，“你醒了？”
温晓光不禁多看了两眼那胸口，两颗扣子都没扣上，其实很致命，但相比于昨晚，早上的两人都冷静了很多，
而且有一丝尴尬。
“啊，我……那个……找裤子，”他自己穿的也不多。
“在沙发上。”她指了指对面。
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想，一会儿要怎么说，但真的面对着，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温总，你早上一般吃什么？”唐书洁看温晓光动作有些着急，又提醒说：“今天是周六的，不上班。”
“我是老板，哪有什么周六不周六。”温晓光一边穿衣服，一边组织语言，“今天公司有个高管会议，我得去参加一下。”
“喔……”唐书洁指了指餐桌，“我准备了牛奶面包，吃一点再走吧。”
温晓光看了她一眼，如果这时候拒绝就有些拔吊无情了，所以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唐书洁微微一笑，有些欣喜，“我马上就好，要不你去卫生间，我准备了牙刷、牙膏和毛巾，可能不是最好的，但都是新的。”
看着温晓光转身去卫生间，她更受鼓励，动作麻利的又是一阵忙碌。
~~
成人，好像很有默契的不去提及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知道那是有些超出常规的。
唐书洁只是做事，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其实是她引导的，她自己知道。
当时没考虑第二天早上怎么办，睁开眼的时候想着应该做顿早饭，同时也期望温晓光不是连饭都不吃就走。
所以看温晓光精神满满的坐下来，唐医生还是蛮高兴的。
“你的气色不错。”她这是没话找话说，又指着盘子说：“我想你一定吃西餐多一点，所以就做了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还可以。”温晓光咬了一口，嗯……
“你今天不用上班？”他也在找话说。
唐医生点头，“对，我周末都休息。”
“挺好。”
“哎，对了。我这里还有珍藏的好咖啡。”
她急忙起身，不知道又要去哪里找。
温晓光拉住了她，“坐下吧，你自己做的早餐，也吃一点。这本就已经超过我平时的配置了，其实我有时候就是吃点豆浆油条。”
唐书洁撩着头发到耳后，有些担心，“你喜欢吃中餐啊？”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没那么讲究的。不挑食。”温晓光笑着说。
讲完他大口塞了个面包进去，快速咀嚼又灌一口牛奶。
“不行，我真的有个会，得走了。”迅速抽出两张纸擦了擦嘴，迈开两个步子又转身，
“对了，你做的早餐很好吃，手艺不错。”
唐书洁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走了。谢谢你的早餐。”
“……嗯，再见。”
咣！
大门关上后，唐医生只觉得身体卸下了一股劲，看着餐桌上留下的面包，和沾染乳液的白色玻璃杯，有些难言的情绪在她脑海里碰撞。
没胃口，不想吃。
所以人也就瘫软的趴在沙发上，眼神略带呆滞，
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叫她更难不去想昨晚的事。
其实也想不出个什么东西，一切都很混乱，搓了搓脸后又把头埋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熟悉的苹果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又起来，因为不记得手机放在哪儿了，所以到处找，抱枕下，衣服下……
最后是在茶几边上捡起了自己的手机。
脑海里还冲进一些画面，昨晚就是搁这，脱衣服脱的太剧烈，其实是撕扯，所以才把手机落在了这里。
不过一看来电显示，瞬间又有了精神，窜跳着爬起来，一边接电话一边向卧室跑，“对不起，对不起，周妍，我给忘了，不过你放心，我现在马上就去找你。”
“什么叫忘了？我的祖宗你干什么呢，说好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咱自驾去浑善达克沙地的，这事你都能忘的？”
“我的错，我的错。一会儿请你喝奶茶。”唐书洁是一边讲电话一边换衣服，“你就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开车……”
说到这里她捂着脑门蹲了下来，完蛋了。
“怎么了？唐书洁，你说话啊？！”
唐医生声音凄惨，“我的车被我停在别的地方了，你要不先到我家来吧，我们一起去取车。不然的话，我先得打车去拿车，然后再回来接你……”
“唐书洁！你给我等着！”
这分贝，震得她耳朵都疼。
破罐子破摔，她反而不怎么着急了，
不过转身一看床铺她倒是有些眼光异样：还有整理的习惯的嘛。
其实整体接触下来，她对于温晓光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他没有暴发户的那种嘴脸，没有所谓有钱人的傲慢，没有瞧不起别人，没有自以为是，
反倒是什么呢？
不挑食、不对那些价格肯定低廉的生活物品作很厌恶的样子，和你说话也会考虑你的感受，尽量体贴让你感到舒适。
唐书洁红了红脸，就连那种事，都是很温柔的。
女人能感受到一个男人对女人是不是尊重的。
有钱人就是有一项成本最低的获得别人好感的方式：言行举止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就已经有人夸你了。
你说气人不。
温晓光就是如此。
不过现在不是回忆这些的时候，她得赶紧把自己收拾一下，十几分钟后，朋友周妍敲响了门。
唐书洁开门就道歉，“都是我的错，真的都是我的错，为了节省你的时间，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咱们快点出发去取我的车，今天全程我来开车，你就坐着享受风景。”
“你这就想阻止我说话？昨天下午咱分开的时候我怎么和你交代的，你又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唐医生就是忘了，她认。
竖起食指，“从今天开始，未来一个月，你的奶茶我包了。”
“这么慷慨？”
“向你赔罪嘛。”
“那行吧，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这脖子上的红印子是谁咬的。”
唐书洁本能的用手遮了遮，“蚊子咬的，哎呀，快走了，你不是着急吗？”
“唐书洁你背着我偷男人！”
“别乱叫，这是在外面！”
……
……
出租车一步步靠近黎文博所在的别墅区，她昨晚就是将车停这儿的。
“我的天，唐书洁，你可以啊。”周妍看着那一栋一栋豪华的大别墅，心里头已经对朋友昨晚的经历有了强烈的好奇，“看来是优质男人啊，难怪你给忘了，你早说姐儿们何至于怪你啊。”
她已经看到自己的车了，所以急忙下车，司机师傅的眼神叫她有些不适应。
的确如此，看着两个年轻女性的背影，司机只能感慨，“这些小妞可真够可以的，早知到当初就拿钱去买房，买什么中石油的股，不然的话，现在也不至于光有看的份儿。”
司机也不去批判女性了，这年头换谁都这样，他只恨自己没钱，要不然非得过上几年潇洒日子不可。
~~
“唐书洁，你等等我！”
周妍一把关上后备车厢，迅速的坐到副驾驶，她按着那只要扭动钥匙的手，“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说好姐妹手牵手的，现在你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了？”
“你还遮，你还遮，你这脖子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除非缩起来当乌龟，不然谁看不到啊？说吧，到底哪个男人嘬的？”
唐书洁晃开了她的手，摇晃着脑袋贱兮兮的说：“我，就，不告诉你。”
“嘿！你这人也太可气了，我这一大早兜那么大一圈，大热天儿换了几辆车，这通折腾是因为谁啊？”
周妍要动手，但被唐书洁立即拦着，“哎，我开车呢啊，生命安全高于一切，你说归说，别影响我驾驶。”
“行！你真行！唐书洁，有能耐你一直瞒着我，哪天啊，被人搞大了肚子你别哭着给我打电话。”
唐书洁看她好像真有些生气，于是安慰道：“好啦，我告诉你了，昨晚，我的确不是一个人过的。”
周妍刚还生气，这会儿立马又换脸，“说说，说说。优质么？”
“不是优质。”唐医生也赶时髦的说法，“是特别优质。”
“哟，这是撞了大运了。”周妍脸色一正。
“算是吧，赶上别人失恋期，也可以说是趁虚而入，不过……”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关于以后会怎么样。
“多大岁数了，超过50没有？”
“说什么呢，你50还失恋啊，人家才二十多。”
“够年轻啊，富二代？”
“不是。”唐书洁摇头，“你别太八卦了，说不定人从此消失于天涯，就当是一露水情缘，过了就过了。”
“懂了，不过能叫你这么要脸的人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就算留不住心，也要留住肾吧？总得留住点什么呀。”
“……我只留他吃了一顿早饭。”
“只留……”周妍瞬间有些无语，不过挥挥手也算了，“行吧，我算明白了。你是一颗真心刨干净，上去就把必杀技都使出来了，一点儿劲头没保留然后还不确定有没有效果。你完了，等到下次再进攻，你还剩啥？你彻底完了，但凡他心眼坏一点，给你点小甜头，小手指那么一勾，你就是任其蹂躏，而且还心甘情愿。”
唐书洁也不觉得自己朋友说的错，“我当时哪儿想的了那么多啊。”
“那你在想啥？”
唐医生也说不出话来了。
周妍气的拧了一下她脑袋，“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那是啥样人啊，一个晚上给你征服得心气都没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一个女人又砸男人手里的。”
唐医生还是委屈，“他太优秀了嘛……而且我觉得他连那种有钱人的缺点都很少，放你头上你不晕啊？”
周妍坏坏一笑，“我不晕，那要不你介绍一下，我给你打个样？”
“滚！”
……
……
“早，温总。”
“早，一秋，今天早上的会推迟半个小时，你先把微信事业部总裁林总叫到我办公室来。”
周六没大事，就是一个会，温晓光昨晚已经把收购的事情和黎文博说了，但这样的事同时也要让其他总裁级别也都知道。
而宋一秋鼻子一嗅就知道，温总今天身上的味道和往常的都不一样。
第604章 战略会议，判断未来
2012年8月的一个周六，温晓光将诸多高管集聚起来。
微拓目前有很好的态势，b轮所融的资金是一笔超级巨款，与此相对应的，公司多方出击，首先支持海外事业部，并在云计算及支付领域首次试水。
这两个方面，微拓都是落后的，这个时候的阿里云已经成立三年，而支付宝则开始为平台里几十万卖家提供小额贷款，日均交易额超过6亿元人民币。微信支付虽然依托几个o2o平台增长迅速，日均交易额同样破亿，但在整体上是有落后的。
目前来看，随着微信用户不断接近2亿，微拓的竞争对手已经逐渐从腾迅转为阿里。
两家以不同的角度深入各个潜力领域，从结构上来说，阿里是借助其他领域向内支撑核心电商，微拓则是手握核心微信向外扩张版图。
温晓光觉得，他必须要非常清晰的传达出这家公司的本质目标，否则就会陷入争夺市场的财富陷阱，换句话说叫见钱眼开。
当然，阿里的收购意图其实也摆在大家的面前。
但没有人同意。
一个都没有。
成功的人都有点自以为是，臭屁，叫人讨厌。
用李一丹的话来说，“我从美国回来，加入微拓是坚信微拓会成长为一家了不起的公司，我拼命努力工作，不是要把这家公司卖掉，我是希望在这里实现我的梦想。”
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形势也很严峻。
“qq未死，又来了阿里。”黎文博会相对理性一些，他揉着脑袋说：“我睡眠想好点儿是不可能的了。”
他和李一丹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也不同。
对于李一丹来说，饿了么、美团等平台交易量一路上扬，估值每天都是不同的，手机支付发展迅猛，意锐公司同样势头良好。
单算微拓所获得的投资增值就可以撑起微拓的业务面板了，投资事业部一家就包了。
“虽然对手强大，不过我们占据的是移动互联网的制高点，有句话不是经常被说么？”
“顺势而为。”温晓光给她补充。
“对，顺势而为。”
“一丹说的对，现在看来bat三家中，转型最好的就只有阿里，百度一直以来都是战略做的最烂的一家，我认识李彦宏的，我估计他得过了这个年才发现移动互联网来了。”
没错，正是2013年初，百度忽然惊醒，手机特别重要。
然而企业家等到手机网民超过pc网民才开始有动作，那是迟的不能再迟了。
“腾迅……我认为我们各位都小觑了他，又或者因为最近今日头条风头正盛，使得大家忽略了林总的贡献，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说阿里的核心是电商，那么微拓始终都应该把主战场放在微信。”
“当初费尽心思拿支付牌照，上线支付功能，是因为我们希望用微信让用户的生活更方便。”
“所以我们投资外卖……投资本地生生活服务。这一基本逻辑最近在公司有些模糊，我想强调一遍。”
“当然，好在公关部做的不错，中国好声音有意想不到的火爆，眼前的危机暂时没有，但企业家都是受虐狂，我从不觉得危机已经远去。”
“失去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即时通讯软件，腾逊的广告业务大受影响，但这家公司本来一半的营收就是依托游戏，这一领域他没有受到挑战。”
其实林长生并不这么认为，社交始终是它的核心，微信的崛起不仅使得市场对它的信心剧烈降低，股价一蹶不振，而且也直接影响了围绕qq建立起来的生态。
另外，中国用户对腾迅的厌恶如今开始进入报复性阶段，即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看到微信的崛起后，会狂欢似的庆祝，并努力脱离腾迅的现有生态体系，对于企业的困境有一种拍手称快似的幸灾乐祸。
尽快他们得不到一毛钱的利益，但就是快乐。
而且微拓其实有在推波助澜这种趋势，早已经搞的腾逊焦头烂额，当你失去了消费者的心，再挽回是相当相当困难的，这其实超出了商业措施的范畴。
而微拓所做的则是商业手段本身，无可厚非。
当一座雪山在雪崩的边缘，任何一片雪花都会引起灾难，如今腾讯就处在雪崩的边缘，
中国消费者在告诉他们，什么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当然，温晓光今天说这番话也没有错，hope for the prepare for the worst——这是一个老总永远不能失去的素养。
“我们不会在游戏领域投入过多的，我说过，我们再创业不是为了掏出中国小孩子口中的那一个硬币。”
温晓光所展现的情怀，有的时候很矫情，很恶心，但有的时候也很有吸引力。
“我对于腾逊这家公司的判断没有各位那么悲观，我认为他会受到很大的损伤，市值可能会下降，或者增长乏力，但qq是过去十年的第一社交软件，它不会很快消亡。游戏领域也依然可以让他们掘金。”
“所以我的观点是他会依旧存在，微信永远不能忽视藏在我们背后的眼睛。从哲学层面来说，我很高兴它继续存在，第一是让微拓免受垄断之责，第二是让我们自身保持清醒。”
就如同阿里留着京东，后者在后来的确发展壮大，但在10年、09年那样的时间点，京东其实很危险，但马云没有去搞他。
做了看似又打败一个对手，但其实就把自己推向盛极必衰的拐点。
没有对手的时候，再聪明的人都会犯错。
从这个意义上讲，腾迅对于今天的微拓来说，是让他们继续保持成长的第一动力——不然，就会死啊……
“不过，在游戏领域之外，我们则不必太过手软。”温晓光说道：“我指的是投资。”
李一丹微微一顿。
“拥有流量，拥有资金理所当然的会选择投资。腾迅也不例外，所以我们要在这个领域形成优势，说白了，他们的投资项目，其中我们认为好的，要果断的抢过来。不能让他们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再一次构建生态。”
在中国创业，永远绕不过bat，如今微拓走到这个地步要直面他们了，其中两家都不算什么。
重要的还是阿里。
“真的都不答应被收购吗？”温晓光又问了一遍。
韩国伟笑道：“温总，他们也不买不起的，全年营收今年不会超过60亿美元，拿什么收购啊？”
大家全都会心一笑。
就算有人心里稍微冒了一些想法，也不会说的，哪个笨蛋看不出来温晓光不会同意啊。
“既然如此，我们就得做好一些持久战的准备了，支付和云计算、金融算是交汇点，因为两家公司全都需要，但我们两家本质上不同，他们下一步棋应该是物流，这也是个烧钱的活儿。”
“但马云不会自己烧钱，他会纠结一帮人共同打造国内的物流体系。在这一方面，微拓是无关方，我们的下一个领域在内容生产和信息分发，从和这个角度看，我们会产生一定的竞争，但不会是死敌，至于谁的未来更好，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李一丹说：“这样的战略大方向一定，其实就会清晰很多。所以我们明明是在bat之间走出一条新路，凭什么卖给他们？”
……
……
公司内部的战略会议是常常需要讨论的，在这个形势变化特别快的今天，每一家企业都压力巨大。
看不清未来的路，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特别巨大的，比如说百度。
林长生原本就有些没看清，不过这个周六他似乎明白了，董事长办公室里。
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所以x事业部就相当于微拓找到的新的路。
温晓光的意图就是这样，“云计算也好，大数据也好，在未来三年内都很难有高速的增长，那是我为我们公司8到10年后准备的，所以我讲云计算先投资五年再说。”
“x事业部才是今后三年左右增长的爆点，而且我给他们很大的自由度并不是因为看重张一名超过你，而是一个今日头条还不够，我们需要孕育出更多的产品。”
林长生明白了，“我们能求生于bat之间吗？”
温晓光点头，“这就看咱们自己了。所以也不是我让他摘你的桃子，微信的定位本身就是导流，换谁坐你的位子，我都会要求微信配合今日头条，今日头条上我们可以做广告，可以获得营收。你知道有一个腾迅看着，微信是不好收太多钱的呀。”
有些订阅号的收费额度，随着头条号的上线可能也得降，就算没有头条号，腾迅那边照抄了你，然后全免费，你说你能怎么办？
鹅厂就是这么办事的。
他同时也强调，“但是微信始终是我们的核心，你看李一丹每次看到你都乐呵呵，她知道她出去谈判，最重要的砝码不是给人家多少钱，是资源。”
“越是好的创业企业和创业者，他们就越看轻钱，越看重资源。你也看到了，没有了即时通讯软件的腾逊现在有多麻烦。”
qq上很多弹窗广告，原来是这家集团的重要营收来源，
现在首先是广告价格低，客户不是傻子。其次，他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刷刷刷的给用户弹广告，太拉低用户体验了，那是‘微信卧底’才会干的事，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如此。
所以现在用户发现广告越来越少，实际上是微拓的功劳。
小马哥要一边看着营收减少，一边还想着怎么搞点事倒打一耙，那就得增加投入。人家说开源节流，现在全反过来，要不说真恨温晓光。
“我明白了，温总，我会找个时间主动去约张一名谈一谈的。”
温晓光最终给了他一个笑容，总算是把内部的竞争往良性方向引导了。
这是正常的，人和人之间都点出点事，他作为老板不能简单粗暴的就把人开掉，这个管理艺术太丑陋了。
“行吧，那你去，我接个电话。”温晓光拿着手机对他说，看他走后，接通了电话，“喂，陆总，什么事？”
“正事。我们听到了一些传言，阿里巴巴可能会挑战微信，股东想听听微拓对此有什么应对计划。”
……
周六过去的周末，崖口人家。
温晓光在此用餐，徐店长坐在对面。
“我的工作很多都是决策、协调，协调好公司各个部门的关系，让团队处于最优状态，要让我们的股东明白我们在做什么，未来做什么，这事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心里清楚，说出来就行，但说难也难，因为股东的问题往往很尖锐。”
“我是各方利益汇聚的中心，出了任何问题都要到我这里寻求解决办法，要我决策，此外，还有各种社交、同行诋毁、诱惑、流言、美女、珠宝、豪宅等等等等，那么多人烦我，那么多事也烦我……而我要在这样超复杂的环境中保持清醒的认识，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现在还觉得我这老板好当，我的生活美好，令人羡慕吗？”温晓光说的很严重，但他晃动刀叉的样子，却显的轻松。
所以徐店长说：“我其实没看出来你有多不美好。”
温晓光耸了耸肩，“因为我习惯了，很痛苦才习惯的。我知道别人怎么想象我的生活，但是，我真没时间花钱。而且花钱并不能让我快乐，我什么都不缺啊。”
“我没有必要为了钱去烦恼任何一件事，对，因为我的烦恼钱都解决不了。”
徐店长听很无语。
温晓光也无奈，“我就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理解不来。”
“我是为了一万块钱要每天辛苦工作十个小时以上的人，逻辑上我是能听懂的，但要理解，我做不到。”
徐南一发现，这样简单地聊天其实温晓光反而会话多一些。
“你的焦虑全部是钱？”
“算很大一部分，我还担忧以后的生活，婚姻问题，以后孩子抚养问题。”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一个人面对，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一起面对。”
徐南一小心的问：“你希望我找个男朋友吗？”
温晓光对她没那个意思，他总是要面对很多诱惑，不可能来一个接一个，身体也受不了。
“尽快找一个吧，我最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她说独居久了的人，两个人生活也许会好一点。我们是朋友，这句专业建议，不收费。我吃完了，先走了。”
徐店长叹一声气。
不久后，崔敏也出现，安慰道：“好了，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你听他的描述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第60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互联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入口经济，谁掌握了入口谁就是风口中心，大公司收购类微信产品这种事，中美两国的巨头都尝试过。
最早是腾迅试图运用钞能力买下温晓光及其整个团队，后来是阿里，明年底，facebook同样如此。
就算花费190亿美元也要将收入囊中，互联网领域里这个规模的交易，还只在上古时代的2001年发生过。
由此可见，即时通讯软件入口的重要性。
它本身的战略意义是完全超越了盈利能力的，拥有它就能创造无限的可能。
……
……
周末。
唐医生和自己好友周妍结束了自驾游启程返京，这两日有些精疲力竭，但好在有八卦可聊。
“我说我全程开车你就真让我开啊？”
周妍半偏着身子看她，因为始终没有问出那个男人是谁，这叫她很不甘心，同时也有点为自己的好友担心：很明显，一旦可爱的唐医生开始犯错，她将不听任何人的劝导。
“说话呀。”唐书洁催了一声。
“没力气，不想说话。”周妍自顾自的翻着手机，眼睛被一条弹出来的新闻吸引，
安卓就是不缺自己弹出来的新闻。
“哇，这新闻，有点劲爆，怎么有人猜测阿里想要收购微拓？”
“这你都信，一听就是假新闻。”唐书洁虽然不是科技界的人，但因为特别的经历，她这个周末对微拓创业史做了一个完整的了解，“别不信我，绝对假的，阿里巴巴哪有那么大的实力收购微拓，现在微拓估值过两百亿美元的。”
被收购时用户超过四亿，估值大约也是两百多亿，微拓目前国内国外加起来已经超过两亿，不过他们与不同，那就是个50人的小公司天天运营着个软件。
微拓是除了微信以外，有今日头条、有投资诸多企业，当然，还有国内互联网界多年因腾逊过于霸道所形成的对流量入口的天然推崇。
“两百亿美元，大概是多少，我感觉阿里巴巴挺大的呀，淘宝那么厉害。”
“你好歹也是个专栏作者，能不能有点知识水平，你这样的人写出来的文章，以后谁能信？”唐医生都为她着急，
“阿里巴巴去年遭遇严重的假货危机，其实正是情形比较差的一两年，两个月前私有化成功，花了190亿港币，似乎也和雅虎达成了回购股份协议，怎么收购微拓？”
“而且国内的科技公司里，微拓基本已经赶上了bat，没有数量级的差距了。”
周妍奇怪了，“你一个科技盲，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这些互联网公司了？”
唐书洁眼神略有躲闪。
“多看新闻就知道了。”
……
这些信息温晓光也都知道，李一丹在会后就将近一年阿里巴巴资本运作的细节形成报告递了上来。
“……从实际情况看，马云是很清楚不太可能获得咱们的同意，所以只是试探性的一问。”
“试探性的一问？”
“不知道什么打算，也许要是你同意了，他们的融资成本会迅速降低，也许就是一直心心念念，谁懂呢。”李一丹耸了耸肩。
“阿里要融资啊？”温晓光拿着报告忍不住一笑，“这家伙真是嘴巴跑的比脑袋快，我要是同意了，他上哪儿找钱去？”
“办法总是有的，当然收购我们肯定不够。我做了一个概况调查，结论和常识没有差别，虽然经历了假货危机、私有化、集团内部对于控制权的争夺，但阿里巴巴还是属于超优质资产，从投资角度看，潜力非常大。”
“而且阿里all无线的战略完全成功，往移动端转型成功之后，度过今年接下来会有数年的高速增长期。”
“而这次融资主要是为了支付雅虎持有的20%股权，加上私有化所需的资金，总额大概需要76亿美元，其中针对回购雅虎股票他们答应的条件是63亿美元现金和不超过8亿美元的新增阿里巴巴集团优先股。”
顾益神情一动，“你参与了？”
李一丹摊着手掌，“我认为我们应该参与。阿里巴巴虽然退市，但它的前景很明朗。”
“而在眼下的这个八月，阿里巴巴会到处筹钱，国开行为他们提供了10亿美元的贷款，除此外，向一系列pe基金和主权财富基金出售普通股和可转换优先股也肯定是选项之一。”
“像是中投、中信、国开金融，包括新加坡淡马锡都会入场或是增持。”
温晓光眉头皱起来，“他们计划融资多少？”
“肯定比我们b轮狠，而且狠的多，”李一丹开着玩笑说，“总额我想会超过40亿美元。”
微拓的融资空间其实更大，受惠于早些时候个人注资，温晓光拥有46%的股份，在财富排行榜上，这一块支撑了他大部分的个人资产。
不过，那都是账面资产，来的快，走的也快。
温晓光按下报告，他明白李一丹的意图，“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去趟这浑水。道理在这……”
“我相信这个时候投资阿里的股票一定是赚的，甚至于我个人会很愿意购买，但是微拓有投资部门但不是一家投资公司，我们动用资金，要是小了，见不着水花，要是大了……微拓本身是渴求资金用以发展的，又花大笔钱出去干什么？”
李一丹倒是有不同意见，“可是微拓的钱花不完啊，金凡秀来一趟才拿了4000万，今日头条规模还小，只需要1亿人民币就可以把整个年度的计划全部做完，微信始终是那样子的，而支付与云计算都是细水长流的投资项目，每年七八个亿，那个需要时间，再多堆钱也是没意义的。”
这样一算的话，新一轮的花钱，他们算特别节省，满打满算应该不到三亿美元。
从另一个侧面来说，是融资融多了些。
“那你让我怎么办？”温晓光耸了耸肩膀，“微拓估值翻太快了呀，那些大pe胃口都不小，还有主权财富基金，人家几千亿美元资产，你和他谈1%的股份？他死也不会答应的呀，b轮能把让出的股份压在8%我已经很努力了。”
就是这样的呀，1%很难激起别人的兴趣，太没意思了，低于5%人家都觉得浪费我的人力和时间资源。
李一丹本来谈的很正经的，被老板这么一逗，倒是噗嗤笑出了声。
“温总你别逗我笑，我认真的呢，所以这么多钱，得思考一下怎么花呀，不能光放着吃利息吧？或者无限期推迟c轮？”
温晓光说：“我们有一个新总部的兴建计划，耗资将要超过10亿人民币，怎么会花不出去呢？”
“10亿也不多，我们投资部要一到两亿美元，也不影响啊？”李一丹据理力争，“你让我掌管投资部，选择最优的投资项目就是我的职责，如果公司本身资金困难，那当我没说。”
“可现在不是这样子，而且就算资金困难，阿里巴巴的股份您还怕卖不出去吗？孙正义捂着当宝贝一样呢，多少人等着他套现。”
温晓光本来觉得李一丹的想法有点过于重利，不过听她分析下来倒也没大的毛病。
“你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
李一丹很肯定，“这次是因为特殊情况阿里才融资，下一次，肯定就是ipo了，他们本身已经盈利，也就是碰上要大量回购股票，不然是不会缺钱的。”
“也行吧，我们本来就已经有一点多的份额了。”
“就当是增持好了，微拓投资部一定会为集团带来丰厚的利润的。”
温晓光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回头我打电话给马云看看吧。现在，你先陪我去见见黎文博选中的设计公司吧，有时候女性在审美方面会有特别有价值的建议。”
……
“nbbj建筑设计公司是世界著名建筑设计公司，他们本来在竞标腾迅新总部的项目，不过那边停了，所以他们现在为我们服务。”
“腾迅给他们的词是连接，微拓呢，我们的总部要体现什么？”
大家都在想。
“科技可能有些俗套。创新也被讲烂了。”
“温总，你觉得呢？”
“人家不帮我们想好了吗？连接。”温晓光意味深长的说，“他们给的连接是连接人与人的意思，这活儿以后由我们干了，用不着他们，所以连接也是我们的了。”
哇。
有人大笑拍手，“温总霸气！”
“连接好，连接还有连接人与信息的意思。”这是张一名在说话。
这家伙总之是跟信息干上了。
“咱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模仿，哎，气气他们。”
温晓光才不承认呢，“我没这种考量。”
一点风度都没有。
话是这样说，但就算你没有，可你这么做了，员工们都会有的。
不过大家倒是还蛮开心，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是黎总懂温总的意思，选了这家nbbj公司。
“他们的设计方案中，分南北两个塔楼，南塔楼50层高248米，北塔楼41层高190米，市政府卖给我们的地块面积也够用，最后的总建筑面积大约35万平米，几万名员工都没问题，未来十年绝对够用。”
温晓光开玩笑说：“你这是对我们公司扩张的速度不够自信。”
当然，这是真正的玩笑。
如果是以这样新的面貌对外展示，微拓人都是满意的。
拿地也不是很难，就算是一线城市，它们对于像微拓这样养着大量高薪员工，未来依旧会提供高薪就业机会的公司也是欢迎的。
当微拓要计划新建大总部，拿地是没有问题的，又不是不给钱。
而且位置也没有太差，在三环附近，靠近中关村，太偏是不行的，那样尽管省点儿钱，但是搞商业远离商务区会降低对高端人才的吸引力。
所以省这点钱，属于短视行为。
附近靠着人民大学、外国语大学、民族大学等等，离大学近一点，总比里郊区近一点好，至少地铁站多，可以解决普通员工的通勤问题。
除此外，温晓光也没多少特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是希望能快一点。
晚一些的下班时候，他还自己开车去那片地方转了转，未来微拓还会在多个地方兴建标志性的总部，至少东京需要一个。
……
“周末，没电话，有短信没有？”周妍试探性的问。
她们已经返回家中，北京太热了，还是躲在空调里舒服。
不过唐医生看不出来很舒服，她仰着脑袋耷拉在沙发上，叹息似的认命，“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妍也沉默。
“那这是，真一夜就结束了？”
好像是的。
她过去抱了抱唐书洁的头，并说道，“你到底有没有看错，人家是真失恋还是假失恋，万一身边就有女朋友呢？你这不就是当了一回免费的午餐给人吃了么？”
“我没看错。我是心理医生！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唐书洁一直有这个想法，但她有些进退维谷，“我有他的号码。”
“能行吗？你要想好了，这电话不能常打，万一他来一句，我在开会，或者我身边有朋友，你怎么办？”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唐书洁忽然有些恼火，“不至于吧？我一次就让人腻了吗？我一直觉得我这身材还可以啊！”
周妍还保持着正常的智商，“你的身材是可以，但我不是想打击你，你觉得他遇到的是不是都是身材还可以的人？”
“你这不是打击我是什么？”
“就算是好了，但我知道你这回遭重了，你开始对自己的资本不够自信了。”
“废话！谁能自信？”
“这么不自信？到底是谁？”
唐医生没说话。
“还不告诉我？从此相忘于天涯的人了，一次激情就结束的过路人，你还不告诉我？”
唐医生想想也是，所以就说：“告诉你，你不准叫。”
“说！”
“温晓光。”她凑到周妍的耳边说的，而且很了解自己的朋友，主动伸手帮她捂住了嘴。
可惜还是被扒拉开了，随后听到嘶吼声，“温晓光？！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
“不是梦，真的。”唐书洁则更多的是失落，“不过真的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像你说的，还没开始已经结束了。”
周妍忽然又有一个想法，“那其实也不算太亏，至少他很帅啊。我艹，我忽然有些嫉妒你了，他真的很帅啊，你……你没留点照片什么的？”
“你疯了？这我能拍照片？”唐医生倒不是犯花痴的人，但她也还是承认，温晓光是帅的。
“那……感觉如何？”
“什……什么？”唐书洁好受不了，“粗鄙之语！这种私密你也要问！刚刚不是还在替我忧愁的么，怎么现在成这样子了？”
“我本来就是外貌协会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哎呀，年轻人嘛，身体肯定很好的了，这有什么好问的，我现在烦着呢。”
周妍倒洒脱了点，“如果是温晓光，我觉得你可以打电话。”
“为什么？”
“因为就算再上第二次当，也不算吃亏，不奔他有钱，奔他帅也能回本儿。”
其实唐书洁早就这么想了，两天不打电话，还行，到第三天，总感觉时间过的有些长了。
“那我打一个？”她忽然笑起来，人都不禁坐直了身体。
第606章 偶像剧式的邂逅
唐书洁拿出手机还没解锁，心里的气就又泄了。
她一头栽进好友的怀里，说着像哭似的，“妍妍，我不敢打……”
“不是，你怕什么？”
“我怕人家以为我缠上他了，我在网上看，他们最讨厌这种了，所以这电话不能打。”
周妍问：“那你怎么办？”
“我是给他的同事做心理咨询的时候认识的，说不定下次还会遇到呢？”
她想错了。
既然黎文博没有什么事，温晓光就不必总陪着他看病，再说看心理医生其实也挺私密的，温晓光自己也不会主动要求去。
于是一个平淡的一周就这样过去。
在这样的平淡中，休息了很久的陈北终于又出现在公司中，温晓光没有将他再放到x事业部的总裁位置上，张一名改变了那里的风格，每天都很活跃，节奏还不错。
而且工作强度也大，让一个病患去其实很不人道。程序员这一行到了陈北这个岁数，的确也不适合拼了。
不过话说回来，互联网公司强度都大，要是养着个半闲人，对其他人也不好交代。
尽管很多公司都设立一个专门的‘公共关系部’，没甚大事，就是开一份工资给和公司有裙带关系的人。
例如老板的小舅子什么的。
总的来说是专门针对‘你让他去做事，反而损失更大’的那一类人。
但陈北无法完全回归公司，但显然也不会想要去那里。
褚秋晨还跟着一起，就是怕到手的老公又一激动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出来。
在她看来，温晓光鼓动人心的本事不比传销头子差。
但其实温晓光有两个选择给他。
“微拓呢，你老婆不让你回来，你的身体也确实不适合回来……”温晓光难掩痛心，很少有公司能一直保持创世团队完整。
现在微拓也到这一步了，陈北将不得不离开。
“我有选项给你，不过你可以说说你自己想干什么。”
褚秋晨先说话，“我一直在劝他，咱们不是有星光之夜做不动产投资嘛，也挺有前途，但他就是不乐意和我一起。”
“不是不乐意和你一起，我还是对科技感兴趣，搞房地产我没什么经验。”陈北说这话似乎一点也没有怀念伴随着他职业生涯逐渐消失的头发。
“我的影视公司呢？”温晓光问，“我一直没怎么管，虽然那边人很努力。”
“不行！”褚秋晨不答应，“好好的人，去娱乐圈干什么？你们两个一联合，想屯小姑娘啊？里面花枝招展诱惑太多。”
温晓光和陈北都忍不住失笑，女人永远是女人啊。
“那就只剩一个了。”
陈北似乎也想到了，“我还是去管你的不是资本吧，做一些针对科技公司的投资，也算是我擅长的，走走雷君的老路，做个投资人。”
褚秋晨好像没大的意见。
“现在应该增值更多了吧？”陈北问。
温晓光摇头，“不知道。我哪有心思去计算那些，但估摸着应该会超过40亿美元，光是投资就获利超过20亿，这个数字明后两年应该还会更大，其他的像是uber也是不少，但这些钱暂时都不会拿出来，你去接手的话，没什么大事可以做，因为可用于投资的现金不多。”
“大概有多少？”
“上次看莎拉给我的报表……”温晓光略微回忆一下，“大概是7000多万美元，剩下大多都买了科技公司股票了，11年底的时候还准备投资ins，不过没谈妥，今年4月facebook花10亿美元收购ins，找到了金主不缺钱了，有些可惜。”
虽然这么说，但资产配置的效果不错。
美国科技公司的市值都是上千亿美金，不是资本最初的8亿美元基本上也没什么水花冒出来，
反正就是钱都换成了股票。
现在都在增值。
莎拉年薪70万美元，还有大方的温晓光给她发了数额不等的奖金，她现在已经化身百万富婆了。
“这么听着，很有前途啊。”褚秋晨都惊了，她感觉自己算赚钱快的，但温晓光还要比她快上几十倍。
“如果有前途，就要好的投资经理，好的法务和财务……”陈北主动请缨，“我现在完全有时间，可以去找一个专业的。把付总从不是资本的财务中解放出来，她手里最近不是也添了任务么？”
温晓光敲着桌子一想，觉得没问题。
“法务我有合适的人选。”他撕下一张纸，“写了个名字在上面。”
陈北一看，“温春景，谁啊？”
“我的姐姐，法律出身，而且专门做与富人有关的法律服务，和富人接触不懂钱是不行的。之前和我相处过一段时间，人不错。”
陈北拿起纸条折了起来放好。
温晓光个人名下的投资基金的确需要特别信任的人，所以那个莎拉从来没有得到过特别大的权力，调用资金权限也一直受管控。
之前，是温晓光觉得美国爆发了移动互联网创业潮，业务量剧增，所以留下陈北，但两个人的计划里，那次陈北的调任，都是临时派遣，最终还是要回到公司里的。
但这一次不同，陈北再回不是资本，肯定是很长期的。
有过近一年的经历，以及原本的科技背景，他任这个投资经理肯定是如鱼得水的了。
中午时分，褚秋晨拉着她那妹妹宋一秋，四人一起坐下来吃饭。
宋一秋担任温晓光的秘书也很长时间了。
徐店长则是第二次看温晓光往这里带人，而在看到年轻貌美的宋一秋之后，她心底一沉，再回想那些想法甚至有些觉得自己很可笑。
心思单纯之后，应对之间反倒也多了落落大方。
“你接下来有什么好的项目吗？”陈北还是在谈工作。
“不是资本投资都是财务投资，以直接获利为目的，你要问我有什么项目……我能说不惜代价增持股份吗？”
温晓光其实在开玩笑。库姆非常抠门，他们进入的早才拿到的21%，想要再扩大，难度非常高。
陈北也直言，“你这是给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家公司有营收的，而且就几十个人，哪里缺钱？在我看来，他们有些矫枉过正，太过于纯粹的做即时通讯，从不想着扩张，基本上就是等着收购。”
说的还挺对。
“我知道，只是举个例子。投资本来就很大风险，这些领域你我都了解，所以能逮着几个，这已经走了大运了，而但凡遇着一个，那都要继续跟投。”
“你是说uber airbinb这些？”
“差不多吧。”
褚秋晨插嘴说：“为什么不投资国内呢，你和我成立了星夜之光不动产投资管理公司，可没下那么大力气啊，对的，我这是在抱怨。”
抱怨也不听。
“为了名誉考虑，在房地产上投机过多，对于我来说弊大于利。”
“那你还做？”
温晓光笑着说：“因为想要实现有几栋楼的梦想，现在有了就行了。当然如果你很厉害，我也不拒绝，但太厉害，我就会慢慢退股，把股份让给你，互联网已经赚了中国人不少钱了，房地产让给其他人吧。”
听他这样讲，褚秋晨倒是想起来另外一茬：何雅婷拿的就是这一块呢……
“国内的科技公司一样是有前途的吧？”陈北说道。
温晓光倒是也想到了，“……咱们投资这个应该不能算投机，他们本来就属于高科技行业，需要资金，那么拿我们的钱和别人的钱，差不多的。”
“什么方面？”
“无人机。”
“打住。”褚秋晨一伸手，“我可不想你走马上任就以失败开始，投资要谨慎，无人机咱们在坐四个人，没一个了解的，你非要觉得七千多万美元没处花，那不如借给我，我付利息。”
但大疆无人机的确是在近期有资金需求的一家公司，未来也能达到百亿美金。
反正他们也是从其他机构拿钱，一样的。
陈北没理她，“我回头了解了解。”
“有资料的，一秋，你回头分享给你姐夫。”
“好。”
这称呼让褚大姐忘记了自己被忽视的不快。
至于她关心的星夜之光管理的不动产，目前有三处，一个是温晓晓那儿的医院行政主楼，一个是和甘阳甘霖父女合伙投资的亚朵五星级酒店，一个是北京的四通大厦。
虽然有贷款、三家合伙出资，但三个大项目还是让资金周转很紧张，所以目前不会有新的动作，连四通大厦都已经拿去做抵押了。
要等新一轮资金释放出来，江成医院的行政主楼建好之后可以收租，也可以再抵押，当然具体怎么办，还是看褚秋晨，这些温晓光是真没细管。
……
商量起工作来，总是没完没了的。
也许旁人听着很厉害，但温晓光是觉得有些无趣，总是说着多少多少亿，其实这个数字就没那么震撼了。
大多数时候懒得去算，但陈北全心投入的话，想来以后会清晰一些。其实他早年间买的1000个比特币就一直被忽略，也很少去查比特币的价格。
……
实际生活离那些天文数字很远，温晓光还是很忙的。
“温总那是很忙的。”
唐书洁到微拓大楼附近的cbd晃悠的时候，她偶尔能听到星巴克里有的姑娘间会提到这句话。
cbd的商务气息浓厚，每个人都是西装革履，星巴克、奶茶店总是能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落脚点，写字楼里的年轻人扎堆，他们并不都属于一个公司，但相距很近，若有奇人异事，传播的也很快。
谈论温晓光的并不一定就是微拓的员工，可能是隔壁楼里的律师、文案、设计师等等。
传的多了，许多信息也就失真了，什么都有。
唐书洁坐着的星巴克，距离微拓大楼门口其实就十几米，其实这家店都是开在写字楼里的。
她没有打那个电话，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常在公司附近晃，然后来一场‘意外’的邂逅……
有些偶像剧式的狗血，但她又能怎么办呢？
然而微拓大楼里的人进进出出，始终没有温晓光的身影。
不是说周末也会来开会的吗？
某个时刻，星巴克的大门被推开，两个结伴的女孩子一起过来，其中一个是处于实习期末尾的宋子月。
过去两个月，对她来说是恐怖的。
“子月下午好，还是同样的口味吗？”星巴克的小姐姐都认识她们了。
“下午好。对，我还是要我那个，她还是要她那个，帮我们包好吧，谢谢~”
“今天又加班？”
两个ol装的白领都是点头，“加班对互联网公司来说是家常便饭，我们又是实习生嘛。”
星巴克小姐姐羡慕的说：“互联网公司薪水高啊，等到你们正式被微拓聘用的那天，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
唐书洁听到那两个字不由回头观察了那两位，看着她们拎上咖啡说拜拜，看着她们走进微拓的大楼。
然后再看着她们被吓一跳，老实乖巧的站到一旁。
唐书洁皱眉，
果然玻璃旋转门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虽然同样穿的西服，但他的身材能撑起来，身形也很匀称，他手上有手势，和一个老外边走边说。
温晓光的身边是nbbj的设计总监，对方希望了解甲方最希望呈现的是什么。
走的近了，大概可以听到些什么，但不完整，而且都是英文，所以具体聊了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噼里啪啦的，她也才知道原来优秀的人都是有优秀的理由的，英文都这么流利。
这种场合下，比在私下里更能感受到他作为成功人士的风度。
温晓光将人送走后，提着步子就向她走来。
“哎？唐医生，你在这儿啊，黎总叫你来的？”他带着笑容，令唐书洁紧张的心略微放松。
“……不是，我来这是见别的患者。”
温晓光憋着坏笑，故意追根究底的问，“喔，见别的患者啊？在哪儿见啊？”
唐医生有些眼神躲闪，她又不是跟这儿上班的白领，哪里熟悉这破地方，于是手指也不知道往哪儿指，“就在附近……附近嘛……”
“看来心理医生也不是撒谎高手，”温晓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问了，直接说：“好了。你要不着急就再喝杯咖啡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一个会，开完给你打电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她稀里糊涂的就点头答应了，还很高兴，“那我就再去喝一杯……”
“嗯，好，记得等我。”温晓光走前还不忘取笑，“也记得让你的患者重新约你的时间。”
唐书洁愣住，随后捂脸，人家什么都知道啊……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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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那就都别厚道吧
今年5月21号，阿里与雅虎联合宣布股票回购行动后，融资计划也随即开始。
本月份，阿里巴巴计划融资43亿美元，对外出售的包括每股15.5美元的普通股和每股1000美元的可转换优先股。
所谓的可转换优先股就是说持有人可以以特定的比例转换为普通股。
这玩意儿说着玄乎，其实就是字面意思‘可转换’。
当你投资的这家公司搞的越来越不好，优先股股东可以先于普通股股东分到公司剩余财产，而它要经营的越来越好，你也可以将他换成价值更高的普通股。
这对于投资人来说风险就极低，当然了，价格也不便宜。
与此同时，这种设计也被股份公司所接受，
设想这样一种情况：当你正常发行的股票开始没人要了，人家买来连擦屁股都嫌硬了，你就可以发行可转换优先股，拿这个风险低的再忽悠点钱。
当然这东西，对于温晓光来说没什么意义。
虽然李一丹之前在尽力说服温晓光，但当时他都没同意，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他和唐书洁所说的开会，也就是这件事。
讨论的不是单方面的增持，还有持减持意见的。
“阿里事实上在和我们构成竞争，我直接说，在他们融资的时候购买股票是赚钱的，但赚了这点小钱的同时我们也帮助了竞争对手。5月21号之后，雅虎的投票权降到50%以下，而且放弃了一系列对阿里巴巴集团战略和经营决策相关的否决权。”
“马云在扫清一切障碍，看今年的动作相当于第二次创业，等他创业成了，绝对会在来往项目上和微信死磕。”
其实现在微拓和阿里还有合作，他们用微信流量换得了阿里巴巴集团百分之一点二左右的股权，然而蜜月期还不到一年，两家公司就在多个领域走上了竞争之路。
世界变化日新月异，这在商业社会里也是很正常的，说句俗话叫没有永远的朋友。
温晓光虽稳坐钓鱼台，但听他们吵了一会儿，便觉得这些人争论不出什么，“我会找时间和马云聊聊的，之后等我决定吧。”
难决定是因为大家说的都对，有人说应该直接割裂，但这对微拓就好吗？温晓光记得就算完全没有微信，人家也是高歌猛进的。
所以微拓放弃这份投资收益，结果还是一样的。
但反过来说，微拓此时还去购买阿里的股票，赚了小钱，最终却可能酿成大错。
辩证法在这个时候不管用，因为世界无比复杂。
当然，真的后退一步，选择割裂和阿里巴巴的一切合作，继承腾迅走向阿里对立面的路，微拓也不是没有选项可选，至少还有一个京东。
就在不久前的8月14日，京东忽然宣布商城内的所有大家电在未来三年都会保持零毛利，由此掀开了同苏宁的疯狂价格战。
刘强东强硬彪悍，阿里巴巴那么完整的生态，他依然带领京东越走越好，而且多年来所遇到的最大危机竟然只是明尼苏达事件，商业本身似乎活的一直不错。
重资产模式尽管一直被人怀疑，但资本对他的信心颇足，对于京东多年的亏损也一直予以宽容，七年间诸多投资人给了他二十多亿美元去烧。
关于这点，刘强东的回应其实是对的：京东的烧钱是将人民币换成了物流中心，仓储基地，一辆一辆大卡车，财富还在那儿，就像你把钱换成了房子，而o2o平台的烧钱才是真烧钱。
外卖平台的补贴大战，花了就是花了，买不来用户，只要对手再多补贴，用户马上就背叛。
温晓光觉得，在见马云之前，他至少得见一次强东。
这两位的性格中都是有强硬元素的人，但温晓光也不是软柿子，劳资手握微信，还能不比你们舒服。
握手京东还有一个好处，刘强东投资了物流之后，其他方向一直不敢有所动作，无奈之下放弃了支付领域，在这儿，和微信支付是有合作空间的。
想着想着温晓光也不犹豫了，直接翻电话本打过去，北京城就这么大，企业家的圈子也很小，行业靠的也近，一约就约到了。
对方也是很想要见他的。
不过下楼的时候看到对面的星巴克，温晓光有些想岔了，稍稍责怪忙起来竟然忘了一件事，好在这次开会他没耐心听他们吵太久，
唐医生等了30分钟不到。
她看到温晓光之后也从里面跑了出来，只不过出来的不止一个人，又是助理又是秘书的让她有些懵，“……你这是？”
温晓光也是抓紧时间，“来不及即使，先跟我走吧，路上和你说。”
唐书洁多看了一眼紧跟着的宋一秋，若论漂亮她不自卑，但岁数似乎自己是大了点。
“一秋，你来开车。”
温晓光把钥匙扔过去，随后叫唐书洁一起上车。
因为人多，所以有人看到也无所谓，反正他身边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看着神色匆忙，都是为了工作。
“温总……”唐书洁看这架势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自己打扰别人行程了。
“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处理一下事情。”
温晓光示意她暂时安静，姑娘立即不敢说话了。
“喂，马总，是我。”
“……我们是要做支付的呀，公开场合我也说过，微信支撑了好几家本地生活服务商，他们最初的模式里，付款和收款问题都无法解决，所以那时候为了要解决他们这个问题才推出微信支付，后来证明效果还不错。”
马总也直言，“现在大家都忙着争移动互联网的高点，即时通讯这个领域，我们不搞社交的也重视，这个我也不好直接就按下去……咱们得商量着办。”
温晓光心想你忽悠谁呢，“咱不是有合作吗？有什么不满意吗？”
“哪有不满意。但我们觉得可以适当开放一些，你们微信自己都不放广告，这个太绝了。”
“微信必须保证用户体验，这是没办法的。或者你和小马哥关系好，你让他别动我的心思。”
各家公司走到这个程度，都有各自的理由。
都是为了壮大公司。
没有卑鄙高尚之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嘛。
“我当然不会干涉微信的运营，这样吧，如果实在不行，我觉得可以在支付领域，我们收购你们。”
温晓光记得支付宝没剥离呢，“怎么收购？”
“我们有计划，保证可以很方便的收购。”
既然如此，温晓光也不客气，“那关于来往的项目得停掉。”
“说实话，这个很难，董事会一起做的决定，我没办法立即给你一个确定的答案。”
你咋不上天，这也要，那也要。
好好休息吧你。
温晓光之所以刚刚退一步，其实不是因为来往，这玩意人虽然能给他们一点麻烦，但他不怕，微信已经有先发优势了。
他只是觉得，以支付宝为核心的蚂蚁金服未来的确发展的异常迅猛，在支付领域若能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这里也不是微拓经略的核心地带。
但对方啥都不想放弃，把对物流企业，对各收购的公司的强势态度也放到他头上，那就不行了。
“什么都要，我干脆把微拓整个卖给你吧。反正外面也在传谣。”
“真的？”他还有些激动，若有微拓的入口体系，阿里肯定一飞冲天。
“假的！”
~~
电话挂了之后，温晓光望着车窗外的人烟，心里头其实已经偏向了另外一边。
他拨通了李一丹的电话。
“先暂停阿里融资的参与计划，虽然咱们现金流充足，但的确没有必要喂养对方。那边，是头不会满足的巨兽。”
李一丹不免觉得可惜，她再次提醒，“温总，这两亿美元一定是可以获利的，而且就算我们不参与，你知道也影响不了阿里。”
的确是这样，基本上就是把能赚的钱送给别人赚。
但温晓光不改其志，而且他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
“两亿美元我是不会给他的，不仅如此，我的态度也很坚决，如果阿里巴巴坚持要在社交核心领域挑战我们，微信会切断和他们淘宝、天猫的一切合作。甚至你可以去接触，看看是不是有人愿意购买我们手中阿里巴巴1.2个百分点的股份，那是我们流量换来的钱，咱们换出来扔京东头上。”
李一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变故，“要到这种程度？”
“厚道人做不了老板，马云一定会是个好老板的，他太不厚道了，想要的太多。脾气太好也容易受欺负，做人是这样，做企业也是。你也不要总是看着那一点投资获利了，说来说去几亿美元出入而已，咱缺那点钱吗？”
“在这一点上，咱们要跟腾逊学习，马画藤看着脾气温和，但公司层面的行为都很狠，说搞谁就搞谁。”
“主动权从来都在我们手上，不要搞得没了我们，他们反而很爽一样，我跟你打赌，只要我们态度坚决，阿里巴巴绝对会让步，至少会将来往项目往后延长半年！”
即时通讯是讲究时间的，机会窗口会随着时间慢慢关闭，再拖半年其实和按下‘放弃’按钮没什么区别。
温晓光的话，除了唐书洁，其他人都听得懂。
因为这些话的背景是阿里正在融资。
在他们看来，这个时候威胁切断微信和淘宝的联系，其实也算是有点‘不厚道的趁人之危’、
融资时若有如此重大的不利消息，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
交流，要用对方听得懂的语言去交流，光说，他就是给你要个天价。
“好吧，温总，我知道了。”
唐书洁就在这辆车上看着温晓光在二十分钟内，打了好几通电话，之后有指挥黎文博给阿里巴巴发邮件。
邮件里的措辞比较激烈。
唐医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温晓光主动和她讲话，“差不多了。搞的我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临时的事情，让你等着急了。”
“没，没关系。我还以为我影响你了呢。”
温晓光摊了摊手，“不影响。其实这就是我工作的常态，一会儿呢，我还要去见一个做企业的朋友，你要是不介意，可能你……”
宋一秋忽然插嘴，“温总，我可以送您的朋友先回去。”
唐书洁：？？？
“我没关系，我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再多一会儿了，我知道你忙，理解的。”
宋一秋透过中央后视镜看了看，却没再说话。
“那好吧。”温晓光事情多，懒得去细究女人的心思。
“对了，温总。”唐医生也许是被激了一下，能说话之后反而话多了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刚刚在电话中与人家开着玩笑，怎么邮件里又措辞激烈？”
“因为我们本身是朋友，我和他私下是有交情的。而且商业里竞争本就是常态，不用太过放在心上。与此同时我们也要为各自的公司负责，所以商务往来还是要公对公，这样没什么情分可以讲。”
唐医生应该能听得懂。
到地方后，宋一秋就动作麻利的下车，“刘总是生生将一个董事会推迟了二十分钟见我们的，我们应该利用好这个时间。”
温晓光把西服抖了抖，“这次谈话是需要点艺术的，他想跟我谈微信，我想跟他谈微信支付，他的性格也不是会轻易让步的，这第一次啊，我们对对方的期待都不高，估计就打个招呼，”
温晓光预计阿里巴巴会推迟来往项目，所以暂时微信不会忽然把淘宝的链接入口下了。
其实商业这个圈子里，大家也都互通有无的，刘强东自然知道阿里收购微信不成，想要自己自立门户的消息。
……
唐医生一个人留在了车里，好在，他们的时间似乎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在等，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傍晚，再过不久天都要黑了。
这算是亲眼见证了温晓光的工作日常，这让她不免泄气。
温晓光真的好忙好忙。
无聊中，她也打了个电话。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周妍不客气，“别兜圈子，我赶稿中，快说。”
“好消息是，我在他们公司楼下撞见了温晓光，而且我现在就坐在他的车里。”
“我艹，真的假的？！”
“坏消息是，从坐在他们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内开始算起，我已经干等了将近四个小时，我看着他送完一个老外，等他开会，听着他在车里遥控办公，和大老板商量业务，让下属听他命令干活，好不容易能有点盼头了，他却告诉我，开车不是往家里的，而是要去见另外一个老板！”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太忙了。”
“忙到爆炸好么，他的嘴就没停过，但只有两句话是和我说的。”
周妍顶着阿q精神说：“你应该想的是：他要说那么多话，竟然还抽空和我说话了！”
“别开玩笑，我真没想到他忙起来会是这样的，太厉害了。”
“近距离看他工作，帅吗？”
“哇，太帅了，尤其是说狠话的时候，特别有感觉，这总裁范儿我感觉我不行了。”
“你特么的这哪是等急了，明明就是来跟我炫耀的啊？”周妍忽然想骂人。
”也没有，等那么久的确有些急，不过么，好事多磨，我就再等等吧。”
你还别说，炫耀一番，唐医生果然没那么焦急了。
第608章 语言的艺术
结果不出温晓光所料，第一次的见面没能谈出什么好东西，大家认识一下，此时的刘总还处于发福期，但他于商业上的独到眼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闪现。
十年后再看他当时在央视接受的采访，电子商务这行业，一票对手都被他说中。
那个时候温晓光才刚刚创业，凡客诚品如日中天。
但刘强东认为虽然都是网上商城，但凡客与京东的差别在于，本质上京东是零售，而凡客是一个品牌，凡客靠29块钱的衬衫起家，但问题在于品牌就要有品牌溢价。
他举的例子是lv，谁都知道那个包包成本就几百块，但就有人愿意花八千买。
这就是品牌溢价。
而凡客不具备这个能力，29块钱的衬衫定价39立即就没有人买了，那么这个品牌就没资格盈利。
事实证明他对了。
刘强东还认为，当当网不投资物流是李国庆判断，物流可以包给第三方，但他的判断是十年之内不会有这样能提供优质服务的第三方。还好，京东把物流搞了起来，不然菜鸟物流的联合会让他相当难受。
对于亚马逊中国、对于苏宁他的论断也一样如此，可能细节还不是特别对，他毕竟不是算命的，未来总会有些变化。
但从2010年往后看的十年间，京东各竞争对手的未来趋势，他基本都判断对了。
或许有一个他不想对，那就是阿里会越来越强大，
可惜，他还是对了。
每一家公司的成功都有理由。
温晓光自然不会因为阿里巴巴的庞大，而轻视了这个带着76枚鸡蛋闯荡北京的狠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初次的会面依然是什么都没谈出来。
他都想问问奶茶的事，
只不过后来在网上搜才知道，奶茶去年刚来清华读书，此时两人应该还不认识。
北京这圈儿里，也没这些传闻，要是在一起了，他肯定会知道的。
而与此同时，在香港。
马云忙着融资，同时对于公司会给他反馈微拓的某种反应也有些心理准备，温晓光不是很愉快的把电话给挂掉，他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但对方声称如果阿里坚持，那么合作将会终止。
这有点过头。
也许是一直觉得温晓光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
“……再好脾气的人，被触碰到核心也是一样的。他和马画藤一样，看着温和，但一旦碰他的社交，马上就变脸，这就是马画藤二号。”
马云最近一年心情应该都不好，总是黑着脸，如果你去回看他的视频，也会发现最严厉的讲话都是那几年说的，后面度过了生死关头，轻松了，就开始满世界乱忽悠。
然而于温晓光这件事上，他的情绪还不错，“我的判断是……我不觉得他们想要这么做。我说的是想，不是会，年轻人有时候面皮薄，说到做不到的事情不太会讲那么大声。”
“但我们是老油条了无所谓，反应如此激烈缓一下就稍微缓一下，度过眼前再说。因为他们不想，所以只要我们不动，微拓还是会愿意合作的，他们拿着这么多流量也是要变现的，和阿里巴巴就此切断联系，这会少掉很多营收。”
当然也有高管认为，“……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被威胁了？”
的确存在这种事实。
实际上，原时空中的腾逊就有些对输入流量的企业的软性控制，或者说叫影响力。
某个app，如果大部分用户是从微信端点击进入，那么这就形成了依赖性。
这个问题微信内部想的更加清楚，
温晓光早就说过，微信的流量就是鸦片，没吃到的人做梦都想吃，吃到的人做梦都害怕忽然断掉。
现在还没有数据机构去做统计，但聪明的企业已经开始内部自查。
“这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必须关注一下，旗下产品的流量有多大的百分比是微信提供的。”
马云其实并非就没预料到。
不过阿里和微拓其实存在相互需要的关系，贸然断开的话，微拓会少掉一笔营收。
所以虽然是鸦片，但吃着还算安全，而且确实美味。
他所没有想到的，大概是温晓光一拿到b轮融资之后，忽然间就开始在云计算、支付两端做出布局，
这份远见和为未来准备的劲头，超出了他认知里的每一个年轻人。
所以蜜月期过短，至少比计划中的要短。
做企业，头疼就是一直持续的，刚把雅虎的套子拿下来，现在似乎又隐隐戴上一个。
……
温晓光，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马总在和身边相对年轻的一些人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去年的时候，我其实很想收购微信，我开了非常高的价格，但的确是因为他不想卖，所以草草收场。后来我看他和腾迅的斗争，在日本布局，以为就是要在即时通讯软件上做上头部企业的位置。但今年就又有变化了。”
“马总，您是想我从哪方面作答？”
“企业层面他的行为我来看，你就说说年轻人怎么看他。”
“年轻人……我想大多数人会觉得他是个创业的天才，很厉害，大家都在仰视，但也有人认为过早的成功，很不稳，公司越大越不稳。”
“这看法没什么依据的。扎克伯格也很年轻。”
边上人回应说：“也不算没依据，有人认为今日头条这招就是有些没办法了，之前说不会模仿腾逊，现在还是做了新闻。”
“不，那不是新闻不新闻的问题。温晓光做的很对，对于微信来说，面对着十年前qq一样的困境，就是流量如何变现的问题，所以今日头条是微拓的突围，怎么会病急乱投医的做法呢。”
“不仅不是，而且他的做法相当灵活且有章法，在日本他就是完全模仿腾逊的。”
马总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低估了温晓光的野心。
云计算和支付都要尝试，那么他的目标其实是想把微拓带成顶级的互联网企业。
年轻人往往会在成功时，胡搞一番，然后乱套，然后失了阵脚，可纵观温晓光的各项战略，的确都非常犀利。
“不知道是隐藏的太好，还是我感觉错了，我总觉得他不是一个完全的工作狂，是会去享受生活的，控制**不强，野心没那么夸张。但公司做的战略却很长远、有条理，而且野心勃勃，难道说他知道未来，随手一落，棋子都各在己位？”
看不清的东西需要时间才能慢慢看清。
也许阿里也可以再等等看，微拓究竟能不能走出一条有别于腾逊的路，如果走不成，至少微信还是优质资产。
只要经营不善，几年后，他也认为依然具备力量搞定温晓光的，除了阿里没几家。
所以需要保持良好的关系。
……
……
温晓光也知道，有一些人就是在等着他失败。
他抢了互联网领域里，最好吃的、最容易吃的一颗果实。
车里面，唐医生还在等待，
让人家等了那么久，不是故意的，但他也想借此机会告诉她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很轻松，每天就工作三四个小时就很有钱的人。
但他温晓光不是这样的人，尽管他也可以。
“今天就先这样吧，早点回去休息，一秋。”
他不需要人开车载他回去。
宋一秋本是很听话的，但今晚有些稍犹豫，“那个女人……”
“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温晓光还是希望自己的生活别被女人搞的太复杂，他倒不是圣人，只是不想添麻烦。
宋一秋和他有很多工作上的合作，搞的不清不楚，一边谈恋爱一边上班叫什么事，还嫌自己事不多嘛。
就算真的有生理需求，他又不是没别的办法。
~~
唐书洁在车里听不到说什么，只是看他的秘书走了，这叫她多了联想，这…好像是非常明显的安排……
“今天结束了吗？”她问道。
“算是吧，等急了吧。”温晓光也知道，“刚刚特意看了一下时间表，原本计划只让你等不到半小时，但前前后后算起来超时一个钟头了。”
他还不知道，唐书洁在遇见他之前已经于公司楼下等了两个多小时。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真的有事情，都看着的。”
“请你吃晚饭吧，挽回我的疏忽。”
唐书洁是坐在后面的，虽然等的时候的确有些焦急，不过此时听到是这样的话，就也不怎么在乎了。
事业有成的男人，真的在忙事业的话很好啊。在社会上待了几年，这种程度的懂事她还是有的。
温晓光启动车子，“你想要吃什么？中餐或者法国大餐、日料，什么都可以。”
唐医生也是有几分聪慧的，她只是简单一个反应就知道如何回答，“你说太多我都不知道怎么选择了，你想要吃什么？”
“我吗？”温晓光其实无所谓，“我有点回归原本的意思了，家常菜就是最爱。”
唐医生内心一喜，“那我可以做啊，外面餐馆油都不好的，正好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你做？”
“我觉得，你可以相信我一次。”
他选择了拒绝，“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今天不好叫你再忙了，还是我请你，你要实在不知道选什么，就听我的，让我来安排。”
温晓光其实没好意思说，‘外面餐馆油不好’这种理由不太适用于他，难道吃的沙县小吃嘛。
不过这种提醒没什么水准，反倒很丑陋。
主要是他今天晚上不想去唐书洁的家里。
这个委婉的拒绝令唐书洁神情一顿，心里涌出点意外，竟然被拒绝了。
“唐医生。”
“啊？”
温晓光要说一件事，但是直接说，显得有些僵硬，所以他换了一种方式。
“我还是没搞懂，你今天到我们公司楼下，是为了啥？找我？”他转过头，带着调笑的味道。
唐书洁死鸭子嘴硬，“没，没有，我真的是见患者。”
这人明知故问呢，怎么还。
不仅明知故问，温晓光还穷追到底，“那患者呢？你打他电话我替你说明缘由，说是来找我了。”
“这不用了吧……”
其实温晓光摇头轻笑的模样，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她只得捂脸，
任温晓光笑。
“你说你想见我，就给我打个电话不完了嘛，浪费时间搞这种邂逅，你说是不是有点土？”
但是他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以后不要这样去公司楼下找我。
不过这种女孩子和他接触会心理相当敏感，一不小心就会很打击人。
“我哪有啊……“否认的语气都很弱，“开车吧，看前面，别看我了，车绿灯了。”
“记得啊，以后别硬等了，今天你要是给我打个电话，我告诉你我得忙到这个时候，你也不用等那么久是不是？”
唐书洁抿着笑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本来不怎么敢打这个电话，现在有勇气多了。
说完这些，忽然都陷入沉默，不知道讲什么，于是一路到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
“温先生，晚上好。”
车是不用停的，餐厅里的人会帮忙。
“嗯，今晚两个人，我开车，所以不用上酒。”
“好的。”看到车里又下来一位女孩，他们也都不敢多说，只是尊敬的摆好笑脸，“女士，晚上好，里面请。”
餐厅里金碧辉煌，地上的地板亮得能当镜子用。
“这地方……我还是头一次来。”
“就是吃饭的，没什么不同。我请人来过几次，觉得安静一些，也不会被随便拍到，到里面随便坐，都是已经付过钱的，没关系。”
唐书洁努力笑了下，心里头想着‘不会被随便拍到’，也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对了，黎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啊。”温晓光感慨，“他的失眠是压力所致，找一天把自己累瘫了或许能睡个好觉，但我们压力一直在，而且越来越大。”
“怎么会呢……微拓现在是收获各种赞美，很多人都看好啊。”
“你感觉呢？形势如何？”温晓光问。
她说：“我不是做科技行业的，说形势是外行人瞎说。我是看人的，我认识你，就知道这家企业不会坏到哪里去。”
“这可抬举了。”温晓光以为是恭维自己的话。
“没有抬举，因为我觉得你没有沉迷于纵情享乐，还是很自律的在工作。可能富一代和富二代就是会有这种差别？”
“也不是差别，情况不同。我虽然年纪也和那些富二代差不多，但我的身后没有兜底的人，他们很狂，因为遇上搞不定的事情就哭着找爸爸，那我找谁啊？所以呢，我的牺牲就得多一点，你也知道，我是没多少个人生活的空闲的。”
其实唐医生是聪明的，眼珠子动了动，闪烁特别的神色，“……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的时间很少？”
这个问题，倒是对的，但是他想换一种说法。
温晓光等到服务员把东西都弄好了之后，关上门，他才说：“我们接触不多，所以你印象中的我是媒体里的我，我的意思倒也不能说是时间很少，准确的讲，我是想告诉你，我并不完美。”
这就聊的有些深入了。
唐书洁一时难以拿捏好分寸。
温晓光也不催，“吃饭吧，等了那么久，一定饿了，这里的芝士不错，你可以尝尝。”
“嗯……好。”
其实他释放出的信息挺矛盾的，至少唐医生是有些糊涂，一方面说以后找他就打电话，一方面又说自己很忙。
但这些都是温晓光要传达的信息，都是他计划里的事，所以他没有第二次去，因为有些话要提前说。
砰，砰。
有敲门声。
“进。”
“温先生，打扰了。我们餐厅为了表示……”
“不用了，出去吧。”温晓光直接打断了那位特意赶来的经理，“我吃的很好，谢谢你。”
唐书洁看他将人拒之门外，心里头也打鼓。
这与他之前表现出的平易近人有点不大一样。
温晓光默默解释，“我这个人的性格是很难说不，但处在我这种身份，如果一直不说不，反倒会让自己很累。所以也不是每一面都很讨人喜欢的，至少我的前女朋友就不太喜欢。”
尽管他已经做了提示，但唐医生喝着水，还是不太想问的样子。
温晓光笑了笑，那他就自己说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失恋吗？”
唐书洁有点没想到，“你愿意告诉我？”
“有什么不愿意的，而且你也知道。”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能分析人的心理，但不会读心术啊。”
在她第二次来找的时候，温晓光就一定会告诉她，所以他今晚才没有直接去她的家。
“你真的知道的，原因就是面对诱惑，我表现的通常不是特别好。”
低着头的唐书洁眉目一动，刀有些切不动牛肉，所以他才说自己不完美。
听起来像是什么都没说，面对诱惑谁又能说自己表现的特别好？
然而语言的艺术就是，在特别的语境里，看似什么都没说的话语，其实已经把意思准确的传达了出来。
除非接收的人很笨。
而唐医生并不笨。
“牛排还可以吧？多吃点，别饿着了。一会儿吃完，我送你回家。”
姑娘强颜欢笑了一番，“嗯，那麻烦你了。”
第609章 九月
许多时候，唐书洁会把自己的事情和好友周妍分享，但这个晚上，她选择了自己一个人静静。
温晓光将她送回来之后，两人便分别了。
此时还不是很晚，唐医生坐在自家的客厅里，抱着一个抱枕，打开的电视里放的是韩剧《乡村爱情》。
通常需要想事情的或者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她会看这种无聊的电视剧，不用纠结于是哪一集，不用期待后面是什么剧情，反正家长里短的随便听听，或者不听。
她脑子有些乱，因为温晓光一方面说可以给他打电话，一方面又说自己很忙，还讲什么面对诱惑的时候表现不好？
这什么意思，不就是告诉自己，他会出轨么？
可笑自己还在尝试和别人谈论感情。
这个夜晚，温晓光也坐在家里，洗了澡之后依靠阳台边上的躺椅上，腿上放着书，可以一边欣赏北金的夜景，一边品味书中前人的思想。
放在一旁的手机在某个时刻震动起来。
“喂，一秋，什么事？”
那一头的宋一秋，多少有些故意在打这样一个电话，而且在‘以公徇私’。
像模像样的汇报了一样工作，说中央电视台《开讲啦》节目邀请他。
这个励志类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就是撒贝宁，电视节目于今年8月27日每周六晚22点40分左右开始播出。
她巴拉巴拉讲了好几分钟，
温晓光都听笑了，问道：“你想什么呢？”
“……啊？我没想什么啊，我在健身房正练瑜伽呢忽然接到的电话，人家制片人特意提到说微拓的温总有标杆作用，可以让节目有一个好的开始，跟我讲了好一阵呢。”
这件事可能是真的，她大概不会捏造点什么东西出来。
但是目的绝对不纯。
“你不是晓得，我最近都不上电视嘛。好好锻炼，不要瞎想。”
“喔……”宋一秋情绪有点被打扰到，“那我就拒绝了。”
“嗯。”
“哎，对了，温总，你之前让我帮你买的东西，今天到了没？要不我打电话催催让现在送过去？”
温晓光笑出了声，“哎呀，我在家呢，一个人。你这小心思动的怎么这么快？大晚上的，外面儿又那么热，你就别麻烦别人了。”
“行，那温总晚安。”
一个人在家，那没事了。
看书看了一会儿，温晓光又把电脑搬了过来，每周固定时间，他会处理一下微拓之外的事情。
远在美国的莎拉给他发过来一份工作报告，主要内容对不是资本所投资的各家科技企业的近况汇报。
根据这些信息，重新拟定投资策略。莎拉会给出自己的建议，但还是让温晓光做决定。
在这份报告里提到，facebook将会在这个8月正式超过十亿用户，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发展，有可能会抬高facebook的股价。
实际上facebook在今年5月的ipo并没有完全达到预期，市场对一家企业的信心很难说，也许媒体上你都是好公司，这个不难，花点钱就可以做到。
但投资人相比屁民要聪明一些不会随意就被误导，信了某专栏作者写的那个估值。比如说小米。
facebook在上市时的股价35美元左右，然而直至现在也没有突破40美元，离印象中一百七八十美元一股更是有着很大的距离。
温晓光并不怎么关心这些，股市总是涨涨跌跌，一时的得失不重要，他若是有相关的记忆就说一声，比如说他似乎有印象：
去年乔布斯去世，iphone5不如预期，苹果股价就持续下跌了一阵。
当然，若是记忆里没有也就算了。
就像facebook，就没让他们赚多少，但问题不大。
而莎拉强调用户过十亿，是希望给老板一点好消息。
然而温晓光在意的是十亿这个数字，而非股价，以及在十亿这个数之外，facebook在8月份的美国独立用户访问量同比下降了6%。
一个互联网公司，流量开始下滑了，这代表什么？
代表它离的距离就更近了。
温晓光把邮件转发给了在中海的陈北，并附言写上注意facebook收购的可能性。
老陈现在是自由了不少，在家一杯咖啡，一台macbook就可以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比褚秋晨更忙一些，所以婚事的大部分准备都是他在完成。
看到邮件后，他打了个电话过去约温晓光的时间，他在寻找简历优秀的财务人员，但这个要通过老板面试。
“陪我出去一下吧，买点儿东西。”褚秋晨敲了敲门，从门外歪过身子来问。
“好的，”陈北合上电脑，“我给你开车。”
~~
车里头。
褚秋晨感慨，“刚才一秋给我打电话，说又有女人在招惹温晓光，问我怎么办，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她说了话，陈北没有回答她。
“哎，你想啥呢？”
“没想啥。主要你说的事情很正常，有女人缠晓光，这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的事吗？叫一秋别那么死心眼。”
“你以为我没叫啊？她也得听才行啊。”
陈北呵呵一笑，“也是，那家伙是有些魅力，不知道为什么很会赚钱。”
“刚才给我发邮件，facebook的流量出现下滑，由此他推断可能会被收购。”
其实这不难推断，
再大的互联网公司永远渴求流量，永远不会满足，就像阿里巴巴想要收购微信一样。
虽然发生在不同的国土，运作事件的主体也会发生变化，但市场经济下的商业逻辑是相通的。
“他是因为阿里巴巴想要收购他，所以有的联想吧？”褚秋晨一想也知道。
“对的。”陈北摸着下巴说，“区别在于，真的会答应的，他们只有不到50个人，公司的账上趴着500万美元不到，创始人也不像扎克伯格一样要开拓什么社交帝国，除了这个软件，几乎没有其他业务，我想只要facebook价格出到位，这件事会有很大概率成为现实。”
褚秋晨心里头有预期，那个数字会很大，但她还是想问，“大概会有多大的收购额？”
陈北笑道：“这就不好说了，但的全球用户超过4亿，肯定是不便宜的，至少要在上百亿美元。不是资本所持的份额不小，我们得做些准备。”
“上百亿！还是美元。温晓光真就奔着首富去了。不过你要做什么准备？”
“不知道。反正有的事情要做起来，比如说如何合理避税，美国的投资获利需要缴纳15%的联邦资本利得税。”陈北也不瞒什么，“我相信晓光不会有心力在这上面做文章，但是我一个大活人没什么大事，当然要研究一下合理避税的手段。15%至少也是几亿美金，凭什么简单的交给***政府？”
“记着你现在的嘴脸吧你！你和温晓光现在都不是在赚钱，而是在抢钱！”
“嗨，不同的岗位需求不同，不是资本就是纯粹的财务投资，看钱嘛，当然就要分文必究。”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是法务又是财务的个个拿工资，总得要干点儿活儿。
“那你是不是还要去美国？我该和晓光建议的，这几年国内发展也很快，转回头投资国内不好吗？他捧着那些钱，在哪个城市都是座上宾。”
“是很好，不过我们都认为，美股会迎来好几年的牛市。”
陈北的确和温晓光讨论过，理由也很清晰。
08年金融危机后，美联储主席伯南克释放了大量流量性，资金使用成本极低。
如同中国流动性会向房市涌一样，美国的流动性也不会去支撑实体经济的繁荣，它们基本上都会流量股市。
不过有一个特殊情况是，美国各大公司的第一代创始人大多离公司远去了，而且几乎都是职业经理人制度。
比如苹果，库克其实都不是什么大股东，他不算老板，就是个高级打工仔，收入靠的是工资、奖金、股票分红，公司的股票涨的越厉害，高管的分红也就越多。
所以美国企业高管这个群体为了得到更多的分红，就会借钱自己回购公司的股票，推高股市价格。
通过这个方法，各大公司ceo就可以搞定华尔街，搞定董事会，搞定股民，搞定自己的腰包，同时也可以明年继续留任，再捞一年钱。
任谁来看，这个方法都比老老实实的靠推进业务，提升营收，要来得容易，来的快。
所以未来几年，美股大公司的股票表现的都会非常好，美股也会迎来了持续的牛市。
这些逻辑都很清晰，褚秋晨听着也不觉得难。
“……国内的话，对于我们来说，经营好公司，继续创造新的就业岗位，其实就是企业家最大的贡献了。”
陈北忽然想到了什么，“哎，要说做点社会贡献，我觉得我也得学学怎么做公益，这事将来一定会干的，他也不可能让我闲。”
“那倒是。”褚秋晨笑了起来，“不过就做这些也挺好的，有意义还健康，比躲在一间办公室熬夜要强。我看不久之后，一个公益基金会就落在你肩上了。”
现在谈公益基金会，稍微有些为时过早，微拓自己还没有实现正向的现金流，拿的是融资的钱，去做善事当然意义是好的，但投资人会很不满的。
但陈北想的倒也没错。
总归是要有些事情去做的。
北京的这个夏天在忙碌中过的充实，时间仿佛加速了些，接下来的9月，温晓光还是延续之前的生活节奏。
阿里巴巴成功融资了43亿美元，中投、中信都有入股。
马云从雅虎那里拿回了公司的控制权，董事会席位变成了2：1：1，这个2是创始人团队，那两个1分别是软银和雅虎。
由此，接下来挡在他们面前的就剩一个了，即支付宝，这个玩意儿涉及金融，而中国政府的规定是不能有外资。
支付宝属于阿里，这明显不合规。
因此唯一的办法是把支付宝剥离。
但这属于‘违反契约’的行为，阿里是有股东的，没有道理把也属于股东的支付宝就这么抽出去。
但马云还是做了，
从他做企业的方式上，温晓光学到了四个字：不讲情面。
公司里就看能力，什么熟悉不熟悉，朋友不朋友的，没能力的立即从那个位置上给我下来。
这事说着简单，但做起来不容易，当初把付与萱从cfo的位置上拿走就经历了很复杂的心理活动。
好在都过去了，现在一切向好。
2012年9月16日，今日头条宣布总用户超过2000万，6月份上线，从0到2000万，x事业部的同事们只用了100天。
比原时空中的今日头条快了一倍。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推广的力度不同。
现在有中国好声音和微信的导流，这款基于大数据和算法进行个性化推荐，以‘机器分发’为核心竞争力的app，一下子就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看新闻是很难上瘾的，但今日头条可以做到。
如今上升的势头依然很猛，不过犹豫微信公众号目前的生态还不错，头条号的推广遇到一定阻力。
比如说张一名试图将今日头条打造成公共信息发布平台，邀请各级党政机关入驻，这本来是好事，不过已经有了公众号还做这种事情干什么？
此事不成，便又想要让温晓光利用和各媒体的关系达成合作，让媒体开设头条号。
总之他劲头很足，但烦死温晓光了。
在微拓内部，x事业部的影响力也日渐提升，他们孵化出了一款成功的app，成为这家公司继微信和微信支付之后的第三款用户达千万的产品，这样，指点张一名不太尊重微信总裁林长生的声音也就小了很多。
至于站在微拓外看形势发展的投资方和同行们，都已经说不上是替他高兴，还是有点嫉妒了……
今日头条看起来又要大流行，做一款成一款，有点过分。
陆勤前阵子在欧洲开会，回到北京之后听到的也是今日头条用户过两千万的消息，
创投圈的人会将这个归功于微信。
陆勤和人打高尔夫，当聊起来时，也是这个原因。
“b轮的时候，200多亿美元的估值实在有些高，不过有那么一派是坚持认为不高的。这里头的原因有一小半就是我们都知道会有的这么一天。”
“是啊。”陆勤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前十年腾逊拿着qq，后面该是他温晓光拿着微信，今日头条是第一款，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款。可惜中国人都不傻，有腾逊的成功在前，大家给微拓估值的时候，什么都别说先虚涨30%、他那个融资，太好做了些。”
这也可以算作是市场信心的一部分，理由是老生常谈了，因为腾逊的霸道人们无可奈何，市场有些迷信社交入口的力量。现在有了今日头条的快速成功，这种迷信该更加根深蒂固了。
但不管再虚涨，
只要有机会，他们这些人肯定是不惜代价跟投微拓。
千亿美元级别的公司不是说碰就碰的。
这个秋天的开始，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
唐医生并不觉得2012年有一个好的秋天。
她已经两周没有见过温晓光了，但是也没断了联系，偶尔会发个短信什么的，比如说看到今日头条的报道，就编辑个恭喜的短信。
周妍最近也是忙碌，闲下来时两人在一起，她也会忽然问起，但都没什么动静。
“喂，好几周了，怎么没听你讲你那个帅气总裁了？”
唐书洁只是摇头，“没戏，他并不是一个可以通过感情维系的人。”
周妍正吃着零食，听完她动作一顿，大概了解了，“喔，明白了。被拒绝了。”
“也不算是吧。”
“那什么意思？”
其实唐医生自己也纠结不定。
“我要是愿意被他包养的话呢，我们就可以继续。”
“什么？”周妍惊了，“他说要包养你？还有这好事儿？”
“他没说。但话里就那个意思。”
“他什么话呀？你说我听听。”
反正事情过了好久，唐医生也想明白了，也能说，“他说自己面对诱惑，表现的不好。这意思不就是说把持不住么？”
周妍细细品了一番，“也不是吧？谁面对诱惑不都那样么？”
“这是大老板说话的艺术，模棱两可，要你自己领悟，但其实就是我翻译过来的意思。所以呢，这选项对我来说也很清晰，要么就当是一次欢情，要么就得做好不知道哪天又冒出一个女人的准备。”
明白了。
“原来你这些天在纠结这个……所以说你就自己一番心理活动，自己给自己在加了一部韩剧的戏，然后就这么一放手，让这样一个男人跑了？”周妍反问。
问住了唐医生。
“所以你准备去找一个面对诱惑表现的好的，面对美女绝对把持得住的绝世好男人？”
又问住了唐医生。
“找唐僧啊？”
唐书洁不知道怎么回，“你别打乱我的思路，而且你劝我点好行么，劝我去给人家包养啊？”
“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至少不要自己预演完了所有的事情。别的不说，你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从人家的角度看，你当然就是奔钱来的，我觉得他的反应很正常。你还想这样的人见你一次就对你一见钟情，爱的死去活来啊？事情其实很简单，他要很你谈钱，那就谈钱好了，还能不比50岁的啤酒肚要好吗？你老牛吃嫩草，还嫌亏？”
唐书洁白了一眼，扔掉手中抱枕起身离开，“我不和你说了。”
周妍在客厅里晃了晃也跟着去卧室，看着大字型躺在床上的人，“你不愿意光和他谈钱是不是。”
“我不知道。”唐书洁捂着脸，“也许是我心里的不甘吧，妍妍……我是真的觉得他是很理想的男朋友的那一种，所以他那天和我那么讲，让我心理落差很大。”
周妍倚着门说道：“我明白，帅哥适合纯爱幻想嘛。不过如果不能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也可以，不甘心就去试试看，人养一只小猫小狗多少还有点感情呢，多做几次，也许会不一样呢？”
“而且温晓光这个家伙不是从小就在豪门长大的，他当了十几年普通人，能感受得到情感，再有，他青春期时候失去了父母，看似和强大但也许也很缺爱呢。而你什么都不给，光靠那张脸啊？”
唐书洁忽然坐了起来，“怎么忽然觉得你说的对？感觉我自己像是被一棒子敲闷了。”
“你自己想吧。”周妍是旁观者清，她还说：“反正我是这么觉得，要是你没想通，你告诉我，老娘去和他聊聊包养的事，睡个帅哥睡几年换一辈子不用上班，妈呀，这种好事上哪儿捡去？你问问他，加个我行不行。我也想左手帅哥，右手跑车。”
“边儿去！”不用她再多说了，唐医生已经打电话去了。
第610章 后退一小步，前进一大步
九月的一个早晨。
林长生敲响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外宋一秋的桌子。
“林总，早上好。”
“早，宋助。那个温总来了吗？”
“还没有呢。”宋一秋通常都会比温晓光早到一些。
“喔，那你给我个时间段，我有事找温总。”说完之后，林长生又问：“我听说温总最近在看《华为基本法》？”
宋一秋微笑，“是的，因为产品的事情有林总你们嘛，所以温总就有多的时间去想企业文化。”
对的，微信有林长生，今日头条有张一名，投资部有李一丹，微信支付有付与萱和蒋凡，他们还有一个好的coo，云计算的王晓明正在到处忽悠大学生进组。
温晓光呢，不需要整天外出去给公司当人形广告牌，融资的事情也搞定了，那么他就有时间去思考怎么去塑造这家公司的企业文化。
当然对于林长生来说，关注老板干什么，也是他们常干的事。
温晓光来到公司之后见了他，“我还准备找你们开会呢，说吧啥事。”
林总捋着西装坐下后说：“关于微信服务的事，我们部门在考虑拓宽我们的服务边界，话费充值这个太老了，从小便利店就开始再搞，这没意思，微信需要一点创新。”
“什么创新？”温晓光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说说看。”
“其实就是城市服务、生活缴费，这些可以连同付总一起做。”
现在的微信支付虽然可以为美团和饿了么提供在线支付服务，也可以线下扫二维码，为商家提供服务，但在便民服务领域还不够。
但这些内容，其实需要非常细化的去设计，去试验。
“老林，我最近在想一个事情。”温晓光也是开诚布公的谈，“从开发微信开始，你就是负责技术和产品一路到现在。最早期的时候我提供了很多创意和设计，包括语音通话、表情商城甚至公众号，后来又主导微信支付的成立。”
“但是我始终不是一名技术出身的专业人员，在工作中，有时候也闹出过笑话，那就是我的想法程序员根本实现不了。或者用简单的语句描述：我不是一个产品经理式的ceo。”
林长生不否认这一点，但他也说：“可您做出的战略规划基本都判断对了方向。”
“这就是我要说的。”温晓光一拍桌子，“微拓需要一个更新清晰的使命和目标，需要一个更加有力量的团队，这个有力量是指，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发挥自身的长处并相互配合。”
林长生心说，原来宋助说的最近在看企业文化就是这些。
“如果是这个事，那还真的需要开一次集中会议讨论。最好能有一些案例，这样能开放思维。”
温晓光是有这个考虑。
产品经理式的ceo和非产品经理式的ceo其实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不是在强调差距，谁好谁坏其实难说，它所强调的是差异。
微拓现在做，来得及。
所以很快这个会就安排了，讨论的是企业文化，而企业文化需要反复去说，这是它的两个特性决定的，一个是比较虚，说少了相当于没说，一个是很重要。
每一个公司都要有一个核心的使命和目标，这个目标不能变，围绕这一点去布局、去下棋子，去推出新的产品，这样才不至于显得没有章法，随波逐流。
尤其在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里，认准了一个目标就显得更加宝贵和难得。
百度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案例，百度的喊出的使命和目标是：用科技让复杂的世界变的更简单。
乍一听好像没问题，也符合李彦洪这种理科生的思维，重视技术嘛。
但是细想，问题很大，
用科技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
这句话放在哪家科技公司上不合适？
饿了么有没有用科技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美团有没有？阿里有没有？再说点过分的，约炮软件都特么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了！
使命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很虚的东西，结果说的又那么虚，就会导致公司从上到下不知道该干什么。
之后才有李彦洪在互联网大会上讲他头疼的事：机会太多了不知道做哪一个，他总得放弃一个，选择一个。
背后的原因就是围绕互联网，你所有做的事情都是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这哪里是百度的使命，这是互联网技术革命的特征啊。
反观阿里的使命就很清晰：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通俗易懂，每个人都知道，喔，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中小企业赚到钱。
在这个过程中，
你说线上支付不方便？那搞支付宝。
物流送货搞不定？那搞菜鸟物流。
做生意没启动资金？那搞网商银行，并在后来孵化出蚂蚁金服。
淘宝的交易规模太过庞大带来太大的压力？那搞阿里云。
围绕‘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去布局的，阿里都做的很好，反而随波逐流的就不太乐观，比如阿里大文娱，拥有3亿用户的天天动听把人家搞死了，收购优酷、uc，也越搞越差。
但至少核心的还没错，百度就是在移动互联网的大海里乱游，外卖火了就去搞糯米，支付好像有机会？又去做百度钱包，结果市场份额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清晰的使命真的很重要，那就是浓浓迷雾中的一盏明灯。
林长生说要案例，温晓光就给他们案例，这次重要的初次会议一他的一个判断开始，这个判断是连京东都会超过百度。
“因为互联网公司的轻资产模式，导致它与传统的汽车、房地产有一些很大的区别，那就是一家小公司的一个想法就可以颠覆一个领域。不像汽车，从零开始想要打败大众、通用，那是非常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但在互联网那就不一样。”
温晓光把这句话写出来给大家：杀死一个产品的，通常不是一个更好的同类产品。
他说道：“这句话的意思也可以换一个**，打败你的往往不是同行而是跨界。微信和qq就是有着很大不同的产品。因为这种快速的变化和强大的危机始终伴随我们左右，所以一个清晰的使命和目标就会显得格外重要。”
“今日头条也驶上快车道之后，我的工作要从产品领域转到企业文化和团队建设上。微拓要有一个非常清晰的使命，去让我们每个人，包括我知道明天的路大概走哪个方向。”
“互联网公司会倒下的非常快，明天不知道怎么走，肯定死的很惨，我认为百度就是，他们的反应很慢。”
不过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如何构建一个有积极意义的企业文化，如何构建一个团队，如何确立使命，都是很难一步就做到的事。
所以需要时间。
“第一步，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温晓光夸奖了一番林长生，“今天早上林总和我说了想要在微信上做一些便民服务的事情，其实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觉得非常不错。”
“但是我没有去细究如何做，说实话我也听不懂那些技术细节。”
核心高管都是知晓各自底细的，黎文博几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温晓光也没不好意思，“所以呢，我是这样决定的，我决定放过你们，也放过我自己。因为我听不懂，逼的你们汇报的时候总是在想各种词，我自己呢也要去很费心思的学习，以后不这样了。以后我就听一个，目的，就是说你对这个产品更新，或者出一个新的产品，你到底要干什么，要达成什么目的。这个目标要与微拓的使命相契合。”
“对于微信来说，使命是让城市生活更便捷。对于x事业部来说，责任是三方面的，第一平台治理，因为今日头条一定会有很多谣言，这个要注意。第二是科技创新，第三是内容建设和信息服务。”
温晓光也直言，“微信的设立谈不上什么使命不使命啊，我们自己不给自己带高帽子，微信就是我看到了即时通讯软件从pc端向移动端转移的趋势。”
“但是有了微信之后不是说就抱着个大棒棒糖到处赚钱，腾逊是这样做的，我们不会。微信以后的目标，包括付总，你们要一起协同合作，以后推出所有新的业务，都要让城市生活更便捷。”
林长生添了一句，“如果我们做到了，那么所有人都离不开微信。阿里再怎么做来往都没有用。”
没错。
“所以生活缴费这个业务拓展我是支持的。”温晓光明确表态，“我们当初成立微信支付，是为了让o2o企业和消费者的支付行为更简便，这其实也内嵌在我刚刚讲的那句话里。生活缴费同样如此，除此外还包括政务平台，公共交通、本地生活服务……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投资他们。”
李一丹点点头，记了下来，以后要去关注相关的企业，“这样来看的话，虽然是今天才这么讲，但早期开始，其实微拓就是有一个模糊的行进路线的，只不过那时候一直说让用户更方便之类的话。”
黎文博补充说：“早期是针对消费者多一些。但微信的生态里也有政府、非盈利组织、景区景点、高校，它们都在发布各种信息。所以我觉得【城市生活】这四个字囊括的很好。”
“收购高德地图同样如此，就以公共交通举例，当然这个要和政府合作，就是在城市街头等待公交车时，不知道车还有几分钟到。”
温晓光就提要求了，“我想至少要在一两个城市先做尝试，当用户打开微信，搜索一个公众号，可以查到自己等的那路车现在到哪儿了。”
温晓光虽然不懂技术上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有这个服务，至少上海是可以的。
“甚至于将来，乘坐地铁公交，只用微信支付的二维码就可以，这就省掉了公交卡之类的东西。所以我要求，各位在加强产品服务功能的时候，要以简化城市生活为切入点，现在的城市，哪里痛，我们就治哪里。”
温晓光在内部会议上才讲这样的话，“而且从政治角度来说，在我们国家，解决大领导关心的问题，才能活的更久。多做对中国和中国人民有利的事。”
“所以微拓放弃了游戏。”
“对，做的不成功是亏钱，做的太成功就会被人民日报点名批评，那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解决城市生活痛点，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次的调整还预示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温晓光将进一步放权给各事业群的总裁，他不会像马化腾一样再和一群高管在夜里两点不停的使用微信寻找其中的bug。
总得放手让这些人自己去试，他只会偶尔去抽查，又或者询问生活在城市里的朋友。
抽出的时间，将用在文化和团队两方面。
一家公司的有很多的用户，前提是有好的产品，有好的产品前提是有好的团队和文化，可以不断吸引好的人。
所以看似是放权，但实则是温晓光去抓住了源头的东西。
好在从最初开始，微拓确立的就是让用户更便捷的思维，并以此去布局，所以并不是从零开始，只是现在作为一个更加清晰的信息传播出去了。
而光说不做不行，
过后不久，微信事业部就开始发动员工举例：现在的城市生活中都有哪些痛点，挑选一些能做的开始。
这样一个做事顺序就会让每一个参与的员工都明白，喔，我们是围绕某某目的在做。
这就免得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各色app提供的上万种功能中失去了自己的方向。
当然，这些事情是林长生该考虑的，而非温晓光。
温晓光则在与黎文博酝酿之前讨论过的合伙人制度，也就是团队。
“我现在有一点抽身出来，除了更专注于我的工作，其实也是在尝试性的构建一个完整的班子。”
黎文博能听懂，“我知道，就是你说的，第一步就是要让他们证明，能把自己的产品管理好。”
“不错，我给了一个总方向，给了权利，然后大家在共同的团队里各司其职，我想我会轻松一点，同时像张一名啊、像林长生啊，他们也会觉得自己的自身价值能体现的更加明显，对于公司的主人翁意识也更强一点。没有谁给谁打工，我这个ceo也是打工。”
“要做到可不容易啊。”
“没关系的。”温晓光还是年轻，胆子大，敢放手，“我有否决权，如果真的什么项目有问题，我就停掉了。再说了，即使做得错了，付出一些代价，也可以学习到很多。”
“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温晓光说：“有些古老的方法也还是要用的，比如说培训，对员工包括总监级别的员工进行企业文化的培训。这你应该有过相关经验，不难。”
“第二个，对于接受我们建设微信的这个思维比较好的员工，能力也不错的，要提拔，位置多的是，副总裁嘛，都给他弄到那些上面去，多多锻炼。”
“第三个，要有惩戒，要淘汰掉那些阳奉阴违的人。”
“第四个，要搞一些活动，增加公司的凝聚力，把这种文化当做主流意识来宣传，使命就是这样，十天不说记不得，一个月不说就忘光光。”
“第五个，我们要尝试构建一些福利体系，给员工福利，让大家工作的快乐。”
“我希望有那么一天，微拓是一群快乐的工作、做有意义工作的一群人结合在一起的公司。”
在这之后，微拓高管层果然多了一些新人，每一位事业部总裁都基本在原来基础上增添了一位年轻的副总裁。
年轻有**，想升的更高，这样团队能保持饥渴，这也很重要。
反正通过一系列操作之后，温晓光自己给自己减负了，一开始有些难以适应，突然间他不必去参与今日头条、微信那些项目组，偶尔也会担心。
但其实从道理上来说是对的，指挥者本来就是要从一线战场往后退的。
在2012的9月份，暂时还不太需要推出新的战略产品，因为没有4g，搞火抖音在物理层面不现实，共享单车则连概念都没有出，直播行业在孕育中，不过那似乎和微拓也没什么关系。
至于李一丹，则去找出了两个月前看过的那份中国版uber的商业计划书，从逻辑上来说，网约车做到了让城市生活更简单。
唐医生则运气很不错，她给温晓光打的电话正好碰上他开始减负的时候。
第611章 贺楠
第一个从微拓内部走出来的小伙叫贺楠，他有出色的教育背景和职业经历。
搞技术的他比较内向，也不怎么爱说话，甚至都不怎么爱笑，一直就在林长生的治下默默的干活，不过组织技术攻关的时候总是能见到他的身影。
小公司从零开始，成长的快，有能力的人升值的也快，这就叫时势造英雄。
从组长再到总监，这两年的微拓经历也已经让他蜕变。
温晓光觉得这样的人挺好，手下的人不能说就不能说，反正负责给人画大饼的是他，其他人能把他画的大饼变成现实就很好了。
这就叫团队的相互补足，互相配合。
因此，决定贺楠升任到微信事业部副总裁的位置，他年纪刚刚过29，是年少有为的80后。
温晓光对他印象深刻的是聪明。
去年，微信在新版本想要添加发送15秒短视频的功能，一项新的功能大家都是在摸索学习。
有人学的快，有人学的慢，有人教都教不会，有人自学花几天时间就搞定了，这人就是贺楠。
温晓光还看他有各种各样的证书，连会计证都有，贺楠说是03年在北京读大一下时考的，那时候赶上**，大家都没什么事，而且上网也不像现在这么方便，所以他闲着去学习了一下然后考到了。
温晓光认为自己也算聪明，但这个世界上真的也有其他智商特别高的人。
同样是学复杂的东西，人和人就是不一样。
成长到今天，贺楠已经是林长生比较依赖的技术骨干。
大平脸，笑容温顺，不急不慢，这是贺楠在工作能力之外给人的印象。
成为副总裁之后，首先是薪资翻番，他已经是算年薪的那一类人了，微拓给到的年薪高达400多万，再达到一定年限还可以拿到股权，属于妥妥的金领。
虽然这数字比不上腾讯动辄给某某总裁发上亿的工资，但微拓还没那么财大气粗，发这个薪水已经是很高了。
再少也不太合适。
贺楠这个位置是会和温晓光有很多交流的人，老板身价百亿，结果都干到副总裁的人，给人发60万的年薪那也说不过去。
一个月5万块钱不够老板一件西服的。
这个钱一定要给到位，什么叫到位？
就是他开始对生活开销完全没感觉了，完全不用担心生存，房价、婚姻、媳妇旅游等等等等，所有需要花钱的，当他选择花还是不花，主要因素取决与他愿意不愿意，而不取决于银行卡。
这种时候，这个工作给了他第一个强大的满足感，而奋斗的动力、奋斗的自我价值也就都有了。
接下来，他会跟温晓光接触到更多的人，看到这些人讨论的不仅仅局限于怎么挣钱，别人在接待他会以副总裁的身份看他，在这个过程中，他能更强的人所以会产生不满足感，他看到有些钱不能解决的事，所以会要在追求钱之外，另外追求些什么。
而所谓的财务自由也就变得不值一提，因为大家都财务自由。
微拓的这一轮人事调整也很快对外宣布，
贺楠是最年轻的一位，1983年出生的个人信息一经曝露倒也引来了一些媒体去考证他的过去，写出一些文章。
贺楠还有一个爱好和温晓光一样，那就是足球。
黎文博想着不是说要搞什么公司活动嘛，干脆就买一个足球场，然后公司内部组建两个队伍，没事踢一踢。
温晓光知道，当他从一线往后退，权利放出一部分，那么他要领导这家公司，这个团队，就得依靠更多的人格魅力，和他始终为这家公司带来独一无二的价值。
就像一个将军，虽然权利也可以让士兵听令于他，但构成领导力的最重要的因素其实是胜利。
不单是简单的胜利，而是在困境中胜利。
微拓的成长于腾逊的淫威之下，因为在这一点上，温晓光天生具备这一点，
包括过往两三年，每一次战略决策。
都使得这个团队相信他，尊敬他。
而他要做的，是也尊重别人，互相尊重，互相相信对方的能力，这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温晓光不会去搞什么招揽人心的手段，他只会待之如常的相处。
所以人们能看到俩年轻人在球场上跑的最欢，然后温晓光一个没进，过人还被断球。
踢的少嘛。
结束的时候，他和这个山西小伙儿并排走着，感叹道：“平时看球的时候指点江山，上来踢着难死了，所以说还是动嘴容易，我以后就动嘴。”
贺楠脑子巧，嘴不算太巧，他说道：“以后常踢的话，会进步的。”
“公司投资个足球队怎么样？”温晓光开着玩笑说。
“温总感兴趣的话个人投资，我们公司在欧洲没什么业务，到那边扩大知名度没什么用。”贺楠也敢直言。
因为温晓光本身就不是特别可怕的性格，或许有人说当领导要强悍一点，例如像董明珠、王健林那样，高管见着都害怕的。
不过互联网公司相对的这种情况会比较少。
因为这里年轻人比较多，90后你说两句可以，整天吓他，他马上就不干了。20多岁的人，还有犯错机会，到哪儿混不到饭吃。
温晓光只会在关键时刻，表现的比较不讲情面，那时候还跟他嬉皮笑脸的那就是自己笨，大概也做不到高管这个位置。
说起足球，在贺楠的概念里其实就是一个宣传的手段，当然在2012年这个时间点，可能也会有做政治考量的，不管是怎样，微拓都不适合。
贺楠补充说：“如果公司有这方面的打算，我倒是觉得电子竞技比较合适。”
“电子竞技？”温晓光知道一点，有人也和他提过那个人，“王校长搞的那个啊？”
“温总您也看啊？”贺楠惊喜，“去年ig拿下了wcg的冠军，我们这些老兵都在感慨青春回来了。”
温晓光问：“line在日本有做linegame，但微信却没在国内涉足游戏产业，你是怎么想的？”
“两个原因吧，第一是与我们的核心使命不太相关，第二是网络游戏已经成为腾迅最后的掘金地，他们会拼死反抗。所以算起账来不划算，因为我们做了没有多大意义，但却会逼的对手狗急跳墙。”
“当然，我并不觉得电子竞技是纯粹的游戏，微信的最大一部分用户群体还是最早会在网上关注您的年轻人，而电子竞技也是以年轻人为主，也许有一个叫wechatgame的战队，微信也会始终保持在年轻人群体中的高出镜率。”
有点道理。
温晓光不由觉得贺楠这个副总裁提拔的对，
这建议其实就是在扭转他的固有思维。
团队本来就是互相补足的，贺楠思考这方面更加完善，那么建议就要考虑。
否则他就成了‘不纳谏’的昏君了。
“行，我回头考虑一下你说的。”温晓光擦了脸上的汗。
随后两人一起去冲了个澡。
贺楠说的，他的确在认真考虑。
体育竞技这个东西，很多公司出钱赞助其实是为了‘品牌输出’。
就像三星、skt、kt，三星不用说了，skt是南韩通讯社赞助，全称south korea tele，kt则是韩国最大的电信公司韩国电信（korea tele）赞助。
早期的lpl是富二代的万物，后期成了规模，总决赛的观看人数超过nba总决赛后，相继的京东、苏宁、哔哩哔哩赞助的战队也开始出现。
这里的考虑都是纯商业，总不会是刘强东也在上分，感兴趣了，才去组建战队的吧。
因为这些赛事是全球的，所以当战队打进全球性质的赛事平台，那么公司的名字自然就是在全球亮相了。
温晓光眼睛一亮，贺楠倒是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因为他知道英雄联盟确实在未来几年于全球展现出了不俗的影响力。
更好的是，
这玩意儿比足球、篮球省钱。
足球那真得中东土豪洒一点金子才有震感。要么就期待找到克洛普这种不买球星，能培养出球星的主教练。
至于能不能拿到最终的冠军，对于商人来说不那么重要，
有冠军最好，没有的话，打入全球总决赛就行，反正公司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念，被媒体一遍又一遍的写，也值。
这或许是很多年轻人的青春年代，代表了某种岁月，被赋予上特别的意义。
不过，温晓光关心的更多还是曝光量。
而商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造星。
他开着车想这问题，要是可以的话，或许该联系联系王小总。
不过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着来点显示有些意外。
“喂，唐医生，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嗯……就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空。”
唐书洁的家里。
听到这句话，周妍都快被她给气死了，疯狂坐着各种表情，“直接啊！直接点！”
教了多少次，不要问有没有空，人家那么忙，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温晓光果然没有正面回答她，“你说吧，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那好吧，正好我刚踢完球。”
唐医生一喜，“那我去哪儿找你啊？”
“我一会儿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好。”
挂了。
“ok了？”唐书洁自己还有些意外。
“本来就是很简单的，是你自己加了太多的心理活动，想这个想那个，其实都成年人了，大家都懂，没什么正事约着干嘛呀？聊家长里短啊？当然是干正事了！”
唐书洁抱了她一下，“谢了，回头我请你喝奶茶！我先去换衣服了。”
“他比较喜欢什么？”周妍跟着进卧室问道。
唐医生好好回想了一下上一次……
然后确定的说：“腿！”
“明白了，那就穿短裤，这条，米色偏点灰的；再一件薄衫，吊带的，你皮肤白，稍微露一些，但是外面穿一个外套，遮一下肩，显得清纯。他再成功，也就是二十岁的审美。”
“什么是二十岁的审美？”
“就是对长腿、肤白、长发、纤瘦这种类型的敏感多于大胸大屁股，甚至于有时候这儿太挺会让他们觉得有些突兀，破坏瘦高身形的人自成一体的美感。”
周妍搞的跟个情感师一样，“所以说你成功了呀，因为你瘦瘦高高，长发飘飘，嘴唇不红，眼妆不浓，有清纯气。”
唐书洁都服气了，“你这么懂啊？”
“不然我怎么当你姐？所以你也别急，咱不用化太精致的妆，只要脸上干净，比什么都管用。他们啊，进入‘那个世界’才几年，尝试的花样不多，不喜欢重口味。但是你也别扮嫩，比如说搞个粉色的就比较过分。”
好吧。
反正她说的多，唐书洁也就听了，挑着简单的穿。
“还有呢，你要注意，耳朵啊，指甲呀这些，有些男人受得了美甲，有些就是不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呢，女人喜欢，男人不一样喜欢，他们甚至会觉得耳坠很脏，”周妍撞了一下她的屁股，“而且咬着也不太方便你说是不是？”
“你真是大色狼！”
……
其实温晓光在查询lpl的信息，不过他没查到，有些震惊，s2不是要在下个月开打了吗？
是这样不错，不过这项总决赛观看人数超过nba的游戏赛事此时还处于起步阶段，lpl便是在12年底、13年初成立的。
现在差了几个月，当然是查不到。
对于各职业选手的所谓人品、游戏风格、以及战队什么恩怨史，温晓光都不会感兴趣，他这个身份再去撕那些也太可笑了。
而且他其实搞不懂，尼玛打个破游戏打不过韩国人又怎么了？中国就真得什么都是第一呗。
他需要关注的是，这个队伍，某位选手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品牌溢出，换句话说，有多少名气。
不然就是花冤枉钱。
就是没查到信息叫他有些无语，或许可以和黎文博讨论一下再说。
晚上，他驱车来到上次吃饭的地方，
唐医生休闲的简单扮相让他眼前一亮，“好几周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我就是上班下班嘛。你呢？”
温晓光说：“我稍微好一点，最近在推进公司的一些小的变动，需要一点时间，完成之后我想我会轻松许多。”
“真的？”
“嗯哼。”或许是因为贺楠，温晓光心情不错，“如果时间足够富余，我都想过要去美国或者其他地方进修学习半年到一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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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嫉妒
“听起来你好像以后会有很多时间了。”唐书洁怀着期待说。
温晓光摇头，“其实也不能那么说，我所说的富余绝对不会是公务员式的朝九晚五。只是相对的，会比和我一样做企业的那些人稍微清闲一些。”
“有时间吃饭？”
“对，有时间吃饭，有时间看看书。有时间做我比较感兴趣的事情，当然现在公司的调整刚刚开始，我把一些顶层架构灌输进了团队，但听懂和做到是完全两个意义上的事，我还把一些人放到了我认为他能胜任的位子上，但最后能不能高效的运作起来，也需要时间来证明。”
这个过程大概也要持续半年左右，这个时间点也正好可以放手让微拓野蛮增长，让所投资的企业野蛮增长，等到13年底、14年，移动互联网其实杀的就比较血腥了。
那时候大家开始认识到，要抢流量红利了，所以什么打车补贴、外卖补贴、直播平台疯狂撒钱之类的都开始出现，而到那时微拓的这个团队能锻炼出一点战斗力则是最好的。
不过说了这么些，唐医生是没什么反应的，于是温晓光也不说了，“都是工作，听着不大有概念是不是？”
“其实不是的。我会好奇，老板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唐书洁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很夸张的讲，“有人会传言，你们要是举办派对的话，葡萄酒是几个小时前从原产地空运，吃神户牛肉就从日本空运，火腿就从西班牙空运……”
温晓光翘着二郎腿，拉了一个长音，“嗯……其实那倒也不是传言。就我接触到的来说，这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那大多数富二代和一些暴发户会做的事情，我在这个群体中属于一个稍微奇怪的存在。”
“我和那些老企业家玩不到一起去，他们聊当年插队的事我一个90后很难插嘴，我讲移动互联网的未来趋势，他们也听不懂；而要说富二代这个群体呢，他们比外界所猜测的要好一些，”
“空运西班牙火腿这种事情是真实的，但那只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就像你叫了一杯奶茶回家喝一样。但尴尬的是，我和他们也很少能有所交流，因为我们的生活背景不一样。”
“这会导致一个很大的不同，我从小对世界有很多想象，这会让我至今对许多事情都有新奇感，而他们几乎得到了能得到的一切，他们已经不太有什么乐趣了，所以玩的东西就会让常人看不懂，让我也看不懂，而且他们也不喜欢和我玩。”
唐书洁奇怪了，问道：“这是为什么？”
“富二代最讨厌别人说他们就是靠爸爸。我在比他们小的年纪，短时间内做到了超越一些人父辈的财富，所以这些靠优越感活着的人，从我这里得不到优越感，当然就不喜欢我。”
“还有一些老企业家，就是倚老卖老，觉得我会很快失败，不太瞧得上我，总之我的圈子相对其他老板，确实简单的多。”
所以说，今晚能在这里和她吃饭。
所以他才显得更加珍贵。
才和那些纵情于酒精和嫩模里的人不一样。
“简单点好，像是我们这种自信心不够强的女性，男性的圈子太复杂，心里会很有压力的。”
这话讲着有某种暧昧的前提。
温晓光笑了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唐医生，你家里还有谁？”
“……我父母都在，我还有一个弟弟，他现在读大二，但不在北京。”
“听你口音不是北京人。”
“嗯，我是浙江人。”唐医生不解，“怎么了？”
温晓光笑了笑，“没什么，我总得知道拱了人家闺女，会有几个人想打我。”
其实他真正想了解的不是这些。
后面她会明白的。
吃完这顿饭也很默契，她也没有问接下来去哪儿，也没说要送她回家之类的，而是很安心的坐在车里，跟着回到公寓。
这已经买的小得了，但也有两百多平，温晓光说：“我知道，这种生活是会让人有些好奇……”
他把人领到阳台，外面就是万家灯火的背景，视野极好，能看到cbd，脚下是繁华，眼前是迷醉，大都市的感觉……说不上，很奇怪。
“你可以看看。这里还有一张躺椅，我每天晚上回来，通常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看看书，或者打电话处理一些事情。”
唐书洁忽然有些调皮，她也躺了上去，“感受一下。”
“好，你在这欣赏夜景，慢慢感受，我去洗个澡。”
温晓光转身一走，唐书洁立马掏出手机，给周妍发短信，她其实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人就是这样，干一些违反自己的习惯的事情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告诉你，那是正确的。
微信上，
唐：他去洗澡了，怎么办？
周：一起去。
她知道，
她就是想有人给她点勇气。
唐医生马上就从躺椅上起来，在温晓光要关门之前伸手拦了一下，
温晓光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温晓光，忽然之间就有了电火花，唐医生嵌起脚，箍住他的脖子，两人吻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把温晓光的脸从自己的脖颈间捧了出来，“一起洗吧。”
但淋浴头开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特浪费水。
也比较危险，因为让她一只脚撑地的时候，差点滑到。
后来还是回来了沙发上，
再然后躺到在躺椅里。
二十岁的身体会稍微够硬一些，之后再来一次的话，便有些吃不消，所以她就睡着了。
……
……
第二天，
周妍是坐在唐医生的家里等着她回来的。
眼汪含春，秋容带水，真叫周妍看不下去。
“回来啦？”
周妍翻着杂志，脸上还敷着面膜。衣衫不整的搁人家赖着不走。
“你没走啊？”唐书洁有些没想到。
“你不在我有地方睡，干嘛还打车回去？再说我也得看看你几点回来啊，”周妍看了一眼手表，“十点钟了大小姐，早上起来人没叫你吧？眼睛一睁懵了是不是？”
唐医生撩了撩头发，“被你……猜对了。”
“年轻人就是体力好哈，你唐书洁也是有生物钟的人，这得折腾的多累啊，多睡两三个小时？”
“哎呀，人家平时都有锻炼的，体力好不是很正常嘛。”
周妍其实没别的，事没成她出主意，事成了吧她就酸，嫉妒，“我昨晚我一个人，想想就很崩溃。”
“别崩溃了，正好我很累，中午饭你做吧，还是说出去吃？”
周妍跟着去卧室，“你别回来就躺啊，跟我说说聊了什么。”
“聊了什么？”唐医生侧躺在床上食指点着下巴，有些喜滋滋，“其实昨天聊的还蛮好的，他说了些公司里的事，作为老板怎么去激励团队，问了问我是哪儿人，反正就随便聊聊，问我喜欢什么，爱去哪儿玩，后来到他家，就没说多少了。”
周妍听懂了，到家当然没说多少，哪有空说。
“哎，那他家什么样？是不是很豪华？”
“反而不是哎，东西很少，有点北欧简约风，我挺喜欢的，其实这些有钱人聊天不会总是谈钱的，至少他不是这样，他从来不会说家具多少钱，车子多少钱之类的。”
说到钱，
唐医生的手机来了短信。
然后她一看有些傻眼。
“怎么了？”周妍问道。
……
微拓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温晓光抄下了手机里照的那张银行卡上的号码，并写下唐书洁这个名字。
那是昨天晚上动作激烈，从包里掉下来的。
对于他来说，许多信息也都可以查到，关于唐书洁，黎文博那里有。
比如说这张建设银行的账户，是她还房贷的账户，那套房子很小，只有80多平，但这里是北京嘛，均价已经超过3万了。
她父母帮着付首付的，贷款是她自己在还，虽然具体的数额不确定，但总的还款额应该不会超过180万，包含利息，如果提前还款可能会要不来那么多。
不过那零零碎碎的，顾益也懒得算。
“温总，你找我？”宋一秋敲门进来。
“嗯，来。”温晓光把这张纸推给她，“你帮我往这张卡里面汇180万，走我个人的账户，不走公司账。”
宋一秋看了眼上面的名字，有些愣住。
所以温晓光才不愿意把工作和谈恋爱放在一起，很不方便。
“去吧。”
宋一秋没敢多问，“好，我马上办。”
之后，温晓光和黎文博谈起昨天贺楠和他提过的那个提议，他现在到处瞎跑了，直接就冲到黎总的办公室。
“……电子竞技？这算什么事？”老黎的表情写满了‘你是不是在搞我的’字眼。
温晓光“算是推广的方式之一吧，和冠名体育赛事有些类似的，电子竞技都是年轻人，我们的用户群体居多，昨天贺楠和我提过，我觉得有点意思。”
黎文博显然没有被说动，他双手一摊，“那……找一个人来负责？让他直接跟你汇报就行。”
这老家伙，根本就是不感兴趣，然后又觉得不是大事，所以就不想管。
“行吧，行吧。”
黎文博笑了，挑着眉嘀咕道：“反正这种决定，到时候质问你的是股东，又不是我。你想好理由就行了。”
温晓光忽然觉得这些家伙会给自己找很多麻烦。
而且电子竞技他说不定就会参与进去玩一玩，到时候那些老古板们废话又太多，说他贪玩。
算了，
反正也没几个钱，整那些还跟这个解释，跟那个解释，我解释你妈卖批。
“拜拜，我换一种方式。”温晓光摆摆手，拍屁股就离开了。
黎文博露出笑容，所以说，劝人也要选择聪明的方式。
可能这就是代沟，虽然很支持温晓光，但这么大岁数的人，要他接受什么电子竞技，要微拓这么正经的公司去搞那些不着调的东西，他就是觉得不靠谱。
推广？
中国好声音推广的挺好的。
他就是知道温晓光怕麻烦的同时不爱计较。
当然也有点瞎猫碰着死耗子，电子竞技这东西在黎文博看来就是温晓光玩儿，那既然玩儿，他个人名下就有投资机构，陈北最近刚刚履新，不正好没事嘛。
然而实际上，温晓光真不是为了玩儿去的，他是真的知道英雄联盟会有很广的传播度，尤其在年轻人中间。
管他呢，
反正他打电话到了陈北那里，正好陈北就在中海，那里可不就是很多战队的基地所在地。
温晓光的想法不是去购买一家战队，那些富二代都不差钱，谈起来费劲，直接租个基地，注册成立一个战队反而很简单。
名字就叫wetalk game，直接把公司的名字写上去，这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到时候去全球赚点知名度，至少那些知名度可以在ipo的时候，别让所有外国人都问出‘wetalk是一家公司？’这种问题。
这些都很简单，重要的是把买来一些有知名度的选手，或者未来有知名度的选手，温晓光就是再不了解，uzi还是知道一些的。
陈北则有些不理解这种突然的迷惑行为，“我不记得你有打过游戏啊。”
温晓光说：“是很少打，但我很看重这项赛事的潜力，和公司的一些关注这方面的人也聊了聊，我觉得可以投资试试看。”
“嗯……行吧。其实基地很好找，咱自己就搞房地产的，还能缺地方吗？但人不好找，我也不玩游戏的，秋晨更不玩。”
温晓光摸着鼻子，他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家里就有一个游戏迷。她小的时候就没少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我觉得她可能有兴趣。”
是的，他的姐姐。
所以说，她是连高中都没考上的神人，而且后来上卫校的时候整个学校找不出几个男生，也不能谈恋爱，不打游戏干什么？
只是家庭遭遇突变，生活压力陡增，所以玩游戏的时间减少了很多。
陈北明白了，“正好我们最近要碰面，我找她说说吧。”
“成。”
如果动作快的话，还可以赶上作为lpl成立时最早的那几只元老队。
……
另一边。
唐书洁陷入了深思。
什么意思？他忽然给我这么多钱？
得捋一捋。
这种人做事都不是随意而为之。
“第一次我们相遇，什么都没有。后来我再约他，他拒绝了我，并和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我再找他，他没拒绝我，然后给给了我这笔钱……”
周妍道：“这有什么的难得，很明显的一套动作模式嘛。第一次略过不谈，第二次，他拒绝你不是真的要拒绝你，而是要把一些话在前头说了，能接受继续，不能接受拉倒，只要你不找他，他绝不找你，那段时间是不是持续了好几周？”
“之后你再去找他，他就认为你想清楚了，所以这一晚之后，他的动作就是要送东西了，你不是房贷180万么？他怎么不给100，给200，非得给180呀？他送的就是这套86平的房子啊。当然你提前还款要不了那么多，但他那么大一老板，难道给你算到提前还能省多少？”
唐书洁还有些怅然若失。
周妍是真看不下去，翻着白眼道：“不行了，唐书洁，我周妍不是望人穷的人。但你这样子什么意思？你睡了大帅哥两晚，人家体力好，脾气好，没有恶习还主动戴套，捡这么一艳遇不说现在房贷一下子也没了，我真嫉妒了，你要再说出什么不知满足的话来，我真拿刀砍你你信不信？”
第613章 智慧
从上一次微拓主办的移动互联网大会开始，微信始终围绕着四大平台去丰富自己的生态，所利用的手段便是公众号。
第一平台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流量共享平台。口号嘛，当然要喊的响，但是这个共享是经过双向选择的，也就是微拓愿意接纳，对方也愿意加入。
第二个是面向盈利企业的，它们注册企业号，寻求用户关注，在线发布产品，当时称为线下往线上转移。
第三个是面向个人的创业平台，类似罗辑思维这样的企业，或者是创作大神个人单打独斗，都在微信上申请了各自的公众号，
这一部分实际上让微信获益良多，为了获取各类咨询、用户打开微信的时间也大大延长。
问题是，一篇文章的评论总是没办法做到像微博那样活跃。
这实际上埋下了过后微信公众号衰弱的种子。
第四个是面向政府、高校、各非盈利机构作信息发布平台。
经过一年半的努力，这几个方面都有些进展，其实就是前世微信的那些功能，但温晓光用‘四个平台’把它喊出来，说的让市场和社会很震动。
而且事实证明，这些概念都还不错。
其中发展的最迅速的还是第二个，面向企业的营销平台，大量的开始有各类企业在注册、发布产品、广告之类的信息，还好微信规定只能允许向自家粉丝发，而且频率有限制。
不然微信的‘绿色无污染’就被这帮想赚钱的人搞死了。
其他三个方面也都有不俗的表现。
这个时候的微信其实已经超脱了一个纯粹的即时通讯软件的概念，在一步步中走向了不可战胜的垄断地位。
然而作为一家公司，脚步是不会停的，做企业是一个永远求向上的过程。
其实问题也很多，比如微信已经显得有些臃肿、第三个平台建设始终有些不对味的感觉、用户没有养成要从微信号获取信息的习惯，所以第四个信息发布平台，发展速度也慢，没什么趣味性。
另外一个大的问题，现在都是商家主动去拉粉丝，用户很少会自己想到要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公众号。
即使要找，没有分类，也很难真的找到。
除此外，带有盈利目的的人，为了博得眼球，标题党开始诞生，暴力涩情信息也不断滋生蔓延。
要不说林长生忙呢。
而温晓光更是设立5000万人民币的专项资金，打假、打黄、打涉政等言论，这个时候是十八大关口，整个城市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不能胡来。
提到城市，
新上任的副总裁贺楠借着之前微信着力于解决城市痛点的提法，提出了一个近几年很火的智慧城市。
智慧城市是什么，其实很多业内人士也不清楚，你问他具体怎么落地，他也只能说利用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互联网技术让城市生活更美好。
虚的不行。
由智慧城市向下还有一个智慧交通的概念，
温晓光前世专业在此，还能不清楚这些么？
他更加清楚智慧城市对技术底蕴要求特别高、周期也比较长，如果是阿里、腾逊那样的企业，分出余力也耕耘这个方向，十年后也许能结出果实。
但实事求是的说，微拓不合适。
这里不能作为主战场。
主战场被定在了投资部和x事业部，也就是说温晓光是中间放微信，然后一手靠着投资移动互联网企业，获得报表上的纸面回报，一手利用今日头条获得实际的营收回报。
可问题是就在前不久，温晓光才刚刚说过，要让城市生活更便捷。贺楠提的正好应对公司愿景。
细枝末节的东西不去管了，但这个大问题温晓光要管。
他把付与萱、贺楠、微拓云的王小明拉在一起，开了个小灶。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个感觉，”温晓光先以闲聊开头，“照这样下去，几年之后，公司业务规模会变得相当的庞大和复杂，甚至我都不太能完全分清楚。”
“当然也许也不会，如果王总裁的微拓云始终做不出成熟的东西，那咱就老老实实的抱着微信这个棒棒糖，饿了舔两口。”
这个压力其实给到了王总，他岁数也不小了，此前供职于微软研究院，老it人了。
“我们现在新提的内容，包括微信支付的网上贷款、生活缴费、公共交通，还有贺楠说的智慧城市，这些如果没有云计算的支撑，没有学会怎么处理分析庞大的数据，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说我前一段时间强行在这方面投入。某种程度上来说，微拓是成为谷歌还是变成搜狐，有一半是取决于我们这些人努力不努力，还有一半就是取决于微拓能不能玩好‘数据’。”
这才过去不到半年的时间，
其实往回看，就知道温晓光的决策是对的。
如果将来失败了，那至少也努力过。
“这话不能去说给张朝阳听啊。”温晓光还开了个玩笑，三人都乐呵笑着。
王晓明讲：“我最后说吧，温总，我要听听他俩想要达成的效果是什么。”
付与萱领会意思，开口道：“我还有一件题外事，我觉得微信支付这个名字得换掉，最早它是一款支撑各o2o平台的支付工具，这么叫没问题。不过我们显然是要拓展更多的领域，再使用这个名字，不太适合。”
“对外会让人误解，对内，许多员工就是觉得我们是微信的一个子工具。然而温总的意思是借此培育出一家新的公司，所以才在微拓之外独立设个公司。”
“批准。”温晓光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步，“所以我说我们的规模会越来越大。那改成什么名字？”
付与萱说：“这个温总来定，或者我们拟几个给您选择。另外我也不是越俎代庖，或者想给自己抢项目，贺楠也在这，微信有些臃肿的问题已经很明显，那么新提的一些东西，显然是不适合在微信上实现。”
“但微信支付app还很轻便，而且将来许多的事情都需要走支付这个环节，比如生活缴费，这是没有道理在微信中添加的，这个应该直接交给我们，甚至于包括你说的智慧城市一些的内容也该交给我们。”
她的意思是，微信还是要作为一个纯粹的社交软件。
而‘让城市生活更美好’的愿景应该依托微信支付app。
“本来也是这样的。”温晓光说道，“我和林总谈过，包括文博也早就和我说过，微信不适合在继续增添新的内容。当然贺楠的智慧城市建议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概念一直是有的，只是我们的实现方式具体是什么。”
他这个老板的工作就是要协调各个人才。
目前微信的这些人，不太有章小龙式的纯粹，不过温晓光有领导权，有什么不对劲，拦着就好了。
这个时候，即便有想法也不好加在微信上，都要交给付与萱的。
贺楠性格平和，他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我就是按照愿景提的，我认为温总那天说的‘做对中国和中国人民有利的事’很精辟，再加上我自己的一点兴趣吧。”
“我知道。”温晓光先肯定了，“智慧城市其实我了解过的。ibm在2008年提出来，之后好几个国家的城市都在尝试推进，这也涉及到万物相联的物联网，我们国家学习接受的很快，我估计过不久就会有试点城市。”
“不过贺楠，有一点我们要搞清楚，就是微拓这样一家技术底蕴还比较薄弱的公司，在完整的盈利模式扔在寻找的时候，不太适合去跟随这个趋势。当然我个人对此还算乐观，但我更喜欢从小处去解决。总的来说，就是咱们要关注，但是要谨慎关注。懂我意思么？”
贺楠点点头。
“与萱，你刚刚提的对，公司改名后呢我认为你要新加一个部门，就叫智慧生活事业部，智慧城市的概念比较大，而且硬件基础也有缺陷，但构建智慧生活的布局是需要的。”
“所以咱们从小处着手，比如说生活缴费，还有我之前提过的公共交通实时跟踪，另外，咱不有二维码技术么？公交刷卡以后改成刷二维码，找个小城市先试嘛，这些都叫智慧生活。”
付与萱笑了，“难怪你说公司以后的业务会太复杂，这样能不复杂么？不过这样一个一个做下去，把能做的做起来，总有一天，城市生活就会因为我们这群人而更便捷的！”
话虽如此，但也要有一个整体框架，免得东打一耙西打一耙。
“城市是一个系统的协作，它还是需要一个大脑去统领，不然容易眉毛胡子一把抓。”王晓明讲道，“其实听下来这些都要一个计算系统去支撑，目前我们正在推进的也是构建一个系统。”
“数据到底怎么用于城市治理？”付与萱财务出身，这么前沿的概念，她的确是难以理解。
王晓明给她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城市的拥堵问题。咱们不是有高德地图么？高德地图现在想要为用户提供实时的道路信息，前方多少米拥堵，走哪条道不拥堵……然而微拓又没有卫星在天上飞，也拿不到全国上百个城市那么多的监控视频数据。”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如何得知道路状况，并告知驾驶人员前方的拥堵不拥堵呢？”
诶，这是个好例子。
温晓光抿嘴笑了笑。
付与萱也在等着答案。
“就是靠着智能手机和数据啊，只要用户足够多，我们就可以实时的将用户的位置、轨迹数据上传至服务器，那么高德地图团队就可以获得这个数据，而有了海量的实时交通数据，通过对大数据的计算处理，就可以为用户提供路况信息了。”
付与萱皱眉，“那不是不准确么？肯定有人不使用高德地图的啊。”
王晓明讲：“是这样的。这个本来就存在误差，其实大数据就是用海量数据分析用户行为模式，它不是数学题说计算出一个准确的结果，它是一个向正确答案趋近的过程。”
“以高德地图为例来说，只要我们的计算能力越强、用户规模越大、数据量越充足，那么我们的计算结果就越可靠，提供的路况信息也就越准确。”
“那应该很难吧？”
温晓光插嘴，“你也可以理解为只要我们做成，其他对手就难以超越，因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地图软件，它需要云计算的支撑，需要能收集到大量数据。而且有些数据只在政府手里的，我们这样的大企业通过签署合作协议能获得数据，可创业者上哪儿找去？”
王晓明也比较乐观，“导航在城市生活中一定是需要的，有微信，和政府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其实数据充足反而不是问题，而是能不能处理这个大数据的问题。”
想想就头疼。
所以说智慧城市比较难了。
温晓光巴巴望着王晓明，“你也别怪我天天给你压力，怪贺楠吧，他天天给我压力。”
贺楠也明白了，这个项目啊，老板不是反对，但客观条件有约束，咱也不能像孙猴子一样说变就变出东西来。
但其实在坐的四位都清楚。
那绝对是一个方向，而且适合微拓的愿景。
只要做出来，微拓必定上一个台阶。
“老王你最近在忙什么？”
“开会研究google的大数据分析智能应用。有前人在，我们能稍微容易些，至少知道代码该怎么写。”
一样是搜索公司，谷歌在大数据方面就很厉害，他们的智能应用服务包括客户情绪分析、交易风险预测、客户流失预测、政治倾向预测等等，说什么国外尊重个人信息，科技公司早就拿着这个不知道赚多少钱了。
大数据给谷歌带来的实际利润都是按天算，一天收2000万美元绝对不是童话故事。
12年***竞选总统的时候就利用过大数据，他的团队购买这些服务，研究支持者都是些什么人，什么特征，最关注什么哪些政治或民生议题，然后投放广告就奔这些人的胃口投。
温晓光当然不会去参与这种生意，即便它再赚钱。
反正公司最近也在调整中，正好就一次性也把付与萱那里调整一番，这样一来，支付app就不再单纯作为一个‘工具人’了，它要寻求自我的突破。
增添服务，吸引用户。
这个模式依旧有效。
而在中国，城市交通和生活总是绕不开政府，好在温晓光有一个特别好的试点示范地——羡州，他的家乡。
发达、规模还小，作为尝试，再适合不过了。
更有利的是，最近是官员调动时期，白爸爸估计又要升官了，他原本就在实权部门，这次有可能升任市长。
时间点好像是有人设计好的一样，正好卡上。
但首先他得给付与萱一个好名字，这样在和市政府签战略合作计划的时候，才有牌面。
……
……
唐医生在想要不要给温晓光打个电话，那么大一笔钱，不声不响的闷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所以她打了，电话也被接了，她问道：“现在忙么？”
“你说吧，没事。”
“讲电话方不方便？”
温晓光笑了，“搞得跟特务一样的，你说吧，我在办公室呢。”
唐医生笑了笑，“那好吧。其实你也知道的，就是那钱的问题啊。”
“是我打的，我知道你在还房贷，怎么了？不够吗？”
“不是不够。我是被吓到了，那……我这是不是就算你秘密情人了？”
“秘密什么秘密。”温晓光哈哈一笑，“你要是现在就跑了，和我断了联系，我也不能去银行把钱要回来啊。我建议你不要想太多，你应该先去提前还款，剩下的钱让自己出去好好放松一下，但你出去旅游之前告诉我，免得我找你你不在。”
他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其实就是那句矫情的话，如果一个人要走，那她就不会回来。
好几周没联系，唐书洁还回头，那么她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也就想得清楚了。
温晓光不会去控制谁，他得学学富二代的那种方法，给钱给够，逼人逼的太紧会鱼死网破的。
所以这180万，他给了，唐书洁真拿着走，那就走吧，不过想来温晓光还没有到这种令人厌恶的程度。
他觉得不会。
……
“他怎么说？”周妍问道。
“说是他给的。”事情到这个程度，唐书洁好像也比较清醒了，“我不能给他一种我拿了钱就要走的感觉，我得主动找他。”
“这一步就比较难了。接下来，他只会在自己想女人的时候才找你。书洁，强烈建议，不要爱上他。你就把他当钱主，对你好，对他也好。”
唐书洁翻着白眼，“说的容易，他要是五十岁的老头子这事不难，可他那么帅，人那么好，这我能控制吗？”
“哎，想那么多也没用，人生就要及时行乐。”周妍把人拽起来，“快点快点，别躺了，你赶紧办手续，把贷款还了，咱看看还剩多少。然后你带着我一起去旅游，我给你当专业摄影师去。”
唐书洁乐了，怀疑道：“我倒是能带你去，可你能请到假么？”
“还请什么假，我辞职。以后你就是阔太了，还忍心让我去打工？快起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