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四章 落地三区意市
南沪市中心，天虹大厦。
林成栋进屋后，立即出声问道：“有信儿了？”
“坐，先坐下说。”顾言招呼了一声。
林成栋闻言坐在沙发上，再次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是这样的。”展楠插着手掌，轻声叙述道：“晴晴（林成栋媳妇）我联系不上，她家里人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没办法，就找了晴晴在这边的一个同事。俩人有联系，我费了好大劲，才要出来她在欧盟三区的地址。”
“有联系方式吗？”林成栋问。
“有的，电话号我也要下来了。”
“那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林成栋想见儿子的心情太过急迫，也完全没有多想的就要给对方打电话。
“先不急。”展楠摆了摆手，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成栋，我说一句话，你别多想……你看哈，晴晴心里早都认定你死亡了，并且又再婚了，生活可能已经很稳定了，你这突然出现联系她，她难保不会多想。更何况，之前我给完她两次钱，她连电话都换了，压根不打算跟我们这帮人联系，所以你突然打电话，她可能会有一些其他反应。”
“对。”顾言点头。
“我个人认为啊，她只要跟现任老公已经要了第二个孩子，那你领回阳阳应该问题不大，。但这中间会涉及到一些抚养权变更的事儿，而这事儿是在电话里说不明白的。”展楠尽心尽力地说道：“我还是觉得，咱们先去一趟欧盟三区，先找到他，再谈这事儿，这样比较好。”
展楠的话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了，以林成栋的智商也不难理解。晴晴改嫁已经是事实了，那人家自然会为现在的家庭考虑。如果涉及到抚养权变更的事儿，俩人在电话里谈崩了，回头晴晴把阳阳藏起来，那林成栋会很难受的。
“我觉得展楠考虑的挺细的。”秦禹也劝道：“防小人不防君子嘛，我们还是过去比较好。”
“也行。”林成栋立即点头：“最近一班去欧盟三区的机票是什么时候？我们尽快。”
秦禹等人能理解林成栋心里的急迫，也都在尽力配合他：“猛子，你看一眼机票，最近一班去欧盟三区的是啥时候。”
“好。”察猛点头。
“多订几张，一块去吧。”顾言站起身回道：“咱一块帮成栋把阳阳接回来。”
展楠跟秦禹接触久了，也不是曾经那个耿直的少年了，舔.活很到位的说道：“你就别去了，坐飞机都上线的人，跟着折腾啥啊。咱们这边和欧盟区搞得很紧张，万一出点啥事儿……。”
展楠话说的很委婉，但众人却都能理解。顾言身份较为敏感，而近几年来，三大区军政和欧盟区那边的关系非常微妙，他其实确实不太适合往外走。
“对，你别去了。”秦禹也劝了一声：“我们几个过去，快点把事儿办完就拉倒了。”
顾言斟酌半晌：“也行吧，那你们快去快回，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秦禹点头。
众人商议完毕后，就立马订了飞欧盟三区的机票，下午简单吃了口饭，就匆忙赶往了机场。
傍晚六点多钟，飞机起飞，直奔欧盟三区的意市。
……
松江。
江畔花园小区的一处商服楼内，苏庸端着个大茶缸子，缓缓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一名男子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男子看着他，缓缓点头：“还好。”
“抽烟吗？”苏庸问。
“不抽，谢谢。”男子摇头，双眼瞧着苏庸有些胆怯：“我不明白，上层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
“上层对你没兴趣，我对你也没兴趣。”苏庸点了根烟，轻声回道：“但对让你办的事儿感兴趣。”
“……！”男子沉默。
“其实你没得选，你不吐，我还可以找别人。”苏庸吸着烟，皱眉说道：“但你自己身上的事儿，又能找谁来扛呢？咱们接触有半年多了吧，可在这半年多之前，你知道我观察你多久了吗？”
男子舔了舔嘴唇：“我懂你意思。”
“天成的事儿小了，那你身上的事儿就大了；天成的事儿大了，你身上的事儿自然就小了。”苏庸弹了弹烟灰：“你是个聪明人，其中利弊，我不需要跟你反复磨叽，对吧？”
“我明白。”男子再次点头。
苏庸闻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自首书，一份逮捕令，缓缓说道：“两个选择，签哪一个，全凭你自己意愿。”
男子看着眼前的两份文件，思考许久后，拿起了那份自首书，果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秦禹等人飞到意市的时间，是当地凌晨三点多钟，并且由于时差关系，众人下了飞机都很疲惫。林成栋虽然很焦急要办事儿，但还是挺体谅大家地说道：“现在才凌晨，咱们去市区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吧，睡到下午再去晴晴那儿？”
展楠抻了个懒腰，扭头扫了一眼机场大厅，笑着说道：“算了，你这种心情，还哪能睡得下呢。机场这边有休息室，我们待到早上十点多，随便吃个饭，就去晴晴那儿。”
“我没问题。”秦禹点头。
“你们能扛得住吗？”林成栋有些担忧。
“没事儿，在飞机上也眯了一会。”展楠笑着回道：“走吧，找地先待一会。”
“好吧。”
说完，众人迈步走向机场二楼，找了个临时的休息室，开了几间房，就各自休息了起来。
林成栋一眼未合，很煎熬地等到了早上十点多，待众人全部休息完后，与他们匆匆吃了个早餐，随即直奔市区赶去。
一路上，秦禹等人虽然大多都是第一次来意市，但却没工夫欣赏这异域风情的城市，只匆匆赶路着。
下午一点钟左右，众人抵达意市某街区的富人区，来到了一处别墅门前。
察猛抬头扫了一眼洋房花园，以及门口停滞的数台豪车，顿时撇嘴冲秦禹说了一句：“这二婚发挥的不错啊，嫁入豪门了。”
秦禹扫了他一眼，轻声回道：“别瞎哔哔。”
察猛挠了挠鼻子，没再吭声。
“下车吧，就是这儿。”展楠对照了一下街道地址，转身喊了一句。
……
松江，时近晚上7点多钟，可可站在办公室内，轻声冲秘书问了一句：“今晚有应酬吗？”
“没有，于总。”
“嗯，拿点礼品，你和我去看看老张。”可可想了一下回道。
第一一一五章 阳阳呢？
意市，宝石大道富人区。
林成栋看着洋房，温室花园，以及门口停滞的数台豪车，扭头冲着展楠问道：“她……住在这里吗？”
“地址没错的，应该是这里。”展楠缓缓点头。
林成栋闻言一笑：“那还挺好的，遂了晴晴他爸的愿了，嫁个了好人家。”
秦禹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呵呵，我还有点紧张。”林成栋笑的有点勉强，脸色涨红，看着确实有些紧张。
“你紧张个屁啊，单身了，以后姑娘一抓一大把，不应该更轻松了才对嘛！”展楠一笑，摆手招呼道：“走吧，走吧，进去看看。”
“嗯。”林成栋点头。
话音落，一行十几个人迈步就要往别墅小院内走。
“咣当！”
就在这时，别墅正门被推开，一名身材略显丰韵和富贵的少妇，右手抱着一位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左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门内，一位起码在四十五六岁的中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得体的呢绒风衣，文质彬彬地亲吻了一下少妇的脸颊：“我一周后回来。”
“彤彤，龙龙，跟爸爸说再见呀。”少妇逗着小姑娘说道。
别墅外，林成栋看着别墅门口的女人，不由得怔住。
四年多时间，她的变化好大啊，会笑了，远不像以前在家时，永远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家事儿，秦禹等人也不好过问，站在旁边更不知道该咋劝。
“晴晴。”
突兀间，林成栋喊了一声。
时间宛若静止，台阶上的女人猛然转过了身，看见林成栋后，瞬间呆愣，脸色煞白。
“好久不见啊，晴晴。”林成栋迈步走进了院内，轻笑着说了一句。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晴晴此刻的反应，除了惊愕外表情中隐约看着还有点恐惧。
“一言难尽，遇到一些事情，刚刚返回南沪。”林成栋话语沉稳地说道：“原本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孩子的事儿，但展楠说你换手机号了，也联系不上，我们这才打听了地址，过来看看。”
晴晴依旧死死地盯着林成栋，紧张的似乎都忘了呼吸。
“听说你再婚了？挺好的，呵呵。”林成栋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出言问道：“阳阳呢？”
“你好，我是晴晴的老公，我姓赵。”旁边的中年礼貌地伸出了手掌。
“你好，你好。”林成栋与他握手：“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我儿子。”
赵先生愣了一下，同样处事不惊，非常老练的冲晴晴问道：“要不，我们先进屋谈吧？”
晴晴扭头看向赵先生，似乎有些胆怯。
“走吧，先进屋再说。”赵先生抓住晴晴的手腕，笑着冲众人招呼道：“请进吧。”
“好。”
林成栋点头。
“这边请。”赵先生领着众人，迈步重新走进室内，张嘴喊道：“王姐，小玲，多拿一些拖鞋过来，准备茶水，水果。”
赵先生家里有四个华裔保姆，别墅上下三层，光卧室就有七八个。屋内的装修风格也颇为复古，有不少用品看着好像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以及昂贵的木质家具。
进屋后，林成栋扫视了一圈四周，也没有看到阳阳，再加上晴晴的表现让林成栋感觉有些意外。他觉得对方虽然认为他已经死了，也改嫁了，可毕竟大家是成年人，见面了也没必要表现的这样失态，所以林成栋也很难再强颜欢笑了，只催促着问了一句：“晴晴，阳阳呢？”
晴晴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成栋，攥着双拳，也不回话。
她的这个反应，不光是林成栋觉得有些反常，就连秦禹等人也觉得不太对劲了。
楼上，一阵脚步声传来，晴晴的父亲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棍走下来，看见林成栋无比惊愕：“你……你咋回来了？！”
这话毫无人情味可言，就好像是在问，你怎么没死呢？
林成栋此刻懒得理会老岳父，他只皱眉再次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我儿子呢，阳阳呢？”
“林先生，你们先坐，喝点水，吃点水果。”赵先生劝了一句。
“成栋来这儿，主要是为了看看孩子。”展楠在旁边插了一句：“麻烦你，先让他看看阳阳。”
赵先生表情略有些为难地看着众人，思考好半天后说道：“晴晴啊，这事儿还是你和林先生说清楚吧。”
“说什么清楚？！”林成栋情绪逐渐失控地问道：“孩子的事儿，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晴晴的父亲迈步走了下来，站在楼梯旁边，也摆手招呼道：“成栋，你先坐，我们坐下谈谈。”
“坐……坐吧！”晴晴也开口了。
林成栋强耐着性子，与众人一块坐在了沙发上，内心不安地看着晴晴等人。
晴晴明显有些胆怯地看着林成栋，右手死死抓着赵先生的腕子，沉默许久后，才主动开口：“成……成栋，关于阳阳的事儿，我之前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和你爸说……可后来我听说，他得了重病，情况很不好，我怕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老人受不了……。”
“噌！”
林成栋听到这话，猛然站起，攥着拳头喝问道：“阳阳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得病了嘛？在住院，还是有其他问题？”
晴晴被林成栋吼的发懵，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没敢回话。
“林先生，你冷静一下。”
“我他吗冷静什么？！”林成栋迈步上前逼问道：“阳阳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说话啊？！”
晴晴被吼的情绪崩溃，捂着脸颊崩溃地大哭。
林成栋看着她的反应，瞬间懵掉。
“成栋啊……阳阳没了……在公园玩，掉冰窟窿里溺水死了……。”岳父坐在沙发上，声音颤抖地说了一句。
林成栋听到这话，宛若被五雷轰顶，只感觉双眼见到的场景全部旋转了起来，双耳嗡嗡作响。
“咕咚！”
林成栋直挺挺地摔倒在了沙发上。
“成栋，成栋！”
秦禹，展楠等人的喊声在室内响起。
……
松江某娱乐城门口，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刚从汽车内走下来，旁边就有六个人围了上来。
“欧斌是吧？”左侧的人问道。
“你是……？”
“奉北经侦署的，有些事儿要找你了解一下。”左侧的青年亮出证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第一一一六章 致命一击
意市宝石大道，别墅内。
林成栋倒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沙发对面，晴晴抱头哭着，浑身抽搐地呢喃道：“对……对不起成栋，我没有照顾好阳阳……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成栋，你冷静一下，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看到……！。”前岳父站起身，也张嘴要劝说几句。
“我艹你妈！！”
林成栋猛然窜起，满脸泪痕地吼道：“你以为我死了，没问题；你改嫁了，也没问题！可你他妈知道要管小禹，顾言，展楠要钱，要安家费，为什么他妈的不知道把孩子照顾好？你照顾不好，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我爸，交给我兄弟？m的，你知道我这四年怎么过的嘛？！你们是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像奴隶一样活着的奔头，可你现在告诉我孩子死了？啊？！”
绝望的质问声传遍室内，振聋发聩，声声入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成栋……！”
“我去尼玛的对不起！！”林成栋瞬间失控，抄起桌上的果盘，第一次动手向晴晴打去：“一两百万的安家费给你了，你他妈知道花，不知道管我儿子？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你他妈让我怎么办？我杀了你们！”
“嘭！”
果盘砸到了晴晴的身上，当场崩碎。
“林先生，你冷静一下！”赵先生迈步上前，开始伸手阻拦。
林成栋猛然间扭头看向他，那眼神的戾气和脸上狰狞的表情，一如他在那个无名小岛上，杀杨永，杨昆时那般，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状态。
从林成栋登上军工货轮的那一刻，他就将盐岛和无名岛上发生的事儿，彻底埋在了心里。他想回归文明社会，他想要把自己种种阴暗的经历全部隐藏……他想像四年前一样，慢慢融入平淡的生活当中。
此刻儿子身死的噩耗，再次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那隐藏在心底的种种负面情绪瞬间爆发。
林成栋无意识的用满是戾气的双眼看向赵先生，却突然间捕捉到对方有些胆怯的眼神和躲闪的表情。
或许是身为父亲的直觉，或许是他情绪已经彻底失控，对任何事情都很敏感，总之林成栋一把抓住赵先生的脖领子喝问道：“我儿子为什么死了？你为什么看我的眼神有闪躲？啊？！”
“成栋，你冷静一点！”前岳父伸手想要拉住他。
“我冷静你妈了个b！”林成栋一脚踹在对方的身上，双手死死掐着赵先生的脖子吼道：“我儿子内向，他跟我去公园都不会乱跑，怎么会突然掉到冰窟窿里？谁看见了？当时是谁看着的他？告诉我！”
“咕咚！”
林成栋情绪失控，手上的劲头完全没了分寸，用力过猛之下，导致他和赵先生一同跌倒在地。
他面色狰狞，双手死死掐着赵先生的脖子：“说！！我儿子是怎么掉的冰窟窿里的？谁看见了？你看没看见？！”
赵先生被掐的脸色紫红，双腿猛蹬，看着快要断气了一般。
林成栋打晴晴的时候，秦禹等人是没有阻拦的，因为他们在惊愕之余，也觉得这个晴晴身为人母，却没有尽到一丁点责任。秦禹和顾言加在一块给她拿了近两百万，她却连一个孩子都没照顾好，而且明显为了隐藏这个消息，连电话号都换了。
但现在林成栋明显已经失控了，再不拦着，他可能就得把赵先生掐死。这可是在欧盟三区啊，不是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地方。所以众人立马冲上前，将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成栋，成栋……冷静点。”
“你他妈松开我！”林成栋哭着吼道：“……我儿子内向……他就不是那种疯玩的孩子，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掉冰窟窿里，怎么会？！”
“成栋，成栋！”展楠等人此刻根本没办法感受到林成栋心情，他死死拉着对方说道：“冷静点，这是欧盟区，成栋！”
赵先生坐起来后，剧烈地咳嗽着。
室内，四个保姆，以及赵先生的司机也都跑过来拉开双方，并且偷偷打电话报了警。
富人区旁边就有一个警务站点，专门用于保护这帮社会精英的。因为这边也很乱，抢劫，杀人，盗窃等刑事案件，每天都在发生着，实际上的稳定性，甚至比现在的松江黑街还要差一些。
报案了，警务人员很快赶到，领头的是一个白人，不会说中文，但却能看出来，他对赵先生表现的很客气。简单问了一下情况后，就检查了秦禹等人的证件，并且强行把双方带回了警务站点。
……
其实林成栋在赵先生家打砸且动手伤人的举动，完全构成了刑事犯罪，因为这边的法律跟咱们三大区不太一样，他们在明面上对于个人权益的保护，看似是更重一些的，但实际上社会治安状况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改变。
不过虽然林成栋构成了刑事犯罪，但赵先生明显跟警务站的人认识，他们简单沟通了一下，警员就让秦禹等人写了个简单的口供材料，根本没有立案的意思。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晴晴从另外一间房内走过来，低着头，头发散乱的冲林成栋鞠了一躬：“对……对不起，成栋……对不起！”
“我要说你对不起有什么用……？！”林成栋捂着脸颊，声音颤抖地回道：“我只想要我儿子。”
秦禹等人听到这话，都无比揪心，不知该如何劝说。
林成栋用双手使劲儿地搓着自己的脸颊，缓了好一会，突然抬头问道：“我儿子骨灰呢？”
晴晴怔了一下：“在墓地。”
林成栋眯眼看着她，看着门外站着的前岳父和赵先生，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儿子的死……如果不正常……你们都得死！”
“成栋，他真的是自己掉进冰窟窿里的，录像我都看过了。”晴晴擦着眼泪，低声回道：“他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林成栋攥着手掌，回想起当初他在机场送儿子离开时的场景，顿时泪如泉涌。
……
松江。
可可坐在车内，皱眉看着秘书问道：“他不在家，电话也不接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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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九点还有一章。
第一一一七章 三年拔一剑
松江市北站，三台中巴客车停滞，苏庸钦点的小组族长，只领着三名司机，静静等待着。
过了大概能有二十分钟左右，松江北站的出站口内涌出大量旅客，冲着站前广场四散着离去。
一个个穿着便装，打扮成旅客模样的男子，三两成群的走到中巴车旁，逐一被核实身份，坐进了车内。
又过了十几分钟，三辆车坐满了人后，悄悄离开北站，赶往了江畔小区。
……
江畔小区的临时办公地点。
欧斌穿着西装，坐在铁椅子上，冷脸问道：“你们叫我过来，也不说是什么事儿，到底想干什么？”
苏庸笑呵呵的看着他：“别着急，有你说的时候！”
“你不用跟我来这个。”欧斌底气很足的回应道：“如果你是逮捕我，那我现在要求律师介入，如果你是想找我了解情况，那对不起，我实现有限，没办法配合你们！”
“呵呵。”苏庸放下大茶缸子，弯腰看着欧斌说道：“我知道你，财务，法律，运营，你是样样精通，绝对的社会精英阶层……！”
欧斌看着他，没有回话。
“你在松江关系很硬，手里没点货，确实是动不了你。”苏庸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子文件，摆在欧斌面前说道：“这里有点帐，我算不清楚，你来帮我算算！”
欧斌有些狐疑的拿起资料，只粗略扫了一眼，就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我手里的货还行吧？”苏庸背手看着欧斌：“我拿着它，能不能和你讨价还价一下！”
欧斌脸色煞白的看着苏庸，额头冒汗的回道：“我现在啥都不想说！”
“好，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苏庸点头后，转身喊道：“照顾好他，有啥要求尽量满足！”
“明白！”旁边的助手，立马回了一句。
……
四十分钟后，三台大巴车停在了院内，六七十号人涌入了办公地点。
“啪啪！”
苏庸站在大厅内拍着手掌，冲着自己人喊道：“把门关上！”
两个警员迈步走到正门前，直接拉上了卷帘门。
苏庸顶着半头生熬出来的白发，精神头十足的喊道：“三年磨一剑，一剑拔出，就得有天摇的地动效果！我在这里给大家申请了最好的办公条件，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奖金，工资，在这期间全部翻三倍，如果案子成功拿下，我会争取不少于两百万的现金奖励！”
众人听着苏庸的话，跨立而战，神情肃穆，这六七十号人里，很少有那种在体制内混的很油的中年人，大多数都是三十岁往下的青年，他们对向上通道非常渴望，正是事业心爆棚的年纪。
“对手很强大，在松江经营的年头也不短了，上层更是有很多层关系，保护伞，来给他们暗中保驾护航！我们的工作会很艰难，也会遇到很多阻力，但我相信，咱们磨合了三年的团队能够克服这个问题！”苏庸摆手吼道：“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干，咱不整虚的，为了身上这身衣服，也是为了你们自己！！行了，就这样，全体人员给我动起来，三大组各司其职，相互协作，我们今晚就开战了！”
下方，已经被洗脑了三年的青年小伙们，爆发出了雷霆般的掌声，冲着苏庸敬礼后，立马就将随身携带的物品堆放在了门口，第一时间投入了工作。
……
街道上。
可可拿着手机，轻声问道：“老张这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吴迪摇头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啊。”可可黛眉轻皱的说道：“大上个月，他说自己老毛病犯了，心脏很不舒服，需要静养……我就给他批了半个月的假期！”
“啊，然后呢！”
“然后他就一直没有来公司，财务这边跟他对接，他也总是推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一次单位都没来过，打电话也不怎么接，挺反常的。”可可轻声回道：“今天晚上我没什么事儿，就拿了点东西，想去看看他，可他电话关机，家里也没人，我让他身边的人联系上，也联系不上！”
吴迪斟酌半晌后，轻声问道：“他是不是因为之前找我给他投资的事儿，我没同意，然后心里有情绪啊？”
“不能吧，老张不是这个性格啊。”可可有些拿不准的回道。
“这样吧，我给宏利打个电话，让他去联系老张，明天找到人了，我们几个坐一块谈谈。”
“好吧，那有消息了，你随时给我电话！”
“嗯！”
说完，二人结束了通话，可可略显可爱的打了个哈欠，体态慵懒的冲秘书说道：“算了，回88号院吧！”
“好勒！”
“你累不累啊？要不晚上在我哪儿住吧，咱俩做点好吃的。”可可在不是工作期间，对自己这个秘书就像是闺蜜一般。
“行啊，正好我也不想回去，嘿嘿！”秘书一笑，立马开车调头。
二人听着音乐，坐在车内就轻声谈起了公司内的八卦，临近抵达88号院的之时，可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于总！”
“啊，你说！怎么了？”可可轻声回道。
“公司出事儿了，奉北经侦署来了二十多号人，突然要求对我公司账目进行年检！”财务声音颤抖的说道：“你看，你要不要回来一下！”
可可怔了一下：“年检不是检过了吗？！咱们又不是上市公司，哪有这时候搞审计的？”
“是很反常，但人已经来了！”财务声音很低的说道：“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人突然就到的公司，而且直接来的财务部门！”
可可瞬间清醒了不少，脸上的疲惫之色荡然无存：“一切按照正常流程接待，我马上就到！”
“好的！”财务点头。
“回公司，快！”可可一边低头摆弄着电话，一边冲着秘书招呼了一声。
……
奉北。
云少坐在自己投行公司的会议室里，插手说道：“大哥说了，未来可能要在松江用大钱，你们想想办法，给我尽快回笼资金，保持账面子d充裕！”
第一一一八章 调查组入驻
天成宝丰药业集团的大院内，可可推开车门，带着秘书步伐匆匆的走进主楼。
“于总，经侦的人已经在财务室门口了，咱们这边的值班经理在和他们交涉。”
“于总，我找了很多关系，打听了这次检查的具体情况，但市里的人说，他们提前都没有收到消息，甚至都不知道有经侦署的人来松江，我看情况有些反常啊。”
“……！”
大厅内，七八名穿着工作服的高层男女，迈步迎过来后，围在可可身边就各自说起了情况。
“我先上楼看看在说。”可可快步走到电梯旁边，轻声吩咐道：“除财务部门的高层外，其他值班人员该工作工作，该换班换班，不要搞得好像很紧张似的。”
“是！”
“明白！”
“……！”
众人纷纷点头，跟着可可一同走进了电梯。
……
五分钟后。
可可带着众人，大步流星的来到了财务室门口，见到了很多穿着深蓝色西服，胸前挂着经侦署证件的青年男女。
“徐组长，这是我们集团的负责人，于瑾年，于总。”财务室旁边的夜班负责人，轻声介绍了一下。
一名剃着短发的男子，扭头看了一眼可可：“你是负责人？”
“是的，您好，于瑾年！”可可伸出了手掌。
徐组长没有伸手，只低头看着财务人员的名单，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经侦署本年度经济罪案调查组的组长，现对你公司经济往来进行调查，审计，为期一周，工作地点就在这儿，你通知一下财务部门所有成员，在明日早十点前，必须全部来这里报到，填表，并且将你公司所有账目对我方进行公开。有问题吗？”
可可收回手掌，笑着应道：“没有问题。”
“没问题就好。”徐组长收回将名单放在文件中，背手说道：“我们需要两间独立的办公室，你安排一下。”
“好！”可可闻声立马回头：“老王，给经帧署的领导，安排两间办公室，抽调一些内勤的值班人员过来，帮大家买买夜宵，弄弄咖啡什么的。”
“好的，于总！”
“通知财务部门所有成员，在明天十点前到公司报告。”可可低头扫了一眼手表说道：“目前值班人员，全力配合经侦署的工作人员，对我公司账目进行审查。”
“明白！”
“明白！”
“……！”
众人纷纷点头。
“还有什么要求嘛？”可可笑着冲徐组长问道。
“你很配合啊。”徐组长笑着说了一句。
“天成不怕查，呵呵！”可可表情坦然的回了一句。
“不怕查最好，大家都不麻烦。”徐组长转过身，拍手喊道：“进入工作岗位，快！”
……
五分钟后。
可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俏脸上已经没有了淡定的神色，黛眉紧皱的站在了窗口，静静思考着。
一阵敲门声响起，秘书打开门往外扫了一眼，轻声喊道：“于总，王组长来了。”
可可回过头，转身看向财务部门的一位小组长：“情况怎么样？”
王组长步伐匆匆的走过来：“他们已经投入工作了，要的账目都很敏感，看架势不像是走个过场。”
可可沉默。
“其他都还好说，但他们点名要打开张经理的柜子，我不知道该不该……！”老王有些犹豫的补充了半句。
“他们在公司里查不到什么。”可可淡淡的回道：“我现在就怕，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恐吓，不是真的要抓住财务什么把柄。”
老王闻声怔住。
“这样办，明天一早开工，你让内勤的人多往他们的办公间跑几次，送一些水果，咖啡什么的。”可可转身吩咐了一句。
“这对他们能起到作用吗？”
“这么干是给咱公司的人吃一颗定心丸，态度积极点，让明天早上来的财务心里清楚，我们欢迎他们来查，也不怕他查。”可可话语简短的说道：“调查组来了，但公司不能给我乱。”
“我明白了。”老王恍然大悟。
“这边你盯着，我要离开一下。”
“好的。”
说完，可可拿起外套，张嘴冲秘书喊道：“我们走！”
……
欧盟三区，警务站的人调解完林成栋与赵先生一家的矛盾后，非常明确的告知秦禹等人，他们不要在这里有任何涉嫌犯罪的举动，不然将会受到逮捕。
秦禹等人心里也没办法不服，在欧盟三区他们的身份只是普通游客，真跟人家对着干，都不说判你多重的刑期，就光拘留你个十天半个月的，也犯不上啊。
问询室内。
赵先生冲着林成栋鞠躬说道：“对不起，林先生……我和晴晴虽然后组成了家庭，但我不管从道德上来讲，还是从法律上来讲，都有义务照顾好阳阳……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责任。”
林成栋呆愣的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后续我会让律师来跟您对接，您想带阳阳的骨灰回到七区，或是您想了解一下阳阳遇难的细节，他都会帮到你的。”赵先生再次鞠躬：“节哀。”
说完，赵先生在警员的保护下离开，而晴晴和她的老爹，则是根本没有露面，早在第一次谈完后，就先一步走了。
秦禹看着怔怔流着眼泪的林成栋，弯腰坐在他的身边，只搂着他的脖子什么都没有说。
半小时后。
众人离开警务站，一时间没了方向。
林成栋来的时候火急火燎，大家都没有在市区酒店开几间房休息，可得到的却是阳阳的死讯。
清冷的街道上，众人无处可去，心情都很低落。
“先找个酒店吧。”展楠冲着秦禹说道：“成栋肯定是要把阳阳的骨灰带回去的。”
“嗯。”秦禹点头：“先住下吧。”
……
与此同时。
松江市区内，吴迪皱眉站在卧室内，拿着电话喝问道：“奉北来了这么多人，提前一点消息，你们都没有收到吗？”
“真的没有，一点风声都没有！”电话内的人，声音很急迫的回道：“你刚才给我打完电话，我就打听这个事儿了，可到现在我连专案组组长是谁，都没有打听到！”
吴迪无言，他突然意识到，辉煌鼎盛了数年之久的天成宝丰，或许将迎来最冷的冬天了……
第一一一九章 冰雪聪明的女娃
松江市区，某高档公寓楼下，秘书将车靠边停好，轻声冲可可问道：“我用和你一块上去吗？”
“不用，你在这儿等着，把车开远一点。”可可推门走下去，轻声说道：“我下来，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秘书点头后，开车离去。
可可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异常后，才迈步走进小区，故意转了一圈，进了一栋单元楼。
……
五六分钟后，吴迪打开住所房门，脸色凝重地招呼道：“进来说。”
“这次事儿很反常，绝对不是例行审查。”可可走进室内，黛眉轻皱地说道：“调查组的那帮人，完全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思，态度很严肃。”
吴迪关上门，轻声回道：“我给市里的关系都打了电话，但现在有关调查组的一丁点情况都没有挖出来。甚至奉北那边给我的回馈也都是，完全没有人听说过，经帧署最近成立了什么调查组。”
可可缓缓坐在沙发上，思考半晌后问道：“奉北有大动作，是针对天成的，可以这么判断吗？”
“可以。”吴迪也弯腰坐下：“但现在我搞不懂，他们针对天成哪一点呢？是敲打敲打，还是奔着弄死来的？我们要防御，究竟要防御哪一个点呢？”
“我个人判断，敲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可摇头：“我们又不是党政的兵，不听话了，上层要收拾一下。咱的立场很明确，一直也和他们是对立的，你敲打我，就能改变我的立场吗？还是能让我听你的话？”
吴迪沉思半晌：“那就是奔着搞倒天成宝丰来的，导火索应该是前段时间小禹在奉北闹了大动静，所以上层下定决心要收拾我们，对吗？”
“我觉得跟小禹关系不大。”可可下意识的替秦禹说着话：“经济问题不是刑事案件，你有物证，人证，供词，就可以对某一个人进行判罚。经济案涉及的账目，人员，以及各种公司的桌下操作，那都是非常复杂的。想抓住像我们这种规模的集团公司把柄，那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小禹在奉北刚闹出点动静，他们就来搞这种事儿。这太草率了，你懂吗？”
吴迪陷入沉默。
“现在首要问题是，要找到对方想要击破的点，咱们才能心里有底，才能防御。不然就这么私下里打听，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可可冷静地说了一句。
吴迪扭头看向窗外，突然问了一句：“老张依旧没有联系上？”
“是的。”可可点头。
“他会不会已经出事儿了？”吴迪起身又问。
“你跟我想的一样。”可可俏脸严肃地回道：“我觉得问题就出在他这儿。”
吴迪闻声在室内走了四五圈后，才继续说道：“他们要击破的点，不会是税务问题。大集团肯定都存在避税的情况，但这种事儿即使被挖出来了，也无非就是个交个罚款，处罚相关责任人而已，只能让咱感觉到恶心，但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可也在思考着：“我也觉得不会是税务问题。”
“会不会老李竞选首席议员的事儿？”吴迪突然转身问道。
可可怔住。
“老李当初选首席议员的时候，天成也没少往外撒钱。当时为了避嫌，老张也参与了给民众代表资金输送的事儿。”吴迪皱眉问道：“他们会不会拿这个说事儿，说我们天成操控议员选举？”
“问题不会是出在这儿。”可可也站起身，话语详尽地回道：“当时天成掏钱帮老李竞选，我对下面是有一些授意的。咱们出的钱，是通过两家慈善基金会，以捐助的名义拿出去的，而他们发给民众代表，也是以慈善救助为由，一点点把钱发完的，所以我觉得他们不会查这个。因为除了我们自己知道，这钱是帮老李参加竞选的好处费，在账面上，我们一点问题都没有。其次你要明白，奉北那边想搞的是天成，而非民众……这个事儿，有这么多民众代表参与，那一旦被扒开，他们不见得会很好受啊，万一民众闹起来怎么办？”
“有道理。”吴迪跟可可的谈话节奏非常快，因为后者临场的反应能力，以及对公司的了解程度，都是比他更强一些的。
可可右手摩擦着自己的小下巴，低头在屋内也来回走了几圈后，突然说道：“我又仔细想了一下，问题应该出在咱们每个季度都要干的事儿上。”
吴迪怔住：“你说他们要动上层？这没可能吧？！”
“三年前，是没可能，天成还没成长起来，奉北的龙兴又牢牢占据着第一市场份额的位置。可三年后，我们彻底崛起，在政治立场上，又总与党政唱反调，所以他们想搞死天成的理由很充足。而要杀天成，必先杀上层关系。”可可双眼泛着精光说道：“伞还在，天成就还在。只有伞没了，我们才会彻底断了生机。”
吴迪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奉北那边是冲我来的？”
“老张负责的就是每季给上层度返点。”可可的话越说越快：“但奉北那边主要想搞的不一定是咱军政上层，也有可能是……。”
“咱们在暗中的党政关系？”吴迪立马问道。
“对！”可可立即点头说道：“通过大额行贿案，挖出天成背后的关系，就能顺理成章的查清楚，我们都在一些什么项目上，得到了上层关系的鼎力支持，并且法院还可以对我们一些资产，判定为非法所得。”
吴迪听到这话，冷汗都下来了，几乎脱口而出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下一步会动宏利？！如果老张已经被捕了，那你岂不是……也……也被点了？”
……
区外，一条公路上，一辆汽车正在急速行驶着。
正驾驶内，一名男子拿着电话，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这儿怎么会没信号呢？！”
与此同时，江畔小区内，苏庸皱眉冲着本地警署的人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提前多少天给你们打过了招呼，你们都没盯住人，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你们也配穿一身警服吗？！”
第一一二零章 开始防御
本地警员也不敢跟苏庸发火，只能极力的解释道：“他去的生活村，是专门搞私人武装的，我们的人没办法跟他，生人一进那地方，一眼就被认出来了……我们这边也确实存在难处！”
苏庸冷眼扫了一眼对方，直接岔开话题问道：“内应找好了吗？”
“已经早都控制了，电话打完了，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通知了通信攻公司那边，已经把他的……！”本地警员点头回道。
“马上进行布控，天亮之前，必须成功诱捕他。”苏庸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只辅助就可以，抓人我们这边来！”
“好！”本地警员点头。
……
公寓内。
吴迪汗毛孔炸立，脸色非常凝重的说道：“如果他们真打这个点，并且已经提前控制了老张，那……我们很难防御了。”
天成宝丰药业集团从成立初期开始，每个季度都会给上层关系进行大笔分红返利，并且这个分红是有股份作为依据的。
当时股份划分之时，吴迪拿的那一部分，起码有一半都是替上层关系代持的，而这帮人身处高位，不可能自己在天成公司挂名，就只能让吴迪出面帮他们打理这部分资产。
但有必要提一嘴的是，吴迪虽然帮这帮人打理股份，但他却不是白手套，因为他本人的军政背景也是极为强势的，所以他充当的是一个分蛋糕的角色。
简单来讲就是，吴迪跳出来经营一件事儿，但大家都帮忙了，那他分点利益出去，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最开始，拿天成公司红利的上层关系，大多数都是军政要员，也就是刚起步给吴迪支持的那帮大佬，可慢慢的药业集团正式崛起于松江，也积攒下了不少其它上层关系。
打个比方，近三四年左右，平道区警司的立场慢慢变得有些微妙，不管是从大事儿上，还是小事儿上来看，他们都是很亲近秦禹这边的，虽然没有像黑街这边，已经跟警署闹的非常僵了，但在一些需要站队的事情上，平道区要么投弃权票，要么总是有意无意的支持秦禹。
这是为啥呢？
人家凭啥亲近秦禹呢？
还不是因为药业集团就坐落在平道区，并且身为下层分销商的张亮本人，也是在平道区窜起来的，他在这里有着非常深厚的背景关系，所以双方在这个基础上，才慢慢走到了一块。
平道区警司，包括议会，都挺你药业集团，给你各种便利，又在警务系统内有意无意的帮助秦禹，那药业集团可能不给人家一些回馈吗？
除了明面上药业集团对警司，对议会有着各种捐款外，那手握权力的关系是不是也要安排一下？
所以，药业集团这边，吴迪，秦禹，包括于家的股份，都是有一部分外流的，专门用在了供养关系上，给上层发大额回扣，而那个老张，就是专门负责这个事儿的财务，并且他是直接被可可分管的。
有人可能会很疑惑，说为啥老张这么重要的位置会出现问题，可可为啥不安排一个绝对亲信去管这事儿？
这个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资本市场跟混地面不一样，药业集团的高层，全都是有学历，有背景，有人脉的精英分子，他们干的活儿，别人是干不了的，是需要极强的专业性的，而这些拥有才能的高层，都是思想极为复杂的，他不是混地面的社会小兄弟，你给人家洗几句脑，人家就跟你喊打喊杀的，所以资本市场的忠诚性是比较淡的，是更看重个人利弊的。
其次，老张背后捅了药业集团一刀，也是被逼无奈的，因为他除了在药业集团担任财务部门的高层外，自己还私下投资了两家金融公司，并且因为种种权钱交易的事儿，早在两年前就被奉北那边盯上了，对方搞他，就是为了搞天成，他不吐口，那自己就的被狠整，甚至还要牵连很多关系，最后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当然，这些都是发生在可可和吴迪视线盲区的事儿，他们现在并没有弄清楚，为啥老张突然反水了。
公寓内。
可可声音颤抖的催促道：“老张出事后，一定是咬了我的，不然调查组不会这么快来公司打草惊蛇！”
“他妈的！”吴迪攥了攥拳头：“宏利是关键！他的公司是专门负责跟老张对接的，老张咬了你，也会咬了下线！”
“给宏利打电话，让他快跑！”可可立即回应道：“只要他不出事儿，这案子最多就到我身上，不会牵扯出上层关系！”
吴迪闻言后立马跑到茶几桌旁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宏利的电话。
其实就目前这种状况，可可和吴迪最担心的反而不是军政上层，因为他们拿钱的事儿即使被翻出来，调查组也奈何不了人家，也判不了人家，最多就是通过舆论就攻击他们是天成集团的保护伞，但这个方向，可可和吴迪是有把握能防御一下的。
反而，二人最担心的是自己一方在党政上层的关系，这些人拿钱的事儿一旦漏了，那不知道有多少帮过秦禹，帮过天成的人都要遭殃，奉北调查组的屠刀，也不会有一丁点的手软，因为在他们立场上来看，这些人都是叛徒，都应该被弄死八百回才解气。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给药业集团行的便利，肯定也是踩线的，那就意味着，天成公司的很多资产，可能会被打成非法收入，从而被有关部门冻结！
这样一搞，药业集团就彻底完了。
客厅内，可可看着吴迪追问道：“打通了吗？！”
“打不通，一直显示无法接通！”吴迪摇头。
“给他司机打，给他身边的关系打，必须快点联系上宏利！”可可提醒了一句：“咱千万别慌，只要宏利没事儿，他们最多也就搞到我身上。”
吴迪低头摆弄着手机，立马联系上了宏利身边的人。
与此同时。
可可在弄清楚了对方可能攻击的点后，也有了防御的思路，她低头掏出电话，拨通了马老二的号码……
至此，可可与苏庸开始隔空斗法。
第一一二一章 新星宝军
公寓内。
吴迪接连打过几个电话后，才急迫的冲可可说道：“宏利还是不上，但他司机说，大约两个小时前，他就已经从老谭哪儿往松江走了。”
可可怔了一下：“他去老谭哪儿干什么了？”
“他和老谭有点私人生意，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哪儿。”吴迪解释了一句，皱眉说道：“让他司机出去拦他一下？”
“宏利身边就没人嘛？”可可皱眉问道。
“没人，我不说了嘛，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老谭哪儿呆着谈事儿，根本没回过市区。”吴迪摇头：“今天回来也是临时起意的，司机说，好像是他在区内的女人有事儿，给他打了电话，特意让他回来的。”
可可怔了一下，缓缓摇头：“那来不及了，两个小时之前回来的，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
“调查组那边会不会是故意引他……！”
“很大可能是这样的。”可可立即拿起包包，话语简洁的冲吴迪说道：“这事儿你不要管了，我去办，事情成没成，我会用别人电话通知你的。”
说完，可可走到门口，转身看着吴迪补充道：“如果事情脱离了掌控，我们要防着宏利一手，事情只能到我们这里，你明白我意思嘛？”
“让老二找人去办这事儿。”吴迪轻声提醒道：“你现在不能露面，更不能让对面抓住把柄。”
“我心里有数！”可可点了点头，推门离去。
……
二十分钟后。
松江北关口附近，一台越野车缓缓从岔路口驶上主路，车内的宏利拿着手机，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也没摔这破手机啊，咋还没信号呢！”
宏利皱着眉头将电话放在了副驾驶座椅上，单手握着方向盘就来到了城关口，并缓缓减速，奔着行车通道的检查口驶去。
检查大厅内。
一名中年男子拿着对讲机喊道：“各组注意，目标可能出现，注意深灰色越野，车牌尾号……099。”
检查口，被临时替换过来的警员，拿着彩色灯棒指挥着越野车，示意他停在栏杆内。
宏利没有多想，踩着油门就将汽车往前提了提。
“嗡嗡！”
就在这时，关内的对行车道内，开过来三台越野车，两台普通民用卡车，分散着停在了宏利左右两侧的检查口处。
“咣当！”
头辆越野车的车门弹开，宝军从车内窜下来，不等旁边警员说话，就率先张嘴吼道：“来来来，都下车，配合关口的工作人员检查！”
话音落，三辆越野车内立马冲下来了十多个人，两台民用卡车内，也跳下来整整三四十号人，他们大多数都是工人模样的打扮，像是要去区外干活一样。
这帮人突然到场，让关口内的工作人员有些错不急防，旁边负责指挥的警员立马吼道：“谁让你们下来的，都先回车上，等待检查！”
“这不是没人嘛？你先给我们检查了就完了呗！”宝军笑着回道：“我们着急出去拉建材，赶时间，你帮帮忙！”
中间的检查口内，宏利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车外人群，也降下车窗喊道：“兄弟，我都进来了，你先给我检查完，让我进去呗，我也赶时间！”
检查大厅内，中年在监控上看清宏利的面孔后，立马再次拿着对讲机喊道：“确认目标，人已经在关内了！”
“一组收到！”
“二组收到！”
“……！”
对讲机内传来了一阵阵回应之声。
充斥着六七十号人的检查口处，宝军正在与警员沟通的时候，数名青年迈步走上了台阶，其中一人低头冲着宏利的汽车方向喊道：“走，走！”
宏利怔了一下，扭头看向对方：“哥们，你跟我说话嘛？”
“站内全是警员，要抓你，上面让你别进区，快走！”青年再次低头提醒了一声。
宏利懵了一下，扭头看向四周时发现，今晚关口的汽车确实比以前多，而且大多数的工作人员，也都是警员，很少看见联防的人。
这很反常！
“你是谁的人？”宏利一边握住档位，一边轻声问道。
“我姓马！”青年回了一句。
宏利没在吭声，一把腿上倒挡，直接踩了油门！
“翁！”
越野车突兀间向后倒去。
检查大厅内，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中年，拿着对讲机喊道：“他要跑，不等了，现在就抓！”
话音落，关口大路的左右两侧汽车内，突然窜出了二三十名持枪警员！
“009，停车接受检查！”领头警员吼了一声。
“翁！”
宏利根本没理会对方的喊话，只将油门一踩到底，奔着区外方向倒车！
“嘭，嘎嘣！”
临时降下的栏杆被越野车倒着撞碎，宏利扭头看了一眼后侧，想要快速原地掉头。
“嗡嗡！”
就在这时，关口外的岔路口上冲出来四台警用车，直接拦住了去路！
“亢亢亢！”
三声枪响泛起，宏利的越野车轮胎直接爆开，车身瞬间失去控制，斜着撞在了检查口外的柱子上。
车内，宏利懵了，看着周围涌上来的警员，本能将车门手扣内的枪拔了出来！
“009，抱头下车，接受检查！”
“下车！”
“……！”
警员缓缓围了上来，举枪吼道。
就在这时，宝军站在关内，慢慢后退几步，冲着旁边的人说道：“他跑不出去了，动手吧！”
“开枪了，跑啊，散开，散开！”
“快跑，有匪徒！”
“都躲一躲！”
“……！”
六七十号人里，也不知道是谁在带头喊着，鼓动着，致使人群瞬间向周围轰散！
大厅内，中年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去十个警员，把那帮从卡车上下来的人赶走，快点！”
检查口附近，人群混乱的向周围散去时，十几名男子低头系紧了口罩，从怀里掏出了枪！
“亢亢亢亢亢……！”
数声枪声爆响，一名警员错不急防被当场击倒！
“有人匪徒袭击，注意左侧！”领队的警员突然喊了一声。
人群中，宝军皱眉看向越野车，冲着宏利做出了一个跑的手势！
第一一二二章 逃进关内
宏利看见宝军的手势，立马趁乱推开了车门，猫腰窜了下去。
“呼啦啦！”
十几名手里啥都没有的“工人”，呼喊着，举着双手跑到了宏利这一侧，好像企图躲避危险一样。
不远处，警员们此刻一方面遭遇着袭击，一方面见四散而逃的大部分工人手里都没有武器，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道该不该冲这些逃跑的工人射击。
“组长，组长，有工人跑到目标那边了，是否射击？”一名警长拿着对讲机吼道。
“他们是匪徒，”大厅内的中年扯脖子回应道：“可以射击。”
“他们手里没枪，也举手了，我们射击会不会出问题？”警长又问。
现场如此混乱，宝军带来的人，警员，以及联防队员，还有正常出关入关的旅客，这么多人搅和在一块，抓捕过程瞬间万变，哪经得起警长不停的向上层询问细节？
警员们只短暂犹豫了这一下，宏利就弯着腰窜出检查口，持枪射杀两名警员后，奔着关内的小街道就猛跑了过去。他本想向关外逃窜，但道路已经被那四台车封死，二十多个警员已经拉开了队伍，找好了掩体，此刻冲出去无异于找死，所以宏利只能选择奔关内跑，因为这边更乱。
关口内测的街道上，十几名持枪男子，蒙着脸，混在人群当中，时不时地抬头冲着警员偷袭射击，开两枪就换个位置，对抓捕造成了致命性的影响。
“大家不要乱，不要瞎跑。”宝军站在道路左侧，摆手吼道：“都原地蹲下，配合警务人员抓捕嫌犯。听我的，都蹲下！”
宝军不喊还没啥事儿，越喊现场越乱，不少人逃窜的方向跟宏利是一样的，正好挡住了后侧想要追击抓捕的警员。并且宝军一这样喊，警员们就越不敢冲他们开枪，因为绝大部分的工人手里是没有凶器的，并且也都举了手，你无缘无故地射伤民众，那是要出问题的。
岔路口。
宏利右手攥着枪，见身后的警员已经被拦出了一段距离，立马转弯就跑向了岔路，准备进前方不远处的小区。
“往这边跑，前面可能有人拦着。”身后，一名壮汉冲宏利喊了一句。
宏利猛然回头：“你……？！”
“二哥让我们来的。”壮汉立马表明了自己身份。
宏利迟疑一下：“怎么跑？”
“你跟我跑。”壮汉回了一句，摆手冲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散开，再拦一下。”
话音落，后方跟着一块逃窜的工人，霎时间四散而逃，而壮汉则是拽住宏利，与他一路向前逃窜。
路上，宏利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咋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听说是奉北来了调查组，抓了天成的财务老张。”壮汉皱眉解释道：“他可能在里面咬了你。”
宏利听到这话一愣，立马追问道：“老张出事儿了？那药业集团……？！”
“调查组已经入驻药业集团了。”壮汉回。
宏利表情无比惊愕地看着对方，一时间跑的突然慢了几分。
“快点啊？别磨蹭！”壮汉回头催促道：“跑到前面，我们开车走。”
“能马上送我出去吗？”宏利声音急迫地问道。
壮汉对天成药业集团的事情就是了解个大概，但他对警务人员办案，却很有经验与心德：“关口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怎么可能把你送出去？枪一响儿，估计全城都戒严了，先躲躲吧。”
……
关口大厅内。
中年拿着对讲机喊道：“报告指挥中心，嫌犯没有拦住，已经向区内跑去。请调动警署警力，反恐大队警力，对四大关口，以及轻轨车站，进行最严密的检查，以防嫌犯二次逃跑。”
三秒后，苏庸愤怒地质问声响起：“你们在搞什么？！嫌犯就一个人，电话卡也被停用了，你们那么多人过去，竟然没拦住吗？！”
“苏组，我们在拦截他之前，突然到了六七十号工人，把关口给堵死了。”中年话语简洁地回应道：“我们还没等驱散，工人中就有匪徒开枪，帮着齐宏利逃跑。他们事先一定是知道了，我们要在这儿设卡拦截，故意弄这么一出的。”
苏庸皱着眉头，强忍着心中怒气喝问道：“他往什么方向逃窜了？”
“江南区方向。”
“你们继续追，我马上让警署给出最充足的警力进行布控。”苏庸话语铿锵地说道：“北关给我留人，防止他们灯下黑，从这边逃跑。并且跟关内管理人员说清楚，此次案件不用联防那边参加。”
“明白了。”
“就这样。”
二人结束了通话，苏庸立马在室内拍手，冲着专案组的工作人员喊道：“嫌犯逃脱了，这说明对手也不是白给的，他们已经猜出来，咱们要攻击的点。下面，我重新调整一下部署。第一，小王马上带人去新元区那边的小关口，亲自在那里蹲坑守候，哪怕是一只耗子过关，你们都得亲自给我看清楚喽！秦禹是冯玉年的徒弟，他们之间有很深的联系，嫌犯很可能会从这个点被送走。第二，三组马上跟警署沟通，让他们把警力动员起来，在各关口，各路口，包括轻轨站，都安排好检查点，并且一定要保证各个点位的领头人员是我们这边的。不然人多眼杂，保不准哪个警员就敢私自放嫌犯离开。我们的对手很有钱，很有关系，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
江南区外围。
壮汉摆手催促着宏利：“你快一点，车就在前面了。”
宏利满头是汗，喘息地站在胡同内喊道：“我……我撒个尿，你过去把车开过来。”
壮汉怔了一下。
“快去啊！”宏利解开裤腰带，皱眉催促道：“我憋了半天了。”
壮汉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跑向了汽车那边。
宏利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突然变得复杂。
也就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壮汉开着提前停好的汽车返回，冲着胡同喊了两声：“上来，上来啊！”
第一一二三章 人性复杂
壮汉喊了两声，胡同内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狐疑着推门下车，右手攥着枪走了过去。
胡同口，壮汉借着昏暗的灯光向里侧望去，却没有见到宏利的身影，他瞬间额头冒汗，快步走进里面找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对方。
“他妈的！自己跑了？”壮汉不可思议的骂了一句，立马掏出了手机。
……
两分钟后。
可可坐在汽车内，接通了马老二的手机：“喂？情况怎么样？！”
“人接上了，又自己跑了。”马老二话语简洁的回应道。
“自己跑了？”可可愣住。
“是的，我的人在关口拿命把他救下来了，谁知道刚摆脱警员，他找了个借口跑掉了！”马老二最近情绪本就不佳，很愤怒的骂道：“这王八蛋什么意思啊？！”
可可稍稍思考一下，突然问道：“你派去的人，是不是跟他多说话了？”
“我没问啊，什么多说话了？”马老二反问。
“算了，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你那儿，公司进调查组的事儿，肯定已经传开了。”可可俏脸严肃的回道：“宏利一定是问了区内的情况，然后你派去的人告诉他了，他才跑的。”
“你是说……！”
“宏利也不傻，关口的阵仗搞的这么大，又是冲他来的，他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可可是何其聪明的女人，她瞬间想通了问题的关键点：“他怕自己出不去，我们会弃掉他。”
马老二怔住。
可可扭头看向窗外：“我的时间不多了，一定要马上找到宏利！”
“你的时间不多了？什么意思啊？”马老二追问。
“公司资本运作的事儿很复杂，一句两句很难跟你说的清楚。”可可低头扫了一眼手表：“我不能露面了，你马上来找我，咱们说一下！”
“好！”马老二点头：“你在哪儿！”
可可跟马老二说了自己的地址后，突然抬头冲着秘书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无限期休假，如果调查组找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拿你没办法的。”
秘书听到这话心凉半截：“会……会这么严重嘛？”
“老张肯定已经把我撂干净了，如果我能找到宏利，事情不会太严重，可他要被抓了，那上线和下线全齐了，我……我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可可此刻冷静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女人：“你就记住我说过的话，不管调查组怎么吓唬你，你就啥都不要说，他们拿你没办法的。”
“于……于总，你……！”
“站得越高，风险越大，你可可姐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具备的。”可可轻声回道：“不用担心我，我什么后果都想到了，去吧，开车走吧！”
说完，可可迈步下了汽车，冲着秘书挥手。
秘书坐在车里凝望着她，犹豫许久后，才缓缓开车离去。
可可站在路边，低头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克桑，你进区，我有事情需要你办！”
哈尼克桑是可可在江州时期，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后来于家进了松江，他的事情就少了，目前在区外做一些“小生意”。
“好，我知道了！”
“嗯，快点！”
……
江畔花园小区，专案组临时的办公区内，一名经帧署的警长冲着苏庸问道：“老大，现在是不是可以动于瑾年了？！”
苏庸站在窗口处，皱眉沉思着。
“老张已经咬她了，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完全够动她的。”警长再次补充道：“如果现在抓她，欧斌的情绪也肯定崩溃，案子进展会快很多！”
“我想再等等！”苏庸摇头。
“等什么？！”警长问。
“齐宏利是下线，药业集团给上层关系的贿赂，全是从他负责的公司内走的帐，老张和欧斌团队，都是与他负责对接的，而可可是操盘的。”苏庸思路很清晰的说道：“现在要想让证据链完整，彻底判死可可，那就必须得让齐宏利归案，并且才能挖出天成那些上层关系，所以你现在要动可可的话，齐宏利肯定会被保护起来，你找不到行贿的关键一环，案子到可可这儿就算结束了！跟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相差太远！”
警长沉默：“可你不抓可可的话，他们也会保护齐宏利啊！”
“不，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苏庸双眼泛着精光回道：“关口一响枪，齐宏利短时间内想出区无异于是做梦！保护不如除掉！”
警长闻声怔住。
苏庸想到这里，立马转身说道：“两个方向，第一，恢复齐宏利的手机通信，让他女人给他发简讯，做思想工作，第二，给我盯死天成的……！”
……
松江市区内。
可可弯腰坐上了马老二的汽车，直言问道：“有新的电话卡嘛？”
“有。”马老二叼着烟，从包里掏出了一沓电话卡给可可。
可可低头换上新卡，话语沉稳的说道：“我马上让人把齐宏利的基本情况给你，你要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抢在专案组前面找到齐宏利！”
“好！”马老二点头。
“现在专案组那边，应该还不清楚齐宏利从咱手里跑掉了。”可可黛眉轻皱的说道：“但这事儿瞒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要快！”
“找到了，我来解决？”马老二问。
“不用！”可可摇头：“公司的事儿，你没有直接参与，这次也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只帮忙打听就行，千万不要掺和进来！”
“那你……！”
“我心有数！”可可拿起电话，话语平淡的说道：“药业集团是我用全部精力做起来的，谁也不能伤害它。”
……
与此同时，意市机场内。
秦禹阴着脸冲展楠说道：“家里出事儿了，我必须要回去，成栋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展楠点头。
“就这样！”说完，秦禹大步流星的走向安检口，心里十分惦记家里的情况。
……
松江市区。
齐宏利站在一处卖肉店旁边，扭头看着街道上来回穿梭的警用车，心里的惊惧难以用言语表达。
…………………………
凌晨有加更。
第一一二四章 子落棋盘，步步杀机
宏利刚才选择逃跑是临时起意的，他和老张，可可二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他是专门负责两家小公司，通过各种渠道给上层返点的负责人，工作性质较为单一，很少掺和其他事情的运作，所以壮汉一跟他介绍情况，他就已经猜出来奉北的人为什么要抓他。
跑是为了自保，因为关口的枪一响，其实宏利自己也清楚，他的处境非常危险了。那么可可和吴迪这时没有动他，不代表情况更危机的时候，也一样不会动他。如果事情彻底脱离了掌控，这俩人选择除掉自己，那宏利是一丁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的。
更何况即使可可，吴迪俩人都选择力保他，那拿到了钱的上层关系也不会干的。那帮政客是不讲情面的，为了自保什么事儿都可能做得出来。
综合以上原因，宏利选择了单飞。他站在卖肉店旁边的胡同里，斟酌许久后，准备先去搞一张电话卡，想办法能跟自己信任的人联系上。
“滴玲玲！”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宏利一跳。
电话是宏利包养的女人打来的，他怔怔地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半天后，缓缓按了接听键。
“喂？老公，”女人的声音响起：“你在哪儿呢？”
宏利立马转身向胡同深处走去：“怎么了？”
“奉北的警员找到我了，他们说你在经济上有大问题，跟我谈了好久……。”女人语气颤抖地回应道：“那个专案组的组长我已经见到了，他说你的问题不算特别严重，奉北这次也只是想搞天成的可可，如果你能自首的话…。”
“你身边有警员。”宏利眯着眼睛，突然打断着说道。
女人怔住。
“是你配合警员，故意调我回区的吧？”宏利声音沙哑：“夫妻一场，你也真对得起我。”
“我……我……我没有。”女人有些慌乱地回道。
提审室内，苏庸放下监听器，皱着眉头直接抢下了女人的电话：“喂，齐宏利吗？”
宏利沉默。
“开门见山吧，我是奉北专案组组长。”苏庸话语十分简洁且直接地说道：“为什么要抓你，你心里非常清楚，我也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松江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你想逃走是没那么容易的。”
宏利拿着电话，依旧没有吭声。
“我就说三点：第一，老张和欧斌已经被捕了，并且把该吐的已经都吐了。第二，你自首不一定死，但你继续跟着他们混，那帮人会不会杀你灭口，你自己掂量一下。第三，这次行动不是针对你，在专案组的角度来看，你只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小角色，只要你愿意配合，我转你做污点证人。说马上能放了你，肯定是假话，但你肯定不会被判死。”苏庸非常清楚宏利在乎的是什么，所以他的话刀刀见血，刀刀直戳人性要害。
宏利确实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他毕竟是负责跟上层关系对接的人物，见过太多的肮脏和黑幕，所以他只语气平淡地回道：“我不信天成这边，更不会信你。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小角色，但你在党政和军政两大派系中央，一样是个听令办事儿的小组长而已。我最后死不死，你做不了主的。”
苏庸怔住。
“嘟嘟！”
宏利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将电话卡抠出来掰碎，顺手扬在了胡同内。
……
专案组办公室，助手皱眉看着苏庸问道：“没得谈吗？”
“这种长时间混在资本圈的人，眼界和头脑都是普通人比不了的。”苏庸缓缓摇头：“他觉得我们保不住他。”
“苏组，宏利的电话信号中断了，追踪不上了。”技术部门的人走进来说道。
苏庸将双手按在桌面上，大脑急速运转着：“天成的人会把他藏在哪儿呢？马老二，张亮，还是区内的其他人手里？”
“肯定是马老二，他在松江的影响力……。”助手顺着话茬就要回话。
“不对！”苏庸突然站起身，双眼冒着精光打断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助手追问。
“宏利现在应该没有跟天成的人在一块，他肯定是单独跑了。”苏庸声音很大地吼道：“快，去给我提审老张！”
“不可能啊，宏利在关口的时候，明明是被天成的人接应走的啊？”助手不解地问道：“难道是他自己安排的人，过来接应的？那也不对啊，他如果提前知道了咱们要抓他，那还回松江干什么？！”
“他应该是被接应完之后，偷着跑掉的。”苏庸兴奋地舔着嘴唇说道：“刚才他在电话里说，他不信天成，也不信我，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反应过来，于瑾年和吴迪有可能会除掉他灭口。如果他现在跟对方在一块，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助手怔住。
“如果他跟对方在一块，压根就不会接刚才的那个电话，更不会耐心地听我讲完条件。我太急了，忽略了这一点。”苏庸立马吩咐道：“他现在肯定没和天成的人在一块，快，迅速提审老张，我要问一下他关于宏利的情况。”
“好。”助手点头后，立马奔着问讯室方向跑去。
……
市区内。
可可拿着电话，皱眉冲马老二说道：“我让人给你发的简讯，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马老二点头回道：“但人员太多，现在想跟上所有人，有点麻烦。”
“可以用排除法。”可可反应极快地说道：“宏利在进区之前，是不知道有人要抓他的，现在突然出事儿了，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马老二听到这话，一时间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如果想往外逃，他最缺什么？”可可又问。
马老二听到这话，恍然大悟。
……
江南区一处废品收购站内，宏利扭头扫了一眼四周，笑着冲一位老头说道：“我想用一下你电话。”
“电话能随便给你用嘛？”老头斜眼回道。
宏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面上说道：“我电话没电了，有急事儿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您帮帮忙。”
“行，你用吧。”老头收了钱，顿时笑得跟个老菊花一样。
第一一二五章 头脑风暴
废品收购站内，宏利拿着老头的电话，思考许久后，才编辑了一条简讯，发了出去。
……
市区，某公寓楼内，一名青年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简讯，见到上面这样写着：“我是小洪，给我回个电话，急事儿。”
小洪是青年的亲戚，早在六七年前就死了，所以他皱了皱眉头，起身回到书房，拿起一部平时很少用的手机，拨通了这个发来简讯的号码。
“喂？”宏利的声音响起。
“真是你啊，哥！”青年关上书房的门：“药业集团那边是不是出事儿了？”
“是，出大事儿了，我必须要走。”宏利直言说道：“但我现在身边的人，估计全被盯死了，我手里没钱，动不了，你那儿有现金吗？”
“有，有，你要多少？”青年问。
“有多少拿多少。”宏利低声问道：“你这个电话安全吗？”
“他们不会不连我都盯上吧？”青年有些疑惑。
“很大可能会盯上。”
“那你放心，我的这个电话是玩女人用的，没几个人知道。”青年话语沉稳地回道。
“好，你不要去朋友那儿和公司那儿取钱，就把现在家里能动的现金全部拿出来，装好，然后给我送来。”宏利吩咐了一句。
“行，行，我马上准备。”青年一口应了下来：“我一会打你这个电话。”
宏利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后说道：“这样，你让你老婆拎着个袋子先从家里出来，让你司机去接她，然后你过……。”
……
江畔花园内。
苏庸离开提审室，拍着手喊道：“叫技术组过来，把单子上的电话全部监控，查这些号码最近两小时内的全部通讯记录，把反常号码和信息全部列出来，给信息部门分析。小圆，你带十个人，叫上本地警员跟我一块出去。三组，你通知警署那边，马上赶到这几个地址进行布控，他很可能会联系这些人。”
一切吩咐妥当后，苏庸带队离开了工作地点，开车赶往了市区。
与此同时，宏利用兜里的数千块现金，从老头子手里买下手机后，扬长而去。
……
大约半小时后，一辆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副驾驶内坐着的女人，拿着电话冲宏利说道：“哥，我已经在路上了。”
“你这个电话是安全的吗？”宏利问。
“安全，”女人点头：“新卡。”
“后面有人跟着你吗？”宏利又问。
“应该没有。”女人看了一眼汽车后侧，缓缓摇头。
“你往开元区方向走，到了南马路后，给我打个电话。”宏利舔了舔嘴唇说道：“如果有人跟上你了，你不要慌，就在市区内转悠就好。”
“明白了。”女人点头。
……
江畔花园小区，信息组办公室内，一名小组长接过通讯公司刚刚打过来的单子问道：“全都在这儿了吗？”
“全都在了，所有号码两小时内的通讯记录，都在单子上。”技术人员点头回道。
小组长扫了一眼单子上的内容，从里面抽出几张相对可疑的通信记录，突然轻声说道：“扩大监控范围，把近两小时内，与现有号码有过通讯的电话号，也全部监控了。”
“有必要吗？这个工作量就变大了啊。”技术人员皱眉提醒道。
“关键点来了，人不够用，你从我们信息组这边拽，必须要快点弄。”小组长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吧，”技术人员点头：“我马上去跟通讯公司接触。”
……
土渣街，马家仓库内，马老二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吩咐道：“我这边分析出的结果是，车里的人是幌子。这样，你试一下，故意漏掉，让对方知道你在跟着，先看看反应再说。”
“好的，二哥。”
“嗯。”马老二挂断手机，立马又给可可打了一个。
……
又过了大约二十五分钟左右，街上的汽车赶到了开元区，副驾驶上的女人，再次给宏利拨了一个电话：“哥……我们刚进开元区，就被跟上了。有大概三四台车，交叉跟踪……我没看出来，但司机看出来了。”
宏利舔了舔嘴唇，思考半晌后说道：“你马上掉头，往平道区赶，找个路况复杂的地方，试着摆脱他们一下。”
“好的。”女人点头。
“你不要慌，你身上什么事儿都没有，电话卡也是新的。”宏利皱眉说道：“如果警员拦下你，你把电话卡掰碎扔掉，一问三不知就可以了。”
“我懂。”女人乖巧地应道。
“就这样。”
说完，宏利挂断手机，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后，直奔岔路口趴活的三轮车队走去。
……
市区主干路上。
苏庸拿着电话，声音急迫的冲着信息组组长问道：“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你给了我十二组电话号码，两小时内有通讯记录的有十组，其中有四组的通信比较可疑。我让技术组那边跟通讯公司重新接触了一下，率先扩充监控了两小时内与这四组电话号码，有过通讯记录的号码……经过对比分析，有一个手机号非常可疑，他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前……。”信息组组长，非常专业且客观地阐述了自己掌握的情况。
……
十五分钟后。
新元区某工地旁边，宏利迈步跳下三轮车后，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一处烂尾楼。
这里光线十分昏暗，院内积雪很深，周边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宏利步伐迅速，走到最边上的一栋烂尾楼内，轻声喊道：“小路，小路！”
“哥，我在呢。”楼上传来了空旷的回应之声。
宏利听到声音大喜过望，迈步冲上去问道：“就你一个人吧？”
“对，就我一个。”青年拎着两个大箱子，低声回应道：“我媳妇刚给我打完电话，她说对面的人已经跟上她了。”
“嗯。”宏利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哥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才找到的你，给你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这个干啥。”青年担忧地问道：“你能走吗？”
“有钱就有机会。”宏利叹息着回道：“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试试呗！”
……
车内。
可可看着手机，话语平淡的冲哈尼克桑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用你。”
“都行。”哈尼克桑话很少地回道。
第一一二六章 药业集团，没有皇位，只有凤銮
烂尾楼内。
宏利点了根烟，轻声说道：“我要跑出去了，等风声过了，我会联系你。但如果我出事儿了，你也不要想着花钱捞我了，我的事儿，不是钱能解决的。”
“有这么严重吗？”青年问。
“不是冲我来的，但我是关键一环，真出事了，一定是粉身碎骨的。”宏利低着头说道：“其实这几年天成太顺，我就有过这个预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青年沉默。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自己能扛。”宏利拍着青年的胳膊说道：“行，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青年看着他，不由得叹息一声：“你照顾好自己。”
“嗯！”
“我走了，哥！”
“好好的，你的公司已经稳了，听我一句劝，别太贪，保持现状就可以了。”宏利站在冷风嗖嗖的烂尾楼内，由衷地劝了一句。
兄弟二人对视半晌，青年缓缓点头后，快步离去。
宏利吸着烟，没有马上跟他下去，而是站在钱箱子旁边，静静等待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宏利见楼下没什么动静，这才伸手提起两个箱子，准备迈步下楼。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宏利怔了一下，猛然放下箱子，拔出s枪，藏在了水泥柱子后面。
楼内黑暗，又充斥着各种阻隔光线的墙壁，宏利藏在水泥柱子后面观察了好久，才见到一抹人影顺着楼梯走了上来。她盘着头发，穿着风衣，竟是一位女人。
宏利看着她，心脏嘭嘭地跳了起来。
“呼，好高的楼啊，爬上来真不容易。”可可站在台阶上，轻声说了一句。
宏利等了一小会，见她身后没人跟上来，立马举枪从水泥柱子后走了出来：“你为啥逼的我这么紧？好聚好散不行吗？！”
可可转身看向宏利：“你觉得你能出松江吗？”
“我可先藏住。”
“你连我都摆脱不了，你怎么藏在体制下面？”可可淡然问道。
宏利怔住：“你之前就暗中查过我，是吗？你挺厉害啊，我弟的媳妇都没引开你。”
“我做事儿向来是有备无患，下面给我干活的每个人，我都要清楚地了解他的情况。”可可冷静地看着他说道：“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你。不出事儿时，大家可以愉快的合作，可一旦出事儿了，我也要能防住小人。”
“我是小人吗？！在天成的事儿上，你的事儿上，吴迪的事儿上，我做的不够好嘛？我就想活着有错吗？！”宏利声音颤抖且不甘地喝问道。
“宏利，我们合作了几年？”可可问。
“你甭跟我扯这个，”宏利目光狰狞地吼道：“我现在就要走！”
“你干的事儿，一个月可能就赚到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为什么你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考虑过吗？”可可伸手指着宏利的胸口：“我没说你是小人，但我们要遵守游戏规则。你拿了天价的好处，就应该承担相应的风险。现在你跑了，你考虑过给你干活的人，会是什么样吗？他们会遇到怎么样的难处吗？天成集团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关系网，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而毁掉吗？”
宏利额头飙汗地看着可可，无言以对。
可可凝望他数秒，缓缓抬起手臂，指着楼下轻声说道：“事儿既然捅开了，那……那你跳楼吧，这是游戏规则。”
“你逼我死，是吗？呵呵！””宏利暴跳如雷地喝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游戏规则，可你的规则在哪儿？就是让下面的人替你顶缸吗？然后你继续当你的集团总经理，对吗？”
“你跳楼，我自首，咱们各自承担分内的责任。”可可话语铿锵地说道：“我不会跑，更不会看着天成倒，事情到你我这里就结束了。”
宏利懵掉。
“咱们合作时间不短了，我可可在工作上是什么样的风格，你非常清楚。”可可看着他，话语直接无比地说道：“我想做的事儿，谁都拦不住。”
宏利右手颤抖，犹豫半天后，精神崩溃：“好，我认了，我认了，可以嘛？我听你安排，跟你走，行不行？”
“来不及了，我能盯上你，查了天成起码几年的专案组会盯不上吗？”可可摇头拒绝道：“在你给你弟弟打电话的那一刻，专案组就一定知道了，他们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宏利闻声后，再次面色狰狞地举起了s枪：“你不用给我洗脑，我他妈不想死……！”
可可面对着枪口，缓缓将右手抓在了宏利的腕子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宏利，你是我的合作伙伴，闹到这一步，我也希望咱们能体面点。”
宏利攥着枪，看着她怔住。
“非要搞到彻底撕破脸那一步吗？”可可说到这里，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你他妈值吗？！”宏利攥着枪，暴跳如雷地吼道：“为了一个破公司，你亲自下场肉搏，值吗？！他都快结婚了，你不清楚吗？”
可可听到这话，瞬间脸色煞白：“你不要把事儿扯开。我这么做，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为了天成。”
“别他妈骗自己了。我给党政上层的贿赂，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秦禹的关系。你不是为了保他，有必要把自己逼的下场对抗党政吗？”宏利棱着眼珠子说道：“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在用药业集团帮他养关系，只有你自己装作不知道一样。”
“宏利，我不想跟你谈这个，更不可能因为你三言两语改变心里想法。”可可指着他，再次说道：“要么，咱俩今天都躺在这儿；要么，你跳楼，我自首。”
“呵呵，呵呵……你厉害，我斗不过你，楼下还有人，他把我弟弟拦住了，对不对？”宏利神经质地笑着，情绪完全崩溃了。
可可看着他，声音冷静地说道：“我不会威胁你什么，也不屑拿什么亲属关系绑架你。但如果咱们内耗，拼个鱼死网破，你考虑一下，你究竟能得到什么？你家里人又能得到什么？！你真的能跑出去松江吗，还是说我能置身事外？你我都是局中人，早应该对结果有预期的。体面点，天成还会帮你把后面的事儿做了。”
宏利看着她，啪嗒一声扔掉了s枪。
……
两分钟后，烂尾楼旁边的街道上，苏庸坐在车内拿着电话喝问道：“信号源，确定一下信号源到底在哪儿，快点！”
“啊！！！”
就在这时，烂尾楼内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宏利张开双臂，精神崩溃地吼道：“m，我贪了啊，我就老老实实在公司当个小财务多好……。”
话音落，宏利从烂尾楼的高空坠落，闭着眼睛，不再喊叫。
楼内，可可怔怔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没骗你，事情到你我这儿，就算结束了。”
说完，可可转身下楼，刚走到烂尾楼院外，就被赶来的苏庸等人堵住。
“人呢？！”苏庸急迫地问道。
“他跳楼了。”可可伸出手掌，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说道：“你要抓我啊？我配合你。”
街道上，哈尼克桑载着宏利的弟弟离去，消失在了街道上。
……
飞机上。
秦禹坐在头等舱座椅上，非常不安地看着窗外，他有预感家里一定出事儿了。
整个九区，乃至三大区的时局动荡，就从这里开始。
大风起兮，或乘风而起，或埋骨于乱世黄沙之中……
————————————
第一一二七章 被捕
松江，江畔花园小区内，可可被羁押到了单独的提审室。
深夜，松江政务署署长，警署署长，市议会首席议员，以及区级，市级的司法干部，来了整整二三十人。
监控室内，政务署署长耿秋背手看着大屏幕，笑着说道：“她还挺冷静的。”
“这个女人可不一般，于家在江州的时候，就是她主要负责药厂这边，个人能力很强，做事儿风格也比较硬朗，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警署的辛署长，在旁边轻声介绍着可可的情况。
“拿一些椅子，我们坐下，看看苏组长怎么审她。”耿秋回头招呼了一声。
……
羁押室内，可可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非常安静。
过了十几分钟，苏庸领着书记员，以及同审人员一块走了进来：“怎么样，这里的环境还适应吗？”
可可抬头看了苏庸一眼，没有回话。
“呵呵，这地方可不比药业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没有那么多饮品和秘书伺候。”苏庸放下文件，叉腰问道：“喝点白开水，能接受吗？”
“我不渴，谢谢。”可可插手回应着。
苏庸弯腰坐在审讯桌内，点了根烟后，看着可可说道：“你的反应，真的挺快的，处理方式也果断。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动齐宏利跳楼自杀的？”
“我没有劝他自杀。”可可淡淡地回道：“不过要论对齐宏利的了解，你可能还不行。”
“也是。”苏庸缓缓点头，轻声又问：“齐宏利死了，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可可一笑：“呵呵，你让我教你办案啊？”
“沟通一下嘛。”
“那我觉得你没机会了，”可可冷静地回道：“事情到我这儿就结束了。”
“我不甘心啊。”苏庸弹了弹烟灰，脸色严肃地说道：“盯了你们天成集团好几年，就这点收获，有点对不起经费啊。”
可可看着他，没有回话。
“在提审你之前，我已经重新调整好了方向。”苏庸狠狠吸了口烟：“下一步，专案组会全力攻克齐宏利所掌管的那两家行贿公司。他虽然死了，但公司内帮他办事儿的高层，还是可以说话的。这些人要是落网，天成还是在劫难逃。”
“你警告我，让我配合你吗？”可可突然问道。
苏庸闻声怔了一下。
“让我来猜猜你的条件？”可可思考半晌，缓缓说道：“让我撂案，配合你们扳倒天成，搞掉秦禹和吴迪，那你们应该会开个很大的价码啊！会是什么呢？我觉得……第一点，你们会让奉北的龙兴公司，给我们于家一部分白拿的股份，以示诚意。第二点，你们还会撮合龙兴跟我们于家合作。大家都是搞医药的，有合作的基础，这样天成倒了，我们也不会受到什么波及。第三点，你们可能还会许诺我一些政治条件，比如让我们于家谁可以进入体制……。”
苏庸不可思议地看着可可，一时间没了语言。因为刚才他进来时，奉北那边的领导，确实曾经让他带着这些条件去跟可可谈。
“让我再来猜猜，你们为什么要搞药业集团。”可可皱着黛眉，停顿半晌后说道：“以巨额受贿，渎职，非法利用职权等一系列罪名扳倒天成的上层关系，把吴迪在松江搞臭，把秦禹踢出体制，杀一批你们眼里的奸臣走狗。再以药业集团向上层巨额行贿，非法占用社会资源，牟取非法利益的罪名，让法院冻结药业集团的大部分财产。待风声一过，天成公司被没收的财产将会被拍卖，到时候龙兴一注资，天成就等于是被你们并购了。呵呵，权谋之下，既要拿钱，又要杀人，我们天成能在这种手腕下活了几年，也算是个奇迹了。”
苏庸眉头紧皱地看着可可，内心极为震撼，久久无言。
“我不会配合你的。先不说于家本身就已经是天成的一部分了，就从我个人感情而言，药业集团的每一块砖，都是我亲手垒起来的，我不可能自己再去推倒它。”可可冷静地看着苏庸，话语平淡地说道：“我要有反心，齐宏利根本不会跳楼，我也不会这么容易的被你戴上手铐。还是那句话，事情到我这儿就结束了。天成的立场摆在那儿，挨打我们认了。”
苏庸原本准备了一套极为缜密的审讯流程，但压根就没用上。他听完可可的话后，心里非常清楚，对方是不可能被他说动的。自己想开的条件，人家心里都有数，并且是不准备谈的。
审讯草草结束，苏庸走到监控室内，缓缓摇头说道：“没可能让她吐口，重新调整方向吧。”
“死硬分子啊。”耿秋站起身，指着监控说道：“对待这种企图破坏松江，乃至九区经济环境的人，我们可以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嘛！”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给可可上刑，只不过说得很委婉。
“署长，这种人你从精神上击败不了她，就不可能撬开她的嘴。”苏庸皱眉回道：“下一步，天成肯定是要从大额行贿的问题上护盘的，以此来保护秦禹，吴迪，还有上层关系。但他们窟窿有点多，比如齐宏利手下的高层，也有不少人，相信我，他们还会出错的。”
“你有把握吗？”耿秋问。
“把握很大，只要他们护盘，就一定会出错。”苏庸毫不犹豫地说道：“灭口齐宏利只是一个开始，他们还会杀人，很多人。”
“好，那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办，松江警署，政务署，以及其他司法部门，会全力支持你。”耿秋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苏庸点头。
……
次日傍晚，秦禹抵达松江，但他连警司都没回，直接通知公司所有人去天成集团总部开会。
与此同时，奉北市区，云少坐在车内，大笑着说道：“哈哈，大哥，你快回来吧，咱们初战告捷了。药业集团一把手于瑾年，已经被抓了，苏庸还是厉害的啊，三年一剑，直接斩首了。”
第一一二八章 失去理智的秦老黑？
天成集团总部，马老二，刘子叔，朱伟，老猫，以及张亮，鬼子，丁彬，还有天成集团的十几名经理级别高层，全部到位。
秦禹进屋后喝了可口水，面无表情地问道：“药业集团出事儿了，说说解决方案吧。”
屋内的气氛略显压抑，大部分人都被笼罩在可可等人突然被抓，以及调查组入驻公司的阴云里，有些懵，有些手足无措。
秦禹等了数秒后，眉头紧皱的冲着天成公司的高层问道：“什么情况啊？事情出在你们那边，怎么都不说话了？”
可可的四叔于万河，沉吟半晌后回道：“这事儿太突然了……。”
“突然吗？”秦禹一点面子不给对方地喝问道：“可可被抓已经十几个小时了，现在还在说突然，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呢？我要的是方案，解决方案！”
集团性会议是没有面子可讲的，大家就事论事而已，所以于万河也没有什么过多情绪，只继续回道：“我们这边有了初步方案。”
“说！”秦禹插手回道。
“齐宏利死了，但他掌管的两家公司下属高层，已经该跑的都跑了。”于万河皱眉说道：“如果想有效护盘，那就不能再让这两家公司出事儿了，不然可可被抓是没有意义的。药业集团这边的想法是，把这些人处理好，让事情先到可可这儿结束，然后我们再想打官司的事儿。经济案件的诉讼期较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想对策。”
秦禹怔了一下，直言问道：“你们觉得奉北的专案组盯咱们多长时间了？”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秦禹缓缓站起身，拍着桌子说道：“醒醒吧，各位，奉北那边盯咱们的时间，可能比你们有些人入职天成的时间还长。人家能锁死老张，锁死齐宏利，可可他们，怎么可能事先不盯上齐宏利手下的人呢？”
于万河陷入沉思。
“如果对方现在就等着你出错怎么办？如果对方就故意放这些高层走，等着你杀人灭口怎么办？！”秦禹拍着桌子喝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了，还以惯性思维解决问题，那节奏一定是在人家手里的，你走一步，就要挨一步的打。”
众人被吼的清醒了不少，都不自觉地点着头，相互轻声交谈着。
“可可一出事儿，药业集团这边就瘫痪了吗？就没有谁能站出来，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了吗？”秦禹再次拍着桌子吼道：“整个药业集团，就只有一个于瑾年嘛？年薪是几十万，上百万的高层都哪儿去了？！”
众人意识到，秦禹这次是真急眼了，他之前对药业集团这边的态度，从来没有这样过。
秦禹叉腰在室内走了一圈，直接作出部署：“药业集团马上给我做出最强反击。第一，法务部给我草拟起诉书，起诉奉北调查组，以及松江警署，无故抓捕我公司总经理于瑾年。同时，以对方拒绝我方律师介入为理由，向警务检察署申诉，这严重违反了有关条例。第二，宣传部门给我发力，把药业集团这些年可可带头搞的慈善项目，捐助项目，款项，都列一个真实，详尽的表格，对媒体公开，对社会公开，迅速引起舆论反映。”
这两个命令一出来，在场高层全部懵圈，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
“这不行吧？”药业集团的法务部主管，缓缓站起身说道：“于总等高层被抓的事情，明显对我方来说是负面新闻，您这故意把事情搞大，舆论一起来，那是对我们非常不利的。更何况专案组那边一定是有切实证据的，不然不会抓人。如果我们这么逼迫对方，万一他们对外公开案件细节，搞新闻发布会，那……药业集团将面临非常严重的公关危机。”
“出事儿了，你们本能的想法是，让已经进去的人把事情扛了，但我不一样。我压根就没准备承认，药业集团这边存在经济问题。”秦禹阴着脸说道：“就这么办，执行吧！”
于万河站起身，再次劝说道：“小禹，我觉得，你还是要冷静一下。这次搞咱们的是奉北，而且准备已久，我们这么明着对抗……。”
“你现在就是跪下，他该收拾你，还是要收拾你的。”秦禹打断着说道：“不讨论了，执行！！”
话音落，屋内再无劝阻，反对之声，法务部门的主管，只立即问道：“起诉书，申诉材料，我这边最多五个小时就能准备好，什么时候递交？”
“等我消息。”
“秦总，我们宣传部门发力，是在法务部动了之后，还是在动了之前？”宣传部门的主管也立即问道。
“等法务部动了之后，你们再跟媒体对接，把舆论扩大。”
“好的，没问题。”
“……！”
方案有了，不管对错，药业集团这边都严格执行了起来。
简单来说，药业集团有可可，地面上有马老二，安保公司那边有齐麟和历战，但秦禹却是掌管着几个集团。平日里屁事儿没有的时候，大家非常民主，但真遇到需要决断的时候，那几大块产业的聚拢和执行，就是秦禹一个人说的算。
会议结束后。
老猫跟在秦禹屁股后面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可可是在替我扛事儿，我不能负她。”秦禹话语简洁地说道：“老二一次，可可一次，我已经忍够了……这一把我要让他们看看，老子究竟是什么实力！”
……
一个小时后。
秦禹来到了新元区，找到了老李，简单明了的冲他说道：“叔，我要搞点大动作，你这边得配合。”
老李插手问道：“会不会有点早？”
“我觉得再等下去，咱们就死了。”秦禹吸着烟回道：“我想干。”
“好，那我跟你干。”老李点头。
……
与此同时。
药业集团的一个高官，将电话打到了吴迪手机上，话语简洁地说道：“秦总回来了，态度很强硬，想要跟调查组对抗。我觉得他在对待可可的问题上，有些失去理智。”
“我知道了，我会找他谈的。”吴迪挂断手机，立马说道：“快往新元区那边开，我要见小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