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各方反应
原本前后谋划了多年的复仇大计，也做好了豁出一切灭杀敌手的准备，但死敌突然却被天降的疯子一指戳死，李必达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做好了各种预案，从华亚联邦可能反水，到对手可能拿着什么底牌，一一都想好了对策，然而根本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
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失魂落魄的李必达了，白墨冲击性的宣言，已经引爆了整个世界！
一个疯子不可怕，绑起来送精神病院就可以了，可怕的是拥有绝世武力的疯子，他要将整个地球变成一座精神病院。
“他说的世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衣食住行通通都有系统包办，只要当个听话的顺民，就能过上体面的生活……”
“总比现在要好，每天累死累活的干永远看不到头的事就算了，活得还这么辛苦，天天要看别人的脸色。”
“不说了，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大人物的事情，还是留给大人物去管吧，我只希望下一个月能多两百高温津贴，这太阳简直是要命。”
“真希望他能当上皇帝，然后给我们每人发一个系统，我看小说里那些主角，有了系统以后一个个都牛逼得不行，打脸打得啪啪响，多爽！”
“你小子肯定是看手机看傻了，这世界哪有那么好的事，别做白日梦了。”
“要是真有一个这样的系统，就算是像那些主角一样，什么都听它的也值了，现在还不是要看老板脸色，听谁的话不是听，那个垃圾货有时还拖欠工资呢。”
……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想法，各行各业的老板又有另外一套的思维。
“那个要没收我们财产的疯子！”
“这是我打拼了一辈子才存下来的基业，怎么可能让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全部拿走。”
“什么狗屁多余资本只会用在投机上，分明就是想抢我们的钱！”
根据白墨提出的纲领，价值一百万华币以上的财产将会被全数没收，这对于绝大多数生意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可能接受的事情，稍微有一点点规模的公司或者厂房，都会超出这个上限，所以完全就是一招绝户计。
“打？拿什么打，平时那群天天从我们这拿孝敬的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个个缩得比谁都快，光靠我们自己这点花钱买来的实力，连塞牙缝都不够。”
“发明璇玑果，给予我们能力的是他，现在要拿走所有东西的也是他，这世道还真是……”
“我收到小道消息，一支出自我们华亚的超级讨伐队已经准备好，现在就看上面的大人物，能不能打死这个搞平均主义的神经病了。”
“政_府一定会赢的，要不然的话，我们也只能将东西卖掉，然后拿着钱出逃到其它国家避难。”
“这种事情谁想不到，你以为现在是想卖就能卖？市面上卖厂子的人太多，即使把价格都压得不值几个钱了，也还是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人。要跑也只能丢下其它东西，只带着贵重物品跑。”
“我不甘心！凭什么就得便宜了手下的那些，整天就想着偷奸耍滑，不好好加班的家伙。”
“别太担心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急的大老板多得是，还轮不到我们这些手下就几十人的小厂子担心。这个神经病想要一次性地要除掉全社会所有的有钱人跟官员，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忧心忡忡的冷冻加工厂老板，强撑笑容地送走了经营服装厂的好友以后，也开始担心起了自己的未来。
至于底下的那些，在听到宣告后就没剩下多少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工人，他已经不想再去管了。
马上就要进入分配时代，干嘛还要为头上那些吸血鬼劳心劳力地工作？这就是大部分打工者的想法，他们是最希望白墨能坚持到底的人。
只是沉醉于承诺中，衣食住行都包分配的他们还没能意识到，一个完全由系统支配的世界会是何等的残酷。
法兰克福，联合国临时会议中心，几乎所有五阶以上的超凡者都派出了参加会议的分身。
“那个疯子在挑战整个世界的秩序，他必须死！”
“你能挡住多少根手指？”马上就有人诘问道。
当时在塔克沙漠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赵飞晏转移了八次，而那根手指也跟着移动了八次，然后一指就杀死了估计还藏着不少底牌的他。
“那我们就用分身耗！在场有接近三百人，我就不相信会有耗不死的怪物。还有，别说你们没有储备起几十的原力崩坏弹，全部用在他头上，他必死无疑！”
认为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欧洲联盟，对白墨提出来的分配制度极度反感，认为他是整个世界秩序的破坏者，所以直接就提出使用各国参考宁烟火而秘密培养的死士。
“合道劫引子顶多能够用于消耗他的部分力量，单靠这东西要杀死他是不可能的。”陈博想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原因？”
“即使是二十个四阶圆满的引子同时自爆，也不过是堪堪能让我受伤，还远不致死的程度，更不用指望能够杀死他。”他直接拿自己作为参照物，反驳了对方的说法。
……
“蒂奇呢，他怎么没来？”坐在第一排参与会议的约瑟夫，被对座的释华冲问到了这个问题。
“他觉得我们纯粹是浪费时间，直接就到澳洲大陆去了。”面对看起来还要比自己强一大截的释华冲，约瑟夫并没有摆出平日里那副看不起有色人种的嘴脸，还挺有耐心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当然根本问题还是约瑟夫还没能到达六阶的层次，仍然只是一个五阶的能力者，什么喜恶爱好，在力量面前都要先靠边站。
“你来了？”站在澳洲大陆的地标艾尔斯岩上，白墨看向了面前这个徒步而来的男人。
“为什么我会失败？仅仅是因为我不够强？”从吉斯提斯这个人造国度中，消失了整整一年多以后，一脸憔悴的侯自来到了澳洲，向白墨询问他认为的答案。
第三百九十二章 无所谓的正义
“力量是一方面，强者才能贯彻自己的正义，但你失败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没有明确自己的目标。”
“你觉得正义是什么？”白墨看了一圈，发现还没有人要来找死，于是继续接着侯自的话题说下去。
“额……正义就是……”当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没有太合适的词去形容这个一直作为自己信念的东西。
然后他想要通过一些例子，去阐述心里面关于正义的理解，但转念一想，用实际的例子去描述一个定义好像也不大妥，结果就一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义的定义。我们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自己看着舒服的世界。我觉得对的，那就是正义。”
“怎么可能！难道你觉得杀人是对的，那它就是正义的么？！”侯自马上就反驳道。
虽然他有些混乱，但还不至于一下就被白墨的话带到沟里去，更何况这话明显违反了他的三观。
“如果你心里面早已经判定了这两者是不正义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疑问。不过比如说，是士兵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而在战场上杀死敌人，那算不算是正义？”
“或者是刽子手将死刑犯的头砍下来，那又算不算是正义？甚至是你以正义为名，亲手杀死无数人，这种行为又是不是正义的？”
“所以说，这种问题其实挺无聊的，世上的可能发生的事情无数，立场不同，看法也不同，概念定义永远包含不下所有的情况。”
“就像法律，永远会有新情况是原有条文没有办法处理的，这时候要做的，也不过是做一个看着舒服的选择。法律说到底，只是些让大多数人都觉得顺眼、合理的规定。”
“正义也一样，不是吗？”
……
“所以，你要来阻止我么？”说完这番话以后，白墨从巨岩上站了起来，然后悬浮在半空，向对方给出了最后通牒。
侯自抬头看着半空中如神魔降世的白墨，沉默了两秒钟，最后还是化成一团红雾离开了原地。
“那么你呢，爱德华·蒂奇。”白墨没有扭头，直接就在脑后化出了一张新的脸，原来的脸则开始模糊、隐没，整个人的结构瞬间改变，在没有挪动一步的情况下，直接完成了转身的动作。
“那些废物的未来与我何干，不过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我，只要吃掉你，我就能变得更强！”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复后，白墨没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放到了东面，似乎那个方向有什么更值得他注意的事情。
至于应付面前的蒂奇，他只是让一层诡异的黑暗覆盖在手掌上，然后逐渐握起拳头。
在手指不断合拢的时候，视野范围内的整片天空，都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暗淡了下来，原本正值午后的酷热天气，瞬间晴转多云，天空阴沉得就像是下倾盆大雨前的状态。
但抬头仰望，太阳仍然高高挂起，万里无云，情况甚是诡异。
不仅如此，方圆几百米内的空气，也像是突然跟来自西伯利亚的超级寒流相遇了一样，一下子就跌到了零度以下。
他的这一握，仿佛是将附近的所有热能、光能都抓到了手心，当年在第一次遭遇合道劫时，付出了一只手臂为代价才获得的力量，如今不过是随手一击。
如此庞大的能量，被强行压缩在不到一立方厘米体积内，会是多么恐怖的景象。以至于哪怕是从指缝间透出来的一缕光，强度都几乎可以跟激光媲美。
至于手心的位置，各种高能反应已经完全不是肉眼能够承受与感知的东西，他就像是捏出了一个微型的太阳。
“比拼能量吗，我也会。”面对着压倒性的力量，从不服输的蒂奇伸出右手，引动体内澎湃的灵能，然后手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炽热的火球，火球核心的光芒同样让人无法直视。
将被极度压缩的等离子团，用念力像电磁炮一样射出，白墨抱着玩玩的心态尝试着自己能力的组合。
在失去暴力的束缚后，光芒开始向着各个方向以惊人的速度爆炸性地扩张，重新填补了骤暗的空间。
宛如小太阳一样的念力炮弹，以超过二十倍音速朝着爱德华·蒂奇所在的位置前进。
如果这时候能有一部足够耐热，精度也足以观察到分子级别的飞秒摄像机，那就可以清晰地捕捉到这一幕：
被加热到接近十万摄氏度，时速两万公里以上向外喷射的等离子团，它所携带的巨大动能与热能，一部分以分子碰撞的形式传递到途经的空气上，剩下的则仍然留在疯狂热运动的等离子体中。
但即使是在超高速运动中，被空气的摩擦耗散掉相当一部分能量以后，这道死亡之光依然没有任何暗哑下来的样子。
仅仅是百分之一秒的时间，这道不断膨胀的光柱，它的半径已经从最初豆子大小，变成了跟篮球相当。
而在等离子团飞行沿途获得了能量后，体积开始飞速膨胀的空气，将承载的动能与热能以波的形式不断向外扩散，引起了空前强大的冲击波。
因为速度远远地超过了音速，所以最初的那一刹那，世界仍然是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被传递到两人耳中。
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蒂奇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将这束带来死亡与毁灭的光芒反射回去。
“燃钢之门！”他手上温度足以将钢铁在一瞬间化成蒸汽的超高温火球，中间突然凹陷进去，然后外围拼命向四面拉伸，变得跟动物园里常见的火圈一样。
白墨的念力炮弹，在蒂奇的计算下准确地穿过了燃钢之门，然后突然就悄无声息地消失掉了。
这个小变故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原以为蒂奇会在这一道流光下被燃烧殆尽，因为他能够看出来，眼前来试探的不过是对方的一个分身，而区区一个分身，也不值得他看一眼。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多对多
白墨收回了自己朝向东面的注意力，转而集中到了眼前蒂奇的分身上。这个分身与蒂奇本人没有两样，不是纯粹的灵能分身，而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随手的一击失效以后，他总算认真了起来，旋即再次使用能力，抓取周围蕴含的各种能量，将它们化成手上的高能武器。
在澳洲大陆荒漠的地下，有着极为丰富的地热资源。被命名为热岩的地热能，倘若可以全数开发出来发电，足够全世界使用近百年。
不过现在所有的开发计划，都已经随着人类撤离这片大陆而宣告终结。
在海族正式宣战以后，海洋贸易几乎被全线封锁，深知人类现代经济命脉是对外贸易的脑虫瑟雷斯，直接就下令让底层海族不惜代价进攻一切船只，迫使人类的远洋贸易几近消失，只剩下极少数有着强者看守的船只，能够穿越重重障碍到达目的地。
孤悬海外的澳大利亚，在抵抗了海族一浪接一浪的决死登陆以后，认为再留下去只会被海族用生命拖垮整个国家，最后经过全民公投，将绝大部分公民迁移到美洲，只剩下极少数不愿意离开的死硬派。
他挑选这片大陆作为战场，也正是基于上面的一些原因，毕竟白墨想要的，不是一个名为华亚联邦的废墟。
在这场战役开始前，他就已经预算到最后的交战，绝对会抹平数以十万平方公里计算的土地，隶属联邦的五十二个五阶强者，至少会有七成以上的人，会选择跟自己一战，这还没算上有可能参战的外部援军。
如果这样烈度的战斗在华亚爆发，死亡人数很可能以千万人为单位，相当一部分的城市会被夷为平地。
“嘶……”看见白墨的手再次握起来以后，蒂奇仿佛听到了蒸汽的声音。随即他就发现原本还有些太阳余温的地面，在半秒钟内就变成了跟高原的冻土一样寒冷。
地表下数十上百米，温度超过一百摄氏度的高温花岗岩，被悬浮在地面的白墨掠夺走内能以后，触感变得冰凉异常。
不过从更深处地核传递出来的热量，会在一段时间后将这些石头重新加热，直到它们恢复原来的温度。
“要试试我手上的太阳吗？”白墨用自身的念力作为束缚场，右手虚托着一个更加恐怖的光球。
这次的光球能量密度跟刚才的相当，只是体积接近上一次的七倍。离光球十米以内距离的地面，都已经在高温下，被烧出了一层薄薄的玻璃晶体。
“啪！”一个响指过后，光球一分为三，分别从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杀向蒂奇。这是白墨的一次试探，看看对方还藏着多少东西。
借助天网的能力，他实际上已经清楚了燃钢之门的真相，只是他有点好奇，这样一个分身，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震！”蒂奇双目突然变得赤红，而在他眼睛变红以后，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开始以恐怖的频率震动，这是他在用自己引起共振的能力，模仿美利国开发出来的，破坏力极强的高周波刀原理，让空气以极高的频率震动，生成一个攻守都相当恐怖的护盾。
除此以外，在高周波空气护盾内，蒂奇还用地表的沙砾构筑起第二道防线以防万一。
在一瞬间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后，他微微翘起嘴角，无声无息地让燃钢之门出现在白墨身后，随即前面一道消失了的死亡之光从门内出现，从两米外以二十倍音速反射回来。
“想法不错，可惜情报不对等，注定了徒劳无功。”白墨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悄声诉说着这个事实。
在极短的时间里，这束光直接穿过了他提前变成物质波的身体，然后径直飞上了天空。
白墨胸前主动留出的空洞，在半秒钟后重新闭合，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等离子团在半空中因为过度膨胀而炸开，使得天空被照亮，各种射线四散，热能也重新还给了附近的空气，引发了高空的八级大风。
而这还不过是道开胃小菜，接下来被分成三瓣，轰在高周波空气护盾上的小太阳，才是真正能够引起风云变幻的主角。
“贼哈哈哈哈哈，一起来体验吧！”在艰难抵御的同时，蒂奇再次张开燃钢之门，将正在迎击的这股暴虐能量，近半以空间传送的方式反送到白墨面前。
燃钢之门的实质，就是这样一个能够将能量型攻击，传送到一定范围内几乎任意位置的能力。
蒂奇当初为了获得它，硬生生地只用拳头打死了拥有者，然后将他的尸体一块一块地吞噬掉。
他的能力实质上相当于无风险的灵枢移植，只要体内的灵能足够，蒂奇就能支撑起数目惊人的不同能力。只是为了不产生一些性价比低的能力，他逐渐变得相当的“挑食”，只选取一些他认为有重大意义的“食物”。
由白墨掀起的能量大潮，在蒂奇影响下变得混乱不堪。而小太阳在失去了主攻方向以后，周围数公里的空气都它被带动起来，参与到了这场热量与动能的狂欢当中。
普通人倘若身处其中，能考虑的唯一问题，应该是自己到底会是先被近千度的高温烤熟，还是先被十五级的狂风撕碎。
只是在高温风暴的中心，白墨依然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连头发都没有吹动一根，甚至还有闲心看看旁边的艾尔斯巨岩被削掉了多少。
飓风跟他就像是隔了整整一个屏幕，他在屏幕的这头，而风在屏幕的里头。
依靠咫尺天涯的能力，狂风跟他身体的实际距离接近两公里，以白墨的控制力，两千米外的暴风对他自然是没有丝毫影响。
而之前超过二十倍音速的攻击，也花了接近三分之一秒，才真正地接触到他。
“呼，呼，呼。”好不容易才熬过这场死亡风暴的蒂奇，在狂风逐渐消散后，也不禁喘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
尽管他还是毫发无损，不过灵能上的巨额损耗仍然无可避免，所以他看到好整以暇，还等着他恢复的那个身影以后，开始飞速思考起切实有效的对策。
第三百九十四章 力量
“砰！！！”只是在不到半秒钟后，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传来。
蒂奇的思考才刚刚开始，他的分身直接就灰飞烟灭，而在他身后的地面上，还留下了一道五千米长，二十米宽，最深处达到近三百米的大裂谷。
烟尘散尽，在隐隐约约中，冒着白烟的裂缝前可以看见一个，全身几近完全无色透明的超级巨人。
巨人高逾千米，手执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眼前这个宛如地震灾后现场的环境，正是由它的惊天一剑所导致的。
这个手执巨剑的庞大存在完全由玄华构成，只要核心不灭，就不可能被杀死。
在踏入到万相境以后，白墨心里面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他需要将体外的玄华一点一点地进行元素化，当他能够控制整个玄华体在一瞬间元素化的时候，万相境也会到达圆满。
然而他发现，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旅程，因为随着他控制能力的增强，力量本身也在增长，玄华体同样会不断地自然膨胀……他陷入了一个自己要超过自己的死循环。
不过这些暂时都还不是问题，即便是死循环，也是一个力量不断增长的死循环，他乐观地认为，也许会从有量变到质变的一天？
面对着巨人纯粹无匹的力量，蒂奇的分身就像纸片一样脆弱，而这也正是白墨不愿意让人口稠密的华亚联邦作为主战场的原因。
秒杀掉六阶以下的其他人不难，但同时要不造成毁灭性的地质破坏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仅仅是刚才的一剑，已经足以将一个城市的核心一分为二。
“我还是废话太多了。”随手又扫掉一批灵能分身以后，身处巨人心脏位置的他自言自语。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他只是想要找个开阔耐打的试验场，跟一堆送死的靶子来熟悉一下自己的力量。跟不断爆炸性增长的力量相比，白墨觉得自己的控制实在是太过粗糙，完全谈不上精准。
由此至终，他在意的家伙，都只有那么三个半。红世之徒、盖亚、还有已经基本确认隐藏在拉丁同盟境内的创主，以及最后位于光圣教神国的概念神。
可惜靶子们的真身一个都没有来，出现的全是些一碰就碎的试探分身，白墨一指点杀赵飞晏的恐怖实力，让所有人都选择了以最谨慎的方式应对。
不时闪过的洲际导弹，来自太空的天基武器，带有虚弱、晕眩等效果的诅咒炸弹，以及来自研究所的灵化病毒……各种各样彰显人类自我毁灭技能点满的东西一一登场。
可惜都不起丝毫作用，连覆盖在外的玄华层都没能打穿。
“这是我的国家，不需要你们为她牺牲。”瞬间杀掉一批打算发动合道劫攻击的死士以后，白墨又开始了自言自语，思维疯狂增长以后带来的副作用，仍然对他的精神有着相当的影响。
地面上陈列着上百具尸体，他们的死因无一例外，都是头部被一指点穿。
这些受到秘密培养，只为发挥出合道劫一击恐怖威力的死士，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就被全数抹掉了自我意识，跟赵飞晏一样变成了活死人。
而他们的身体，将会接受大幅度的改造，成为承载天命系统的辅助设备。
能够完美调度管理超过十五亿人生活方方面面的超级中枢，外围还需要一批生物电脑进行配合。
“既然不愿意来，那我就去结束他们无谓的挣扎，顺便为天命加点外置设备。”五天过去，白墨已经基本确定了，红世之徒跟盖亚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挑起战斗。
一个、两个、三个……超过三百个五阶的分身，一个接一个地从巨人体内走出，然后飞到天上集结起来，准备最后的晚宴。
“不去阻止他吗？”撤退到美洲大陆的盖亚，跟红世之徒探讨着对策。
“没有意义，他杀不死我们，也没有了封印我们的能力，而我们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力跟他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存在杀死他的可能。即使能跟他继续无休止地拖下去，力量也得不到丝毫的恢复。”
“他要成为这个国度里，操控所有人命运的存在，进而消灭一切反抗……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谋算？”盖亚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能够通过操控其他生灵命运而获得力量的盖亚，跟可以从生灵反抗现实的行动中获得力量的红世之徒，对这种关乎切身利益的东西很是敏感。
白墨这样做，其实也算是变相的釜底抽薪，只是现实最终还是让它们选择了暂避风头。
至于继续默默潜伏，不愿意冒头的创主，似乎对这一切都显得无动于衷。
“各位，最后的时刻到了，面对这个疯子，那些家伙居然还玩绥靖政策，不愿意掀开底牌去应对……”华亚青年同盟会里，临时接任会长的魏无涯用抑扬顿挫的声线渲染着气氛。
他口中的那些家伙，自然就是其余几大国的领导人，华亚内部早已经没有人认为会有商量的余地，只有战或者彻底投降两个选择。
“只是……我们真的有胜算吗？”经过这些天来的试探，他们看到的是一个绝望的事实，派出去的所有人、所有武器，在那个怪物底下都撑不过一分钟。
在场的人虽然有些志大才疏，但也不都是傻子，绝大多数人还是有基本的敌我差距认知，任由台上的会长怎么样忽悠，怎么慷慨激昂，想要挑动他们去送死可没那么简单。
这些生活优裕的年轻人，想要他们像之前的死士一样，为了某个集团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性命？不存在的。
带头的领导吃掉了天庆试验场这块大蛋糕，当然也要扛起背后因果，对付原来的主人，但他们这些手下，可不愿意替领导分担责任，尤其是背上这责任很可能要死人的时候。
“还要继续下去吗？”而在紫鎏海中，紧张的气氛从几天前就没有消散过，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写着忧心忡忡四个字。
第三百九十五章 快
此时距离白墨定下的最后时限还有三十多个小时，整个华亚联邦都因为他的宣言而有些躁动不安。
相比起几天几夜没能合眼的高层，这几天里反倒是普通人过得更加舒心。因为他们所有信息都只能通过媒体获得，只要让媒体统一口径，尽力淡化白墨的影响，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控制住舆论，保持社会大体的稳定。
关于澳大利亚发生的实际情报，则暂时都被全数严密封锁，而哪怕是再热心的爆料群众，也不可能在没有支持的情况下，跨越重重险阻到达战斗现场进行直播，所以话语权直接被集中了天庆当局手上。
只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们拥有能够获胜的希望。如果真的能够将白墨杀死在澳洲，那自然万事大吉，上峰英明神武，粉碎了一个疯子企图统治世界的阴谋剿，使国民免遭涂炭。
可是现在所有媒体控制，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都变成了单纯的粉饰太平，还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当倒计时结束时，所有事情都会穿帮。
至于一年多以前给白墨大办丧礼的事情，这时候已经没人在意了，相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那点小事根本不重要。
“特级警报！特级警报！东南沿海出现大量高能反应！”在东南沿海的抗海族前线指挥部，战斗力评估雷达上突然出现了数百个红色的点，随即警报响起。
“有敌袭！别睡了，全体各就各位，进入特级战备状态！”军营里原本还有不少的士兵，他们正处于轮班休息的状态，这时候都被拿着武器的同僚跟警报声吵醒，赶忙冲向各自的岗位。
在华亚联邦建立之初，就已经定下了这样一个铁则，沿海守备部队除对海族战斗外，不得参与任何其它任务，以尽量避免内部权力的争斗，对整个国家的安危的影响。
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换了高层领导是小事，反正跟自己也没多少交集，但如果让海族登陆成功，大规模地跑进内陆的话，那就真的是毁灭性的灾难了。
现在的海族，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些虾兵蟹将，离开水一两天就会死的海鲜，而是大片能够抵御火炮轰击，手枪基本不破防，海陆两栖随意转换的强大变异生物。
所以哪怕是白墨发出了这样，向整个体制挑战的宣言，各支海防部队也只是继续坚守岗位，等待最后的结果。
“如果这些都是海族的怪物，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打的了。”前线的副官看着雷达上的数据，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三百多个五阶层面的强灵能反应，还打什么？整个华亚联邦一共才五十多个五阶，两个六阶……”
“战场，或者是我这个家伙最好的归宿吧，但至少，也要多拉一些野兽陪葬。”南方战线的总负责人华天罡，仔细地审阅过情报以后幽幽地说道，此时他还认为这是海族趁着华亚大乱而发起总攻。
“动用我权限内，所有能对敌的武器！必要时，将氢弹往我这里打！”
大半辈子从军的他，在面对着根本无法匹敌的敌人面前，下定了死战到最后的决心，哪怕只是为后方拖延上一点点的时间。
来自前方的信息，被以最快的速度发送到位处后方的天庆城，再次给这个已经焦躁不安的城市又扇了一把火。
看着手上的雷达情报图，陈博一言不发。
“难道是他的分身？我们最后的一张卫星图显示的，正好就是不断地有分身从那个巨型怪物的体内走出。”文剑想起了澳洲艾尔斯地区陷入一片黑暗前，间谍卫星传来的最后一张图片。
“不清楚。”
不管后方的人怎么想，华天罡已经在第一时间下达了紧急应战令。
“做好迎战准备！”通过电子指挥系统，接到命令的每一个士兵，都在第一时间完成了开火的准备。
由于长年参与对抗海族的战争，这里的军人都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战斗准备，只是在以超过五倍音速高空飞行的一众灵能分身面前，这样的准备只有象征性的意义。
探测半径一千公里的灵能雷达，它发出的提前预警，也不过是为他们赢来了总计十五分钟多点的时间。
“我们的敌人呢？”几分钟后，各个基层指挥员，通过指挥网络将手下士兵跟自己的疑惑上报到指挥部。
按照守则上的条文，出现这种特级警报的时候，敌人一般会在十五分钟内出现，其中前面的十分钟留给士兵准备，最后五分钟则是战场待命。
“太快了……”华天罡在发现天上的那片敌人，直接从三千米的高空越过防线以后，感觉自己差点就想吐血，只是在副手隐蔽的搀扶下，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至于动摇军心。
自己都已经做好了用生命拖延敌人的准备，结果对方根本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直接绕路穿过了防线。
华天罡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临刑前的犯人突然被刀下留人，逃过一劫后马上就有人告诉他家里起火，全家都被烧死在里面一样难受。
“报告华总指挥，血战二型导弹防御系统已经全数启动，第一轮共发射三百七十二枚灵能追踪导弹，但是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远程拦截系统的负责人，用听起来似乎是想要哭的语气说道，“我们的导弹可能来不及追上对方。”
不同于飞行速度可以达到十马赫以上的洲际导弹，拦截系统的导弹速度只有四到五马赫，大致跟白墨的分身速度持平，所以才发生了这样尴尬的事情。
“地表的激光脉冲防御跟重型电磁炮呢？！同步卫星上的阳电子炮效果又怎么样？！”
“激光被目标身上突然出现的黑色物质吞噬，至于电磁炮则被对方用不明力场强行偏转，最后卫星上的攻击，被……被一只超过一公里长的怪物挡下了！”
“希望天庆那边还能做点什么。”华天罡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老了几十年一样无力。超过一公里长的海族巨兽，在他眼里，也许只有那两位才有对付的能力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两个问题
三百多个分身组成的庞大阵列，在半小时的飞行以后兵分两路。
其中一路来到天庆，各自融化成一块，最后拼合成了一个半圆形护罩，全方位地包围了整个天庆城。
而就在分身队伍到达后的半分钟，一群紧随其后的小尾巴也赶到了天庆。
不过由于担心导弹会误伤首都，拦截系统的负责人最终还是选择，让它们飞到高空自行引爆。
炮轰首都这种极度政治不正确的事情，不是一个事急从权就能躲掉的，事后追责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当然，前提是得还有事后。
这已经是发射出去的第三批防御导弹，前两批都因为在追踪过程中燃料耗尽，而不得不启动了自我销毁程序，现在它们的后继者，看起来也将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导弹在高空接连爆炸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底下正在忙碌的居民他们的注意。
抬头望去，在爆炸声外，凭着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一个恐怖的存在，正趴在天庆城的边沿静静地凝视着什么。
“我们回去吧……”
“嗯……”
行驶在离城公路上的司机，在他们开到城郊的某个位置时，车子会毫无征兆地停下，然后双眼无神地向着同样迷茫的同伴交流……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一个看不见的铁幕，将天庆城封锁在了其中，让所有没扛过精神诱导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像鬼打墙一样回到市区。
“我来了。”看着面前脸色并不怎么好的众人，白墨的声音从无形的屏障中传出。
眼前的六十二个人，除去五个以重利请来的外援以外，剩余的五十七人，就是掌控整个华亚联邦方方面面权力的核心成员。
他们通过手下、朋友、亲属等各种关系成员，组织成了一张几乎笼罩一切的巨网。
华亚国内全部的媒体与金融机构，八成以上的实业，九成以上的矿山农林资源，最后都能追溯到这五十七个人背后的网络上面。
大敌当前，在七人会议的强令下，他们才难得地从各自的修炼福地中现身，集中起来商讨对策，但却没有想到，一直坐在澳大利亚不动的白墨，会突然袭击了天庆。
“你想要怎么样。”对屏障的强度进行过评估后，领头的陈博问道。
“原本我是想要将你们全部留在这里的，坐着让你们打了那么多天，不杀点人泄泄愤，假装一下生气好像也不好。你们打得那么卖力，虽然意义不大，但我总得有点表示。”从无形的屏障中出来一个光人，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但后来我改主意了，只要你们能答出来下面这两个问题，那我可以考虑放你们离开。”
“什么问题？”
白墨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让这些人也有些无语，但是奈何形势比人强，那个疯子有着压倒性的力量，就是捏着鼻子，也只能跟下去了。
“第一个问题，如果将青藏高原铲平，多出来的土石能让我们从齐鲁省出发，填出一条多宽的，连接齐鲁省跟大和的大陆桥？”
“第二个问题，要引多少海水，才能够将中亚地区所有的沙漠变成泽国？”
他问出了两个出人意料，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该不会是想要开启这两个疯狂的工程吧。”没花多少时间，就有人猜出了白墨的用意。
“答对了，可惜没奖。”
“你这又是为了什么？”表现得最为冷静的刘震几人问道。
作为走神道路线的人造神灵，程穆、刘震几个坚持本体绝对不离神国的安全做法，所以现在被困的也只是一个重要的投影，所以他们现在还可以保持着处变不惊的态度。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好奇想要看看。二十年前，当我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就冒出了这两个想法。原本我以为，这一生都不大可能见证这两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的实现。”
“还有，别以为神国就一定安全，红世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你知不知道，要满足你的疯狂想法，需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人类的未来应该是星辰大海！整个太阳系都是我们的敌人，你还有心思去做这种蠢事？！”这次则是来自白墨，他当年的导师赵稼森的怒喝。
作为灵气研究所内现存几大巨头之一，也是眼前白墨曾经的老师，他是极少数在这种气氛下，还敢于说出自己真实意见的人。
“因为我足够强，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强一大截，那我的想法就应该是潮流，我的意志就应该是大局，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按着我的计划走！我没有任何必要向你们解释。”
虽然在白墨看来，只是自己在喃喃自语，但在其他人耳中，就像是同时有无数人在光人的身后呐喊着一样，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他的声音，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迫使他们屈服。
“狂傲、自私、任性的疯子。”从气场的压迫缓过神来以后，他们心里都浮现起了这样的想法。之前从来就没有人，会将力量至上主义表露得如此直白，不加丝毫掩饰。
“我们已经回答了您的问题……您看，是不是可以……”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着节操这种东西，尤其是被雇佣来的几人，他们本来就跟白墨没有多少利害冲突，只是被重赏诱惑而来。
“五年，我可以放你们所有人离开。”
“你这是要我们做五年的苦力？！”每一个五阶以上的超凡者，如果将他们的破坏力看成是对环境的影响力，假以时日都足以深刻地改变一个地区的自然环境，只是一直以来，也没有谁会去做这种看起来毫无意义的苦力活。
“引海水入疆，然后铺平进入大和的道路，这大概会是你们为这个国家留下的最大贡献。”白墨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又开始自顾自地说话。
“还有三十二小时，当倒计时结束，为每个人装上天命系统以后，我会主持天空大审判，将这些年里犯过罪的所有人，全部拉到边疆去陪你们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网络
“审判所有人？你肯定是疯了，红世之乱里掺和进来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过去十年违反过法律的有多少你又知道吗？！社会骤然失去那么多劳动人口绝对会崩溃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程穆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白墨辩论下去，他还不想这个他付出了一生心血的国家，被人当成玩具一样玩到崩溃。权力是一回事，华亚也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祖国。
“你还是没搞清楚，在天命系统开始运行以后，它就会代替绝大部分的社会关系，成为连接每个人的网络中枢，单个的个体只不过是随拔随插的外置设备，增加减少都不会对网络本身造成什么影响。”
“就像互联网这个整体，无论是少一台终端计算机，还是少一亿台，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用一堵墙将十亿人隔离在网外，互联网还不是一样活蹦乱跳。”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已经后背发凉，被人当成一个随拔随插的移动终端，哪怕是大号的，也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感受。
“你从来没有将人类当成过你的同类？”
“你们按照地域、习俗、肤色、血统、种族、政见这一大堆标准分出了无数的小圈子，但几乎所有的矛盾都由此产生。我觉得太烦了，所以只留下了一个最核心的分类就是我自己，跟其他的一切。”
“更何况，你们中又有谁，真正平等看待过下面的人？不过是根据亲疏远近分成了三六九等而已。至少我对他们一视同仁，通通都是外置设备。”
一个没有自我的互联网，就已经能够通过各种设备将无数人“绑”在其上，天天沉溺其中。而如今一个拥有自我、还拥有压倒性力量的“互联网”，它能够做到哪一步，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去死吧，疯子！天龙爆炎！”一个年轻人率先忍不住发难，五条狂暴的火龙从他体内涌出，带着撕碎一切的气势向着白色光人杀去。
他才刚刚进入五阶不到两年，站在金字塔顶点的人上人生活还远没有享受够，突然出来一个说因为要人人平等，所以大家一起做系统奴隶的疯子，怎么能忍！
“似乎有人没有认清差距。”
面对这近乎自残式的爆发攻击，白墨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白色的光芒从指间疯狂涌出，瞬间就将还在张牙舞爪冲锋的五条火龙包围，然后一点一点地压回到对方体内。
接着他又是跟对付赵飞晏时一样的做法，一指无视所有防御直入额头，然后爆发信息风暴，将妄图发起进攻的敌人直接抹去自我人格，一个崭新的活死人又出炉了。
这被白墨命名为“无坚”的灵术，建立在他对念力的恐怖运用上。从分子层面上，通过念力干涉分子间的范德华力、氢键、盐键等的一系列作用力，将物质撕裂成一个一个单独出来的分子。
除了某些超高能物质以外，这个灵术几乎能从宏观上将地球上存在的所有固体扫成分子大小的微粒。
“你拿我想出来的招式对付我？还连改都不改一下。”白墨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三年前想出来的灵术，因为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多少用到的机会，便随手就存在了试验场的数据库。
然后全盘接收了天庆试验场的青年同盟，开始用数据库里面的东西飞速武装起自己，想要为夺权之战做准备。
“你在所有东西上都埋了后手？！”看见自己的一员大将被秒杀，临时升任会长的魏无涯震惊地问道。
因为之前被秒杀的赵飞晏也是同盟里的人，不由得让他产生了有后门这个猜想。同盟里的高层，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从数据库里吸收了不少东西，如果白墨真的通通都留下了暗门，那将会是一个相当恐怖的事情。
“弱就是弱，哪有那么多暗门。”
当时红世之徒的进攻实在是来得过于仓促，白墨只来得及启用暗灵稻这个后手，在必要时给自己留下一条最后出路。至于其它的布置，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提前结束这场闹剧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陈博一眼。
在真正意义上算得上敌人的三个半都选择了暂时退让以后，所谓的挑战全世界也就成了一场结局早已注定了的表演。
无论是以一己之力压制玩弄全世界的红世之徒，还是在背后默默控制命运的盖亚，它们的力量都不是地球生命所能够反抗的。
即使是强如当时能够同时对付数十个五阶的白墨，实际上也不过是撑了不到十个小时，最后还是靠来自平行世界的光人它所留下的魂晶，才勉强算是找到了翻盘的方法。
当然如果没有在金苹果诞生前的那番波折的话，他早已经走上吞噬全人类的道路，成为了跟烟火一样的超级生命体，不过这又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事情了。
此时的陈博内心还在挣扎，要不要掀开最后的底牌，用出倾一国之力打造出来的，能够集中全国近半三阶以上超凡者一半力量的超级构装……
“别想了，那玩意只能用十分钟，肯定不够的。”“十分钟又怎么样，绝对不能容忍这种疯子！”“五年而已，忍了吧，他也没逼到绝路上。”“这是温水煮青蛙，五年后你以为还有什么东西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天人交战中的陈博，脑子里不断地转过各种念头，这一刻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各种的利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世界未来的走向，这些通通都在飞速的运转中出现。
他身后知情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最后的决定，是战，还是降。
“你在想那个用不用那个秘银制作出来的巨型构装？”白墨微笑着说出了众人心底最大的秘密。
“你怎么会知道？！”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惊讶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这个世界，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很少有得不到答案的，净世圣灭金莲……原名应该是净世圣灭泰坦吧。”他继续说着自己通过天网看到的东西。
“是你吗？”白墨自言自语地问道。他有八成以上的概率可以确认，这东西的原型设计背后，有着最为神秘的创主的支持。
“不可能！这是我们研究所全程独力完成的设计，根本不存在什么原名，它只有这一个名字！”作为灵气研究所的新一任所长，龙朝清斩钉截铁地否定了白墨的无稽之谈。...
第三百九十八章 和谈
听到这样的回复，白墨没再说什么，信息干扰精神干扰，他想要不留痕迹地“启发”其他人的方式也有不少，更不用说是来自一个传承远比地球久远异世的怪物们了。
“还有人要说点什么吗？”
沉默了半晌以后，还是白墨打破了僵局，他环视了面前的一圈，发现几乎清一色的全是散发着代表沮丧的灰色光芒。
来自他的一番话对这些人的打击相当大，一直还在犹豫要不要掀开的底牌，居然被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有比自己更加清楚可能。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事情，不清楚对方究竟了解多少东西，到底是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还是说存在空城计唬人的嫌疑。
白墨之前的举动也是摆明了，只要做出任何的敌意举动就会立刻下杀手，但反之只要选择投降，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保住性命。
相比起性命的问题，五年的劳改也不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有着几百年预期寿命的长生种，区区五年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
不过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妥协，半分钟以后，魏无涯还有身后的一男一女站了出来。
“你们有意见？”白墨不带一丝感情的凛冽眼神看了过去。
“天敌！人类的天敌！”三人每一个毛孔都在给大脑诉说着这个事实，眼前的这个生命体，是铭刻在思维层面的上位生灵，绝对不能与之战斗！
经过了仿如隔世的两秒钟后，魏无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拿出了一张上面写满奇异花纹的皮卷。
“在这张皮卷上签名，现在放我们三个离开，并且以后不得以任何形式追杀我们，不然……”他感觉自己此时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勇气，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然后用投影灵术放出了一段画面。
画面上，是两个昏迷的年轻女人，旁边还有四个力量绝非等闲，还在高度警戒的外国人在严密看守着，只要有任何的异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她们杀死。
魏无涯从没有发现过，在一个人面前大声讲话，居然也会让他满头冷汗。
“有意义吗？”白墨仔细地端详了眼前的皮卷好几秒钟，从原子层面扫描了十多遍，然后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然而很奇怪地是，他是看着皮卷上三人提前签署好的名字说的，完全无视了旁边的三个大活人。
至于投影灵术里的画面，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再看下去。
“还是太年轻了呀，居然会做这种蠢事。”站在后面的刘震，跟身旁的几个人用精神波动交流着。
“他能想到的东西，我们早就想过了。绑_架本身没有问题，但他居然连老华的孙女都交到了外国人手上。”
“这个世界上，欠下他一份厚重人情的大人物太多了，哪怕是真的侥幸逃出去了，单是当时获益良多的蒂奇，或者是陈博，就能杀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轮不到白墨出手。”
在他们看来，华泰山当年在死前将用生命换来晋升方法，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那时候战场上的所有人，相当于变相地让他们都欠下了一个大人情，而这个人情也是自然而言地转移到了华箐身上。
那一批人涉及到了如今全世界超过一半的高手，在场的也有不少其实是承了他的情。
哪怕只要有三分之一的人还念着这份人情，都是超过三十个五阶乃至六级怪物的仇恨，即使三人能靠着绑_架勒_索逃过今天一劫，恐怕之后也蹦跶不了几天。
“只要你不想在良心的谴责下度过一生，你就得答答答……答应我的条件。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临死前是将华箐托孤到你手上的！”魏无涯的大脑已经开始有些宕机，连说话都一点口齿不清了。
“对！放我们离开这里，在羊皮卷签上你的名字，不然她们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身后的女人也跟着说道。
“我只是不愿意做任何人的狗！我辛苦修炼为的就是自由！权力！不受任何压制的权力跟力量！你这狗屁天命，不就是要奴役我们所有人吗！”魏无涯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既是要为自己壮胆，也是想要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不过围观群众们，显然跟这三人有些不同，他们都已经过了一腔热血闯荡江湖的年龄，多年来的政_治斗争，让原本像陈博、云劫他们这样，曾经的年轻人都学会了谋定后动，染上了不少老油条的气息，当然说难听一点也可以叫妥协。
没有学会妥协的，要么像叶紫一样主动离开权力中心四处云游，要么则是被打发到了某个地方，同样远离权力中心。
而至于原本就是资深政客出身的几人，则更是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真谛。
华亚青年同盟会里绰号“五帝”的五个人，赵飞晏已经被杀，之前使用天龙爆炎的年轻人也已经被杀，剩下的正是现在站出来的三个人。
听完了魏无涯的控诉以后，白墨内心毫无波动，他相信其他人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在看到了实力的绝对差距后选择了沉默。
白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在以一己之力，以一种近乎彻底扭曲人性的方式，去改变整个社会运转的规律，有这样近乎死谏的骂声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作为一个极度自我的人，下面的咸鱼再跳，也对他的想法没有丝毫的影响，咸鱼始终只是咸鱼，只能打打嘴炮，实干起来一个比一个废，不然也不会做出绑架华箐这种极拉仇恨的蠢事。
“你们到死，还不是在当狗，或者说连狗都不如，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玩具……需要我将你揪出来么，红世之徒，你那股象征反抗的铁锈味，我隔着一个太平洋都能闻出来。”白墨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魏无涯的脸说道。
“你真的不愿意签订这份停战协议吗？”突然诡异地“红光满面”的魏无涯，用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机械语调提问。
红世之徒四个字，瞬间让围观的众人下意识地就远离了眼前的三人，顺势做好了防御准备。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现在是我一个压着你们三个打。”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命由我
白墨说完这句话以后，将笼罩天庆城的屏障撤去，化作一道白色流光，跟其余的红紫黄三色光一起来到了大气层之上。
“我知道你还在研究尝试，但至少在目前，你并没有任何能杀死或者是封印我们的方法，那种鬼东西不可能有第二个。当然，我们也没有办法杀死你，所以为什么不停止这无谓的争斗？”红世之徒继续劝说道。
“这个宇宙太过庞大大了，哪怕你我以光的速度游走，穷尽一生也未必能看遍你们所谓的银河系，而银河系，也不过是整个宇宙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你又何苦要浪费时间，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知道白墨曾经有过看遍整个星空梦想的盖亚，则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去谋求和平。
……
至于创主所控制的那个身体，除去其上的黄色光芒仍然宣示着微弱的存在感外，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沉默，仿佛这一切依然与它无关。
听完两人的话以后，白墨没再说话，只是手上呼之欲出的白色光球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想法。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花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思维上还有大量属于‘人’的情感残留，思考做不到足够的理性，仍然会受情绪影响，还不能用我们的思维方式看待。”盖亚在私下里传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用‘人’的方式跟他谈判。”
红世之徒说道：“签署灵纹协议，停战二十年，不然我们将会参考魏无涯的做法，将两个人质杀死，或者是一些远比死更残酷的事情。”
“你们也爱玩这套？”白墨毫无表情地问道。
“作为一个站在玩家角度的生命体看来，老实说这挺无聊的，就像是用虚拟世界的角色威胁现实世界的玩家一样蠢。但这个身体的原身似乎有这样的想法，他认为这威胁仍然会对你起一定的作用。”红世之徒毫不在意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红世之徒看来，白墨跟它们有不少不同的地方，他似乎是想要将这个新国度当成经营策略类游戏，但它自己喜欢亲自开小号下场带队玩角色扮演游戏，而盖亚则像在幕后选择攻略路线选项的命运黑手，至于创主……
“我给她们的东西已经足够了，没有谁的生命应该由另一个人负责。”面对红世之徒冷漠的威胁，白墨以更冷漠的方式回应了过去。
“继续吧！”他将手上的一团白光，出乎意料地先拍到了盖亚控制的女人身上，白色与紫色开始疯狂厮杀。
表露出来的力量最强，也是站在最前的红世原本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但没想到的是，白墨最先做的，是往在它身后的盖亚傀儡身上招呼！
湛蓝天空中，一团白色正在飞速向外扩张，从地面上看，就像是天空这张天蓝色背景的巨大画纸，被人用沾满白色颜料的画笔，疯狂地涂抹着。
另一边的紫色，则明显被压制处于下风。如果说涂紫色颜料的笔有一支，那涂白色颜料的笔至少也有五支。
而此时在天庆郊外，一场无声的交流会也正在进行当中。
“现在是离开的最后机会了，你们真的都要赌他真的愿意履行承诺，熬五年以后能够获得自由？”有不甘于这个决定的人，仍然在煽动其他人一起逃亡。
“我们走，又能逃去哪里？不要忘了，上一次那个自称红世之徒的怪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出现在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所有人身边的。”
“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它们的游戏场，不在同一层次的生命，根本就不存在多少反抗的可能。”
在用别人的生命，见识到真正怪物的恐怖以后，现场的大多数人已经对反抗暂时失去了希望，至少人类没有出现新一个同样强大的领导者前，他们不打算反抗那个可以秒杀自己的男人。
不管怎么样，他也没有逼迫得太紧，让他们到忍无可忍的地步。
“我们不愿意等死！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那还练什么武！”释华冲带着身后几个法身境的武者，打算放弃一切，趁着白墨在天上激战的时候离开华亚联邦。
“走！世界那么大，我就不信邪了。”“总有一天我会打回来的！”他们并没有打败白墨的想法，也尽量避免跟青年同盟会那帮人一样发起主动进攻，只是在时机合适时，寻找逃离的机会。
二十分钟后，看着风云变幻，天色一秒三变的天空，更多的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因为他们并没有发现，跑最快的释华冲几人有被追杀的痕迹。借助某些联络灵术，他们甚至得知对方已经快要到达华亚的边境。
“你的苦力要跑掉了。”艰难抵挡中，盖亚仍然尝试着分散白墨的注意力，它跟红世之徒两个就像是在打BOSS一样，互相配合着才能勉强应付白墨。
而一旁全程沉默加划水的创主，依然是全场沉默感最低的家伙。从不说话，毫无感情波动，要不是白墨的天网能力一直强调着它的强大，他真怀疑对方就是个盖亚拿出来凑数的机器人，假装有第三个同阶的存在。
盖亚的话一向真假难辨，而且往往会利用信息不对称去制造一些骗局，之前如果不是白墨有着天网的能力，最终追查出真相，恐怕还很大程度上沉浸在命运**控的自我怀疑当中。
“他们会回来的。”白墨撕开重重的玄华屏障，一指点到魏无涯的额头上，白光与红光不断相互抵消，让魏无涯的神智，难得地获得了几秒钟的清明。
重新清醒过来的他，在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在完全了解清楚周围的状况以后，很快做出了一个平日里，也许是艰难万分的决定。
自爆！
“砰！！！”一声响彻云霄的声音，成为了这个如同流星般崛起，又如同流星般陨落的年轻人留给世界的绝响。
“我魏无涯宁死，也不会去做别人的傀儡！我命由我，不由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天！”魏无涯最后的声音，以精神波动的形式，传遍了整个世界。
第四百章 选择
魏无涯燃烧生命发出的强烈精神波动，以光的速度，在半秒钟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世界。
不过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种价值观的人始终是少数，他们无需担心衣食住行任何一个方面，在完全满足了生活的基本物质需求以后，人总会有些更高层次的追求。
但对于华亚联邦内始终占据最多数，每天拼命工作，才能勉强维持生计的人来说，这种中二爆表的话，听过也就算了，然后该干嘛还干嘛，有空思考人生还不如玩会手机放松一下，好不容易又辛苦了一天，哪有心思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房子还供不供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寄托在其上红世之徒的意志，被这场自爆炸得七零八落，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但也已经是摇摇欲坠。
而其余的两个载体，由于近距离直面来自队友的自爆，即使是有着来自自身玄华层的保护减伤，仍然是受到了沉重的伤害，不过寄托在体内的意志倒是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另一边同处爆炸中心的白墨，他的分身在这堪比氢弹爆炸的自杀式攻击中损伤也一点都不小。
可惜四个下场切磋的家伙，用的要么是分身，要么是投影，魏无涯最后的爆炸，除了最后的宣言以外，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意义上的战果。
“居然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光中，红世之徒流露出了一丝恼怒。
原来，魏无涯为了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将两个人质的性命偷偷跟自己绑到了一起。他暗示心腹手下，只要自己发出信号，就马上杀死华箐两人，这里的信号还包括他生命体征的消失。
魏无涯怎么说也是一个五阶的灵能修士，一两天的控制没有问题，但长期控制对红世之徒的力量损耗会很大，所以除了必要的诱导以外，其余时候它的这段意志都处于沉睡状态。
此前它并没有去留意太多，所以没发现对方为了最后的保险，居然还会做出这种布置，以生命为代价恶心一回两边。
“祝你们好运。”白墨很快也得知了魏无涯的做法，只是他眼神里没有一点愠怒，只是眺望远方，对着空气说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没过几秒，从他的身上再次冒出了大量的白光，将已如风中残烛一般的红光全数碾灭。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建立这样的一个制度？”盖亚的降临体认为，接下来的战斗都毫无意义了，于是它停下了进攻，同时提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就我之前对你的观察，你不是那种喜欢将管理杂务揽在身上的人。”
“规管每个人的行为，让他们按照我认为正确的方式生活，能够用力量，将我想象中的世界真正实现出来，不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吗？”白墨毫不在意地说道
“果然我想得没错，你像这个星球上的即时战略游戏玩家一样，想要控制所有单位的一举一动。只是这个游戏，你又有耐心玩多少年？总有一天你会腻的。”盖亚讽刺了一句。
然后白墨回应：“等没意思了，将它放下就好，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有趣的事情。不过至少三五百年内，我应该是不会腻的，因为有太多好玩的设想，等着我以举世之力去完成。”
“每个个体的私心杂念跟永无止境的**，才是推动你们这个社会整体进步的源动力。你用一个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系统，用无数的规则去严格管理他们，压制掉一切的贪婪，扼杀掉大部分**的发泄，只会让世界变成一潭死水。”盖亚继续挑刺。
“可惜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到达能够推动社会前进的境界，给予他们过量的自由，只会养出来一群沉迷娱乐、拖延症末期、整天在网上闲着当喷子的无聊生物。”白墨回应道。
“希望你三百年后还活着吧。”盖亚没再辩论下去，只是留下了一句突兀且不明所以的话，接着随手抹杀掉降临体的意志，化作一团紫色的光芒，跟黄光一起消失在天际间。
刹那间，半空中就只剩下了两具到处是伤，正在快速坠落的尸体，以及那一份写满了不明符文的“和平条约”。
收起这些东西以后，白墨的分身也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感知里的那个地方飞去。
“没想到，他刚才压制我们的，只是一道分身。”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体？”
飞驰到达边界后，一众想要离开的人才发现，整个华亚联邦的边境，似乎都被一堵无法形容的巨大墙壁给封锁了起来。
他们沿着边境一路飞掠，但无论怎么探查，都没有找到越过它的方法，它就像一个罩子，完全笼罩住了华亚联邦的每一寸土地。
这堵像蜂巢一样，由一个个微小的六边形组成，在空气中表现得若隐若现的高墙，仿佛此时正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徒劳的举动。
“不可能！他不可能变得那么庞大，这应该是纳米蜂巢！”有仔细浏览过天庆数据库的人，想起了这个只存在于资料设想当中东西。
“依靠灵能网系统支撑，替代能量攻击吸收系统的第二代防御系统？也就是说，他已经拥有单纯依靠能力，就能超大规模生产特定纳米材料的可能性？！”想到这点，清楚白墨能力的几个人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念力……能够纳米级别的大规模操作……难怪杀我们只需要一根手指……”在有了这样的信息提示以后，他们很容易就能猜出来对方灵术的原理。
从分子层面瓦解物质微观结构！
而且从纳米蜂巢的体积推算，他的崩解范围其实还是近乎犯规般的大小！
“地底也不行，同样有拦截的防御。”从地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头，用沮丧的声音诉说着这个事实。
“要动手吗？”如非必要，他们并不想用暴力打破这堵墙。
尽管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知到，这堵无形的障壁，现在顶多只能防御住三阶超凡者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拦得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白墨之前的举动已经明确地宣告，任何有敌意的行为，都会视为违反约定而立即遭到抹杀。
第四百零一章 无处不在
“小心！有些什么东西过来了！”正当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感觉空气中的某些东西向着他们涌来。
瞬间爆发出恐怖力量的十多个超凡者，下意识地选择了闪开，于是伴随着一堆的音爆云的出现，刹那间便产生了可以传到数十公里外的巨响。
只是这些无形的东西并没有冲着他们去，而是继续自己的前进方向，全数渗透到了周围的纳米蜂巢护壁上，护壁变得厚实了许多，而且看样子，这场加固工作还在不断地进行当中。
墙上原本只有暗淡光芒的六边形，亮度在疯狂增加，很快就到了刺眼的地步。浅蓝色的边界，在过度耀眼的光辉覆盖下，只剩下了茫茫的一片白。
白光当中，不出意料地又出现了那一个人影。
“这个国家已经被我完全封锁了。”
“你怎么可能强得这么过分！”以一个人的力量，控制住了一个，拥有上千万平方公里土地的泱泱大国上所有的边界，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你们知道，玄华到底是什么吗？”白墨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反过来自言自语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来到边界的大多是不服输的武者，他们对灵枢体系的东西了解并不多，所以没说什么。
“我感觉告诉我，玄华像是某些东西的雏形，而不仅仅是一层纯粹的防御那么简单。”倒是灵枢与武道双修的梁真道，敏锐地发现了这个问题。
“它可能是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白墨看了梁真道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在九幽界中沉睡的时候，原本他的想法是身合九幽界，变成一界之主，接着彻底镇压盖亚跟红世之徒，然后用九幽界反吞地球，化身一个新的界域驱使所有人去征战宇宙。
但他在醒来后，经过思考对比发现，有可能灵枢这条道路本身，从玄华境开始就是在创造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再跟由外物生成的九幽界合为一体似乎有些不适合。
“……玄华的终点是物质界，而化凝的终点是物质向波粒叠加态元神的过渡，到万相的终点，应该就是完成质能这两者存在形式的随意转换，一步步地走向创造世界……”说完之前一句话以后，白墨突然有了这样一个猜想。
不过由于他在将话说一半的时候陷入沉思，现场气氛一度尴尬，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作声。
“以你现在的力量，一个人就足以抵过我们所有人的工作，为什么还需要我们替你完成这些天方夜谭一样的任务？！”最后还是释华冲站了出来，将白墨从沉思中打断。
“这不是你们要关心的问题。”随着这句话的响起，在场的各人感觉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许多，犹如天威一样的无形压力，骤然出现在他们身上。
散发着恐怖白光的护壁，逐渐变形成了一只光是小拇指半径就有上百米的超级巨手，意欲择人而噬的巨手，暗示他们再不离开会有什么后果。
释华冲简单地评估了一下，单独对上这只手自己有五分胜算，四分逃走的机会，只是瞥了瞥旁边的白墨以后……武者好战，但不是喜欢送死。
……
看着一言不发，满脸晦气回来的他们，放弃离开留在天庆的程穆一众，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什么，但识趣地都没有去追问。
“应该是这里了。”白墨之前化作一道流光的另一个分身，来到了勘察加半岛上，一片只有少许低矮野草生长的荒野。
靠着魏无涯使用灵术提供的影象，他很快就用天网将具体的位置大致查了出来，然后在到达当地后，用神念的搜索了不到五秒钟，就成功找到了目标——一个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基地。
魏无涯在几天前，将华箐跟陈曦两人抓住以后，将她们带到了这里，准备作为一个保险。
穿过厚厚的冻土层，白墨看到了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挖坑，准备将两人的尸体埋掉。透过他们熟练的动作，显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灭口的事情。
“毛俄的唇亡齿寒，担心我一统华亚以后就对他们出手？”仔细扫描出基地规模后，白墨得出了结论。
没有对方政_府的支持，要在一个大国的领土上，建造这种配置的一个秘密基地，根本没有可能。
穿过上百米的冻土，白墨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两具尸体手臂上的花纹，在花纹被激活以后，这个分身开始融化成无穷无尽的白光。
“快逃！”一个机警的家伙扯了扯旁边已经被吓懵了的同袍。
“主呀，这是最终审判到来了吗？”
……
看着铺天盖地，如同灭世洪流一样的白光，这些顶多一阶战斗力的守门卫兵没有任何抵抗的想法。
但无论是逃还是不逃，唯一的差别也就是早两秒迟两秒被追上。
光辉像大洪水一样，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就淹没了基地上方的所有守卫，迅速向着地下入口前进。
刺耳的警报声在几秒钟后响起，但一切的提醒都显得为时已晚。
纯粹的白已经占领了基地内的所有出入口，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地下深处涌去，所到之处没有人能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抗，完全就是一面倒的碾压。
“之前来自你那个小情人的信号似乎有些奇怪，希望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地下深处，镇守这个基地的基尔科夫，调戏起了身旁的金发美女。
“我的任务，只是在出现信号时处死那两个人，其它东西，我不关心。”素有圣罗斯堡冰山之称季莫伊娃，无视了基尔科夫的搭讪。
“真不知道那个华亚小个子是怎么搭上你的，明明就是块冰山，难道你就是喜欢那种小孩？”一副不正经大叔脸的基尔科夫，轻轻地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
“上面出事了。”正在眯着眼享受咖啡的基尔科夫，突然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一脸严肃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白光正在肆虐的地下三层。
第四百零二章 血脉
基尔科夫的变脸速度之快，让身旁的美女都不禁在心里诧异了一下。
从优哉游哉的不正经大叔，到紧皱眉头的肃穆军人，两种不同风格之间的转化，前后仅仅花了半秒钟。
“我的天……这是来到了天堂吗？！”他赶到地下三层的时候，白色的光辉已经覆盖了九成以上的地面，视野所及之处，除了光，还是光，没有任何其它的活物。
白光没有在意这个不速之客，继续向着下一层的入口前进，但也正因为这样，基尔科夫被逼到了通往地下的口子上。
“给我通通滚开！”身为超阶法师的他，毫不犹豫地爆发出了自己作为超级炮台的强大输出，各种法术像不要钱一样疯狂涌向那片光的海洋。
在不要命的超频爆发面前，洪流终于第一次遇上了能够阻挡自己的堤坝，在狭窄的下层通道上，他被拦截在了第四层的门前。
“季莫伊娃，快点！”每分每秒都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基尔科夫，已经顾不得维持自己的绅士形象，拼命地催促着身后的金发女郎。
“无言的寒冬。”随着季莫伊娃的施法，周围一切的原子震动都在变慢，离她最近的基尔科夫，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速度似乎在降低。
来自季莫伊娃的一阵无形波动，白光洪流的压力瞬间减少了大半，只是从她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变形的脸看来，这样的阻拦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马上，打穿，基地，二十秒。”她咬着牙给基尔科夫传去了一段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敦促他立即行动。
“二十秒……白光……地下的两具尸体……难不成是那个疯子？！”在季莫伊娃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以后，他终于有了一点点分析现场情况的时间。
“别想……快跑……”她几乎是挣扎着传递出的两个词。
从思考回到现实以后，基尔科夫使出了自己的招牌技能——真空粉碎，只不过这次不是用来对付敌人，而是用于拆掉阻碍自己逃命的基地建筑。
大片大片的水泥钢筋在他的能力下变成了齑粉，以他现在的能力强度，所有摩尔硬度九点五以下的东西，一个念头就能粉碎十吨，即使是天然物质中最为坚硬的金刚石，只要基尔科夫集中精神，也能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变成金刚石粉。
靠着这个超级开路机，基尔科夫硬生生地从近三十米深的地下钻穿一条隧道杀了出来，但当他跟季莫伊娃两人到达地面的时候，却正好撞到了一只巨大手掌的手心里。
从地表上光的海洋中，一个像是要从里面爬出来的巨人，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半截手臂，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他们冲出来的路径上。
在两人撞在掌心里以后，整个手臂马上分裂变形成了两个光茧，将这两只倒霉的小虫子裹得严严实实。
也许玄华境的灵能修士还能在巨掌中挣扎上几分钟，但两人偏偏都是攻高防低的超阶法师，炮台一旦被近身，就变得相对脆弱，根本还没来得及发挥，就直接被俘虏了。
“别乱动了，你们绝对不比我快。”原本深陷其中的他们还想负隅顽抗，但在听到这声音以后，突然就没有了多少抵抗的勇气。
不仅是因为察觉到力量的差距，更重要的是，白光已经入侵了他们的身体，使得某些部位开始不受控制……
“很好的能力。”看到了基尔科夫的粉碎能力以后，白墨决定将他带回去，他非常适合移山填海挖隧道的工程，直接捏死太浪费了。
“欢迎安装天命系统1.0版，目前你的生存点数为100，可执行任务数为零……”随着白光的不断侵蚀，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基尔科夫的大脑内响起。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季莫伊娃身上，她跟基尔科夫一样，也被植入了一个名为天命系统的不明存在。
在天命系统成功安装了以后，白色光茧随之消散。
但重见天日的两人，仍然不敢有任何逃跑的举动。因为大脑中的冥冥感觉告诉他们，逃不掉，一定会死。
“你在我们身上装了些什么东西！”
白墨并没有向两人解释的想法，而是继续飘到基地的最深处，将两具身上花纹被激活的尸体捞了上来。
“他要干什么，难不成还能复活死人？”季莫伊娃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周围的白光在不断地，往两具自己亲手制造的尸体里面涌去，她感到有些奇怪。
这两个人是由她亲自杀死的，绝对不可能留有什么后患。
十分钟后，原本笼罩整个基地的白光消失了大半，但基尔科夫却能感觉到，一直如同万古寒冰的白墨，他的情绪变得有了那么几丝波动。
“轰隆！！！”似乎是量的积累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以两具尸体为中心，突然发生了一次恐怖的大爆炸，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吹飞。
烟尘消散殆尽后，让季莫伊娃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是她亲自确认过已经死亡的两个人，这时候却正一脸迷茫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原本的冰山美人，在这种疯狂的事情面前失去了冷静，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们两个。
“这一定只是某种尸体控制的法术，怎么可能是真正的死人复活！没想到那个疯子还有这种爱好，连尸体都不放过。”基尔科夫心里面转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是你吗？老板。”不知怎么的，虽然面前的白光完全不成人形，但醒过来的陈曦，还是第一反应就认为面前的是白墨。
“激活了植入血脉感觉怎么样？”他最关心的还是这点，于是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当然也可以说是间接回答了。
从头到尾都是白墨的一个试验，他尝试造出一种真正意义上，可以随时间遗传下去的血脉，而不是像几年前他开发的那些，只能够对当代有用的药剂。
这两支被命名为九命凤凰的人造血脉，正是他在深渊血脉的基础上，进行生命力特异化诱导的强大分支。
“果然是你！我还以为真的要死了。”陈曦没有管已经烂成布条的衣服还能挡住多少，只是在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释放着自己内心的各种情绪。
“看来我真的成功了。”仔细地扫描过两人以后，白墨喃喃自语。
某种意义上，这才是他第一次完全成功的血脉制造实验，深渊血脉的后遗症或者说是副作用其实非常麻烦，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基本最后都会失去理智，变成想要毁灭一切的疯子。
九幽界里，就有难以计数的这样的怪物，它们的存在，让火雾战士们杀不胜杀。
第四百零三章 朕即国家
“这就是你希望我们永远没有用上的原因？”在体内的人造血脉被激活后，陈曦能够感觉出来，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不少记忆，包括这个东西的来龙去脉、效果等各种各样的东西，“被杀一次确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所谓血脉，实际上是一种信息的传递，如果我能将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的各种知识，都变成像呼吸一样的本能记忆，在一代代人类身上流淌，人类的发展又会到达怎么样一个速度？”白墨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受到致命的伤害后，十天里会进入一个假死状态，在这段时间里，就算是身体被烧成灰了也能重新复活？”将眼角的泪水抹去以后，陈曦参照莫名多出来的记忆，向白墨悄悄地问道。
“看你手上的花。”他回过神来说。
在一旁听到白墨的话以后，华箐偷偷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此时环绕着的花纹，已经再一次地变得黯淡起来。
“一、二、……、九，只剩九朵了。”她敏锐地注意到，原本其中一朵花的位置，已经被空白所代替。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九条命？”陈曦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替我办了十年的事，所以我留给你们十次机会，权当是遣散费吧。”从白光中渐渐浮现出白墨的身影，“只要杀你们的人不比我强，复活就会有效。”
“可明明有十次机会，为什么我得到的名字是九命凤凰？”
“九命凤凰有十条命不是常识吗？”
“你这笑话太冷了……不过至少我能够确认，你还不算疯得太过分。”陈曦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吗，听到你要搞什么天命系统的时候，我和小箐都以为，你消失了一年多以后彻底疯了。”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反正我肯定是接受不了这鬼系统，整天被管着这个先不提，一百万华币的财产限制够做些什么……”
“住房配给，医疗几乎免费，有廉价公共食堂，要想的不应该是怎么样将钱花出去？”白墨没能理解自己昔日手下的想法。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欲无求的，区区一百万的话，随便买一点奢侈品就能花个清光，衣服、手表、首饰、化妆品，通通都是无底洞，那些连我也看不懂的艺术品就更不说了……”有钱人出身，一直以来从没缺过钱的陈曦，同样也理解不了白墨的想法。
“也没有多少人真的乐意永远像小学生一样被系统规管着，哪怕物质生活上可能比以前更好。希望跟自由，才是吊在我们面前的胡萝卜。”
“为了所谓的希望，无数人拼命地将自己塑造成资本需要的模样，学习一切能让手上资本增殖的东西，变成了一群工作精英，为了走到这一步甚至是到过劳死也乐此不疲。”
“但到头来，也不过是为资本这个奴隶主服务的一条狗，这又有什么意义？转过来当系统的奴隶，至少还没活得那么累。”
“收回我刚才的话，跟你完全讲不通呀！没有希望，人类根本就不会有前进的动力！”陈曦拼命挠头，将原本漂亮的长发弄成了蓬松的一团。
“奢侈品除了制造浪费以外，根本就没有太多实际的价值，它们不过是一群被消费主义毒害的人吹捧起来的无聊东西，大量的生产力其实是被浪费了。”
“我治下的世界不会存在品牌这个概念，所有的产品只会有一个标记，一套标准，合格或者不合格，没有哪个细胞会在意构成细胞膜的蛋白质分子是不是名牌产品。”白墨又开始自言自语。
“垄断只会带来低效，你难道不明白这点吗？”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继续试图劝说着白墨。
“你真的理解朕即国家四个字吗？人的身体只有一个意志主宰，但体内的一切却都在极为高效地运转着，从来不会说因为什么垄断而变得低效。”
“将整个社会作为你的机体，每个个体则是你的细胞，所谓的天命系统，实际上是一个神经系统，负责传导来自中枢的所有安排，你是这样想的吗？”陈曦清楚了白墨的意思以后，突然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我想要试一试，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不可能的，人类是有强烈自我意识存在的生命，而不是只有本能的单个细胞，这样的机体注定分崩离析，一个有着无数独立意志的怪物一定会散架的。”
“所以我才需要压服一切的力量，用我的意志盖过其他所有人的想法，现在你也想要阻拦我？”白墨微笑着说道。
陈曦赶紧摇了摇头，经过十年的接触，她很清楚面前的人他的性格，只要说一个是字，马上白墨就会不留任何情面地抹掉自己。
“永远，别回来了。”白墨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便让身后的两个俘虏随自己离开了基地。
“他连基地里的看守小兵都没有杀，看来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了。”陈曦看着在白光消失后，从地面上艰难爬起的士兵说道。
“曦姐姐，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华箐，在白墨离开以后才悄悄地问道。
“一个人，怎么会去无聊地破坏属于自己的细胞。走吧，我们回美利国提前做好准备，可能再过几年，就得逃到月球去了，他已经势不可挡。”
三人飞在空中，白墨把玩着周围绕着自己转的数十个光点，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调整。
“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基尔科夫开门见山地问道，对方不杀死自己，肯定是有些什么要安排。
“这系统怎么样？”
基尔科夫眉宇间的神情已经说出了他的答案，一个习惯优哉游哉，享受生活与权势的大人物，突然变成了生死不能自已的阶下囚，能安之若素就见鬼了。
他花了接近半个小时，才基本看完了整个系统的详细说明介绍，然后再一次被设计这一切的白墨震惊了。
“整个现实世界都将会被你变成一个游戏，生存点、道德点、贡献点三条线，在系统里会被织成一张笼罩每个人的网，从出生到死亡。”...
第四百零四章 异类
“一个只要肯努力就一定有收获，而不是看关系看血缘的世界不是更有意思吗？所有人做出的贡献都交给冰冷无情的系统去判断，不会有徇私、不会有舞弊，更不会有尸位素餐的废物，因为没有人能付出收买系统的代价。更新快无广告。”白墨用他那不带多少感情的声音说道。
基尔科夫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跟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季莫伊娃一起，继续往华亚联邦的方向飞去。
他自己就曾经亲手镇压过毛俄国内，好几个有着类似想法的人，所以很清楚跟他们讨论下去没有意义，这些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除了拳头以外，不会听进去任何其它的意见。
只是在之前搞事情的人都不够强，基尔科夫能够用拳头给他们讲道理，而现在是被人用拳头讲了一通道理，所以他决定闭上嘴巴……
至于季莫伊娃，原本她认为白墨会在第一时间就杀死自己为两人出气，怎么说也是她亲自动手杀的人。
但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天寒地冻的半岛基地，更像是在验收自己的实验成果，随手复活两人后就任其离开，而她本人下的杀手，季莫伊娃猜想甚至可能是白墨算计的一部分。
再加上贸然出现在体内的天命系统，各种冲击性的事情，让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她完全无心在意外界的情况，只是双目无神地机械跟着白墨走。
在三人回去的路上，突然一道红光截住了他们的路。
“有事？”
“为了表示和解的诚意，我们决定将这些东西交给你。”骤然出现三人面前的红世之徒，将一团三色混杂的光球交给了白墨，然后又匆匆再次消失。
白墨接过光球，带着疑惑的眼神往红世之徒离去的方向看去，感觉很是不解。
光球内蕴含的，是三个来自异世界的超级生物，关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理解与感悟，对没有任何传承、一切都在摸索中的地球来说，无疑是一笔异常宝贵的财富。
但正因为如此，一向以阴谋论看待各种事情，从来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的白墨，下意识地就认为这里面的东西绝对是包藏祸心。
信息生命对信息的处理与玩弄手段，他认为自己仍然与之仍然有很大的差距，很可能一不小心就着道了。
所以他没去深入研究，直接就在光球的外面，再加上了一层白光作为封印，以免它们又搞出什么事情。
“我相信，他总会看的。”美洲的某个角落里，三个信息生命正在进行着交流，提出这个主意的盖亚相当有信心，“里面可是什么后门都没有。”
“来打个赌，他能不能熬过三百年。”一副过来人样子的盖亚，甚至还饶有趣味地打起了赌，仿佛目前完全被动挨打的态势并不存在一样。
“没有这份礼物或许可以，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
……
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以后，白墨三人继续往南前进，很快到达了原天海城，现在是一片人类几乎绝迹的废墟。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朝着市中心一幢曾经地标级别的高楼传出了自己的精神波动。
根据白墨的了解，在人类完全撤出这个城市以后，占据这片废墟的，便是在天海诞生的鬼王雨希。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出现的不是它，而是一片又一片从角落中冒出来的、肉眼无法看见的弱小灵体。
这些灵体拼命地逃跑，想要远离宛如太阳一样，拥有恐怖灵能辐射的白墨。
这种来自强大灵能修士的无意泄露，对活人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因为长时间暴露在低强度的灵能辐射环境的人，更有可能觉醒能力。
然而对于弱小的灵体来说，即使是太阳光也能让它们冰消雪融，就更别说这种级别的灵能辐射了。
“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基尔科夫明显能感觉到，在这股精神波动出现了以后，整个城市莫名地出现了阵阵阴风，连带着温度也下降了许多，还仿佛无处不在的眼睛在看着他。
“死灵天幕？”白墨借助神念发现，头顶的天空实际上，都已经被一层几乎完全隐形的屏障所阻隔，能够透过的阳光十不存一。
而且在这层天幕内，那些弱小灵体的消散速度大幅降低，只要不过分靠近白墨，就不会有短时间内完全消失的危险。
“开启那个世界的入口吧，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带着不弱于六阶生命威压的雨希，从虚空中化形出现。
“华亚居然还隐藏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异类？”基尔科夫被再一次震惊到了。
就纯粹力量的量而言，它甚至能跟眼前白墨的这个分身媲美，在摆脱了精神分裂、统一了身体意志以后，雨希开始了在全世界的狩猎活动。
它小心翼翼地分身各处，不断地搜集刚死之人的灵魂，弱者直接吞噬，成为自身进一步壮大的养料，相对强大的则将它们一点点地训练成眷属，打算在漫长的积累以后依赖信仰封神，开拓出一个属于死亡生物的神国，让自己成为一个新种族的始祖。
十年的动荡，带来无数的伤亡，它忘记了自己到底吃掉过多少灵魂，因为光是留在天海大本营的，就有超过五百万的眷属。
虽然绝大多数仍然是浑浑噩噩，几乎只有本能存在的东西，但在巨大的基数下，仍然有近千个重拾灵智的高级鬼物。
“这个世界终究不适合我们。”雨希的五官渐渐地在空白的脸上浮现，它淡淡地感慨道。
无论它再怎么保护，每天都有不少底层的灵体敌不过时间的消磨，彻底地消散在这片天地间，哪怕是身为中坚的、拥有灵智的鬼物，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时间也不会超过二十年。
即使是雨希本身，如果不靠着不停地进食灵魂补充自身，两三百年后也同样会消失死亡，所以才需要一个适合容纳它们这些异类的世界。
第四百零五章 红粉
“有人来了。”正当白墨准备打开一条九幽界到现世的通道时，他突然感觉有人正在拼命地向着天海飞来。
勉强能够看出个人形的雨希，直接让自己的拟态脖子扭转一百八十度，看向了自己的后方，相比起转身，它觉得这样更加方便。
通过灵体特有的感觉，它也发现了，似乎有活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来。
这让它有些疑惑，正常人根本就不会来这种鬼魂聚集的大凶之地，而且对方明显还带着一些奇怪的装备。
两分钟后，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女孩出现在地平线上，虽然外表因为匆忙而显得有些失色，但眉宇间仍依稀可以看出，她稍作收拾后应有的美丽。
而最为显眼的是，她的身上扛着一个，长度甚至还超过了自己身高一截的大箱子。哪怕她匆忙到了连外表都顾不上的地步，也不愿意放下这个大包袱。
箱子的质地相当奇怪，看起来非金非木，还不时会有寒气冒出，看起来跟冰柜有点相像，只是上面密密麻麻，让人看着可能犯密集恐惧症的符文，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这不是普通的冰柜。
少女停在了白墨面前。
即使是体力已经在长途跋涉中显得有些透支，她仍然像摆弄稀世珍宝一样，用最轻柔的动作，将背后的箱子放到地上。
“砰！”但无论她的动作有多么的小心，极度沉重的箱子在着地的一瞬间，仍然发出了一声闷响，少女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心疼。
“你要找我帮忙？”早在发现少女踪迹的时候，白墨就已经认了出来，她是十多年前，曾经被自己救过一次的萧薰。
“东方医生说，只有您有可能救小炎了，我把他带过来了，求求您……”眼眶微红的萧薰，用梨花带雨的表情看着白墨。
不过多年来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萧薰，说起求人的话来不免有些僵硬，上来就开门见山，一点客套话都没有，而且话语间也表露出了一些手足无措的慌乱。
自从知道萧炎在东海战场上出事以后，作为姐姐的她抛下了一切，只带着一堆现金就飞到了前线的指挥部医院。
虽然是戴罪之身，但作为半步五阶战力的萧炎，在海防前线仍然享有非常高的待遇。甚至在受伤昏迷以后，上层圈子内闻名，绰号“冥土追魂”的天才医生东方萨，还成为了他的主治医师。
只不过经过一番检查后发现，他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将对方身上受的外伤治好，至于体内发生的事情，东方萨只能将事实全数转达家属，由她去做决定。
“东方医生还说，小炎他是被这块东西里面的残魂给入侵了，有另外一个邪恶的意志想要夺舍。”萧薰从怀里拿出了那块萧炎一直念念不忘的蓝色晶体。
白墨看到眼熟的蓝色晶体以后，顺手解开了箱子上的封印符文，然后将箱盖打开。
果不其然，这个大箱子是一个封印类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已经陷入昏迷的萧炎。从外面可以看到，他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被一种幽深的蓝色所覆盖，一旦蓝色完成合围，就是夺舍重生成功之日。
随意扫了两眼以后，他将封印棺合上，重新打上了繁复的封印，最大限度上减缓夺舍的进度。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正当其他几个人都认为，白墨做了那么多，接下来肯定会帮助这个女孩的时候，他才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以后，萧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结了，她刚才也一直以为，白墨既然能认真地听完了她的话，还主动看起了弟弟的情况，那肯定是愿意帮助他们姐弟的好心人。
气氛一时尴尬了起来，至于旁边看戏的雨希，看到这种神转折，唯恐天下不乱的它都快要笑出声了。
“你愿意失去自己的身体吗？”白墨接着问了一个更加惊悚的问题。
“失……身？”她此时已经半宕机的大脑，只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又是一轮沉默以后，萧薰鼓足了勇气，认命般地闭上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全身像泄了气一样靠向了面前的光人。
她也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来寻找帮手，结果却是一个乘人之危的变态，只是为了这世上仅剩的唯一亲人，她还是选择了屈服。
“她好像理解错了什么……”白墨从萧薰身上读出了奇怪的情绪光芒，然后无视了准备要往自己这边倒的少女。
他在看到对方点头以后，再一次打开了封印棺，右手拿着从萧薰手上得来蓝色晶体，轻声地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
“怎么又是你！真是冤魂不散！”一道满载愤怒的精神波动，从萧炎身上的蓝光中冒出，传递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不存在散不散的问题。”白墨无所谓地答道。
眼前的蓝色晶体，正是拉姆多在神格自爆后剩余的一角。
他原本并没有夺舍的打算，但无奈疯狂追求同阶无敌的萧炎，他的身体实在是强大得太过诱惑，而偏偏境界也不高，仍然停留在融场期的顶点，拉姆多自诩自己再来一遍也做不到这么完美，于是才动起了夺舍的心思。
而旁边原本已经向着白墨倒去的萧薰，在身体失去平衡前的一刻，才发现自己倒了个空，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衡。
她回想起白墨刚才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开。”白墨没有再跟拉姆多叙旧的想法，而是继续自己原本的事情，将九幽界与现实世界进行对接。
“所以，你愿意帮我吧。”被一波三折的发展打懵了的萧薰，此时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她现在需要确定的，是他的想法。
然后白墨无视了她……
恐怖的压力很快开始从天海废墟的各处出现，原本在天幕下就显得昏昏沉沉的天空变得更加暗淡，除了没有星星与月亮以外，几乎跟黑夜没有任何区别。
半虚半实的九幽界降临现实，让无数躲在死灵天幕下的低级灵体都在本能下瑟瑟发抖。它们畏惧九幽，但偏偏心底里又有一种无形的渴望，想要进入这个新世界。
PS：谁能猜中下一章剧情转折的我加更，提示：看这章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