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琢磨不定
白解进到房间内,就看到房间内部装饰得格外典雅,各种雕饰桌具,都带着古色古香的意味,在淡红纱幔环绕的床头上,还挂着绿莹莹的水晶风铃,那柔和的绿光,洒在纱幔上,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实话说来,白解对房间内的装饰非常满意,就是那张床,给他一种小女儿家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松了口气,白解揉着肩膀,朝着床边走去,走过的同时,身上的衣服也在随之减少。
将沾满血污,臭烘烘的衣服扔在一边,白解揽开了淡红纱幔,登时一阵混着甜蜜奶味的药香,随着纱幔的打开,朝着旁边散去。
白解骇然地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不是楚月吗!
此时地她已经卸去了乱七八糟的绷带和脸上残碎的月纹面具,整个人,酣然地平躺在柔滑的薄被里。
不知道是故意地,还是意外地,楚月那圆润细腻的嫩肩,露了一些在被子外面,这一抹白皙一下子就闯入了白解的眼中。
先前那如碎裂玻璃般的细小伤纹,这会竟然从楚月身上消失了,这番异样,引得白解目光一停。
白解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嫩肩往下滑去,突然发现,被子下楚月的身子,似乎不着寸缕,一丝丝圆润的丰满弧度,砰砰砰地,跃入白解眼中。
白解的心跳,瞬间跳个不停。
这是什么鬼?楚侍月怎么把他安排到了楚月的房间里面来,楚月还是这幅旖旎诱人的模样!
叮叮叮,床边的水晶风铃,随着白解将纱幔放了下去,产生了细微摇摆,那悦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白解的目光。
这里是不能睡了,得赶紧换房间,要不然被别人发现了,自己可就成了无耻之人了。
白解朝着门边走去,忽然停在了半路上,嘶地一下,白解看着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这幅模样可不能出去,又得把那臭乎乎的衣服给穿回来了,真是遭罪啊!
脸上挂着嫌弃无比的表情,白解重新套上了臭衣服,这会白解才感受到,原来他身上这身衣服的味道,已经这么重了,怎么先前他一点味道都没闻到呢!
再次来到门边,白解手小心翼翼地贴在门上,门外现在最好没人,那他就能静悄悄地溜出去了。
“呀”
往门上轻轻一推,房门纹丝不动。
“咦”
再往门上用力一推,房门还是纹丝不动,像是被锁上了一样。
这会,白解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凝起劲来,聚到手中,猛地朝门上推去。
“呃”
这不会是真的吧,白解他现在这一身劲力,就算一大块几丈高的山石,他都能推得动,怎么这区区一扇房门,就像变成了牢门一样,根本动不了分毫呢!
就在白解正与房门纠结的时候,噗地一声,房间内全部的灯都齐齐地熄灭了,顿时,房间内漆黑一片。
这又是什么鬼?白解有种陷入了某种计谋的感觉,不由得心慌慌,眉头皱了起来。
兀地,白解闻到了一种奇异的味道,有种像化学药剂和芳香水剂混合在一起的感觉,味道似乎从地板上传来的。
半弯着腰,白解把手探向了地板,手刚触碰到地板上,就咻地一下,收了回去。
“好痛!呃啊”
这地板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刚才触摸的
那一瞬间,像是碰到了彻寒无比的寒冰,冷意直入骨髓,白解身体顿时一抖。
这股冷意,还会化作无数细小冰针,从手臂渗入白解的全身,不断刺激着白解的神经,让他一直感到刺痛。
不过还好,他落脚这位置貌似没有那种东西,白解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忽然间,白解猛地蹦了起来,叫了一声,朝着旁边蹦去。
刚才双脚的脚底板上,白解也感受到了无数冰针刺骨的感觉,这股感觉,比手臂那一下可刺激多了,一个算作10的话,另一个几乎能够说超过100了。
哒哒哒,白解费劲地在房间里乱蹦乱跳,不时叫唤一声,显得格外滑稽,活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小丑。
蹦到床边的时候,白解才发现,这床边的位置,那刺痛的感觉竟然比较薄弱,给白解一种像是刻意这样设计的感觉。
但没办法,白解吃不住那种刺痛,只能身子一蹦,坐到了床上,双脚悬在半空中。
顿时,那刺痛的感觉不再从白解脚上传来,白解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肯定是谁故意这样设计的。
先让他进到楚月的房间里来,然后又在地上洒了些会让人全身都一直刺痛无比的未知物品,然后迫使着他去到楚月的床上,接下来这人的目的如何,白解就猜不出来了。谁知道这人是善意地还是恶意的?
白解将腿收了上来,盘着坐在床边,纱幔挂在白解的身上,从纱幔的缝隙间,一缕缕沁人的奶香气,飘入白解的鼻中。
白解不知觉地,渐渐地沉浸入这种仿佛幼儿初生般的纯净气味中,忽然,纱幔的一角,被一只洁白无瑕,冷润如玉的手臂,轻轻地抬了起来。
一双微微眯起嵌着琥珀色瞳孔的眼睛,正带着慵懒的神情,看向白解。
白解恍惚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陡然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那道慵懒的眼神。
“你是谁?”一道嚅嚅地声音响起。
白解身子一震,不由得呆住了,听到楚月的声音后,才低声回道。
“我我是白解!山外山镇白家的白解!”
那双慵懒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微光。
“白解!那个要和我订婚的白家白二郎吗?”
没想到楚月问得这么直接,白解一时被问住了,没有立刻回答。
“难道不是吗?!”楚月的眼神忽然一变,一改先前慵懒的眼神,变得有若弯刀般锋利。
目光刮在身上,白解心生一怯,胆气变成了小虾米。
“我是!我是!我是那个白二郎。”
白解连忙应道,他有种感觉,虽然楚月受伤躺在床上,但自己要是有半点应答失误,自己就会被楚月的眼神给杀死。
“那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这个白解本来也就不知道,被这一问,又给问住了。
楚月看着白解,目光渐渐加重,忽然,她目光移向了白解后方。
楚月朝着门边,大声问道:“楚侍月你还不赶紧进来!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你弄的鬼!”
听到楚月的话,白解恍然,既然这些东西都是楚侍月安排的,那还真是楚侍月捣地鬼了。
楚月的话刚落下,房间内的灯重新打开了来,整个房间内,顿时变得明亮无比。
白解被亮光刺得遮了下双眼,低头的瞬间,白解
不经意间,眼角瞥到了一片雪白,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让白解的心跳再次加剧。
“回过头去。”
不容拒绝的声音,从楚月口中说出。
白解顿时感到心虚不已,连忙转过身去,完全背对了楚月。
房门这时从外面被人推开,带着一缕狡黠的神情,楚侍月走了进来。
”小姐,你叫我啊!我刚才正好路过你们的房间,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进来了,你们不会怪我打扰到你们吧?“
楚侍月脸上挂着一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两人,两眼带着征询之意,神情看上去单纯无比的样子。
白解看着楚侍月这着实粗糙的低端演技,不由得有种想笑的冲动,楚侍月眼角那缕狡黠之意,实在是太明显了,当他们两人都看不到吗!
楚月看着楚侍月,轻哼了一声。
“还不赶紧帮白解少爷安排好合适的房间,你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算!”
“是!我马上就带白解姑爷去他的房间。不过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们俩要不将就一下,拼个床睡一晚呗!”
听到楚侍月这番话,白解不知道楚月是什么表情,但他的脸色,是猛地红了一片,像抹上了六月的桃花,他的气血,忽然加快了流速。
房间内,突然静寂了一会,除了白解的心跳,跳得越来越快速。
“不行!你赶紧带白解少爷去他房间!”
楚月这句话,顿时让白解体内高速流转的气血,停缓了下来。白解有些自嘲,他刚才是不是太陷入遐想当中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一个人,就算面对着魅惑万千的白玉仙狐,他都端住了自己,怎么面对着楚月,就定不住性子了呢!这让白解心中一凛。
“好嘛,白解姑爷,这边来。”
楚侍月傲娇地扭了扭身子,接着让白解跟着她出去。
白解忙不楞地下地,这双脚刚要碰到地板上,就猛地刹住了,脸上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
看着白解傻愣的动作,楚侍月噗呲一笑,说道:”白解姑爷,放心,这地板上安全得很,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不能丢了自己的面子,白解撑起胆子,双脚猛地跺在了地板上。
走了几步,还真如楚侍月所说,这地板上的不明物体,突然全都消失了。
跟着楚侍月,白解走出了门外,房门哐啷一声地自动关上了。
楚侍月挺着笑嘻嘻的脸蛋,那一抹柔光打在她的脸上,圆滑可爱。
楚侍月眼睛一转,自信满满地说:“白解姑爷,你跟小姐关系进展得怎么样?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追上我们小姐,我可是追人的专家,大专家!你相信我好了!“
白解看着楚侍月志气满满的神情,无语不已,他刚才可就被这丫头给弄得够呛,这还敢相信她!
楚侍月也没管白解同不同意,自如地领着白解来到了另一间vip房间,房间的规模,比楚月的房间也没差多少。
“白解姑爷,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任何要求,找人告诉我就行。”
说完,楚侍月便笑铃铃地转身离开。
看着楚侍月渐行渐远的背影,白解忽然心神一动:“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楚侍月回过头来就是一脸轻笑:“当然了!”
第九十一章 楚家曾经的六个天才
星轨列车驶得飞快,时间也流逝得迅速。
这夜过后,白解连着两天,都足不出门,日常的餐食衣服,全交由侍从取来,楚侍月甚是贴心,专门安排了两个脑子机灵的侍从候在了白解门外。
这两天,除了侍从之外,也没有其他人来到过白解房间,所以白解倒是好好得休息了一番。
这身子骨不知怎么的,睡上一晚后,就气血大涨,白解先前失掉的那些气血,全都恢复了过来。
忍不住地,白解就练起了拔刀术。
脑海中的观想物,除了先前留在意识深处的拔刀术真意,又多了一段拔刀术记忆片段。照着记忆片影中的那道横扫无尽鬼魅的岿然身影,白解弓着腰,摆出了拔刀术的起手动作。
先前白解在意识中练习拔刀术的时候,面对着重重乱石,只想着,怎么快速地挥出刀去就怎么御使拔刀术。现在白解却一改前态,一直保持着“拔”这个动作,静静地揣摩其中的意味。当然,也是因为现在白解没有处在乱石滚袭的场景当中,才能这么闲逸地练习。
这样弓了三个多小时,白解有些招架不住了,两腿肚子和胳膊臂膀都开始了微微地发颤,颤抖的过程中,汗珠不断地滴落。
门外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白解姑爷,江南市到了,您可以收拾东西出来了。”
白解的气息不由得一岔,身子顿时瘫倒在了地板上,胸口大幅度地起伏,喘吁不已。看白解的脸上,汗珠密布,就像从水中刚冒出来似地,嘴唇上略失水色。
这拔刀术可真难练。不过!练完这三个小时,白解倒有种心胸畅然的感觉,仿佛身子骨里,忽然间凿出了个气阀,不断有气流在体内进出,身体灵便许多。
汗淋淋地走进浴室,白解焕然一新的出来,蓬松的发丝上,沾着散发淡淡芳香的水珠。
看了一圈房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白解整了整衣服,走出了门外。
门外早有人候着,也不言语,领着白解就朝着车厢出口走去。
vip车厢里面,经过的房间大都已经没人了,房门上面的显示灯,已经熄灭。
从车厢出口处下去,白解登时一惊,一连排海蓝色光泽的翼形轿车,以一条笔直地长线,有致地停靠在车厢旁边,走在白解前面的白无心他们,已经一个个地进入到了轿车里面。
白解本来想跟着白无心,和他坐同一辆车。
但身旁的侍从,领着白解来到了排第二辆的轿车旁,伸手帮白解拉开了车门。
不好意思拒绝,白解坐进了里面,却看到,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这人的侧脸,还非常面熟。
白解正定安坐,目无斜视,嗓子眼禁不住地剧烈起伏了一下。他可没想到,这辆车里面,会坐着楚月,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楚月侧脸的一瞬间,白解就有些想要退出去的冲动,尽管楚月并没有朝他这边看上一眼,但楚月身上那种冷然,给白解造成了巨大的压迫。
白解刚坐定,轿车就自然启动了,高速地往外驶去。
畅通无阻地,白解没看到轿车经过任何检查通道,貌似行驶的是特殊通道,经过一番光影转移后,轿车已经驶出了星轨车站。
宛如星辰外空中的悬浮城市,出现在了白解眼前。
那如同流光般的冽冽虚影,在只能仰视的科技高楼间来回穿梭,一群错落有致的三角大楼,竟然像花瓣一样,随着日光的演变,在不断收缩又不断绽开。
轿车高速地驶过这些浮动的大楼,进入一个不断盘旋的地下通道,驶到尽头是一片耀眼无比的白色光幕。
穿过光幕,白解心跳在那一瞬间震动得特别厉害,一种冥冥中凛然无比的波动,传入白解的脑海,让白解不由得一愣。
渐渐地,一股细微的温热从怀里的拔刀术古籍上传来。
这就是那位前辈所说的特殊感应吗!难道这个地方,有其他五式绝术的一种,或是几种!
光亮从眼前散去,一片茵茵绿绿的世外山岚,映入白解眼帘。
一群群古色古香的楼阁院落,像是随风生长的灿烂花朵,随意地缀落在山岚上,顺着习习微风摇摆,漫山遍野的芳草纷飞出绿意盈野的青绿,这些青绿给这片山岚泼洒了无尽生机。
“这是片世外桃源吗!”白解睁大了眼,眼中掠过一片片荫绿。
“这是江南市的古聚之地,只有江南市最有名望的家族,才能在这拥有一席之地。”
白解瞥了眼楚月,没想到楚月竟然会向他开口说明。
趁着这个机会,白解问:“那现在这里有多少个家族?”
“原来一共有99个家族,现在只剩下了11个。”
听到这话,白解嘴巴微张,身体感到一丝寒意。这不是吧!从99个降到11个,这也太夸张了,另外那88个家族,都去哪了!
两人说话间,车队已经沿着盘山小路,驶过了一片小山丘,接着驶入了一片海蓝堆叠的院落里。
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外面,已经候着一群神色恭谨的侍从。
白解还停留在震惊当中,楚月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并且朝着上前的侍女吩咐道。
“你带白解少爷入住到英园去。”
当白解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月等人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位鹅蛋脸的娇弱少女,静默地等在车旁。
白解看到了娇弱少女眼中那丝羞的征询之意,连忙走下车来。
“不好意思,刚才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你。”
“你就是白解姑爷吗!”少女叮铃地一笑,“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英园。”
“麻烦了。”
娇弱少女领在白解身前,穿过幽邃的海蓝色楼廊,进入到一座略显陈旧的院子里。
院子的砖瓦已经古旧,斑驳的墙面上,遍是凹陷不一的砖缝,院墙上爬满了虬然的黝黑古藤,旁边院子里探过来一簇蔷薇,却给古藤遍布的院墙上添了一抹异样的美。
院子里特别干净,半片落叶或是一个细小的虫窝,都没有看见。
靠近主屋门前一溜儿摆着六株盆景。盆景的长势都极其向好,葱翠嫩绿的新芽,疯了似地往外猛长,长地那么用力,让看到的人不忍心将它们裁掉。
“白解姑爷,这里就是英园了,以后将是您常住的地方。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房间内有即时通讯,您可以吩咐给我。”
白解点了点头,“谢谢。”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女瞄了白解一眼,“我叫司雅,姑爷可以叫我小雅。“
“小雅,”白解念了一声,“那以后有事就多多拜托你了。”
司雅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脸时,她的耳角微微泛红,接着就轻踩着步子,转身离开了英园。
司雅这一走,白解就完全放松下来了,他随意地踏着步子,四处察看着整个园子。
看了一圈,园子里除了张牙舞爪的古藤,长势喜人的盆景外,其他亮眼之处并没有多少,想来这处园子应该是楚家院落里很是一般的园子吧,不过看起来陈旧的园子到挺符合白解的喜好,这种园子,住起来一般比较闲适。
走进主屋,屋内的摆设与外面的布置完全相符,屋内简单地摆放着一些梨黄色的家居,一旁是摆满了各种书籍的梅红色四角书桌,这些书籍大都被翻开了来,有些书籍的扉页,已经隐隐泛黄。
白解不自觉地朝着书桌走去,单手抚过书桌的棱角,原先尖锐的锋芒早已被磨平,圆滑的弧度,摸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白解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想象着他就是此处的主人,随手拿起摆在正前方的一小叠纸笺,畅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祭兄长文:”白解眉头微微皱起,接着继续往下看去,“七娘自从知道六位兄长英年早逝,一直心伤难卸,今特执朱笔写下祭六兄长文,以告慰兄长英灵。“
”长兄天阔,才智过人,通晓谋略。14岁成为国府学院首席。18岁随御节使出访周边群国。20岁献计谋划群龙防线以维护西北边域城市安定。25岁出任华国战略决策中心最年轻战略专家,同年突然罹患未知疫病,不治身死。“
”二兄天骄,勇武过人,天资卓越。17岁跟随煌极军扫荡西北地域的极度寒地,以百人中队,抗衡10万异化寒兽攻击,三进三出,大破异化兽群。同年破格提拔为最年少中校。19岁率领千人大队出击东海之缘的恶灵龙宫,击毁龙宫一座,歼兽无数。迫使恶灵龙宫往深海迁移。23岁,突发重病,阖然而逝。
“六兄天启,有’神童‘之名,才华横溢。不喜练武,于是全心投在研究能力者上。10年间遍览群书,勇于实验。每次实验,皆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偶得神思,便不顾自身安危,必先记在纸上。废寝忘食,日落成篇,呕心沥血。20岁开创出‘新能力拓扑学’,开创了能力融合的新时代。21岁编写《心灵简史》,写完最后一字,突然心血顿失,衰竭而逝。“
“希望六位兄长的魂儿地下有知,英灵长存,小妹七娘愿替兄长们承担下家族重任,振兴楚家,至死不悔!“
通读不到千字的全文,白解手上莫名地渗出许多汗来,怕浸湿了祭文,连忙将纸笺放下。
祭文虽然放下,但白解的心绪却难以平静。
这简短的祭文,给白解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楚家这六位各领春秋,才华盖世的大好儿郎,还未施展完自己的天资才华,就全部英年早逝。从短促的字句行间,白解仿佛看到了楚月在书写每一笔时,那种下笔的厚重感,她的笔触,深深地陷入了纸笺里。
但一种莫名的恐惧,又让白解不由发颤。
楚家的六个天才,竟然没有一个活过25岁,全都是突然身逝!
第九十二章 来自父亲的羁绊
一缕混着清爽草香的微风,这时从窗外吹进了屋内,几张轻薄的祭文纸张,在白解的手里轻轻晃动,淘气地,掉了出去,散落在朱红的书桌上。
白解恍惚间看向窗外,那里微风徐徐,一片静寂。
忽然间,白解有种莫名体悟,这处园子,肯定与那六位英年早逝的楚家儿郎有莫大关系。
正这么想着。
哒!哒!哒!
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园子门口,直直地,朝着主屋走来。
看到这人,白解的双眸陡然俱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楚月,不由得站起了身来。
楚月穿着紫色平跟皮靴,着一条浅蓝贴身马裤,上身套着夹克,里面穿着略带蕾丝围边的衬衣,一头青丝长发束在脖间,随着步伐自由跳跃。这身衣服,让白解不由得慨叹道,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楚月没看到白解之前,脸色淡雅清尘,嘴角微微含笑,一看到白解后,青泓般深邃双眸,立刻变得冷然起来,好像六月飞雪寒了春日朝气一般,让白解不禁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不过楚月的眉眼,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投入白解眼中。
浓浓的黛眉下,不施粉黛的睫毛像柳条般娇柔,挺翘的鼻梁,更是如同青峰,层次分明的脸蛋上,双颊有若皎月般澄净,在一缕缕阳光的泼洒下,更是光艳动人。
白解的眼神,不自矜地凝在了楚月脸上,莫名地,白解总冒出异样的念头来,这张脸,他曾经似乎在哪里见过!
哼!
白解尴尬地将视线移开,却一下子发现了更意外的事情。
楚月的身高,原来这么娇小,竟然1米6都不到。
要是除去她头上的郁郁青丝,那估计身高又得往下降上一些。
但是楚月的身材,确是比例均匀,婀娜丰满,如果不知道楚月的身高,看到她的人还真以为她身材极其高挑。
这种强烈地反差冲击,让白解有种想要笑出声的冲动。先前楚月身着一身银衣制服的时候,气势非凡,英姿勃发,外加高挑的身材,都可以让白解感到有些自卑的程度,实在没想到,去掉制服的束缚后,真实的楚月原来是这般娇小。
但是那股瞪眼的气势,却没有消失。
楚月瞪了白解两眼,然后走进了屋来。
自顾地走到白解面前,楚月看到书桌上散落的纸笺,面色不由大变。初而一抹绯红,转而一脸涨红。她一伸手,一把将纸笺全部拿了过去,放在背后,看向了白解。
“你你看到了纸上的内容?!”
“没”白解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楚月琥珀色的双眼紧紧地对上了白解的眼睛,幽邃的眼睛一直盯着白解,白解不自觉地眼神往旁边躲去。
“既然你没看到,为什么要躲开我的眼睛。”
谁叫你的眼神那么厉害,好像都要把我的魂给吸进去了,我不躲开,能行吗!
当然上面的话白解也只能心里说说,嘴上是不能这样讲的。
“我刚
才是眼睛里进了草,现在这眼睛还直痒痒。”白解揉了揉眼眶,果决地,硬是挤了点眼泪出来。这可是白解的巅峰演技了,白解自己也觉得装得不是一般的好。
楚月的一番冷眼,从白解的脸上扫过,看到白解眼角里滑落的泪珠,一点都不为所动。
“我楚月,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喜欢撒谎的人,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那就算我看错了你,你不是我知道的那个白二郎!”
楚月的话让白解感到十分意外,这话里的意思,可真是耐人寻味。
“我们俩我说的是以前,我们以前见过?”白解轻斜着脑袋。
听到白解的问题,楚月并没有回应,她再次上下打量了下白解,然后才开口。
“白决老师没和你说过?没和你说过我的事情!”
白解登时睁大了眼睛,嘴里说不出话来,从楚月的嘴里,怎么会冒出白二郎父亲的名字,而且楚月还尊称白二郎父亲为老师。
“你在哪见到过白我父亲,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白解虽然问了出去,但他的心里,却隐约有种诡异缠在心头。距离白二郎上一次见到父亲,已经是5年前的事情,从记忆片段中绞尽脑汁地搜刮那段记忆,白解也没能看到一丝和楚月有关的片段,更惶论更久远的记忆,那就完全是一张张无声电影了,人影从脑海里掠过,什么也不清晰。
“我既然叫白决先生为老师,白决先生当然是我最尊敬的老师。老师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有两个最对不起的人,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就是我。”
楚月说着,走到了主屋的堂上,堂上挂着一幅用真绸丝布遮掩的东西。
白解忍不住地追问道:“为什么我父亲他要这样说!”关于白二郎父亲身上的一丝迷雾,似乎可以从楚月这里得到一些正解。
“因为白决老师为了我,而放弃了他的儿子。又因为他的儿子,而不得不让我承受了一重羁绊。”
“羁绊”白解默默念叨着这个词,这个词的意思,有些过于沉重了。
“所以为了不让白决老师后悔,也为了还白决老师恩情,我自愿承受了这重羁绊!”
真绸丝布哗地被楚月扯了下来,一副栩栩如生的的画像,出现在了堂上,画像中人的脸型眉眼,白解怎么看,都怎么感到熟悉。
忽然一丝悚然,从白解骨髓里升起。
这不就是自己吗!?
但是细看,那股气质和白解又完全迥异,画像中人总给白解一种气拥天下,心怀若谷的感觉,这种气质,白解就是像模仿也模仿不出来。
“这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的画像?”
楚月背对着白解,点了点头。“白决老师自己画的。他每天都独饮着酒,随意地画上一笔,就在我病完全好了的那天,他才落下最后一笔。那时候我就好奇地问他,先生你为什么不一次画完呢?”
“你知道白决老师是怎么回答的吗?”
楚月隐有深意地对白解问道。未等白解回答,楚月继续说道。
“白决老师说
:海有潮起潮落,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瞬息万变,每画上一笔,人生就会发生一番改变,这一笔,就是我的人生写照。你说我的人生,能一次画完吗?”
初听这话时,白解还是觉得,赫!好高大上,好有意境,好有深意反正就是非同一般,超乎常人。
但转过脑海后,白解有种被骗的感觉,既然这画的是自己的人生,那画完这最后一笔,岂不是代表人生走到了尽头,既然这样,那干脆不要画上最后一笔好了,岂不是美哉!
白解的眉头时皱时散,怪扭曲的,颇为滑稽。
“所以,你就信了我父亲的这番话?!”
“当然!”楚月毫不迟疑地应道。
白解巴了巴嘴,这白二郎的父亲,年轻时候也不怎么样啊,估计就喜欢在小孩子面前胡言乱语。
“白决老师说完那通话后,就在我面前逝世了。”
楚月娓娓淡淡的话语,给白解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冲击。
白解猛地冲到了楚月旁边,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看着她的侧脸,“你说我父亲在你面前死了!!!”
这番惊天猛料让白解不由得感到浑身冷意颤颤,仿佛全身都泡到了冰池里面。如果楚月的话,是真实的,那么白二郎记忆里面的父亲身影,那一脸宠溺地看着白二郎顽皮嬉戏的父亲身影,到底是什么?难道是白决的鬼魂回返,抑或是白二郎的记忆错乱,还是某人假扮着白决的身份,来接近白二郎!
不过这些错乱猜测,都不太站得住脚,因为白解真的感受到了,从记忆中白决身影上,传来的那股舐犊情深的父爱,虽然平淡,但却格外真实,真实得让白解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虚晃的一片,假得让人发指。
看到白解完全一副震惊无比的样子,楚月的脸色稍有波动。
“所以当东方大人替你上门求亲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我想,我可以替白决老师来照顾你,来弥补他曾经对不起你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和你订婚,不是因为我迫于家族的压力,或是因为东方大人对我们楚家的关照,而只是单纯地,承担起白决老师赋予我的羁绊。这道羁绊就是你!白决老师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吗?”
白解听完楚月的这番话,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有了种放松的感觉,好像身上的无形枷锁,随着楚月的话语,一层层地消散了出去。
其实白解在见到楚月前,先前还真以为赫赫有名的楚家小姐,为什么会与无名山镇的小家族的儿郎订婚呢!完全是因为迫于家族的压迫或者是因为自家有位东方“兵王”的关系在那,所以才妥协着,同意了订婚!
在见到了楚月后,看到了楚月倾城如月般的风华容貌后,这番认知,更是占据了白解整个心头。
所以白解也一直担忧着,这冷面若冰的楚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想到,原来背后的故事,出在白二郎父亲身上!
第九十三章 墙头怪人
“那我父亲的遗骨在哪里?”
“我已经遵从白决老师的遗愿,将他升解的骨灰洒向了广廖无边的东海里。”楚月淡淡地说。
”升解“!
这个词对于白解来说格外陌生。
但是记忆里,白二郎似乎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词。
“那不是玄妙传记里编出来的词吗!传说人体可以躯体升华为形,灵魂分解成灰。”白解觉得蒙在白二郎父亲身上的布纱似乎又多了几层,反而更加琢磨不透了。
“你觉得我在胡编乱造!?”
楚月对着白决画像恭敬无比地鞠了三躬,然后转过身来眼睛凝视着白解。
“没有,我只是真的想看到我父亲!”
楚月将双眼移开。”那是我亲眼所见,就在我身前发生的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的场景。“
“至于你信不信,都不重要,只要我自己记住就行了。”
看着楚月略显冷峻的侧脸,白解支吾着。
“你刚才说我父亲曾经救过你的命。我能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时候来到你家的,又为什么会救你的命吗?”
“你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个?”楚月顿了会,“但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白解提高了声音:“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难道涉及了你们楚家的秘密!”
听到白解说出“楚家的秘密”几个字的时候,楚月陡然转过头来看了白解一眼,那眼神,让白解不敢再问下去。
“因为不能告诉你,就这么简单。白决老师留有几样遗物,现在可以交给你一样了,等到以后,再把另几样交给你。”
白解听到后,猛然地想拍拍他的脑袋,这白二郎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自己怎么忘记问了,这个才是他应该问的问题啊。
“我父亲留了什么东西给我。”
“给你”
楚月手往侧边一抽,像变魔术似地,手里突然多了一本破皮古籍,残破的皮革上,带有烟熏火烧的印记,半边都是乌黑。
咻地,古籍被丢了过来,在快要砸到白解脑袋前,被白解一把夹在了手指缝间,白解这一下,看上去有点帅气。
白解将手放下,手指在这本古籍上摩挲,那凹凸起伏,又绒绒丝滑的皮毛质感白解可是非常熟悉,他的怀里,就有那样一本古籍。
看这古籍,竟然和他怀里的拔刀术古籍是同一类的外形材质。不过这本古籍的表情,竟然能被烟火熏烧出一大片乌黑污迹。他可是记得,他捡到的拔刀术古籍,可不惧水火,不染杂尘。
“这本残籍是白决老师特意留给你的,已经在我这放了很久,现在正好物归原主了。”
将古籍收回怀中,白解看向了楚月。
“我父亲的其他遗物呢,还有什么?”
楚月正在点燃檀香,将檀香插在画像前的香炉上。檀香一燃,那股子香气就顿时充裕了整个屋子,闻着香气,白解不由得感到眼明耳清。
好家伙,这檀香一闻就知道价值非凡。
“其他的东西,以后再给你。”
说完,楚月就施然转身,从白解身前走过,一晃就走到了门边。
没料到楚月结束得这么干脆果断,等白解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楚月人已经跨出了门槛。
“这处园子,原来一直是我六位兄长闭关学习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花草盆栽,屋内的家具摆设,你都不能擅自更改。内屋上挂在戒令,你以后每天就按照上面的内容学习。”楚月忽然顿住脚步,转头来对白解命令道,瞧着那绝美的脸蛋上冷峻的面色,白解那股子反驳的气势,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再一会,楚月娇小的身影,宛若浮云般,消失在了园子里,独留下白解一人,在屋内不住地苦笑。
他刚才那瞬间,怎么就说出不出口来呢,到底在害怕楚月什么!
莫名地,白解感觉他自己就像是变成了个提线娃娃,还是体型小巧的那种,任由楚月牵着几根无形的线,拉着他走,叫走东就走东!
叹了口气,白解忽然两眼一亮。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到脑后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全在自己怀里。
将那本被熏烧得厉害的破皮古籍重新掏了出来,白解把它放在了堂前的桌子上,趴在古籍旁边,仔细地观察这本古籍。
古籍的材质,这下看得更清楚,除掉完全污黑的一片,另一半的材质和拔刀术古籍真的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那么凑巧,这本古籍,就是那传说中六式绝术中的一种。
白解的心砰砰直跳。
手指缓缓滑过“独尊x术”几个字。
那第三处字迹还是被抹去了,和拔刀术古籍一样。白解又忍不住地猜测了起来,这一本,两本,都把那个字给抹去了,是也是也就意味着,那另外四本残籍也没有那个字,它们都被人给抹掉了,不知道为什么!
怀着激动的心情,白解展开了这本古籍的第一页,按拔刀术古籍的套路,这里面记录的内容,肯定和六式绝术无关,当初白解翻开拔刀术古籍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只不过记载着一些粗鄙的刀法招式,和拔刀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展开后,白解傻眼了,要不要这么搞。
里面竟然空空白白,一个字都没有,真是干净!
深吸一口气,白解继续往下翻。
还是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翻到最后一页,白解眼前突然一亮,兴奋了起来。
上面竟然画了一幅画,画里一个长髯翩衣的中年男子,正驾着一叶扁舟,在蜿蜒的溪谷中前行。他背对着画外,畅然遥望,遥望的地方,是一片白蒙蒙的地方。
说不清看到了什么,也道不明其中的意思。反正白解就是觉得这幅画里,肯定藏着些许秘密,不知道为什么,白解这个念头格外的强烈。
翻过这页,已经到了底页,整本古籍,除了带有幅画的那页,其他完全都是空白一片。
拿出整本古籍,白解用力地抖了抖。
果然!一页白冉冉的纸张从古籍里掉了出来,飘飘然地,落在了桌上。
这页纸张,上面正是白解刚才看到的那幅画。
原来白解刚才一眼掠过的时候,隐约就察觉到了那最后一页的纸色,与其他书页有着本质的不同。虽然都是白色,但皮革上的白色和纸张上的白色,还是能看出不同来的。以白解如今敏锐无比的眼力,发现这一点并不难。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整本古籍完全都是空白,什么!都没有!
这让白解白高兴了一场!他还真以为能够轻易地得到这第二式绝术呢!
哎!白解将手里的古籍,扔在了桌上,发出啪的声响。
嚓!嚓!嚓!
屋顶上异样的声音,忽然惊起了白解的注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快速行走,踩得瓦楞嚓嚓作响。
“谁在上面?”
没人回答,白解一个健步,冲出了屋外,抬起头来望向屋顶。
半个佝偻的背影,在屋顶上一晃而过,白解登时睁大了双眼。
大白天的,难不成闹鬼吗!
兀地,墙头的乌黑古藤飒飒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窜进了浓浓郁郁的古藤中,那一支探过墙头的蔷薇,正在不住地摇摆,英园内平静无风。
“谁谁在那里?”
爬满古藤的园墙那边,绿荫阵阵,白解走进绿荫,小心翼翼地往古藤那探去,日光冽冽,白解却隐约感到丝丝冰凉。
哗!哗!
忽然间,一个蹭亮无比的大脑袋,从古藤里伸了出来,长长的,吊在嘴边的腥红舌头,在白解眼前不停摇摆,把白解给吓了一大跳。
“吊死鬼”!
白解止不住地往后退去,但脚步虚浮,退了几步就摔在了地上,浑身照在阳光下,背脊上的寒意才略微减退。
眼睛盯着那“吊死鬼”,白解从地上爬起,再次向前探去。
白解可不怕死人,逃婚的路上,死人可见多了!
蹭亮的大脑袋,低垂地挂在古藤上,长长的舌头在嘴边摇晃。
等到白解再次走近,准备仰起头去看清“吊死鬼”的脸面,突然“吊死鬼”抬起了脑袋。
白解登时又被吓到了地上。
好丑!!!
红扑扑的双颊,肥厚无比,肉肉地像是堆了几层烂泥,那两抹艳丽的嫣红,在脸颊上对比格外强烈,白解以为自己看到了僵尸脸一样。
青紫的嘴唇,让白解以为挂着两条毒虫,青紫的眼眶,让白解以为凹着两个虫洞,再装上刀痕密密麻麻的大额头,这“吊死鬼”的脸也忒吓人了吧!
“嘎嘎”
青紫的嘴唇里,发出了挲挲的声音。
“你是人!还是鬼?”
白解双手扶地,两眼对上了那双湛蓝的眸子。
在白解眼中,那双瞳孔涣散的眸子,陡然一沉,一道莫名的目光,投向了白解身上。
“嘎嘎你是鬼,你就是要嫁给大魔女的鬼!嘎”
这挲挲的声音,白解不由得咧了咧嘴,耳朵真难受。
不过白解已经看出来了,这“吊死鬼”是个活人,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生气。
怪人突然猛烈地晃动着身子,将整个古藤晃得咯呲!咯呲!
“嘎魔鬼将从炼狱爬出,恶灵将要征服天下!嘎”
怪人的那张丑脸,陡然狰狞起来,双眸瞪得像是斗大的铜铃,脸上肌肉疯狂地窜跳个不停,让白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双瞳收紧。
“嘎这里!就是炼狱!嘎”
怪人的手指,突然指向了白解屁股下面,白解登时一惊。
咻地,白解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站在一旁,表情惊悚地看向那里。
第九十四章 戒令如诗
“嘎”
怪人噌地一声,从古藤丛里窜了出来,像个爆裂火箭似地,一闪冲到了屋顶上。怪人的下半身与肥硕的脑袋形成了鲜明对比,瘦干干的,如同两根竹棍绑在腰上。
主屋的瓦楞被怪人踩得哗哗作响,怪人在屋顶上手舞足蹈地前后蹦着。
忽然,园子门口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怪人却是一惊,全身炸毛,像是撞鬼了一样,手脚齐用地往屋顶后方爬去,一晃眼!就消失在了屋顶上面。
白解正犹不自知,神色怔怔,呆呆地望着屋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白解姑爷,你有没看到一个脸颊红彤彤,青唇紫目的男人?”
白解咔咔咔地转过脑袋,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司雅。
“看到了,刚才从我屋顶跑走了!”
“啊!”司雅捂着嘴,“您碰到了他!”
“那您没有和他说话吧?说了几个字也算!”司雅眼中含着探寻之色。
白解歪着脑袋,“没有,我和那个怪人没有说过一次字,只不过听那个怪人大叫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什么恶魔,魔女,炼狱你知道这个怪人是谁?”
司雅眼中微芒一逝,双手捧在胸前。
“没说话就好“司雅松了口气,”那是个住在我们楚家的怪人,平日里很安静的,只不过他很喜欢乱跑,一乱跑出来就喜欢四处吓人,对别人说些疯言疯语。“
“白解姑爷您没被他吓到吧!怪我刚才没看好他,让他乱跑了出来。如果您被他吓到了,我向您表示歉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吁!白解僵硬的身子终于松缓了下来。既然知道了那个怪人的来历,白解就放心多了!
“那个怪人一直都住在楚家吗?住了多久了?”
司雅略一思索,才轻启其口:“从我记事的时候,好像记得他就住在楚家了,至少有十几年了!”
“这么久!”白解的惊讶脱口而出,“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司雅怯怯地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有人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
“啊”白解明白了过来。司雅不过一个普通的小侍女,不知道的确再正常不过。
“白解姑爷,您没有让他落地吧?就是让他双脚着地!”
司雅手往园子里的泥土地上比划了一下,神色紧张地看着白解。
看到司雅这副模样,白解莫名地心里升起一丝凉意。
“没有,”白解伸手指向爬满古藤的园墙和主屋的屋顶,“那个怪人只是在墙上的古藤里和屋顶上来回窜动了下,等你进来的时候,他就突然沿着屋顶往后面跑了。”白解用力地往屋顶后方指了指。
司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松口气,“那就好,如果他双脚着地了,那就麻烦了。”
“不好意思,打扰白解姑爷了。我现在等赶紧去追他了,万一他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吓到了别人就麻烦了。白解姑爷,我先走了”
倩然的身影如风一般往园子外吹了去,声音未消人影已经到了园子外。
“哎!司雅姑娘,你那句话”
那就麻烦了是什么意思啊?
白解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后半句话了,因为司雅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瞧她这迅捷无比的身影,显然有功夫在身,而且颇为不弱。
脑中带着疑惑,白解走近怪人先前所指的土地,在那里绕着走上了一圈。
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应该说本来就正常?!
稍稍弯下腰,白解探出手去,缓缓地往下放去,一寸一寸地降下,咔!悬在了离地面不足寸许的地方。
沉口气,白解手指以迅雷之势轻轻地点了下地面,瞬间就收了回去。
好吓人!不过全是自己吓自己!
刚才那下轻点,什么异样都没发生,什么异常都没感觉到!
将整个手掌慢慢地放在了地面上,隐隐地,往土里深压!
还是什么都没有!
嗵!白解一屁股坐在了这块土地上面。
舒服!真舒服!竟然没有硌着屁股!
就这样在这块土地上坐了许久,如煦的日影慢慢地偏移到了白解身旁,给白解的身上洒下一缕缕暖热。
差点都要睡着了!不知道怎么的,坐着坐着睡意就上头了,让人升起想要大睡一觉的冲动。
白解撑着站起来,对着倾斜的阳光,哦地一声,伸了个舒服极了的懒腰。
接着拍去屁股上的泥土,往主屋走去,主屋里的内室,他还没有看过呢。
身子一晃,白解已经穿过大堂,跨入了内室。
内室只有十几个平方,里外都是同样的简约工整风格,桌椅摆放处,每一个对角都相得益彰,对称相应,让你想不到还有更合适的摆放方式。一张铺有梨白真丝,湛蓝布麻的石床,格外吸引白解眼球。
越靠近石床,白解就越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绵绵凉意从石床上隐隐散发出来。仔细一看,石床的侧边,凝结着晶莹明亮的晶状物体,瞪大双眼观察着它们,原来全是冰晶。这张石床,原来是张寒床。
难怪刚才白解一走进内室,就仿佛来到了初冬时节,整个内室都在寒床的影响下,凉意习习,舒爽凝神。
石床旁边,挂着一卷不过几尺的竹简,用透明丝线串连着,从上往下,上面刻着不少文字。
最上面一条,高高刻着两个字,“戒令”!“戒令”两字下面,镌刻着一连串不同风格的文字。
【跋山涉水,历尽千帆,走过尘世,归来仍是髫髫少年。】
字迹刻得隽永内敛,入竹三分,而意思也悠远深邃。
角落里,似乎刻有戒令人的名字。白解靠近了看,名字刻得非常小,一笔一划都落在毫厘之间。
白!
后面的名,竟然从竹简上剜去了,只留下一道粗糙凹痕。
白解摸着脑袋,手指在凹痕里摩挲了一会,似乎被剜去的名,是两个字!
这人和他一样,同样姓白,但是为什么要剜去白姓后面的名,而不是干脆全都剜去,故意留下这个姓,是为什么!?
在脑子里倒了一圈,白解就果断放弃了深究 。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于他一个外来人来说,还是太过艰难,未知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既然搞不懂,那就
算了!
略过第一条戒令,白解往下看去。
新的戒令,出现在里上面,镌刻的方式又大有不同。
先有名字,再有戒令,与第一条戒令完全反了过来。
【楚天阔。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盛世重英豪,惟有读书高。 别人怀宝剑,我计胜千刀,将相何须有,男儿争自强。庭裁栖凤竹,池养化龙鱼,达则谋天下,兼则献人间。 】
字迹端秀清新,有若行云流水,疏朗灵动间,可以隐约感到胸怀若谷的大气场。
再下面一条,和这条一样,也是先有名,后有戒令。
【楚天骄。
骄气满满非私怨,家国情怀正人间,自古山河不问老,长刀在手啸向天。】
字如游龙遁走,白鹤亮翅,几句话一气呵成,读起来白解感到仿佛胸中燃起了一团明火,端是豪气大兴。
白解兴起,正要往下面继续看去,忽然听到一道呼喊声。
“白解姑爷!白解姑爷!”
白解叹了声可惜,然后转身走出了内室。
大堂前,一个双颊略宽,面色红润,年纪尚小的侍女,挺着起伏平缓的鼻翼,看向了白解。
“您就是白解姑爷吧,我是大老爷身边的侍女,织花。大老爷叫我带您去见他。您快跟我来!”
侍女招呼着白解,往门外走去。
白解赶紧跟在了侍女身后,脸上挂着愕然的表情。
“织花小姐,你说的大老爷,是是楚月小姐的父亲?”
侍女步子甚是轻快,这会已经跨出了园子。
她侧着脑袋,看着白解,“是啊,我们楚家的大老爷,就是大小姐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楚家一共有几个老爷?我现在先记着,免得以后弄错。”
织花忽然捂着嘴轻笑,“您不用这样,几位老爷人都很好,您就是弄错了,他们也不会怪你。“
白解不太敢相信。
“我们楚家一共有五个老爷,还有两位老太爷。不过现在只有大老爷和二老太爷留在宅子里,其他几位老爷全都在外边。”
”那这订婚典礼他们会赶回来参加吗?“
织花忽然奇怪地看了白解一眼,“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当面问问大老爷。“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几处园子,走在园子走廊上,这会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到了,前面就是大老爷所在的园子,大老爷很喜欢在园子里赏花读书。”
赏花读书
这两样可都不是白解擅长的东西。
就这会,白解的脸色突然绷紧起来,嗓子眼在往里面干咽着口水,一股子热气扑腾地涨红了他的耳朵。
怎么有种矬女婿要见帅岳父的感觉!
虽然还没见到过楚月的父亲,但依着楚月绝美动人的容貌,白解就能想象得到,这位未来岳父,肯定是个一个气宇不凡,颜如舜华的男人。
所以,白解脑袋一短,多问了一句。
“织花小姐,这大老爷长得帅吗?!”
第九十五章 岳父的要求
织花异样地看着白解,“大老爷可是江南市这么多大家族里,最帅的族长!”
说出这话的时候,白解隐约从织花的眼中看到了崇拜的星光,格外耀眼。
“楚月的父亲,原来这么帅!”
“你等下见到大老爷就知道了。”织花小脸一转,不再言语。
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香气扑鼻的园子,隔着园墙,就有纷纷香气传了出来,白解唆着鼻子,不禁说了一声。
“好香!”
来到园子门口,白解更加紧张起来,身上动作突然多了起来,时不时整下衣服,或是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白解姑爷,我们到了。”
织花领着白解停在了园子门口。
她忽然捧着嘴,朝着园子里大喊了一声,“大老爷,我把白解姑爷给带来了!”
白解被她这声大喊给吓了一跳,那股子紧张劲,倒是瞬间散去不少。
园内,传来一道淡白的声音。
“带姑爷进来。”
织花带着白解,跨入了园子。
白解一走进园内,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一个字,宽!
园内非常宽阔,而且没有亭台楼谢,奇异假山的阻隔,一眼望过去,满园都是清澈如浆的水池,水波泱泱,千姿百态的奇花异株在池中随风摇曳,它们长得极其茁壮,一株株的竟达常人身高。满园子都是这些姹紫嫣红的风景。
微风徐徐,这些奇花异株上,浓烈、甜香、清淡的气味随着微风淘气地散到白解身旁,香气扑鼻,白解不自禁地嗅上一嗅,心神顿时为之一轻。
“这大老爷在哪里?”
白解的视野全被这些奇花异株给挡住了,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织花面露笑意,领着白解朝水池边上走去。
“跟我来。”
来到池边,如玉如浆的池水近在眼前,波光潋滟,一望见底。这些奇花异株,竟然微微地悬在池面上,青翠润泽的根茎扎在水里。
织花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水池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姑爷请跟上我!”
瞧见织花落下的地方,似乎有点不一样。
白解一个纵身,也跃了过去。不过一两丈距离,对于现在的白解而言,非常轻松。
身子刚一落下,白解就发现了不同。这落下的位置,竟然有一条墨竹搭成的小路,恰好能放下一个人的步子。
墨竹小路穿梭在奇花异株的根茎间,通往水池深处。
“走吧,大老爷就在里面等着我们。”
两人往里面走去,身旁全是倒倒斜斜的奇花异株,白解不时会碰到它们,像是害羞的孩子,倾一碰到,它们就晃着躲开了去,在一旁不停摇摆。
前拐右转,走了差不多有六分钟路程,白解才看到前方隐有一个浮于池面的小亭子。亭子里,乌桌一张,青椅四把,只有一人。
走进了看,这人的面貌清晰了起来。
侧脸如峰,鬼斧神工,眉眼如辰,耀眼夺目,但那鬓角上的大片雪白,却又多了许多沧桑。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白解心头。
看到两人走了过来,这人转过身来,看向了他们。
“大老爷,我把白解姑爷带来了。”
“嗯,去一旁候着吧。”这人淡淡地说道。
等到织花从白解身旁走开,这人的目光凝在了白解身上,那双湛蓝明澈的眸子,如同深海冲刷千年的宝石一样。
“坐吧,这几个位子你随便坐。”
白解恭谨地坐在了靠近这人的位子上。
“你就是二郎吧?”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脸上浮起。
白解脸不由得绷着,“我是白二郎,您就是楚月小姐的父亲?”
”不要这么生分。虽然你和七娘还没订婚,但你我两家已经应许,按这来说,你现在叫我岳父也不为过。如果你不愿意叫我岳父,称呼我尊先叔叔也行,毕竟,当年我也在白世先生麾下学习过一段时间。“
“您也在我爷爷麾下待过一段时间?!”白解眉毛高高扬起。
楚尊先微微一笑,将一碗刚泡好的,雾气腾腾的花茶推到白解面前。
“先尝尝我这玉池里产的花茶,刚摘下来的。凝神通气,缓解劳顿,全是一绝。”
白解看着凝玉如浆的茶水,端起来饮了一口。
赫!
白解全身,仿佛爬起了密密麻麻的小虫,有那么一瞬间难以忍耐的酥麻,但转眼间就消失了,紧接着,身体内清气上浮,疲劳顿解,舒爽的感觉像股寒气般通遍全身。
好爽!
”现在是不是疲劳一瞬间就消解了不少,我这玉池花茶,外人可是万金也求不到。“
听见楚尊先这话,白解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谢谢岳父。”
登时,楚尊先笑容满面,眼神中,流露着满意的目光。
“白世老爷子的身子骨还好吧,自从当年从白世先生身旁学成而退,已经有差不多有二十年没见过先生了。”
这会,白解身上的紧张已经舒缓不少。
”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棒,从来没见过他得过什么大病,反倒是每天在外面替那些得了疑难杂症的病人奔波,一点也没见累过。“
楚尊先眉眼含笑,“白世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古道心肠,身体如此强健,可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今天我让人叫你过来,就是想提前和你谈谈你和七娘订婚的事情。”
白解身子一振,眉头微紧,眼中露出征询之意。
“您要和我说什么?”
难道他要要求些什么苛刻的事情?!毕竟他和楚月订婚,怎么看都像是他们白家贴着脸往楚家身上靠,有占楚家便宜的意思。
“你不用这样紧张。我只是想得到你的一些同意而已。”
同意?!
”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拒绝。“
话虽这样说,但白解心里却隐有底线。如果是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虽然他似乎没有底气拒绝,勉强答应下来,以后找时机反悔就是。时间一走,什么事情都难说是一定的事情。
“好!我欣赏重承诺的男人。我们楚家,主家这一代就只有七娘一个女孩子家,她又自小跟在六个哥哥身边长大,身上难免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我希望你能够接受这点,不要厌烦它们,毕竟这不是七娘的错,是她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父母的失误。“
楚尊先言辞恳恳,眉宇微沉,脸上满是对楚月的宠爱。
白解隐隐有些感动,于是眼神坚定地看向楚尊先:“我不会厌烦的,既然我答应了和楚月订婚,那她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
“那就麻烦你了。这还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一定要答应。这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您说!?”白解看到楚尊先的面色陡然严肃了起来,心神也跟着为之一紧。
希望不要是太难办的事情!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取消和七娘的婚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楚尊先肃然的神色,白解心里疙瘩了一下,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楚尊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他永远都不要取消和楚月的婚约,到底是这后面隐有什么含义?
“我能问问一下,是为什么吗?”白解诺诺地说。
“我只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够永远有人照顾,毕竟你们年轻人未来的日子,还很漫长。而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老了,已经没办法永远照顾她了!”
看着楚尊先唏嘘的神情,白解心中涌上了股股暖意,原来是为了女儿的未来,不过也是,从来都是黑发人送白发人,没有人会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难怪楚尊先会这样要求。
“我答应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取消和楚月的婚约。我白解可以为此发誓,如违此誓,必当身入幽冥,天打雷劈。”
白解语气赫赫,神色庄严,眼神异常坚定。
“好!我没看错人,不愧是白世先生的孙子,堂堂之语,浩荡问天。来,我们干上这杯花茶!”
楚尊先高兴不已,眉眼间满是笑意,举起茶杯就一口饮下。
白解晚了一步,但也一口将花茶饮下。
满口含香,回味无穷。
月起光暗,满园皆静。
两个步履轻盈的身影,走在园子中间光线黯淡的回廊里。
高的在后,矮的在前。
“白解姑爷,想不到大老爷竟然会拿出那么多玉池花茶来让您享用,平日里,就是二老爷,三老爷问大老爷要,大老爷都要他们拿东西出来换。”
“是吗?”
“嗝”白解撑着肚子,略微有些难受。
听到这道声响,织花噗呲地笑了声,正好被白解听到。
白解脸色顿时涨红起来,脸上变得滚烫不已,感到极为尴尬。
这谈完事情后,楚尊先就请白解吃了顿大餐,全花宴。就是以各种奇花为食材,经多重巧妙的烹调手法,做出来的一桌美食。
吃得白解那个香啊,不像其他的美食,吃多了难免会腻人,这全花宴,是越吃越兴奋,越吃越起劲,结果白解就吃撑了。要不是楚尊先撤得快,白解估计还会继续吃下去。
走到英园门口,织花停下了脚步。
“白解姑爷,我就送您到这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用这个通讯号码联系我。003-1277。您可别忘记了。“
白解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号码。
对着白解轻点了下头,织花就转身离开了。
白解抚着肚子,回到了园子里。
园子里,正站着个男人,他背对着白解,捧着一本书,在微亮的月光下读着。
“无心哥,你怎么来了?”
第九十六章 满园皆喜
“你回来了。”白无心淡淡地说,手往身后一探,书就消失不见。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进屋吧,有什么事我们进屋谈。”白解领着白无心,准备进到屋子里面。
“不用了,就在外面说就行。”白无心神色淡淡,银辉洒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装上了层银色面甲,倒是怪合适他的。
“那你说吧,我听着。”
“老爹来信了,有事情要我交代给你。”
老爹也就是白世!
听到这个名字,白解心底就莫名地升起一丝迷懵,这个一直悉心爱护着白二郎的人,对白解来说,真的像个谜一样,又好奇又不敢触碰。
“爷爷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我。”
“老爹嘱咐你一件事,他让你不能加入任何军队,包括与军队隶属的组织。如果你想要学习,直接去他安排的学校就行,免试录取。如果你想要做一番大事情,能力者协会或者能力者协会下辖的各级组织,他都准你加入。其他都好说,但就是不能加入任何与军队有关的组织。“
这貌似是白解听过的,白无心最有情绪波动的一段话了,说完后,白无心又变回了那副淡淡的僵硬表情。
“只有这些吗?!”白解言不由衷。
“嗯。”白无心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我会照做的,不加入任何军队及军队隶属的组织。”
听完白解的答复,白无心再看了一眼白解,就面无表情地朝园外走去。
等到白无心已经消失一会,白解才恍然闪过一道念头。
这东平野,不是正好要他去报名参军吗?!怎么东平野刚告诉他这件事,后脚白世的叮嘱的事情就立刻来了。竟然会这么凑巧,又或许,正是知道了有东平野让他参军这件事,白世才做出如此叮嘱!
想不通!想不通!这谜一样的白二郎的爷爷,真的让白解头大。不过他刚才怎么就忘了东平野那茬,一口把白世的叮嘱答应了下来!这到时候东平野要他去参军报名,可难办了!
独自在园子里徘徊了许久,月光变得越来越清冷,墙头上的乌黑古藤也变得越来越狰狞,再清亮的月光,也没有让古藤显出一丝明晃晃的感觉。倒是主屋门前那六株盆景,舒展着枝叶,似乎在沐浴着清冷月光,辉影叠叠。
回到屋内,白解心不在焉地洗漱了一番,也没注意到洗漱间的具体装饰,就是粗略的感觉,豪华!
躺在寒床上,暖润定神,但又有股微微寒意刺激着骨髓,像是身体内部在进行细微按摩,分外舒爽,不一会儿,白解已经睡眼迷离,神情恍惚。
睡着的瞬间,隐约有一道细芒从身旁掠过。不过白解已经无意识注意那个。
睡觉才是王道!
月隐时逝,旭日初升。第一缕阳光,扭捏地照进了内室。
一觉醒来,白解顿觉神清气爽,身子轻盈。在这寒床上睡上一个好觉,真是舒服,昨日的忧烦已经全都忘到脑后了,今天又将是美好的一天!
从寒床上起身,白解不经意间扫过床头的竹简戒令,正好闻到一股淡雅的竹香,让人心情不禁舒畅。
打量着竹简上各有风骚的文字,白解手就有些痒痒的,想
要把他的戒令给添上去,但是手伸到一半,就果断放弃了,好像他还没有和上面那些人能相提并论的能力,真添了上去,怕毁了这一卷竹简的气魄。
可惜的摇了摇头,白解踱步走出了内室。
园子外面鸟儿正在喧闹,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白解听着这些鸟叫声,平白的,嘴角露出了微微笑意。
园子里终于不再那么安静了。
忽然,那些鸟儿惊鸣了起来,嗖!嗖!嗖!。扑棱着翅膀散开了去。
这时,白解听到园墙上有吱吱的声响,似乎墙上那蔟古藤被什么东西给拉扯着,刮擦着墙面。
白解倏然一惊,耳朵顿时立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怪人弄出来的动静?他难道又跑来了这里!
白解倾而奔出了屋外,举目瞧了过去。右脚在身后踮起,随时做好闪身的准备。
只看到,那簇蹙乌黑古藤,在不断抖荡,藤叶乱飞,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园墙的另一边,拉拽着古藤,这剧烈的抖动,难怪刚才惊得鸟儿四散飞去。
咔!咔!
园墙上面,突然冒出半个大脑袋来,像是半个瓜瓢,戳在古藤丛上面,左摇右摆。
似乎不是先前那个怪人!白解倾斜的眉头顿时降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人从园墙上冒了出来,站在古藤上面。穿着身深灰色的园丁制服,衣摆收到肘间,手上拿着把古铜色的大剪刀。
两人四目相对,俱是一愣,过了会,那人抢先说道。
“您是白解姑爷吧!我是这几处园子里的园丁,您可以叫我老杜。”这老杜面上露着尴尬之色。
“我没打搅到您吧!我以为您还没起床,想不到您起得这么早。”
话刚说完,老杜就忍不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些汗水,有如豆大,布满了老杜的额头。
白解虚惊一场,得知不是先前见到的怪人,面色轻松不少。
看着老杜,白解有些好奇:“你经常来修剪这几处园子里的花草吗?”
老杜听闻后,直摆手,大剪刀握在他手里,呼呼生风。
“您这处园子我从来都没进过。其他园子我倒是经常去做修剪。”
听到这,白解眉眼兴起一丝好奇,“那我这处园子里的花草谁来修剪?”
老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月小姐啊!您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一直都是月小姐亲自修剪的,从来没让我们碰过。”
楚月!
白解没想到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原来都是楚月在打理,这倒是让白解对楚月又有了番新见解。
“白解姑爷,我不能再和您说了,这还有好几处园子等着我去修剪,我得赶紧去了,恕老杜我先走了。”
看着老杜一脸急意,白解说:“那你去吧。”
老杜身子往下移动,似乎踩着什么东西,白解正眼一瞧,正好看到架在古藤一角的竹梯,原来如此。
看着老杜的身子慢慢地缩回园墙后面,白解转身准备回屋。
却碰巧听到园墙后面传来的一声祝福:“白解姑爷,祝您和月小姐百年好禾!”
白解噗一转头,老杜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倒是那声祝福,让白解不
禁眉角上挑。
这要祝福也得祝福得妥当一点啊,什么叫百年好禾!两根草吗!
想到这,白解就有些忍俊不禁。
回屋洗漱干净,焕然一新。白解琢磨起今天的行动。
这偌大的楚家园林,听楚尊先说有很多值得参观的地方,据说还有个专门用来练武武园,今天倒是可以好好去瞧瞧,瞧瞧这楚家专门用来练武的地方,有什么奇异之处。
说走就走,白解换上一身青色紧身练武服,从衣柜中随意拿出来的一件,倒是格外合身。衣服上,还有股淡淡的花草香气,有洗过的痕迹。
走出英园来,门外的青砖小路一尘不染,昨日还能见到的些许泥尘,早就不见了踪影。
对面的园子门口,几个蓝衣壮汉和几个束发侍女,正在配合着往园字门口挂上大红灯笼,灯笼用艳艳的红玉制成,红玉上面,雕镂着龙凤呈祥,鸳鸯戏珠,鱼水交融,让人一看就能看到那份欢庆喜意。
灯笼里面,似乎罩着什么东西,一抹抹甜蜜的馨香传到了白解鼻边,白解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
这香气真甜!
一个侍女,正在给上面的人搭把手,眼角余光一掠,正好看到了白解。
她连忙束手对白解说:“白解白解姑爷”小姑娘脸蛋涨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粉嫩又红润。
白解朝她一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小姑娘害羞极了,拽着自己的衬衣下摆,小眼睛水光蒙蒙,像是受惊的小鹿。
“我们我们在”小姑娘支吾着,就是说不下去。
一旁的壮汉看到她那副模样,赶紧替她说:“白解姑爷,我们在给您和月小姐的订婚典礼添喜呢。这脂玉灯笼,最是华贵喜庆。传说谁订婚的时候点亮的越多,这订婚的人就会过得越幸福,如果超过了100盏,更是有个绝好的兆头。“
白解本来有些尴尬,听到这,顿时好奇盖过了羞。
“什么绝好的兆头?”
壮汉瞧见白解流露出了好奇的目光,连忙应道:“这绝好的兆头,就是”壮汉突然顿了会。
“说啊。”白解催到。
“就是能够多子多福,长命百岁。”
原来是这个,白解还以为是什么兆头呢,听起来和地球上的习俗没啥两样!
不过忽然,一张冷眼寒眉的绝美脸蛋从白解脑海中飘过,白解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要和那般英气十足的楚月多子多福!
这兆头可不太好啊!
回过神来,白解发现壮汉和小姑娘都看着自己,当白解发现他们的时候,壮汉立刻撇过了头去,做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但那小姑娘,眨着扑扑的眉毛,小眼睛依然留在白解身上,目光中隐有一丝好奇。
白解不由地脸色微红,两耳滚烫,感到非常尴尬。
“你们你们继续忙吧,我我四处走走。”
说完,白解就加快步子经过了他们,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那个白解姑爷似乎是个有趣的人!”
一旁的壮汉恭敬地对她说:“您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第九十七章 被未婚妻揍了!
白解穿过好几处园子,这园子外面,全都喜庆招展。不仅挂上了红玉灯笼,还飘起了精美的金丝彩带,彩带上,用金线绣着一串串龙飞凤舞的金字。
【花烛笑迎比翼鸟,洞房喜开并头梅。】
【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千禧年结千年缘,百年身伴百年眠。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
白解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彩带上的字,这彩带上的内容让他这脸上变得滚烫不已,这祝福的话真是什么都有,好像他和楚月根本不是订婚,而是要举行盛大的婚礼。
侧着身子,白解局促地快步走开,那些正在系彩带的仆从们,不留意间,就瞟到了身旁有个快速经过的身影,没看见正脸,这让他们好是奇怪。
大喜的日子,这人赶着去干啥?
不过白解避得了初一,却躲不掉十五。
这刚走到另外一个回廊里,就迎面碰上了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她们全都穿着及膝套裙,纤细白皙的小腿,白溜溜地露在外面,一点也不怕别人看见。
看到了白解,一群侍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忙碎步迎了上来。
“白解姑爷!您就是白解姑爷吧!”
“什么!这就是白解姑爷!”
“对呀!这就是月小姐未来的丈夫。”
“长得好帅呀,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眉清目秀,一表人才!”
白解仿佛被一群喧闹的灵鸟给围了起来,她们此起彼伏的声音,虽然音色悦耳,但全都涌在一起,就难描吵闹了。
不过,这夸奖他的话,是真心的吗!看着那丫头两眼放光的样子,让白解都忍不住自问道,难道经历了这段时间,他不仅身体素质强上了许多,这脸型外貌也脱胎换骨了!
“好了,都别围在白解姑爷身边了,看你们叽叽喳喳这副样子。特别是你几个。”
这时候,一位面色稍显成熟,长发盘起的侍女,嗔笑着,轻点了下几个神情特别兴奋的侍女的脑袋,才把她们点醒过来。
转瞬间,像变了个人似地,那几个侍女忽然一脸羞怯地躲到了一旁。
白解不由莞尔,这几个丫头真有意思。
“白解姑爷,刚才这几个丫头说的话请您不要放在心上。这几个丫头一直跟着月小姐身边长大,这一听说月小姐要和您订婚了,就对您好奇得不行。这又恰好碰到了您,这几个丫头言行难免有些强烈,还请您不要见怪。”
听着她娓娓说来的话语,白解如遇微风,轻易就看到了她那份恭敬。
“没事,都是人之常情。“白解微微一笑,”不过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白解看到她们正挎着色彩各异的手提包,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被白解问起,那几个小丫头脸上的羞意更浓了,仿佛要满溢出来。就是那面色成熟的侍女,两颊也像抹了两朵桃花似地,羞意渐起。
“我们这是要去做一些女孩子要用的东西。得要赶紧去弄了,不打扰您了,我们先走了。”
这面色成熟的侍女话语直转而下,顷刻间就向白解告辞了,带着身旁的丫头们准备离去。
白解忽然拦住了她:“先别走,我有个问题像问下你。”
她被白解拦下,双眸里,登时浮起一丝羞意。
“您说?”
“这武园具体在哪个位置啊?我走了一会,都没看到有指路的地方。"
听到白解的问题,她不禁扬起一抹微笑。
“我还以为您要问我什么呢。这武园穿过这道回廊,沿着中间那条墨绿小路,走上差不多十分钟,就能看到它了。”
“墨绿小路”白解慢慢念叨。
“好,我记住了。你们忙去吧。”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就带着身旁一群侍女,快速离去。
白解看着她们行事匆匆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好像这里碰到每一个人,都要比他忙得多,但是他们忙的事情,却正好是他和楚月的订婚典礼,反而他现在看上去是最轻松的一个人,自在无比。
半小时后。
白解站在一处洼地上,抬头眺望着眼前的一片园林。依着一座提拔山峰修建而成,园子坐落在整个山峰的半腰上。再往上望去,白雾袅袅,不知深处,只能隐隐看见有晶莹的玉光露出。
这里竟然是墨绿小路的尽头,不过说只要十分钟,也太低估这条路的长度了吧!
他可是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浩大层深的武园。虽然也因为路上一直有人向他问好,不得不耽误了一些时间。
不过终于还是到了,这园子难得有一扇大门上,大门上雕刻着一个笔锋奇绝的楚字。
白解刚一靠近,就隐隐感到一丝锋芒,让他不禁眯起双眼。
走到门前,忽然一道炫光不知从何处射出,眨眼间扫过白解全身,这来得太突然了,白解根本来不及躲避。
不过被炫光扫过,白解好像也没感到什么不适。
却看到眼前的大门,砰地一声,化作茫茫光点散了开来。
这不是真的大门?!
白解感到身子一转,倾而间,眼前已经变换了副天地。
绵绵的绿色山场,映入白解眼中。绕着峭拔山峰,一圈全是漫漫桃花,争奇夺艳,分外绚烂。
一条墨绿小路,直通山底。
白解瞧见四周没有其他路径,便朝着青翠山峰走了过去。
这路走了又有十分钟,竟然还不到山底。倒是峭拔的山峰,在白解眼前变得越来越雄伟,高耸。只有直挺挺地仰起脑袋,白解才能看到些许轮廓。
这山峰,原来这般高耸入云!
又是十分钟。白解走进了桃花遍野的山底,刚走进桃花丛中,他就听到了一丝丝风啸声。
啸声急促,猛烈有力,呼呼声啸中,一大片桃花飘然飞到了半空中,聚成一道足有数百丈的灿烂长箭,激射而出,扑然飞向远方。
白解眨着眼睛,看着那道冽冽长箭消失在远方,又不禁回头朝桃花林里望了过去,双眉不住猛跳。
这桃花丛里,原来有人,实力还恐怖如斯!
这人可能正在练武,万一被误伤了就糟了,还是赶紧走!
白解轻捻着步子,准备悄无声息地跑到旁边去,想来这偌大的桃花林,总有没人的地方。
但刚往后撤出几步,忽然,一道劲风从桃花林中激射而来,宛若一道灵蛇,毒牙对准着白解的屁股。
白解灵敏可不同寻常,他早一步感受到了这道劲风,连忙腰身一移,避了过去。
接着白解瞪眼看向了那边。
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桃花树下。
倩影桃花,互相掩映。
“楚月小姐
,原来是你。”白解暗地里叫苦不迭,怎么这么不巧,在这里碰到了她!
楚月脸上依然冷意满满,眼珠微微扫过白解。
“你是来这练武吗?”
白解本想说不是,只是溜达着到处看看风景,但掠过身上的练武服,白解不得不硬起了头皮。
“是的,我听大老爷说这武园里颇有神奇之处,所以就来看看。”
“我父亲?你见过他了。”楚月声音隐隐有些波动。
“见过了。昨天见的。”
两人对视而立,沉默了好一会。
“你出手吧,我来试试你的实力。”
白解两眼一睁,不由地说道:“你实力比我厉害那么多,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虽然说出这话着实有些难堪,但白解还是有自知之明,反正他肯定打不过楚月,在未婚妻面前认怂也不算特别丢脸的事情。
“我不会用任何武道和能力。你出手就是,要不然我把你像这块石头一样丢出去。“
话音落下,楚月旁边一大块山石腾空而起,飞出老远,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看到这一幕,白解打了个寒颤。
可不能被楚月丢出去,那就太丢人了。
“好,那我可要出手了。“
白解眉头倒竖,身子绷紧,欺身上前。
拳头直往楚月身上招呼,虎虎生风,端有一番气势。白解根本不怕伤到楚月,就他这几手看来的功夫,怎么可能伤到楚月分毫。
果不其然,白解拳头袭向楚月胸前,楚月光洁细长的手指一架,白解就像个陀螺一样,打着转往一旁滑去,一股巧力让白解停不下来。转上了好几圈,才摇摇晃晃地歇在一旁。
白解干咽着,看向一脸淡定的楚月。对她而言,刚才那下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你这普通人打架的功夫就不要拿出来了。拿出点真正的实力,看你底子,我知道你肯定有所修炼。”
打架的功夫!被楚月这么一说,白解脸上不禁涨红,血气上涌。
有够丢脸的,还是在未婚妻面前丢脸,但他本来也没学过任何武道功法,光有这一身子蛮力,的确只能用来打架了。
“既然这样,那你接好了,我可收不住手的。”
事到如今,只能拿半熟不熟的拔刀术来冲冲门面了。
“哦,我接着。”
白解屏住气息,掌放腰间,摆出拔刀术的起手动作,全身的心念都往手上凝了去。
桃花夭夭,微风习习,一片片桃花,在两人身前缓缓下落,突然间,一道凌厉刀芒亮起,淡青色的,有若幽玉,从白解身上冒起,瞬间两人身前的桃花全裂成了两瓣。
“怎么会”
“你小心。“
似乎这道凌厉刀芒也出乎了白解意料,他慌忙间对楚月喊了一声。
但是!
轰隆间,刀芒碎裂,白解根本没有看清楚月怎么出手的,就看到一堆飞溅的石块砸了过来。
我躲!
白解惊呼了一声,闪身往后躲去。
但是不知怎的,脚下忽然一僵,像是被定身了一样,身子停在了石块下面。
咚!嗵!砰!
一堆石块将白解堆成了整齐划一的人形石塔。
楚月缓缓将手放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塔,周身桃花夭夭。
第九十八章 子木塔,幻中幻
楚月站在石堆前,面色淡定无比。
这时,人形石堆忽然抖动了起来,随着一道惊砰,碎石翻飞,白解从石堆里面挤了出来。
身上满是灰泥烂土,消瘦的脸竟然肿成了一团,胖乎乎的,但是一块块青紫表明了白解此时的状态。
两眼瞪着楚月,白解可以肯定,刚才那突然一顿,一定是楚月搞的鬼,要不然他不可能躲不开那些速度缓慢的碎石。
看着白解愠怒的神情,楚月不以为意。
“你刚才这招,看起来不错。”
白解琢磨不准,这楚月是夸奖他,还是嘲讽他。刚才碰巧使出来的一招,就是再不错,也不过被楚月随手破掉,连让她衣服抖动一下的本事也没有!
“既然这样,你可以去闯一下子木塔。”
“子木塔”白解脸上的愠怒顿时散了小半。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能够引发自身全部潜力,大幅增进实力的地方。”
“它就在那边。”
顺着楚月的目光,白解抬起头往楚月身后望去。
蔼蔼云雾间,有半边高塔的轮廓,若隐若现,夺目望去,那处高塔就坐落在山峰小半腰上,离这没有多远。
“真的能够增进实力?!”白解有些犹疑。他现在真的想变着法子增进实力,可总有事情找上门来,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去系统地修炼,更不用谈大幅增进实力了。
“只要你能闯过去,就能大幅增进实力。”楚月说得格外肯定。
“好,我去试试。”白解有些跃跃欲试。这难道就是楚尊先说的,武园里面的奇异之处?
“跟我来吧。”楚月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一路无语,白解双眼虽然一直看着那子木塔,但目光有时会扫过楚月。
楚月娇小丰盈的背影,在白解眼中,却总能吸引住他的目光。
靠近山腰处,一座青绿三层小塔,坐落在凸出的山腰上。
小塔没有多高,三层而已,也就一二十丈高。入眼全是青绿莹莹,像是沾满了苔藓,有一股古旧味道,隐隐传来。
白解唆着鼻子,跟着楚月来到子木塔门前,看见小门上,刀戈残痕林立,绿锈密密麻麻。
白解有些心惊,这看起来破掉牙的古塔真有楚月说的那般效果!
怎么看这大门,好几十年都没人清理过的样子。
“你进去吧。”
临到门前,白解忽然踟躇,这步子突然迈不出了。心里忌惮着,这楚月不会逼他进去吧。
却是蓦然,一道旋风兀地吹起,刮着白解身子,将他往门里面吹去。
白解身子不由往前一倾,脚还没站稳,已经被楚月迫进了子木塔里。
塔门青绿古旧,塔内幽暗深闭。
一踏入子木塔中,白解就感到彻骨的寒冷,冷入骨髓,稍后又一股烈烈炎热侵袭全身,从身子里面滚了过去,与骨髓内的冰寒隔壁相望,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番炎寒交加,让白解的脸色时而变紫时而变红,反差的苦感在脑海里翻腾。
还未等白解适应过来,一道白芒在眼前忽然亮起,耀眼无比,白解不禁闭上了双眼。
当白芒似乎消失,白解缓缓睁开双眼,从眯缝中探查前方,眼前的场景让白解惊得两眼睁成浑圆。
一副无比熟悉的场景显现在白解眼前。
月明星稀的夜空,乌黑黑的连片密林,带着一股湿泥土气的土地,以及那毫无字迹的墓碑。
这不正是他来到异世界前最后去过的地方!
爷爷的墓地。
月光洒在无字墓碑上,辉映着淡淡星辉,晶莹剔透的碑面反衬着白解的脸,普通的带着几丝病态苍白的脸。嘴角上,一抹血迹格外明显。
白解慢慢地走到墓碑旁,手从墓碑上轻轻滑过,顺滑无比,那冷硬的触感无比真实。
有些不敢相信,白解赶紧抽回了手,神色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错杂参差。
他难道回到了地球!
一想到这,白解恍然飘过一道念头。
他手脚齐用,连忙往旁边的乌黑密林里跑去。
这顷刻间身子上传来的虚弱乏力,让白解感到尤其熟悉,也唏嘘不已。过去的他,就背着这样孱弱不堪的身子在精神病院里面呆了十年,想不到,今天又重新背负上了这样的身子。
不过白解的意念却比先前坚韧了许多,这点虚弱,已经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
从密林中扒开,白解走了出来。
恰好听见了那熟悉的哭喊声,还是如先前一样撕心裂肺。不过白解脸上可没有了犹疑之意,他谨慎着,缓缓靠近那痛苦的男人。掂着脚步,生怕造成任何声响。
但没想到,不知怎么的,那男人转过了头来,泪眼汪汪地看向白解。
登时把白解吓了一跳,果断绷紧着身子,两手护在身前。
“救救救救我!”
沙哑干瘪的女人声音,突然从这男人嘴里传出。
白解浑身仿佛被寒风刮过,一股恐怖的恶寒在白解背脊上升起,白解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是?”白解干咽着口水,两眼瞪得浑圆。
“救救救我啊!”
这汉子,突然往白解这边奔了过来,有如一阵旋风,瞬间就到了白解面前。
白解看着他泪痕连片的脸上,忽然渗出了一朵朵艳红的血花,灿烂鲜艳,诡异无比。
白解不得不护住了身子,待这男子欺到身前,就准备将他架飞出去,好歹白解已经不是常人,这几手功夫还能使得出来。
就在这瞬间,群星移位,空间斗转,白解仿佛变软了一样,弯弯曲曲。身前这诡异无比的男人,也转瞬间如同泡沫一样,噗地一声,消散不见。
只有朦朦白芒,顷刻间又盖过白解眼前。
当白解再次睁开双眼,眼前已是人群密布。
一队身着银色外套,灰色披风,戴着星纹面具的人,正悬在白解身前。身旁,是一个个神情定格的人,他们的目光,一直看着白解身旁。
这?这是遇到天星将时的场景!
那旁边的是?白解转头看去。
一个彩发女子,正与三个异常审判小组的人对峙!
顾施施!变了装的顾施施。
正当白解神色迟疑的时候,
突然间,那三个审判小组的人竟然将目光转头凝在了白解身上,眼中冒着腥红的火光,顷刻间朝白解袭来。
“抓住逃犯!!!”
他们还未近身,这烈火般的滔滔威势已经让白解喘不过气来,白解仿佛全身笼罩在蒸笼里一样,气血沸腾不已,五脏六腑里似乎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逃犯不是顾施施吗?怎么突然间变成他了,他可挡不住这三个人的恐怖攻势,分分钟他就会被他们轰成渣!
嗵!
白解凝起全身劲力往身旁一跃,这旁边有机甲兽留下的洞,先前他和顾施施就是靠它逃出去的,这会,应该也有效吧!
但白解身子悬在半空,正要往洞里落下,一道血芒盈盈的巨大冰柱已经对准了白解胸膛,冰柱的锋芒,已经让白解是身子隐有刺痛。
就在这瞬间,又是朦朦白芒,顷刻间盖过白解眼前。所有的一切,又化作了浮空泡影,消失不见。
当白解又一次迷蒙地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让他头皮悚然。
他竟然再次回到了爷爷墓碑前。
周身的一切,全都和先前一模一样,一样的幽寂旷然,清冷如新。
白解无力地瘫坐在晶莹的墓碑前,神色恍惚。
但白解却没发现,此时的墓碑上面,已经大有不同,墓碑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串字迹。
【蕴势,斩过去。心中有势,万般皆斩。刀自有锋,无物不破。】
在白解消失在子木塔前后,忽然有一娇柔身影从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闪了出来,走到了楚月身旁。
“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白解姑爷送进子木塔里面去?”这道娇柔的身影,原来是楚侍月。只见她打扮得比夭夭桃花还要娇艳,头上缀着两个花骨朵,一身淡紫连衣裙,神色动人。
楚月淡然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呃”楚侍月顿了会,“这子木塔从来没有给外人进过,姐姐你把白解姑爷送进去,是承认他已经是我们楚家的人了吗?”
”我只是看他颇有潜力,想帮他一把而已。我能感受到,他身体内有股隐藏很深的力量,一直不能被他掌控。“
说话间,楚月渐渐紧起了双眼,目光凝视在逐重而上的子木塔上。
“这子木塔虽然对引发潜能非常有效,但它毕竟是觉醒时代的科技产物,是传说中王级机关大师子木先生的杰作。全名叫做子木幻神炼意塔,里面非常凶险,一层一重天,人流连在里面后,可能永远都出不来。原来家族里有很多潜力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就连第一重都过不了,意识受到了重创。现在我们很久不用它了,这对于白解姑爷来说,会不会太难了点,更何况,白解姑爷只会那三脚猫的功夫!“
楚月神色淡然,“既然他是要成为我未婚夫的男人,就一定要闯过这子木塔。天阔哥哥他们六人可全都毫发无伤地闯了过去,我相信他既然是我的未婚夫,也一样能行。“
听楚月说到了天阔少爷他们身上,楚侍月不由面色一暗,心底叹息了一声。
这是!姐姐是强行把白解姑爷当成了天阔大哥他们那般的天纵奇才吗?
第九十九章 在梦境里前行
白解靠在晶亮墓碑上,神情紧张地看着四周。
四周的空气,似乎比先前还要透着森森阴寒。
簌簌~簌簌~
不远处乌黑的密林中,好像有异样的动静。白解顿时看向了那边,双眉紧紧地倒竖起来。
不一会,一个蹒跚身影,从阴影中显露出来,浑身湿漉漉的,好像趟过了一番河水,微卷的褐发紧紧贴在脸上,一对冒着诡异红芒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白解,看得白解皮骨发寒。
这难道是旁边密林里的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恐怖指数顿升!
“嘿嘿,嘿嘿!你又回来了。”
听着他那得意的声音,白解心跳加剧到了顶点。难道这还是先前那处场景!只不过他又重新回来了,而这个疯子却等待着他。
疯子越走越近,这速度倒是慢了许多,但白解身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弱,不知怎么的,心中的惊惧仿佛在吞噬着他的体力,他竟然连爬起了的力量都没有了。
看到白解这幅样子,那疯子更是得意,舌头舔着腥红嘴唇,犹如看到了绝好的屠物。
就在那疯子走近到白解十米左右的距离,白解后背突然感到了一丝温热。
像鲜血般的温热!
这股温热传到白解体内,有如热水滚烫,将白解身上的阴寒全都荡荡融去。登时,一股新生力量在白解体内渐起。
白解终于能够站起来了,刚一站起,白解就瞄了眼身后,身后是爷爷的墓碑,墓碑上原本什么都没有,这会竟然显现出了一行字劲遒然的大字。
【拔刀术第一重。
蕴势,斩过去。心中有势,万般皆斩。刀自有锋,无物不破。】
从这行大字上扫过,白解噗地转过头来,盯着还在不断接近他的疯子。
心里犹如涟漪般冒出一道念头。
刚才看到的,就是他一直想入门而掌握不了的拔刀术真意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墓碑上,要不是他无意间瞄了一眼,很可能他就晃然错过了。
不过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蕴势!?
蕴什么势,怎么蕴势,蕴势起来干什么?斩过去!什么叫做斩过去,斩过去干什么?难道是要忘掉过去的记忆!真是这样!?
白解的脑海里翻江倒海,而那疯子则越靠越近,顷刻间已经到了白解面前,离白解只有不到两米距离。
那湿漉漉的疯子身上臭气熏天,到了白解面前,这疯子身上脏兮兮的东西,已经清晰无比,竟然全都在不断蠕动,像是一个个吸血水蛭,在这疯子身上蠕动进出。
白解不由地吸了口气,屏住了呼吸。
这疯子在白解刚才消失的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如此恶心,令人恶寒无比。
未等白解想明白那行文字的意思,走到身前的疯子已经伸出寒芒点点的利爪,扑了过来,那爪子,根本不是人应该有的,鳞片层层的兽爪,爪尖泛着毒寒的紫光。
爪风袭身,白解慌忙中屏住心神,准备避开它。
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像先前一样,这攻击刚起,那朦朦白芒就笼罩眼前。
不过这次,果然还是白解想多了。
白解撇开身子,借着墓碑往后一闪,堪堪闪过紫芒点点的兽爪,但胸前还是被兽爪划出三道长长的豁口,从下腰到肩膀,三道豁口里渗出微微血迹,伴随着这股疼痛,一丝酥麻从伤口上泛起。
果然有毒!白解暗叫了一声。
好在,这疯子一击不中后,竟然顿住身上,移着血色的双眼,缓缓地找着白解身影。
看到墓碑后面的白解后,这疯子登时露出了狰狞地笑意,张开的血口,尖锐的利齿寒光闪闪,还散发着一阵阵刺鼻腥臭。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以他这孱弱的身体根本就没法逃开,还得想办法和他抗衡才行。
刚想到这,白解心头一丝戾气闪过。
蕴势!
白解意识中,大吼了一声,也没管有没有作用。
但出乎白解意料,白解感觉身体里这一瞬间似乎被抽出了什么东西,身子忽然间轻盈不少。
眨眼间,手中忽然泛起了微微细芒,转瞬之间,一把不足半尺的方形短刀,出现在白解手中。
小刀没有锋利弧口,方形两翼粗糙无比,方形尖端让你根本不认为它能扎进任何人的身体里面去,即便别人呆站着给你扎。
但就是这样一把怪模怪样的方形小刀,白解握在手里,不知为什么,就有了万般底气。
好像凭着它,白解就能击败眼前这个凶残无比的疯子。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白解兀自有些震撼。因为他感到,持在手里的,根本就不是一把怪模怪样的短刀,而是源源不断来自自己身上的惊恐,心中的惊恐越是强烈,这手里的短刀就越是沉重,重过山峦,那股刀势,就越是内敛,万顷江涛蓄在片间。
看着眼前那面目憎恶的疯子,他狞笑着朝着白解飞奔过来,扑开的两爪全都对准了白解身上的要害。
但白解此时已毫无惊恐,因为他手里就握着自己的惊恐,短刀上,这道惊恐蕴起来的锋芒刀势,让白解自己都有些惊讶!
原来他刚才心里是那么的惊恐!也因此才能蕴起如此刀势!
迎着飞奔而来的疯子,白解侧起身子单手朝前一划,举手收腿,轻松平常。
但眼前的疯子却如狂风呼卷一般,身子凭空断成两截,然后四截,八截
疯子的身子溃然而散,断裂成无数血雨,朝着远方挥洒。
白解持着方形短刀,默然站在墓碑旁,神情有些惊憾。
好恐怖的刀势,好锋利的刀!
正当白解独自震撼时,那朦朦白芒又瞬间在白解眼前掠过,笼罩了白解全身。
当白解又一次缓缓睁开双眼,手中的方形短刀还在,周身还是墓地场景,但那不远处那满地的血污已经消失不见。
一个身形肿胀成巨人的丑陋男人,正死死地瞪着白解。那双眼中,血光冲天,他的周身,爬满了密密麻麻地血色细虫,在不断啃咬他的身体,不断发出刺耳的咯嘣声音。
“又来吗?”白解默默念叨着。
“你竟然,杀了我!”有如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一股恶寒让白解全身汗毛炸起。
顷刻间,这股恶寒又给白解手里的短刀增加了一份刀势。
“来吧!”
这次白解抢先攻了过去,把方形短刀朝这个疯子挥了过去,身子跟在短刀后面竟然身轻如燕。
刀势再起,欺到了这个疯子身前,白解满以为可以击伤那个疯子,再不济,也能够挡住他的反击。却没想到,这疯子的反击,竟然不过片刻,强大了数十倍。
这疯子的双爪上,竟然混着一股茫茫血光,兽爪朝着白解短刀轰了过来。
轰击在白解方形短刀
上,犹若风卷残云,摧枯拉朽地就将短刀给轰得粉碎,碎裂的刀块,一唆唆地,纷纷洞穿白解的身体,在白解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血洞。
有些血洞,汩汩地涌出大片鲜血,模糊间都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内脏上已经是裂痕满满,稍稍一碰,可能就轰然碎裂。
白解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自己的掌心,掌心血肉模糊,嵌着块最大的刀柄残片。这是白解刚才那一瞬间,用尽全力保下的,为此,刀柄残片已经和白解的掌心融为了一团。
怎么会这样?这疯子的实力怎么会暴涨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心里的惊恐蕴起的刀势不够强大!可他已经感到到了极限。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
白解怔怔地自语,眼神中突然流露出一丝绝望。
呼!
那轻易就把白解凝出的刀轰然粉碎的滔滔兽爪,伴着一股厉风,朝着白解胸膛轰来。毫不疑问,白解只要被它给轰中,没有任何生还希望。
白解也不知怎么的,余光扫过翻然而至的兽爪,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想要避开的心思,似乎心如死灰,打算受死了。
我会死吗?
这个念头刚从白解意识里泛起,一丝涟漪就从白解意识深处震荡开来。瞬间,涟漪化为万顷滔海。
白解自然地闭上了双眼,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地,好像白云一样,而周身,朦朦白芒再次笼罩白解全身。
不过这次,它们并没有渗入白解体内,只是像衣服一样,紧紧地贴在白解身上,不知道为什么。
意识游游荡荡,在一个充满了粘稠液体的地方待了很久。直到一抹明光,随着一声声呲裂,洒进白解意识里,白解登时睁开了双眼。
入目却是一片古怪地方,大半个蛋壳出现在白解眼前,四周浮着朦朦清气,在身旁不断翻滚。
倾而,一声声轻啼在白解身旁响起,惊得他看了过去。
这是什么?一群足有成人大小的鸭子!
蓦然间,白解惊醒,那他变成了什么?
还没有等白解低头打量下他自己的样子,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已经出现在了白解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
白解身上忽然一轻,原来是被这道高大无比的黑影夹了起来,放在比山峰还要巨大的双眼前仔细察看,那巨大无比的双眼,挤着眼角,流露出异样的目光,似乎在说,我的蛋里怎么有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白解正犹疑着,突然身子一沉,被这道高大无比的黑影给扔了出去,嗖地一声,飞向了远方。
但接下来的瞬间,一道流光从白解意识里闪过,白解的意识仿佛从身体里面逐了出去,只能悬在半空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自己。
一只长着龙脑袋的大鸭子,还带着一身杂毛。
一道流光闪过,一副画面出现在白解眼前。
一群身材高大,金羽堂堂的雄鸭,正将他围成一团,不停用强劲的翅膀扑打他的身子,打得他只能抱着头,不住吐血。
“快看啊,这个小异形,长着这么丑的脑袋。这一身杂毛,怎么看都怎么像我家扫厕所的扫帚。”
“哈哈哈。干脆让他去你家扫厕所好了,我看着他就觉得晦气。”
这一群金羽雄鸭,还在肆意讥笑着白解。白解愤怒无比,但却根本使不出来,因为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在一群鸭子的大声嘲笑中,这幅画面缓缓消失。
第一百章 在梦境中崛起
画面一转,又是一幅新的场景。
只不过白解身体周围,已经换了一群大鸟。
它们全都长着尖锐的嘴喙,那喙上寒光闪闪,令人发寒,如果被它们啄上一口,至少得留下几个血洞。一身火红羽毛,有如燃烧着的烈焰,熊熊欲燃,热炎堂堂。
但它们的面目却是如此阴毒,瞪着三角眼,打量着被它们围着的白解。
“这个异类是从哪里弄来的。”
“说是金羽神鸭那边丢过来的杂种,天生长得这幅丑不溜秋的模样,被它们给嫌弃了,所以丢给了我们。”
身形最是高大的一只火羽烈鸟,听闻顿时高高挑起了眉头,“它们金羽一族当我们这时废物收集站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我们这扔。瞧这灰不溜秋的样子,我快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你你你,你们给我赶紧把它给丢出去,我们火羽一族不要这种垃圾,现在不会要,以后更不会要。“
话音一落,身旁几个高大火羽烈鸟立刻上前来将蜷缩一团的白解身体给抓了起来,抬起来就往天空中飞起,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这一幕看得白解更是怒火中烧,那胸膛中的怒火,仿佛要融化了他的身体。
但他只能看着这幅场景缓缓消失。
画面一转,又是一幅新的场景。
场景里面,白解周围终于没有了那些面目憎恶的家伙,而且白解的身体,已经长大了许多,站立起来,足有2米多高,结实的身躯看起来强壮不少。
白解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食物,看上去金黄酥脆,令人食欲大开。他正栖身在一颗高达几百米的参天大树下,点着火焰熊熊的篝火,在烤着手里的食物,从食物上面不断滴落下金黄的油水,它们落入火焰中发出了呲呲的声响,篝火的势头也燃得更加剧烈。
但就在这时,栖身的大树突然产生了震颤,大地开始断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出现在了参天大树旁边。
白解吓得立刻往外跑去,却只见,那参天大树后面,竟然出现了个高达上千米的丑陋巨人,他有若巨龙般的虬然双臂,握着参天大树,就将它给连根拔起了,拔起过后,将参天大树放在嘴里不断咀嚼。
忽然,宛如山峰的大脑袋,直勾勾地朝往远处逃跑的白解看了去。那巨大的洞/眼,流露出一丝玩闹之意。
巨大无比的蒲手遮天蔽日的伸了过来,往白解那边一抓,就把白解抓到了手心。
巨人把白解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了一会 ,接着将白解放在手心里不断揉搓,一边揉搓,一边发出响彻原野的笑声。
揉搓了好一段时间,似乎对白解失去了兴趣,嗅了嗅又连忙将鼻子移开,面上露出恶心的苦色。随后,便将白解握成一团给扔了出去。
看完这段,白解的内心已经郁结无比,怒火中烧中又满是凄凉的悲哀,似乎只能看到白解身体所经历的苦难史。在苦难中不断苟活,在欺辱中不断坚强。
画面又是一转,又出现了幅新的场景。
场景里面,白解却多了两个同伴。不过这时的白解,那杂色的毛羽已经全都消失,光秃秃的,露着结实强健的身躯。身材又高大了许多,足有3米多高。脑袋下面已经长出了两根细细的长须。
周围两个同伴,与白解有九分相似,除了那长须以外,其他
都长得差不多一模一样。
白解带着笑脸,对它们问道:“我们还要多久,就可以到部落聚集地?”
“走过这条大河,就可以到了。”一道娇嫩的女声响起。
三人身前的大河蜿蜒不见首尾,两岸看不到尽头。
“等下我们涉水过河,一定要小心,河里可能有人埋伏。”
白解点了点头,跟在它们身后踏入了河里。
河水冰冷沉重,白解凭着高大的身躯,才能不沉入河底,但刺骨的冰寒不但侵入白解体内。不过前方两人齐将手伸了过来,一股温润,从它们身上传来。
三人在宽阔无比的长河中缓行,河流正好朝对岸流动,倒给它们省了不少力气。
但就在它们行到河中央的时候,突然间,河水呼卷了起来,一道紫色的遮天大网兀地从河里面拉了出来,轰轰地往上方强拉。
白解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紫色大网给罩在了里面,白解挣扎着想要撕开大网,但大网上泛着咧咧紫光,只要白解稍一碰上,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气血大失。
看到这一幕,前面堪堪躲过大网的两人连忙回转过来想要将白解给救出去。
但没想到两道嘶嘶利箭,挟着雷音,在紫光闪烁中洞穿了两人的胸膛,留下了两个难以填塞的大洞,本该四溢的鲜血都在瞬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白解惊叫着,朝着它们大声嘶吼,嗓子眼里渗出了汩汩鲜血。
这两个同伴,是他这辈子遇到的唯一的同伴。它们不会欺负他,不会骂他丑,不会瞧不起他,更不会视他为废物。而是一直尊重着他,关心他,将他当成自己的同伴,并且每遇到危险都会第一时间来救他。
白解都打算去到了部落聚集地,就向它们俩中的任何一个求亲,可没想到,竟然被两道利箭化为了泡影。
登时白解仇恨似骨地看向了利箭射来的地方。
一群衣着华贵的巨人,正坐在河边,闲情雅致地看着这边。
“将紫金网撤了吧,这只丑不溜秋的龙人,我把它丢在河里,我们俩再比比,谁先射到它,谁射箭就射得快。刚才我们俩竟然同时射到了那两只母龙人,真晦气。”
“好,比就比,难道我还怕你吗!把紫金网给撤了!”
顿时,白解身体一轻,身体落入了河水里。
河水里还漂浮着两个母龙人的尸体,它们面色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丝丝遗憾,似乎在惋惜没有救下白解。
白解将它们俩的尸体强行搂在怀里,双眼泪目,眼泪慢慢地流成了腥红的颜色!
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悬在身体外面的白解意识,不知不觉也泪流满面,心中的怒火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都是童话,那为什么这样凄苦!这样悲哀!
就在这时,这片天地,漫天飘过无数洁白的羽毛,飘过整片原野,而白解的身体上面,蓦然燃起了铮铮刀光。
【刀之怒势,拔刀术第一重,解!】
日落星稀,桃花漫野。
不远处的楚家园林里,张灯结彩,彩带飘飘。
时间已是傍晚,偌大的武园内,静谧如空,只有微风徐徐,吹起缕缕桃花。
在那青绿陈旧的子木
塔前,一个高挑倩影站在门前,打量着大门。
正在这时,一个娇小丰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高挑倩影身后。
“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偷跑出来想要干什么。“楚月一脸淡然地站在侍月身旁。
楚侍月秀眉一挑:“姐姐你说是想知道我干什么,其实还不是对子木塔里的白解姑爷不放心,想知道他出来了没有。”楚侍月嘴角露着一丝坏笑。
楚月也不否认,转而瞄了眼子木塔,看着那紧闭的塔门,眼中有些凝重。
“你在这等多久了,这大门一直没有开闭吗?”
楚侍月回身看向大门,面色也有些凝重,眼角聚成了一团。
“我中午的时候就来这看了一次,后面隔了几个小时又来了几次,这子木塔的门一直紧紧关着。这白解姑爷不会出事了吧?”楚侍月关心地说。
“这子木塔第一层只不过略有凶险,就算撑不过去,也只不过是意识受点创伤,对身体没什么影响。虽然这第一层上的通明灯一直没亮,但我觉得他一定可以闯到第二层去。”
“但是白解姑爷怎么会在第一层待这么久,我们有记录的,最快通过的是大老太爷,12分钟就闯过了第一层,最慢的我记不起来是谁了,也只不过花了小半天时间。这白解姑爷就去子木塔都足有12个小时了,已经破了第一层最慢的记录。我怕白解姑爷万一陷在了里面,无法自拔,找不到醒来的路,那可就难办了。”楚侍月眉头蹙紧地说着。
“你是想让我打开塔门将他给拉出来吗?”楚月侧目轻瞥了眼侍月。
楚侍月对着楚月连连摇手,脑袋也跟着直晃:“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姐姐,这子木塔易进难出的规则我是明白的,怎么会让你耗费心力去打开它。就是怕这白解姑爷”楚侍月撇头看了眼大门。
瞧见楚侍月没有这个意思,楚月一脸淡然地转过身子朝着山下走去。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楚侍月对着楚月的背影喊道,稍后再次回头瞄了眼大门。子木塔大门依然严丝合缝地紧紧闭着。
顿了下,楚侍月连忙跟上楚月,同时在楚月旁边说:“姐姐,如果明天白解姑爷还没有出来,那我们就打开塔门把他给拉出来吧。这再过两天就是你俩的订婚典礼了,白解姑爷如果陷在了子木塔里,意识受了重伤那就可能影响到你们的典礼了。”说完,楚侍月小怀期待地看着楚月的侧脸。
“好。如果他真的连第一层都闯不过去,那我就把他给拉出来。”
楚月话音刚落,身后的幽幽青塔,便噗地亮起了第一层。挂在第一层上的通明灯,亮起了烛烛光焰,在徐徐山风中,轻轻摇曳。
“亮了!亮了!”楚侍月一脸兴奋的表情。她其实都以为白解迷失在第一层了,却没想到白解竟然闯了过去,虽然花了最长的时间。
楚月听闻后,也回头瞧了一眼,晶莹的双眸中,隐有异光流过。
“我们走吧。”
这一次,楚侍月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步伐轻盈了不少。她已经很期待,明天再次来到子木塔时,看到的场景了。
两道娇美倩影在漫天飘落的桃花中,踏着清风,缓缓消失在青山脚下。
第一百零一章 震惊!三层!
白解双手拥着两具残破的尸体,尸体上的温热正在快速消散,从胸口到四肢,渐渐地在变得冰凉僵硬。
白解想要用他身上的温度去暖住它们,但是这温热消散得太快了,也太冷了。豁出白解所有的体温,也只能将它们的脸角稍微抱出一丝温热,但这丝温热,对于白解来说却是无比珍贵。
悬在身体旁边的白解意识,这会忍不住地想要钻进身体里面去,就算这具身体并不是人类,但源自人类的那丝感情,白解全能体会。
他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如果有条大河,这怒火能让大河蒸腾;如果有群山,这怒火能让群山生灵绝灭;如果有百锻精钢,这怒火能将精钢熔成一滩铁水。这怒火无物不熔,无物不破。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了白解意识里,带着一丝纯粹的语气。
【以怒势为锋,刀之怒势,拔刀术第一重,解!】
倾而间,白解意识深处掀起滚涌不止的**,巨大波动中先前握在手中的方形短刀,这会竟然在波动当中慢慢地破锋了,刀身两侧,锋芒咋起。意识深处,一丝锁链的碎响,随着刀锋渐成,慢慢变得强烈起来。
呲呲!呲呲!呲呲!
仿佛有无数锁链正在不断断裂,随着它们的断裂,白解空荡荡的意识,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好像意识里堆砌了巨石一样。这沉重的感觉,白解很不喜欢。
但是这种感觉,不如白解所期,变得越来越剧烈。
直到白解突然惊醒过来!
神思一恍,眼前已是茫茫大河,怀里抱着两具冰冷的尸体,它们在不断地散发着寒意。
他竟然突然到了这副身体里。
这副高大的身躯里面,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巨力,比白解原来的身体,要强上百倍。
白解猛地握紧拳头,一阵嘎嘣的脆声就惊然响起。
白解陡然看向了河岸那边的巨人。他们依然闲情雅致地看着这边,一点射箭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在等待着白解逃跑,然后他们才出手。
既然你们不出手,那我就出手了。
白解将两具冰冷的尸体搂在怀中,右臂朝着身体斜上方展开,掌心一握。
仿佛神来之笔,一道道白光凝聚到了手心,瞬间凝成了那把乌黑方形短刀,但是方形的两侧,这会已是锋芒毕露,蝉翼般的薄刃泛着凌厉光芒。
河岸上的巨人们,终于有了反应,看到这样子的白解,那打赌的两人立刻蹙紧了眉头,手上持起了巨弓,箭羽上弦,眯着眼对准了白解。
“来吧!让你们看看我的怒火!”
白解突然面目狰狞地对着河岸上大吼,扯着嗓子,一丝丝血珠随着嘴边溅出。
咻!咻!
两道紫光快若闪电,顷刻间就来到了白解面前。
白解终于能体会先前它们身死瞬间的感受,一股死亡的味道在两道紫芒上若影若现。
不过白解这具身体的反应速度也和体魄一样,强大了百倍。
瞬间,短刀就划了出去。
划出去的瞬间,白解意识里,兀地空了一大片。
铛!铛!
两道金戈交错声,惊起一片巨浪。
往后一甩。那两道箭羽被白解挡了下来,借着势头往旁边飞了去,飞去的过程中,划开了一道数十米的幽深河道。
瞧见两道必杀之箭竟然被眼
前这个小虫子给挡了下来,两个大人顿时大为震怒,他们霍地一下,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扔到了一旁,露出了山石般坚硬有力的躯体。
箭羽上弦,两个巨人再次拉起了巨弓,不过这次弦被拉得浑圆,空间,都在箭羽旁边颤抖!
白解竟然一眼都没往两个巨人这边瞧,他持着刀,意识中观想起了那位无上存在御敌时候的身影。
小小的身躯,竟然湮灭了**八荒,无数魑魅魍魉。
这时候,白解突然能感受到一丝来自这位无上存在身上的气息,犹如诸天,镇压大地。
只隐隐感受到一丝,白解的意识深处,就掀起了一番惊涛。
但也正是借着这丝气息,白解第一次真正握好了刀。
刀在心中,抽刀而已。
方形短刀忽然在白解手中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转瞬间,不知何时,白解抽出一道白色刀芒,犹如细线般纤细。瞬间到了那群巨人旁边。那两个拉满巨弓的巨人,箭羽还未出,就被白色刀芒一缕穿过,顺着他们,穿过了河岸边的所有巨人。
轰!河岸边的几十个丑陋巨人,全都幡然倒下,身体分成了两半,竟没有任何一个巨人还残留一丝生命气息。
与此同时,天空中,忽然产生了剧烈的震颤,一丝丝空间破碎声音,在天空中响起。
白解连忙往天上望去,一个估摸不出多大的遮天巨眼,出现在了天边。
翌日,朝阳渐渐升起,和煦的日光漫天遍地。
两道身穿白裙的倩影,再次出现在子木塔前。周边桃花依旧,绚烂无比。一群群五颜六色的蝴蝶,从半山腰上往山下的桃花林中飞去,好似一条七彩云桥,美丽神秘。
楚侍月微蹙着眉头,看着紧闭的子木塔门,对楚月说:“姐姐,这白解姑爷能跨入第二层吗?”
楚月淡定地看着子木塔,没有回答楚侍月的问题。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这都过一天了,白解姑爷如果能闯到第二层,那第二层的通明灯应该早亮了。既然他都能闯过第一层,那第二层应该费不了套多时间。“
“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楚月双眼一直紧盯着塔门,这会才转过来对楚侍月说了一句。
楚侍月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地说:“子木塔里的人毕竟是姐姐的未婚夫,我当然关心了,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姐姐以后怎么办!”她的鼻间骄傲地翘起。
楚月瞪了她一眼:”这种话别乱说,他怎么会在子木塔里出事。真有事的话,我也会出手把他拉出来。“
”嘻嘻~“楚侍月给了楚月一个鬼脸,便不再言语。
两人说话间,余光一直瞟着子木塔,但第二层上的青色通明灯一直没有点亮,两人的眼中都不由流出一丝惋惜。
“姐姐,白解姑爷再不出来,你就把他给拉出来吧。这第二层要是迷失在了里面,可是会变傻子的。”
“再等半个小时。”
话音一落,楚月便不再说话,娇小的身体上开始浮起淡淡紫芒,宛如灵蛇般在身体上来回卷动。
楚侍月看到这幕,心里不由地暗笑。还说不把白解姑爷放在心上,这还有半个小时姐姐就开始蓄能了,这不是已经说明了某些问题的答案。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漫天飞舞的桃花随着一股从山下卷上来的旋风,扑
扑地卷到了两人身旁,旋风过去后,满地都是可爱的桃花。
楚月看着依然紧闭的塔门,心里忽然叹息了一声,不知道叹息给谁听,但叹息过后,楚月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不少。
“你让开吧,我要出手了。”
楚侍月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往外走出去上百米远,隔着老远看着一身紫芒,站在子木塔前的楚月。
这子木塔进容易,出来难。要么子木塔里面的人通过三关,然后直接闯出来,要么外面的人以气血为引导,勾着子木塔打开一丝缝隙,然后就可以将人给拉出来了。假如配合的好,基本上是眨眼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嗬”楚月猛吐一声,全身的紫芒,化作一条紫炎绳索,往子木塔上抛了过去。而楚月的人,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瞧她站的姿势,紧着腰背对着子木塔,脚下已经蓄上了力道。
只等白解被她拉出来的那一刹那,她就会带着白解远离子木塔的范围。
但紫炎灼灼的绳索刚抛出去,一道明亮的灯光就把子木塔第二层照地通亮,那炸亮的通明灯上,燃起了濯濯的火焰,炎火瞬间就猛烈地爆燃了起来,亮光远比第一层要明亮得多。
灯火濯濯,楚月的绳索刚抛到了一半,又被她果断地收了回来,在空中一闪,消失在了白解身上。但楚月也不好受,将绳索收回来后,楚月的脸色猛然变红了一下,不过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闯过了第二层。”
远处的楚侍月,连忙跑了过来。
“姐姐!没想到白解姑爷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闯过第二层,原来我们家族有许多大有潜力的年轻人,可都迷失在了第二层里面,神智大伤,废掉了许多潜力。“
“我现在倒有点想看看,他能不能闯过第三层了。”楚月看了眼楚侍月,嘴角微微翘起。
“那不太可能吧。曾经每一个闯过第三层的,前两层都是在为第三层做准备,这前两层花的时间都是越少越好,不会像白解姑爷这样在前两层就耗费了大量体力。现在白解姑爷,还有余力去闯过第三层吗?”楚侍月语气迟疑得很,似乎一点也没想过白解肯能会闯过第三层。
“既然他是白决老师的儿子,那我愿意相信他有这个潜力闯过第三层!”楚月言语异常笃定。
从楚月口里听到那个禁忌名字,楚侍月顿时脸色大变。
“小姐,你怎么又提那个名字。大老太爷可对你下了禁令,在楚家所属的地方决不允许提起那个名字!”
楚月淡定地看了眼楚侍月,对她说:“现在大爷爷他不在这里。”
话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楚侍月还是抬起头,朝着四周打望了一下,似乎这周围就有大老太爷的眼睛,在默默地盯着她们。
但就在两人对白解能否闯过子木塔第三层,抱有疑问的时候。
一道青色烈焰,忽然在那最高层,也就是子木塔的第三层,上面的通明灯里蓦然燃起,燃得极其弱小,比豆丁都大不了几分,但就算是这样弱小的火焰,也给第三层上散下了一层微弱火光。
最先发现的,就是楚侍月,她张大嘴巴,眼睛瞪地滚圆。
“姐姐!我没有看错吧!那第三层上的灯,真真的亮了?!”
楚侍月手臂颤颤地指向子木塔第三层,那一缕青色火焰格外显眼。
第一百零二章 桃花遍地人归来
白解抬头望着那遮天蔽日的眼睛,那犹如星球般大小的幽蓝瞳孔,微微一转,看向了白解这边。
白解顿时感到周身压力骤升,一股止不住地恐怖气息从那道目光中传来,只是稍微碰到一丝,白解就被压入了河底,这宽阔无比的大河中忽然陷出了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凹坑,而白解则深深地沉在了坑底,动弹不得。
这巨眼是什么来头!难道有如此巨大无比的生物吗?
白解沉在河坑底部,叫苦不迭。
忽然那遮天蔽日的巨眼中,射出一道异光来,异光划破长空,直直地往白解这里飞来。
这片天地,被异光划过,竟然裂出了一道幽暗深邃的裂缝,丝丝诡异的波动从裂缝里面隐隐传出,听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白解看着蔓延过来的裂缝,脑袋里难受不已,这天地间划开的裂缝,仿佛是在白解脑海里割裂一般,正在将他的脑海割成两半,这撕裂般的感觉让白解不由得咬紧了有关,牙齿崩得呲呲作响。
没一会儿,异光就来到了白解面前,直到近眼,白解才看清异光的雏形。
竟然像条小龙,金光灿灿,鳞片栩栩。支着尖锐的对角齿,朝着白解咬来。
白解看着空间都能被那对利齿给咬破,登时冷汗就出来了,直在心中呼喊着刀势,想要借拔刀术刀势来挡上一挡。
但从巨眼上传来的万顷气息,让白解根本动不了手脚,唯一能动的,就只有嘴巴了。
“蕴势!拔刀!斩!!!”
拧着眼睛,狰狞着表情,白解吼了出来。
登时一道微细刀芒出现在了白解身前,铛地一声,挡在了那异光前面。
下一瞬间,刀芒嘎嘣一声,竟然被这龙形异光直接咬破,断开的部分还被龙形异光给吞了下去,下一刹那,龙形异光光芒暴涨,速度也更快了一分,眨眼就到了白解身前。
异光袭身,瞬间白解的胸膛就裂开了半截,红彤彤的心脏在裂缝里剧烈地跳动,一股股温热的心血从胸膛上溅出。
但白解竟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有些异样,还是异光割裂的速度太快,痛觉根本来不及传入脑中。
恍惚间,随着异光袭身,一道娇嫩嫩的声音传入白解耳中。
“我的子木塔里,不允许有其他规则存在。”
“是吗”白解的意识深处,突然发生了大爆炸,一丝残余意念,随着爆炸跑了出来。
白解整个人这时都呆住了,眼中的微紫双瞳,在慢慢散开。
“怎么会是你!?”天空外面的那道巨眼产生了巨大的声啸。
“这是你的一道分身?还是一个傀儡!?”
“我已经死了,还需要什么分身和傀儡。”
“死!?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行走在冥间的至强者,天赐敕号冥的禁忌存在,会死!?“
这丝残念忽然沉默了,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既然叫做冥,那就不得不死。死了,才会一了百了。”
这会轮到天空巨眼沉默了,它似乎从残余意念的话中,体会到了什么。
“你说得对!既然带了这个敕号,就得一往无前的担下去。该死的,就必须死。”
“那你怎么会又出现在这个人身上?他身
上还带着童话梦境的规则。”
“你没看到他的血脉吗?在这个人身上流的鲜血,是那个家族的。”
“哼!对我们来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家族值得我们高看吗?”
话刚说完,天空中的巨眼就眯起了眼睛,巨大无比的眼球中,流露出了一丝震惊。
“是那个白家!?”巨眼突然噤声。
“你既然明白了,那就放他出去吧。”
“哼!想不到冥你竟然会变成这幅样子,替一个小家伙说话。真是怀念那些年茕茕独立,肆意一世的冥王。”巨眼一边嘲讽着冥,一边将这片天地寸寸抹去。
冥的残留意识悬在白解身旁,对于巨眼的嘲讽毫无反应。
不一会儿,这片天地全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只有白解的身影,在灰蒙蒙的雾气中散发着微弱光芒。
仔细一看,这微弱的光芒原来是冥的残余意识发出的。巨眼这会贴到了白解身前,看到这幅样子的冥,又忍不住开口嘲讽。
“你现在是这个小家伙的保姆吗?为他添饭送水,外加打灯!”
这句话一出口,巨眼就暗叫一声,糟了!
马上想要往后退去,却已经晚了一步,冥的残余意识顷刻间凝出了一把刀来,与白解凝出的刀完全不一样,这是把活灵活现的刀,长着地狱犬的脑袋,刀体全是碎纹密布的骨头。
这刀一现,就瞬间咬了巨眼一口。巨眼看到狗头刀一出,就停在了原处,任狗头刀咬上一口,这一口,竟让巨眼的血气顿时消减了大半,巨眼的大小,也不由得缩减了许多。
“这是给你的惩罚!我冥,怎么会干保姆的事情!你要再乱说,就算我只有这缕残余意识,也要让小李子你去冥间滚上一遭冥河。“
“别,别!冥王大人你厉害,我不说了就是。”巨眼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惧意,它怕的东西世间难有,但就这冥间的冥河可算是它的克星。不过这种隐秘事情知道的人极少,但就那几个知道的人,全都是独身可镇世界的禁忌存在,他们都懒得搭理它,所以巨眼只要自己不作死,那活得可是相当滋润。
“不过你以为,你真能将这个孩子从你的子木规则里抹去吗!你再仔细瞧瞧这个东西?”一缕细光将白解胸口上的衣服给扯开了来,露出了白解脖子上的东西。
这会,晶莹的微芒正从这古旧的项链中缓缓流出,流到白解身上,白解受到重创的意识,正在缓缓回复。
“这不是”巨眼突然噤声,因为它又感受到了一丝禁忌的波动。这些来自觉醒时代之前的古老东西,真是太犯忌讳了,都不能说出它们的真名,这刚想说出来,身上就隐隐发憷,一股重压,无形中沉到了身体上。
“原来这个小娃子身上有这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身上有这个我还真抹不去他。”
突然,巨眼露出一丝异光。
“这个小娃子!好像很特别啊!”巨眼眯着仔细打量起了白解,它先前还真没仔细观察过白解,原本它还以为白解就是个蝼蚁,想不到,原来这个蝼蚁身上竟有这么多让它心惊肉跳的东西。
冥的残余意识呼地爆裂了一下,将巨眼从琢磨中唤醒过来。
“冥你这是?!”
“不过就是缕残余意识,有什么好惊讶的。”
看着
冥的残余意识在濯濯燃烧,意识火焰在快速变淡,巨眼的眉头深深蹙起。
“你还是回到他的意识里面去吧,你这副样子可撑不了多久。”
“早就已经死了,又何必在乎这点时间。倒是你,借着这几十座子木塔残活着,想等到出头的那天吗?”
“我既然决定以这副样子活下去了,就没想过其他的退路,不是一路走到巅峰回转,那就一路走到死亡!反正对我们这等存在来说,死亡有时候就像解脱。死了,一了百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你的子木冥想法的序章,借我一用吧。”
“你想要?!”巨眼眉头一挑,”你要来有什么用,以你的实力,这天下任何的功法招式,你只要看上一眼,不都百道皆通,千式皆晓。“
“那是当然。我虽然不需要你的子木冥想法,但对这个孩子来说,你的冥想法是最合适的能力修炼法了。”
“给他!你原来是想让我把冥想法给他!”巨眼陷入了一阵沉默,而冥的残余意识还在熊熊燃烧,越烧越淡。
“哼!给他就给他吧。反正也只是一篇序章。”
“不过我倒真有点期待了,”巨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小娃子背着这个家族的身份,又学会了你的拔刀术,又有了我的子木冥想法,等他成长起来以后,会不会像你当年一样,世界会与他为敌。”
“你说错了,”冥的语气极其肃穆,“这个世界!敌人只有自己,纵是与世界为敌,也没什么好怕的。最该怕的,应该是当你还没走上与整个世界为敌的路,你就已经被自己给击败了。”
巨眼双眉一挑:“你当年一刀斩碎鬼门关大门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吧?”
面对巨眼的疑问,冥突然沉默了下来。
“那只是个意外。”冥的语气突然沉重无比。
“怎么会?!我们一直以为你是”巨眼恍然噤声。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再会!(再会吧!)”
“保重。”冥说。
“你也保重。”巨眼说。虽然巨眼知道,冥王早已经死了,这缕残留意识看情形也留存不了多久。但巨眼此刻是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这个曾经难以抵御的大敌,那纵横捭阖,豪意冲天的身影。
灰蒙蒙的雾气,慢慢遮住这片地带,不久后,白解的身影消失在了灰雾里面。
楚月俩人脸上带着震惊,看着那子木塔第三层上亮起的点点青焰。
“这白解!真的闯过了第三层?!”楚月仍迟疑不已。
“虽然不如以前闯过第三层的人,点亮的通明灯亮,但这第三层的通明灯,还是亮了。这白解姑爷,肯定闯过了第三层。姐姐,你应该高兴呀!”楚侍月兴奋地看着楚月,眼中洋溢着笑意。
楚月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不由得眉头微微蹙起。
忽然,一袭大风卷了起来,卷起了山底的满地桃花,将它们卷到了子木塔前。
桃花铺满了大地,仿佛一席红毯,青绿古门,咔嚓着缓缓打开。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蓬头垢面地从子木塔里走了出来。
他的脑袋高高扬起,神色昂扬四溢,耀眼的目光中带有一丝紫色烈焰。
他白解,终于出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订婚典礼即将开始
白解的身影,沐浴在旭日光芒下,仿佛穿上了一层金衣,金灿灿的,好不耀眼!
楚月俩人不由微眯着双眼,脸上还挂着惊诧的表情。
“你们俩这是在欢迎我吗?!”白解看着楚月俩人,嘴角一挑,露出了个爽朗无比的笑容。
楚侍月嗤地笑了出来,她可从没看到过这副神情的白解,这样恣意昂然的。
“你怎么闯到的第三层?”楚月却一脸惊色地对白解问。
“那就是第三层吗?”白解调转身子往子木塔上看了去,“就这么点高的塔,多走几步就到了第三层,还需要闯吗?”
白解的回答让楚月俩人变色,隐秘地相互间对视了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能看到一丝诧异。这白解闯过第三层后从子木塔里出来,还真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姑且不清楚实力的变化,但这精神样貌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过也正常,历来能闯过子木塔第三层的人,出来后都会发生一番让人惊讶的变化,白解算得上是变化得较为突出了。
“白解姑爷,你闯过第三层后,没有得到什么东西吗?”楚侍月支着好奇的眼神看向白解。
“得到什么东西?!”白解脸上完全一副诧异的表情,“这闯过第三层还能得到东西的吗?”白解陡然睁大了双眼。
“无外乎得到一些地阶修炼法或是高阶强身剂,一般都会赐下一些最合适本人的东西,你可以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这种事情。”楚月回复了先前淡然的神情。
白解一边往楚月俩人这边走,一边回想着清醒过来后发生的事情。
借着一道灰蒙蒙的虹光,他就穿到了子木塔的第三层上,不过他只呆了短短几瞬间。灰蒙蒙的虹光一散,他便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似乎万道枷锁突然束缚了他的身体,在他急匆匆地瞟了几眼第三层的样子后,就撑不住地退了出去。似乎退出去的那一刹那,身后隐约有道焰光窜入了他的身体。现在想来,那好像真的就是楚月她们所说的东西。
但是那道焰光窜入他的身体后,没有让他感到身体有任何的变化,意识在体内翻来覆去,好像也没有找到那道焰光的踪影,不知道它是藏起来了,还是以某种形式消失了。
“白解姑爷你先别过来!”楚侍月忽然捂着鼻子,秀眉一蹙。
“你身上现在是什么味道啊!好难闻?”
说话间,楚侍月往后退了好几步,鼻子一直被紧密地捂着。
楚月虽然没有做出楚侍月这样的动作,但她也自觉跟在了楚侍月身旁。
白解看到她俩这幅样子,有些尴尬,连忙往他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那难闻的味道白解没有任何感觉,但看到一身破烂褴褛,那密密麻麻地,沾在皮肤上的黑块,他自己看到后都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这也难怪楚月她们那副样子了。不过白解一直以为他只是意识在幻境里流转,对身体应该没有任何影响,但这副糟糕无比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这就回去清洗干净。现在还是上午?原来我在子木塔里才待了这么点时间!”
白解发现旭日才往上升了几分,不由惊奇。
“现在都已经第二天
上午了!已经过了24个小时!白解姑爷,你还是赶紧回去洗洗吧!你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重了!”楚侍月捂着鼻子说,同时身体又往后退了几步。
白解脸上不由一片羞红,还好脸上污迹满满,看不清他尴尬的神色。
身子一提,宛如一阵旋风似的,白解往山下狂奔而去,身旁卷起了一地的淡粉桃花。
“我先走了~”
等白解人已经完全消失在桃花林间,楚侍月才把手从鼻子前放下,轻轻地吁了口气。
“姐姐,你没闻到那股味道吗?”那么难闻的味道,姐姐不应该闻不到呀!
“我闭住了气,什么都没有闻到。”楚月一脸淡定。
“姐姐你原来”楚侍月小脸一红。
“好了!既然他已经安全地出来了,那我们也走吧。后面的计划,我觉得可以改改了。”
楚侍月一愣:“姐姐你要改什么?”
“既然白解能闯过第三层,那也就意味着他有了足够的潜力,往后的安排,要大改了。”
“姐姐你不是同意平野大叔的建议,让白解姑爷去参军吗?现在要改成什么?”
“两年后,新一届的天下第一青年会武大会正好在我们江南市举办。我想要他成为青武大会20岁以下的最强者。到那个时候,他正好刚满20岁。“
看着楚月一副果决的样子,楚侍月不由问道:”姐姐你是认真的!你当年可也才勉强进前十,那前十里排名最前的几人,你说过,可全都是血脉一族的人吗?“
“你说过那些人都是非人的存在,看到他们的天赋,你会自卑得绝望,特别是在20岁以内的这个年龄段里。“
被楚侍月直接说出当年的憾事,楚月不由地瞪了她一眼。
“就是因为这样,既然白解他是我的未婚夫,又闯过了子木塔第三层。我就更觉得他能替我夺下这届的20岁以内青武大会冠军。“
“要知道,天骄大哥他们可一直遗憾,他们不能参加青武大会。我也辜负了他们的期待,止步第十,现在已经不能再参加了。”
“姐姐”楚侍月看着一脸自责的楚月,心中不由叹息。
“那你想让白解姑爷以什么名义去参加?军方的人是禁止参加这个青年会武大会的。”
“江南市不是有上千所顶级高等学院吗?我会安排他进入这些学院里面,最后以学院联盟的代表身份参赛。”
听到楚月的计划,楚侍月登时张大了嘴巴。
以混流派能力者著称的明轩学府,享有最强能力科技的摩尔斯高等学院,独创侦探能力派系的东方侦探学院,武道天才多如牛毛的会武学堂,以及网罗了几乎大半江南市大家族天才的江南市第一学院
有名有姓,名声赫赫的江南市高等学府真是太多了,要说起来,现今几乎是江南市学院联盟最强的时代。这一代里,已经出现好多的一流天才,其中有一些甚至名声不比楚家六郎要弱。包括北方联盟,近些年也将众多的天才人物,送到了江南市来进行学习成长。这里面,卧虎藏龙的更是不少。
总而言之,如果能够以江南市高等学院联盟的代表身份参加天下第一青年
会武大会,那一定证明实力惊人,保底也是前几百名的成绩。这可要知道,历届参加大会的人数,都在疯狂地增长,上届最后筛选完能参加正赛的,人数已经到了将近100万人。这一届,估摸着肯定能超过100万人。想要在这么多人里面夺下头筹,虽然只是20岁以内的冠军。那也得击败无数强敌,才能登上那个宝座。
一想到这,楚侍月忙向楚月问:“姐姐你已经决定好了,让白解姑爷报名哪个高等学院了吗?”
“江南市第一学院!”楚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楚侍月面色不由一变,这所高等学院历来是楚家排名第一顺位的选择,当年楚月也读的是这所学院。不过也正因为在这所学院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才导致楚月当年参加青武大会时,只能止步第十。当年那届,除了排名前五位的非人存在,楚月的实力和其他几位完全不分伯仲,本该力冲前五,却没想到只能勉强第十。
“姐姐你是想让白解姑爷”
“我就是要证明给那些人看看,我楚月的未婚夫,会替我横扫他们所有人,然后在学院的辉煌墙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首席印记。”
楚侍月想不到楚月的心念竟然这样强烈,在那所学院辉煌墙上能留下不可磨灭的首席印记的,都已经是各大组织机构里顶尖的存在。那辉煌墙上排名第一位的首席,秋紫衣,已经成为了整个江南市学院联盟的传说,是传说中封号为“机星王”的无上存在。七十多年前,在抵御旷南之地几十个国家联合入侵的卫国战争中,一人就湮灭了敌方三个整装大军团。要知道,一个整装大军团,人数可是多达100万人,这种大军团,顷刻间就能推平一座重要城市。
因为这位存在太有名了,所以当年楚侍月陪着楚月在学院里学习的时候,还特意搜集过很多她的历史,虽然收集到的不多,但稍一整理,就发现当年这位存在可是战败了所有学院内的年轻高手,自动成为了首席。以刚满20岁的年纪,夺得了所有年级的首席。不过当年这位存在却并没有代表学院去参加青武大会,而是好像去了国外,几年后才回到华国。回国后,她就扶摇直上的,在一次次战役中取得胜利,并最终登上了代表实力极尊的王座。
这样一想,楚侍月有些迟疑:“姐姐,你真觉得白解姑爷能夺得首席?”
“白决老师说过,相信就能创造无穷的力量。因为我相信白决老师,所以我也决定相信白解。白决老师说过的话,一次都没有错过,这次也一定可以!”
看着楚月果决的表情,楚侍月脸上的犹疑渐渐散去,一抹笑容露了出来。
“我也相信,姐姐你的想法一定可以实现。”
两个人脸含笑意地看着对方。
突然,一道嘟嘟的声音,在楚侍月身上响起。
楚侍月拿出通讯器。
“侍月你这个小丫头把月小姐带到哪里去了,这边订婚典礼的前期准备仪式,已经快要开始了。还不把月小姐给带回来!”通讯器另一边传来高亢的声音。
“好的!寻花阿姨!”
“好你个小丫头,竟然又叫我阿姨!等我见到你,看我不修理你!”
“嘻嘻!我不怕!我马上带姐姐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头一遭
白解刚急匆匆地赶回英园,就发现英园里面已经多了一群衣着华丽的侍女,她们全都系着艳红的头巾,脸上淡妆素抹,着实清丽。
“你们是?”白解一脸疑惑。
“白解姑爷。我们是专门来帮您准备订婚事宜的人,您可以叫我月管事。”这时,一鼻尖上缀有一点黑痣,面色稍黑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
“我们已经等您很久了,既然您回来了,就马上开始吧?”
“开始什么?”白解眼角一跳,“我这澡还没洗,衣服也没换呢?”
月管事微微一笑:“这些我们都可以帮您!你们两个,来带着白解姑爷进房间去清洗干净。你们俩可不能让白解姑爷身上留下一丝灰尘!”
她身旁两个年纪娇嫩,脸圆滚滚的,留着婴儿皮肤的小丫头,应声朝白解走来。
白解忙推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解决就好。你们稍等我一下就行!“
说完,白解连忙跑进了屋子里面,屋门一关,洗漱了起来。
不过十分钟,白解就已经洗漱完,再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散乱的碎发上,还沾着淡淡清香的水珠,一套短衫长裤,略显松垮地套在身上,脚上穿着拖鞋,脚丫随意地露在众人眼前。
白解这副样子,让屋子外面正等候着的侍女们有些吃惊,稍后几个年龄偏小的侍女,脸上更是泛起了几丝淡红,看上去有些羞涩。
月管事也没想到白解在她们面前这么放得开,不过她也由此看出来了,这位白解姑爷还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白解姑爷,我先给您说说今天的事宜安排。”
“你说吧。”白解靠着屋门外的木柱子,右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神色无比轻松地看着月娇管事。
月管事嘴角含笑,说:“这第一件事情,您要去剪裁订婚礼服。我们请了江南市最有名的礼服设计师,卞真女士,帮您量身定做。您对礼服有什么要求吗?我们可以先通知她。“
白解从没听过这位卞真女士的大名。但看月娇管事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几个小丫头眼中都突然冒出金光,估计这位卞真女士的大名,还真非同小可。
“我没什么要求,按你们安排的就行。”
月管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这第二件事情,您要去选订婚戒指。戒指的各种独家款式,已经从江南市最大的珠宝公司周贵福珍宝阁取来了,您只需要选好合适的款式,我们会立刻从他们的仓库里面取回来。您对这个还有其他要求吗?“
白解:“我没其他要求,按你们的计划办就行。”
“后面的流程也不用再多问我了,我都没有其他要求。计划怎样,就按那样办就行。”
“好,我知道了。”
“这第三件事情,您要去选择订婚典礼的现场主题。我们已经在后山的丘野上划好了订婚典礼的具体区域,有一支专属我们楚家的设计团队已经等候在了那里。您可以按照您的想法让他们实施。”
“这订婚典礼的主题不用和楚楚月小姐商量吗?”
月管事眯着
笑眼:“月小姐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您来决定了。所以您完全可以放心。”
白解双眉一挑,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楚月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这时一晃闪过楚月那淡然无比的面容,白解似乎有些明白了,不会是楚月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吧!所以才全都交给他来安排。
问题是,他也是头一遭,对订婚的事情什么都不懂,要是搞出了什么笑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楚月面色大变。
想到这里,白解忽然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月管事你继续吧。”
“好。然后这第四件事情,您要和月小姐一起进行祭夜,要从晚上10点一直到明早7点,在后山上。”
“我和楚月小姐?!”
“是的,只有您和月小姐两人做这件事。”
白解踟蹰着,说:“这个祭夜,主要是去干什么事情?能提前告诉我吗?”
月管事挂着笑靥,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告诉您,是我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这是楚家直系子孙订婚历来就有的传统。您到时候去了祭夜,问问月小姐就行了。”
问楚月?好吧!
“其他的事情呢?还有吗!”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天上午10点,您要和月小姐举行订婚典礼,在这个时间之前,您和月小姐不能碰面。”
“就是说?明早的7点到10点之间,我和楚月小姐必须得分开,是这么回事吧!”
月管事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的小事情,我们全都会在订婚典礼开始前帮您准备好的,您放心好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
“现在去做订婚礼服。”
“我现在就带您去卞真设计师那里。”
白解直起身来,跟着月管事就准备往外走,这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月管事请你等下,我先回屋换身衣服。”白解才想起他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就这样子去见人家设计师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您这样就挺好。反正您要试穿卞真设计师那里各种样式的礼服,就这一身还挺方便的,您不用不好意思。”
听月管事一说,白解忽然觉着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反正他最后也要在设计师那里换衣服,穿身轻便服装还真省事不少。
“那我们去吧。”白解昂着脑袋,对月管事说。
时间一晃已是下午时分,一大一小两个天体悬在遥远的天边,一个烈日如炎,另一个濯濯有华。
白解顶着烈日,站在旷野寥寥的山丘上,看着下面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一大批身手敏捷,力量惊人的壮汉,正在几个带着毡顶小帽的设计师的指挥下,将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古树林从其他地方移来这里,高达几十米,宽过三四米的古树,在那些壮汉的手下,仿佛如同一根根轻巧的木棍,随他们挪动摆放。
白解一身深蓝色绣纹礼服,衣服边角上一直泛着璀璨的蓝光,像是海洋中宝石的光彩,湛蓝而悠远。
这么一看白解,他身上忽然多了一种华贵翩然的气质,真应了那句话,是马就该配好鞍,这身衣服一下就提升了白解的气质厚度。虽然白解的长相还是那么普通。但这会终于有了一丝超乎常人的观感。
白解身旁错落地站着一队身着灰色礼服,里面穿着蓝色衬衫的男子,他们戴着深蓝的墨镜,看起来极为低调。
“表姨夫!您说的那‘魔法森林’到底是个什么订婚主题啊?”
白解看了身旁这人一眼,他是楚月的表侄,大名叫楚雄。也是这队灰色礼服男子中唯一没戴墨镜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着一双豆丁小眼,说话的时候总是微微眯着,如果不仔细看,别人还会误以为他没睁开眼!
“这‘魔法森林’就是以‘森林’为基础,以‘魔法’为元素设计的订婚主题。”
“‘魔法’!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白解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词,这个词来自地球,看着身旁的便宜小侄子,想一想,决定这样解释。
“就是我瞎想出来的词,觉得好听就用上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是这样吗?”楚雄紧眯着双眼,“表姨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现在是我当家做主,哪用管她生不生气。”白解傲然地说。
“哇!表姨夫你真是太帅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怕表姨!”
看着楚雄一脸崇拜的表情,白解极为受用,那颗自尊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以“魔法森林”为主题的订婚典礼现场,已经初显样貌。
整个订婚典礼现场,现代都市感十足,同时也有满满的清新味道。
深沉丰富的色调蕴含着一丝丝魔法的氛围,茂密的树枝和层叠的光晕增强了魔力的味道,几何形的装饰更是完美的主题元素,整个订婚典礼现场充满了时尚的气息。
典礼现场一脚,金属立体几何构造的装饰,格外显眼。
树枝的装饰,在餐厅里更显得森林味十足。泡泡状的垂挂吊饰,营造出了魔幻浪漫的气息。餐桌简单而朴实,回归森林的原始感。
摆放在餐厅里的花瓶依旧延续着几何线型的元素,各色不同的鲜花苔藓小植物,让整个“森林”充满了无穷生机。
看着渐渐成形的订婚典礼现场,白解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感慨。
想不到头一遭订婚,结果选了自己曾经在地球上看到过的,唯一记得的订婚典礼主题。
而且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里,将和一个过去完全陌生的女人在这样一番地球气息浓厚的订婚典礼中进行订婚。
这真是白解曾经难以想象过的事情,并且白解这会突然想起他对楚尊先的承诺。
永远也不会和楚月取消婚约!
一想到这个,白解突然,眼角隐隐渗出一丝水润光泽。
这正好被楚雄给看到了,他忙问。
“表姨夫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