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断水
“不要乱来，黑岩古寨实力强过我们，打不过的。”
穆朵坚决反对，她不想看见寨子再次发生战事，云遥古寨经不起折腾了，如果能以此换来平安，她愿意做任何事。
“谁说非要打生打死的，我可没说要打架。”
白雨的话令穆朵感到意外。
“不打？你想怎么做？”
“这个甭操心，慢慢你就会领悟到我高尚的蛇生品格，反正是能不打尽量友善，少族长的事儿我来想办法，你忙你的。”白雨优哉游哉，根本没把什么黑岩古寨当回事儿。
忽然想起自己不知道那个古寨在哪。
“对了，告诉我黑岩古寨位置。”
“出寨门向西南，脚程十天，飞行的话一天就能到，远远看见黑色巨岩就是黑岩古寨，很好认。”
穆朵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去招惹，他们很强。”
“放心，你还不知道我么，哪是会打架的蛇。”
敷衍穆朵几句，白雨躺在卧榻上呼呼睡大觉，很舒服，对付一个什么少族长根本用不着动刀，白雨保证过几天他们寨子哭都来不及，做事要动脑子，有时候采取特殊手段获得的效果比拼杀强百倍。
圣女穆朵不知道这条蛇妖要做什么，但愿别闹的太大……
第二天清晨。
白雨离开寨子飞往西南方向。
…………
古老村落居住区离不开水。
水，是村落寨子甚至城市必不可少的关键，尤其以山地为主的南荒部落更是离不开水源，水源以及流量大小成为一个部落寨子大小的关键，祖先在寻找居住地时会沿河而下或溯溪而上对水尤其重视。
甚至将对于水的重视写进家谱，告诫子孙后代水的不可或缺。
门前房后有水，可省去徒远取水劳苦，亦节省时间，可饮用，可洗涤，可防火，夏日还可纳凉。
云遥古寨有一处千年不断流的水塘，黑岩古寨也有一条小溪。
黑岩古寨选址位于黑岩山下一处向阳山谷内，易守难攻，内有溪流，水源丰沛水质清澈，无论是居家用水还是牲口饮用绰绰有余。
取水分时间有不同要求。
太阳初升之前取水饮用，升起后洗漱，如果胡乱用水或者糟蹋水的话严重者甚至会被赶出寨子自生自灭，可见山民对水的重视。
今日，是黑岩古寨祭祀泉水节日。
寨民穿戴节日盛装，杀牛宰羊宰猪，取三牲头颅在山溪泉眼处，摆放瓜果举行仪式，全寨寨民无论男女老幼神情肃穆，整齐跪在泉眼前，祭司念诵祭文，寨民也会跟着祭司发出长啸。
“神山圣水~”
“祖先护佑~”
“今天~族民祭拜圣泉~”
“圣水~为最圣洁之物~”
“族民需谨记不可玷污~”
身穿盛装浑身挂满兽皮兽牙头上戴着野兽头骨的祭司声嘶力竭，寨民跟着大喊长啸，没人敢对圣水不敬，泉水关乎寨民生存，忽视不得。
“天赐我族圣水~”
“祈求上天~祈求神山~祈求祖先~”
“保佑我族平平安安~”
“吉时到~”
“取圣水！”
寨民再次欢呼，有浑身肌肉的健壮青年上前，庄重从祭司手里取过木桶，三步一拜往泉眼走去，然后再次磕头，恭恭敬敬弯腰打水。
从泉眼井口往上看去，圆形天空出现个健壮年轻人，接着，年轻人表情呆滞……
山风微凉，数千寨民安安静静只闻风声。
祭司皱眉，回头看了看那个还在弯腰的年轻小伙感到不满，打个水而已怎么定住不动，耽误了吉时谁负这个责任。
为何还不动？
看了看鸦雀无声的寨民，祭司装作不经意走到泉眼水井跟前小声训斥。
“快打水，全寨子的人都在看你，磨蹭什么呢！”
健壮小伙回头，生气的祭司忽然发现这小子脸色难看满头大汗，怎么了？打个水有那么难？水里又没有怪兽，吓得连后背都是汗。
“祭……祭司大人……”
“有话快说！”
“圣……圣水没了……”
“没了？”
祭司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猛地头皮一紧，一把推开小伙往岩石砌成的泉眼井口里看下去，这一看顿时让祭司亡魂皆冒，往日里翻涌的泉眼如今只剩砂石，水井里空空如也，几条小鱼还在砂石缝隙翻腾挣扎。
怎么会这样？
泉眼数百年来无论干旱洪涝从未断流，养活黑岩古寨上下数千人，是周边部落寨子当中最受人羡慕的泉眼，怎会干涸？记得清晨自己还用山水泡茶，怎么举行个仪式的功夫就没水了呢？
站在后面的族长发觉不对，上前一看亦是满头大汗。
瞒不住的，就算现在不取水寨民回去劳作也会用水，此山泉不仅供应寨中使用，山下稻田还等着泉水灌溉，没了水，吃什么喝什么？
有问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忽然断水！定是有人作怪破坏泉眼！
“搜！翻遍整座山也要找到破坏圣水之人！抓捕所有陌生人！快！”
一声令下无数人四散开去，寨民们知道圣泉断流的后果，气愤恼怒誓要抓到那宵小狠狠惩罚，最重要的是找到恢复之法，一直没水的话恐怕也就意味着最后要放弃此地搬家。
其实，他们要找的根本不是人。
距离黑岩古寨两个山头的隐蔽溶洞内，白雨拍拍手起身离开。
黑岩古寨的人全都聚在黑岩山搜寻，根本想不到凶手会在远处搞破坏，其中涉及到的技术更是复杂，不是你淘一淘泉眼就能出水。
白雨天赋控水，又会调整地脉龙气，只需要小小操作一番就能让黑岩山泉眼干涸，水还在，只是改道而已，黑岩古寨方圆十里地内保证不留任何泉眼，想要取水只能下山去往遥远山谷。
没了水，白雨就不信焦头烂额的黑岩古寨还有工夫去云遥古寨找麻烦。
就算修为再高也无法解决水源问题，也许中原那些先生能够看得出问题，可这南荒哪有先生，等着吧，哪天心情好了再来修复水源改水道。
瞧瞧，有些事儿就是这么简单。
离开溶洞，钻进地下暗河消失……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巡山小妖
回到云遥古寨与穆朵告知平安。
闲来无事的白雨飞往南荒深处青木山方向，云遥古寨暂时无忧，至于那个什么黑岩寨的事儿等旅游回来再说，这次可是去发财。
事实上黑岩古寨以更快速度找到了暗中黑手……
深夜。
数千寨民聚集在祭台周围，火堆噼啪燃烧，祭司身穿祭服在祭台上念诵咒语跳起神秘舞蹈，事关重大，连黑岩古寨的圣兽孔雀也在场，族中大人物个个满眼血丝。
也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黑岩古寨的危机，阴云遮蔽月亮，黑漆漆的大山只有寨中祭台火堆显眼。
巫术，一种中原既不理解又恐惧的神秘存在。
当初伏妖宗风水被坏就是依靠黑部一位大祭司找到凶手，对于修行界解决不了的问题巫术还是很在行的，只是代价太大，对祭司会造成一定损害。
那些巫术高超的祭司甚至可以沟通鬼神发挥出远超自身的神秘力量，在完全找不到那罪魁祸首后黑岩古寨只能寄希望巫术，可今天仪式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
寨民不知道的是正在进行仪式的祭司也不明白为什么看不清。
许久。
焦急的族长和黑岩古寨圣女看见祭司停下，赶紧上前扶住。
“祭司大人，你看见了什么？”
气喘吁吁浑身大汗的祭司挥挥手，圣女赶紧递过来水壶，足足喝了半壶水补充水分后脸色才好很多，如同刚刚从蒸锅里出来。
“很奇怪……”
“开始怎么看也看不清……”
很累，一边说话一边喘气，对于年纪不小的祭司来说施展这种神秘巫术负担很大。
“后来终于模糊看见是谁所为……”
闻言，族长和圣女大急连忙询问。
“是谁在背后暗算我黑岩古寨？”
“是……咳咳……是云遥古寨的……的圣兽白蛇……”
“云遥古寨？圣兽白蛇？”
几位寨中大人物一起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孔雀，圣兽孔雀变化人形后是个中年男子，见一群人望着自己顿时一脸懵圈，暗道你们瞅我干啥，又不是我把你们泉眼堵死，那是云遥古寨圣兽。
“圣兽大人，你……会堵死泉眼的法术否？”黑岩古寨圣女问道。
“我？”
孔雀指了指自己鼻子，表情惊讶。
“你们觉得我也会这个？我倒是想学会可是谁教我？”
孔雀妖直想骂街，那白蛇妖堵住你们泉眼问我作甚，老子不过是来看看热闹，哪有鸟类能控水的，即使有也就那么几个少得可怜。
族长等人气哼哼，不明白云遥古寨为什么敢堵住泉眼，忽然，族长咬牙切齿看向自己儿子，未来的黑岩古寨继承人。
“索木！都是你惹得好事！”
“父亲……我……”
索木急忙跪下想要解释，奈何族长一挥手将其打住。
“这件事以后再提，圣兽大人，麻烦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云遥古寨。”
族长看向孔雀。
孔雀妖撇撇嘴。
“没问题，但是请你以后别再叫我大人，天天大人大人的，记住，我是孔雀妖。”
没在乎圣兽孔雀的吐槽，族长安排寨中事务，组织人手去山下打水，又让挨家挨户拿出木桶木盆随时等着接雨水，寨中断水，可以忍一忍或者吃点儿瓜果解渴，养的牲畜水牛只能赶去梯田喝水，吃饭全吃烤肉。
习惯了有水的日子忽然没水极不适应，尤其连茶都没得喝。
九黎人好茶，有事没事喝一口，可现在只能吃水果，难受得紧。
云遥古寨。
老祭司终于想通了，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协助痊愈的族长管理寨中事务，穆朵又开始了坐在窗前发呆，一动不动望着远方云海思绪飘飞。
某个清晨，黑岩古寨一群主事人登门。
最开始，云遥古寨还以为这些人是来落井下石，圣女对寨子无比重要怎么可能随意嫁人？准备和对方谈谈，谈不成就打，反正云遥古寨绝不会放弃，可没想到的是黑岩古寨族长开口说出了个怪事。
他们没水了，方圆十里山上所有泉眼没水，除了梯田，连水塘都干了。
顿时，云遥古寨的大佬们脸色怪异。
“无论我们两个寨子是否有误解，大家都是白部族人，还请你们的圣兽修复泉眼，我寨中数千寨民还等着吃水。”黑岩古寨族长不得不低头。
修为高并不代表能够忽视族人，九黎与中原不同。
众多目光注视坐在一旁不说话的穆朵。
“圣兽出门了。”穆朵淡淡说道，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
“也许几天吧，去了青木山旅游。”
“旅游？”
大厅里，一群九黎大人物不明所以……
解决断水问题最关键的那位已经到了目的地，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偶尔需要避开某些脾气暴躁妖兽领地。
天气晴朗。
青木山领地边缘。
白雨回头看了看，自己来的方向包括蛇谷应该属于九黎族地界，而从下方那条很多奇怪脚印的山路开始则是妖兽地界。
其实白雨心里对十万大山妖兽世界很感兴趣，即使那是一个血腥世界，无论自己承认与否都无法抹去自己属于妖界的事实，何况做一个妖非常美好，寿命悠久啥都能吃，唯一缺点总是忘记品尝味道。
决定先接触那些巡山小妖看看情况。
将双眼变回蛇瞳露出两颗毒牙在巡山小路闲逛，小路遍布兽爪痕迹，闲逛等待那些巡山小妖发现自己。
很快，远处有个矫健身影快速疾奔。
今天巡山是个山猫妖。
和许多土生土长妖兽一样保持许多野兽特征，尖耳朵，猫尾巴，还有停顿的时候不经意舔舔爪子都说明它就是个山猫。
山猫在森林里矫健跳跃，在巡山的时候它更喜欢四肢着地奔跑加快速度。
还是那句老话，野兽在成精之前那么矫健强大，为何成精后反而变成手拿铜锣喊着‘大王叫我来巡山’的笨蛋蠢货，不合逻辑。
跳跃奔跑的山猫想早些巡完山，还可以去睡一觉。
翻过伏倒在地长满青苔的树干，越过巨石，山猫妖奔波在这片熟悉的森林内，不时查看是否有异常气味存在，突然，山猫妖看见前方一个……人？妖？
第二百四十三章 青木山
山猫妖四肢连蹬停下脚步。
按理说低阶妖兽看到高阶妖兽会主动避开，但山猫妖隔着数米远警惕的看着白雨，不时耸耸鼻子嗅气味儿。
“妖将喵？”
很不错，这只猫会说话，还带着南荒特色喵咪用语。
“在下野生白蛇，来青木山看看，没有敌意。”白雨歪着脑袋说道。
没想到那山猫妖也跟着习惯性的歪脑袋，好奇盯着陌生妖，它确认对方是妖，从尖牙和眼睛来看真是个妖怪。
也许它记性不太好，挠头半天才想起遇到来闲逛的妖怪该怎么处理。
普通妖兽有自己的小领地，小到一个池塘，大到一片森林，平时不许其它猛兽进入侵占领地，如果是这种集体修行的妖王麾下则是另一套方式。
妖兽们聚集在一定区域内挖洞或者搭窝，不许随意打斗，听从妖王号令，虽然有时候会像上次那样参与大战遇到危险不过大多时候还是很安全的，尤其对那些不属于战斗类型妖兽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还有各种好处，偶尔会得到些教导或者低级灵药灵果。
山猫妖只是个化形不久的低阶妖兽，之所以能把话说得这么溜是因为猫科动物一向聪明。
“喵~跟我来~”
山猫转身往回走，白雨耸耸肩跟上。
为了避免麻烦老老实实跟在山猫身后，在这里乱走容易出事儿，妖丹期在这里不过是个妖将，麾下率领几百个小妖，上面还有元婴期妖帅，比如那个雨燕，妖王不必多说。
越往里走遇到的妖怪越多。
成群结队训练的，手里拿着各种五花八门武器或者干脆用爪牙，比起一窝蜂猛冲强许多，至少是一窝勉强听话的蜂。
这里是妖兽的世界……
青木妖王是古树修炼化形，清虚淡然清冷，不喜杀戮，麾下青木山也算是各妖王地界较平和的地方，许多食草妖兽和草木精投奔。
沿路走过能看见许多兔妖鹿妖，当然，猛兽妖怪也不少。
其实领进来也没什么审问程序。
只是大概询问一下然后由一只大蝴蝶嗅了嗅味道，那是一只蝶妖，白雨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王蝶，身材大概只有两尺高，背后大翅膀，那股子花粉味儿让白雨嗅觉快要爆炸，仔细嗅过之后王蝶妖点点头。
“没问题，可以在青木山走走，山上不许去。”
一句话说就完成了辨别，山猫妖蹦蹦跳跳回窝睡懒觉去了，王蝶抱着花朵不动弹，白雨发觉这些妖怪根本懒得管自己去哪。
稀里糊涂通过检查，可以闲逛。
白雨看着沉默不语偶尔嘶吼的众多妖兽，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不管怎样现在这里混熟了再说，经常出现在众多妖兽眼前下次来就不用接引直接进来，于是，某蛇不断在妖兽多的地方乱晃，四处流窜，也见到了不少好东西。
好在当时留下了楚哲送的那个储物袋，兵器和少部分家当放在里面。
变身本体时需要在脖子下翘起一块蛇鳞放储物袋，不大敢用嘴叼着，怕啥时候一个没注意条件反射吞了。
妖怪们爱好与人类不同，许多在它们看来是破烂的东西被某蛇捡走。
例如不能吃的兽角兽牙，无法消化的鳞片，用来搭建巢穴的稀有木材……
青木山多了个捡破烂的。
经常有妖兽看见某个妖将期妖兽在捡东西，甚至还扒了某只水獭妖的巢穴，只为了一根黑漆漆木头，妖兽们难以理解这独特爱好，好在怪异妖兽有的是很快忘在脑后。
怪异行为让大部分妖兽记住了那个妖怪。
除了某些好动妖兽，大部分时间妖怪们其实都在睡觉修炼中度过，毕竟不像人族得天地优待修炼速度极快，前不久大战令青木山妖兽损失惨重，在外闲逛的妖兽不是太多。
忽然，白雨没来由的蹦出个想法。
某天。
“我要开店做买卖！”
第一个把买卖做到妖界和九黎的妖怪诞生了。
不用登记不用缴税，更不用什么乱七八糟证件。
找个交通繁忙靠近妖怪洞穴居住区地段，砍几根树木，从储物袋里翻出斧头噼里啪啦盖房子。
打好地基立柱子，接着简单粗暴的搭上屋顶，弄了个小院。
别致的建筑很快吸引其余妖怪注意，纷纷跑来围观新房子，在它们看来挖个地洞住就够了很少有住房子的，即使在人类世界这种屋子与牲口棚无异。
貌似妖怪们对兵器的执着超过无用的美食和衣服，白雨决定做大买卖，锻造兵器，还是那句话，高级货咱弄不了低级法器还是没啥问题，够硬够结实够锋利即可，就不信哪个妖怪能忍住诱惑。
用一粒低阶丹药雇佣土拨鼠一家三口挖了个洞窟，接着认真改造耗费五天时间建了个镶嵌在土坡山体上的火炉。
火炉内镶刻许多增加温度所用的简单基础火系法阵，模仿金虚那些锻造用火炉，高级的弄不出来普通的还是没啥问题，青木山妖怪地界第一次出现锻造用火炉。
法器打造并不仅仅要求火焰温度高，对于锻造师有更高要求。
全程都需要锻造师不停灌注灵力驱动法阵，还要用灵力灌注铁锤敲打，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永远也锻造不了法器的原因。
好奇的妖怪经常在门口转悠。
做买卖要拿出产品让人……让妖看得见。
再次用一粒低级丹药雇佣土拨鼠一家三口去某个露天煤矿挖回来许多煤炭，点燃炉火，从储物袋里翻出来几块精铁，挥舞铁锤叮叮当当打造兵器。
青木山妖怪们不知道那土洞为啥冒烟还有叮当声传出。
直到某天那简单木棚子里挂了几把亮闪闪的刀，不是白雨不会打造宝剑而是妖怪们更喜欢刀，剑这种兵器人类玩得溜的都不多何况一群信奉简单粗暴的妖兽，君子剑法还是算了，环首刀更适合它们，笔直宽厚刀身，一如既往斜切尖，双手握刀柄，简直不要太霸气。
许多妖怪好奇围观。
有青珂妖王规矩在，没妖敢抢东西，尤其对方还是个妖将，也没妖肯上前查看，在它们看来妖怪怎么可能会锻造，一定是假货。
白雨也不急，只要有第一个吃螃蟹其它妖会自动上门。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生意兴隆
红果盯着那新出现的据说叫店铺的房子已经好几天了，红果是个猴妖，因为喜欢吃红果所以给自己起名叫红果。
它见多识广，见过好多厉害的人类都会手持那亮闪闪兵器，无论多结实的肉皮都能一下切开，很厉害，一直以来红果希望自己能拥有一把趁手兵器，可是刚刚化形的它根本不敢打劫人类。
前几天，那个疑似蛇妖的妖怪盖了个叫做店铺的巢穴，摆出来好多锋利兵器。
红果心痒难耐，可没有妖上前自己也不敢第一个过去，可实在熬不住那些兵器的诱惑，在做了两天思想斗争后红果打算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妖怪。
走进木棚子，看见那个蛇妖在睡觉。
“吱~我要那个。”
红果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环首刀，心情激动紧张。
还在睡觉的白雨迅捷无比弹起来以无比热情接待了第一位顾客。
“你要买刀？”
“吱吱~刀，我喜欢。”红果说话还不太利索。
“你是第一位顾客所以给你打折，只要用一百斤金属矿石就可以兑换这把刀，你看，这刀是多么的锋利，绝对配得上凶残的你。”
白雨拿出一块铁木放桌上轻轻一剁，铁木被劈开。
身为猴子的红果对铁木坚硬印象很深，没想到竟然一下劈开，更是对那精美兵器心动不已急的抓耳挠腮，尤其那句凶残的你深得猴心。
妖怪嘛，优秀妖怪标准是凶残可怕。
“一百斤？金属？矿石？”
红果不太理解什么是一百斤，对于金属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哪种果子好吃。
“没错，我可不能白白送你兵器不是，只要一百斤，或者用同样沉的黄金换也行，就是黄色金属。”
红果更加抓耳挠腮，它不知道什么是精铁也不知道一百斤是什么，只感觉完全听不懂。
白雨立刻明白。
“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与众不同特别硬的石头，收集两个你那么沉。”
用手比划一下大概数量，这一下红果明白了，原来是要那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吱吱叫两声转身跑了出去……
“这孩子，跑的真快。”
白雨继续躺在椅子上睡大觉。
野猪岭。
红果一路狂奔跑来，仔细回想蛇妖形容的什么金属矿石，跑到一处山体坍塌处挑挑拣拣翻石头，这里有许多蓝黑色矿石，挑了几个大块矿石张开双臂比划一下直接抱起就走，别说一百斤，二百斤也有了。
然后，青木山的妖怪们莫名其妙看着兴奋的红果怀抱一堆石头跑过。
妖兽力量大抱起一百多斤矿石跑的飞快，兴奋的红果简直比争当猴王那会儿还要高兴，卷起尘土跑回店铺门口。
哐当一声，白雨睁开眼，眼前多了一堆高纯度湛铁矿石。
湛铁，比精铁更结实更坚韧，打造中品法器常用材料，挺贵。
很多，快两百斤了……
“请拿好你的勇气，接住你的凶残，它会让你变得更加可怕更加残忍。”
二话不说拿出一把环首刀递给这位猴妖同学，顿时，猴妖红果乐不可支，挥舞环首刀吱哇乱叫跑走，也不知道是去炫耀了还是去找情敌拼命了，总之第一单生意很赚，原本打的折被那实在的猴妖弥补回来。
不提白雨高兴做成第一单买卖，第一个吃了螃蟹的红果感觉赚大了。
只不过是去山里捡几块石头就能换来这么好的兵器，甚至它还觉得有点儿对不起那个妖将级别的蛇妖，寻思着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补偿。
刚刚吃完丹药的土拨鼠一家三口蹲在土洞前晒太阳。
三颗肥硕脑袋看着红果挥舞环首刀吱吱乱叫跑过去，小土拨鼠妖觉得红果拿着的就是那个蛇妖打造的东西。
之后据妖怪传闻红果拿着一把兵器打赢了仇敌，那个仇敌有一根雷劈木当武器，赤手空拳的红果打不过它，结果今天红果提着刀追得仇敌满山跑。
红果的逆境反击令在场妖怪惊讶，随后目光集中在了它手里那把环首刀上，红果则宝贝似的搂着环首刀谁也不给看，仰头蹦蹦跳跳去吃果子。
几乎同时的，十几个妖怪跑到白雨店铺前。
白雨乐成眯眯眼。
“库存不多现打现卖~二百斤金属矿石就能换一把~”
“或者大块亮晶晶宝石也行~”
“先到先得~按订单顺序取货~”
最先得到现成环首刀的妖怪纷纷找东西测试，测试结果令其欣喜若狂，第一次使用上真正兵器的妖怪们到处找妖约架闹得青木山乌烟瘴气。
一个个妖怪使出吃奶力气狂奔……
土拨鼠一家三口再次惊呆，它们难以理解妖怪们怎么突然变得积极。
不断有矿石送到店铺，白雨先是记住样貌名字还有气味儿，列好表格告知等待时间，然后挥舞铁锤火星四溅打造兵器，这些兵器只是些比较坚硬结实锋利的最低级法器，对妖怪们来说足够了。
相信有了兵器妖怪们在与外界争斗的时候能够更好杀伤敌方保护自己。
铺子里叮叮当当声不停传出，回荡在这个属于妖兽们的世界里……
融化矿石，锻打成形，放进水池里冷却最后在打磨一番，在刀柄缠上森林里一众特殊细藤就算完工。
为了亮晶晶宝石，为了发财，好吃懒做的白雨在努力挥洒汗水。
南荒深处各种稀有材料还是很多的。
中原各地所蕴含的材料资源早已被各个宗门或者修士家族掘地三尺，无数年来不停搜寻真的比脸干净，南荒成了中原修士探险目标，每年不知道在十万大山折损多少人手，不知带回去多少昂贵材料。
妖怪们不会炼器不会炼药，顶多循着味道找到灵药灵果吞下，全屏各自努力修炼，纯绿色环保。
中原修士只能偷偷去九黎地界搜寻点儿材料，深山尤其是妖王地界没人敢来。
白雨来这里收集材料，并且提供给妖怪们它们梦想中的兵器，妖怪帮忙搜集金属，各取所需，很赚钱的买卖。
土著们对当地了如指掌，平日里根本懒得看一眼那些金属矿石。
只要它们肯去找，很快就能带回来一堆各种各样金属矿石，除了某些妖怪带来些破烂外大部分矿石非常不错。
偶尔还会夹杂几小块稀有珍贵金属。
白雨感觉自己快要走上蛇生巅峰，不是疯癫是巅峰。
青木山妖丹期妖将不少，有妖将觉得自己很厉害想要来抢兵器，白雨冷漠，露出两颗尖牙。
“知道么，我当年手拿两把刀，从东海之滨一路砍到极西荒漠，砍遍整个中原，敢单挑否？”
土拨鼠一家妖怪三口，坐在土洞前看那蛇妖暴揍某妖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器商
两个古寨之间的纠纷平息，白雨抽空回去修复了黑岩山水源。
处理完古寨的事儿之后再次回到青木山，每天呆在火炉边叮叮当当锻打兵器，打造高级金属需要消耗极大灵力，每天辛苦锻打也算是一种修炼，消耗灵力融化矿石，运转灵力灌注铁锤用力敲打，锻造水平逐渐提升。
大量珍贵金属矿石被白雨收集。
之所以不停收集矿石是因为白雨想要打造一套装备，总不能成天用蛇鳞抵抗敌人兵刃利齿，很有必要提升武装。
不知不觉中，青木山妖怪们战斗力直线上升……
小小木屋，简陋铁匠炉，叮叮当当捶打金属锭的声音成了青木山最美妙的音乐，无论修为高低，无论何种身份，只要你能找到金属就可以为你打造一把趁手兵器。
最开始是普通低阶妖兽来换取兵器，慢慢的妖将们也来照顾生意。
只需要一堆用不着的石头还有一堆黑煤便能换一把上好兵器，刀叉棍棒，外形自己开口，保证满意。
渐渐地，白雨虽然只是个过路妖怪但是在青木山地位升高。
妖帅也来买兵器。
为了表示感谢，白雨给雨燕妖帅打造了两把锋利刺刀，她小巧灵活，除了法术之外更擅近战，两把刺刀能提升战力。
无论刮风下雨，炽热火炉一直未熄灭过……
十万大山南部地区四季不明显，不知不觉在青木山待了两年多。
两年来白雨极少离开锻造台，挥锤次数不可计，以一天一两把低级法器的速度将青木山小妖们战力提升一个档次。
偶尔路过青木山的妖怪们会发现这里许多妖怪手持兵器，打架斗殴事件增多，以往不断骚扰领地的其它妖王麾下妖兽不敢靠近，青木山的妖兽变得暴躁爱动手。
……
两年后。
在青木山待两年多，买卖做的差不多了。
有了兵器的小妖不会再去收集金属矿石，生意渐渐冷却，白雨打算换个妖王地盘继续做买卖。
燃烧了两年多的火炉渐渐冷却，烟囱不再冒烟。
锻造台前，白雨坐在竹凳上翻看自己的手，看看有何变化。
本以为两年时间不断用力锻打会让胳膊变得有力气手掌皮肤变粗，可惜，依旧纤细瘦弱，手掌连个老茧都没有。
不得不感慨蛇皮真结实。
扭头看向火炉，最后几块炭火忽闪忽灭，满是灰烬的炉子不再散发热量。
拿起绿竹做的杯子喝口水，将剩下没喝完的水倒进炉子里熄灭炉火，呲啦一声掀起烟灰，无论何时谨防火灾总是没错的，良好习惯随手养成。
将铁砧铁锤钳子等锻造工具收进储物袋。
用兽皮卷起六把环首刀背在背后，这么做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武器商身份，行走在别的妖王领地时省的引起纠纷。
走出木屋，手搭凉棚遮挡烈日，回头看了看粗糙木屋。
摘下标识武器商的招牌收进储物袋，离开了这栋待了两年多的小房子，紧了紧背后包裹准备离开。
胖乎乎的土拨鼠一家三口妖怪挥手送行。
挥挥手，白雨笑眯眯和可爱的邻居道别。
烈日灼灼。
妖怪们纷纷躲在洞穴或者树下阴凉处避热，两栖妖怪躺在水里惬意享受溪水带来的清凉，或为了争夺上游发生械斗。
是的，持械斗殴。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枝叶撒在地面厚厚落叶上，迎面刮来的热风充斥着草木清味儿，走在林荫下软软落叶沙沙响……
背行囊的白雨离开青木山。
待了两年时间足以沉心静气，不再如以往那般飞行赶路，手举一支伞一样大的荷叶当遮阳伞，晃晃悠悠翻过山峦，水过河。
一步步走更有利于感悟，感悟自然提升心境。
两年多闷在火炉旁锻打让灵魂沉寂，修为缓缓上升。
行走时变为半人半蛇状态，左右晃动前行，白色蛇尾留下一路s形痕迹，蝉鸣阵阵，一路跋山涉水。
走在山林里的感觉很好。
林间有淡淡白雾如薄纱，星星点点阳光洒下，小溪流水潺潺，鸟儿站在水边洗澡，翅膀沾水猛抖，欢快灵动。
目的地不是风雷崖。
无论金色大鹏叛变后哪位妖王去接收地盘都不适合，那里毕竟飞禽更多，去了很容易打起来，白雨将目的地放在另一个妖王地盘。
那是一个黑熊妖王领地。
在走了一个多月后终于走到黑熊妖王领地，混进领地深处聚集区重新修造火炉木屋，再次开始武器商生涯，为了收集上等金属材料勤劳努力。
白雨去的都是些靠近边缘的妖王领地，卖武器可以将这些妖王麾下武装起来，再面对有人破坏山林可以痛快将其干掉。
火炉点燃，炽热铁匠炉响起叮叮当当锻打声……
上好兵器很快征服了黑熊妖王地界的妖兽们，在学会捡矿石之后荒山野岭到处都有妖怪挖土，有的捡了一堆破烂有的捡到极品材料，在吵闹中换取兵器。
某蛇利用技术垄断赚取大量罕见金属。
幸亏送来的储物袋够大，不然那么多昂贵金属矿石根本放不下。
辨别金属的本事还是从金虚那儿学的。
记得那些天不停辨别金属矿石，帮忙整理仓库，为今日的爆发打下良好基础。
夜晚。
铁匠炉里通红火焰照亮小小铁匠铺。
一个纤细瘦小身影站在铁砧前挥舞硕大铁锤锻打兵器，每一次落锤都会火星四溅，凉了再放进火炉，等温度够高了再用钳子将通红金属锭拿出来继续敲打。
叮叮当当敲打声在夜空回荡……
不知不觉近三年时光流逝，在生意淡下来之后白雨再次熄灭炉火关闭铺门，和妖兽做生意就这样，在获得想要的兵器后它们不会再费力收集矿石，除非过些年等那些兵器损耗的差不多再来。
带上收获踏上新的旅途。
脸上挂着笑容，几年功夫攒下足够令中原修士反目成仇的物资，不过这些还不够，还要继续收集。
十万大山外围几个妖王领地出了个名妖。
打造的兵器让低阶妖兽欣喜若狂，妖丹期的妖兽们也会上门换取一把趁手兵器，这些有了兵器的妖怪们开始让中原修士头疼……
第二百四十六章 悠悠十二载
十二年后。
某喀斯特地貌天坑，坑内深潭水下有一条巨蛇。
连续三天的大雨让附近九黎山民悲喜交加，高兴的是有足够雨水灌溉梯田，忧的是再这么下几天怕是要闹洪灾了，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狂风吹断大树，溪水暴涨。
还是那个冷清的阁楼，窗前穆朵双眼一直望着黑云密布天空，她还是那么年轻，样貌不曾改变，冷漠依旧。
潭底。
白雨以本体状态休眠，气势不断增长变强。
时光如梭，对寿命悠长的妖兽来说时间仿佛只是个数字，不经意间总是会忽略时间，连续游走数个妖王地界收集大量珍贵金属，猛然间想起自己是不是该提升了？
不停锻造，每天消耗灵力辛苦打造兵器，累了休息恢复，恢复之后继续锻造。
修为的增长不是靠天天吃药一直吃到成仙成圣，真正修行是要一步步走，没有捷径，吃药吃成神仙的都是扯淡，那种事儿听听就行了没必要相信。
水下，巨大狰狞蛇头不时微微晃动，样貌发生少许变化。
最显著的是蛇尾巴，尾巴末梢长出少许软硬适中的骨刺，根部有皮肉相连，末端为尖锐刺状，随着晃动微微摇晃。
蛇嘴变长少许，下颚两颗尖牙锋利，配合上颚尖牙有利于咬合。
变化并不明显，所有特征看起来还只是处于进化初期，长度并没有什么变化，也许是将所有养分能量全部用在了进化特征方面。
沉睡三天的白蛇终于有了动静。
睁开蛇瞳，仰起蛇头左右晃动往水面游去，昏暗水下，白色蛇身身姿优雅，狰狞蛇头快速接近水面，随着上升光线越来越亮。
已经彻底稳定在妖丹中期，一次沉睡解决所有问题，睡觉是个好习惯。
眼前画面转换露出水面，晃动蛇尾带起v字型波纹游向岸边。
忽然，白雨觉得自己出问题了……
回头看了看蛇尾。
“…………”
这算什么？尾巴变成这样以后怎么好意思和别的蛇混在一起？
顿了顿，猛地发现嘴巴变长少许，原本那个标准蛇嘴变得更加狰狞，爬上岸，运用天赋将天坑雨水屏蔽，待湖水平静如镜面后张开大嘴左右换造型照镜子。
“完了，我的蛇生全毁了……”
扭头张嘴咬住一颗小树，用力咬下去。
咔嚓！
树干被咬断，可以很确定自己的大嘴具备了很强的咬合力，庆幸两颗上牙依旧具备毒液能力，可是习惯了蛇类外貌忽然变成这样，感觉……很怪异。
可以肯定，当年生下蛇蛋的那个蛇妈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一定会否认亲生。
算了，长啥样随意，只要不变成河马怎样都行。
抬起蛇头扭动身躯左右晃动游向雨幕天空，想去云遥古寨问问自己这副模样到底算怎么个事儿，不是号称古寨么，那好，请解决一下本蛇身份问题。
巨大天坑飞起一条白蛇，裹挟风雨游走。
云遥古寨。
穆朵发觉风更大雨更急，大风吹得屋顶瓦片掉落，也不知谁家孩子的衣服被吹飞挂树上，雨点噼啪作响，房檐像瀑布，雨水落地后流进水渠奔腾。
突然，天空一个越来越大的身影让穆朵知晓了雨为什么这么大。
巨大白蛇扭动身躯游走，从天空俯冲直奔云遥古寨，庞然大物冲过来的画面具有很强视觉冲击力，尤其是那张狰狞大嘴仿佛择人而噬。
先是在寨子里贴着房屋盘旋一圈落在圣女居所阁楼前。
落地后竖起蛇头，硕大蛇头与窗前无语的穆朵面对面，每当本体的时候白雨总会觉得人类房子太小，唯有南荒深处的那个遗迹大小合适。
“…………”
穆朵无语的望着白雨。
“阿朵，快帮我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咋越来越不像蛇了呢？”白雨焦急催促。
愣了一会儿，穆朵才认真看向白雨身躯，看来看去也没看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更加吓人准没错。
“我看不出来，你先让雨停了，不然会引发山洪。”
“哦，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
“…………”
再次游向天空，不断盘旋嘶吼，雨渐渐变小。
一盏茶功夫，雨停了。
房檐还在滴水，天空乌云退却缓缓露出蓝色天空，寨民们走出家门望着天空指指点点，云层大窟窿露出天空洒下金色光柱，一条巨大白蛇在光柱盘旋游走，很美，很神圣的画面，寨民感谢圣兽驱散大雨。
如果他们知道这大雨就是某蛇弄出来的话不知会是啥样表情。
“吼~！”
巨蛇嘶吼一声吓得寨子里鸡飞狗跳，再次落进寨子。
穆朵想了想，出门往老祭司住所走去。
“老祭司见多识广一定会知道，我想他已经看见你了，变回人形吧。”
白雨快速化作半人半蛇形态，蛇尾游走跟在穆朵旁边，路过人群的时候还会随手给看得顺眼的寨民扔几个清神醒脑小法术，立刻得到该寨民流泪式感激。
以为是圣兽停止暴雨，开心的人们献上腊肉当做祭品。
一路走到老祭司住所门口是吃过去的，鸡蛋腊肉还有甜糕甘蔗糖塞的满嘴，咕噜下肚，接着一如既往拍脑门，暗恨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习惯性吞下去连味道也不品尝。
圣女穆朵表情冷漠，她已经习惯了寨子里的圣兽脑子不正常。
白雨看见了个可爱包子脸小萝莉。
“哇~又长高了，来，让本圣兽给你检查身体~”
受不了的穆朵头也不回伸手抓住白雨胳膊强行拖走，表情冷漠走进屋子用力嘭的一声关门。
“哎！夹到我尾巴啦！”
“什么？”
穆朵大惊，急忙回头。
回头上下仔细检查门框有没有损坏，看得白雨直翻白眼，夹到本蛇尾巴你居然看门框坏没坏，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松口气，幸好门框没损坏。
一人一蛇走到屋子篝火堆旁边坐下，白雨毫不客气将挂在火堆上的兽肉拿过来塞嘴里，条件反射仰头咕噜一声，脸色再次懊恼……
蛇生很完美，唯一的缺憾总是忘记品尝食物味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古籍
屋中火塘驱散连雨天湿气。
穆朵一言不发坐在火塘边翻烤某种类似红薯的根茎食物，老祭司佝偻身躯愈发苍老，那张满是皱褶的脸快要看不见眼睛仿佛随时能睡着。
另外一个三十多岁女子是老祭司培养的接班人，名叫水云，白雨通过气味想起了她是谁。
第一次来南荒曾被人召唤，那时她还是个年轻女孩。
面对白蛇圣兽，水云有点儿紧张。
白雨一手抓起自己变了形的蛇尾巴，举高点好让三人看得见，甩了甩，竟然有点儿具备了刷子功能，像极了用来游水的尾鳍，但那些尖刺与鱼类明显不同。
“看，我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我很确定当年是从一堆蛇蛋中爬出来。”
放下蛇尾，拿起烤肉放嘴里，咕噜一声咽下肚……
老祭司也许是睡着了也可能是在回忆。
半晌。
“我去看看古籍，应该会有记载。”
颤巍巍想要起身，水云赶紧上前搀扶，扶着老祭司往堆满古籍的后屋走去，白雨真担心站不稳的老祭司一头载进火塘，若是把烤肉撞掉沾草木灰就不好吃了。
水云扶着老祭司来到书架前。
屋子里数不清的古籍是祭司最为宝贵财产，有的是纸质书籍，有的是竹简，有的是兽皮，甚至还有很多某种写满古文字的树叶，不知用了何种方法保存完好，堆满古籍的屋子里很干燥，飘荡着淡淡驱虫药味儿。
站在数排书架中间，老祭司回忆了许久才缓步走向某个落满灰尘的架子。
“第三层，把中间那本兽皮书拿下来。”
水云点点头，找来竹凳放在架子前，小心翼翼站上去。
竹凳嘎吱作响，水云看了看，伸出双手抓住兽皮古籍慢慢抬起将书拿下来，很重，兽皮经过特殊加工钉成册子摸起来很硬，有股淡淡樟香味儿。
“呼~”
吹去灰尘，露出封面奇怪古文字。
老祭司点点头。
两人缓缓走回火塘边坐下，老祭司仿佛抚摸情人似的擦干净古籍灰尘，用那双布满老人斑的枯手翻开兽皮书，一页一页，慢慢往后翻。
白雨仰起脖子瞅了眼，兽皮纸画有各种异兽，形态怪异，再细节的就看不清了，眼睛太近视。
在白雨吃下第七块烤肉后，老祭司停住翻书。
那双眼袋老长的浑浊眼睛紧盯一幅图，枯手抚摸古老文字，也许是在回忆那些字如何念代表什么意思。
穆朵也有了一丝兴趣，凑到跟前看图纸，白雨爬起来站后面往前瞅。
图上画的是一条像蛇又狰狞可怕的怪兽，无论蛇头还是尾巴或者背后细小密集骨刺与白雨非常相像，全身遍布细密鳞片，在水中兴风作浪，白雨觉得云遥古寨祖先一定是想要表达这个妖兽邪恶，所以画得特别邪恶，操纵山洪吞没寨子部落。
“诽谤，这是诽谤，我什么时候发起过洪水？”
白雨要为自己正名。
“嗯，你没发洪水，只是停了黑岩古寨水源。”穆朵接了一句。
“那还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所以很高兴。”
“……”
老祭司认真看古文字，一点点确认内容，越看越高兴，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老脸如野外绽放的野菊花。
组织一番语句，老祭司开口。
“圣兽，你正在经历进化，古籍记载，有异蛇巨长，睛眉突起，尾端有尖刺，蛇欲化蛟，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
“异蛇，时常伴有疾风暴雨，江河暴涨山洪肆虐，山民入水，遭其食，为祸一方。”
“所幸天降雷电，巨蛇伏首。”
开始的时候白雨很高兴，化蛟化龙哎，多拉风，那可是传说中的蛟龙，想想就激动的浑身蛇鳞竖起精神抖擞。
听起来像是中原记载，大概古籍是从中原抢回来的吧。
对于什么恶蛟引发山洪肆虐嗤之以鼻，物种不同习惯不同罢了，难不成要禁制蛟喜爱玩水的天性不成，两岸动物都没咋地死几个人又矫情啥。
但是，最后一句天降雷电让白雨石化，仿佛已经感受到天上降下雷电把自己给劈了个外焦里嫩八成熟。
猜得出，天降雷电劈死的那条巨蛇一定是渡劫失败，不是说好了飞升的时候渡劫吗？
怎么又增加一次？
咚~手里抓着的烤肉落地，肥腻烤肉弹了一下溅起金黄油汁。
三人一蛇都明白了，白雨目前应当处于往蛟进化阶段，通过变化特征能确认进化方向就是传说中的蛟，可是这个消息让白雨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别小看多了一次渡劫，何其艰难，极有可能就此陨落死在雷电之下。
别看平时在风雨雷电中浪的起飞，渡劫神雷可是专门往脑袋上劈的。
烤肉变得索然无味。
回到火塘边坐下，老祭司三人还在研究古书，白雨一动不动呆坐，脑袋里不断回想天降雷电巨蛇伏首这句话，那是有可能死蛇的，一个大意灰飞烟灭，平白无故比别的修行者多了个劫难，很难让心态平复。
恶意，世界对自己充满浓浓的恶意。
心情不好，外面原本露出蓝天的天气再次转阴，风又起，仿佛印证了那几句古人记载，大有兴风作浪之势。
不想继续待下去，打个招呼起身离开。
高高兴兴来问个事儿结果听到坏消息，好好的心情破坏殆尽，也没再下雨，只是天色阴沉沉令人压抑，躺在床上望窗外天空乌云发呆，考虑着要不要放慢修炼速度尽量推迟渡劫，没谁不怕死，就算那些号称无所畏惧锐意进取的人也一样，死亡永远是生命最可怕的敌人。
当天夜里，白雨失眠了。
被渡劫一事吓得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总是能想起天降雷电。
就好比大家一起愉快玩游戏，别人是普通难度，自己选择了个骨灰难度，累死累活冲到关卡跟前一看，好嘛，单人挑战团队boss。
以往还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神秘不凡，无论进化还是进阶都是无法控制事件，偏偏与别的蛇不同。
窗外的风带着淡淡湿气，吹得发丝粘脸颊。
第二百四十八章 青灵
当太阳升起后白雨忘记昨日不快。
渡劫就渡吧，拦也拦不住还能咋办，反正有很多年可以混，过一天算一天，天降大任于斯……蛇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呸呸！不能饿。
把渡劫的事儿扔脑后，取出之前在妖怪领地捡破烂淘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蹲在集市摆摊售卖。
嘈杂集市，白雨认真讨价还价做买卖……
待在南荒已经十几年了，时光转瞬即逝，年难留，时易损，十几年前来赶集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了父亲母亲，十几年前咿呀学步的幼儿长成了少年，不变的只有那个小小摊位和纤细身影。
除了在云遥古寨摆摊还去其他寨子部落聚集地赶集。
渐渐地，白雨感觉到了集市里那些山民目光变化。
曾经来买东西时笑容满面，偶尔还会因为是姑娘摆摊能够多多照顾，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目光越来越疑惑，甚至已经有人宁愿绕路而行也不愿从摊位前走过。
可以想象，一个人三五年没变化说得过去，可十几年容颜依旧，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接受。
经常能看见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眼神陌生。
白雨开始理解为什么许多修士选择去山里隐居，世界不同。
中午，集市人群逐渐散去。
收起货物装进储物袋，摆摊半天并没能卖出去多少东西，连往年跑来摊位前送花唱情歌的小伙也不来了，可能是已经成家生娃，也有可能进山打猎被野兽吃了。
最后用摆摊的麻布卷起剩余货物打结成背囊，背在肩上往回走。
路边，一个常来卖布鞋的阿婆招呼白雨。
“姑娘~”
白雨停住，好奇看着阿婆。
“山里都说你是山鬼，来人间吸人气，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以后……还是不要来摆摊了。”
闻言愣了愣，摇头笑笑。
背包转身离去，抬起手对着身后阿婆挥了挥，身影逐渐消失在下午刺眼阳光里，潇洒离去。
回到蛇谷。
竹屋变得斑驳，许多地方因为失修已经损坏，篱笆院里的躺椅已经换了两个，不变的只有脚下巨石，一如千年沧桑。
放下包裹，拿起水壶去巨石后泉眼装满山泉水。
回到篱笆院点燃篝火，将水壶放在火上烧水，趁着烧水功夫静静坐在篝火边望蛇谷发呆，最近不知怎么越来越爱发呆，时常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修的精神出了毛病，嗯，有空去人类世界找郎中看看。
呜~
泉水烧开，伸手拿起往茶壶里倒开水，细心泡茶。
悬崖峭壁生长的四五百年树龄上好铁观音，茶香随着热气升起，这次总算没去糟蹋那珍贵茶叶，茶神再也不用忍住降下神雷劈死某蛇。
良久，倒一杯清茶。
坐在凉亭里望着蛇谷浅浅喝一口，感受茶香。
巨石凿出的石阶小路走上来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刚刚化形不久的蛇精，十二年来有许多蛇精在白雨照看下成功化形，只不过没有白雨化形完全，依旧保留许多蛇类特征。
有的保留蛇瞳，有的浑身蛇鳞，有的干脆依旧保留蛇尾习惯走路，甚至还有几个懒得变化，脑袋依旧是蛇头，看的白雨一阵头大。
上来的是个年轻女孩，人身蛇尾，特意留她在此帮忙照顾蛇谷。
在这里见证许多蛇精化形才知晓并不是所有妖兽化形都会遇到化形劫，有的睡一觉然后就能施展变化之术，有的也要经历雷劫，千奇百怪。
化形艰难，白雨悉心照料下几乎所有蛇精成功进阶，这些蛇精拜白雨为大王。
除了留下一个帮忙照看蛇谷的其余蛇精四散离去，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世界，白雨没有实力占山为王也没实力庇护它们，妖丹期修为太过普通，它们要靠自己，自奔东西各有各的命数。
走进篱笆院的人身蛇尾女孩身穿青色长裙，十三四岁年纪，面容姣好，有些古灵精怪。
“青灵见过白姐姐。”
名字是白雨起的，竹叶青成精，双眼灵动有神取名青灵，化形后常跟在白雨身边，短短数天学会许多为人处世的方式，很聪明。
“不用多礼，过来坐。”
青灵游到凉亭里坐下，左看看右看看闲不住。
白雨给她倒了杯茶。
立刻，刚刚还好奇的俏脸立刻变得纠结，望着茶水仿佛毒药，对于一条习惯吃肉的蛇来说喝茶简直不要太难受，整个蛇谷也就只有白雨这个异类能喝下去茶水。
“白姐姐……我不想喝茶。”
“乖，喝吧喝吧，常年吃肉容易缺乏维生素，喝点茶有助身心健康，你看看你都胖了。”
愣是逼迫青灵喝下。
“咳咳~”
青灵想要把茶水吐出来，蛇类有吐出不易消化之物的习性，考虑再三决定不吐了，还别说，当忍过那股难受劲儿之后感觉口气清新，很舒适。
“是时候离开了……”
“嗯？”
抬头看了看，青灵发现白姐姐又在望远发呆。
真有趣，明明是个近视眼偏偏要望远，还不如看看脚下青苔哩，说不定有青蛙还能一饱口福，想想肥嫩青蛙就不自觉流口水，好吃。
不过，姐姐真的很厉害呢，会说九黎话，还会说中原话，自己学了好久才学会人类语言，而且白姐姐会吹竹笛，听得蛇想扭动跳舞，可是自己怎么也学不会，姐姐说要练许久才能学会，好像是什么口腔构造不同学起来特难。
两个蛇妖坐在凉亭里，不知不觉全都呼呼大睡，蛇类慵懒本性暴露无遗。
白雨不去赶大集了。
每天在蛇谷里照看蛇卵，为了让新出生的幼蛇更加具有灵性，白雨耗费心血将蛇谷地脉龙气改变，灵气变浓却不会引起妖兽窥视，更是提升蛇谷气运，令大部分幼蛇都能健康破壳，提升幼蛇出生率。
某天，白雨飞过山林时听到有人在吹奏葫芦丝。
猛然觉得葫芦丝真的很好听！
发音柔美，略带鼻音显得温和，仿佛在表达温柔细腻的感情，动听诱人，似含蓄朦胧的美感，像抖动的丝绸那样飘逸。
我要学！
于是，某个赶路无聊吹奏葫芦丝的九黎山民被绑票了……
在得知云遥古寨有工匠能制作出最好的葫芦丝之后才被放走，吓得那山民狂奔逃窜，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够机智才没被女妖吸光精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分别
当拥有漫长寿命后总会想做点什么消磨时光。
白雨自学习吹笛后再次迷恋葫芦丝，还好，学会了吹笛子之后再联系葫芦丝容易许多，屁颠屁颠跑到云遥古寨打听到匠人家，进去随手几个清神醒脑小法术让那匠人感激涕零，发着誓要给圣兽做出最好的葫芦丝。
圣兽图腾名号有时候还是顶点儿用途，这可不是白拿东西。
十二年前的云遥古寨大战后折损许多青壮，领地缩小士气不振，是白雨通过调理地气龙脉并且操控**保护梯田，成功让古寨增添许多人口，如今虽说还未恢复当初实力但那一天不会等太久。
拿点儿东西不算事儿。
很快，白雨拿到了自己第一个葫芦丝，如果那个匠人知晓这位圣兽有过摔碎不知多少竹笛的过往，怕是会心痛。
又去找了几个会吹葫芦丝的姑娘求教。
古寨，竹楼前。
白雨和两个九黎姑娘坐在梯子上吹葫芦丝，悠扬动听的音乐回荡在古寨天空。
阿哥牵着健壮水牛路过，对教白雨葫芦丝的一个女孩唱起情歌，那女孩也泼辣的很，几句歌词整的小阿哥脸色通红跑开。
狸花猫翘尾巴从房檐走过，灵活跳到女孩身边趴下，前爪揣在怀里像个冬瓜似的，眯眼晒太阳，伸手抚摸还会发出呼噜呼噜声，特享受。
慵懒的狸花猫根本懒得搭理地上汪汪叫的小黄狗，木板被阳光晒得温热，肚皮热乎乎很舒服。
山民养了许多鸡，一只大公鸡领一群母鸡在竹楼前吃食。
白雨坐在竹屋门口认真学习，有笛子打底学的很快，从最开始简单发音到现在能够简单吹奏出曲子不过用了两个时辰。
穆朵不知何时也来到一旁坐着，罩着面纱的俏脸凝望大山不知想些什么。
终于，白雨掌握了吹葫芦丝技巧。
好不容易回想起前世听到过的葫芦丝曲目，愣是用半天才想起来曲调，时间太久了，三百多年过去，如果不是那段记忆太深刻恐怕早就忘脑后。
练习几次后，白雨吹奏了一曲彩云之南。
曲声悠悠，穆朵和另外两个女孩静静聆听，很快，那两个葫芦丝吹得特别好的女孩学会了曲子，对于她俩来说不要太容易。
下午的阳光总是很温暖，坐在阳光下容易犯困想睡觉。
穆朵听出了些不同的东西。
“你要走了？”
“嗯，世界那么大，总要去看看。”
白雨放下葫芦丝，小心翼翼绑上一根红绳，象征吉祥。
又沉默许久。
“能说说你在中原的生活么，我从未去过，关于那里的一切都是别人说或者看书知道的，我想知道真实的中原。”穆朵望着天空问道。
“中原……”
白雨仔细回忆中原什么模样，想来想去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中原啥样。
“很复杂，一言难尽，你不会喜欢那个世界。”
“那你为何还要回去？”
“我寿命长得很，总要做些事渡过无聊时光，中原有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通过观察不同的人不同的命可以增进修行，我想走遍世界，去东海之滨看看大海，去西域荒漠看看沙海连天，极北冰原我就不去了，太冷。”
“我哪里也不想去，待寨子里看云海过完一生。”
穆朵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但白雨觉得她很有个性。
别人要么来一场所走就走的旅行，要么去做些特殊的事情充实人生，她却只想待在这里过完一辈子，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能瞧不起别人的梦想。
“挺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好好活着，别死太早。”
白雨的祝福总是与众不同。
“什么时候回来。”
“看心情喽，说不定一年回来一次看看，也有可能十年百年才回来看看。”
“好久。”
“对了，我那个蛇谷帮我照看下，那里是你们的地界，还有个叫青灵的小蛇妖，明天我把她带来给你们认识一下。”
“走的时候用我去送你么。”穆朵难得如此给面子。
“算了吧，我怕太伤感，又不是再也不见面了，日子长着呢。”
闻言，穆朵笑笑，阳光面纱下的俏脸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顿时惊呆了白雨。
“哇！你笑了！”
“哪里，我哪有笑过，不要乱说。”
“不对！你肯定笑了！我虽然近视眼但是我不瞎，这就对了嘛，没事儿笑一笑，又不会掉肉怕啥。”
“懒得和你说，我回去洗衣服了。”
穆朵下楼梯往回走。
“阿朵~笑一笑十年少~”
白雨嘻嘻哈哈调侃，还特意发出怪异大笑惹得俩姑娘捂嘴偷笑。
走远了的穆朵摆摆手。
唉，多好的一个姑娘，成天冷脸像某个教导处主任，大不了下次卖货给她的时候打折便宜些，可惜她不喜欢亮晶晶宝石。
学会葫芦丝之后告别两个九黎女孩，一路飞回蛇谷。
既然决定离开南荒那么蛇谷是最放心不下的牵挂，自己做的已经很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命运，蛇类能够繁衍生存至今可不是靠别人施舍。
带青灵飞到蛇谷与云遥古寨认识一番，害怕自己走后古寨对青灵和蛇谷不上心，白雨罕见的警告如果发觉没照顾好蛇谷等回来就断掉古寨水源。
面对一条有断水前科妖蛇的警告族长发誓绝对认真照顾蛇谷，当时黑岩古寨断水日子的凄惨他清楚得很，圣兽不能得罪。
然后又钻进地下暗河来到自己存宝贝的地下深处溶洞，将一些不用带走的宝贝藏在此地，怀抱硕大钻石久久不愿松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某个黄道吉日。
告别依依不舍的青灵，对远处的云遥古寨挥挥手，白雨再次踏上旅途，顺大江一路向东，走在行脚商们踩出来的山路渐渐远去。
双脚一步步走在崎岖山路上，背着背囊装作普通路人。
葫芦丝吹奏出动听曲乐。
心情愉悦阳光明媚，晃晃悠悠走出s形路线离开待了十几年的南荒十万大山，走着走着，身上精美九黎服饰缓缓变成白色劲装……
第二百五十章 携雨前行
山雨瑟瑟，薄雾罩林青。
淡淡雾气沿着山谷缓缓飘荡，山间小路若隐若现，风吹，竹叶沙沙，竹海如波如潮起伏，空山新雨。
弥漫雾气的竹海小路出现赶路身影。
修行，修的是身还有心，在不急着赶路的情况下白雨选择徒步行走世间，也没用天赋避雨，头戴斗笠肩披蓑衣，背负用粗布包裹的横刀，像个武侠似的赶路。
一路行走，白雨为了练习天赋几乎不停催动降雨。
导致走到哪里都会引发降雨，头顶总是跟着大片乌云，反正又不往一个地方猛降水，只要不爆发洪水就行。
远远看见村落，茅草屋炊烟袅袅。
村口，古老硕大榕树下，一个白净长须书生擎伞似在等人，背在身后的左手手指不断连点掐算，闭目沉思纹丝不动。
良久。
书生睁眼看向竹林间小路，远雾有身影若隐若现。
“天降雨水分毫可算，此雨无常，神通惊人，然此方雨水已足，恐发山洪，为乡民着想只能由我袁某人出言得罪。”
细雨潇潇，榕树枝叶滴落水珠打在伞上碎裂迸散，蓬蓬响。
戴斗笠神秘人越来越近。
书生凝神看向那人上方云雾，隐约可见巨大怪蛇气势，怪蛇狰狞，勾动风云引发山雨，蛇身隐隐有祥瑞浮现，见那祥瑞后书生松了口气，条件反射想要借此推算，却猛然发现推算时会晦涩艰难，需下大力气。
见那蛇靠近只得停下推算迎上前。
“阁下还请留步。”
白雨停住脚步，抬起斗笠，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白面书生，没有灵气波动没有强大气血只是个普通人，但又给蛇一种不普通的感觉，透过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何事。”
书生没想到此妖生的如此倾国倾城，收拢心神非礼勿视。
“此地已连降数日大雨，若是雨水持续会引发山洪，村民有田粮欠收之祸，还请阁下绕行莫要进村。”
说完书生一拜。
白雨愣了愣，扭头看了看四周溪流，确实水位暴涨湍急，荷塘也蓄满池水外溢，确实不能再降雨了。
对着书生抱拳施礼。
“多谢提醒，是我的疏忽，抱歉。”
说完准备绕路，忽然顿住，恍惚间觉得这个书生有些眼熟。
摇摇头迈步继续赶路。
披着蓑衣的白雨转身走向另一条山路，绕过村子，原本淅沥沥山雨也随之做出改变……
许久，山雨停歇。
书生望着远去的黑云感慨世间造物神奇，云间洒下阳光，村民陆陆续续出村劳作，路过村口榕树纷纷和书生打招呼，祥和安宁。
白雨只是带着雨云行走并不知晓何处水多何处干旱。
反正没看见洪水就当没事，看见了帮忙治理一下，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一路东行，挑荒野山村赶路不走官道，官道多行人，也会遇到些修行人士，搞不好就会发生火拼，与其与那些蠢货打生打死还不如走山林逍遥自在，瞧瞧，人家书生多有礼貌，好言好语一说，咱立刻改路。
怪不得当年治理水患遇到的狐狸精想要找书生，可惜这样的不多。
如果还能和那狐狸精联系上一定帮她牵线，估计狐狸精会感谢自己八辈祖宗，多么美的一段佳话。
路在脚下，脚在路上。
走的无聊不想走的时候就选个风景优美小湖泊暂住。
荷塘镜湖。
斜躺湖边巨石，手举鱼竿垂钓，轻轻一甩将鱼儿拽出水面，巴掌大小鱼活蹦乱跳甩尾巴，摘下来往嘴里一扔，咕噜下肚。
雨打荷叶，水珠乱跳，青蛙蹲在荷叶上傻乎乎望着岸边蛇妖。
没多久，白雨忍不住了。
啪！
石块把荷叶打了个稀烂，青蛙噗通落水蹬腿游走。
“看看看！看什么看！本蛇不想吃青蛙！给我滚远点！”
青蛙美味，肉质肥美营养丰富，前几天白雨吃了不少青蛙顺嘴吃了个有毒的，好嘛，小小蛙类毒性能毒死一镇子人类，倒是毒不死白雨，可是心里腻歪，以至于最近看见青蛙就会变得暴躁。
树棍做的浮漂晃动，赶紧提钩。
又是一条巴掌大鲫鱼，鲫鱼味道鲜美缺点鱼刺多，吃起来费劲，不过对蛇来说这点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吞下去自有消化液帮忙解决一切难题。
咕噜吃掉鲫鱼，吃的时候从鱼头在前，反过来的话会鱼鳍会卡嗓子。
继续甩竿垂钓。
岸边，一个想要上前搭讪的年轻书生猛地双目圆睁，狠狠咽了口吐沫转身装作路过远远跑开，想了半天蹦出一个词。
“暴殄天物啊！”
也不知道说的是浪费了鲫鱼还是说可惜了那副娇媚面容。
离开南荒后白雨理解了什么叫做无所事事，不用操心蛇蛋孵化，不用管理梯田雨水，也不用想着搜寻宝物做买卖，反正中原宝物少得可怜完全不用找，每天只要想着赶路和吃什么，生活如此简单。
中原缺少了九黎那份淳朴和团结，多了许多高高在上的权贵。
在九黎，寨子里的人经常聚会载歌载舞欢庆节日，没有那些繁琐沉冗的礼仪规矩，简单直白，身为族长也要放牛也要下田插秧，没人高高在上。
这便是世界，处处不同的世界。
再次回到中原感悟到了更多，心境渐渐提升，雨天垂钓吃鱼也是一种生活。
想吃鱼的话通过控水天赋可以轻易让鱼飞到手里，但那样做就没意思了，什么都靠法术还如何感悟心境，反正时间多的是每天闲得慌，随性而走。
就在白雨在湖泊荷塘祸害鲫鱼的时候，发现了一座小庙。
竹海半山腰泉眼旁有个竹泉寺。
寺庙不大，与普通四合院差不多，建筑老旧沧桑许多地方年久失修，曾经的朱漆大门如今褪色略显落魄。
寺里常有个小沙弥下山化缘，捧个破木钵大脑袋铮亮。
半山腰寺门前。
白胡须快要拖地的老僧侣认真嘱咐徒儿下山事宜，每次下山他都要嘱咐半天，生怕自家徒儿做出什么有辱门规之事。
“徒儿，切记山下女人是老虎，万万不可与老虎多语，安全第一。”
小沙弥挠了挠光头不是很明白。
“可是，那些老虎给了我们斋饭，还给我缝补僧衣。”
“这个……咳咳……早去早回，为师要去翻地种菜。”
“哦，好的。”
小沙弥带着疑问下山了。
沿着竹林间石板路吭哧吭哧走的飞快，边走边看天，嘴里嘟囔怎么最近老是阴天，衣服都发霉了之类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石头
小沙弥蹦蹦跳跳开心下山。
他还只是个孩子，顽童心性总是闲不住，坐在庙里念经时常溜神，打满补丁的宽大僧衣穿在身上很是有趣。
这条山路他走过无数次，哪一处有石头哪一处有泉眼清清楚楚。
擦了擦鼻涕，小心捧木钵。
转个弯，走出竹林来到荷塘时小沙弥忽然顿住脚步，远远看向湖边一个戴草帽睡着了的‘老虎’。
顿时，刚刚活蹦乱跳的小沙弥露出惊讶表情。
好好看的老虎，村里和镇里最好看的都没有她好看，小沙弥从未在附近见过这个老虎，想要靠近又不敢，害怕师父知道后责罚自己，可是真的好好看。
有点儿害羞的小沙弥躲在粗壮绿竹后面偷看。
塘边，翘二郎腿睡觉的白雨嘴角笑笑。
原本因为西方教大举进犯十万大山暗算青木妖王的事儿白雨对其反感，可是那小沙弥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总不能因为迁怒便与他敌视，那些僧侣能做出来这种事儿白雨可做不到。
许久，小沙弥轻手轻脚走到白雨跟前。
蹲在旁边，手掌支撑下巴看着白雨，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很有趣。
“村里孩子都有娘，我娘又在哪里……”
小家伙自言自语。
“狗子的娘会给他做香芋饼，好吃，如果我娘在的话也会给我做……”
“我娘……一定很漂亮，比阿花的娘还要好看……”
小沙弥蹲白雨跟前自言自语。
白雨有点儿同情这个小娃娃，和自己一样刚刚出生就不知道娘在哪，瞧瞧，都把蛇妖当成娘了，如果这时候变成蛇，怕是会给这孩子留下一辈子阴影。
伸个懒腰装作不经意苏醒。
小沙弥有些拘谨的站起来，跑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光头？”
白雨笑嘻嘻摸了摸那铮亮脑袋。
立刻，小沙弥就像是坐在教室后排却被老师点名读课文的小男生，站那里呼吸急促紧张害怕，脸色红红的。
“我……我叫小石头，是个挂单的和尚……”
“住在竹泉寺……”
“我师父叫惠贤，让我下山化缘……”
白雨噗呲一声忍不住笑，瞧瞧小家伙紧张的，连老本都给抖搂出来，原来是个挂单的小和尚，竹泉寺，应该是不远处那座山里的庙宇，身上僧衣破洞还走老远下山化缘，看来山上的日子不太好过。
“小石头？有趣的名字。”
“我师父当时在石头边捡的我，就给我起名叫石头，说是好养活。”
小石头急促呼吸渐渐平息，没之前那么紧张。
化缘还不简单，吃那些白菜稀饭怎能吃饱，伸手从泡在水里的鱼篓拽出一条大鲤鱼啪的一下拍小石头怀里。
“拿去，吃鱼对身体好。”
小石头吓了一跳，看着活蹦乱跳的鲤鱼心生不忍。
“这个……这个不能吃……”
“不能吃？很好吃，香喷喷，保证吃完还想天天吃。”
“它……它还活着……放了它吧……”
“真不吃？”
“真不吃，它好可怜，放了它好不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放了它，你自己去放，小心别滑倒栽水里，感冒了可没人救得了你。”白雨非常大方将鲤鱼命运交给小石头。
说不定将来又是一段佳话。
怀抱大鲤鱼，小石头高高兴兴跑到湖边小心翼翼蹲下。
把鲤鱼往水里一放，鲤鱼甩两下尾巴很快游进深水消失不见，小石头咯咯笑，白雨耸耸肩，原本准备做水煮鱼的主料就这么被放走。
“小光头，你放走了我的午饭，是不是化缘之后还要分给我一份斋饭？”
白雨吓唬小石头。
“啊？这个……好吧，我给你带一份儿。”
小石头有些局促，原本化缘就已经很难，山野村镇贫穷没有太多钱粮，可是自己刚刚放走了鲤鱼让人家没了饭吃，咬牙也要帮忙化来斋饭。
“哈哈~我吓你的，不用担心，我自己有饭吃，你快去化缘吧，小心挨饿。”
“嗯，谢谢老虎呃……施主。”
笑脸状的白雨呆愣一下，不太明白老虎是什么意思，待细细询问发现小石头已经跑远，拎着破木钵开开心心，好似已经化来满满的斋饭，蹦蹦跳跳远去。
真是个好玩的小家伙。
心情变好天色也由阴转晴天，明媚阳光洒下，碧绿荷叶洒下水珠露出尖尖角，青蛙再次跳上荷叶呱呱叫个没完，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脚尖清点，轻飘飘飞上天去找菜馆吃饭。
路上听闻当地有著名的全竹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既然来到此地当然不能错过如此人间美味，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尝尝这全竹宴的味道是不是如传说那般有名。
飞到竹海附近某个看起来不错的小镇。
寻了家据说传承数代的菜馆，菜馆不大，不是那种二层楼或者三层楼，阁楼建筑只有在县城等较大城池里才见得到，普通小镇大多是前后进分作几个屋子，小小竹屋典雅精致，开窗既是竹海，很不错。
小店老板娘亲自上菜，热腾腾带着独特香味的菜肴端上桌。
由竹笋和竹荪以及竹泡菜竹海腊肉等等数道菜肴组成全竹宴，鲜香无比，白雨努力让自己不条件反射吞咽，吃的无比艰难，好在菜肴味道非常地道非常棒，有种想要把蛇信子一起吞下去的冲动，恨不得连盘子舔干净。
感谢老天，在这个没有污染没有化学品的年代吃上如此正宗美食。
小店两口用心烹饪，选取上好食材做出美味，记得待在竹林时天色刚刚放亮就看见他俩进山挖笋，勤劳认真做好菜。
吃完饭菜，喝上一杯清茶，望着窗外竹海别有一番感受。
关键价格亲民，白雨非常大方给了一锭银子。
吃完饭，溜溜达达出门，拎刀在小镇里闲逛，忽然，看见了在镇子里化缘的小石头，手捧木钵挨家挨户化缘，好心善人拿出饭食施舍。
白雨笑笑，转身，扛起横刀，双臂搭刀鞘晃悠悠往镇外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顿住。
“唉，还真是个不让蛇省心的小石头。”
回头，去往另一方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吃腊肉
小石头有些害怕，不敢抬头看跟前女人。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陌生女人很可怕，师父常说山下女人是老虎，别的女人不是，只有她才像老虎，目光吓人。
“小和尚~你这么化缘是化不来斋饭的，跟我来吧，我给你白面包子吃。”
一个身穿丝绸名贵衣裳的年轻女人笑容满面劝说小石头跟自己走。
本来小石头打算离可怕的老虎远些，可听见白面包子后立刻走不动了，阿花娘曾经给过自己一个白面包子，很香，好吃，每次夜里睡不着时小石头都会想想包子味儿，可是逐渐的忘记了包子啥味，只记得好吃，喷香。
竹泉寺清贫，老僧也没能力捞钱，一老一小依靠那几亩薄地和化缘勉强度日，哪里能吃上好吃香喷喷的包子，一天两顿稀饭配青菜叶，年年如此，倒也悠然自得。
想走，又舍不得包子。
思索良久，小石头终究没能抵挡住包子炮弹的袭击，在咽下不知多少口水后决定跟这位老虎一起去吃包子。
“真……真给我包子吃？”
“瞧你这小和尚怎么说的话，当然有包子吃，想吃多少给你多少。”
“好，我跟你去。”
“来吧，我家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就到。”
身穿绸缎衣服的女人领小石头离开镇子，往山里走去……
渐渐地，小石头发觉不对劲儿。
怎么越走林子越深，黑漆漆的，附近连个人家也没有，可是每当他想要借口离开时总会被女人拉住，随着深入林子那女人力气越来越大脸色越来越凶。
“我……我要回去……”小石头颤巍巍说道。
“急什么！老实跟我走！”
小石头欲跑，却被女人一把抓住衣领跑不脱，惊恐害怕的小石头终于忍不住恐惧哇哇大哭。
“师父……师父救我呜呜呜……”
“别叫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我可是盯你很久了呢，如此浓郁纯正元阳灵气，大补得很~”
见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女人干脆现出原形。
只见其哪还复之前年轻貌美，双眼外凸嘴似蛤蟆，佝偻身躯双手如钩，吓得小石头哇哇大哭，小孩哪曾见过这种场面，极少有孩子能够保持头脑清醒，说句难听的就算孩子保持清醒面对可怕怪物跑得脱么。
突然……
唰！
一把泛寒光的直刀横在怪物面前。
白雨一手持刀站在旁边，甚至怪物都不知道她是啥时候出现的，当感觉到白雨身上蓬勃血气生命力后怪物嗷的一声向后仰倒，惊恐往后退想要离白雨远些。
“嘁，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玩意儿呢，搞了半天就是个会点儿幻术的邪物，现在的邪物真是越来越不争气。”
三十米长往蛟进化的异蛇，气血异常庞大，低阶邪物面对气血弱小的人张牙舞爪，面对气血庞大生命时立刻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例如鬼物惧怕气血庞大生物。
挥刀，归鞘。
地上多了滩黑血，邪物被杀后大多化为黑血脏污。
小石头坐地上嗷嗷哭，见怪物被好看老虎杀了之后心底一松哭的更厉害，惊得林子里鸟雀乱飞。
白雨好笑的看着小石头。
之所以这么晚才出手是想通过这件事让他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涨点儿记性以后才能安全活下去，世间险恶，你无处可撤。
“好啦，别哭了，掉那么多眼泪你不渴么。”
“呜呜~我好害怕~呜呜~渴~呜”
哭得一抽一抽的，白雨真担心没被邪物吃掉反而哭的累晕，随手扔两个清神醒脑小法术让小石头清醒些，很不错，小法术奏效了。
至少哭得轻些，脸上全是鼻涕。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呜呜……”
偶尔还是抽一两下，白雨对此感到很有趣，人类幼崽真不结实，只会大哭不说还一抽一抽的，蛇谷刚出壳的幼蛇都能自己捕猎养活自己，人类幼崽连个毒牙也没有更没防身本领，真可怜。
碧绿竹林变得明亮，小石头一手抱木钵一手紧紧扯住白雨衣服不撒手。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悠悠赶路。
“我饿……”
“你不早说，呐，我有打包的竹海腊肉，很香的。”
“可是……我不能吃肉……”
“别闹，你就是个挂单的，是个临时工，又不是真的出家有啥不能吃，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吃腊肉了。”
“我……”
“哎呀真墨迹，你闻闻这味儿，香不香？我就问你香不香？”
“香……”
“嚼一口试试，对，就这样，细嚼慢咽，是不是感觉自己吃到了世间最好吃的美食？有种逢年过节的幸福感在唇齿间缭绕。”
“嗯嗯~”
“吃吧吃吧，够你吃撑的了，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天天吃绿草，不吃腊肉怎么能长大，慢点，别噎着。”
竹林边灌木丛，一只肥硕兔子正用俩前爪洗耳朵，眯眼看某蛇忽悠小沙弥吃了腊肉……
……
竹泉寺。
和不断摸肚皮的小石头一起来到寺前，白雨发现自己之前高估了这个寺庙，作为信仰界混成这样可是不多见。
破烂庙门快要倒塌，一根粗竹顶住，院墙有好几处坍塌。
别说小偷，就是乞丐都懒得来这里要饭，老鼠举家搬迁，只能说荒山野岭寺庙太偏僻，没有谁愿意辛苦上山，明明城池里有寺庙干嘛要艰辛走远。
没看见老和尚，白雨和小石头转了一圈在菜地里找到了贤惠……惠贤老和尚。
第一眼，原本对西方教印象不好的白雨对老和尚刮目相看。
菜地里。
老和尚弯腰站在一条丈长眼镜蛇跟前面色凄苦絮絮叨叨。
“蛇啊，你看我这寺里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不如搬走去山里如何？都说山里猎物多吃得饱，还能找到些蛇中好友……”
“你不走的话我就不能种菜，不能种菜就没吃的，没有吃的我和我那小徒弟都会饿死，唉，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要不换个地方住？老衲有破棉被一床，可为你搭窝……”
“这是老衲的菜地，让出可好……”
菜地里，一老僧，一蛇，面面相觑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这是一段老人与蛇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二百五十三章 睡大觉
如果没有意外，也许老和尚今天种不了菜。
白雨嘴角抽了抽，原来西方教当中也有这种潜心修行得道高僧存在，果然人与人是不同的，总有独立特行之辈，瞧瞧，老家伙该不会是想和那条剧毒眼镜蛇谈经论法。
终于，白雨忍不住了。
上前当无奈的老和尚面一把抓住眼镜蛇脖子，拖着丈长眼镜蛇走到菜地边放进灌木丛，拍拍手，一切那么的行云流水。
回头，一老一小俩人目瞪口呆。
“那个谁，对，贤惠老头，你很不错。”
白雨老气横秋点点头，觉得可以不用毒死老头，人与人不同，他不像是那种能够跑到十万大山作死的类型。
“贫僧惠贤……”
“差不多，都一样，对了，你为什么来这鸟不拉屎……”话未说完，一只鸟儿从头顶飞过，一坨圆润饱满鸟粪落在白雨和惠贤中间，异常刺眼。
“……”
“为什么来这个鸟拉屎鬼地方，一块坡田，房屋三四间，庙里最值钱的就是那根顶门柱，以你的卖相去哪不能混个金身。”
“善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骄不躁悠然自得，看，现在贫僧不就很好吗。”
惠贤和尚优哉游哉。
白雨看了看惠贤那身满是补丁的破衣裳，往下一直看到鞋，其中一只鞋窟窿露出大脚趾，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惠贤努力把大脚趾往里缩了缩。
“说实话。”
稍微放出点儿蛇妖气息，立刻，疑惑白雨身份的惠贤苦笑，他知道今天遇到妖了，寻常人家未出阁女儿如何能在山林间闲逛，不惧毒蛇颇具胆色，非人既妖，但愿它心怀善念不吃人。
“唉……”
惠贤叹口气，也不知道感慨命运还是暗叹倒霉遇到妖怪。
闻一声轻叹，白雨对老和尚的命运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也许能借此了解一番西方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老一少一妖来到田边草棚坐下，喝下清澈甘甜山泉润喉，惠贤开始讲述。
“年少时，贫僧乃长安……”
很有故事的一个老头，故事挺长。
也许山野乡民不愿听他嗦讲些没用的废话，更不会有文人雅士跋山涉水来竹泉寺，以至于惠贤碰到个能认真聆听的妖怪也不介意，与其说是在回忆不如说是重活一次，也许全神贯注讲述过往的惠贤忘记了坐在对面的妖怪忘记了徒弟。
几十年前，某个年轻书生考得功名，意气风发之时忽然被人冒名顶替，遂看透人世，选择在长安最大的寺庙出家，以书生学识很快领悟到了精髓，在一次与人论法后，成为远近闻名的高僧。
俗话说懂得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他知道了门内长者为声望做出许多违心事，也看见门中高手不顾门规屠杀生灵，以教门发扬光大为理由，醉心算计，与俗世教派宗门无二。
到底他还是年轻气盛。
忍不住出言劝阻，劝众同门静心修行悟法，奈何他不过是个小僧人，人微言轻，尊师训斥同门嘲讽，言其为狂，年轻僧人怀着失望与孤独毅然离开繁华长安，一路南行，在这竹泉寺落脚潜心静悟，终悟得真髓，收一小徒传毕生所学。
虽说这山野清苦，其实大彻大悟之所。
白雨扭头看了看破庙。
“真是个藏龟卧虎之所，看不出看不出，竟然有位得道高僧隐居在此。”
贤惠……惠贤老和尚装作没听见调侃。
喝下清凉山泉，凉到心田，竹泉寺风水不错，不然也不会修建寺庙，可惜地处偏远山路难行火不起来。
小石头早已趴在蒲团上呼呼大睡，鼻涕泡吹的老大。
老和尚还在唏嘘，感慨愿意听自己嗦的居然是个妖怪，谁说妖怪可怕喜吃人，人有坏人，妖亦有好妖，但……还是害怕啊。
时间在惠贤絮絮叨叨中流逝。
转眼日已落西山。
白雨起身告辞，荒山野岭总不能留宿这竹泉寺，不说不方便，那破败寺庙有什么能拿出来招待，一老一小快学熊猫啃竹子了。
摆摆手，扛横刀一摇三晃下山。
惠贤松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暗道幸好自己能说会道，足足天南海北说了一下午才稳住那妖怪，不然自己一身酸腐老肉太硬不好吃，徒儿咋办，细皮嫩肉，弄不好被妖怪吃得骨头都不剩。
小石头搓眼睛悠悠醒转，没看到那个厉害的老虎。
“师父，白衣服老虎呢。”
“还说！若不是你领个妖怪回来哪用我吐沫横飞使出浑身解数废话一下午！咱师徒俩差点被吃了！给我回去好好念经参禅！”
“唉哟~”
小石头手捂屁股跑回破庙，没多久传出阵阵稚嫩念经声。
老和尚满意点点头，转身，看见眼镜蛇待在菜地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
日子恢复平静。
白雨再没上山，寻了个好地方睡大觉等睡醒继续赶路，只不过一觉睡多长时间就没人知晓了，可能睡一天，也有可能睡十天半月，一年也说不定。
山上破庙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出现妖怪而有所变化，惠贤老和尚依旧每天在菜地里和眼镜蛇谈论经法，大蛇不走，无奈之余只好和小石头背竹筐满山挖竹笋吃。
老小俩人辛辛苦苦挖笋，运气好会捡到竹荪，回去炖一锅热气腾腾竹荪汤，蹲锅前滋溜溜喝得眉开眼笑。
山下，还是那片荷塘。
荷花盛开，青蛙趴在荷叶上呱呱乱叫，用力一蹬跳走，荷叶乱颤露出绿叶间细密白色蛇鳞，荷叶复静，又遮盖住水下庞然大物……
控水天赋在身，水下睡觉与地面无异，主要是躲水下难得安静。
池水并不深，刚刚盖住身形而已，借助荷叶遮掩没人看得清水下情形，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随处可隐。
荷塘安静，偶尔有农夫牵牛来饮水，隐匿气息后连耕牛也感受不到妖兽气味儿。
那只作死的青蛙也不知哪根筋出问题，跳起落下，落在那个在它看来是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呱呱叫，完全没注意到下边那块石头动了动。
水下，池塘里的鱼类优哉游哉，绕过某个神秘尾巴。
沉睡的巨蛇偶尔微动……
第二百五十四章 闹邪
两个月后。
阳光明媚，几个村妇在荷塘边浣衣。
洗净衣物互相帮助拧干水，端木盆嬉笑离去，荷塘再次恢复平静，没人注意到荷叶之下有巨蛇藏身。
青蛙又跳到那块石头上呱呱叫。
忽然！
巨石一边凸起睁开，露出兽类竖瞳，竖瞳转了转然后盯住前面那只蹲在鼻梁上的青蛙，青蛙傻乎乎的一动不动呱呱叫，并不知道自己面临何等危险。
晃晃脑袋甩掉青蛙，扭动蛇身，巨大白蛇划出s形水迹游向岸边，待抬起蛇头上岸已经变回人形。
伸懒腰，扭扭脖子。
化形的时候总感觉浑身筋骨不舒服，还是蛇状态好，浑身都透着股舒坦劲儿，变人形真的不舒服。
是时候继续上路了。
刚要走，忽然顿住，回头看向镇子方向面露疑惑。
“感觉此地有什么事没做完不能走，真奇怪，难不成当地想要闹蛇灾不成。”如今自己也能给自己预测了。
既然还有未完之事，干脆在竹林里搭建竹屋暂住，看看到底是何事。
竹林山地适合蛇类居住，性喜阴凉，要不然白雨也不会挑选竹海暂住停留，绿竹搭建的简陋吊脚楼颇具南荒特色，白天钓鱼，晚上呼呼睡大觉，耳边只闻竹叶沙沙。
……
山间小路。
镇里胡员外领俩家丁一溜快走上山来到竹泉寺。
本打算敲门的胡员外看了看那摇摇欲坠的木门终究没敢碰，不是怕毁坏竹泉寺财物，他是怕厚重木门倒了砸死自己，只得站在门外朝寺庙里大喊。
“大师~大师在不在~”
寺庙里没有动静。
胡员外看了看庙门还是没敢开门进去。
“惠贤大师~哎哟喂~您倒是吱一声啊~”
“吱……”
胡员外和俩家丁吓一跳，转身一看，老和尚惠贤领着小徒弟，各自背着个竹筐装满竹笋，浑身泥土，与农户没区别。
惠贤很是认真的吱了一声，心中暗暗埋怨胡员外非得让自己吱一声。
“哎哟喂~惠贤大师可找着您了，快跟我下山一趟，最近俺家庄子里闹鬼，大师你法力高深一定要帮帮我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胡员外嚎啕大哭，俩家丁也跟着凄凄艾艾。
遇见什么鬼怪异事的时候附近乡亲镇民才会想起惠贤，甭管寺庙如何落魄师徒俩多么贫穷，这胡须快要拖地形象妥妥的世外高人，这年头活到五十岁就是上辈子积德，老和尚的扮相自然而然被乡民当做有大本事的人。
一听闹鬼，老和尚顿时挺胸抬头变作世外高人模样。
闹鬼嘛，无非是有什么孤魂野鬼上门纠缠，念一段经文装装样子就能把鬼吓走，惠贤对此很是熟悉，只不过山野贫穷拿不出银钱，只要他包装一番，出门做驱邪买卖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稍等，待贫僧取法器。”
“哎哎~不急不急，大师您慢点儿~”
然后，胡员外和俩家丁傻眼了，还以为惠贤老和尚开门进去，没成想领着小和尚愣是翻墙进的院子，原来他也怕被木门砸死啊……
取了老旧木鱼和木钵，领着小石头与胡员外一起下山。
胡员外住在镇子东，那里有上好水田以及大片鱼塘，胡员外依靠这片田地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个小地主，偏偏最近鱼塘那里闹鬼。
有个长工清理鱼塘时被水下什么东西抓了一把，劲儿可大，还以为是水蛇，上来一看艾玛脚腕都被捏青了，吓人的是个手掌印，长工吓得病了好几天。
接下来的事儿越来越邪乎，什么从鱼塘边走过的鸡突然掉水里，耕牛吓得不敢靠近，有雇农说梦见水中恶鬼索命。
闹了几天，长工们纷纷不去那片地干活。
直到鱼塘里的鱼全都翻了白肚子胡员外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因为已经开始损失钱财了，鱼死光地耕不了，那可都是银子啊。
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去找县城里有名驱邪高人，高人收费贵，正好附近山里竹泉寺有位大师办事不要钱，只要给点儿米粮就成，于是抠门的胡员外亲自上山请人。
一路急匆匆来到胡员外家地头鱼塘。
老和尚惠贤不愧是在山里混迹几十年的家伙，愣是脸不红气不喘，一幅高人模样凝望鱼塘沉默不语。
长工雇农还有胡员外一家聚在周围，好奇看大师做法。
放好木鱼木钵的小石头看了看师父，忽然觉得师父没有白衣服老虎靠谱，至少那个好看的白老虎有把锋利长刀。
众人都以为惠贤老和尚在观察邪气，实际惠贤有苦难言。
他常年修法对邪物妖魔有感应，来到这里就发现水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有怨气的厉鬼，自己除了念经啥也不会，往日里孤魂野鬼啥的吓唬吓唬就走了，可如今想推脱都推不了，这么多人看着，走不成。
胡员外见惠贤没动静只得上前催促。
“大师？您看看是不是该抓鬼了？”
“咳咳，胡施主先退远些。”
“大师尽管施为。”
人群散开，远远围观一老一小施法驱鬼。
其实哪里会什么驱鬼法术，惠贤只是和小石头坐在鱼塘跟前敲木鱼念经罢了，心底暗暗祈祷能通过念经吓走那厉鬼，只要混过今天，惠贤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来管这闲事。
木鱼敲响，阵阵呢喃念经声回荡在鱼塘上空……
其实惠贤老和尚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位修法有成的高僧，即便念诵的只是普通经文也具有非凡威力，听在那鬼物耳中仿佛有千百个高僧念经，灵魂颤抖头晕目眩，无论怎么翻腾也避不开可怕诵经声，如果不是外面烈日炎炎，它早就跑出去将那些庄户和胡员外杀死！
高僧对于念经打坐很是擅长，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农户们无聊的四散躲在阴凉处吹牛扯淡，长工们去割牛草，胡员外的地主老婆也领孩子回家睡大觉，仅剩少数几个人还在看热闹。
眼见太阳要落山，惠贤觉得是时候回山了。
卷起家伙事，告辞后领着小石头急忙回山，胡员外见惠贤跑的急直觉不是啥好事儿，扭头看了看鱼塘，只觉得那碧绿池水仿佛一张大嘴想要把自己吞食，狠狠打了个哆嗦，转身也跟着跑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高人
当天夜里。
胡员外总觉得外面黑漆漆阴风阵阵，哆哆嗦嗦藏在被窝里不敢露头，偏偏越是紧张越是睡不着就越容易憋尿，想起夜，可看了看外面黑漆漆愣是选择使劲儿憋着。
不断祈祷快点天亮，可越是清醒越等不到天亮，终究还是没能憋住。
黑暗中，胡员外露出舒爽表情……
地主婆只觉得被子里热乎乎的，热乎乎好，不容易着凉感冒，翻个身压住热乎被子呼呼大睡，呼噜震天响。
窗外，胡员外看不到的是自家房顶挂的八卦镜比平时亮了不少！
这块八卦镜是胡员外贪图便宜厚脸皮从好友那求来的，他也不会想到这是个货真价实的有用物件，不是那些路边摊样子货。
好在厉鬼并不是来索命，住在院里的长工家丁们只是做了噩梦，梦见恶鬼缠身……
彻夜难熬，胡员外一共在被窝里放松三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蒙蒙亮。
胡员外今儿特意起大早，早早逃走省的被家中老虎笑话谩骂，蹑手蹑脚提着衣裤刚刚出门，只见门外一堆黑影，吓得胡员外噗通一声背靠房门跌倒坐地上。
“老爷~你可算醒了。”
“我……我真想拍死你们这些遭瘟的！”
听声音才知道门口站着的不是一群鬼，而是一群穷鬼，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敢跑老子门外趴墙根听动静？
待看清长工家丁样子后胡员外又吓一跳。
一个个的咋了？黑眼圈像被人揍过又像是肾虚，干点儿农活不至于吧？
“老爷啊，俺们不在你家干了，先听我们把话说完，不是不想干实在是闹鬼啊……”
“闹鬼？”
胡员外狠狠哆嗦……
也许是昨天念经把那厉鬼折腾的够呛，附近人家遭殃，一晚上噩梦大汗淋漓不说吓个半死，早上和邻里一说才发现大家都梦见恶鬼，人心惶惶不思耕种心力憔悴，当天上午，村里一个老太太因昨夜受到惊吓一命呜呼。
出人命了。
甭管那老太太咋死的反正是被鬼害死，村民们四处寻高人。
可上哪去寻高人，县城里的高人请来不知要花费多少钱，胡员外不愿出钱，村民没钱，想来想去只能去求县衙官府。
传说百多年前根本不用担心邪物作祟，只要有鬼怪妖魔作恶，上报县里就会有纯阳仙人来除恶，可不知从何时起纯阳仙人全都走了，从此无论邪魔鬼怪作恶只能花重金请高人，而且还不一定真心干活，利用邪魔捞钱的大有人在。
接下来几天鱼塘成了走马观花辨别高人真伪的场所。
假冒伪劣的，直接被村民绑起来送县城见官，有本事的又解决不了问题，拿少许盘资离开，每天到了夜里依旧能听到鬼森森阴风乱吹，许多村民干脆学胡员外不睡觉，黑眼圈多了不少。
最后，胡员外实在没辙了，只能再次上竹泉寺求惠贤老和尚。
“大师啊……救救我们吧……”
“我们村快要活不下去了啊……”
“惨呐……”
胡员外跪在门口嚎哭，他不敢开门也拉不下脸翻墙，反正破庙不大趴这里哭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身后家丁拍了拍胡员外肩膀。
“老爷，老和尚在菜地里。”
“啊？哦。”
收起泪水起身，急匆匆往庙后菜地走去，反正今天不解决问题他绝不离开，哪怕……算了，今晚绝对不住破庙。
快步走到菜地里，胡员外还没等跪下就猛地定住，被眼前一幕吓个半死。
“蛇啊，你说你赖在寺里几个月不走，贫僧和小徒都没了菜吃，离开可好？”
“你倒是有点儿反应啊！不说也不动，庙里老鼠都被你吃光了！”
惠贤老和尚还在和眼镜蛇絮絮叨叨，仿佛哪天不来和大蛇废话就感觉浑身难受，有时候惠贤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不是和妖怪聊天就是和大蛇废话，他也很无奈，小石头听自己废话立刻睡着，也就这条蛇能够认真倾听。
“大师……果然非凡啊……”
饱含委屈的哭喊把老和尚和眼镜蛇吓一跳，一齐扭头看向胡员外。
原本按照套路胡员外是要一路哭喊爬到惠贤跟前抱大腿的，但是看了看那眼镜蛇很明智放弃，他还想多活几年，把那母老虎地主婆熬死再买俩丫鬟过好日子。
“我们镇子快要活不下去了……求大师救命啊……”
俩家丁撇撇嘴，哭喊半天连话也没换一句，不愧是吝啬胡。
老和尚很尴尬。
自己几斤几两哪有驱鬼除恶本事，念经祈福倒是没问题，可那鬼物不好对付，没来竹泉寺找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下山若是惹恼厉鬼岂不是没了安生。
可不管吧，又愧对乡亲父老，平日里没少施舍粥饭供自己和石头度日，怎么好意思拒绝，难呐。
“这个……”
刚欲拒绝，忽然想起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妖。
“贫僧认识一位高人，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出手驱鬼，待贫僧帮你问问。”
“啊？好，只要能够除掉那恶鬼就好，到时必有重谢。”
胡员外下山了。
这年头只要有点儿品行的人都不屑说谎诓人，惠贤更不能了，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惠贤老和尚说了去找高人那就肯定是真的去找，这点胡员外很放心。
而惠贤也第一时间找到睡大觉的小石头，女妖是小石头领回来的，一定知晓在哪里能找到。
没多久。
小石头一脸不情愿哈欠连连离开竹泉寺，蹦蹦跳跳下山。
去找那好看白衣服老虎小石头很开心，说不定还能吃到美味可口的腊肉，自从吃了腊肉后小石头发现青菜什么的简直就是猪食，难吃，还吃不饱。
味道真的香。
现在的小石头觉悟已经提高了，休想再用白面包子骗他，至少也要提高欺骗成本用腊肉才能作数。
一溜小跑下山，来到荷塘边看向巨石。
还是那个熟悉身影，手持鱼竿钓鱼，风吹过荷叶乱晃，乱晃的还有长长发丝。
正专心钓鱼的白雨嘴角笑笑。
浮漂晃动，用力一甩再次钓起一条巴掌大鲫鱼，忍住张口吞下去的冲动将鲫鱼放到鱼篓里，等多钓些晚上炖鲫鱼汤。
“小家伙，站在后面为啥不说话。”
“啊……”
小石头一愣，吱吱呜呜。
“师父让我找你帮忙驱鬼……”
“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