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锻造护甲
纯阳驻地。
偶尔下雨的时候白雨会给孩子们布置作业，借助雨幕掩护偷偷飞到纯阳驻地，十分珍惜自己蛇命的白雨经常去锻造炉打造护甲。
重刀耗费许多金属材料，但也剩下不少稀有金属。
配合其它中级材料融合稀有金属打造盔甲，没错，爱护自己生命的某蛇决定增加一道保险，成天用蛇鳞抵挡攻击有风险，一旦破碎还要消耗自身营养重新长出来，多一道保险就多一条命，值。
时间丰富，平日里在卧牛村教孩子，下雨天就布置作业跑来锻造。
今天和往常一样，落地后径直往锻造炉走去。
没想到遇见了两百余年未见面的老熟人，李香菱，当初那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如今的纯阳宫弟子。
在看见白雨后李香菱松了口气。
“白师姐，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
“李……师妹，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没事儿的纯阳弟子不会跑到这个远离华山之地，而且还是等在锻造炉院落外，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莫非有事相求？
李香菱点点头。
“此次下山正是为了找师姐，还请师姐移步花园。”
反正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儿，白雨跟着李香菱去花园闲坐，好歹人家也是和清虚大师兄杨沐绯闻最多的人，听听她说啥，如果能做到尽量帮一帮。
找了个荷塘凉亭，李香菱拿出甜点又沏了一壶上好清茶。
她甚至这位白师姐爱好什么，喜欢吃，而且不尝味道，没事儿喝茶说是补充什么维生素，求蛇办事当然要投其所好，说不定吃的高兴了什么都能答应。
点心很精致，是大城市专业做糕点的百年老店或王府世家厨子所作，味道香甜。
白雨不客气的抓起一块塞嘴里。
咕噜……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吃。
先是聊了些宗门趣事活络气氛，得益于和杨沐走的近，纯阳宫的事儿李香菱知道不少，吃糕点喝茶聊天，凉亭里气氛很不错，犹豫许久，李香菱决定说出来意。
“师姐，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天选将星，不知……师姐可否引荐将星入李唐皇室，反正将来大劫也是由将星统领大军，早些入朝更好，不知师姐觉得如何？”
白雨吞下一块糕点并未立刻回答。
对于李香菱怎么知道自己在将星身边并未在意，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推算得出来，纯阳宫更是对此事心知肚明。
许多人都知道，纯阳清虚那条蛇妖弟子就是将星的护道灵兽。
通过保护将星，白雨获取许多气运功德，身为纯阳弟子，纯阳宫也得到些许分润，总之非常划算，要不然也不会费心费力警告驱离那些想要靠近的修士，自从借助雨幕搬走后除了纯阳宫无人知晓将星所在。
甚至纯阳宫也不知晓具体地点，只知道大概某区域。
李香菱想要将星入朝应该是为了李唐皇室，说实话，白雨对李唐皇室没甚好感，任谁被镇压在一个小地方两百年都不会开心，何况之前他们打算将自己镇压三百年甚至四百年，李唐早在当初诸皇子勾结魔门之时就已经耗尽气数，是自己为他们调理真龙地脉延续两百多年。
在这两百年内再次重现大唐盛世，白雨对李唐皇室可谓再兴之恩。
李香菱的这个要求很难，难就难在影响将星正常轨迹。
有些事必须直白说，越是委婉越是容易让人保留希望，有了希望就会陷入魔障无法自拔，早早断绝念想的好。
“将星出世自有他的人生轨迹，贸然干预只会适得其反遭受反噬，包括我在内，只能按照老天的意志往前走，当年王家集死的那些人正是因为想要改变将星命运遭到反噬，相信我，现在将星年幼，若是改变命运怕是会惹来祸事。”
满怀期待的李香菱苦笑，望着亭外池塘里风吹雨打的荷萍苦笑。
“其实我亦知命运难违，总觉着身为李唐子女总要做些什么，不过李唐在历朝历代当中也算是气运悠长了，对得起列祖列宗，剩下的……听天由命罢。”
喝下一口清茶，白雨摇头苦笑。
“人人都说修仙人跳脱五行之外，可谁又能真跳的出，我这条蛇妖不也是乖乖屈从老天么，只是一群略大的蝼蚁。”
“蝼蚁……”
李香菱叹口气，是啊，活得越久修为越高越是发觉自身藐小，可能是患得患失太多所致。
一人一蛇坐在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过了一个时辰，白雨告辞，还要去打造盔甲，闲聊什么的只能等以后有时间，李香菱面色哀愁欲回山。
见李香菱愁容满面，白雨叹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帮忙。
“如果有时间，我会去长安帮李唐调理一下龙脉，几百年说不上，延续几十年还是没啥问题，趁这几十年，你让皇室赶紧安排好子孙退路，别再流连皇位了。”
李香菱大喜。
“多谢白师姐！”
“不客气。”
摆摆手，头也不回去了锻造炉方向。
几十年是个模棱两可的数字，可以十年，也可以延续九十年，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如果李唐皇室不肯放弃皇位要垂死挣扎燃烧殆尽那也没办法，白雨为了好友能做的都做了，还执迷不悟的话那真是天要亡李唐皇室。
哪天有空去长安做做手脚，只要别沾染皇室气运就好。
来到锻造炉跟前，换上劲装手持铁锤叮叮当当锻打……
盔甲由许多部分组成，只能一块块慢慢锻造，防具打造不比武器容易多少，那玩意要穿身上，外面坚硬，里面要垫上一层柔软有韧性的材料，来自于高科技世界的白雨清楚知道防具好坏不仅仅在于金属坚硬程度，复合盔甲才是正途。
外面坚硬金属作为第一层防护，第二层是韧性极强的软材料，好比坦克复合装甲。
对于活命无比执着甚至不惜以苟活为目标的白雨认真勤劳打造护甲。
蛇活着才是蛇，死了，就变成蛇皮剑鞘或者蛇皮钱包了，有了盔甲就能多条命，总强过身上这件没甚防护力的衣服。
第二百八十七章 闲逛
日子很悠闲。
中原修士疯了似的想要找到那个纯阳宫的蛇妖弟子，可根本没有丝毫线索，无论是擅长追踪的妖兽还是各种推算都不行，伏妖宗还去九黎黑部找大祭司用巫术搜寻。
那个黑部老太太没有推辞，认真登上祭坛施法。
然而，此次不但没能探查到那蛇妖踪迹大祭司却吐血三升险些没死掉，伏妖宗的人被九黎黑部破口大骂赶出寨子，若不是双方认识多年早就拔刀相向。
白雨保护将星，推算白雨的位置就是在推算将星，事关天下大劫，没当场反噬而死算是命硬。
除非能够找到踪迹，但是根本无法搜寻一条常常借助雨雾隐匿的蛇妖。
无论事情大小，白雨出门要么隐身于大雾之中要么借助风雨天气，南方多雨，每天都有大雾弥漫，根本无处可寻。
雨季又到了，白雨决定回南荒看看。
…………
云遥古寨。
好伴闲身春雨里，一川烟雨落梨花。
圣女穆朵坐在窗前望着漫漫烟雨暗自出神，雨季湿凉，微风裹挟淡淡水气涌进阁楼，吹得墙壁上一张画作微微晃动。
穆朵扭头，看着那羊妖画像面露微笑。
“此羊妖甚是有趣，胖乎乎，羊毛雪白松软，面相可爱，应该不是凶狠嗜杀之辈，若是找到可以领回山寨作伴。”
雨天，寨民大多在家休息。
有女孩吹奏葫芦丝，优美乐曲声飘进阁楼，穆朵竖起耳朵。
“彩云之南……”
自从白雨将彩云之南教会寨子之后就成了主旋律，无论与其他寨子部落集会还是新人婚礼都要吹奏，也成了云遥古寨的名片，其他寨子将彩云之南称作云遥曲，意思是从云遥古寨流传出来的曲乐。
穆朵再次进入一动不动凝望状态，她的一生大部分时间坐在窗前望远。
望云朵，望白雾，望风雨……
大有坐在窗前一直老去直至死亡之意，圣女，看似荣光无限，其中心酸又有谁知道，为了寨子，哪怕生命也要舍弃。
“唉……”
忽然。
“叹啥气呢，搞的好像更年期似的，别沮丧，以后忧愁的日子还长着呢。”
穆朵笑了，笑的很开心很自然，与人类相比她更愿意和妖**往，妖兽直白不喜刷心机和计谋，每次与白雨在一起总是很自然。
扭头，看见圣兽白雨双手抱头戴个斗笠斜躺在房檐上，无声无息。
白雨樱桃小口叼个草叶吊儿郎当翘腿斜躺，小腿乱晃，白色布靴很是顽皮，无论怎么看都是一股没有正形模样，在中原，女孩这么做可是要被骂不知检点的，好在九黎没那么多破事儿。
“你回来了。”
“昂，回来看看你胖没胖，咱好歹还是圣兽，总得回来帮你们梳理水道泉眼，干旱让本圣兽麾下子民渴死咋办。”
穆朵微笑，她喜欢听白雨胡吹乱侃。
白雨想起一件事儿。
“对了，那些个什么狗屎没人来逼迫你嫁人吧？放心，有我在，谁敢逼你我就让谁的寨子缺水断粮，旱的他连口吐沫都吐不出来，实在不行我就去改掉他家祖坟风水，让那些死鬼受地火烘烤不得安宁。”
“还好，寨子恢复实力无人敢惹，说来也怪，无论牲畜还是农作物收成增加不少，是你做的吧。”
自从白蛇成了云遥古寨圣兽，梯田稻谷增产牲畜更多，山清水秀灵气浓郁，风水好的连白部那些更加古老的寨子眼馋羡慕，可到底没敢有什么想法。
云遥古寨之所以改变是因为那个圣兽，如果强行夺走寨子，只要白蛇圣兽施展手段立刻变成废土，当初已经有部落因为惹怒云遥古寨圣兽而关闭泉眼，古老寨子险些因此搬迁解散。
“当然是我做的，费了我很大力气才改善风水，唉，做圣兽不易呢。”
穆朵浅笑，她一点看不出某蛇很累的样子。
“外面下雨，进来坐。”
翻身灵巧进屋，摘掉斗笠熟练的翘腿躺在卧榻上，没个正形，抓起茶壶直接用壶嘴喝茶，咕嘟咕嘟喝的爽快。
“呼~舒坦。”
茶水有点儿凉，不过白雨就喜欢凉点的茶水，热茶不合口，蛇性阴冷，微凉的茶水喝起来舒服，喝茶嘛，就要喝个爽快满嘴茶叶味儿，小小茶杯那点茶水连牙缝都填不满，喝茶有啥意思。
“听说，你在中原一个叫王家集的村子把天弄塌，砸死好多人？”
某蛇的传说快要传遍天下，不仅仅南荒知道此事，连西域荒漠和极北冰原也流传某蛇妖的霸气传说，能把天弄塌，降下数千雷电又用乌云砸人，一举杀死数百同境界修士以及大量低阶修士，无论何种身份皆无比敬佩那条霸气蛇妖。
不管用的是阵法还是天赋，都无法抹去战绩。
穆朵惊讶白雨的壮举，但更担忧她的安危，没想到离开南荒就遇到那么凶险的大战。
“何止，当时还有元婴老怪在场，幸亏本蛇厉害，手拎两把西瓜刀从村头砍到村尾，来回砍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断肢乱飞，最后吓得元婴老怪不敢上前，本蛇从容离去深藏功与名。”
“真的假的？”穆朵明显不信。
白雨腾的一下坐起来，对穆朵的不信任十分不满意。
“我白某蛇厉害的很，上天能揽九星月，下海可捉五洋鳖，当时我砍了三天三夜，唉，累的我胳膊都抬不起来。”
端起一杯凉茶水，穆朵丝毫没有捧场叫好的意思。
“出门在外要小心，要珍惜性命，是你自己说的。”
挠挠头，本蛇好像确实说过。
“我饿了，快点儿上菜，飞了这老远只喝了一口冷茶，唉……世态炎凉呐。”
无视调侃，穆朵朝楼下招呼一声，没多久，一群年轻九黎女孩抬烤兽肉和各种饭菜上楼，一盘盘饭菜送到阁楼内，然后再拿着空盘子离开，流水线似的往楼上送了三大锅饭菜……
某蛇吃吃喝喝，嚼也不嚼咕噜一声咽下肚。
一边吃喝一边给云遥古寨调整风水，风水并不是一成不变，随着各种环境气候细微末节变化而缓缓改动，时常调理才能够保持最佳状态，好比某些原本风水极佳的坟地，在河水改道或者洪水后风水被改的面目全非。
咱可是一条闻名天下的蛇，怎么能白吃白喝。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八角山
在云遥古寨停留两三日。
清晨，白雨头戴斗笠背着背包准备出门，穆朵相送，她对于白雨能够随处行走游览很是羡慕，奈何身份所限，走遍天下只是一种奢望。
自白雨三天前来到云遥古寨穆朵欣喜微笑之后再未笑过。
“老穆啊……呸，老朵啊，笑笑呗，我这条蛇没事儿瞎乐呵，你一人族冷脸干啥，来，给爷笑一个。”
“……”
穆朵抬了抬嘴角算是笑过。
“不肯笑？要不……爷给你笑一个？”
“……”
在穆朵无语注视下白雨踩踏云雾飞上天，借助南荒大雾掩护飞往原始森林方向，几个呼吸功夫只见大雾不见蛇影。
雾海翻腾，纤细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南荒，白雨幼年时的家园，无数生灵的圣地，有着浩瀚森林数不清的河流湖泊，飞禽走兽鱼虫繁衍生息，每次来到南荒总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回想曾经为了生存天天躲在石缝灌木丛里，偷鸟蛋，吃蚂蚱，斗蛇，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自在，不用担心有人想方设法不怀好意追寻踪迹，每天吃了睡，睡醒吃，没事儿就盘在古银杏树上发呆。
日子一去不复返喽……
锻造护甲少了些材料，想着再来一趟南荒东部边缘妖王领地做买卖，与一众妖**易兵刃收集金属。
身为一名妖兽领地深受欢迎的武器商，某蛇买卖做的风生水起。
严格来说属于走私，而且是那种人族修士做不到的走私，中原在九黎各寨子倒腾点儿货物回到中原属于小型走私，大宗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种，小打小闹，千万年来大部分货物淘的差不多了也没甚好东西。
好东西都在妖兽领地，奈何妖兽与人族势同水火。
妖兽对材料资源不是很重视，偶尔吃点儿灵果草药，更多依靠修炼提升。
某蛇借助身份便利大赚特赚，身家堪比某些修行界商业世家。
飞过山川河流湖泊，越过森林，肆无忌惮释放出妖丹中期妖兽气息，不再隐藏，在南荒范围内隐藏气息可是会被当作刺客，妖兽们就喜欢光明正大。
即将跨过九黎势力边缘进入妖王领地时，白雨发现了一座有趣的山。
此山形状颇为神奇，山体略圆润，云涌峰浮，主峰有八个翘角，秀美挺立的山峰分八扇朝八方，雾海蒙蒙时浮云缥缈，山峰逶迤起伏。
丹峰壁立碧水丹崖，典型丹霞地貌。
白雨轻飘飘落于山巅。
好看风景当然要流连欣赏一番，天空难得落下一缕阳光，照亮山上某个没正形的蛇妖，能躺着尽量不坐着，能坐着尽量不站着，时常一副困乏模样。
忽然，看见八角山某悬崖有个延伸出去的陡峭山角，自绝壁延伸出几十丈，末端似昂首，翘角顶端是一处小平台，通往翘角的山脊宽不足一尺，凡人若是想去那末端平台需手脚并用攀爬，惊险无比，一旦失手便会坠下深渊。
“有趣，延伸出几十丈，翘首似龙头。”
闲来无事，白雨手脚并用从不过一尺宽陡峭山脊攀爬。
小心翼翼爬到龙头平台，站在这里览众山别有一番精致，山奇峰秀，风景美心情也跟着潇洒，掏出毛毯往小小平台一铺，背靠山石斜躺，照例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悠哉，斜戴斗笠，樱桃小口叼草叶哼小曲儿。
为了让自己更舒适些，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啪~
头顶乌云缓缓移动，露出并不是很大的窟窿，明媚阳光斜斜照下刚好笼罩山峰翘角，令某蛇感到阳光温暖。
“啧啧啧~舒坦~”
风起云涌，可无论云层如何变化总是会有一束阳光照在八角山翘角之上……
山中多药材，九黎亦有许多采药人奔波于险山采药养活家人，几个九黎采药人正在艰难攀爬，忽然，有人看见那险峭山峰末端有个人影。
“快看！那有人！”
几人惊呆，实在是场面太神奇，设想，天上阴云窟窿漏下一律阳光，一直停留在某人身上，说自己平凡普通鬼都不信。
休息良久，白雨继续赶路。
摇身一变化作巨蛇腾空而起，在八角山上空盘旋一圈后扭动蛇身蜿蜒游走，庞然大物掠过几个采药人头顶……
“龙……是神龙……”
如同中原一样，也许数万年不曾见过真龙，许多人凭借想象习惯性将会飞的巨蛇当作神龙，别的蛇做不到，因为别的蛇妖基本没有哪个会呼风唤雨，飞行时有云雾伴随。
白雨飞走了，挥挥蛇尾没留下一片蛇鳞。
只不过白雨绝对想不到曾经短暂停留的延伸山脊翘角成了神异之地，九黎山民对其敬仰祭拜，用绳索固定身形背负方形石块爬到那翘角平台，小心翼翼砌了个小小庙宇，时常祭拜。
巨蛇借助雾海飞往深山……
八角山休息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忘到脑后进入武器商状态。
十万大山边缘几处妖王领地中低阶妖兽们有了兵器，战斗力翻番，以至于进山搜寻修炼资源的中原修士倒霉，可兵器在打斗中难免磨损，妖兽又不懂的保养，等到发现兵器有卷刃和豁口才心疼的不去胡乱比武，想要修复，奈何那个蛇妖铁匠不知去了哪里数年不见踪影。
森林繁茂，千百年古树随处可见。
如此古树在中原怕是早就被人砍伐做了器具或者棺材，也就只有妖兽们觉得木头不好吃，留着还能在树上做窝，保留了这些巨大生灵。
古树下，某个身影背着包裹左右呈s形往妖兽们聚集地走去，没办法，天生习惯走不出直线。
先来的是青木妖王领地。
肥硕土拨鼠妖一家三口蹲地洞前晒太阳，某个熟悉身影路过友好打招呼。
小木屋和火炉还是原样，不曾有任何改变也没有妖兽占据，对妖兽们来说此地无比重要，哪个敢胡乱占据怕是被数不清妖兽活活撕碎。
一脚踢开木门，屋子里还是老样子。
放下包裹，拿出一块破抹布打扫灰尘，外面已经有眼尖的妖兽看见蛇妖武器商回来。
“白蛇妖回来啦~”
青木山变得热闹……
第二百八十九章 巢穴
生意兴隆。
只要寻一些坚硬矿石就能来武器商铺换兵器，也可以让店主修复缺损，矿石随处可见要多少有多少，妖兽们觉得那个蛇妖一定是傻了，愧疚之下许多妖兽会多给些矿石。
火炉黑烟滚滚热气腾腾，白雨挥舞铁锤叮叮当当敲打。
偶尔抬手拨开眼前发丝，悉心查看兵器。
在青木山只停留三天，接下来还要去另外几个妖王领地做买卖，无论白天黑夜都在不停修补兵器或者打造新兵器。
短短两天时间集齐大量材料，想着多弄点好东西，等回到中原找个修士集会换点别的东西，说不定能遇到好宝贝。
将通红的环首刀放进水池。
嗤~水气升腾。
拿出来做最后加工，认真勤恳，保质保量不坑兽。
白雨常把一句话挂嘴边。
“本蛇口碑贼好~”
遇到力气大的妖兽推荐加重环首刀，刀身坚硬沉重，劈砍效果强悍，推荐灵活的妖兽使用轻兵器，童叟无欺，没有哪个妖兽说白蛇妖兵器质量不好，难得是个正统武器商。
忙碌时，忽然听见有妖讨论金色大棚妖王的事儿……
“叛徒大鹏鸟？那个叛徒暗算咱家大王还敢出现？打它喵！”
“吱~听说出现在风雷崖附近，被风雷崖新妖王和几位妖帅赶走。”
“真丢飞禽的脸！”
打磨环首刀的白雨一愣。
金色大鹏不是跟着西方教走了么？传闻当了个某位高级僧侣坐骑，堂堂妖王竟然当坐骑，把妖王的脸都丢尽了。
虽说许多妖兽知晓白蛇妖也在人类宗门混了个身份，可好歹是正式弟子，不是坐骑。
对那老鸟没甚好感，记得在遗迹平白无故被袭击，白雨发誓，如果看见它被僧侣当坐骑一定发挥最强嘲讽技能气死它。
…………
在青木山待了三天再次上路。
幸亏之前借助纯阳驻地锻造炉打造许多兵器，在青木山消耗一批，剩余存货差不多够用，等材料收集够了尽快回去，身为护道灵兽离开任务目标时间太长不好向老天交代。
到了另一个妖王领地，点燃炉火。
烟囱冒出的滚滚黑烟是武器店招牌，看见沉寂几年的烟囱再次冒烟令一众妖兽狂欢，叮叮当当成了最美妙的音乐。
装矿石的储物袋空间越来越小，某蛇挥洒汗水辛勤劳动换取材料。
小小铁匠铺里白雨挥舞铁锤叮叮当当火星四溅。
忽然，看见两个妖怪押着一个人类路过，是个筑基后期修士，大概是进山寻宝获取资源增进修为，没曾想被妖兽抓捕带到妖兽聚集地，别说他一个筑基后期，连元婴期都不敢说能活着出去。
在山里遇见筑基期修士很正常，大多会点儿隐匿手段偷偷摸摸溜进来，搜集草药或者灵物供修行所用，如果失手，就会像他一样被抓捕，或者被妖兽当场杀死吃掉。
进山赚前程要做好死的觉悟，白雨不会出手救人。
救不起，以吃药为主要修炼途径的某些修士在吃光中原后盯上了南荒，数年前南荒那场乱战中原人未必没有获取南荒资源炼药之意，没多少人愿意沉心静气修行，吃药多好，一颗药吃下去说不定就晋级了。
那个修士被押解从铁匠铺前路过时，忽然疯了似的往白雨这边使劲儿。
“姑娘……救救我……看在同为人族的份儿上……求你救救我……”
那人族修士见白雨面容清秀，且没有妖兽特征，举止与山外中原人无二，还以为是在妖兽领地混的较好的人族，很少有妖兽能化形如此完美，面临死亡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
“讨打！”
负责看押的妖兽当即拳打脚踢，妖兽体格强壮，人族修士哪能经得住如此暴打。
三拳两脚打得口吐鲜血。
“救救我……咳咳……”
白雨挥挥手，俩妖兽停止殴打。
妖兽们对于如何处置一个人族并不是太在意，不过是个妖兵等级的俘虏罢了，作为最受欢迎的武器商，白雨如何处理人族俘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筑基期修士看着白雨升起一丝活命希望。
“救我……我不想死……”
“救你不是不可以，你也看见了，我是个认真做买卖的商贩，这么说吧，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我救你一命，破烂就别拿出来了。”
修士可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做买卖方面。
身上的廉价储物袋被妖怪们瓜分，没有任何财物在身，更没有什么传说中的蚕丝宝甲或修行秘籍，一时急切想不起自己还有何高价值物品。
白雨摇摇头，两个妖怪抓起修士就要带走。
“别……我知道……我知道山里魔门巢穴所在……”
“等等！”
走到修士跟前蹲下一把扯住其衣领。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魔门巢穴？”
魔门就像是此方世界毒瘤，恶性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事儿跑出来惹一堆乱子美其名曰逍遥自在，完全是一群不事生产专职破坏的反派，天下反派不一定是坏人，但魔门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暗中挑动事端致灾难，可以说除了好事什么都做。
白雨永远也忘不了火烧蛇谷那些蛇类的惨死，数不清幼蛇和蛇卵葬身火海，此仇不共戴天，除了中原西方教之外魔门是挑起祸事暗中黑手，一直以来想找些魔修出气，可不知怎的魔修们藏得极为隐秘，这让白雨很是不爽快。
修士发觉这是最后活命机会连忙紧紧抓住。
“我不小心跌落裂缝，走了很远发现出口在一处悬崖上，看见好多浑身魔气的魔修进出，肯定是他们巢穴……”
他留了个心眼，怕白雨食言未说地点在哪。
“带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就放了你，假的话你知道后果，如何？”
闻言，修士狂点头。
“好，我带你去。”
“嘶~这就对了。”
修士愣了愣，不明白这年轻女修为何加了一句口音，无所谓了，只要能活命怎样都行，刚刚他可是听妖怪们说要吃了他……
俩妖怪非常憨厚，二话不说就把‘食物’交给白蛇妖。
白雨扔给他一颗疗伤丹药。
“把伤养好，给你两个时辰调整身体，之后带我去那个山崖裂缝，没撒谎就放了你。”
“是……”
关闭炉火，挂上歇业牌子。
第二百九十章 矿坑
遍布参天巨木的森林里。
白雨一手提着那个修士快速在巨树之间跳跃，速度极快，偶尔也会脚踩树梢在树冠上狂奔，飞在天上容易暴露，在森林里跑酷可以最大程度隐藏踪迹。
再次带着几片树叶高高跃起！
双脚对准远处某棵巨树，朝长满青苔粗壮树枝落下……
嘭~！
树干微颤，抖落些许绿叶，左手提着有些晕车的修士站在树干上，男修体格较大，白雨娇小，提在手里不是很方便，跳跃时难免磕磕碰碰，一路狂奔撞得头晕目眩。
抓住修士使劲儿抖了抖，男修被抖得双眼圆睁。
“莫……莫要再晃……我要吐了……”
“快看看方向。”
“在……在那边月牙形哑口后面……一棵红色大树下有个裂缝……”
没再继续跳跃，顺着树干滑到地面小心翼翼摸过去，距离近了说不定有什么侦测法术或者陷阱，隐蔽潜伏为主。
嗅觉调整至最佳状态，快速分析空气中游离的气味粒子。
震动感应仔细侦测异常震动，每走一段都会停下来静静感受林间震动。
最厉害的还是红外热成像搜索，双目画面转换，所有物体以温度不同区分开来，鸟儿滚烫血液，走兽跳动的心脏，低温的溪流，由浅至深的红色画面勾勒出不一样的世界，蛇类进化最为优秀的探测能力开启！
被提着的修士总觉得这位年轻女修好像哪里不太正常……
小心搜索，发现几个十分隐秘的侦测法术。
如果不是强大探测能力发现，即便碰到也不会有异常感觉，很精致很微弱，没有杀伤作用纯粹预警，为了隐藏巢穴那些魔修真够用心的。
小心翼翼翻过山梁，看见山谷里有一颗红色巨树，树干是红色树叶也是红色，如火炬屹立在山林中。
男修忍不住了，连续颠簸胃里翻江倒海。
弯腰准备吐出来……
嘭！
白雨对着男修胸口捶了一拳。
于是，呕吐物已经到了嘴里，眼看就要吐出来，男修活生生把满嘴又酸又辣的呕吐物给吞了回去……
“我……”
“别吐，吐出来太臭，会被魔修发现。”
男修脸都绿了……
这位来十万大山淘运气的修士已经心态平和了，呕吐物吃了就吃了，反正也是肚子里出来的东西，何况还没吐掉，算不得呕吐物，活着就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熬过去就好，算了，好男不和女斗。
很快，来到红树下找到那个裂缝。
裂缝很窄，被落叶和树枝遮挡，如果不是偶然踩空掉下去很难发现。
“前辈……就是这里……我就是顺着裂缝往东走看见了魔门巢穴……”
“继续走，到地方你就自由了。”
不得已，修士只好下了裂缝带路往里走。
越往前走越昏暗，头顶已经看不到外界，有少许发光植物照亮裂缝，潮湿沉闷，地上还有许多走兽枯骨，浓浓的潮湿泥土气味儿。
只能说修士对寻宝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无论跳崖发现山洞还是山顶发现洞府，总之是山洞就往里钻，换做普通人哪敢钻进乌漆嘛黑地下裂缝。
裂缝纵横交错，有许多往下延伸的裂缝有浓郁水汽涌出，下面肯定是地下暗河或者溶洞之类的，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魔修窝点，原来躲在底下溶洞里，大家也算是溶洞藏身同道，如果论地下暗河之王的话，非某蛇莫属。
白雨不相信魔修能够在地下暗河来去自如，顶多利用现成溶洞藏身
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修士小心翼翼指了指前面有亮光的地方，低声说话。
“前辈，就在那里。”
白雨抬了抬下巴，修士无奈只好继续往前走。
走到有光线处，远远嗅到浓郁的魔修气味儿，挥挥手，男修欣喜若狂偷偷离开。
屏蔽气息减缓心跳轻手轻脚靠近洞口，果然看见下方许多浑身魔气的魔修忙忙碌碌，裂缝洞口位于某个山崖高处，下方是个巨大天坑，天坑被雾气笼罩瘴气弥漫。
这世上喜欢躲在天坑溶洞里的不止某蛇。
天坑很大，深处尽是些塌方碎石，许多中原或九黎人在叮叮当当挖矿，约数千人，看样子是被抓来的矿工奴隶。
“貌似……发现魔门不得了的秘密啊。”
能让魔门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谨慎开采，肯定不是什么铁矿银矿金矿，绝对是某种珍贵稀有金属！
白雨贪财天性瞬间爆发，魔门的珍贵矿石，不弄点带走怎对得起贪财天性。
“我觉得……”
“那些宝贵矿石在向我发出呼唤……”
咕噜~
狠狠咽下口水，继续观察情况。
天坑里有二百多筑基期魔修看押那些矿工，隐隐约约有十几道金丹气息，自身所在裂缝下方大溶洞里有多少魔修还不清楚。
盗窃！这些魔修在盗窃！
身为南荒十万大山一份子，白雨认为对方在妖兽领地盗窃矿石，身为妖兽有义务采取行动，占了道德制高点。
继续观察。
数千人挖矿却没见到矿石，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矿工在皮鞭抽打下麻木劳作，敲碎岩石，挑挑拣拣送去水池边碾碎清洗，一遍又一遍过滤筛选，貌似……产量并不高。
二百多筑基魔修，还有一群金丹期高手，看押数千矿工奴隶辛苦挖矿，产量不高还不肯放弃，只能说明挖出来的矿石极为珍贵。
在石缝守了两个时辰，白雨见到数千奴隶矿工的忙碌只收获了指甲盖大小矿砂……
想了想，退后离开，循着水汽传来的裂缝往山腹钻进去，白雨无比怀念穿山甲跟班，有它在哪还用得着费力钻洞爬地下暗河。
山内裂缝狭窄，不敢破坏岩石怕引起魔修注意。
黝黑裂缝中，白雨双眼散发红色微光无声行走，宽的地方可以站着走，狭窄处只能一点点钻过去，越往前走水汽越浓。
那些魔修巢穴在溶洞里的位置瞒得住别人，瞒不过一条能够操纵地脉龙气的蛇。
通过对地脉龙气走向的感应，轻松锁定魔修巢穴所在溶洞。
艰难前行，狭窄处只得发挥自身柔软特性，以不可思议角度钻行，好不容易来到地下暗河，无声无息滑进水流掩去踪迹……
第二百九十一章 金灵砂
黑暗中的地下暗河并不安全。
如果没有天赋神通的话白雨是不会钻进地下黑暗世界，暗河中有些地方存活许多凶残古生物，有着与世隔绝的食物链。
暗河中有什么东西快速靠近潜行的白雨……
白雨回头。
丹凤眼散发幽幽红光，那个生物吓得后退离开。
沿着黑暗沉寂的暗河无声无息靠近魔门所在巢穴，最后停在河流分叉处，张开双臂感受水流以及温度，少许，继续潜游。
没多久，见到水面有火光闪烁，隐去双眼红光偷偷靠近水面藏在暗处。
这里是天坑内矿工以及修士生活取水处，一个个木桶放进水里装满水再提走，火把照亮溶洞，许多奴隶在忙碌做饭烧水。
此处靠近洞口，地面流下来的水含氧量丰富，温度也比地下深处暖和许多，至少不用冻的脸色苍白。
感受一番溶洞大概地形，潜入水底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连续搜索，与溶洞与地下暗河相同，许多地方都有出口，不过大多数是过道。
找到一个不过丈宽小水潭，靠近水面，发觉水面之外的溶洞气息紊乱，待浮至水面才看见这间不是很大的溶洞石室内有个魔修正在疗伤，脸色不断变换忽青忽白，嘴角有血迹，一边运功一边颤抖。
貌似受了重伤正运功治疗。
嘶~如果这时候给他一下子……
不过，还是等他运功至关键时刻再出手，定会事半功倍，那魔修金丹期圆满境界，年纪轻轻定是天才，坑死他的话魔门会不会心疼？
白雨才不会蹦出去说什么赶紧疗伤，等伤好了打一架。
蛇的习性注定了潜伏，进攻，杀死猎物，没有光明正大这一说，与敌人之间只有死亡与生存。
静静潜伏……
终于，那个金丹圆满境界的年轻魔修浑身颤抖加剧，运功到了关键时刻！
不知其被谁打成重伤，外表看起来完好无缺实则内伤沉重，有性命之忧，年轻魔修吞服上品丹药，躲藏在安静密室运转魔功治疗体内暗伤，魔力激荡，正到了最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旦出了问题后果难以预料。
浮在水中一动不动的白雨冷笑，丹凤眼再次散发幽幽红光，露出嘴里两颗毒牙，双腿用力一蹬跃出水！
哗啦啦~！
正在打坐的气息紊乱重伤魔修听见声音睁眼，然后看见了比魔修还要可怕的妖怪出现，红眼，尖牙，挥刀欲砍……
疗伤运功关键时刻走神是要命的，体内魔气瞬间失去控制猛地暴走。
白雨手中横刀还未落下。
忽然！
“噗……咳咳……你……你你……”
年轻魔修吐出好大一摊黑血，脑袋一歪，死了。
落地后白雨愣了，什么情况？难道这个世界也流行碰瓷了？天地良心，自己举刀还没砍下他就自己死了，被诬陷咋办？
不明所以，又想起该把他魂魄灭了才是。
灭鬼当年没少做，抓鬼什么的最在行。
伸手一抓，一道年轻魔修虚影被抓在手里，也不等他废话直接运转纯阳诀将其炼化成渣渣，又小心谨慎将其法宝以及储物袋等值钱东西拿走，无声无息退回水潭进入暗河。
此处地下魔门巢穴越往深处人越少，甚至还感受到一股元婴气息存在。
白雨怕惊动元婴老怪只得绕远，巢穴很大，既然来了也不能白来，至少也要寻宝发财，尤其那些产量极低的矿砂绝对是好东西。
怕被元婴老怪发现，天赋运转至极致。
抽取地脉之气掩藏身形，降低所有波动，操纵水流驮着自己往其它地方探索。
在某个地方发现一处被堵住的河道，满是枯骨，从骨骼来看都是些普通人或者炼气初期遗骸，在魔门巢穴发现这些东西并不奇怪，如果发现魔修忽然转性研究琴棋书画那才是真的见鬼。
“好浓郁的金属性，莫非是矿砂储存密室？”
在地下暗河游走，能够感应到巨大溶洞内某些地方有很多法阵禁制，其中一个地方最为浓郁，内有浓郁金属性特殊气息，绝对是那产量稀少矿藏仓库，值钱。
沿着地下暗河靠近仓库，找到一处缝隙，离开暗河顺着岩缝往里爬，岩缝不宽，转折扭曲狭窄根本无法通过，好在白雨不是人，身躯柔软出不可思议姿态顺着裂缝往里钻，为了当贼使出了本能。
从岩缝钻出，落地，站在了魔门巢穴仓库内部。
回头看了看暗红色金属打造的大门，上面符文闪烁显然画有阵法，用来保护仓库内宝物，也许此地是个临时矿场并没有认真布置。
仓库里摆放了八个铁箱子，其中一个并未盖上。
走到跟前，看见里面装满散发淡淡荧光矿砂，半箱子全是，恍惚记得好像在妖王领地也得到过少许此物，当时并未太在意。
抓一把仔细看了看。
“这东西好像叫什么金灵砂，制作法宝兵器需要用到，能让法宝和兵器具有灵性提升品质，好东西。”
看了看其余几个箱子，有六箱是金灵砂，另外两箱装满玉瓶丹药。
“我喜欢丹药。”
抓起一个玉瓶打开往嘴里倒……
突然。
“呸！咳咳！呸！丹药里怎么掺杂血液！呸……！”
刚刚开瓶闻闻味道就好了，白雨不惧血液也经常吃肉喝血，可这血液经过炼化后有股子恶心味道，总之一万个不愿意吃，本能直觉一向是正确的。
不过……丹药一定是留给巢穴里的魔修奖赏之用，看起来品级不低，算了，全都拿走吧，魔门财大气粗肯定不差这点丹药。
储物空间有限，白雨只装金灵砂和丹药不要箱子，好在储物袋够大，也不知道甘武从哪儿弄的上品储物袋。
近视眼怕遗漏金灵砂，愣是钻进箱子趴在角落巡视一番一粒不剩……
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回头看了看那些空箱子。
“把人家宝贝拿走是不对的，至少也要以物易物平等买卖，本蛇口碑贼好。”
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把无聊时用精金打造的铁锹，一锹铲碎土石，将土块碎石装进铁箱子，哼着小曲儿不停挖坑。
很快将箱子装满，盖上盖子贴好封条。
如法炮制，其余箱子也全都装满砂石土块，收起精金铁锹拍了拍箱子。
“本蛇口碑贼好。”
第二百九十二章 通风报信
某蛇溜了。
坑死一个貌似天才的魔修，偷了天坑矿场多年积蓄，或者说是换的，用一堆碎石土渣换走罕见金属金灵砂和……不能吃的丹药。
为了掩藏踪迹还调动地下暗河冷水涌进仓库，大门被密封，里面灌满冷水。
溜之大吉，直奔距离最近的妖王领地，告状去了。
中原修士不喜魔修，九黎也不喜欢，妖兽更是反感魔修所作所为，上次挑拨中原西方教和九黎白部以及两位妖王打斗厮杀，结果金色大鹏妖王叛变，偷袭了青木妖王，虽说罪魁祸首是金色大鹏鸟和西方教，但魔门搅风搅雨更是可恨，几位妖王可是对魔门窝点很是感兴趣。
白雨跑到青木妖王地界爆发商贩天性，用魔门巢穴情报换了几颗普通灵桃。
于是，青木山沸腾了。
青木妖王亲自出征，带上四位妖帅数百妖将几千妖兵气势汹汹杀向天坑。
某蛇混在其中看热闹，寻思着捡个漏什么的。
妖王大军很壮观。
一个个小妖手持刀叉棍棒各种兵器争先恐后，尤其成群手持环首刀的妖兵与人族军队类似。
怎么说呢，很欣慰，好似一位怀才不遇的酸儒看见自己门生弟子高中状元。
看着众妖手持蛇牌兵器浩浩荡荡去找魔门麻烦，那种成就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整个蛇一根筋通透，舒坦。
犹记得，当初有个魔修强者趁纯阳驻地空虚打了进去，被其一剑刺穿胸口落水，幸亏蛇类心脏位置与人类不同得以存活。
导致数日昏迷。
这是仇，刻骨铭心你死我活的仇恨。
即便再遇到魔门巢穴一样会坑他们杀他们，打不过没关系，世上有的是人或妖想要灭掉魔修，也许是担心强者驻守会引起妖王注意没有化神期高手在此，可以想象，愤怒的青木妖王一定会让魔门心疼一把。
青木妖王领着妖帅最先赶到矿坑，驱散浓雾，看见下方矿工奴隶以及魔修。
“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四位元婴期妖帅直接杀下去，顿时血流成河，无论金丹期还是筑基期土崩瓦解，矿工奴隶也没能逃过法术轰击。
接着赶到的是几百妖将，一窝蜂扑下去。
溶洞内。
元婴魔修大急，想起还有密道可用，急忙带人去仓库准备把矿坑所产罕见金灵砂带走，魔门小心翼翼潜伏数年挖掘，有了这批金灵砂可以让魔门修士拥有大量高级法宝。
然而推开法阵密封大门却涌出大水……
“不好！金灵砂！”
元婴老魔大急，推开大水冲进库房掀开箱子，看到的是一堆碎石……
“是谁偷走金灵砂！啊……！”
旁边两个金丹期魔修被元婴老怪一把抓碎脑壳，吸走元气精血化为干尸，看也不看被吓坏的一众魔修，跑到一间密室前打开禁制。
“我的儿……”
短短时间经历了难以承受之痛，可惜他的痛苦没人知道，元婴老怪钻进密道头也不回逃走。
天坑边缘。
白雨站悬崖上望着天坑底部面无表情。
魔修被杀了，连那些算得上无辜的矿工奴隶也被杀了，救不了也不想救，世上每天有太多太多不幸哪有时间管。
许多妖兽待在天坑里当场进食，啃咬尸首充饥，死去的人被吃掉，死去的妖兽也被吃掉，妖兽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
身旁一闪，身穿黑衣的雨燕妖帅出现在身边。
“今天多谢你了，还是那句话，有危险就来我们青木山，永远欢迎你。”
“多谢雨燕妖帅。”
“客气，先走了。”
“再会。”
雨燕妖帅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兽群在吃光食物后逐渐散去。
白雨心满意足带着收获钻进大江消失，回去之前还要去蛇谷看看，看看青灵修炼如何，蛇谷是不是一切如常。
蛇谷。
巨石竹屋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以前那个白衣少女变成了青衣少女，巡视蛇谷查看蛇卵孵化，回到巨石竹屋坐在凉亭里打坐修行，吞吐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一动不动，忽然，蛇谷卷起一阵灵力波动。
天空，雾气翻腾，内面一个纤细身影现形落下。
白雨点点头，拿出几本经书和武技秘籍以及一把精心打造的青绿细剑，不动声色放在屋内，并未惊动青灵。
她修行到了关键时刻不能打断，也许一两天也许三五天。
轻手轻脚去蛇谷内查看，看看蛇卵孵化，看看幼蛇是不是健康完整，检查有没有天敌潜入，离开久了心底总是放不下。
回到蛇谷，蛇脑仁儿清醒许多……
和人类待的时间长了容易神经不正常，还是蛇谷好。
一番忙碌至傍晚。
夕阳烧红西山，无聊的白雨想起青灵修行这几天可以趁机练习武技。
说动就动。
将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取出机械风格重刀甩两圈松松筋骨，深呼吸，举起一千多斤重刀熟悉许久不曾使用的招式，先是缓慢比划，然后数度越来越快……
施展出根据多年来所见总结改编后的刀法。
因常年居住山水间，将改编后的重刀刀法命名为山居刀法，刀法厚重霸道，以力为主大开大合招式简单，搜肠刮肚给每一招起了名字，方便牢记。
山居刀法第一式，夕照湖！
重刀斜指身后，刀尖垂地，劲气形成气旋往刀尖汇聚，蓄力后猛地朝前挥动狠狠砸下，地面砸出圆形深坑，劲气肆虐。
山居刀法第二式，云飞斩！
双手握刀，左右脚前后分开，用尽全力挥舞从左右上三个方向横斩猛削三连击，厚重刀芒推动落叶飞出数丈高。
山居刀法第三式，震灵渡！
持重刀以刀尖狠撞对手并同时使用瞬间法宝提升速度，锋利无比，即使没能刺穿对手也会用巨大力道震击敌身躯。
山居刀法第四式，鹤归落！
依旧双手握刀，弯腰屈膝蓄力，瞬间向前跃起凌空翻滚并挥舞重刀狠狠砸下，类似增强版的夕照湖，霸道凶猛，以巨力撼敌。
山居刀法还有最后一招防御专用，定山。
定山，旋转刀身，用重刀侧面来抵挡对方攻击，简单说就是当盾牌用。
横刀以灵活快攻为主，重刀虽慢但攻击力强悍，轻重结合面对各种各样敌人可以随意转换，记得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能够任意切换施展，凭借这一手没少对战老手。
第二百九十三章 慵懒
夕阳余晖染红山脊，笼罩草地上挥舞重刀的纤细身影。
某蛇专心修炼武技准备随时让敌人震惊，人人觉得蛇妖擅长法术或以灵活为主，白雨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先用轻兵器麻痹对方接着忽然切换重刀狠狠砸下，想必会让敌人感受到重刀的霸气，如沐春风，春寒料峭的春风。
一招一式极为认真，让全身肌肉熟悉重刀，只有完全适应才能达到最佳状态，需要时间去慢慢磨合。
太阳落山，黑暗渐渐笼罩南荒十万大山。
白雨单手一提，重刀高高竖起，接着受到引力作用扎向地面。
坐下，翻出鱼干小口撕咬。
重刀落在身后斜插一尺深，看也不看往后一躺刚好倚刀面，翘起二郎腿，一边啃鱼干一边看天上越来越亮的星星，发傻卖呆。
许久，手里鱼干只剩鱼骨刺。
张嘴叼住啃干净不剩丝毫肉的鱼刺，偶尔让鱼刺转一圈。
难得今晚好天气。
巨大圆月越来越亮，比前世地球月亮大数倍，甚至能看清月球表面数不清的环形山，夜晚天空蓝蓝的，密密麻麻如地毯般的繁星闪烁。
在这个世界，夜晚晴朗的话几乎整个世界都是淡蓝色。
芳草萋萋，成群萤火虫趁雨停天气晴朗飞起来，一只两只，逐渐多到数不清，美丽星空蓝色世界飞起数不清闪烁光点，与天空繁星遥相呼应，如果在另一个世界，山坡少不得挤满人满地垃圾纸屑。
“好困呐……”
没一会儿，躺草地睡着了。
东奔西跑还要钻地下暗河偷东西，怪不得穆朵不出门，天天跑来跑去确实挺累的，待阁楼里多好，饿了有人送饭，困了躺下就睡。
草地很舒服，人类睡觉还需要找东西垫身下防止泥土潮气，蛇不用。
远山兽吼狼啸，山坡虫儿鸣叫，白雨呼吸变得轻柔，不知不觉弯腰缩成一团，仿佛蛇类盘成一盘……
野兽在荒野睡觉很正常，没啥大惊小怪的。
这一睡过去三天三夜。
天空再次降下雨水，神奇的是雨水落到头顶自然分开，地面草丛里的雨水也会分开避让，白雨睡觉的地方一直保持干爽。
忽然，丹凤眼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呆愣了许久才恢复清醒。
看了看巨石凉亭，青灵已经醒了。
往脸上和身上扔几个清洁小法术，收起重刀，在雨幕中轻飘飘往竹屋飞去。
巨石竹屋里，青灵看见了经书秘籍还有那把漂亮的青绿色细剑，可爱包子脸又是高兴又是伤感，高兴自己有了这么多好东西，伤感的是以为蛇谷大王来了又走了，分别四年，蛇性虽淡漠也难免偶尔回忆。
“已经炼气后期，还不错。”
竹屋里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青灵一愣接着欣喜。
“白姐姐！”
蛇谷的王回来了。
蛇谷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妖兽做王，只需要一个能够时常照顾蛇卵保护幼蛇的王，而无数年来白雨是第一个关注那些幼小同类的蛇，并没有冷血离去任众蛇自生自灭，选择了担当。
在那场大火中，许多蛇记住了那个娇小身影。
“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修炼清苦，切记不可走上邪路，妖修不易，踏上不归路永无回头之日。”
青灵活蹦乱跳。
“白姐姐放心，青灵乖乖按照姐姐所教修炼，不曾懈怠~”
“那就好。”
白雨点点头，只要别做那邪魔咋样都行。
活泼的青灵想要抓起白雨手可又不敢，左右转圈高兴的蛇信子吐出来都不知道，蛇尾已经可以化作双腿，只不过……走路总是软绵绵左摇右晃，貌似腿特别软。
揉了揉额头，这妮子还没完全习惯化形，大部分时间以蛇状态为主。
“不走好嘛~青灵自己在这里真的没意思~”
“记得当初让你没事儿多去云遥古寨请教修行难题，古寨人多热闹。”
指了指外面凉亭，两条蛇进了亭子坐下。
“不想去，和猎物在一起多难受~”
闻言，白雨愣了愣，人类在某些猛兽眼里只是猎物，然后看见青灵坐姿一阵无语，自己坐姿已经够蛇性的了，不是躺着就是找东西靠着，好嘛，青灵干脆整个斜躺，还把软绵绵的腿放到一旁，没骨头似的，蛇类天性一览无余。
这丫头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看起来像人。
蛇脑仁儿阵阵疼，别的都容易改变只有这习性难改，本打算带她离开南荒去见见世面，顺便去纯阳学自己当个看门蛇混点儿本事，目前来看还是等几年的好。
不过……
貌似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不行了！忍不住了！
于是，白雨也跟着变得软绵绵慵懒斜躺，果然很舒服。
“姐姐，带我出去玩好么~”
青灵几乎是以人形状态左右扭动爬到白雨身边，包子脸瞪大眼睛卖萌，眼圈里隐隐有泪珠浮现，也不知和谁学的技能。
“你这样子如何出去，再说了，外面人族世界凶险狡诈，我也不能完全保护你，除非你足够强或者等我厉害了再出山。”
“啊？还要好久……”
“时间很快的……”
提起时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无奈，数百年一晃而过，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命运。
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说到底还要再等两百年才能转变进化。
再怎么折腾也要五百年进化为蛟。
听闻不让出去玩，青灵包子脸嘟嘴委屈。
“哦……那就再等几年。”
“其实，十万大山也很好玩，记住，在你修为踏入筑基期之前不要离开云遥古寨势力范围，南荒很凶险，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成为别人的食物。”
“哦……”
青灵显得无精打采。
说来也怪，按照正常情况蛇类修成妖一向淡漠无情，没办法，无数年进化形成的生物天性使然，白雨自己算是前世作祟以至于精神不正常，而青灵作为土生土长蛇类竟然古灵精怪，表情丰富，心理活动超出普通蛇妖数倍，怪哉。
小小竹木草亭里，两条蛇妖慵懒躺着，感受逍遥自在，有一搭没一搭说些各种各样趣事以及世间凶险，很安逸。
从白天躺到夜幕降临，呼呼大睡……
第二百九十四章 祭祀
离开南荒之前白雨帮助云遥古寨及所属小寨子调理雨水山泉。
雨水多的地方驱走雨云，调理梯田所在山脉防止大雨对梯田造成损毁，引导可能爆发山洪的山水归于河谷，用天赋为祭拜自己的山民造福，守护无数南荒山民赖以生存的壮美梯田，滋润禾苗以保丰收。
术法并不一定非要用来杀人放火，老天赋予你能力，用来争名夺利太过肤浅。
无论金木水火土何种法术，皆可为善，杀来杀去抢夺资源勾心斗角，算来算去也没见谁真的成仙，多年后逃不脱一捧黄土之命，何必呢。
某蛇心态超级好。
蛇生漫漫，逃不脱五百年宿命，既然如此轻松些岂不是更好，遇到强敌往地下暗河一钻，或者找个地方苟着，等强敌退去，暗中坏他风水破他祖坟，何必打打杀杀伤和气，要文明修仙。
九黎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耕田无比重要。
梯田忙碌的山民看见了一条出没于雨幕山雾的巨蛇，知晓是古寨圣兽为他们降福。
某人口不足三百的小寨子为表示感激，杀猪宰羊摆坛祭祀。
南荒地势险峻，寨子部落大多建于山坡。
清晨天还未亮，雄鸡报晓，山民纷纷早起携老扶幼提着贡品赶往梯田，梯田那里有一块平坦巨石，昨日寨中青壮用石块与巨木搭建好祭坛。
鸡鸭鱼肉齐全，米酒芬芳，翠绿芭蕉叶盛着煮熟的猪羊肉放置于祭坛上，无论年纪大小，寨民携老扶幼聚集在祭坛前，遥望高山深谷。
男女齐来，没有中原那种大场合不许女子参与的陋俗。
寨中年长老者身穿盛装主持仪式。
“祭~！”
立刻，有赤膊青壮挥舞鼓槌用力震鼓。
天空阴沉有蒙蒙细雨洒落，赤膊青壮黝黑肌肉淋雨更显壮硕，每次鼓槌落下都会震起鼓面雨水，鼓声浑厚直达上苍。
“祀书长神恩~！”
“承圣兽恩~驱策风雨庶卉百物~抚度荒山护佑禾田~！”
“谨择今日~寨中百民供祭圣兽~风调雨顺禾谷大丰~！”
“敬~！”
寨民纷纷举起装满米酒的牛角，用力发出吆呼声，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回音不息，然后喝下米酒。
再次吆呼，悠长呼声传出很远，期望以此告知圣兽他们的感恩与祭拜。
年轻女子手拉手唱起山歌，歌声甜美，空山新雨，倒也别有一番特殊韵味。
终于，呼唤与歌声获得了回应。
“吼~！”
巨吼嘹亮柔和，风雨变幻，远处巨大白色身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飞往祭坛所在，山民欢呼雀跃，小伙子擂鼓更加用力，姑娘们跳的更欢快。
白雨正在调理溪流水脉，忽心有所感，冥冥中感受到那小寨子诚意，遂扭动身躯前来一见。
他们实在太小了。
三十米长狰狞身躯在山谷浓雾中缓慢盘旋，对于山民的歌声舞蹈很是满意。
巨大身躯在山民头顶一次次掠过，蛇鳞莹白，骨刺狰狞，呼吸声令人畏惧，远处看去只见一条怪异巨蛇在山坡翻腾。
终于，近视眼看清众人之后缓缓悬浮在山坡外，昂起蛇头，张口将米酒和少许肉食吸入腹中，这只是个小寨子，食物获取不易，白雨随意吃几口意思意思。
忽然，人群中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引起白雨注意。
白雨擅于望气，见那孕妇面色略有苍白，腹中胎儿生气不足，如此下去用不了几天有可能胎儿不保甚至威胁女子性命，也许怀孕时遇到病痛或劳累过度，不妥。
之所以对其关注是因为她最为虔诚，可能是母性让她用最诚挚的心乞求圣兽护佑孩儿，白雨不是滥好蛇，可对方如此虔诚也不能让其失望寒心。
人群中那孕妇发现圣兽盯着自己，既害怕又激动。
很快，发觉情况的其他人纷纷往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通道，露出人群中的孕妇，孕妇家男人望着圣兽又看了看老者，他很害怕。
传闻许多部落寨子供养圣兽用的是童男童女，又或者孕妇腹中胎儿，他怕，满头大汗，，怕圣兽要吃人，吃了自家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
年长老者想要开口又不敢惹怒圣兽，惊恐莫名，怕全寨承受圣兽怒火。
白雨并未看别人，而是悬空缓缓向前游走，巨大蛇头出现在那孕妇面前盯着她。
孕妇一动不敢动，她能感受到圣兽鼻孔喷出的气流，但是她并不害怕，冥冥中感觉圣兽对她并无恶意……
很难想象，巨大蛇头出现在面前不足两尺是何种感受。
巨大蛇头低下，轻轻触碰了一下孕妇隆起的肚子，动作轻缓柔和，孕妇只觉得浑身温暖舒适，有了力气，连恍惚的精神也清醒许多。
然后，她看见圣兽笑了。
虽然蛇脸并未做出明显动作，但她清楚知道圣兽在笑。
笑得很温柔，没有丝毫恶意，那是祝福的笑容，祝福她和孩子平安。
无声无息为虔诚的妇人补足生机，再次看了眼众山民，点点蛇头扭身游走钻入雨雾飞走远去。
还有好多活要做，争取在离开南荒之前把云遥古寨所属小寨子调理一遍。
梯田山坡，寨民们愣了愣随后爆发欢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孕妇更是喜极而泣，她有种感觉，自己和孩子安全了。
“感谢圣兽~”
山坡祭坛再次跳起欢快舞蹈，男女在细雨中用舞蹈表达内心喜悦。
白蛇并未吃光所有祭品，还剩下好多肉食，山民干脆就地饮酒分食，孕妇得了许多肉食，现在的她更加虔诚……
在调理好云遥古寨所属梯田后白雨隐入雨雾中离开南荒。
借助雨雾不用费劲御剑，更节省灵力，还能隐藏身形不被人发现，总之妙趣多多，唯一不足便是偶尔雨停雾散还要等风雨来。
雨雾中赶路时白雨喜欢将双腿恢复蛇尾，甩动蛇尾游走既快又省力，近乎条件反射甩动蛇尾赶路。
一路借雨遁飞，飞过山川河流，雨停时钻入大江继续向东潜行。
逢雨便跃出水面飞上天空。
日夜兼程，还得继续回去当护道灵兽，不知道还要工作多少年，希望别是等到张起老死。
雨云过境，浩荡而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铁锤三丫
垂杨芳草小池塘，墙梢冉冉又斜阳。
如果说南荒是狂野不羁气势的话卧牛村则安逸困顿，耕牛静静站着咀嚼嘴里草料，牛尾偶尔甩一甩驱赶蚊虫。
牛采食很快，之后需要静静站着将之前吃下的食物返回嘴里细细咀嚼，站在那半睡半醒微眯眼，看也不看身旁田埂走过的纤细身影。
雨季快要结束，天空只剩阴云没有降雨。
白雨看了看卧牛村稻田水量以及河流状况，又看了看水井里有多少水，点点头。
“雨水够了。”
挥挥手，大风起，吹走即将落下来的一块雨云……
顺着田埂回到居所，张婉在院里给鸡鸭鹅喂食，张母坐在屋檐下缝衣服，张老郎中不在家，估计去出诊了，虽然医术一般好歹算是个医者。
捧着竹篮的张婉微笑。
“雨，回来了。”
“嗯，回来了，张起那个小魔头呢？”
“在后山，和村里孩子疯闹，昨天偷拿他外公的毛笔纸张说是去画符，也不知道在哪学的这些。”
张婉摇摇头，没看见白雨脸色尴尬。
“我去看看。”
转身往后山走去，后山不太平，虽然很早就发现异常只是懒得搭理而已，希望张起那小子别去胡闹。
“记得早些回来吃饭~”
“好，我记住了~”
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顺偏僻小路去往后山。
后山并不是一定是房屋后面的山坡，后山是地名，整个卧牛村北面山谷最里面某座山叫后山，地势不错，有水源有坡地，进山打猎采药的人经常去后山一处水井喝水，另外那儿有许多坟地，不是城池外狼藉的乱葬岗而是青山秀水小山坡，村民会好好打理坟地不至于野狗刨坟昏鸦乱叫。
山谷最里面某处长满青草潭边，张起和十来个孩子围在一座三四丈大小老坟周围。
老坟年代很老，墓碑受岁月风雨侵蚀模糊不清认不得字，整个坟以石砖砌成，爬满青苔，许多地方石砖脱落，沧桑破旧，也许再过百年便会坍塌，逐渐被森林吞没。
草丛里，某个小胖子牙齿咯噔咯噔乱响，胖腿抖得像面条。
“张……张张……”
话说不利索。
张起十分不高兴，也许不满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没用家伙招进队伍。
“叫我将军，你说你这么胖有啥害怕的，不就是村里马二说在这儿看见个奇怪老太太嘛，又不是看见妖怪，怕啥。”
“可……可……可村里都说那老太太是这坟里的鬼鬼鬼……”
“看你那点出息，学学三丫，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比你胆子大，还想让我封你做副将，不如封三丫！”
身后，那个叫三丫的女孩手里拎了一柄铁锤，比同年生的孩子高出一个头，将来至少是个虎背熊腰的好姑娘。
她是被家里赶到私塾小学去学习的，太能吃，还喜欢吃肉，老爹是村里铁匠，即便打铁能多收入几个钱也养不起闺女。
好在村里新来的女先生中午供饭，有羊肉可吃，三丫喜欢上了小学和上课，恨不得天天住在小学不走。
一群孩子胆战心惊朝老坟聚过去。
不害怕的只有俩，一个是将星出世无所畏惧阴险狡诈的张起，另一个是为了吃肉义无反顾的铁锤三丫。
张起觉得自己将来是做大事的人，记得住在王家集时许多邻居都说自己有王霸之气，出生时千雷落地天塌云覆，还有白龙现身，可以说是最厉害的出生异象，可心里又隐隐的有些不相信，毕竟没到手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
只见孩子们手持各种武器，杀猪匠儿子偷了老爹的杀猪刀，更多是家里劈柴用的柴刀，张起让他们带上兵器，村里能找到最可怕的兵器也只有柴刀了。
唯一出彩的是三丫，手持铁匠老爹的铁锤跟在张起身后，时不时看看张起后脑勺仿佛在琢磨要不要砸一下试试。
张起只觉得眼皮直跳，吓得赶紧让三丫站在前面。
“将士听令！消灭鬼怪乃我军职责！我等誓死保护卧牛村！”
口号能壮胆，结果旁边小胖子一听死字抖的更厉害了，如果不是这里人多山里没人他早撒腿跑了，手持一根木棍，后悔被张起忽悠跑来这山里作死。
“张大双眼！看见鬼物就喊我和三丫！”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只不过是个没了躯壳的魂而已！咱们不但有魂还多了身体！有啥可怕的？”
“都给我壮起胆子！看本将军消灭邪物！”
张起像个大将军一样鼓舞士气，发觉好像效果不大。
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先生的教导……
“服从指令！等回去我请你们吃肉喝羊汤！多放盐巴那种！”
瞬间，士气暴涨，盐贵，能多吃盐绝对是富家标准。
三丫拎着铁锤激动的想要找个什么东西砸下去，看得张起脸颊抽搐，估计这时候谁要是敢站在她面前保证挨上一锤子，以她家祖传打铁本事，怕是直到打烂打扁才肯停手，还是……再后退些的好。
半山腰一棵巨树干枯树枝上，白雨脚踩树枝无声看着一群孩子作死。
山风吹过，长裙微微晃动发丝飘动。
嗯，等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学了几天打坐冥想就开始张罗驱邪，如此冒进不是好习惯，得改。
那东西快要出来了。
天空阴云密布遮挡住了太阳，山谷幽深，阴气较重。
孩子们聚集到老坟跟前，胆大的用柴刀敲敲砖石，胆小的继续在后面抖腿，三丫依旧拎着铁锤想要找东西狠砸。
张起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纸，上面也不知画了些什么，被他当作镇鬼符。
“看看！这是先生教我画的镇鬼符！”
一群孩子惊叹，在他们眼里先生是无所不能是最厉害的，只要与先生有关一定很厉害，顿时，小胖子也不怕了，拎木棍嗷嗷叫。
树顶，白雨扭头不忍看。
画的很有神，像是那些留了胡子和长发的艺术家才能画出来的抽象画，还好意思说是镇鬼符，竟然还敢用咱的名头忽悠人，倒是把至高绝学贯彻通透。
等回去不光要罚他，还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连个炼气期都算不上的小不点张罗画符驱邪，不自量力可不是好习惯，小树不修不直溜，得让他知晓什么叫做量力而为。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后山鬼事
孩子能做出许多大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卧牛村孩子们正在为大人排忧解难，在卧牛村将军张起的率领下包围了闹鬼老坟，誓要灭掉鬼物还后山太平。
被村民知道怕是屁股要被打开花。
坟里确实有鬼物，白雨能够清晰感受到坟冢鬼物波动。
老坟原本没啥问题，还是个风水宝地，之前曾经提到过再好的坟地也经不住岁月沧桑，溪流改道，山体坍塌，泥石流滑坡，各种因素都会改变坟地风水，有的地方最怕改动，略微变化宝地变凶地。
同时还有个陋习更要命。
某些大富大贵或者位高权重之人死后不想让自己躯体腐烂，用各种草药石粉改造尸体不腐，千百年不朽，对白雨来说这种做法与腌制咸菜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出事还好，尸体不烂就不烂，最怕出问题。
于是，不朽的尸体不甘寂寞，就会爬出来发生点儿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呃，事故。
老坟内，石棺里出现两个幽绿光点……
树上，白雨嘴里叼着树叶露出看戏笑容。
坟前。
张起手持两张镇鬼符意气风发，本来他想拿点儿先生屋里的神秘法宝，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兵器，只是在床下翻出来一堆金疙瘩，还在地板下找到几块亮晶晶石头，另外发现柜子里塞满各种彩色珠宝。
“看本将军镇压此獠！”
啪叽~
具有抽象美的符被拍在坟头，也许是怕符效果不好又连续拍了三张。
看着那几张符白雨一愣。
“竟然还有少许灵气在内，这小子不会是认真用心画的吧？可惜威力太弱了，如果用一些至阳药草的话效果会更好。”
坟里边，那具古尸变化的僵尸动了，符是将星亲手认真画的，即便太抽象也具有了某种威能。
僵尸只觉得这坟窝子没法待了……
张起见符贴下去顿时意气风发。
“看见没！本将军出手马到成功！哈哈哈~还不快快高呼大将军威武！”
一众孩子没反应，三丫忍不住想找什么东西砸一砸锤两下，张起双手掐腰觉得场面有些冷，没能听到众将士欢呼将军威武很失望。
忽然……
咔嚓~
“什么声音？”
背对坟墓的张起看见三丫双手握紧铁锤跃跃欲试，小胖子浑身颤抖连棍子都抓不住，除了三丫外所有孩子都在惊恐看着自己。
难道我已经有了先生说的王霸之气别人都怕我？
“张张……张……”小胖子指着张起惊恐结巴。
“都说了要叫我将军，为啥总是记不住呢？副将这个职位你别想了，等着去后勤给我好好当主簿。”
“张开了……坟张开了……！”
张起有种不好的感觉……
身后，老坟砖石裂开，裂缝伸出一只干枯腐朽指甲老长的手抓向张起，眼看就要抓住张起后脖子！
然后，张起惊恐的看见三丫动了，壮硕的三丫气势汹汹手持硕大铁锤高高举起砸向自己，完了，自己要被三丫开瓢了，怕是要被砸得老妈都不认识。
算了，听天由命罢。
任命闭上双眼的张起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
砰！
铁锤狠狠落下，重重砸在那快要抓住张起后脑的枯手上，三丫力量很大，遗传自她铁匠老爹的优秀基因充满力气，平日里看多了老爹如何挥动铁锤如何用最少力量发挥出最强打击，准确无比砸中枯手。
与此同时，坟墓里正往外爬的僵尸双眼绿光猛地放大……
三丫还在挥舞铁锤猛砸。
回过神的张起一把扯住三丫逃跑，其实他只是想来这老坟贴几张符刷刷威望，压根没考虑坟里真的有鬼，他不傻，并不是真的想要灭鬼，纯粹来找点儿刺激玩耍，当真的遇鬼后冷汗直冒二话不说率队逃跑，呃，后撤。
“跑啊！快跑！小胖别傻站！”
他记得先生曾说过，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弃手下士卒和兄弟，做人可以阴损可以凶狠可以不要脸唯独不能抛弃战友，有一句话他深深记在心底，那就是尽量带手下弟兄回家，回老家。
小胖子腿软了，还好三丫力气大一把扛起小胖子狂奔。
她不在乎打鬼还是逃跑，只要听张起准没错，他给肉吃。
“把兵器都扔了！兵器太沉跑不快！扔掉！”
孩子们哇哇大哭扔掉柴刀，可以想象，回到家一定会因为丢掉柴刀被爹娘打屁股，能在这种危险时候想到屁股安危也算罕见。
“三丫！快把铁锤扔掉！”
“不！一点儿也不沉！”
三丫单手提铁锤一手扛小胖子，颇有大将之风，跑的比所有孩子都快，在后面殿后的张起惊呆了。
轰隆~！
老坟崩碎，双眼冒绿光的僵尸从坟里爬出来，身上高级丝织寿衣并未腐烂，骨骼干瘪弯曲，远远看去像个老太太，受到童男童女浓烈精血气味儿吸引手脚并用四肢着地狂奔，童男童女精血对鬼物邪魔诱惑力极大，也许它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孩子送到嘴边。
张起回头看那腐朽不堪的怪物越来越近。
“完了……”
就在张起后悔时，忽然前方有个亮闪闪的东西从天空降下……
“飞……飞剑？”
一把散发淡淡荧光的半透明细长直刀拖着尾焰掠过草丛，气浪分开青草，带着破空声低空掠过地面，从一群惊呆了的孩子中间穿过直奔僵尸！
尸怪惊恐，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把散发淡淡荧光的直刀瞬间穿透腐朽尸骸！
“嗷……”
由于刺穿时抬起刀尖朝天上使劲儿，巨大惯性瞬间将僵尸带上天空……
又是五把同样的半透明直刀掠过草尖从孩子们眼前飞过，接着划出弧线飞向半空僵尸，一次次穿透僵尸，巨大力道让僵尸无法落地。
张起觉得那些会飞的兵器就像姥姥手里的针线，不断穿刺。
六把灵力凝聚而成的横刀不断穿刺被带上半空的僵尸残骸，仿佛编织刺绣，道道拖着危机的灵力刀来回盘旋，淡淡尾迹编织绣球包裹住僵尸。
直至僵尸化成灰。
然后，孩子们瞪大双眼看见先生从天空落下，那些会飞会发光的刀飞回先生身边消失……
“今天下午！所有人去河边洗石头！不许偷懒！”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头
时光不解年年好，叶上秋声早。
春去冬来冷热交替变换，卧牛村虽属南方看似青山绿水，可到了寒冷季总有种湿冷感深入骨髓，无论穿得几件衣物难以让身子暖和。
白雨没见到秋天，昨日还热的扇扇子，自昨夜一场潇潇细雨之后变得湿冷，怀念火炕，奈何只有竹床凉席。
自从天气变凉后困乏袭来，每天呆在火塘边不想动弹。
时光如流水，六年时间转眼而过。
白雨依旧老样子，不曾有变化，个子没长高，胸口还是那么平，这事儿不提也罢，反正挺习惯的，若是有了变化才是真的麻烦。
坐在巴掌高小木墩上，双臂抱膝，几乎快要栽到炭火里。
体温过低会犯困，白雨努力靠近炭火让身子暖和，时不时用木棍扒拉几下炭火里的小馒头，炭火烧馒头估计很少有人吃过，小面团发酵好之后用炭火灰埋起来，烧熟之后非常美味。
其实用水汽蒸熟的馒头味道很淡，吃不出那股面粉香味。
用炭火灰烧熟的就不一样了，浓浓香味儿弥漫，敲掉吹净灰烬带点儿焦糊，吃下去非常香，最重要是会看火候。
扒拉开炭火把焦黄面团拨到外面，小手抓起面团。
“呼呼~烫~”
刚从炭火里扒出来连连呼烫，一边吹一边左右手抛来抛去，用力吹掉草木灰，动作老练经验丰富。
浓浓香味儿不断刺激白雨那超级敏锐的嗅觉神经，嘴角口水快要止不住。
往嘴里一塞。
咕噜~
“我……”
算了，蛇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圆满，心态平和就好，没什么大不了。
门外院落。
已经十岁的张起扛一根圆木做训练，十岁年纪长得比同龄孩子高出许多，小小年纪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静沉默，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身强体壮，不像其他人留有长发而是一头短发毛寸，更显干练。
短发是白雨要求的，身为军人留长发还如何打仗，不说清洗费事容易滋生虱子生疮，那么长头发与人厮杀被抓住岂不是死的冤枉，留个费事累赘还不如轻松的好，这是陋习，得改。
为了一头长发，张老郎中捧着断发嚎啕大哭。
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割发，又是不孝又是大逆不道，恨不得不顾斯文与白雨拼命，白雨甚至考虑要不要放弃用灵力改善其体质，早点死早清静。
吃下热乎乎烤馒头，胃里热乎许多。
扭头看了眼院子里还在锻炼身体的张起，白雨有种感觉……
“貌似快要完成任务了。”
为了将星耽误十年多时光，十岁的张起无论武艺还是知识都十分出色，白雨的教导很成功，为他打好基础，至于接下来由谁教导行军打仗学什么样武艺那就与白雨无关了。
现在要做的便是等，等下一个被命运安排的倒霉蛋来带领张起。
作为护道灵兽白雨很成功，保护了幼年将星也为他打好基础，大把功德要到手，以后无论化蛟还是飞升至少能抵消一部分天劫，避免被劈成渣渣。
“真冷呢……”
湿冷的天气令白雨深感不适，每年冬天都这样。
与此同时。
卧牛村村口出现一辆牛车，一独臂汉子赶车进入卧牛村，身后老旧车厢里不时传出咳嗽声，老牛徐徐，独臂汉子遥望卧牛村面露微笑。
“老爷，我们回来了。”
车帘掀开，一个垂垂老者看了看卧牛村青山秀水，仿佛气色好了许多。
“是啊，回来了，咳咳……”
正在吞烤馒头的白雨心有所感，扭头，目光仿佛穿过墙壁穿过竹林看见村口那老旧牛车，老牛，老头，迟暮之年英雄末路，老天爷果然厉害，这边儿刚刚打好基础那边就把将来的老师送到家门口，厉害。
吱呀~张起满头大汗进屋。
“先生，五百个深蹲做完了，好饿！”
张婉心疼的给儿子拿来一只烧鸡，三两口被张起吃光，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幸亏这年月养鸡不用喂药，不然身体早垮了。
白雨已经暖和的差不多了，斜躺在火塘边卧榻上，手里举一根竹棍，棍尖穿了条烤鱼。
“小子。”
“先生有何吩咐。”
“你去村口，会看见一个坐牛车老头，和他打一架，理由么……就说是卧牛村不许外人随便进，轻点，别把人打死。”
“哎！好嘞！”
听说可以打人，张起二话不说冲向村口，张婉拿着第二只烧鸡来到外屋没看见自己儿子，嘟囔一句又要惹祸回了厨房。
却说那张起，十岁年纪厉害的很，跑到半路想起还没拿兵器，干脆转道去了铁匠三丫家借用铁锤。
三丫比张起还壮，听说打架，二话不说操起铁锤要跑，没想到铁匠在家，一把夺过铁锤还把俩孩子踢出门，无奈，虎头虎脑三丫推着张起直奔村口……
待到村口，果然看见一个赶车的老头。
“嘿！那老头！给本将军站住！”
不待老头回话，张起带着三丫冲过去从马车上把老头拽下来一顿暴揍，别看俩孩子才十岁，下手比大人还狠。
独臂汉子赶车拐了个弯，目瞪口呆看着俩孩子暴打老头。
车里咳嗽的老人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老家的孩子还真是生猛啊。”
被按在地上暴揍的老头遭不住了。
“张起……三丫……我是村头你们二大爷啊……唉哟我的腰……”
暴打村头老人，脚踢村长家大黄狗，张起这位孩子王充分发挥了闲不住风格，只能说二大爷背运，去镇子里采买回村就遇到俩村霸，幸亏被一个独臂汉子和老头救下，张起拉着还要继续打的三丫转身逃跑，老头太厉害！
虽然看起来像是得了肺痨要死的样子，可张起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恐怖气息，不好惹！
远处小院，白雨手捂额头进屋。
本想着让张起和神秘老头打一场获得好感，好让老头发现好苗子升起栽培之心，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来了一出暴打村头二大爷，如此不敬老，还如何找人家学本事？
“丢蛇脸……”
第二百九十八章 接班（今晚只有两章）
屋子里空无一人，白雨和张婉还有老两口一起去吃酒席了。
村里有新人办婚事，男女老少全都去帮忙，帮忙做菜的做菜搬桌子的搬桌子，全村老少齐上阵，这年月可没有承包婚宴酒席一说，凡事靠村里相邻亲戚帮忙，当然，某蛇是来混吃混喝的。
吱呀~
房门推开，张起先是看了看屋里，然后蹑手蹑脚偷偷走进白雨房间。
“奇怪，先生的盔甲放哪里去了，重刀呢？”
打开衣柜，没有，看了看床底，也没有，屋子里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除了珠宝黄金再无它物。
前些天张起亲眼看见先生身穿一套灰黑色盔甲，威武不凡，像极了戏里说的天兵天将。
自从看到那盔甲后张起就像是着了魔，央求几次也没能借来看看，连边都摸不到，只好趁着先生不在家进来偷东西。
他做梦都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盔甲当一名真正的将军，眼看最霸气盔甲就在身边却看不到摸不到，心里像是有一群小老鼠挠痒痒。
翻来翻去，看见角落里有一张纸条，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有一行字。
‘臭小子又进来乱翻！’
“先……先生真是神机妙算，不好……”
张起转身欲跑，忽然被一只手拎着衣领扯住往外拖，力道很大挣不脱。
“小子，偷东西也要有计划才行，你差得远了。”
“先生……唉哟……”
白雨拖张起出门，发觉个子高了抓脖领不方便，干脆一脚踢飞。
“去村东，告老还乡司老将军家，把竹篓鸡蛋带上，习俗可不能废，去人家求学拜师怎么也得带点东西，没见村里那个靠老婆织布养活的李书生是怎么拜师的吗？人家可是带上老婆辛苦积攒的六礼上门磕头。”
读书是一件耗时费力的事儿，十指不沾阳春水，成天在家子乎者也读圣贤书。
李书生全靠他婆娘辛苦织布养家耕地，春耕，他在家读君子好逑黄金屋，秋收，他在河边吟诗作赋伤春悲秋卖弄文采，婆娘怀孕挺着大肚子也要下地干活，累死累活供养这位只知道死读书的李书生。
其实读书就不干活纯属懒惰，什么君子远庖厨，特么懒得干活就直说，哪怕读书十天歇息一天都能把较累的农活做完，偏偏宅在家，在面对村民时总有股子高高在上优越感，最可恨的是没事儿就跑到门前对白雨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白雨无数次想要拍死他。
“啊？我有先生就够了我不要拜师……”
“别磨蹭，我的任务完成了，将来你要和那老头学习本事，你不是要当将军么？拜那老头为师就能当上将军。”
“可是……可是没带六礼……”
古老时代书生拜师要带六礼，李书生的六礼是他婆娘积攒辛苦钱买的。
束六礼，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腊肉干。
寓意认真勤学，苦心读书，鸿运高照，早日高中，功德圆满，肉是为了表达谢师恩，各地可能略有不同寓意有些许差别，不过大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就是讨个吉祥好彩头。
“带什么带，有的话早就被我吃了，给几个鸡蛋已经很给面子了，他敢不收徒那才是找死。”
白雨冷笑。
张起哭丧着脸被赶向村东。
一炷香之后……
客厅里，白雨面色尴尬坐着，那个前几天回村的老头坐在另一边，张起低头站在中间不敢动。
拜师这种事儿白雨没经历过，反正差不多双方见一面互相看对眼然后喝茶完事儿。
谁曾想这姓司的老头听说拜师后一口回绝。
说什么坚决不收一个不尊老的顽劣孩童，如此果断的回绝令白雨深感敬佩，老小子是个猛人啊，竟然不怕老天降下神雷劈死他，果然有骨气，不愧是朝廷告老还乡的老将军，就凭他敢违抗天命值得结识。
司铁游，告老还乡之前任职辅国大将军，厉害的很。
卸任的辅国大将军告老还乡，恰好张起需要新老师，如果说其中没有老天掺和蛇都不信，拜辅国大将军为师，将来前途无量。
只是太固执了点。
“很抱歉，老朽回家乡颐养天年，不再收徒。”
司铁游坚决不肯改口。
白雨摊摊手。
“司老头，这人来都来了……”
“……”
不知道的还以为再说死老头，还有，什么叫做来都来了，收徒岂能如此儿戏不负责，何况此子居然凭借本事殴打村中老人，成何体统？
“不收。”
“不收？”
“真不收。”
“要不……你考虑考虑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看在那些可怜人类的份儿上难道忍心？要知道这位将来可是叱咤风云纵横天下带领人族奋战的大将军，你真能忍心漠视天下？”
“休要糊弄老夫。”
“啧啧，死老头，小心死后被天下人指坟头埋汰你。”
“哼，巧舌如簧脏话连篇，送客！”
站在门口的独臂汉子二话不说冲进来，然后，以更快速度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塌围墙接着一头栽进稻田……
拥有金丹初期修为的司铁游眼神一凝，高手！
刚欲动，忽然有一种被凶兽盯住的错觉，感知气势强弱便知晓自己可能打不过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孩。
稻田里，独臂汉子晕乎乎站起来，头上还顶着一只青蛙。
“老爷……”
“无事，你退下。”
独臂汉子站在门口不敢进屋，又担心司老头安危不敢离去。
白雨站起身一脚踩椅子一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司铁游脑门，丹凤眼圆睁怒瞪恶狠狠威胁，呲牙咧嘴，这副模样惊呆了客厅里的张起，他觉得先生像是变了个人。
“老头，让你收你不收，不给面子是吧？”
“当年我手提两把大刀片子从东海之滨一直砍到西域荒漠！足足砍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你信不信我让你见识什么叫做凶残？”
司铁游咽了口吐沫一动不动，刚刚他感受到了眼前年轻女孩的气息，不是人……
“阁下是……”
白雨笑笑。
身后灵力凝聚出一条虚影，白色鳞片长有短小骨刺，是一条双眼通红的异蛇，异蛇蛇信吞吐，可怖双眼盯着司铁游。
“你……你就是真龙殿里那真龙……”
司铁游震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妖丹后期
司铁游考虑再三决定收徒。
他目前未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真龙保护的是谁，只知晓既然真龙要求那么一定有她的道理，也许真的与帝国前途命运有关，身为老将，当竭力而为。
“咳咳……既如此，老夫愿倾尽毕生所学教导此子。”
一言出，驷马难追，事儿定下来了。
“张起！快快过来拜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赶紧，别让老不死的反悔！”
“……”
一句话险些把司铁游给闷死，张起只好跪地磕头。
“徒儿张起拜见师父~”
礼成，种下因果，张起和司铁游老头收徒仪式完成，瞬间，白雨感觉身上轻松许多，不再有那浓浓的压迫紧张感，十年多，终于把包袱甩了！
忽然，一道晴空霹雳闪现！
轰隆隆~！
白雨瞬间出现在门外，然后走到荷塘边，脸上笑容甜美，李书生刚好手持书本折扇从司老头家门口走过，看见那笑容后整个人如遭雷劈魂不守舍，噗通一声栽进荷塘。
晴空霹雳是白雨修为开始提升引发的异象。
一道彩光落下一闪而逝，功德临身，虽然没有用老天砸人那次所得多但也不错，几百年来几乎没听说有什么人获取功德气运，自己也算独步天下。
“忙碌十年多，总算要提升至妖丹后期了，不容易呢。”
卧牛村灵气鼓荡，仿佛刮起一阵风，不断往站在荷塘前的白雨身上汇聚。
抬头望天，双目变回蛇瞳露出两颗尖锐毒牙，爆发瞬间加速从荷塘边消失，再现出身形已经出现在远山，晋级妖丹后期需要找江河湖泊，这是习惯，一众与其它妖兽或其他人不同的修行方式。
好在不远处有一条大江，二话不说扎进水底变回本体白蛇，一路游走进入深水区。
沉入水底一动不动……
还好气象并不是很明显，大江所蕴含特殊灵气和地脉龙气足够提升所用，江河亦属于一种独特龙脉，对白雨修行有益。
大江无风三尺浪，江水汹涌，渔民纷纷划船上岸。
一艘小渔船因太靠近深水区返回不够及时，巨浪袭来摇摇晃晃，船上的汉子一边努力稳住小船一边回想之前看见的怪事。
本来风平浪静撒网捕鱼，忽然有个白衣女人从天空落下钻进大江，入水后便开始浪涛汹涌，太过诡异。
“黑子！快上岸！江里危险！”
“好嘞！”
叫黑子的渔夫用力滑动小船，在路过某片水域时忽然看见水下有什么东西，好奇之下弯腰仔细看去……
透过清澈江水，他看到水下有长长巨大白色物体缓缓扭动！
那是……蛇？
“妖……妖怪啊……”
黑子使出吃奶力气划船，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胳膊，老旧木船活生生划出快艇般速度，风驰电掣冲向河滩，惊魂未定连滚带爬上岸，虽然打小听说江里有妖，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身子，绝对是大妖！
之前他还觉得那个天空落进水里的女子好看，比村里最漂亮的王寡妇还好看，可见到那妖身后立刻觉得自家五大三粗婆娘才是美的让人安心，原来漂亮女人都是妖精！
水下沉睡的白雨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改变了某个想要出轨的汉子，让他将来成了远近闻名顾家好男人，对美女凶神恶煞，对自家五大三粗婆娘温柔体贴……
卧牛村，司铁游对张起测试后深感满意，张起各个方面是他此生所见最优秀好苗子，欣喜之下修书一封。
没多久，独臂汉子带着书信快马加鞭离开卧牛村……
卧牛村的先生又不见了。
私塾里的孩子们眼巴巴等着白雨来上课，上课有肉吃，如今卧牛村孩子们小伙姑娘个顶个的壮硕，和邻村打架从来都是赢的一方，即便遇到硬茬也没关系，回村喊人，甭管喊三丫还是张起都行，连县城来收税的衙役都被揍过，卧牛村成了远近闻名的野牛村。
如今卧牛村的年轻小伙姑娘在周边极受欢迎，不愁娶不愁嫁，小伙身强体壮能打架能种地，姑娘干起活不比男人慢，身子骨益于生养，娶了卧牛村的姑娘会让小伙乐的跳起来。
白雨这次消失足足在江底睡了十几天。
…………
月圆，星空透蓝。
江面行来一艘挂着灯笼的小渔船，年迈老人费力摇动船桨入大江捕鱼。
吱呀~吱呀~
老头胡须花白，满是沟壑的脸在月色下更显苍老，双手皮肤黝黑骨关节硕大，也许是太老了，划了一会儿有些累，但还是坚持拿出渔网准备捕鱼。
夜晚用灯笼能引来许多鱼，可晚上江面水汽重，年数多了容易染上雨天腿痛的毛病。
奈何生计，不劳作就没饭吃。
前些天村里黑子说江里有大妖，吓得村里渔户不敢下水，可一连多日没了动静，老叟寻思还要过日子，不得已只能冒险下水。
大妖吃谁也不会吃孤老头子。
生活不易。
老头心里也清楚，自己不会死于床榻然后用薄皮棺材埋掉，自己的归宿是大江，是这艘破破烂烂木船，木船是棺材，江水是坟墓，与这条老破木船一起沉入大江，来世，还做那江上泛舟渔户。
灯火系渔舟，老叟孤寒江。
白雨苏醒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旧破船上风烛残年老头。
并未惊动老人，随手招来几条鲤鱼入他的网，然后无声无息消失在夜空，划破夜幕飞往卧牛村，自己的使命结束，临行前要去说一声告别。
累死累活给老天爷当了打手又当保姆，跑前跑后十年多才混来点儿功德，有时候妖兽身份还是不错的，毕竟老天爷喜欢给某些强者安排护道灵兽，算是怪癖。
回到卧牛村已是下半夜。
远远用感知力发现张起还在打坐修炼，修行可以不用睡眠还能增强身体，只是没有睡觉时的那种舒适，小小年纪勤于修炼，很不错。
落在院子里，准备收走卧室里那些黄金珠宝。
忽然，白雨扭头看往某个方向，望气之术自然激发，看见了什么不好的迹象。
心思一动从院里消失，出现在司铁游老头屋顶，屋子里歇息入睡的司铁游猛地惊醒，感觉仿佛有凶兽站在房顶……
“司老头！你与外界有联系？”白雨冷冷问道。
被惊醒的司铁游一愣。
“前两天我让麾下给朝中老友送信……糟了！”
第三百章 小鱼
司铁游后悔莫及。
朝廷是什么，朝廷就是一个四处漏风什么也兜不住的破渔网，世上最严密的地方是帝国朝廷，最容易走漏消息的也是朝廷。
用书信告知老友卧牛村所见所闻，恐怕书信内容会被很多人知晓……
“唉……吾老矣！”
年迈的司铁游如遭雷劈暗恨不已，原本就衰老的身躯更显颓败，白雨冷冷注视这位曾叱咤风云的老头，他一定不懂苟活的重要性也忘了为人处事最重要的谨慎，朝廷，呵呵，连皇宫都四处漏风何况朝廷，那只是个顺势而存的机构而已。
“你在信里说了些什么，最好别说太多，不然死一百次都不够。”
白雨态度冷淡。
“老夫在信中说遇到了个天纵之才，于军事方面堪称一绝，亦是修行天才，世所罕见，这些……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说得多不多你在朝堂混迹多年还没数么，朝堂中人，善心计，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那双为了权力和利益不断晋级的双眼，你这老头还真是天真，怪不得混到如斯地步。”
“咳咳……一时失策，以为回到老家可以当那闲云野鹤逍遥世外，奈何，还是逃不脱那一张张大网。”
“行了，也别在这哀怨，估计会引来一些宵小窥伺查探，我帮你解决。”
“如此，多谢。”
“杀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当了那么长时间大官，手里有没有什么千金万金还有珠宝啥的，不要古董字画，那玩意儿不稳妥，黄金最好。”
司铁游闻言一愣，这爱好有点别致。
“老夫两袖清风不曾敛财，身无长物，只有这把宝剑跟随多年。”
“算了，当我没说，真晦气！”
白雨转身离去，只剩司老头在屋子里唉声叹气……
事实上与白雨所料不错，那封信确实引起很多人注意，以司铁游征战杀伐一生的经验来看是一个军事天才，很难让人不想起消失十年多的那个传说中的将星，可又不能确定，毕竟天下之大奇人无数，总不能是个天才就大动干戈。
司铁游曾任辅国将军，位高权重手握兵权，徒子徒孙还在军中担任要职。
打扰这老头不太好，朝中不成文的规矩是权斗失败一方只要肯告老还乡便不得加害，这是规矩，无论朝中哪位都赞成，毕竟无论输赢最后好歹还能保全家族富贵，日后也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获胜一方也没必要和失势者计较，规矩不能破。
既不能明目张胆，还要去看看，索性下令让待在南方的势力查探。
命令很快传到南方……
卧牛村。
司铁游正在教导张起军事知识，张起喜兵事，见识到了司铁游种种厉害，最开始拜师的不满和牢骚很快消失不见，每天如饥似渴学习司铁游的毕生积累。
火塘里篝火噼啪燃烧，今年冬格外冷，屋子里烧火才感到暖和，往年根本不必生火，忽然，一阵山风吹进屋子，吹的木门窗户晃动哐哐响，帘幔乱甩。
感受湿冷山风寒冷没来由打个哆嗦，司铁游叹气。
“唉……山雨欲来风满楼，世道要乱，百姓又要受苦。”
一句悲叹道出无奈。
冬季湿冷，冷的穿多少衣服都不顶用，仿佛预示逐渐动荡的大唐即将迎来寒冬，冻的是底层平民，门阀世家与那些修为高深的人香楼暖阁并不在乎，且希冀通过混乱获取利益，权贵和神通者习惯高高在上笑看民众挣扎求生。
混迹朝堂多年的司铁游太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不在乎普通人死活。
明明可以将世界改善的更好更文明更先进，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可惜人心贪婪，包括那些朝中大臣和所谓清流大儒，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死人与否根本不在乎，张嘴苍生闭嘴黎民夸夸其谈，还有那些高人，大道理层出不穷，只说不做，还不许别人做事。
“师父，为何叹气？”张起不解。
十岁多的张起并未经历过灾荒，没经历过便没有感受亦不解。
“为师哀叹一生碌碌无为，咳咳，杀伐几十年，天下还是那个天下，斗不过，难呐……”
张起眨了眨眼，有点儿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无所谓，先生曾说过，有难题不要紧，一刀砍死挡路者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一刀砍不死就砍两刀三刀，只要够狠所有事儿都不是事儿。
“也不知道白先生现在如何。”
司铁游抬头望向远方山岭，竹林摇曳瑟瑟冷，遍布杀机。
山路。
七个身穿上等材质黑衣头戴面具的男子策马狂奔，马匹奔跑在山林里惊起飞鸟，路人纷纷避让，七人煞气腾腾不言不语。
山野村民何曾见过这么多快马和精壮汉子，各个黑衣面具像活阎王，大马膘肥体壮可不是那些驮货物拉磨的驽马，惹不起，说不定被人一刀砍死都找不到地方说理，纷纷避让不敢乱看，生怕眼神触怒对方。
翻过几道山岭穿过竹林，疾驰的马匹忽然匆忙顿住人立而起嘶鸣不前。
“吁~！”
七人安抚马匹，凝视前方。
山路溪流边，一棵斜斜生长的老树坐着个女孩，白衣长发，头戴斗笠坐在那举一根细竹竿钓鱼，斜生老树长在溪边，坐在上面钓鱼刚好。
溪流潺潺斜老树，山谷幽静，画面很美。
噗通~
诡异的是那个女孩不时往水里扔石子，石子落水惊走游鱼。
为首黑衣人抬手示意手下不得乱动，策马上前，奈何马匹惊恐不肯前行，无奈只得下马，走到斜树跟前盯着女孩。
白雨既不抬头也不说话，只是手持鱼竿不停扔石头。
黑衣人皱眉，鱼钩无饵，扔石头惊吓鱼群更是钓不到鱼，那么她究竟是谁，是敌人还是偶然相遇。
“姑娘，你的钩无饵，钓不到鱼。”
斗笠抬起，露出一张惊世骇俗倾城俏脸，众黑衣人面露惊讶以及贪婪。
“无需用饵，小鱼已经上钩了。”
黑衣人心绪不定不知该不该动手，他知道这个女孩没打算放人过去，己方七人就是她所说的小鱼，有杀意。
最后，咬牙决定动手。
“杀了她！”
刀光闪过，七个黑衣人一动不动，良久，马匹迈步晃动，马背尸体噗通落地，站在斜树跟前那个黑衣人向后栽倒。
“七个擅长刺杀的武林高手，小鱼，后面还有大鱼。”
甩竿，钓上来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