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龙眠空间消失。
龙骨最后崩毁时所蕴含神力波动扩散，席卷整个冰原。
如同炸弹爆炸残躯耗尽最后努力为万物争得一线生机，位于龙骨下方漆黑海床强大僵尸瞬间泯灭为灰烬，威力向外围逐渐递减，百里之内僵尸尽灭，对于整个冰原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幸运的是，神力波动依旧持续扩散覆盖整个冰原！
冰原数不清冰雪妖物齐齐嚎叫！
被波动扫过的海量僵尸躯体发生变化，遭到莫名压制并且少了许多东西……
僵尸身上的尸毒，没了。
龙眠于北海，镇劫祸，骸骨在最后之际耗尽全部神力为万物生灵争得一线生机，不仅仅是为了人族，更是为了飞鸟走兽树木花草甚至昆虫，如果尸海席卷天下，受伤最大的还是这一片苍天厚土。
冰下，海底，不计其数一动不动的尸骸猛地睁眼，黝黑深海浑浊暗红色眼球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一片红色，海水涌动，苏醒，复活……
神华山雪峰石亭古钟轰鸣。
浑厚钟声在神华山每一处山峰深涧回荡，鸟兽惊走积雪滑落，轰鸣在每个纯阳宫修士心口，年长或年幼修士走出各自居所，暂停修行，看向山顶还在剧烈晃动发出巨响的古钟。
于蓉站于雪松下静静凝望北方云海，山风透着寒意。
“终究还是来了……”
纯阳宫很早以前便得到警示，不甘心大劫降世暗中出手希望剿杀于萌芽，长老，太上长老，甚至数位真人参与行动，最后还是没能阻拦，或许今日可以阻拦那个银发修士，那么以后呢？还会有更多人走上这条路。
于蓉，祁云，以及其他纯阳真人其实早就可以选择渡劫。
按捺拖延两百年等待，留有用之身渡更大的劫，多一位即将渡劫的大能对战局具有至关重要作用，或许，待大劫之后便是诸多真人飞升之时。
冰原之下不断有坚冰破碎，爬出一个个或残缺或威武僵尸，冰雪生物不停攻击打碎一个个邪灵，奈何僵尸数量太多太多，一道道冰缝开裂尸体爬出，雪地钻出腐朽头颅被雪猴挥舞冰锥敲碎，但更多的腐尸钻出来……
冰雪世界是那些极地生物家园，面对忽然冒出来的侵略者展开反击。
数不尽的白色妖物本能的攻击那些不该存在的腐尸，整个冰原似乎开锅，在这里，冰雪妖物具有天然优势，遭到克制的僵尸艰难在雪地行走纷纷倒地。
“嗷……！”
冰原徒然响起一声沙哑嘶吼，正与冰雪生物厮杀的僵尸仿佛听到命令，转身朝南走。
落满积雪白色松树枝叶间，一只雪白色猴子看见树下有恶心腐尸路过，抬起猴爪施展妖术凝聚一根冰锥，狠狠甩向丑陋脑袋！
咔嚓！
僵尸栽倒没了声息，雪猴蹦蹦跳跳吱吱乱叫，兴奋不已。
陡峭山坡，几个圆滚滚或巴掌大或车**小的雪球怪静静等待，当山坡聚集足够多僵尸时一个个顺着山坡滚下去……
滚动的雪球从巴掌大变成车**，最后变成房屋大小越滚越大。
一路碾压雪树冰花甚至引起地面震颤，巨大雪球碾过留下一地碎尸，冰雪生物似乎不是在打仗，更像是做游戏。
也许发出那声嘶吼的高阶僵尸也明白与冰雪生物死拼没有任何意义，毫不犹豫驱使僵尸朝南去。
一天……
两天……
五天……
冰雪世界像是一锅煮沸了的黑米白米汤。
中原又或者荒原各部族生活依旧，丝毫不知极北冰原正在发生一场罕见大规模战斗，同时，一股黑色海浪席卷而来……
北部距离冰原较近的寒带森林，牧鹿人抬头。
天空飞鸟鸣叫铺天盖地朝南飞行，似乎在躲避某种可怕危险，饲养的巨大麋鹿喘着粗气躁动不安，雪地犬朝北边汪汪乱叫，林子里数不清的野兽狂奔逃窜，黑熊，巨虎，雪鹿，还有雪兔雪狐等等所有走兽都在奔逃。
此时正值初夏转暖之际，森林里数根和枯木巨石上遍布苔癣。
硕大爪子奔跑而过，带飞苔藓泥土，雪豹嘴里叼着幼崽灵活跳跃狂奔，不远处黑熊领俩幼崽，旁边雪兔蹦跳奔跑也没有食肉动物干扰，都在逃命顾不上捕猎。
牧鹿人惊慌失措，急忙收起帐篷物资绑在麋鹿背上绑紧，驱赶鹿群全家跟随走兽一起朝南方逃命，逃亡时偶尔能看见天空有光芒掠过，远处闪烁明亮法术光芒。
尸海汹涌南下，速度虽然不快但日夜兼程不停歇。
当海量僵尸离开冰雪范围进入苔原和针叶林时冰雪妖物停住脚步，疯狂追杀一个多月留下密密麻麻残骸，望着踏上温暖地带的僵尸，冰雪生物们返回极北冰原，这些特殊生物没有什么正义爱心拯救世界想法，纯粹本能的排斥异族。
类似反抗侵略驱逐敌人。
雪山附近，野人部落迁徙，长长队伍踏上南去路途。
……
炎国朝廷收到纯阳宫和西方教加急信件。
修为高并不意味着可以一个法术灭掉所有僵尸，那些来历莫名腐尸当中亦有厉害角色，高手对高手不得分心，剩下那海量僵尸就只能由军队和低阶修士阻拦，说实话，两教高层十分怀疑炎国承平已久倍受歧视的军队能否挡住尸潮。
要求炎国做的并不多，调兵北上守住长城防线即可，借助长城山脉天险阻拦尸潮南下。
然而，腐化僵硬的朝廷或者说门阀权贵的应对只有一个字，拖。
调集粮草准备兵甲，聚集兵卒北上。
却懒洋洋慢吞吞半死不活，各地大贵族不敢忤逆两教命令但可以选择磨洋工，大抵抱着能省则省的心态，或者背后运作让朝廷里的代言人诉苦，总之不想花钱。
未亲眼见到之前总是报以怀疑心态，大军兵甲，刀具，火油，箭矢以及粮草消耗都是银子，抗拒掏钱，皇帝能力有限，朝臣背后是各地贵族世家，没谁愿意召集军队耗费巨资北上，尤其号召所有军队调往北地数量不得少于百万，还要不停征召新卒北上补充……
中原诸多修行宗门更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第六百七十七章 烽火
南荒，长满红色花树悬崖峻峰。
白雨站在峰顶遥望北地，双眼仿佛掠过山河看见黑色死气弥漫，黑暗笼罩大地，树木花草枯萎走兽哀鸣，昼夜不停南下。
说实话，某白不清楚那些尸骸从何处来，结合各处龙宫遗迹，总之不是好事。
山下，蛇妖兵纷纷离开森林里精美木屋集结训练，几年来积攒的物资正在装箱，或许不久之后蛇妖军将再出南荒。
白雨并不想战争也不想蛇妖出现伤亡。
然种族文明崛起依靠的不是阴谋算计亦不是嘴皮子，靠的是血性，靠的是浴血奋战打出个盛世，天道气运只会钟情奋发图强的种族，安于享乐躲在舒适窝里的只会是蠕虫。
蛇妖一族想要壮大就必须做出些什么，不是付出，是去做去参与。
心底决定参与本就躲不开的大劫，但并不打算立刻挥军北上，人族怕蛇妖大军抢了他们的千亩上好良田和临街店铺，怕自己的庄园改名易姓，人之常情，毕竟双方不是同一种族没打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人那……没感受到痛苦悲惨之前不会觉醒。”
人类就这样，盛世衰败循环往复，只有被人杀进家门打得疼了才会想起忘战必危，在没感受到疼痛之前是不会醒的。
打疼了，自然会醒，当然，也有可能打了屁股又让出后背换个部位继续挨打。
另外当年与炎国太祖签订的盟约限制了蛇妖军行动，去往北地长城须得穿过中原，盟约中明确规定没有皇帝允许不得擅入中原，只能等皇帝点头同意，算来算去半年以内别想着护天下太平。
唯一的好消息是僵尸不再携带尸毒，倒是免了扩散可能。
白雨忧虑。
北境许多被僵尸占据的地方仅剩些大型地脉尚在，小一些地脉水脉似乎死亡，这可不是好现象，像极了被封掉山水的荒山野岭，这便是尸海所拥有的势。
腐尸南下，须得经过北部荒原各部落，能为中原争取少量时间，如果炎国还没清醒……少不得动手打人。
白雨摇摇头，轻轻跃起穿过雾气飘向白府。
目前什么也做不了亦不能做，只能宅在府里吃糕点赏荷花，又或者去山里泡泡温泉洗长发，偶尔想想若不是当初与猎龙者搏杀连累蛇类现在可能依旧逍遥独自在，想不到撑起这么大个家业。
世事难料，尽力做好便是。
……
没谁能抵挡尸潮脚步。
无论号称天下无敌的狼骑兵又或者凶猛部族，在面对尸潮时方知晓什么才是真正不怕死，天边草地蓝天相接之地出现一条细长黑线，接着黑气笼罩蓝天，密密麻麻潮水般腐尸熙熙攘攘蔓延过来，挡不住的。
幸运的是移动速度并不是很快，只要肯跑就能脱离危险。
数不清的各族部落匆匆南下靠近长城，守军官员不能开城门，随着尸潮逼近被吓坏了的部族疯了般攻打长城关卡，打开城门后也不占领关隘拖家带口继续向南跑。
炎国朝廷直到部族蜂拥入关才知晓麻烦大了……
然而死水般的朝堂依旧没有任何对策。
推诿，沉默，明哲保身，往日里挥斥方遒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人们慢慢腾腾，事情太大风险太大，做好了自然好，若是做不好还得背黑锅，张嘴社稷闭嘴黎民的大臣选择最为稳妥的观望。
纯阳宫和西方教忽然发现朝廷不似以前那般积极响应，以往两大教门建议很快落实，唯恐慢了惹修仙人不高兴。
或许……是从两教起争端开始，夹在中间的朝廷和人皇不知不觉提高了地位。
时间就在观望和希冀怪物自动退去之中浪费……
尸潮于初夏之时离开雪原南下，如今已冬日，黑色洪流漫过荒原草滩靠近长城，当长城烽火台守卒看见天际黑线时连忙点燃烽火！
狼烟起，烽台列置若星连。
点燃第一缕狼烟还是朗朗白日，烽火一路传，最后抵达要塞已入夜，要塞总兵起身出门看到的却是附近所有烽火台全部点燃，跳跃的红色火焰在夜空下犹如摇摇晃晃烛火，连绵不尽……
“戒备！登城……！”
要塞与长城相连，因常年抵御荒原部族侵扰物资充足兵员精锐，那些部族倒也知晓此地凶险转攻他处逃命，城墙高大，两侧有高山地形类似垭口。
咚咚鼓声在山谷间回荡，边军精锐，井然有序点燃路口火把穿戴盔甲手持兵刃登上城墙，还以为那些荒原部落来攻城。
没多久城墙上便站满士卒，怕火把照亮城墙引来弓箭手偷袭并未点燃过多火把灯笼。
总兵努力看了看城外，只看见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红色眼睛……
士卒慌乱恐惧。
“射火箭！快！”
数支火箭飞向黑夜缓缓落地，然后，城墙上的守军轰的一声齐齐后退。
全是死人，没人知道远方黑暗究竟还有多少，画面转到高空俯视，稀稀拉拉火把点亮黑暗中的要塞城墙，北面是一片红色眼睛汇聚的海洋……
数匹快马拖着背负黄旗信使狂奔，快马加鞭彻夜赶往最近大城求援。
长城只是一座墙，需要有人站在上面挥舞兵器发挥优势，虽有纯阳与西方教修士相助奈何僵尸亦不弱，防线太长又无兵卒驻守，尸潮越过长城直扑血气浓郁大城。
昼夜不停，沿途村落小镇如同洪水中的泥块瞬间泯没。
当天夜里距离长城较近的几座大城陷落，无生还者，席卷一空后继续南下，似乎打算一座座城池吃下去直到吃光所有生物。
冲破长城天险的只有两处，腐尸数量并不是太多。
只要敢拿起兵器哪怕一根木棍也能戳死，高阶僵尸稀少大部分是些低阶腐尸，可惜，失去了血性只知安逸见到腐尸两腿发软嚎哭等死。
另有入关的北地荒原部族四处劫掠抢粮，为本就混乱的局势再添一把火。
连续数座城池泯灭，权贵们终究怕了，尸潮不是开玩笑而是动真格，那几座城池里有许多门阀世家财产家业，一宿的功夫全没了，不知多少小贵族士绅或者名仕清流做了腐尸口粮。
第六百七十八章 古老盟约
天色阴沉灰蒙蒙，似有黑气遮挡白日。
巨大城池没有一丝丝声音，死寂，自从城破到尸群离开不过数日，城门大开，店铺街道酒楼客栈遍布黑褐色血痕，灰气弥漫城市仿佛大雾看不清太远。
突破天险进入中原的僵尸不断前行，灰雾偶尔闪烁光芒，那是心中尚存一丝正气的高阶修士与厉害僵尸打斗，说来也怪，这些厉害僵尸与寻常僵尸不同，身穿破烂铠甲打斗中还会使出些军中武技，可能生前为军伍之人死后保留些许本能。
炎**队在高阶修士配合下与尸潮发生一场大战。
得益于龙骨崩毁散尽神力抹掉尸毒，活人与腐尸拼命不至于伤口感染，谁曾想刚刚交战便迅速崩溃逃散，大败。
白雨得到消息并不意外。
如果那些大军忽然暴起干掉一大票腐尸才会真的见鬼，不提那些兵甲破烂不堪缺员缺饷的兵卒，指挥阶层常年善于钻营勾心斗角，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整治人的时候计谋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真刀真枪什么的还不如指望山贼。
士兵没问题，不缺勇武血性，问题出在领兵官员身上。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上面废物下面再努力也没用，哪个官员敢撸起袖子和腐尸拼刀子，但最后背锅的肯定不会是关系背景雄厚的官员只会是那层兵卒，承受谩骂无权无势无处伸冤。
关于此次大败，无聊之徒待在青楼指点江山，许多人有个习惯，有事没事总喜欢批判他人，拦不住的，天性如此。
躲在后面上蹦下跳，仗着种种借口胡扯。
渐渐的，军队终于回过神能够对抗据称而守，将腐尸大致聚拢在方圆几百里内。
北线长城守军终于封住关口，没有高阶僵尸协助普通腐尸只是聚集在关外徘徊，如果能在短时间内清理干净入关了的腐尸，或许会有转机。
过了年，已是初春。
悬挂黄旗的大船停靠江城码头，锦服朝廷官员登岸……
入关腐尸扩散太快拦不住了，纯阳和西方教压力很大，其余中小型宗门更多关注如何提升修为掠夺资源，视平民百姓不过草芥，偶尔也有修士或宗门出手却总是杯水车薪。
就在皇帝大怒百官愁眉苦脸时，某个无聊小官说了一句话。
“当年太祖是不是与那蛇妖军签过盟约？”
于是，皇帝着太监从满是灰尘书卷里翻出那份祖宗签了名的文书，打开一看，果真有蛟龙签字！
君臣齐欢颜，传闻妖兵凶猛连蚩邙人都得饮恨。
不管如何能挡住死尸就好，朝廷连败数场损失许多城池百姓死亡不知多少，说不定那些妖怪能够解决尸潮。
某无聊小官又说了一句话，把君臣拉进冰窟窿。
“我记得之前拆龙庙来着，闹的挺大还死人哩~”
“……”
君臣无语，其实皇帝资质如何暂且不说，诸多老臣都是人精，那小官究竟听谁的说出那些话不得而知，大臣们只是顺势往下演戏而已，或许有忠君爱国心思，但究竟有多少就耐人寻味了。
不管怎样都要试试盟约，反正总能想出好听借口。
联络蛟龙的官员离开都城车马舟船劳顿辛苦远赴南荒。
两个月后。
满脸疲惫的官员望着巨大建筑莫名其妙。
“海关？”
关于联络南荒妖皇接妖兵一事引发争吵，朝廷像是个漏风破窗，消息满天飞。
北地某州郡。
尸潮所过之处活人不存，死寂村落空旷小镇静的可怕，院门敞开满腔血迹却不见尸骨残骸，尸群离开之后太阳驱散灰气带来丝丝暖意，偶尔有飞鸟走兽快速奔跑而过，与村落相隔一道山梁的另一侧村落传出阵阵叮当打铁声。
小村不大，三四十人口还有些鸡鸭猫狗。
说来非常奇怪，二三十万人口的大城都挡不住尸潮淹没，偏偏这么个小不点村落安然无恙，连村民也感到奇怪。
由于太过偏远无人通知逃难，等尸群过来一切都晚了。
劳作的村民逃回村子，女人哭孩子叫男人怒吼，奇怪的是那些怪物居然放过打谷场的人，村中心银杏树旁边小小龙庙绽放淡淡微光，驱散灰蒙蒙秽气护住小庙周围仅仅打谷场范围，幸运的人聚集庙前存活，怪物仿佛看不到庙前村民从旁边掠过南下。
村里族老率领还活着的人每天跪在龙庙前磕头，早中晚三炷香。
有的人干脆搬来床板褥子睡在庙前。
之前县里和乡绅来人要求拆庙，村里人死活不干为此见了血，那些人见事不可为便骂骂咧咧离开懒得冒险，想不到竟因此逃过一劫。
今天，村民再次聚集不过两尺高龙庙前祭祀。
“祭神龙~护安宁~”
舍不得杀鸡宰猪，灵巧村妇用粗面馒头蒸出三牲模样放在小庙前，几十口人恭恭敬敬虔诚磕头，比狂信徒还要坚定。
北地受蛟龙恩惠立庙无数，却在劫难来临之前拆庙砸庙，没了庇护。
族老把不许拆庙一事写进族谱，恨不得连自己老命也献祭给龙神，由青石打制两尺高小小龙庙擦拭得一尘不染，有龙庙必须得有水，或者小溪河流湖泊或者水井，庙旁井水也被村民当成了无所不能神水。
白雨只是调动微弱地脉水脉聚集小庙改善环境，尽职尽责不偷懒而已。
青石小庙散发淡淡威势，护住打谷场……
南荒。
城市管理衙门，还是那间窗户巨大的办公桌。
白雨慵懒躺在软绵绵椅子里晒太阳，打呵欠听对面锦袍官员之乎者也引经据典，或许不说的深奥就无法显示朝廷文采，一句话的事情能给你整出几百字，四六格式听得尖耳朵无精打采。
半晌，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个……那个谁来着？”
官员使臣脸色难看，但还是按照礼仪抱了抱拳，心底暗想虽然长得漂亮但还是野兽行径，粗鲁无礼。
“在下朴克礼，兵部侍郎。”
“哦，对，朴侍郎一路辛苦了，你看这阳光明媚岂可浪费，不如直说可好？”
“呃……本官代表皇帝陛下请求妖皇遵循古老盟约，出兵战妖魔。”
“不好吧？我也是妖啊？”
“抱歉，是出兵战邪祟……”
第六百七十九章 再出兵
运河畔，清晨浓雾弥漫荒村。
茅草屋破旧木门吱呀一声从里推开，小丫头拎草篓领着小黄狗出门，旧衣旧裤穿草鞋，戴略大破旧草帽，许是家里大人曾戴草帽劳作有股子汗馊味儿。
清晨大雾到了中午可就是火辣辣太阳天。
须得草帽防晒。
小黄狗欢腾跑前跑后，路边翠绿杂草露水重，黄色狗毛打湿结绺子。
枯瘦小丫头要为了家里生计干些力所能及之事，河边水地有一种猪草，往日里挖回家洗净剁碎喂猪，哼唧哼唧很有趣，可是家里小母猪被征粮队抢走，说是补齐税粮差额，丫头哭的伤心，那是她亲手挖猪草喂大的猪……
平民疾苦，没人在乎小丫头对小猪的想念。
即便将来后世甚至千年后的人亦不在乎，只向往王侯将相诗人富人甚至名妓，时代既如此，盛世亦不例外。
走了一会儿，弯腰挽起被露水打湿的裤腿，小脚凉凉。
白色雾气弥漫看不清太远，静静的，听爹娘说北边怪物正在围攻都城，商量过些天乘船沿运河去南边，也许……南边不会有人来家里抢猪吧？
小黄狗跑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肥硕青蛙。
“大黄乖~”
丫头很高兴，接过青蛙扯了根草娴熟绑住扔草篓里，肥蛙烧熟味道香，比粗面饼顶饱，村里小伙伴最喜欢吃。
继续往河边挖猪草，家里猪没了，可是粮食也没了，猪草能填饱肚子，挨饿的滋味儿真不好受。
无风，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运河水面升起茫茫白雾，很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大船路过，许是在县城停留尚未行船。
忽然小黄狗乱吠！
“汪！汪汪~！”
“大黄？怎么了？”
丫头看见小黄狗呲牙咧嘴朝运河乱吠，河面雾蒙蒙什么也看不到。
翠绿草地，平静江水，茫茫大雾中戴草帽小丫头和小黄狗身影显得渺小，站在河边瞪大眼睛凝望古老运河……
渐渐的，好像听见行船声，又与往常船只听起来不一样。
没等太久便发现浓雾里有巨大黑影越来越明显，丫头呆愣，黄狗夹起尾巴，黑影越来越清晰，那是一艘奇怪大船，船头旗帜好像是龙神……
大船缓缓靠岸放下跳板，丫头看见许多特别高特别好看的大姐姐下船。
小叶子一身轻便军装跳到岸边草地，瞧见枯瘦黄毛丫头战战兢兢不敢乱动，走上前蹲下看看脏兮兮小脸，想起小时候也是这般疾苦。
“别怕，看你瘦的，吃个鸡蛋。”
三两下剥掉鸡蛋皮递给小丫头。
食物总会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刚刚还很害怕的小丫头咕噜一声咽口水，鸡蛋白白软滑，香味儿让她想起过年，家里鸡蛋要换钱买盐补贴家用只有过年才能吃到鸡蛋，接过鸡蛋就往嘴里塞。
“慢点儿吃，姐姐还有好多~”
乔瑾下船时看见小叶子在那哄孩子，也不打搅，跨上南荒特产妖马开始招呼军队下船，距离炎国都城有些距离只能走官道，运河前面被人为堵住无法通行。
可能是人干的，也可能不是人族……
对于炎国，乔瑾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当初一幕幕成了历史，她更习惯称自己为新时代公民或者说新时代军人，种种奇怪话都是那位神秘妖皇所提出。
陆陆续续有大船停靠荒村旁运河古道，蛇妖兵轻装背着装有盔甲的包裹和兵器下船，集结赶路，还有雇佣的商船运下满载物资马车，喧闹打破雾气下的宁静，村民们目瞪口呆看着一群长相俊美身材修长‘年轻人’朝北方赶路。
……
炎国都城。
威严府衙忙忙碌碌，陆续有后背插旗传令兵跑进跑出，衙门外快马朝各处狂奔或者返回府衙。
此时这座衙门已经成了都城统帅中心，官员吏员双眼满是血丝在都城模型前写写画画，灯台积攒厚厚一层蜡油说明此地昼夜不停办公。
衙门最里面主位坐有一位年约六旬官员，皱眉与几位武将讨论，气氛沉闷。
大门外进来另一位锦服官员，众人纷纷弯腰行礼，那老者挥挥手直奔最里面，走路匆匆面带急色。
“折尚书。”
进来的官员打了声招呼然后看看几位武将。
主位折姓尚书点点头，几位武将抱拳告辞快步离开衙门，有侍者给官员送上一杯热茶远远退去，大人讲话下人不能靠的太近。
“董老头，你是第一次踏进我这衙门吧？”
董姓官员见近处无人坐下小声说话。
“三年前来过你忘了，别说这些，你真的决定留下不走了？高太师左相右相那些人昨天夜里走的，还有，你进宫可曾见到那位？怕不是连宫门都进不去吧？”
“老夫昨天去过，没见到。”
折尚书面色阴沉似水，已经猜到某些不好的事。
“当然进不去也见不到，宫里是空的，那位几天前就已经南下还下令封锁宫门，不然你以为高太师他们敢提前跑？”
嘭！
拳头狠狠砸在檀木桌上，青筋毕露面色狰狞。
老者深呼吸努力控制情绪，叹口气，忽然不再恨那些趁夜逃走的人，是啊，谁不怕死尸，连纯阳宫和西方教那些仙人都没办法，连续数座大城陷落再也传不出任何消息，有修士动用珍贵留影石录下那死寂城市，没有活人……
求生是本能，谁不想好好活着。
“折某不走，六旬年纪任兵部尚书，此生足矣，当与满城将士百姓共存亡。”
“你……算了，当年你就这般固执，我也留下陪你。”
“董兄不必如此。”
“其实啊，我这心里也不想做那抛弃全城逃命之事，再说，住了大半辈子舍不得离开，你我两把老骨头死活无所谓，府里家眷后生还是得安排一番，今晚会有人带他们出城南下。”
“多谢。”
“唉，但愿尸潮不会南下……”
两位浸泡官员沉默叹气，或许现在两人已是都城最高官员，正是有他们坚守才让千年古城死死坚守至今日。
正叹气时，有吏员从信鸽脚上解下信件，查看后气喘吁吁跑到折尚书面前。
“大人！急信！妖军有消息了！”
折姓尚书急忙起身接过小小信件，打开看后面色纠结。
“妖军来了，吾虽不喜与走兽精怪为伍，眼下却是最强援兵。”
第六百八十章 先行
兵部众多官吏得知妖军北上，欣喜者有之，沉默者有之。
两位都城最高官员心思复杂纠结，炎国情报系统对蛇妖领地了解不少，首先一条便是江城非常繁华，商品质量奇好，军队强大到不像话，其实对于有强军也好会些奇技淫巧也好，炎国朝廷并不在意。
妖兽离经叛道罢了，弄出再多东西都是大逆不道。
中原高层对蛇妖领地最大的反感只有一个，而且是不可调和矛盾，那就是……蛇妖领地无论什么人或者妖都可以识字读书！
此举无异于斩断无数利益者的根！
另外那种仅需少许力气就能使用的机械弩也遭到抵制，最可怕是那种手弩，只要能提动弩的孩子都能杀死成年人。
这代表着他们所熟悉并赖以生存的秩序开始崩塌。
中原权贵通过各种手段弄到过一些蛇妖领地工厂加工方法，尝试后发现仅能少量制造且质量不佳，只有图纸不是关键，关键是忽视了基础材料。
如果想大规模制造并列装军队则需要工匠读书识字会算术，中原目前没人敢这么做，除非想死。
董姓老者皱眉，心思沉重。
虽然二人不惧死亡但老一套思想根深蒂固，完全无法接受妖怪行为。
“不如……趁此机会让那妖怪和僵尸两败俱伤，吾等坐山观虎斗。”
“不可！”
折尚书斩钉截铁拒绝了看似最为美好的建议。
朝中许多人包括皇帝在内都是这个想法，甚至每天都有名仕慷慨发言驱虎吞狼。
反正两边不是人，打得越惨越好，到时候炎国等着捡便宜，恐怕到了那时候妖军亦伤亡惨重敢怒不敢言，说不定能有机会把这支令炎国提心吊胆两三百年的妖军灭掉，驱虎吞狼便是此意。
没想到折尚书断然反对。
“为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那蛟妖打完僵尸是否回南荒。”
折尚书叹口气，面色无奈。
“董兄，吾观帝国初建时士卒能征善战，荡平宇内乾坤，妖魔鬼怪不敢肆虐，而今十各地大军如绵羊血性全无，为何？还不是勾心斗角太甚失了锐气。”
“折某曾亲自见过那些腐尸怪物，厉害的被纯阳和西方教截住，围攻都城的尽是些浑浑噩噩腐尸，无需兵卒，哪怕男丁挥舞木棒都能将其打碎，并不会感染尸毒，可你看之前那一仗十几万兵卒一触即溃，为何？”
“因为我们遇见问题首先想到的便是勾心斗角设计陷害，从不想勇武取胜，大错特错，唉……”
折尚书满眼血丝憔悴唉声叹气，连喝茶亦没得滋味。
他或许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又或者根本未曾明白根源在何处……
浑浊满是血丝双眼看向窗外。
都城的天空灰蒙蒙的，红红太阳挂在天空少了一丝暑意，听不到蝉鸣，灰色雾气如同沉甸甸重担压在肩头，两百多万人口古老城池沉闷压抑，远方城墙方向隐约可闻阵阵轰鸣。
视线画面透出窗户从威严兵部衙门沿大街朝城门方向移动。
掠过林立店铺和高耸楼阁，越过紧张压抑人群，距离城墙方向越近越是能听清阵阵吼叫和怒喝，靠得近了甚至能听清弓弦崩动声，就见高大城墙浓烟滚滚，燃烧的箭矢划出弧线飞向城外。
视线从奔跑的青壮劳役肩膀和头顶掠过，穿过将燃烧的石块抛出城的抛石器。
紧接着飞上城墙，视线画面看到的是城外一片黑灰色腐尸蠕动，巨大火球拖着滚滚浓烟飞过城墙落进尸群，翻滚碾压出一条燃烧的空地。
视线越过城垛，墙外叠罗汉似的堆叠大量腐尸，燃烧，砍杀，画面降低掠过腐尸，看到的只有数不清猩红色眼睛……
天边有一匹马贴树梢半空疾驰。
没错，马在飞，不是牛被吹上天。
黑马体型远超寻常骏马，毛色油亮肌肉坚实，四条腿长有细密鳞片似麒麟，鬃毛猎猎，披挂黑灰色披甲甚至马头也有防具，长尾乱甩御空疾奔。
这匹混得较好的黑马对化形毫无兴趣，成天以妖皇坐骑身份自居。
某白寻思着既然来中原怎么也得拉风才行，好让人羡慕嫉妒恨，毫无疑问，这匹独立特性的黑马必不可少，而且还可以用来代步省得辛苦飞行。
白雨一身白色轻便劲装，脚穿白色布靴手持缰绳，坐于马背马鞍上查看腐尸。
“驾~！”
黑马踏空从荒野掠过，耐力充足不怕累。
在炎国都城外围扫视一圈后转向朝另一个方向行去，目前看来都城还能坚持些日子，反正城里那么多房屋拆成木材搬上城墙点着扔下去就好，至少着火的时间腐尸不敢靠近，偌大个都城别的没有房屋有的是。
都城这边尽是些寻常腐尸，个别能稍微厉害。
白雨要去看看长城沿线状况，据说厉害僵尸与中原修士正火拼，去看看凶险战斗目前如何……
向北狂奔七天，抵达长城附近某军事要塞。
此时的要塞与往日完全不同，不断有御剑飞行修行者落入城内或飞离，最多的便是身穿纯阳道袍修士以及西方教弟子，还有些零零散散小宗门以及散修，天下危难之际总有义士跳出来浴血奋战，如果这些勇于面对的人都死光了，那就真没救了。
遥望要塞发现防御很严。
远处御剑飞来两个纯阳宫金丹期高级弟子查看。
白雨掏出太上长老腰牌挂上，原本计划去换个真人腰牌，可惜一直没时间。
两位纯阳弟子被骑马的某妖吓一跳，头上长角还有尖耳朵，如果不是腰牌玉符气息没错怕是第一时间发出警讯。
“您是……拜见长老。”
两人是玉虚的，对这位传说中的白蛟恭恭敬敬。
“吾乃清虚白雨，清虚一脉可有人在此地？”
“回禀长老，清虚峰主杨沐以及于师祖正在城内，于师祖统筹天下修行者抵御僵尸，之前刚刚结束交锋回城。”
“快带我进城。”
两位金丹期高级弟子领骑马的某白朝要塞飞去。
在这种地方不能胡乱飞行或者直接从天空入城，外来者须得降低示意没有敌意，人员混杂更需要秩序否则容易被歹人借机捣乱。
朝要塞飞去的时候许多非纯阳宫修士目瞪口呆，不是因为长得漂亮，而是没想到会有大妖来此。
黑马仰头做高傲状，时刻以妖皇坐骑身份为荣。
与许多御剑修士擦肩而过，降低高度后掠过城门上方直奔要塞帅帐，修士在乎骑马者是妖怪，驻守要塞的士卒则用羡慕眼神关注那匹神异骏马。
“吁~”
黑马具有喊停功能。
第六百八十一章 要塞
要塞盔甲鲜明气氛肃杀，枪如林，剑如霜。
身穿白色轻便劲装的白雨并不显得特别突兀，白色长袍是许多修士最爱，可能不姓白也不是白色妖物，但没人能抵抗飘逸和无时无刻都存在的招摇。
黑马打个响鼻吓退想要靠前围观的修士和兵卒，眼神恶狠狠。
“真是好马！”
披挂护甲神骏妖马极其罕见，军伍之人羡慕。
即使修士也没多少人能够驱使妖兽，坐骑更少，黑马这种级别的在整个中原也找不出几个，妖马有许多，但没人能培养出长鳞片的马。
晃脑袋抖动长长鬃毛，黑马当得上神骏二字，与其它马匹相比像是大人与孩童。
“老实待着不许乱跑。”
白雨松开缰绳，拿出半口袋精细豆饼喂马，随后脚步轻盈登台阶去往纯阳住所，不时东看西看。
纯阳宫在要塞里的驻地面积很大，许许多多同门脚步匆匆御剑飞走或落地，面色疲惫，甚至有人受伤，灵虚一脉忙碌救治，偶尔还有散修或者小宗门修士以及普通士卒就医。
其中几个十岁多灵虚年幼弟子帮忙包扎上药。
如今灵虚学医弟子多了一项技能，会对一些外伤者做缝合手术。
当年南远湖时白雨教的，很实用。
对行礼年轻同门点点头，进了一栋高大砖石建筑后凭借感应绕到后面二楼，杨沐站在门前微笑算是打过招呼，进门后见到了师父于蓉。
“师父~”
于蓉端坐，白雨敏锐感觉到她似乎很疲惫，状态不是很好。
“雨，你能挺身而出为师很欣慰，尸海灾劫凶险切记安全要紧，许久未回华山看看，徐灵那丫头时常念叨你。”
“师父……”
白雨看得出师父于蓉并未受伤，只是有些疲惫，不知之前经历过何等战事能让这位随时能够渡劫飞升的纯阳五子感到累。
挥挥手示意没有大碍。
“无妨，顶尖僵尸被我等拦在此地，其实最麻烦的是那些数之不尽腐尸，炎朝兵力足够防守长城却被后方乱事拖累，各地宗门各自为战发挥不出优势，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你，后方一切就交给你了。”
于蓉心底愧疚，然实在找不到更好解决办法，唯有十万妖军能快速解决麻烦。
“没问题，用不了几天就能解决都城危机，我观中原北地气运庞杂混乱是不是有其它变故？”
对气运地脉极其敏感的白雨发现北地许多城池异常。
却又不像是腐尸所为。
“那些是逃难闯过关口荒原部族，有狼骑兵，入关后四处为祸扰乱炎军后勤，待解了都城危机，见到便杀了吧。”
闻名天下的清虚于蓉并不嗜杀，如今却冷冷说出见到便杀了这等冷血之言，可见那些逃难入关的部族究竟有多遭人恨，若是正常情况，可能会联络那些部族一起登上长城抵抗尸海，毕竟皆是人族，然而有时候人族更加可恨。
“师父放心，即将退出历史舞台过时落后的蛮人而已，一切交给我。”
没人知道某白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句话代表了时代终结，凶狼骑兵也好或者战马也罢，甚至中原擅长的战阵和城墙亦同样将成为过去……
要塞战事并不轻松，白雨刚刚从于蓉这里知晓接下来做什么还没等叙旧，外面传来讯息，那些厉害僵尸再起战端。
“那些邪物又来送死，杨沐，你随我一同杀敌。”
“是，师父。”
“雨，局势紧张就不留你说话了，早些回去清理后方，记得保重安全。”
某白眼珠子转了转。
“师父，你看来都来了，总得让我弄死几个再回去吧，当年我可是喊过同阶无敌口号，再说这雷云聚集一次不容易，您看……”
于蓉和杨沐哭笑不得，自尸海南下第一次微笑。
“好，记得守住本阵切忌乱冲，高阶僵尸极其凶猛，当谨慎。”
“没问题，厮杀我在行。”
某白愉快的跟随纯阳宫诸多真人飞上天，不知不觉汇聚大片黑云聚而不散，沉闷压抑和偶尔闪烁电弧正在酝酿，风起，夏日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来要塞除了探望师父以外便是查探厉害僵尸有何实力，想要好好活下去的话情报最重要，必须弄清楚对手实力才能做出合理安排，假如那些顶级僵尸太厉害，白雨二话不说率领军队立刻回南荒然后去龙门荒漠，想办法让沐出来扫清僵尸。
如果能对抗，那就安心处理掉入了关的腐尸以及捣乱的部族狼骑。
对方如何打过才知道，无论对方强弱做好本份即可。
西方教亦高人齐出动，曾经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两教难得合作，至少在尸海完蛋之前不好意思再动手。
白雨见到了祁云和甘武，掌门楚哲也在。
看见了对面一群身躯完整面色灰败死气浓郁高阶僵尸，双方数量差不多，这边纯阳宫和西方教摆开大阵对敌，那面僵尸只管横冲直撞。
然后，一身黑甲手持龙枪的某白当场干掉一个相当于大乘初期修为的僵尸……
电闪雷鸣压制邪物，狂暴打斗！
事情发生的又快又突然，僵尸设计陷阱计划突然靠近以修士不擅长的近战突袭大乘初期修士，目标却选择了某蛟，或者说是某蛟选择故意上前，先用龙枪刺断对方一条手臂，接着赤手空拳与其对打，雷电肆虐，某白裹挟电蛇打蒙僵尸！
最后将其制住后朝其脸庞吐出一口炽热龙息，高阶僵尸灰飞烟灭。
蛇类突然瞬间全力攻击天赋相当于暴击。
没谁能用脸扛住龙息。
“死人也是人，跟妖兽比身躯强横，找死呢。”
吐出烟圈转身钻进纯阳大阵，见好就收，占了便宜立刻跑，高阶一个小境界差距巨大，能干掉那个僵尸不代表能干掉与师父于蓉同阶的强横僵尸，保命第一。
生存法则第二条：袭击弱者躲避强者。
有那么一瞬间，于蓉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号称同阶无敌的小弟子留在身边，甚至纯阳宫真人和西方教都建议留白蛟制衡僵尸，但于蓉权衡中原腹地危机决定让白雨继续原计划，或者，她担心周围人族过分利用小弟子……
对峙比斗一下午，双方并未有强者陨落，仅有少数受伤。
知晓了中原两大教顶尖战力被牵扯走不开，也明白僵尸并不是那么可怕，可怕的仅仅是绵绵不绝的数量，希望通过苦熬坚持会解决危机。
白雨跨上黑马腾飞离开要塞。
第六百八十二章 战前
南下返回时白雨一直思索高阶僵尸特点。
僵尸身躯确实很结实，当然，没有蛟强横，也比不了金毛猿猴或者大猩猩甚至其它妖皇，或许比狐妖强，最关键便是僵尸没了尸毒，好比老虎没了獠牙。
那些高阶僵尸与寻常尸变饮血僵尸有很大差异，不会变成旱魃，纯粹以死尸身躯残留人世，行尸走肉而已。
原本想要驱散灰色浓雾利用烈日压制，可风吹不散雨冲不掉。
想来想去唯有与其真刀真枪厮杀才是正途。
“真是无聊，莫得时间温泉泡澡~”
某个晴朗夏日。
半空有白衣女孩骑黑马踏空而行，黑马四体如火奔跑于天空或水面，鬃毛晃动马尾乱甩从躲在深山里的百姓头顶掠过，惊起飞鸟，单枪匹马纵横尸海。
期间遇到小股闯入关内的荒原部族劫掠村落凌辱女子，随手扔个分身下去，利索斩杀所有恶徒和野狼坐骑后散成星点消失。
百姓以为某某神佛下凡，磕头拜错了神。
尸潮过境死气弥漫，待腐尸消失后人心也乱了，乱七八糟邪神鬼教兴起，许多武林高手或者低阶修士趁机聚拢人手欲干出一番事业，事业干没干成不知道，反倒阻碍朝廷对北地长城的援助。
数日后。
白雨与北上前往都城大军汇合。
此次来到中原妖军八万，留给铁球一万妖兵对付蚩邙人，领地城市防务留下一万，不过对白雨来说十万八万差距不大，等解决某些隐患后甚至可以分兵四处剿灭混乱，少不得弄死许多人杀出一片血海。
不用猜，过个百八十年必定会被著书立传之人骂作妖孽残暴，妖军会以反派形象出现在书中，而趁乱起哄者会被视作反抗妖孽的正派义士。
此刻，八万妖军抵达都城外。
以矮丘山脉作为临时大营整顿，远远遥望尸潮，都城方向浓烟滚滚黑烟遮蔽天空。
“呵，最终还是拆房子了，估计守军会被人骂死。”
白雨放下望远镜递给乔瑾，思考如何解决围城难题，无法确定浑浑噩噩腐尸是否受某些僵尸驱使攻城，发现个战力强的，没有达到要塞那种级别，感受气息应该仅是个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僵尸。
双眼眨了眨切换成红外感应，实力强的僵尸身躯温度总会有所区别。
不仅白雨看见了，其余妖将和妖帅同样能够看见，一身破旧盔甲手上有兵器，与某白当初在冰缝里看到的很像。
“藏得挺严实，先把它弄死再说。”
说完，白雨扔出一片鳞片……
乔瑾和小叶子就见白玉般鳞片化作另一位‘蛟妖皇’，面色冷漠手持一杆长枪几乎与本体没有任何区别，高高跃起灵巧踏着树枝往围城尸潮奔去，速度奇快，离开山脉速度不减顺官道狂奔，城墙上守军亦能看得见。
守城不可能每一处都点火焚烧，有许多地方依旧挥舞兵器砍杀堆叠而上的腐尸。
偶尔运气不好的士兵或青壮被腐尸抓住一起摔落城外，转眼被群尸覆盖血液飞洒哀嚎戛然而止，没人关注掉下去的是谁，所有人咬紧牙关忍住恐惧不停挥舞利刃。
天色昏黄黯淡，将官校尉的吼声，出刀时大喊大叫的兵卒，自发协助守城的游侠。
昼夜不停轮换守城已经记不清多少天，没人敢停下，放任腐尸翻过城墙谁也活不了……
某位独眼小校看见旁边城垛子有腐尸露头，随手一刀脑袋飞起，脏兮兮脑袋落在脚边滚两圈，猩红眼睛光泽黯淡。
“娘的！死了也不消停！”
一脚飞起将干瘪脑袋踢飞，远远飞进城内落进某个院落引起惊呼。
“守住不许退！砍掉脑袋就当是在家割稻谷！怪物多吗？难道比乡下稻谷还要多？用力干活总会收割干净！”
“看看城外！看看外面……俺的个娘咧！”
旁边亲随兵卒一愣，这话听着不对劲儿啊。
“大哥，老夫人不是前年去世了吗？怎么可能在城外？”
独眼小校目瞪口呆，瞳孔里倒映的是绵绵不尽灰黑色尸潮，其中有一点白色人影踩踏腐尸脑袋奔跑跳跃，似乎是个白衣服女孩……
白色在昏暗灰色世界跳跃，画面很美。
“没用的，城里许多高人出去哪怕杀了几百几千个也没用，力竭还得回来。”
瞅了两眼便不再继续关注，当作某些初次下山年轻热血修士。
鳞片分身冷漠跳跃直逼某个腐尸聚集处，那隐藏起来的高级僵尸明白对方发现踪迹，不再躲藏，嘶吼一声挥舞阔刀迎向白色身影！
叮~！
长枪阔刀相撞火星四溅！
分身挥舞长枪力道凶猛狠砸狠刺，脚踏密密麻麻腐尸脑袋跳跃翻转，每一脚落下都会踩碎腐朽头颅，那个厉害僵尸同样不管不顾猛攻，却隐隐被分身攻势压制。
叮叮当当不断在尸潮中移动打斗，徒然长枪直刺！
锋利枪刃几乎从僵尸下巴擦过，带起一阵破碎肉屑，僵尸嚎叫沙哑难听，终究被分身强势压制边打边退。
墙头，独眼小校愣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城垛子。
“快！快通知将军有义士发现隐藏大怪物！谁家女子好生猛！”
城墙守军还没能做出反应派高手出城对付厉害僵尸，那边分身已经准备结束战斗，长枪横扫抽得僵尸倒飞出去在尸潮里翻滚碾压出一条线，长枪紧随而至！
“嗷！”
僵尸大叫，分身依旧面色冷漠近乎无情。
猛冲，僵尸挥舞阔刀用力磕飞长枪，见到对方依旧冲过来顿时心里大喜，阔刀翻转刀刃迎过去……
分身忽然扭身灵活避开阔刀，从僵尸身旁擦肩而过。
刚刚那把长枪已经变成横刀，站在背后的分身头也不回收刀，抓起真正死去的尸体踩踏尸潮快速离去。
白雨怕留下尸体有后患，鬼才知道其余低级腐尸会不会通过吃掉高阶同类尸体增强，拿回来搓个纯阳灵力球扔上去更好玩，纯阳灵力克制邪物有奇效。
分身一路疾驰跑回身边重新变成鳞片。
收起鳞片，叼一块肉干慢慢咀嚼。
“乔将军，接下来看你的了，按照计划清剿腐尸。”
“遵命！”
大战将起……
第六百八十三章 烟火
红日东升，朝霞染红千年古都。
城墙浓烟滚滚刀枪如林，城外墙根堆积厚厚一层尚未燃烧殆尽的残缺尸骸……
许是连续数个昼夜不停挥刀收刀累了，仅有新招的青壮偶尔大喊一声，被火熏黑斑驳城墙无数兵卒沉闷挥刀，运气不好者被那些厉害点的僵尸偷袭拉下城吃掉，气氛压抑，灰色秽气笼罩天空也笼罩心头。
登上过城墙的兵卒心里有猜测，也许坚持不了多久。
独眼小校在城头大吼指挥，记不清第几次登上城墙防御，昼夜不停轮换甚至忘记了时辰，当看见城门楼和浓烟披上一层金色霞光才知晓一夜过去。
抬起手挡了挡东边遮住万丈金光。
略微刺眼，眼角烟灰和眼屎混在一起很痒，总想揉眼睛，看了看脏手还是算了。
厮杀混乱，某个藏在普通腐尸当中的厉害僵尸窜上城墙，灵活利索扑向小校，就见刀光闪过僵尸被懒腰截断。
“呸！不长眼臭东西！”
挥刀把还在往前爬的僵尸脑袋砍掉，抬脚踢出城外。
忽然，眼角看见东南方向有密密麻麻线条升起，越来越长飞上天，然后朝拥挤尸潮落下去……
顾不得手脏用力揉眼睛，小校眯眼紧盯。
那些黑点速度奇快，落进拥挤尸潮忽然爆发闪光浓烟，像是过年放烟花连续不停闪烁，许多腐尸残骸飞上天！
“那是……”
隔了短短一会儿，城墙守卒和腐尸们感受到了连绵震颤！
轰鸣声回荡在天空隆隆响，浑浑噩噩的腐尸们暂缓爬城墙，城卫军面面相觑。
靠近爆炸一侧城内许多人听到似雷鸣轰隆隆巨响，以为雷雨却没见到黑云，议论纷纷猜测是否有高人打杀怪物，因城市戒严只能与邻里讨论外面发生了何事。
城内，兵部衙门。
诸多官吏对突然出现的轰鸣一无所知。
折尚书强打精神等待消息，城墙高手如林，应该能探查到究竟发生何事，老者心底隐隐有预感。
“莫非……妖军动手了。”
妖军自当年匆匆一现后再次展现传说般强横实力……
尸潮外围，蛇妖兵忙忙碌碌搬运两米长短尖头带尾翼类似火箭弹物体，这东西制作简单深受穷国喜爱，便宜，威力大，某些时候其实并不在意准头。
融天岭火山密布生产硫磺，南荒有硝矿，找到这两样东西只做烟花才是浪费，烟花好看，也能引得才子文思泉涌做诗词风花雪月，但某白更喜欢用来增强妖军基层实力。
严格按照标准流程操作，从后方几十米外搬运至倾斜发射架固定好，测距调整后点燃引信，就见两米长火箭冒出火焰呼啸飞上天。
拖着浓烟尾迹划出弧线扎进拥挤尸潮，轰鸣爆炸。
视线跟随一支发射架上火箭起飞，弹体震动离开架子被推上天，因尾翼作用开始旋转，尾部火焰消失，之前对着天上那片云朵，然后缓缓低头，眼前出现大地并持续低头，穿过之前爆炸引起的黑色烟柱对准地面密密麻麻灰黑色腐尸……
腐尸猩红色眼珠子看见天上黑点越来越大。
这个腐尸被其余腐尸推动往一旁侧步，黑点变大，嘭的一声扎进脚旁地里泥土四溅，有倒霉蛋腐尸当场被砸成烂泥，忽然出现的奇怪东西在呲呲冒烟。
刺眼光芒闪过浓烟升起。
乔瑾站于丘陵高处手持望远镜观察炮击效果，表情微笑非常满意。
“将军，白老大真是厉害。”小叶子感慨佩服。
“真想不到，小时候过年玩过窜天猴，可从没想过要玩一个这么大的，犹记得幼时好奇为啥窜天猴会上天会爆炸，慢慢的不知何时忘了去思考去研究，当初我对学院陆圭那些成天做实验的家伙不太喜欢，觉得浪费时间做无用之事，现在才明白我错了，他们在思考在研究做小时候我曾经想过却做不到的事。”
乔瑾属于中原正统世家贵族出身，青春年少难免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然而在那等环境下不得不逐渐放弃，埋藏记忆深处。
“有了火箭就不必让妖将们东奔西跑，提高作战效率，寻常妖兵也能发挥出强大战斗力，时代……终究是要变了。”
短暂安静，两人心底略微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忘却，火药对二人来说并无威胁，仅于基层兵卒有大用。
“甲区分割的差不多了，停火吧，先灭掉一批再说。”
“是！”
小叶子跑去通知信号兵发旗语，乔瑾深呼吸一口气戴上头盔。
作战计划并不打算消耗火药解决腐尸，虽说火药效果更好但没必要在此地浪费，火箭的作用是将拥挤腐尸震散分割方便砍杀，弹着点并不密集，被声音和冲击波搅乱的腐尸浑浑噩噩乱跑乱走分散开。
轰炸范围不是太广，倒是能让妖军短时间内快速剿灭一部分，尸潮就像是大饼总得一块一块往下啃。
火箭弹停止发射，全副武装蛇妖军整齐列队。
阳光驱散秽气，数万妖军带着阳光推向昏暗尸海……
几十个巨大方阵迈着稳健步伐向前，兵刃寒光如霜，针对僵尸特意研发的箭矢如乌云腾飞又覆盖尸群，中箭腐尸伤口冒烟栽倒。
整齐如一人的蛇妖军亮出毒牙，正式登上舞台。
银白色浪花与灰色尸群撞击！
陌刀翻飞横扫腐尸，与城卫军一样不停挥舞利刃即可，偶有厉害僵尸出现亦很快被联手打杀，银白色盔甲洪流稳步推进……
城卫军看不清到底是哪一支军队进攻尸群，士气略有提升，终归有人来救了。
兵部衙门。
数日未解衣带的折尚书刚刚喝了一碗稀粥，难得有轻松之感，连日来腐尸围城如鲠在喉，又遇皇室以及掌权高官弃百万人不顾纷纷难逃，有时候折尚书想喝的不是稀粥而是一杯鸠毒，传闻饮毒而亡者尸身不被腐尸啃食，至少留个全尸。
妻妾儿女等家眷趁夜南下，真的无牵无挂。
蛇妖军成了折尚书唯一希望，想到依靠妖物存活忽然觉得口中稀粥索然无味，城墙那边传过来消息说是妖军施展妖法打杀腐尸，外面已经动手了。
心里难受但不得不承认，至少妖物面对僵尸没有崩溃逃散。
接过老仆递来湿毛巾擦了擦脸，最近火气重眼神有些不好使，看什么总觉得有东西挡在眼前，郎中说是多喝水好好歇息，呵，人都快死了哪还有功夫休息。
兵部衙门围墙外。
鬼祟人影趁衙门忙碌翻进院墙……
第六百八十四章 会见
突如其来的阴云笼罩京城，下起淅沥沥细雨。
雨水为压抑的城池带来些许清凉，折尚书望着窗外小雨担忧影响城防火焰，后来一想反正也没太多东西可烧，还是踏踏实实用刀枪罢了，都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心里想起城内权贵大户上门哭穷不愿出钱出粮又是一阵烦躁，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钱粮，有时心底暗恨巴不得城破让腐尸吃光那群混蛋。
当然，自暴自弃想法一闪而过。
房檐滴水滴答吵得年迈折尚书火气上涌，眼睛有些看不清……
“刺客！有刺客！”
折尚书心底烦躁恍惚听见有人喊刺客，模糊间看见几位在兵部休整的武将拔出刀剑，有陌生身影朝自己这边靠近。
衙门一片混乱，官员吏员争相逃命武将手持兵器怒吼厮杀！
屋顶破碎瓦片坠落纸张乱飞，地砖碎裂梁柱崩断，忙碌奔跑的传令兵下马后茫然望着乱成一团的衙门不知该怎么办，许多官吏遭余波殃及惨死，不时飞出几道攻击打的街道对面房屋破碎。
潜入兵部衙门行刺杀之事共五人，四男一女，四名体形魁梧劲装男子挥舞兵器打得武将节节败退，身穿深蓝色道袍面容阴狠道姑冷笑扑向折尚书！
眼见阴狠道姑即将杀死兵部尚书，另外一人急忙出言阻止。
“留他狗命挟持出城！人太多……”
道姑收剑伸手抓住折尚书脖子，老者挣扎厮打，忽地脑袋一震被打了一巴掌，晕晕乎乎察觉嘴角鼻孔温热似流血，被阴狠道姑拖拽磕磕绊绊朝门口走去。
掐住老者脖子冷笑威胁诸多高手武将。
“退后！不然我捏碎他脖子！”
众多朝廷武将高手投鼠忌器不敢上前，五人嚣张挟持尚书行至衙门外。
折尚书被雨水淋湿眼睛清楚许多，看清其中一人好像之前走了关系入衙门做洒扫仆人，他猜不出这些人背后为谁卖命，唯一可以肯定蓄谋已久，联想近日危机抓走或杀了自己可能会引起城内混乱，毕竟目前自己是职位最高大臣。
居心叵测想害死城里所有人……
“哈哈哈~等着被吃掉吧！”
贼人嚣张大笑不把围周围众人放眼里，提起老者准备御使法宝飞走。
就在五人准备逃走时，蓦然一股恐怖威势压得在场所有人双腿颤栗站不稳，似有大恐怖降临……
事发突然，刺客们战战兢兢努力支撑，额角汗水直流。
细雨中马蹄声格外明显。
高大披甲神骏黑马缓步而行，马蹄踩在雨水冲刷干净青石路面响，马背坐着个白衣……妖女，长角尖耳朵。
威势之强堪称恐怖。
白雨并未关注刺客或者任何人，丹凤眼好奇盯着与印象中不太一样的衙门，房屋破碎死伤惨重犹如震后废墟，牌匾恰好此时轰的一声坠地。
铅云鼓荡细雨冰凉，龙从云，出行时不知不觉本能的风雨相随。
慢腾腾翻身下马最后目光落在被挟持的老头身上，一步一步走到近前，表情玩味，或许觉得很有趣。
阴狠道姑眼神闪过狠戾，手爪用力想要捏碎老头喉咙！
“唔……”
一截惨白断手啪嗒落地，道姑双眼圆睁强忍痛楚，咬牙切齿盯着陌生妖女，遇见强者也不服软由此可见平日里是个狠人。
某白头也不抬翻储物袋，扒拉一阵拽出一把油纸伞。
手捧油纸伞想了想。
忽然又把纸伞收起来不打算做买卖，有的人可以做买卖有的人不能做，原则问题，即便小贩也有属于自己的荣耀。
“魔？”
忽然发问，五人面色狰狞想暴起反抗。
徒然间，道姑盯着纸伞想起一个流传许久古老传说，阴雨天，白衣女孩卖伞，买伞可活命拒绝者不可活，白蛟妖皇！
“你……你是白蛟妖皇！”
霎时，周围的朝廷众人齐齐后退一步，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雨滴在空中停顿少许。
某白不否认也懒得承认，几个魔修余孽而已，无论修炼何种功法伪装再深也挡不住魔功气息，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刺杀都城防御指挥官让城内陷入混乱，从某方面来说腐尸与魔物有着相同目标，精神病似的总想毁灭一切。
“告诉我你们的魔头在哪儿，上次去南荒被吾等妖皇弄死一个重伤一个，现在我很想找他讲讲道理。”
一句话掀起千重浪，魔头，被妖皇弄死一个重伤一个……
折尚书及其他了解修行界的人清楚知道妖皇相当于大乘期修为，世间顶尖存在，被妖皇杀死一个重伤一个，如此说来妖兽们杀了一个恐怖大魔头？
突然，被气势压迫动弹不得的五人施展血魔功修为暴涨，四人扑向白雨打算掩护那个阴狠假冒道姑逃走！
寒光闪烁，五把半透明灵力直刀噗呲一声扎透五人心脏，栽进泥泞死不瞑目，血液和雨水混合流向路边暗沟，动手既死亡。
黑马摇摇头打个响鼻，觉着那五人还不如马聪明。
被手下扶住的折尚书呆了呆，摇头苦笑，擦干净嘴角血迹整理服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凄惨，尽量维护炎国朝廷尊严。
“兵部尚书折长功见过妖皇，多谢……救援之恩。”
一句多谢真是五味陈杂，颇多无奈。
“现在城里你说了算？”
“是，目前折某统领城内防御，宵小偷袭破坏衙门，还请妖皇移步详谈。”
白雨晃晃悠悠和这位留守城内的尚书换个地方商讨，讨论如何解决围城危机以及供应妖军的粮草，解决围城接下来种种琐事做好安排。
妖军不吃米面吃鱼吃肉，蛇类不吃草，虽说后勤携带许多物资但能省则省。
蛇妖领地有养鱼池养鸡场等等副业农场，供应妖兵吃饭不成问题，其实只要认真做事加以专业手段饲养鸡鸭鱼足够食用，中原更是能创造充足富有营养食物而不是天天吃糠咽菜，有油水吃才能身强体壮打胜仗。
成天吃粗面饼糊弄日子能打得过谁。
某白将食物补给以及军费作为扒皮重点，鸡鸭鱼肉或许炎国朝廷会缺，但金钱什么的肯定要多少有多少，能趁机勒索点别的好处也成。
就在白雨与炎国朝廷代表谈判时，城外妖军啃下大片腐尸，在尸潮聚拢之前快速后退并以火药乱炸驱散腐尸。
妖军退回山脊休整，荒原绿色麦田遍布灰色残肢断臂，浓浓恶臭熏天。
第六百八十五章 魔
城外战鼓隆隆硝烟遮云。
古都内，青石长街不复繁华，兵部衙门附近一栋酒楼被包场，楼阁奢华，画栋飞云碧阑干，轩窗翠帘幕高悬，楼下兵卒拦阻用餐者，整栋酒楼仅有一桌酒席。
兵卒不是用于保护楼阁顶层用餐客人，而是保护某些喜好仗势惹祸的权贵。
楼上宴请妖皇，防止有人不知情惹怒凶残妖兽……
五层雕梁楼阁顶视野开阔，能看见远处高大巍峨皇城，那金黄色彩在雨中格外鲜艳，亦是无数青瓦灰砖中唯一一抹色彩，却是空的，九五至尊携带儿女妃子南逃，将这一座千年古都扔给一个被人打破鼻子的老头。
琵琶古琴奏乐，伶人目瞪口呆看着小二满头大汗上楼下楼。
妖兽胃口大，刚上桌精致佳肴转眼空盘。
某白塞满嘴美食变成包子脸，眯眯眼，作幸福状。
有那么一瞬间，折尚书考虑是不是可以用美味食物收买此妖，饕餮巨兽般吃光了酒楼食材，现在已是从临近酒楼调拨厨子饭菜……
“真香~”
白雨发自肺腑感叹。
反正也有人报销不用自己掏钱，用力吃，吃到吃不下为止，这点饭钱对炎朝来说算得甚。
“……”
折尚书揉了揉肿胀脸颊，压下谈正事念头，决定待凶兽吃饱喝足再详谈。
吃空三栋酒楼食材之后，某贪吃蛟抹去嘴角油腻放下盘子，心满意足拿鱼刺剔牙，令折尚书太阳穴直跳，习惯了女子三从四德不抛头露面规规矩矩，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姑娘如此不顾形象，即便青楼以色娱人妓女也知晓羞涩委婉，真是妖性深重。
吃的多了往后倚靠舒服些。
老者组织语言开口。
“阁下，北地数州郡大乱，荒原部族入关作乱然暂无援兵调拨，妖军强盛，可否分兵救援以便早日安定后方布防长城。”
白雨不急着回答，抓起葡萄扔高张嘴接住。
老头自动忽略这等离经叛道之行为，毕竟不能用人族俗礼约束妖兽。
用葡萄清香口气，慢悠悠回话。
“你与我是盟友可以知晓些事情，其实，这围城腐尸不是我的目标，腐尸虽强但入关不多，你们挺起脊梁骨也能活下去，当然，若是站不直怨不得我。”
“哦？请问目标是何人？”
折尚书忽略挺起脊梁骨一说，有些事他也没办法。
有些模糊的双眼紧盯对面一身白衣纤瘦妖皇，想要从细微表情看出所言真假，混迹朝堂半辈子弄清真话假话的本事还是有的。
白雨看向窗外，画檐滴雨如丝如帘幕……
“魔。”
“魔？它们还在？”
原本因脸颊伤势有些犯困的折尚书猛地惊醒，关于魔的话题在中原俗世更像是禁忌，心狠手辣残忍无情，吃人，炼人，动辄灭绝生灵制造死地，史上数次灭魔都没能彻底将其灭杀，因为总有魔头避开锋芒活下来等待时机搅风搅雨。
“一直在周围潜伏伺机爆发狠狠咬一口，若是分兵各地，恐怕魔物会趁机给妖军造成伤亡。”
“如此……一切由阁下做主。”
关于魔的相关事宜折尚书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难题交给白蛟。
那是高层次需要头疼的问题，他折某只需守住都城让百万人活下来即可，各做各的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嗯，我可是想找那魔头讲讲道理来着。”
漫不经心敷衍折尚书，目光始终留在窗外迷蒙细雨中。
灭魔是一件有功德大好事，许久不曾扶小朋友过马路的某白想要趁机得些功德，之前灭杀那个魔头就有好处，既然有好处就要上，谁敢拦路弄死谁。
即使没有好处也要动手除魔，世人喜欢将妖魔混为一谈实属不智，妖是妖，魔是魔，完全不同。
某蛟妖与魔之间有深仇大恨，忘不掉那种。
数百年对魔的围攻清剿不断将其削弱，此次尸海危机是魔最后机会。
抓住机会能重新壮大一飞冲天，抓不住的话就此灭绝再无出头之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折尚书独自坐在顶楼对雨饮酒。
妖皇走了，说是准备杀死魔头铲除最后障碍，又说中原落后，要改革，不能让人打上门屠了城才想要改革，乱七八糟说了许多，折尚书心底对妖皇所言有恐惧。
“大逆不道啊……”
叹息化作杯中酒入喉，略有苦涩。
白雨回到妖军大营。
掀开帐篷门帘换上轻佻表情嘴里叼鱼刺没个正形，大帐很洁净，一个温婉身影坐在帐篷里遥望窗外雨云发呆……
……
或许是白蛟行至，都城周边一直阴雨绵绵，驱散暑意带来清凉。
藏于阴影中的魔头对中原人恨意难平，仅仅只是用一份古老废纸配以文字便坑得众魔损失惨重，顶尖战力折损于南荒，中原人借刀杀人捡了个大便宜。
甚至连至强魔器亦被打碎，损失惨重。
南荒遗迹之事结束做过详细调查，知晓出手最狠的那个是蛟妖皇，纯阳清虚于蓉三弟子，九黎圣兽，龙女庙正主。
魔，脾性凶残暴戾，奉行强者生存，极少去认真考虑种种琐事。
如今却变了，变得需要算计需要借势甚至考虑偷袭，是的，魔头想趁机杀死白蛟解决这个最大变数。
某处荒山，披头散发狰狞魔头妖王看向远处妖军所在。
“蛟妖皇，呵，吃了蛟龙血肉我将变得更强，这里可不是南荒。”
似在自言自语又好像真的与白蛟对话。
之前计划等蛇妖军分兵然后趁机灭掉一部分激怒白蛟，没想到白蛟宁可让八万兵力聚集一处坐看周边沦陷也不分兵，似乎有在中原帝都城外展开决斗打算。
对于妖兽，魔修和魔物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些凶悍诡异的存在，以往目标是人族，忽然与妖对阵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并未召集手下与蛇妖军对阵，魔头知道那样毫无意义，唯有打掉白蛟才是正途。
抬头看了看天空阴雨。
“该死的天气……”
蛟龙擅使风雨助战，魔头亦无可奈何，天下间能够操控风雨者估计仅有那条白蛟，不得不在风雨中与其对决，或许吃了白蛟血肉能掌控这神秘天赋？
放弃不切实际想法。
魔头朝妖军方向走去，战意澎湃！
第六百八十六章 对决
“快！快上去！晚些就没好地方了！”
许多兵卒不顾轮休争先恐后登上城墙，尸潮来临之后唯一一次士卒们自发踊跃登城，为的却是亲眼目睹巅峰对决，甚至城内众多武林高手和修行者亦纷纷赶往南城门附近。
妖皇与魔头对决对寻常人来说极为罕见，即便修行界也没几人见过。
已经处于此方世界顶峰的强者唯有另一位强者才能杀死，寻常阴谋小道投毒暗杀之类行为面对顶尖强者毫无意义。
或许是恶魔煞气和妖兽凶性威势太盛，南城门附近尸潮暂缓爬墙。
数不清的武者以及修行者聚集城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各自发表见解，等待惊天一战，想必日后行走江湖也有了谈资。
“白色的据说是神龙，前唐和我朝太祖颁过圣旨承认的。”
“是啊是啊，好像还是个龙女……”
“浑身黑气那个是魔头，神龙要除魔……”
众多围观者不顾雨淋欲观赏惊天一战，甚至眼睛也不敢乱眨，生怕做过什么精彩画面遗憾终生。
距离城门几里地天空。
白雨与魔头隔空对视，略微思索，没有动用得到不久的纸伞依旧使用龙枪，新兵器尚未熟练不适宜目前状况。
脚腕黑色脚环飞起变大，落进手心已是森冷龙枪。
望着魔头那张呲牙咧嘴漆黑丑陋的脸，白雨莞尔一笑，周身传出咔咔金属碰撞声，穿戴英姿飒爽黑甲，手提黑色龙枪身穿战甲，与男子穿盔甲臃肿壮实不同，即使穿戴防具亦能看出长腿细腰纤瘦体型。
刚刚喧闹的城墙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睁大眼睛紧盯。
带着黑色手套的小手抬起龙枪遥指魔头。
“嘶~！”
一声嘶鸣展露凶性！
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闪电与枪刃相接，锋利枪刃枪身闪烁电弧，枪身滚烫蒸发雨水在龙枪表面形成薄薄白色水汽！
彩色宝珠自行飞至两个龙角之间悬浮绽放彩光，辅助自身防御灵魂方面邪术攻击，戴上珠子后纤瘦身影变得神圣……
披散头发高大魔头怒吼，裹挟黑气冲向白蛟！
妖也好魔也罢，并不会像人类那样在战前说些话浪费时间，也不在乎什么道义，只管杀死对手让自己活下来。
真正顶尖高手对决反而招式简单，没有用符也没有乱七八糟小法术，简单至极的劈砍打斗，甚至比武林高手对决还要低调。
到了这等境界已经不在花俏达到返璞归真，修为越高越是如此。
城墙上的人见到两个身影裹挟劲风狠狠对撞！
砰！
兵器相撞火星四溅！两道身影反弹后退！
超强撞击引发气浪，从兵刃相撞处出现小圆球接着圆球扩散开，气浪吹的雨水震散成水汽，余波扫落地面，几个浑浑噩噩游荡过来的腐尸瞬间化作齑粉，而城头众人隔了少许才听到响声。
白雨双脚连踏止住后退，挽了个枪花再次扑向魔头！
漆黑如墨铅云猛地连续朝战斗重心落下十几道闪电，电蛇扭曲蜿蜒掠过空中两道身影落地！炸起泥土碎尸！
白茫茫闪电照亮昏暗天空，数道落下的闪电犹如组成牢笼。
每一次兵器或拳脚撞击都会震散雨水荡起波纹，毫无花俏，每一招都蕴含巨大能量不会做无用浪费，龙枪闪烁电弧或刺或砸，狂暴凶猛。
真正纯粹的力量对决，妖，魔，双方将力量诠释的淋漓尽致，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和金铁交鸣声穿透雨幕朝四周扩散，两道散发光芒身影交错忽上忽下，地面轰出大坑，偶尔也会被巨大力道打得倒飞……
披头散发尖嘴獠牙的魔头嚎叫着落进泥泞，接着挥舞兵器迎向携闪电而落凌厉身影！
战场不断毫无规则移动，有时候打进腐尸群里制造空地，偶尔也会叮叮当当飞上天，碍于雷电和风雨骚扰，魔头尽量把战场控制在地面。
不时有打斗余波四散，甚至有几道劲气打中城墙造成缺口和伤亡，但依旧挡不住兴奋围观者，冒险也要观看。
在众人看来，两强打斗最有特点的便是圆形扩散气浪不断将雨水震成白雾。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
手持龙枪的白雨朝后疾速倒飞，在泥泞地面泥水四溅翻滚数圈后单手撑地半蹲，雨水打湿脸上发丝紧贴俏脸显得散乱，露出尖牙嘶鸣，眼角脸颊浮现鳞片，同时满头乌黑长发也变成银白色……
身后泥泞雨水倒飞，双腿用力猛蹬像颗炮弹举枪刺向魔头！
纤瘦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匹配的暴力，上演真正暴力美学，轻巧灵活亦敢硬憾，逮到机会荡开魔头双臂同时跃起，膝盖狠狠撞击魔头下巴！
咔吧……
骨骼牙齿碰撞声远在城墙的众人也能听清。
打斗战场已经转移至城墙不远处，无数双眼睛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咽口水，仿佛膝盖顶撞自己下巴。
“嗷……！”
魔虽然不惧伤痛但并不代表不痛，下巴被巨大白蛟力道狠狠膝撞险些晕厥。
除了獠牙完好断了许多尖牙，舌头鲜血淋漓满嘴是血，虽遭受重创但魔族越战越勇，奋力打斗厮杀中挥拳打中白蛟脑袋。
再次后退，白雨在泥泞里滑出很远才站稳。
眼神恶狠狠紧盯魔头，小舌头在嘴里动了动吐出一口带血吐沫。
“呸！”
站直身躯，右手持枪斜指地面，面色冷漠朝不远处魔头走去，风雨更急，电闪雷鸣压抑沉闷，黑甲多处破损，压在衣服里的长发也有些松散，唯有龙枪锋利依旧！
密集雨滴落于龙枪上，水珠连续不断滑落，顺着锋利枪尖落地或者被电弧蒸发成缕缕白色水汽。
城墙顶，独眼小校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想不到合适词语来形容此时心情。
打斗已经持续两个时辰，白雨打出真火。
两道身影裹挟凶猛气势再次对冲狠撞，魔头兵器甩飞落进尸群，不多久又见一把黑色长枪打着旋儿飞向城墙，在众人惊呼中咔嚓一声扎进城墙，距离长枪较近的那些腐尸仿佛遇见可怕怪物纷纷远离……
魔头被打得连连后退落地翻滚，浑身泥水狼狈不堪。
猛冲的白雨向后伸手，龙枪化作流光飞进手里朝着气喘吁吁伤痕累累的魔头扎下去！正中其腹部！
咆哮声回荡，疯狂逼退白蛟。
“这是你自找的！”
魔头鲜血淋漓咬牙切齿怒吼，全身疾速鼓胀，肌肉撑破皮肤身躯不断变大……
第六百八十七章 恶魔
魔头出现变化，白雨也不闲着。
随手挥舞龙枪把周围密密麻麻腐尸拍飞，将一个个鲜活腐尸扔向魔头添堵，空中胡乱挥舞的腐尸尚未撞到魔头便化作飞灰，可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其中还夹杂些压缩搓圆了的灵力球爆炸，用于测试魔头状况。
抬脚扒开脚下泥土，看见血红色阵图闪烁。
“怪不得突然跑来挑战，原来早有布置，世风日下连魔也知道玩心机了，呵呵~”
犹记得龙门荒漠时曾有个怪物通过某种神秘方式连同域外，瞬间变得极其强悍，虽然最后吃下炽热龙息化成灰，可战力提升确实难以对付。
对面，魔头痛苦嚎叫。
法阵不断涌出浓郁黑气，其中徒然浮现幽红血光，并散发恐怖威压令城墙围观者双腿颤栗面色苍白，仿佛亲眼见证地狱恶魔现世！
白雨连续后退避开魔气，秀眉紧皱，魔头已经完成转变……
狰狞头颅青面獠牙，头生弯曲双角，闭目颤抖似在压制巨大痛苦。
像一头浑身漆黑驼背野牛。
抬起头，变成足有城墙高巨大黑红色怪物，爪子干枯如鹰钩，睁开双眼露出血红色巨眼！鼻孔喷出一股热气！怒吼咆哮！
“长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小小身板敢在本蛟面前大言不惭，你，太小了。”
某白不屑冷笑，高高抬起小手伸直手掌招来雷电！
呲啦~！
天空落下一道闪电照亮昏暗天空，围观者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仔细看去骇然发现那道闪电竟然未消失……
白雨手掌握紧抓住呲呲噼啪乱响刺眼闪电高高跃起！
时间仿佛静止，无数双眼睛看着震撼一幕，昏暗天空那纤瘦身影格外明显，闪电照亮她的俏脸也照亮周围雨滴，左腿屈膝抬高右腿向后伸直，身穿黑甲保持标准跳跃动作，用力将闪电掷向巨大恶魔！
携带毁天灭地恐怖气息耀眼闪电瞬间击中恶魔……
轰隆隆巨响！
“嗷……”
恶魔仰头向后跌倒，血肉纷飞，倒地甚至引起地面震颤。
城墙上坚持围观的人们兴奋大叫欢呼，欢庆神龙打败恶魔还世间太平，而白雨则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望着黑气鼓荡的恶魔，之前闪电都没能劈死他，如今虽然稍微压缩了一下可这怪物也变强不少，恐怕效果不大。
欢呼声渐渐消失，所有人盯着倒在地上那一堆黑红色肉山。
安静片刻。
恶魔缓缓站起，等着血红色眼睛怒吼，迈动步子踩踏地面轰轰响朝白雨狂冲，挥舞手爪似拍苍蝇！
白雨落地，松开龙枪双手翻飞快速打出玄奥复杂手印，抬手轻轻一划。
八把半透明散发荧光的灵力直刀成形，一排灵力刀转换序列，剑尖朝前组成圆阵型，双手再次合握食指中指伸直并拢身躯前倾往前推！
灵力刀拖着淡淡尾迹划破昏暗向前，呈螺旋状旋转，笔直刺向恶魔胸口。
远远看去就见螺旋状白色线条向前……
如几根针扎向庞然大物，不停旋转的八把灵力刀突破恶魔表皮防御扎进血肉，然后，白雨丹唇小口轻轻说出一个字。
“爆~”
爆炸声隆隆，巨大恶魔被震得止住身形后退两步。
没效果，虽然胸口血肉模糊惨了点可修复得也很快，远攻难以见效只得近身厮杀，抓住龙枪引下惊雷闪电朝巨大恶魔猛冲，电闪雷鸣天地白茫茫耳朵嗡嗡响……
城墙上的人们就见一个巨大黑红色怪物不断挥舞手掌拍打一个小小身影。
白雨挥舞龙枪不断在恶魔身上留下伤口。
奈何对手体积太大伤口太小影响甚微，没时间凝聚暴风压缩成球，更没时间压缩闪电，这样下去不行，实在不行只能变回本体最强形态将其打杀。
一个不留神，某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狂奔犀牛迎面撞击……
恶魔挥掌打飞某白。
就见一个散发白色微光黑甲人翻滚倒飞！
落地翻滚又弹起，最后双脚划出深沟好不容易止住身形，银白长发乱糟糟极其狼狈，身上盔甲缝隙夹杂许多泥土和麦草绿叶，狠狠吐口吐沫起身，撤去黑甲。
“敢跟我比体型大小！弄死你！”
收起龙枪慢步往前走，俏脸冰寒，脸上以及身上发生变化。
快速化作巨大细长白蛟，双臂化作前爪双腿为后爪，后背生出细密骨刺尾巴越来越长，白如玉鳞片密密麻麻有序排列似银甲！
嘭的一声，前爪落地。
弓起身子呈w形高高抬起狰狞蛟首，张开血盆大口朝恶魔怒吼。
“吼~！！”
龙吟彻骨，风雨更急天雷隆隆！
眨眼间荒芜麦田里出现一条巨大蛟龙，恶魔与城同高才几丈，蛟龙足足三十余丈长，散发荧光于昏暗中极为显眼，城头围观者呼啦啦跪下一大片，连城门楼里的折尚书也傻了，即使没跪亦双腿战战。
“龙……神龙……”
“老天爷！真的是神龙！是真的！”
“神龙保佑……”
折尚书本想说那是蛟不是龙，想想便算了，现在的白蛟看起来与真龙几乎没有太大区别，被认作神龙也好，起码百姓会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自暴自弃放任尸潮进城。
雨云翻涌，巨大白蛟贴着地面疾速掠过。
绕着恶魔盘旋一圈忽地拔高飞至黑云高度，甩尾游走，几乎是天地间唯一一抹亮色。
待到云层时忽然转身，尾巴扫过黑云带起云气翻涌。
转身向下猛扑！
速度太快在前方形成半圆形劲气，风雨汇聚，甩动长尾裹挟凶猛风雨水龙先是向下俯冲接着快要落地时抬头划出弧线撞向恶魔……
恶魔迈前一步弓身举起双爪欲抵抗水龙冲击，躲是躲不开，唯有奋勇向前！
犹如小船面对暴风雨下。
瞬间，风雨劲气直撞恶魔，粗壮大腿在地面犁出一条深沟后退，冲撞造成的冲击劲风扫向四周，那些浑浑噩噩腐尸再次遭灾，混在泥水麦草中卷飞！
后退，不断后退，最后被撞得陷进泥土，恶魔终于发现即使自己招来恐怖力量也拦不住白蛟。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太大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巨兽灾难
白雨是凶兽，不是人，厮杀自有一套。
先用聚集起来的风雨撞得恶魔连连后退陷进泥土，那么大体格重量非常大，古都外经历过数次河水改道冲刷的麦田松软，适合种植麦田，那么大体格稍微用力就能令其如走沼泽。
风雨侵袭，徒然出现巨大狰狞大嘴咬住恶魔肩膀，用力撕拉……
一击之后立刻退走，绝不纠缠。
恶魔愤怒嚎叫，肩膀伤口血肉模糊隐隐有惨白色，那是骨头。
重新站起身的魔头心下骇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通过法阵召来魔气降临依旧打不过她，突然间又明白了，此方世界不会容忍过于厉害的存在，无论怎么增强也只是人类修士大乘期圆满渡劫修为。
它跃起冲向白蛟，但白蛟速度更快连尾巴都碰不到。
双方在荒原不停缠斗，尸潮波及下场极惨，无论三十丈长巨大蛟龙掠过还是恶魔奔跑跳跃总会弄死一大片，尤其畏惧白蛟，远远的就想逃走越远越好。
那股气息隐隐的与冰原压制它们无数岁月的气息很像很像……
巨兽厮杀大地震颤如地龙翻身。
城墙上的人们已经不会后悔此生，至少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神龙也见到神龙降魔，谁正谁邪一眼明了。
此时此刻没谁敢说神龙坏话，若说了，少不得被愤怒兵卒乱刀砍死。
好在阴雨浸湿泥土，不然巨兽打架灰尘四起啥也别想看见。
就见白色蛟龙灵活游走，猛地以两只前爪钩住恶魔双臂，然后，仗着身躯细长将脑袋绕到恶魔背后狠狠一口咬住其脖颈，一如山里猛兽捕猎，走兽对喉咙脖子极为感兴趣！
下颚用力！尖牙刺破皮肉钩住肌肉骨骼！
“嗷……”
恶魔哀嚎，整个被白蛟叼起来向上扬起又左右胡乱猛甩！
不是在空中左右甩，而是叼着猎物往左边地上砸一下往右边地上再砸，左右转换，只要用力甩脑袋狠狠点头即可。
在恶魔疯狂反扑之前松嘴甩出去。
像个破烂被甩半天的魔头狼狈翻滚，又碾压许多倒霉的腐尸。
身为此次大劫主角却被俩庞然大物在群里打架，稀里糊涂成了池鱼，原本数不清腐尸汇聚之处一片狼藉，幸亏没有灵智，不然非得羞愧而死。
恶魔爬起来凶性大发。
“长虫！我杀了你！”
今日这局面除非一方身死或者重伤逃遁，否则不可能善了。
“来啊！今天不死一个谁也不许走！”
某白更狠，既然要玩命那就往死里整，谁怕谁？真以为魔就能横行天下！大妖没说话就别在这世间得瑟！
天空沉闷阴云连续不断降下闪电迟滞魔头动作，这也是它屡遭重创的原因。
劈不死，但那股难受麻木劲儿和脑袋发晕实在难受，还有无处不在的狂风暴雨，一滴雨或许没什么阻碍，但一万滴，十万滴，百万滴就不同了，造成的干扰非常大。
妖军阵地。
乔瑾阻拦了几个妖帅想要上前助阵的举动。
她知道蛟妖皇有安排也见到了那位，还见到另外几位世间大能，总之，今天虽然是魔头上门挑战但同时也是布下杀局准备一举解决最大隐患绝佳机会。
但几位蛇族妖帅并不买账，讨论一番后四位妖帅飞抵白雨与恶魔战场外围，还是白雨传音才令四位妖帅返回本阵坚守。
统帅乔瑾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蛇妖们只认蛟妖皇。
打着打着，附近又冒出另一个强大魔物气息，暗处埋伏欲偷袭，但是还未等靠近便被拦住且自身难保，甘武领着自己的亲传关门弟子叶子出现，如果没有意外，那个突然出现的魔物必死无疑。
高大恶魔怒吼连连，知晓自己中了算计，一如当初在十万大山被人族一张古老破纸所算计，如今已经拿出此方世界恶魔所有底牌，结局会很惨。
战况突变。
白雨欲张口撕咬一时不查，被恶魔抓住上下颚拎起甩链球似的转两圈……
最后用力狠狠甩了出去……
几丈高的恶魔翻滚就引得大地震颤。
三十丈长更加巨大的白色蛟龙被甩飞更加剧烈，就见细长蛟龙身躯横滚弹跳，碾压尸潮滚出一条三十丈宽通道，由于距离城墙太近最后轰然撞碎城门楼！
在庞然大物面前城门楼犹如火柴盒，瞬间崩散木梁瓦片四溅乱飞！
折尚书未反应过来就被手下高手拖走，回头刚好看见巨大白色蛟龙撞碎城门楼，而且白蛟身躯从头顶不足三尺高扫过，亲眼看清了鳞片和锋利骨刺，巨大黑色梁木乱飞，瓦片石砖激射，城门后被砖石等杂物砸死不少人……
“快……快跑啊……！”
墙头许多围观者遭了殃，例如去森林里散步难免踩死几个虫子蚂蚁。
白雨也没办法，翻滚落到城墙上的时候难免压死些倒霉蛋，围观者或许领悟了深刻教训警示后人，当然，未受到波及处依旧没多少人离去，只是觉得非常震撼过瘾而已。
某段城墙，小校亲眼看见几个手下被神龙后背骨刺扎死带走。
幸亏此时没有腐尸攻城。
城头火油点燃大火，长枪等器械散落到处都是，血肉模糊还没死的尖叫哀嚎，虽然惨烈但城墙伤亡不重。
城墙后损失才真的惨重，不仅仅是崩散的砖石木梁伤人。
当白蛟三十丈长身躯翻过城墙后落进城内，碾碎房屋无数……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许多人懵了。
城内，因为感受地面震颤以为地震不敢在屋里待着跑上街的人，听到外面嘶吼咆哮出门询问的人，街上行人，甚至酒楼青楼坐在窗前喝酒的人，几万双眼睛甚至十几二十万双眼睛看见了，看见了那个巨大白色身影横着从城墙外翻进来。
死一般寂静……
白雨翻身爪子撑地抬起头，用力甩了甩蛟首将身上杂物甩落，某个巧合落在头顶倒霉蛋抓不住骨刺尖叫被甩飞……
远远飞出去的倒霉蛋尖叫打破平静。
城内腐尸攻城时没乱，地震时没乱，在看见传说中的巨兽后彻底沸腾了。
下跪磕头的，尖叫逃走撞树干晕过去的，大喊大叫降妖除魔的，甚至有胆大者兴奋围观品头论足，突然翻墙而入的蛟龙成了最大话题。
某白撑起身子甩动尾巴游上天空，恶狠狠直扑城外！
第六百八十九章 盛开
有那么一瞬间，折尚书非常反感妖魔。
城墙震颤，许多兵卒和登城瞧热闹的人四肢挥舞尖叫坠落，独眼小校招呼手下抱团不许乱跑，因为……神龙又爬上城墙了！
远处很平静，许许多多围观者兴奋莫名，甚至津津有味讨论会有多少人被踩死。
折尚书所在的城门楼附近再次感受巨兽之威。
嘭~
白色锋利弯刀般的爪子踏上城墙，接着是第二只利爪，锋利爪子抓碎坚硬城墙砖石踩出深深爪印！
镜头拉远，昏暗天空电闪雷鸣，雪白散发淡淡荧光的蛟龙抬起头站在城墙上。
画面黑白颜色对比明显，远处，有一头巨大弯角黑红色怪物朝城墙狂奔，双眼血红，而蛟龙的眼睛则更红，隐隐冒红光！
白雨前肢站在城墙上，低头对准狂奔而来的恶魔。
城墙顶，被巨大凶兽阴影笼罩的人抬头时看见神龙腹部鳞片缝隙发红发亮……
腹部鳞片与其它部位不同，从咽喉开始全是些光滑润白横生宽鳞，与别的部位菱形类似盾牌锋利鳞不同，一块压一块，犹如板甲。
鳞片之间缝隙红色亮光开始往蛟首移动……
冲向城门的恶魔心里忽然有种莫名恐惧滋生，本能的聚拢黑红色魔气挡在身前……
独眼小校抬头，看见鳞甲缝隙的亮光已经到了龙口……
“不好！快……”
跑字尚未来得及喊出口，眼前猛地一亮！
狰狞大嘴吐出炽热汹涌龙息笼罩恶魔，喷出火焰声如同风吹旗帜猎猎响，刺眼，但是白得无与伦比，世间一切黯然失色被白炽色染白。
白雨杀手锏不多，必杀技死亡缠绕许久不曾使用，最重要便是龙息。
火焰汹涌炽热，恶魔用魔气拼命防御，然而力量相克导致魔气如烈日下的雪花，在灼穿魔气后开始焚烧恶魔血肉……
“嗷……”
又一次惨叫，不过已经没人注意。
折尚书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是刺眼白色，亲卫面朝蛟龙那一面被染白，而后背阴影明显，仿佛一道闪电劈在跟前，天空，城墙，人，入眼皆为炽白，连自己衣服甚至手掌都被刺眼光芒染白……
城中无数人目光聚向明亮之处。
也许过了四息，也许过了半生，当光芒小时候许多人眼睛看东西模糊发花。
白雨沉闷隆隆咳嗽两声吐出黑乎乎烟圈~
距离城门不远处完全化作焦土，腐尸被火化后化作漫天灰烬洋洋洒洒。
而城墙般高大的恶魔还保持双臂遮住面部的姿势，迎向白蛟那一面焦糊冒烟，嗅觉灵敏的某白甚至能闻到一股子焦糊味，龙息的滋味可不好受。
血红色鼓荡，恶魔前身焦糊冒烟血肉开始脱落，露出蠕动的血红色肌肉。
放下胳膊的恶魔又恨又怒。
忽然，肩膀部位的伤势在加重……
“长虫！你……你居然用毒！卑鄙！无耻！小人！”
“哈~你才是人！”
某蛟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城墙众人无语，说对方是人啥时候成了脏话了。
就见其一把撕扯掉肩膀部位大块血肉，里面骨骼亦变成黑褐色，所有恶魔都够狠，对敌人很对自己也很，当场掰掉骨头即使会因此影响手臂动作。
恶魔遭遇重创实力下降严重，但还是想要杀死蛟龙，只要吞噬蛟龙血肉立刻会变得更加强大，如果有可能更愿意把骨头磨成粉吃掉。
抬头看了看站在城墙上的巨大白蛟，魔头认为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回头观望一眼，另一边同伙虽然被纯阳宫那个可怕的人攻击但暂时不会立刻落败，还有时间！
肌肉重新生长恢复原貌，刚刚还很暴躁的恶魔忽然变得平静。
对着白蛟露出微笑，如果那张恶魔脸摆出的笑容算得上笑，至少很狰狞，裂开嘴露出血淋淋牙齿。
“长虫，你是一个妖，不属于人族也不属于任何势力仅仅是个妖。”
白雨巨大眼睛看了恶魔一眼。
“说的没错，我就是妖怎么了，我乐意~”
如此坦荡的语言险些令恶魔吐血，暗叹妖怪果然与众不同，都是些疯子。
“妖，实力强横却松散如沙，我魔族强盛谁人不知，你可知得罪我魔族的后果？当魔族降临之时你又能逃到哪里？回去吧，中原不属于你而你也不属于中原。”
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可谓诛心之言。
折尚书的老花眼刚刚舒服些就听到魔头在那蛊惑，不光是说给妖皇听也是说给所有人听，散播恐惧扰乱人心。
心底更怕的是蛟龙真的被魔头劝退，都城危在旦夕……
白雨眼神怪异看着恶魔。
“你觉得我想做一个大英雄？”
“难道不是？”
“哈~魔习惯用计谋便不再是魔，阴阳谋略看似占尽便宜实则衰落之象，而你更是蠢到无可救药，魔族真有本事会被打的龟缩犄角旮旯鬼鬼祟祟？有本事你们打过来别在这嚷嚷！还有，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个口碑贼好的小贩！”
恶魔愤怒又有些无语，而城内诸多人族则目瞪口呆，貌似听到不可思议之事。
神龙要去当小贩？
城墙般高大的魔物被说到痛处怒不可遏，欲再奋战，突然发觉身上变得异常，肩膀伤口很痒，接着，有一根嫩芽从肉里以可见速度生长……
身上长草了？这怎么可能？
绿芽越来越大抽条散叶并长出花骨朵，花骨朵张开，娇艳迷人花朵盛放，有种说不明白的邪异。
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诡异鲜花发芽生长盛开，越来越多，浑身上下都在长出花朵。
墙头上的围观者毛骨悚然，身上长草开花的画面足以击毁任何坚强之人，想象自己浑身上下发芽开花必定恐慌万状。
“谁！是谁！”
白雨轻轻一蹬城墙游走爬上天，趁其慌乱绕飞盘旋隐隐封住其退路。
徒然，阴雨绵绵的天空动听乐曲声萦绕。
曲音优美亲切略带鼻音，很温和，仿佛能感受到温柔细腻含蓄朦胧的美感，如抖动的丝绸飘逸，轻柔。
穆朵出现，身穿南荒九黎服饰手持葫芦丝吹奏。
看起来很大又精致的头饰，露在外的小臂和膝盖，具有民族特色的服装，赤脚，无数花花绿绿蝴蝶驮着她浮空。
“九……九黎！”
第六百九十章 退敌
九黎，世居南荒古老而神秘。
穆朵原本只是寨子里吉祥物小圣女，但自从有了圣兽之后相辅相成巫术大进，因为中原对南荒九黎并不了解所以十分忌讳巫术，尤以毒最为著名，传闻得罪九黎者无论逃多远也躲不掉追杀。
征战大事凶险，白雨需要一个靠得住的战友，穆朵最合适。
城墙上围观者再次见证神奇巫术，此时恶魔俨然变成一团巨大绿色花卉，地面更有藤蔓生长束缚怪物双腿，甚至扎根进皮下吸取血液养分……
游走的白雨果断趁机配合偷袭，阻断魔头抵抗巫术！
原本白雨现出原形后实力略微高些，但难以斩杀更留不住对手，穆朵出手立刻扭转局势，有凶狠嗜血的某白，有巫术神秘可怕的穆朵，留下凶残魔头的可能性更大。
爪挠，撕咬放毒。
低空盘旋狠狠甩出巨大蛟尾，打中被绿色包裹的恶魔。
骨刺穿透皮肉带出一蓬蓬深红色血液，游走攻击困住不让其逃走，穆朵负责远程法术白雨只管近战厮杀！
忽然，被花卉包裹的恶魔变成血红色！
“老朵！它要血遁逃跑！”
穆朵瞬间加快葫芦丝节奏，密密麻麻蝴蝶朝恶魔飞去，附着其上产卵……
花卉和藤蔓不断汲取魔头身上的魔血，魔血似乎有毒导致花草衰败，然而无所谓了，穆朵可以在它身上种出数不清花花草草。
游走至某处，白雨忽然再次蓄积龙息猛地吐出！
血遁的魔头仿佛直直撞向龙息被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但还是带着血红色魔气像颗炮弹转向逃走，疼痛嚎叫声远远而去，白雨和穆朵并未追击。
某白抬起爪子竖起小拇指。
“呵呵，成天以毁灭和作恶屠杀为目标的卑微生物，原始落后脑有残疾，慢慢享受你那可怜的余生吧，撮鸟。”
穆朵似乎好奇白雨对魔族以及某些喜欢屠杀的恶棍很反感。
白蛟快速化作人形，狠狠朝魔头血遁逃走方向吐口水。
“呸！”
“满脑子杀杀杀的卑贱东西！浪费世界给你的每一口空气和淡水！愚蠢！落后！野蛮！原始！肮脏卑贱的灵魂永堕地狱！”
白雨打心底里不喜欢成天打打杀杀，又不是猎食果腹，本来可以宅在南荒领地泡泡温泉滑滑冰，谁曾想世界有难不得不万里迢迢北上，打斗厮杀扯掉那点儿肉又不能吃，一天天都特么闲的。
“小白，要冷静，那魔物中了毒虫不计代价血遁，几年内休想恢复。”
那些花花绿绿的蝴蝶皆为毒虫，可不是平日里香风罗扇捉蝴蝶，产下的卵会在魔头体内孵化吸取血食，加上白雨龙息灼烧以及燃烧精血施展血遁，可以想象伤势有多重。
“我就是发发牢骚，有些受够了无脑白痴，就知道毁灭屠杀，原始落后野蛮，迟早被外星人打过去占领全世界，然后抓他们去外星球挖矿！”
“嗯？什么外星人外星球？”
“没啥，我知道那魔头活不了多久，它已经无路可退。”
穆朵点点头。
身为九黎白部云遥古寨圣女自然懂得许多。
之前魔物和魔修便已经被打压的苟延残喘努力挣扎，如今尸潮南下迎来喘息之机，如果配合尸潮打赢了，那么此方世界的魔物将会获得空前成功，若是败了，将来再无苟活之处，纯阳宫和西方教非常乐意除魔卫道。
之后大战时它必须再跳出来争取那一线生机，到那时斩杀不迟。
魔跑了，妖军开始大规模清理围城腐尸。
而守城军队也因为有神龙现世而奋起作战，士气高昂，一边杀腐尸一边讨论龙女美貌，没错，确实看不清样貌，但可以想象啊。
一时间城内茶馆也好酒楼也罢甚至青楼，都在谈论龙女。
想对比神龙或龙王等等，有的时候龙女更能引起广大人族兴趣，且经久不衰日思夜想，尤其据说龙女美貌似天仙，已经有许多书生才子写诗词想要博得龙女一笑，当然，如果能谈点别的就更好了。
角落阴影里亦有称神龙为孽畜者，但围城危机未去，暂时压下待以后谈论罢了。
火箭弹拖着浓烟划破天空，爆炸，浓烟。
精锐妖兵排着整齐队列挥舞陌刀横扫，残肢断骸乱飞，箭雨腾空落下清理出一片空地，甚至有数千妖兵手持刀盾登上城墙协防。
八万妖兵的加入使得尸潮快速泯没，尤其妖将和妖帅四处游走压制躲在腐尸当中的厉害僵尸，用了不到两天便将南门附近清理干净。
五天后。
折尚书坐着马车数天来第一次出城。
颤颤巍巍下车，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尸堆，浓烟滚滚灰烬飘洒，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焦糊臭味儿。
有处尸堆距离较近，他看见燃烧尸骸当中有一具腐尸尚未死透。
烧得漆黑的胳膊不断晃动，嘴巴一张一合。
“真臭啊……”
挥挥袖子，费力踏上马车朝妖军营地行去。
当折尚书再次见到白蛟妖皇时正在吃饭，另外还有那个戴面纱九黎女孩，尚书很尴尬，炎朝与九黎关系谈不上和睦但绝对算得上有仇，可人家之前帮忙打走恶魔总不好冷脸相向。
穆朵亦不愿与中原人打交道，端起火锅去了外面，留下手持筷子望火锅远去的某白……
“老折来啦，快坐快坐，就不请你吃饭了。”
“妖皇客气~”
年迈的折尚书感觉老折称呼怪怪的。
“尚书大人，既然你亲自来了那我也就把接下来要做的说一说，首先，我会分兵各地剿灭作恶的荒原部族继续清理腐尸，这些不用你操心，你要做的很简单，提供后勤，并召集天下各地军队前往长城，越多越好。”
“那……军队全部调走，地方生乱该如何？”
“杀了呗，那等烂人留着何用，放心，你不好动手我来做，我脸皮厚不怕背黑锅。”
某白不怕，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没法谈了，朝中大臣一向懂得权衡，地方闹一方面是恶贼起事另一方面也是当地大族默许，须得权衡利弊谈判才能圆满解决问题，双方皆大欢喜，杀光这种事儿不能提。
可对方是妖，妖杀人，好像与朝廷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