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夜幕
穆朵找到被压在石柱下的某白。
搬开石柱，看了看灰头土脸形象狼狈呼呼大睡的某蛟，特意在胸口瞄了两眼，摇摇头面露同情。
“本就不显眼，这一压，更矮了……”
“咳咳~你不懂，不然如何平天下？”
土坑里，某白浑身血迹混合尘土脏兮兮，像是个被仍进垃圾堆的洋娃娃。
眼皮翻开露出黑黑眼珠子转了转，刚刚躺地上睡了一觉修复身体，躲在石柱地下躲清净，最大祸害不化骨烟消云散，剧烈厮杀之后压力消失只觉得无比犯困，现在很想找地方冬眠等待初春惊蛰清明。
坐起身伸懒腰，感受深秋阳光洒在脸上暖意。
甩甩脑袋甩掉灰尘和血痂，左右看看，山丘遗迹已经被盟军占领并逐步将低阶尸潮驱赶往北，北方天空阴沉乌云汇聚，可能会下雪。
“那些冰雪生物到了？从冰原到这里可不近。”
“到了，猴子过去交涉过，冰雪妖物不喜欢人族却不敌视妖兽，第一场雪很快降临，尸潮将结束。”
衣衫一尘不染的穆朵皱眉，对某白懒得梳洗感到无语。
拿出一件厚衫帮某白披上，遮住破损衣服露在外的肩膀。
白雨扶着巨石站起身，牵动肩膀伤口疼的嗤牙咧嘴直抽气，伤势恢复很快，细密鳞片封住伤口重新生长血肉，大量消耗养分腹中阵阵饥饿。
“没事儿吧？”
“还……还行，算了，坐着歇会儿。”
翻翻储物袋找到鱼干和腊肉，满是血污脏脏小手抓起吃食塞嘴里咀嚼，聊胜于无，可惜尸潮都是风干臭肉不能吃。
想起离开龙门荒漠时沐送了许多灵果，赶紧翻出来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儿。
厮杀持续往北方扩散，火焰燃烧浓烟滚滚，太阳快要下山了。
火烧云余晖很美很美，火红色夕阳描绘巨石顶纤细单薄身影轮廓。
战场外围某个偏僻角落，甘武手持利剑截住欲逃跑的魔头，追杀多年早已相熟，魔头暗骂阴魂不散更头疼无路可逃，之前连续两次血遁几乎把精血烧了个干净，再燃烧精血怕是没等逃走就得血尽而亡。
聚集全部实力与黑骨尸协作灭天下，天下没灭成，麾下倒是被灭了个七七八八，有那么一瞬间感到索然无味。。
长时间血战后甘武剑意更浓，面对这个在中原蹦几百年的魔头毫不留情出剑！
唰的一声剑出鞘，看起来寻常普通没任何出彩之处，但魔头却不这么认为，未来得及躲避，双目圆睁，喉咙无声无息多出一条剑痕……
剑痕扩大流出黑红色魔血，斩断生机！
“嗬嗬……不……不可能……！”
魔头捂住喉咙不可置信，之前他还没这么厉害怎么忽然变强？
夕阳下，甘武宝剑归鞘流露出沧桑之意，对剑的感悟再进一步，对剑的痴迷仍如当年般笃挚。
出剑，收剑，一切休矣。
不贪恋丹药不依靠灵山宝地，一人一剑苦修参悟，终悟得剑意成道。
魔头尸体被甘武带回，纯阳紫虚凶名更胜，经此一役，即使祁云于蓉等真人飞升渡劫离开也不必担心纯阳宫安危，后继有人。
夜幕降临。
对散乱四逃僵尸邪魔的追杀还在持续，邪魔大势已去败亡成定局。
夜幕下到处都是火堆，几十万人族，数万妖兵和九黎人，还有数不清的群狼虎豹等飞禽走兽，众多妖皇妖王不时兽吼咆哮。
穆朵回九黎那边忙碌，白雨依旧坐在遗迹上发呆……
天空夜色下淡蓝月光照耀巨大龙门染上一层淡淡蓝色，流光溢彩威严庄重，许多人对宏伟古老龙门指指点点想要靠近却力不从心。
天上几道流光靠近，某白翻身落地整理衣饰。
剑光落地，师父于蓉憔悴疲惫，徐灵或许是刚刚洗过脸，满脸胡茬的杨沐被妻子李香菱搀扶着，同门再聚。
“师父~”
“蛇儿，你做的很好，为师很欣慰。”
于蓉再次唤白雨蛇儿，如当年般亲切，抬手帮白雨捋了捋鬓角乱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虚一门一个也没少，都活了下来，于蓉非常高兴，现任清虚峰主的杨沐难得微笑，夫妻二人相敬相爱，徐灵唧唧喳喳刨根问底想知道是如何招来十万大山群妖助阵，天知道当时她已经准备自爆掩护师父和师兄脱困。
在最后关头，无数妖皇妖王横空杀出瞬间扭转败局。
坐在一起静静看龙门看月光。
白雨不时扭头看向师父，总觉得于蓉气运飘忽不定升华质变，可能即将离开，或许很久很久再也见不到，直觉一向很准。
灾劫结束，师父和祁云还有其他真人要走了……
本该早就渡劫飞升却因天下有难拖至今日，不过也可以理解为渡劫凶险，需要功德增加渡劫成功几率。
功德是个好东西，弄一身金光灿灿渡劫也容易。
在邪魔彻底溃败逃往北方之后，白雨就能感受到天上降下的天道功德，自己得到的最多，另外还有很多落向龙门荒漠方向，估计沐可能并不在乎功德。
看向师父，功德亦不少，渡劫什么的不要太容易。
对白雨的注视于蓉只是笑笑，人生相遇终有一别，待回神华山安排妥当便离去，想到即将离开生活多年的世界忽然心生不舍……
徐灵叽叽喳喳说累了，躺在于蓉怀里酣睡。
坐在侧面的白雨看见徐灵眼角泪珠滑落脸颊，许是猜到师父将离开。
于蓉笑笑，抬手轻轻拍徐灵后背，一如当年徐灵年幼不肯睡觉哄睡着，丫头过的很幸福，起码比某白幼蛇时吃蚂蚱掏鸟窝栖身石缝强多了。
真实之眼能看到许多，看到了天上源源不断有功德金光加持己身，也有许多分润到参与大战众多人族和兽族身上，更看到代表邪魔的秽气消散隐匿，潜藏暗处等待某个时刻重新崛起，正邪之战永远不会结束，勿松懈，邪祟在窥伺……
天空不时有法术光芒闪烁，飞剑穿梭，偶尔能看见蛇妖军发射的火箭弹拖着尾焰落地轰鸣。
或许是天气变化亦或时辰到了，龙门缓缓消失。
白雨知晓龙门已经回龙门荒漠，继续待在那个荒芜世界，等待某天重新开启，履行它的使命……
第七百二十二章 不归
下雪了。
天惨云垂地，凄凉雪，三军鼓声震荒野，铁甲雄兵挥戈踏起枯草。
白雨一身白衣手持龙枪剿杀邪魔，将某个邪魔斩杀后立于天空遥望北方，白色风雪所在逐渐沸腾，被驱赶进雪原的尸海正消融。
觉得应该用天赋让雪更大，方便白色海洋般的冰雪妖物席卷腐尸。
雪白龙角散发肉眼不可见涟漪，范围很大，招来黑云寒风降下风雪，天地素裹，凛冬已至。
“终于消停了，该回去了。”
深呼吸一口冰凉寒风，本能的犯困想冬眠。
“好累~”
鏖战沙场碎铁衣，关外走马，匣里金刀血未干，野火昏黑，天阴鬼哭声嘈嘈，黑压压尸海被白色淹没，山丘枯草坡兵卒兴奋激动后是茫然。
草坡顶，折长功和乔瑾以及九黎大军统领松了口气。
放松之后感受到的是深深疲惫和伤口疼痛，回想最近几日真的是跌宕起伏，没有多少胜利喜悦。
或许朝廷都城会高兴庆祝度过劫难，折长功没有丝毫喜悦。
胜了，用命填出来的胜利，各部将领上报统计阵亡十七万兵卒，加上受伤将死者或许会达到二十万，出征关外四十万朝廷大军仅有半数存活，在某些人眼里二十万随手可招来，然而那可是二十万人命啊！
折老头真希望自己也死在邪魔手里，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打仗总会有死亡，大肆庆功不合适。
反正白雨做不到在惨烈厮杀后开庆功会，关于蛇妖兵伤亡一直未去统计，乔瑾清楚，但白雨不敢去问……
天色阴沉，阳光为风雪所阻，盟军没啥事儿了。
古来征战几人回，远离故土来这苦寒之地洒热血，百战死，魂不归，孤魂野鬼游荡徘徊，鬼哭嚎啕，远乡家人翘首以盼。
战争是残酷的，安逸的人不明白，身处安全后方繁华都城流连青楼热血沸腾豪迈吟诗，饮酒高歌，前方胜了大声歌功颂德，输了便谩骂，骂士卒，骂将军，骂官员，骂皇帝，不亲身经历又有何资格指点评论。
利刃划破皮肉肚破肠流苦痛谁人知，马革裹尸还，听起来热血上涌恨不得纵马燕山，谁又知晓孤魂野鬼回荡战场不知归路的凄惨。
冰雪生物白色浪潮淹没黑色尸海，或许不喜欢南地，在解决腐尸后陆陆续续返回北境冰原，而盟军也开始收拢准备返回要塞。
兽群退去，众妖皇妖王浩浩荡荡回南荒十万大山。
白雨穿过滚滚浓烟落地，满目疮痍遍地尸骸，其中有许多身穿银甲蛇妖兵，或许是物种特性，即便身死亦冷漠无情，没有痛苦，没有狰狞，女妖兵俏丽男妖兵帅气，大部分蛇妖临死前尽力扭头望向西南，遥望十万大山……
它们一直想回去，可回不去了……
雪花纷纷，掩盖红色土壤和一具具尸体。
乔瑾及另外几个妖帅站在旁边，个个身上带伤疲惫不堪。
白雨不知道为了壮大蛇妖一族出兵血战究竟是对是错，难以抉择，或许不出兵的话可以如以往那般混迹山林，浑浑噩噩过一生。
为了开创蛇妖一族盛世，八万妖兵出南荒，无数小小蛇妖精怪从不质疑它们的妖皇，默默出征，奋勇厮杀，直至倒在十万大山千里万里之遥关外。
若是再有灭世危机，白雨不知会不会再次率军出征……
“吹号角，召集妖军。”
有妖兵拿出白色兽角形状号角，用力吹响，号角声沉闷呜咽……
呜~
苍凉号角声传向远方。
或单独或十几个一队，分散各处的妖兵朝号角响起的方向集结，扶着伤兵，背着同族遗体，默默走过荒凉战场。
白雨站在枯黄草坡顶，期望其他妖兵走的太远需要时间返回……
先进盔甲并不能提供绝对保护，许多妖兵身上护甲遍布划痕，血迹斑斑，僵尸没有血，魔怪血液是黑色的，红色的是自己或战友的血。
等了两个时辰，再也看不到妖兵返回。
集结的妖兵仅有四万。
八万妖兵出南荒，两万留守长城，六万参与进攻邪魔老巢仅剩四万，也就是说惨烈战役当中足有两万蛇妖兵阵亡，几百年来，第一次伤亡如此惨重……
四万疲惫妖兵整齐列队，妖将正在统计伤亡以及尸体，不丢下任何一条蛇妖，就算死也要带回南荒栖息地。
乔瑾看了看依旧站在坡顶动也不动的白雨。
站了许久，风吹发丝散乱，紧盯远方期望未回来的妖兵能够听到号角。
号角声在呜咽呼唤……
其实，白雨已经看到战场游荡的妖兵亡魂，之所以站着不动是因为那些妖兵亡魂看到了它们的妖皇，誓死追随，本能的飘飘荡荡过来集结，想在队列里找到自己位置……
两万亡魂虚影站在白雨面前，目光如以往般信任。
真的不想这样……
抬起袖子擦掉泪水，哽咽讲述。
活着的，已逝的，所有妖兵静静聆听。
“初夏北征，烽火已霜寒……”
“雨感谢你们为了这美丽的土地浴血奋战，无论你们身在何方将去往何处，只需记着，我蛇妖一族永远不离不弃，相携相依……”
“蛇妖军所属，皆为同胞手足，望谨记誓言生死与共……”
仰头深呼吸努力不哽咽，脸颊温热。
“吾族两万余同胞战死沙场，魂掩泉台，魄归长夜，生死两茫茫，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蛇兵众英灵尚在，重归队列随我旌旗，同回南荒山野，魂魄安宁，领吾族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
“跟我一起……回家。”
族群赢得了发展壮大机会却失去两万余同胞，内心一遍一遍自问是否值得，或许当初应该留在南荒。
面对四万还活着的普普通通低阶蛇妖精怪，白雨感受到的只有肩头责任。
自从当年无数蛇类因自己而死开始，白雨的命不仅仅属于自己，更属于族群。
两万余亡魂整齐列队，无怨无悔……
之后，白雨只下了一个命令，找到所有妖兵遗体带走，带回长城，带回南荒，埋葬十万大山。
第七百二十三章 十里亭
盟军离开长城要塞南下。
打赢了，没有任何喜庆之意，三方盟军几十万大军同行。
落日荒亭秋草生，寒风萧瑟，漫长队伍陆陆续续几十里地，白雨骑着高大黑马走在队伍侧面，细脖子围了一条绵围脖，长长白绒毛加厚披风盖住娇小身形。
越往南雪越小，快要抵达炎国都城时已看不到白雪，草地枯黄。
折长功邀请白雨和九黎大祭司去都城做客，某白表示急着赶路回南荒，大祭司对中原人印象不好直接回绝。
折尚书只是处于礼貌提一声，见事不可为便作罢。
连续不停赶路……
骑在马背上已经能看见炎国都城高大城墙，白雨看到的只有日暮西山，古老都城艳丽表面像是大红棺材，腐气沉沉，如行将就木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回头看向跟随折长功所属大军，与都城气象截然相反，只是……恐怕经不住都城腐朽气息侵蚀。
折长功马车就在不远处，白雨驱策黑马靠近并排而行。
黑马闲的无聊，觉得拉车很有趣，跃跃欲试想要挤走几匹马亲自拉车玩。
见到妖皇过来，老头很好奇。
“妖皇阁下可有事？”
“有些话想说出来，对了，你……对我了解多少？”白雨好奇问道。
折尚书闻言一愣，暗想妖皇说这话究竟有何用意，思来想去觉得妖兽思想简单不喜弯弯绕绕，大概是想知晓其在人世间名声如何。
屠戮坑坑洼洼马车颠簸，老者扶住车厢仔细斟酌一番。
“阁下为真龙，呼风唤雨治理天下水脉，战力强大，神华山纯阳宫于真人座下三弟子，擅风水堪舆，另外还有最厉害的，能看透气运并改变气运，神乎其神。”
说的很笼统，大概是世间门阀贵族世家对白蛟的理解，传说见到白蛟称其为蛇或蛟有点儿犯忌讳，最好称之神龙真龙，省得被蛟妖皇怪罪惹下祸事，不然自身气运被断掉那才是真的惨。
“你们真的相信我能改变气运？”
“呃……相信。”
闻言白雨点点头，既然如此可以说说，如果说不相信的话就不必说了。
“还请妖皇阁下详细解说。”
某白抬手指了指后面跟随折长功返京的十万边军，仅有十万跟随，其他各路边军已经返回长城沿线驻扎解决蛮部隐患。
黑压压士兵看不到尽头，尽是些经历世上最为恐怖战役的精锐。
“炎国面临危机，而他们是稳定天下乱世唯一机会，折长功，你尽力保住他们，这些士卒与吾族曾同生共死过，吾不愿见其无端覆灭，还请尚书珍惜。”
折尚书浑浊双眼猛地一惊，心跳慢了半拍，后背直冒冷汗浑身瘫软……
民间乡野传闻真龙双眼与众不同，一只眼睛注视着过去，一只眼睛注视着未来，无论发生过什么或者即将发生都能看得到，炎国面临危机一词可以做很多解释，他觉得恐怕是最坏的那个解释……
“这可如何是好啊……神龙……求求您护佑国祚千年万年……！”
白雨皱眉面色冷漠。
“大声嚷嚷什么？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只需尽量保住几十万边军不被权贵侵吞为私军即可。”
“其实，我本欲趁乱除掉你，因为你真的很强大，朝中高太师等等与你相比就是一群猪猡，不过我更喜欢壮大蛇妖军堂堂正正打败你，种族有了精气神才是真的强，而不是阴谋算计，朝堂险恶，你好自为之！”
一抖缰绳，黑马扬蹄。
“驾~！”
黑马一溜烟跑远，只留折长功脑袋轰鸣双眼发木。
该说的都说了，本来事关天下皇权更替不能随便乱说，但折长功可以，因为这老头在要塞砍掉诸多门阀子弟脑袋，回到朝堂只会被皇帝和百官排挤，说什么都会被当作妖言惑众，处境凄凉。
功高震主，手握兵权，哪一条都足够让那小肚鸡肠皇帝小儿杀他几十次。
距离都城越近折长功越慌乱……
长长队伍抵达北门外官道十里亭。
白雨看清十里亭布置后翻个白眼面露鄙夷，挥挥手，蛇妖军转向绕过十里亭向东行，计划绕过都城去往京杭大运河南下，乘船沿江返回南荒。
十里亭被装饰的如同过年花灯节，大红喜庆色热热闹闹。
敲锣打鼓吹唢呐，咿咿呀呀~
死了那么多人还能够热热闹闹欢庆，估计只有这帮子自认高人一等的家伙才会不顾死多少人，只要自己安全且危机解除，立刻欢欢喜喜大办宴席，泥腿子死了便是了，下次打仗拿绳索套来便是。
尤其位于十里亭众人前头负责迎接的官员太监。
官场架势十足，其它一切都可以没有，唯独排场不能缺，规矩多的能让人骂街，当着迎接官员的面，妖军懒得搭理转向绕路。
至于说数万妖兵穿过都城街道去码头还是算了，别把那些可怜的家伙给吓死。
大军浩浩荡荡向东去，九黎精锐紧随，朝廷军队许多将官士卒纷纷对这边挥手互道珍重，毕竟曾并肩浴血奋战情谊深厚，此地一别恐无再见之日。
官员和太监俩人摆臭脸与折长功见礼。
老头那一身官袍冲锋陷阵残留血污，破破烂烂，不复斯文，两家伙恨不得离远些省得沾上晦气。
“南荒化外之地蛮夷果真不懂礼貌，遇见我等也不打声招呼，这里可是帝国都城，呵呵，真不把皇帝陛下放眼里~”
锦袍官员嘴角不屑讽刺，华服太监阴测测捂嘴不言语。
折长功冷笑。
“骑马那位乃神龙，压塌城门数十丈长白龙，当真让她过来打招呼？”
俩人被噎住。
“唔……算了，吾等还要面见陛下……”
军队分道扬镳，折长功带着荣誉而归，盛大欢迎场面令去过地狱战场的十万将士眼花缭乱又觉得陌生，数不清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彩纸洒满天。
常年驻守长城沿线穷苦寒酸土鳖边军惊呆了，才发现原来世界上好多人能穿得上好衣服，更有比大树还高的楼阁，酒香满街，像仙境。
大运河码头，商业暂停，朝廷官员忙碌指挥船只停靠。
一队队俏丽帅气蛇妖兵走上船，炎国百姓聚集远处围观，对蛇妖兵身材样貌啧啧称奇，在乱哄哄喧闹中一艘艘大船离开码头，扬帆，南下……
第七百二十四章 土特产
枕上片时，楼船行尽江南数千里。
船夫吆喝抵达苏杭城，江水晴暖绿意尚存，千帆尽头是古城河边山坡著名望江楼，游人如织安逸舒适，仿佛北地血战与江南毫无任何关系。
白雨打个哈欠，披头散发穿着白色布袜窗前看远处金碧辉煌金山院。
梳洗罢，独倚窗前望水悠悠。
画桥风帘翠幕，人语驿边桥。
塞外种种恍然如梦，白雨望着精致风光忽然有种不真实感觉，睡梦中总会想起枯冷塞外，蛇妖精怪躺风雪中一动不动遥望西南，揪心，心底郁结难受……
心情不好导致天色晴转阴，江雨霏霏，路人擎伞急行。
绵绵不绝船队离开运河进入古河道转向西南，苏杭城内主管运河的官吏忙忙碌碌协调船只通行，来自南荒的先进大船设计新颖适航性好，但仍被批评离经叛道，岸边围观者当中有些人指指点点似乎很生气。
打个哈欠关窗躺床上发呆。
九黎白部黑部大军跟随妖军同行，黑部在前面，妖军在中间，白部位于队尾。
至少没当面打起来，居然要靠妖兽维持短暂和平。
原本船只并不够一次运送南荒参战兵力，好在朝廷有钱，热情似火帮忙凑集足够多船只南下，分文不取另赠送沿途补给。
乔瑾猜测是皇帝和诸多权贵担忧南荒大军留在中原不走了，宁愿倒贴钱也要送走蛇妖和九黎。
缺船，朝廷帮忙雇佣，缺补给粮草，朝廷掏钱买。
不管怎样只要能送走就成，其中被各阶官吏贪腐多少银钱不知多少，蛇妖军和九黎懒得管，暗地里甚至鼓励此等行径，贪得越多越容易形成**风气，必将削弱中原实力。
就在岸边苏杭百姓围观时忽然引起混乱……
数不清水妖水怪出现并跟随某艘楼船周围，帮忙推船。
大风起，突如其来的大风沿江往西南方向吹动，推动船队航行，千帆碧空尽，中原大江河第一次有如此大规模船队航行。
乔瑾迫切想要回到南荒，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中原人……
迎着落日余晖而去……
归途漫漫。
时间飞逝，船队驶过炎国边界要塞抵达瞿塘峡。
云巅流涧，飞练挂悬崖雾蒙蒙，深青色江水雾气洗尽风尘，气温炎热，越来越多的蛇妖兵结束休眠走出船舱，趴船舷感受越来越近的南荒乡土味道。
偶尔遇到迎面航行的商船挥舞旗帜打招呼。
鸟飞鱼跃山清水秀生机盎然，嗅着湿润空气，简直不敢想象当初塞北苦日子。
很快，已经能看到位于大江两侧悬崖上的妖军哨站，打出旗语欢迎回家，冷漠本性的蛇妖们难得心跳加快露出笑脸。
白雨站在桅杆顶，风吹白色发带长裙飞舞。
“终于回来了……”
……
回到领地安顿好妖兵并恢复往日秩序，白雨在高山温泉躺了许久。
温热温泉水洗去浑身疲惫，征战伤势完全恢复，肩膀光滑细嫩如凝脂没留下任何疤痕，蛟龙基因经过数次进化趋近完美，伤筋断骨都可以自行恢复。
水汽氤氲，乌黑长发头顶雪白龙角若隐若现，尖耳朵粉红。
青灵知道白雨心情不好并未腻着，两万妖兵没能活着回来，虽然当初做好承受一定伤亡准备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唉……生死由命上天注定。”
唯一能做的只有施展龙之祝福，为战死妖兵英灵祈福，祈祷来世幸福。
或许是参与世界之战提升了蛇妖一族气运，实力在数百年积累后获得提升，造船厂和兵器厂以及机械厂连续获得突破，各种先进产品诞生。
鸟雀叽喳风吹红树沙沙响。
白雨躺在温泉池里脑袋枕着光滑边缘望山发呆，忽然间天下无敌了，总感觉生命里少了点儿什么深感无聊，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疾病，总想有个敌人能够增加进化动力。
“果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堕落不可取。”
头发湿漉漉贴着白嫩肩膀，有些痒。
干脆躺光滑岩石下滑，整个沉进温泉水躺水底，眼睛眨也不眨，不呼吸，纯粹泡水底发呆静一静。
水里又躺三天三夜……
最后不得不从温泉水里爬起来，须回神华山。
玉足自水中走出，水珠顺光滑皮肤滑落，白色薄衫穿戴整齐束紧长发，现出长长白色蛟龙尾巴蜿蜒游动飞上天空直奔中原神华山纯阳宫。
在赶往神华山途中感应到很多强大气息诞生又消失不见，有恐怖天地威压伴随。
大劫结束，西方教众多大乘期僧侣以及纯阳宫真人选择渡劫飞升，借助大功德加持顺利跨过天劫位列仙班。
神华山方向已经连续爆发两次威压，浑厚飘渺气势扫过中原。
能感受到的纷纷羡慕不已，成仙，无数人倾尽一生最高愿望，即使不是自己也能借此鞭策自身努力修仙，增加寿元享尽自在。
原本计划与蛇妖军返回南荒安排妥当，再回纯阳宫观礼。
祁云，于蓉等等众多真人都要渡劫去往上界，师尊飞升是大事，某白必须得回去，好在飞行这种事儿对于蛟龙来说与呼吸类似，万里迢迢并不是很累。
东南方向爆发气势。
应该是西方教某个老家伙飞升灵山。
白雨非常羡慕，希冀等个七百年不死也能体验另一个世界风采，眼下慢慢等着罢，身为蛟龙修行年份乃定数，改不了。
类似人参念头越久药效越好，什么百年三百年绝对比两年生的好很多。
风尘仆仆大摇大摆横穿中原腹地。
日夜兼程终于抵达神华山，想了想，去山下镇子买了堆土特产，换上道袍直奔山门，轻车熟路去往清虚宫。
守门弟子还以为蛟龙前辈想要开店，传闻纯阳传说最喜当商贩。
见过于蓉，几人对买的那一堆东西感到不解。
“雨，这是……？”
“哦，这些都是土特产，师父不是要飞升去上界嘛，人生地不熟的总需要和仙官拉近关系，送礼最合适，不喜欢土特产还可以送黄金，总之拉好关系很有必要。”
某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深知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
“……”
于蓉哭笑不得。
第七百二十五章 分别
对某白来说，去仙界类似前往陌生环境。
天上众多神仙算是某种独特的人，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并且，以某白妖修出身去了人族为主仙界，少不得吃瓜落，于是便有了送土特产拉近关系想法。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总不好伸手打笑脸蛟，或许有奇效。
于蓉笑笑并未采纳。
成堆土特产没了用处，白雨爱财如命，拿去山上商街摆摊售卖……
其实，某蛟最近生活无聊，想起许久没摆摊售货一时手痒，当摆好货摊商品整齐码放时忽然找到了自我，心情改善许多。
论剑峰成为许多长老打坐修行之地，以便观摩渡劫飞升。
坐在摊位后面看书的白雨扭头看向论剑峰……
劫云散去彩霞漫天，仙乐阵阵洒下五彩花卉，光柱直达苍穹之上，一道身影自在潇洒大笑踏云而上，又一位真人飞升。
“飞得真高~”
手搭凉棚望了好一会儿，继续摆摊。
隔天，众多纯阳弟子再次轰动，纷纷前往论剑峰附近聚集，祁云将于今日渡劫飞升仙界位列仙班。
但凡能赶回来的紫虚弟子以修为辈分高低跪满山，甘武领着叶子在最前，借机宣告了叶子将来继承清虚一脉的传闻。
当年，叶子虽年幼却懂得照顾更年幼妹妹，淤泥捡拾田螺，保护妹妹与人贩子厮打，性格刚毅坚定，她作为紫虚未来继承人纯阳宫所有人无比信服，没有任何异议。
祁云对叶子也非常满意，紫虚因此欠了白蛟情分。
若说其他人渡劫可能有陨落风险，祁云则不在此列。
今天没出摊，拎着折叠板凳远远寻了棵古松，坐树干晃悠长腿看热闹，紫虚一脉熟识的只有甘武以及未来接班人叶子，与祁云关系说不上多好多坏，远远看看就好，凑得近了会惹祁云不喜。
看了半天，发自肺腑吐槽。
“成仙雷劫竟然这么……敷衍？”
雷云和善，没错，白雨找不到其它词语形容雷云降下的闪电，唯有和善最恰当，随意降下几道细细电蛇敷衍了事，祁云连剑也懒得拔随手打发，不愧是纯阳仙宗大佬。
某白恶意揣测祁云师父或者师祖什么的在上面帮忙！
“肯定上面有人！”
“关系户真令蛟羡慕呢~”
实际真实之眼能看见祁云头顶浓郁功德，紫虚一脉主杀伐，以扫尽天下邪魔歪道为己任，尤其祁云这种做过一方大佬的人不知灭杀多少邪魔，数次危机力挽狂澜，安定天下几百年，功德浑厚，渡劫仅仅是走个程序而已。
更加坚定某白拍马屁做好事之决心……
天空仙乐阵阵，彩色花朵洋洋洒洒，祁云意气风发举霞飞升。
磅礴剑意隆隆扩散至天下，许多强者感叹世间少了位至强剑修，藏匿暗处或人心里的邪魔兴奋激动，然而，忽然想起更可怕的甘武和新晋崛起的叶姓首徒如当头一盆凉水，从皮肤到内心以及灵魂无可奈何。
摆摊赚钱优哉游哉，数日后，到了师尊于蓉离开之时。
论剑峰顶。
仙山雪，天际浩无涯。
白雨和杨沐徐灵并排跪在于蓉面前听教诲，无非是鼓励三个弟子勤于修炼早日飞升仙界相见，叮嘱离开后种种事宜。
徐灵哭得稀里哗啦舍不得师父，按理说纯阳修道者基本不会如此不顾形象嚎啕大哭，但这妮子偏偏修真性情真自我，修行方式令人惊叹。
杨沐较为冷静，点头牢记师尊教诲，立志光大清虚一脉。
头顶龙角尖耳朵的某白跪在一旁偷偷感受师父气运变化，想要趁机研究从修行者到仙人的转变，另外还不忘记送礼一事。
“师父，您不再考虑考虑？我这儿还有些南荒特产和九黎古董，深涧里捡的，保证年份具备独特艺术气息~”
好好的暂别气氛被某白搅乱，冲淡分别时伤感。
“蛇儿拿去卖了罢，赚得银钱换麦芽糖嚼食，为师真的不用土特产~”
周围送行的楚哲甘武等人哭笑不得，灵虚师姐笑的花枝乱颤，直言以后赠送丹药给师妹吃。
“哦……那好吧~”
尖耳朵转了转略有小失望，暗自决定自己将来渡劫飞升化龙一定带上足够多礼物，礼多人不怪，总会有用处。
于蓉摸了摸白雨秀发。
“蛇儿，修行路漫漫不可懈怠，切记修身养性不可妄造杀孽。”
“蛟龙属修行须满一千五百年岁月，以后徐灵杨沐也会离开清虚宫离开神华山，蛇儿，多多护持纯阳宫传承，让道门传下去。”
这句话才是重点，于蓉希望有一个强大蛟龙护持纯阳七百年平安。
守山大阵终归是死物，天上也难以时刻关照道统，若是哪一代传人资质有限将会实力大跌，到时，一条护山蛟龙的存在足以震慑人心，在之后几百年内，白雨恐怕会如当初那般同阶之下无敌手。
“师父放心，徒儿谨记！”
“甚好，诸事妥当，你们退去吧。”
白雨和灵虚师姐拖着呜呜大哭的徐灵离开论剑峰，古松苍劲满树白霜雪，于蓉气势攀升，整个人由内而外发生质变……
走到远处，三个亲传弟子再次跪在雪地里，恭送师尊渡劫飞仙。
同样的，敷衍的雷劫如逢场作戏，高大光柱直达苍穹几百里外清晰可见，白雨觉得光柱肯定达到大气层高度离开引力范围。
具体飞升方式目前不清楚，但肯定离开星球去往另一处高能量世界。
神威浩荡，灵气凝聚的花瓣洒落，于蓉飞仙，顺着光柱快速向上直至消失，白雨再也感受不到师父气息，恍惚间想起当初银杏树山谷被师父带回山，从此抱上大腿走向蛇生巅峰，眨眼已是百年，有种不真实感。
待了良久，明白熟识之人越来越少，活得越久越孤独……
一个时代结束了，新的时代延续。
神华山碧绿草木白练悬河，山之巅苍松雪，云海无际白鹤飞，白雨在山上住了些日子，见证杨沐收了两个年幼男孩女孩做弟子，说是等将来看看有没有蛟龙收入门下，想要学师尊成就一代佳话，清虚宫香火鼎盛多了生气。
孩童嬉闹，熟悉又陌生。
“是时候离开了……”
白雨告辞，离开神华山，离开中原……
第七百二十六章 沉睡
初夏，小雨清凉。
通往南荒航道驶过一艘大船，船夫吆喝声回荡两岸峭壁之间，水清山高，往来船只络绎不绝，大船桅杆高挂旗帜，上书一个折字。
楼船二层，折长功佝偻身躯咳嗽不停，喉咙喘气发响，精神很差。
“咳咳~何时抵达妖城？”
“大人，船只已过瞿塘峡孤山集，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
中原人习惯称呼蛇妖领地江城为妖城，意思万妖之城，但其中各族人类亦不少，只不过称呼惯了便懒得改，而且称妖城更有神秘感。
在南荒航道往来船只商人身上，折长功看到了活力与希望，虽然都城更为繁华但人们脸上只有麻木死气，如一潭搅不动的死水。
据传闻，蛇妖城每过几年就会进行小改革，几十年一大改。
制度完善律法严苛却又有着极大自由。
而这正是中原上下权贵最为惧怕的一件事，统治阶层和众多拥护者习惯了情理法，情在先，凡事以情来决断，情，是为合理依据，说白了无论何事皆由权者说了算。
然而妖城截然相反，鼓励商人经商通商为其提供便利，更有传闻读书人在妖城没有任何优待，不得不向商人求职养活自己。
种种行为被视为大逆不道。
然而实际情况与众多精英结论相反，认为妖城必将因此败亡时却更加繁华。
情理法治天下，圣人之说治国，究竟是对是错？
折长功虽老却因经历太多事并不老腐，曾经被软禁时每天都在思索，觉得妖城有许多对的举措也有许多弊端，但时时刻刻改进完善，充满活力。
“唉……妖物昌盛，人族势衰，究竟该如何……”
常年在外征战身体有损伤，站了一会儿被江风吹得膝盖作痛。
一声叹息道不尽迷茫。
中原再次出现乱世之相，西南反贼扩张快速，起因是当地门阀大族压榨太狠百姓怨气太深所致，修仙界不好出手，有助纣为虐之嫌。
可北地也有叛乱，折长功统领边军分身乏术，想起古老盟约或许能借助妖兵。
然而并未见到妖皇，传闻妖皇沉睡，可能几年也可能一两百年才会苏醒，乔瑾拒绝出兵中原并劝折长功率领灭世之战剩余精锐择一地自保。
老者无奈离开妖城……
半年后。
乔瑾手持情报叹气。
折老头还是太固执了，早在要塞砍了门阀子弟头颅便已无路可退，尤其当初都城被围皇帝百官全都跑光独留俩老头，大家一起混忽然你认真了，以后其余人还怎么玩？皇帝和门阀世家们默契决定除掉他。
然而世事难料，好运的遇到各地叛乱四起，那些世家子弟虽然受过高等教育熟读兵法，可兵法不是万能的，需要的是勇敢无畏。
承平多年太平日子哪里还有血勇，被叛军打得落花流水首级送回都城，无奈，垂垂老矣折老头再次被起复统领边军平叛。
不怕死的老将统领一群不怕死边军四处征战。
四万精锐边军时常击败两倍甚至十倍叛军，敌人闻风丧胆。
情报详细列明折老头功绩，叛军如土鸡瓦狗快速覆灭，然而你永远不能用正常人脑袋去理解皇室以及众多门阀权贵，怕老头拥兵自重成为另一个心头之患，在对阵最后一个叛乱势力时掐断后勤粮草补给，欲削弱折长功。
叛军抓住机会将四万饥饿疲惫精锐边军围在江边，无路可退。
十万朝廷援兵就在一旁看着，看着那些边军士卒与叛军厮杀决战两天两夜，无人投降，吃敌人血肉补充体力奋勇血战，惨烈如地狱，终因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箭矢耗尽落败，疯狂厮杀至黎明……
血液染红江水，尸体堵塞大河！
血色朝霞照亮大地，四万边军近乎全军覆没，而叛军也损失惨重。
旁边十万朝廷军队统军文弱官员见惨状吓得吐出早饭，匆忙下令拔营逃跑，叛军趁势尾随追杀击溃十万大军，经此一役，叛军成势。
而折长功被三千余属下拼死送过河，高呼朝廷迂腐无道，心痛精锐边军惨死过于伤心双眼流血泪哭瞎。
毅然抛官弃职赶往北地找到剩余十余万精锐边军，一声高呼将士拥戴，霸占数州愤怒扯旗造反当皇帝……
眼已瞎，然而有的人虽然目能视物灵魂却是盲人。
白雨苏醒。
暗中派两名妖帅去往北地保护折老头不被暗杀，将折长功遭遇印刷成报纸发行，然后便不再关注中原，铁球南下已经打通南境抵达南部海域，蚩邙人或投降或逃离，沿水路修建数座大型要塞驻军，但白雨不打算此时入海。
蛟龙入海须走大江大河，俗称走蛟。
机缘成熟之时，雷雨之夜顺江而下去往大海，走蛟之路充满凶险，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掀起洪水，百姓惧怕，在古桥之下悬挂宝剑阻止走蛟杜绝洪水，说不清谁对谁错。
白雨有种冥冥感应，走蛟须在化龙时再做，沿着最大江河裹挟洪水而下入海，然后飞跃龙门成为真龙。
当然，免不了淹没田地摧垮房屋，有时候洪水太大控制不住。
其实更多纯属人类恐惧心理作祟，但凡遭点儿天灾水祸都会认为蛟龙作恶，白雨表示很无辜……
向人族讨封正这种事儿用不着了，被人供进龙王庙上香磕头，两个盛世朝廷封正，省了许多事。
其实封正对人也有影响，见到巨蛟若说是蛇会得罪巨蛟。
如果称其为龙，巨蛟会心存感谢，运气会变得更好发财什么的不是难事，并不会因此折损气运，假如称其为蛇会遭报复，称为龙会折损自身气运，这就有点儿倒霉难为人了，更何况，可不是人人有缘亲眼目睹蛟龙。
许多传闻见过巨蛇并封正的人都得到了祝福好运。
天坑深潭两侧山崖花树盛开，紫色藤蔓如帘幕，彩蝶翩翩鸟叫虫鸣山更幽，清澈潭水里庞然巨兽盘伏，偶尔露出半个蛟首呼吸换气。
蛟龙翻身掀起水浪涟漪，继续沉睡……
第七百二十七章 百载
百载光阴如梦。
生死枯荣转头到底成浮华，此去经年，又无音信传书。
白雨慵懒斜躺水榭凉亭茫然发呆，看着荷花精和鲤鱼精照料花卉打理后园，荷花精美貌脱俗十分养眼，鲤鱼精是个胖娃娃，吭哧吭哧梳理水道，墙外野鸡精抬起脖子看了看没敢打鸣。
不知不觉一百年，世间再次陌生，熟人越来越少。
忽然有种高处不胜寒错觉……
尖耳朵耸拉着无精打采，尾巴也懒得乱甩动也不动，越来越想睡大觉。
传说睡多了会影响脑瓜子聪明劲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那些除了沉睡就是打架的妖皇们脑袋都不太正常。
竹叶飘零，悄无声息落地。
大道无常，唯坚定本心矣。
世事扰心难得自然，抬起玉手弹动古琴奏心声，有人来了，有人走了，或许这便是江湖，最后，独自望着同一片天回忆过往种种，一曲道不尽伤怀。
从前过去了不再回来，落叶长埋尘土，白云漂泊世间难逃命数。
白府门前卫兵换了又换，古树下咿呀学语的蛇精成为将军，村落里的人生生死死孤坟荒草。
其实，当初做小小蛇精那几年很充实，时刻为了活下去而努力。
如今天下无敌反倒有些落寞，师父飞升仙界走了，用不了多久徐灵杨沐甘武等也会离开，或渡劫飞升位列仙班，或失败身死道消黄泉路入轮回。
起身穿上白裙，脚尖轻轻跃起飞天，去云遥古寨。
云遥古寨圣女穆朵因圣兽白雨而提升，但她是人类，没有五百年一千年限制，巫术大成后原本想多陪白雨些时日，奈何身不由己拖不了太久。
穿过云海掠过梯田映倒影，翻越重山。
古寨斑驳，青苔爬满石墙花朵盛开，葫芦丝回响，阳光照竹楼暖洋洋。
楼阁台阶吱吱呀呀颤动，还是那扇窗前，沐浴阳光甜笑的女孩，九黎服饰穿在身上优雅妩媚，她也要走了……
趴熟悉软榻上，双手支起下巴看穆朵。
“小白，我不能继续陪你了，六百年后还会再见。”
抬手摸了摸某白秀发，并没触碰尖耳朵和龙角，她知道小白不喜欢被人乱摸耳朵和好看小龙角。
眯眯眼，白雨噘嘴。
“到了那边注意安全，我这有很多中原土特产，你带上，到了那边见人就送礼准没错，说不定从此平步青云呢~”
“……”
穆朵笑的花枝乱颤，数只小蝴蝶飞来飞去很好看。
某白无奈，他们都在上面有组织庇护不担心吃瓜落，看来最后只有自己用得上了，唉，谁让化龙之后去的是人族为主的仙界呢，貌似九黎飞升后去的是巫族地界，很是神秘。
唉，又不要特产，抽空去古寨集市交易区卖掉换钱。
“小白，我们去梯田插秧好不好？”
不知怎的穆朵忽然提了个神奇建议。
“啊？插秧？好啊，稻田里那些鲫鱼给我吃就去~”
“都给你吃，带锅去做麻辣烤鱼，提前说好不许下暴雨发洪水，想玩水去蚩邙人那边尽情折腾，更不许把水怪招来掏淤泥~”
“好好好~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又不是故意的~”
叽叽喳喳换上九黎服饰穿草鞋出门，跟在水牛后边走在山坡田埂上，背竹篓装满锅碗瓢盆干柴，小龙角挂满银饰走路乱晃煞是好看。
嫌草鞋不方便干脆脱掉光着洁白小脚蹦蹦跳跳。
泥土凉凉很舒服，小脚丫踩软泥时泥巴从脚趾缝间滑过痒痒的，脚腕黑色脚环或许不喜欢泥巴偶尔震动甩掉泥土。
层层叠叠彩镜倒映蓝天白云群山，倒映某个头顶龙角尖耳朵女孩撒欢~
梯田如诗画，从河谷到白云缭绕的山巅，葱茏林边石崖前，勤劳山民开垦稻田插秧，老水牛哞哞晃悠悠。
走到穆朵专属几块梯田，懒得用牛犁地。
圣女无奈看着某白身后长长蛟尾在淤泥里折腾，光脚跑来跑去……
“哇咔咔~真有鲫鱼~”
挽起袖子稀里哗啦掀起泥水捉鱼，小手快速掐住巴掌大鲫鱼哈哈笑，鱼尾乱甩泥点子甩满脸，幸亏浓密长发盘在头上不然不知成啥样。
穆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鲫鱼，成功阻止某白打算张嘴生吞。
“别生吃，烤熟了味道香。”
“哦……好吧。”
扯一根长草从鱼嘴穿到鱼鳃绑紧，然后一条一条鲫鱼串成串，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某贪吃圣兽美眸弯成月牙。
圣女挽起裤腿泥水里弯腰认真插秧。
旁边某个精神病晚期圣兽拎一串鲫鱼张牙舞爪叽叽喳喳跑来跑去，水花四溅不安分，穆朵微笑，偶尔直起腰叮嘱一声，勤恳劳作耕种梯田。
几百年来每年都不忘记插秧收稻谷，民以食为天，擅长耕种梯田才是真正九黎人。
蓝天白云斜斜洒下阳光照亮山坡，水田带来希望……
山谷对面梯田正举行仪式，山民高声欢呼圣兽保佑风调雨顺稻田结满沉甸甸稻米，三牲瓜果份量足，山民载歌载舞。
白雨不客气的跑过去吃掉贡品又飞走。
山民大喜，跳舞唱歌更加卖力，圣兽信誉好，吃了贡品意味着秋天迎来丰收季。
穆朵如沐春风微笑。
种田，割草，白雨跟随穆朵一起快快乐乐玩耍，一人一蛟心里很清楚，稻田插秧待秋天结满稻谷，而穆朵再也吃不到田里种出来的香喷喷米饭……
夜幕降临，一起跑去篝火宴会与姑娘们手拉手围成一圈，跳起舞蹈唱起山歌。
寨子里的人手拿火把如夜幕中的长龙走过梯田祈求丰收，然后各回各家，篝火暗红色木炭越来越暗，偶尔黄狗犬吠。
夜里，跳舞后睡不着的白雨和穆朵坐在竹梯台阶上。
说了很多很多……
风和日丽艳阳天，穆朵走了，看着梯田渐渐远去，看着蹦蹦跳跳挥手的圣兽小白越来越远，渐渐模糊。
蹦蹦跳跳挥手的白雨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蹲着一言不发望天空。
窗前不会再有人望云海发呆……
渐渐的，长长蛟尾不再甩来甩去若无力，尖耳朵耸拉，欢快小脸变得忧伤。
转身，孤独背影离开云遥古寨……
心情忧伤引发天降清雨，长长狰狞蛟尾巴无精打采拖在泥水里慢慢走，雨越来越大，白茫茫雨幕山路形单影只。
“穆朵也走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清虚宫小住
忆昔年，往事归尘远去矣。
白雨立于山巅红色花树下遥望天际，宽阔平整水泥路延伸向远方通往南境沿海新城市，领地扩大往南境转移重心，造船，初级蒸汽机，用时数百年终于跨进蒸汽时代。
尽管设计的机械产品很粗糙古老依旧带来划时代改变，提供许多便利。
例如冒着白色蒸汽哐哐缓慢行驶的简陋火车，自融天岭运输硫磺以及煤炭等矿产，各地大型铁矿也修建铁路方便运输，城内陆陆续续架起电线杆，巡逻兵配备横刀及初级枪械，穿戴轻便新式合成盔甲更显英武。
汽笛响起，巨大钢铁蒸汽运输船冒着浓烟离开码头。
改革会遇到巨大阻力没错，但白雨以天下无敌姿态横扫一切阻力。
以绝对武力强行推进新时代，直至进入发展正轨且不可逆，尝到了甜头的妖兽以及人类不想再回到那个毫无希望腐朽年月。
人们和妖怪习惯称蛇妖领地为龙国，对外自称真龙子民时很是自豪。
扭头看向中原。
炎朝早就没了，被愤怒的折老头推翻，没能逃脱三百年宿命。
古怪的是虽然与南荒蛇妖领地仅仅相隔几座山，却依旧保持了千百年来腐朽制度，继续用落后工具维持生计，甚至闭关锁国杜绝与南荒往来，畏之如蛇蝎。
后来，商队见海路打通干脆沿海岸线北上继续贸易，发觉竟然比走河道更省事方便，数不清商队热火朝天开启初级海运。
果然不出白雨所料，中原反应与猜测相同。
为了保证家族地位和权力，宁可守旧当山沟里头头作威作福也不愿走进新时代，干脆利索颁布海禁，将沿海百姓迁往内陆百里片板不得下海。
躲在自己营造的谎言城墙里，讨论着妖国何时玩火**。
白雨不在乎，自有数不清贪婪商人以及妖怪想方设法找到路子渗透中原，龙国目前发展处于蓄力整合阶段没扩张**。
转眼几十年。
某日，收到书信，徐灵和杨沐准备渡劫。
但凡当初参与灭世天灾且付出血汗的修士渡劫都很容易，浑水摸鱼的自然不会有功德，骗得了其他人骗不过老天，据传闻有修士渡劫失败死在天劫雷电之下。
恶战凶险万分逼的徐灵险些自爆，杨沐浴血奋战伤痕累累，皆身具功德有福运。
摊开手中信纸折痕。
信是徐灵写的，清虚峰主杨沐的妻子李香菱寿元已尽，三个月前羽化，为杨沐留下一子一女血脉，徐灵希望白雨能够为她祈福，杨沐悲伤之后大彻大悟修为精进，已经将峰主之位传给大弟子，随时渡劫。
而天下最神奇的徐灵猛地一拍脑门干脆决定也渡劫算了。
早早去仙界找师父。
特邀小师妹回山相送，或许将会分别很长一段时间。
“……”
某白无语，这都能做到想走就走，恶意猜测徐灵到底什么来头……
留个鳞片分身待在白府，白雨多年后再入中原，星夜赶路直奔神华山，想起当初师父飞升前叮咛嘱咐，认为没啥难度。
如今的神华山变化很多。
甘武将紫虚峰主之位交给叶子后渡劫飞升，衣钵由叶子传承下去。
楚哲还在培养下一代玉虚峰继承人延后渡劫，真人当中的杨沐徐灵陆续离去，神华山实力严重削弱，这时候清虚白蛟的存在又能保持威慑数百年，于蓉当初一念收徒为神华山纯阳带来诸多意想不到好处。
抬升宗门气运，担当镇山灵兽护持道统，与纯阳相辅相成。
星夜赶路终于飞抵神华山。
山门还是那个山门，却多了些陌生感，百多年未回山以至于新弟子大多不认识传说中的清虚白蛟，虽恭敬施礼，目光难免在龙角尖耳以及身后蛟尾瞩目。
走过熟悉的山水石桥飞瀑来到清虚宫，几个年轻人在殿前广场练剑……
恍惚忆起当初年幼杨沐勤劳练剑，徐灵手拖宝剑打哈欠偷懒，那时候自己每天负责头顶蜡烛当灯台，盘绕柱子做装饰。
只是……某白样貌看起来比晚辈更年轻，真尴尬……
杨沐座下大弟子是个女孩，见到白雨一愣，通过样貌立刻想起有龙角龙尾女孩身份。
“见过白师叔，师父和徐师叔在后山亭静候，那个……师父说……他说……”
女孩忽然吞吞吐吐很是尴尬。
某白好奇不自觉歪脑袋看过去，似乎感到奇怪。
“师父说……白师叔不必带土特产和黄金，若是带了留在前殿即可。”
“……”
光洁额头布满黑线，另外一个男孩和小丫头满脸莫名其妙。
“嗯哼……你们继续练剑，我去后山看看。”
半山亭，师兄妹三个再次重聚，原本沧桑的杨沐变得愈来愈年轻，白雨知晓这是悟了大道修为精进外在表现，境界到了，不得不扔下还未成长足够强的弟子渡劫。
或许今天会安排托孤事宜。
徐灵就算了，妮子更适合睡懒觉混日子，愣是不敢收徒。
果然，杨沐尴尬的将清虚以及自己那一对儿女托付给白雨，看起来更年轻的某白成了清虚一大家子的保姆，反正待在南荒很无聊住神华山度假也挺好。
“一切拜托白师妹了。”
“师兄师姐放心，我有几百年时间等待他们成材，到了上面记得代我向师父问好，万事放心，不用担心神华山。”
“如此，明日暂别。”
下午，杨沐去李香菱墓前说了许多许多话。
第二天朝霞升起，师兄妹分别离开，只剩白雨领着几个并不熟悉的师侄。
从此，宅在清虚宫过上清静无为生活，督导师侄们修行，闲暇无事登上山脊峭壁崖边古朴石亭，对千仞苍山饮茶，弹琴，望云海。
期间或许过于惆怅，泼墨绘丹青，画出十几幅天下罕见名作华山雪图以及风雨云海图，有几幅画流入中原，众多书画名家惊为天人举世罕见，被称为真龙神迹。
许多知晓其中隐秘的人纷纷暗中高价收藏，即便倾家荡产也要买一副，留作去世后做陪葬品同埋地下。
当初某个小人物得了片残破龙鳞陪葬，改善风水，家族后代位极人臣风头无两。
神龙化作有龙气，陪葬亦可改善风水气运。
外面因为几幅画风起云涌。
山上，某白清闲自然修身养性。
不时现身宣告天下目前纯阳清虚虽然没大人物但有蛟龙。
纯阳宫的生活很清淡，读书，饮茶，作画，弹琴，偶尔逢年过节主持敬香祭神，宇内清平天下安定没有战乱，毕竟最强大的龙国在南荒，军备强盛横扫落后原始的所有国家，不挑事就已经很难得了。
时常熟读道经，道心更真。
第七百二十九章 岁月如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春风吹动白衣裳。
坐忘峰众多年轻弟子修行之所，峰顶仙岛云雾缭绕仙鹤飞，倾斜生长沧桑古桃树粉色桃花正艳，轻风摇，花瓣飘如花雨落肩头……
树下，白雨手持毛笔缓慢而专注作画，狼毫轻柔，跃然纸上。
六七岁至十二三岁年轻弟子们认真学绘画，不太明白的弟子眼睛里全是圈圈，悟到妙处的弟子面露欣喜，各有不同。
纯阳宫弟子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天文地理医药炼丹等等都得学，总要选一门钻研精通，其它知识都得懂一些，书画方面某白不喜练字，作画倒是绝对宗师。
清淡生活总须调剂，当个先生很不错。
最近几日由白雨教导年轻弟子学习作画，除了年幼弟子听课外还有喜好丹青的门人旁听，或欣喜收获又或者皱眉苦思不明之处，树下天然根雕木桌上，一副经典画作呈现眼前。
论画道，某白任何一副作品都能令天下疯狂。
挥笔轻点，收笔，点点头很满意。
今儿发挥较好画作远超预期，桃树虹根扎青岩，花盛开，花飘零，有着无尽花瓣飘落的美意与伤感。
发丝轻晃遮掩龙角。
微风吹得画纸哗哗响，挥挥手，风平浪静。
年幼弟子们瞠目结舌惊为天人，对这一招挥挥手就让风停的本事很是羡慕。
“哇~老祖会控风哎~”
白雨的寿命以及辈分足以当他们这些小屁孩老祖，同一辈还活着的除了某白就只有即将渡劫的掌门楚哲，紫虚峰主叶子见到白雨也得称呼一声白师叔，估计待掌门渡劫之后纯阳宫辈分最大的便是某好吃懒做白蛟。
小嘴微笑露出两颗白白尖牙，开始逗孩子玩。
伸手一招，五朵巴掌大棉花团般祥云身周绕飞，甚是好玩，立刻让这群孩子眼睛瞪圆羡慕流口水。
“雷电~”
五朵小祥云忽然变成灰暗色，噼里啪啦电弧乱闪隐隐有雷鸣。
这次连那些学画年长弟子也感到惊讶，既然能够模拟雷电，若是没猜错应该还能够模拟下雨天气，果不其然……
“雨~”
小小云朵淅沥沥小雨沙沙响。
并不是偶尔孩子们拿来玩玩的遮眼幻术，是真的精致到极点神秘法术，弄出几多小云彩或许很多修士都能做到，可若是模拟雷电细雨仅有某白一个，这是天赋，勤学苦练也学不来。
“努力修行悟道，将来你们会变得很厉害~”
“现在开始练习画画，每人画一副春桃树，太阳落山前我要检查，没完成作业的今晚只许吃馒头没有菜，休想糊弄应付，开始吧。”
峰顶怨声载道哭天抢地，白雨轻飘飘上了桃树干斜躺，嗅着桃花香。
神华山古树不多，坐忘峰桃树较为有名，另外天下闻命的还有论剑峰之巅苍劲雪松，而两棵树谁也不敢爬上去，唯有某白蛟拥有爬树自由。
白雨是蛇是蛟喜爱爬树天经地义，用一句话来总结，不是人不用遵循某些规矩。
树上斜躺，细密白鳞长蛟尾耸拉偶尔轻晃~
粗壮桃树斜生如虬龙，紫气朝霞，月华清冷，此树常年受纯阳道法熏陶，听经习法，若不是花草树木成精艰难怕是早已成妖。
粉色花瓣轻轻落俏鼻头，条件反射伸出舌头卷进嘴……
吧唧吧唧~
味道还成，不知道能不能补充维生素。
“寿命太长也会无聊唉……”
走上蛟生巅峰，从小小看殿蛇精成长为天下最大修仙宗门老祖，诀窍一般人可能以为是绝世功法和超级法宝，全都错了，错的非常离谱。
最重要的是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走上巅峰。
即便不是巅峰那么疯癫也行，活着才会一切有可能，也许钻淤泥趴草丛很丢脸，但是能够活下去。
其实，白雨看到的世界与别人不同。
桃花开了，结满果实，秋天叶落归根，冬天枝头叠满白雪。
仿佛打个盹儿花开花落夏去秋来冬飞雪，坐忘峰学道的年幼弟子如花骨朵，盛开，飘落，匆匆长大又衰老，年年自有新人来，停不下的脚步一晃而过……
打哈欠伸懒腰，或许眯一会儿世间又百年，时光流水。
“好困呵~小睡一会儿~”
从此，某白和十万大山里某些妖皇一样开启了睡眠生活，糊里糊涂看见窗外的雨变成了雪，雪又变成雨，窗户结满霜茬又变成雨滴漫漫，在半睡半醒中见到楚哲，他安顿好宗门事务不得不渡劫。
简单说了几句保重，某白又肩负了照顾整个纯阳宫担子。
仰看掌门渡劫成功沿着光柱离开，这下子真的成了宗门老祖，同时对纯阳宫也多了许多陌生感。
熟悉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走了，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
又一次纯阳宫举办弟子比武大会，如当年蛇精那会儿一样，分为炼气期以及筑基期和金丹期，朝气蓬勃年轻男女你来我往各显神通，身为老祖，白雨只能坐在最高处受人尊敬，感觉不得劲儿……
留下个鳞片分身干脆回到南荒，钻进天坑深潭再次入眠，希冀用睡眠度过无尽岁月。
几百年后，一千四百余岁。
某天，龙门荒漠所有人都看见一棵参天巨树遮天蔽日，转眼不见……
沐终于走出秘境禁制，开始着手修复龙门。
此时白雨已经一千四百余岁，妖皇圆满境界，即将面临走蛟和化龙跃龙门，沐要在化龙之前将龙门修好，难度很大。
小小身影围绕巨大龙门飞来飞去。
白雨无聊干脆找沐聊天顺便研究研究龙门有没有后门可走，站得远远的和沐说话，谁曾想待在龙门附近卖呆遭了殃，龙门失火，殃及白蛟……
沐认真修缮，偶尔翻一翻不知从哪挖出来的古老书籍，边看边学，一点点将破损处修补并认真画好符文阵法，工程量之大足以让任何天才绝望。
然而百密一疏总有纰漏，就在即将完全修复时，不小心触碰引发龙门某些神秘功能，正坐沙丘啃烤羊后腿的某白傻眼了。
龙门洒下金光笼罩沙丘，剧烈能量波动恐怖至极！
什么情况？
这根本就不是渡劫！
想要化龙必须一千五百年，不能少哪怕一天，今天距离一千五百岁生日还早着呢！
刹那间，俩龙角之间彩色宝珠绽放光芒，与金光相映成辉，似乎宝珠与龙门之间有着某种莫名联系！
白雨感觉自己坠入无尽黑暗，唯有宝珠彩光……
金光眨眼间消失，沙丘空空如也，仅留一条有豁口和牙齿撕咬痕迹的羊后腿，沐看了看龙门又看了看沙丘，小脸茫然。
“龙门把小白蛟送哪儿去了？”
第七百三十章 气象异常
深邃浩瀚太空彩色星云绚烂。
灰色陨石飘荡碰撞，死寂无声，太空永远安安静静听不到声音，所能看到的只有光，明明灭灭璀璨迷人，美丽，荒凉。
突然，虚空猛地爆发耀眼金色光芒，并自爆炸中心射出巨大光柱向前延伸！
金色光柱当中隐隐约约有巨大长长白色身影显露，光芒持续大约三息左右消失不见，现出原形的白雨昏迷不醒任由惯性向前飘浮……
龙角之间悬浮的彩色宝珠绽放彩光保护白蛟，龙枪绕飞护主。
白雨在龙门荒漠被金光笼罩后瞬间失去意识，没了控制本能的现出原形，完全来不及做任何举措，随波逐流。
突然爆发的金光消失，只有弱如萤火彩光向前。
恐怕白雨不知道的是前方有颗星球曾经无比熟悉，重归旧地，而龙门之神秘，究竟是无意传送还是有谁设置无从知晓……
蔚蓝美丽地球。
故乡所在正值深夜凌晨。
熟睡的太空天文台工作人员被警报声吵醒，而且是最高危险级别告警！
嘟~嘟~
睡眼朦胧的科研工作者们快步奔向监测中心，警告声连续不断，最高级别红色警报灯狂闪，而外面巨大天文探测设备自动调转对准天空某个方向，突如其来的警报令科研人员有些发懵，都以为是设备故障。
陈院士年纪大动作比较慢，走进监测大厅，从年轻人的脸上表情来看不像是设备故障，许多人对着大屏幕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
“陈院士，监测系统发现有不明天体低速接近，通过计算与地球运转轨道重合，目前还在计算进入大气层后坠落位置，只是……”
某个戴眼镜年轻人看向屏幕眉毛紧皱。
陈院士戴上眼镜看向屏幕，愣了愣，陨石见得多了但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细长弯曲状陨石？但宇宙浩瀚无奇不有，谁也说不准天上会掉下来什么。
大屏幕显示探测设备正在构图，只能看清大概形状。
另一侧屏幕正通过数据计算模拟不明天体进入大气层，分析坠落地点时间，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多即将得出结果，就在此时忽然出现意外，对不明天体探测构图的计算机显示错误，自动重新构图，因为……那个不明天体形态发生了变化。
“那到底是什么？”
计算机一次又一次构图失败，同时另一边已经计算出进入大气层时间以及可能的坠落地点。
显示器上，3d模型有一条红线模拟轨迹斜着接触地球。
得出计算结果。
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坠落地点在l省山区……
奇怪的是全球各布置有太空望远镜设备地区天气异常！
暴风雨黑云遮蔽天空导致望远镜无法正常工作，某些先进望远镜更是面临雷电天气威胁，就连安放在沙漠或隔壁的天文台也一样，沙漠不会下雨，却有更严重的沙尘暴肆虐，对于外太空，人类的眼睛暂时被蒙住。
气候异常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与此同时，世界另外几个大国天文台也发现了那个诡异不明天体以及坠入大气层时间地点，平静表面下暗流汹涌，几乎所有天文科学家都对那个能够变幻形态的不明天体感兴趣，难办的是坠落地点不在海洋，在某国领土。
突然出现的不明天体引发连锁反应，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局势突变！
太平洋，几艘巨大驱逐舰冒着暴风雨高速航行，舰艏被海浪吞没又被高高举起，突如其来暴雨没有任何停歇迹象，风浪拍打船体溅起白茫茫水汽又被飓风吹散，看向侧方另一艘军舰，就见其在海浪中忽高忽低甚至仅能看见桅杆雷达设备。
不计代价高速向太平洋以西航行……
天边渐渐鱼肚白。
忽然的军舰调动引起警惕，局势骤然紧张，情报显示某个大国布置在周边的先进战机有异动，防空系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然而一切都发生在和平外表之下，人们起床，洗漱，吃早餐上班。
早餐店里，吃着精致早餐看各种娱乐新闻，地铁站拥挤早高峰，有的人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有的人低头看手机打发时间，甚至盯车厢内各种广告发呆
平凡忙碌的清晨。
因为堵车迟到而骂骂咧咧，又或者幸福的看着孩子走进幼儿园，没人知晓太空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战争机器频繁调动。
地球近地轨道。
严重超出使用年限还在运行的空间站。
宇航员穿戴太空服忙碌修复故障，地面天文台已经通知不明天体靠近，且轨道与空间站重合需要规避，然而，破旧空间站发生控制系统故障……
通讯设备能够清晰听见舱外宇航员沉重呼吸声。
碰撞倒计时数字跳跃。
在外维修设备的宇航员背后便是美丽蓝色地球，此时此刻无心观看，漂浮至某处将自身固定住，使用工具缓缓打开维修盖口，看清故障无奈叹气摇头。
“全坏了，全部修好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确定四十分钟内无法修复？我们只有四十分钟。”
“确认，四十分钟内无法修复。”
“……”
空间站内沉默片刻，似乎与地面联络站取得联系，很快，得到地面控制中心指令，放弃空间站立刻撤退。
“回来吧，兄弟，三十分钟内返回舱脱离空间站，我们可能会是空间站最后一批乘员，抓紧时间向老伙计道别。”
在外行走的宇航员抬头看了看巨大空间站，心底感到悲伤，就像是老朋友即将去世临终告别……
它老了，无数次延期服役故障隐患太多，可它对人类有重大意义，真心希望能够逃过一劫，也许运气好不会遭到撞击损坏。
远处，另一艘崭新空间站往不明天体轨道附近变轨。
推进剂燃烧，断断续续喷发推动空间站移动，宇航员拿出各种视频设备对准某个方向，舱内贴有喜庆福字，角落纸张漂浮，上面被某个无聊宇航员画了一条祥瑞神龙……
透过观察窗，看见返回舱脱离巨大老旧空间站，向地球坠落。
返回舱越来越远，进入大气层边缘摩擦燃烧红色火光……
“同行们先回去了，现在我们是唯一仍在太空的人类。”
倒计时跳动。
终于，设备第一次拍摄到不明天体清晰图像。
“我一定是疯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降临
死寂无声。
宝珠彩光笼罩白蛟，前方蔚蓝色星球愈来愈明显……
略小些崭新空间站里宇航员们感觉不太好，有种十几年学白上了的错觉，拍照设备显示的画面足以颠覆人生观价值观，从心底里想找理由解释，却明白全都是徒劳。
“我们并不孤单，不是吗。”
“全程记录获取第一手资料！现在开始切断视频设备与地面链接！一切待返回地面再将存储资料交给国家！防止图像传输信号被截获！”
舱内无引力漂浮的宇航员即刻进入紧急状态，全神贯注等待神秘生物降临……
数字倒计时不断跳动。
l省某山区，忽然汇聚黑云狂风电闪雷鸣！
就在这个平静之下无比紧张的时候，监测磁场的科学家们发现地球磁场发生轻微变化很快恢复平静，似乎传出某种讯号。
太空彩光笼罩的白雨感受到讯号时尾巴尖动了动，并未苏醒，偶尔无意识扭动身躯似乎不喜欢所处环境。
故乡时间接近正午。
等候在新空间站里的男女宇航员们很安静。
目光紧紧盯着显示器，屏幕中巨大彩光笼罩的庞然大物越来越清晰，心中不知用何言语形容，很长，很大，遍体白色棱形鳞片，四只利爪，脊背长满骨刺尾巴蓬松，巨大狰狞头颅遍布骨刺和坚固角质层，头顶有角和尖耳朵。
“龙……真的是龙……”
嘴部不是某些电影动画片里那模样，并不是牛嘴或类似狮子鼻头，更像是拉长了的蜥蜴嘴巴，前端略向上微曲更适合吞咽，鼻孔像是潜水时可以封闭那种，眼睛亦不凸出，眼眶周围骨刺角质层可以很好保护眼睛。
没有长须，找不到任何其它生物特征。
看起来更接近进化了的超级爬行动物，适合捕猎厮杀，一切朝有利于战斗进化。
震惊过后是激动喜悦。
“我敢保证，就算告诉家里他们也不会相信。”
一切太突然太神秘，完全无法找到合理解释，谁能相信宇宙深处忽然飞出来一条龙，只是……这龙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
“它是死的还是活的？”
“……”
图像设备看到的是一条一动不动的龙，没来由的有种担忧，担忧见到的只是一具龙尸，那样的话所有人心中将会留下最大遗憾。
“向它发送语言信号，努力尝试交流，同时使用灯光信号！”
立刻，有宇航员发送信号，空间站面向龙的方向几盏特制灯具有规律闪烁，然而地面看不到太空却可以接受到信号，特殊的地外联络信号引起几个国家注意……
唯一停留太空的航天器忽然发出基础交流信号，意味着什么？
白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真的像是一具漫无目的飘荡的龙尸。
破旧空间站内空无一人。
特制笔和记事本及各种杂物悬浮飘动，空空荡荡，电子设备依旧保持自动工作状态，屏幕明亮显示空间站状况数据。
突然，碰撞警告信号灯红光闪烁！
“警告！碰撞警告！”
电子合成音警告声在空荡荡空间站内回荡，狭长通道杂物乱飞，通讯设备隐隐有声音传出，舱外那些巨大太阳能电池板正常工作。
地球很美，蓝色为主，有大面积白色流云移动。
终于，宇航员们透过观察窗已经能够看见巨大白龙，亲眼目睹更加震撼，有种不虚此生之感。
速度并不快，距离老旧空间站越来越近……
告警灯还在不断报警！
或许是宝珠能量损耗过重无法避让，从空间站观察窗看去就见小小彩色光点快速变大，从远处变得近在眼前，身躯持续变大直至看清每一块鳞片，紧接着是剧烈震颤！
几十丈长巨大白蛟碰撞旧空间站，慢镜头下能看清舱体挤压变形碎裂……
空气泄露引发更多警报器闪烁。
管线漏气打火，那些太阳能电池板折断碎裂碎片漫天！
并没有电影动画片里那种激烈爆炸声，永远死寂，远处新空间站宇航员们正在看一场无声玄幻电影，一动不动的龙尸很坚实，与金属空间站碰撞并未出现任何伤痕，连锁灾难**情发生了，数不清碎片成为太空垃圾扩散……
慢镜头能够看清空间站肢解崩碎全过程，彻底撞为几段，大大小小零件或向地面坠落，更多的散落近地轨道对其它卫星造成威胁。
撞击中，两个龙角之间悬浮的宝珠脱落，与龙枪失去控制……
白雨依旧未苏醒。
巨大白蛟，撞为几段分解了的空间站残骸，数不清碎片，混合在一起浩浩荡荡接近大气层，与空间站一起玩完的还有许多无辜卫星。
此时，地面监测设备探测到大量物体坠落。
地面原本计划使用防空导弹击碎不明天体防止坠落时造成破坏，大型陨石很可怕，一旦落入城市将会是一场灾难，但现在不得不放弃，因为那个巨大怪异天体混合在空间站碎片当中很难直接击中。
无意识飘荡，依旧昏迷。
飞在最前面的碎片忽然变红并燃烧，越来越多碎片燃烧拖出长长尾焰痕迹……
当几段巨大空间站残骸进入大气层后，完好的长长太阳能电池板剧烈震颤，崩碎折断，先是残骸边缘变红，接着燃烧，小碎片燃烧化为灰烬大的残骸继续坠落！
很壮观，很震撼。
当亲眼见到代表人类科技最高结晶的空间站坠毁时那种悲壮难以表达。
白蛟身体表面能量流转，能量与大气层摩擦燃烧，变成一团火球，与其它空间站残骸一起如同流星划过天空。
地面天气晴朗地区人们肉眼可见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流星划过。
如果此时来一段震撼心灵的配乐，视觉特效绝对超过任何一部太空题材电影。
就在同一时间，已经走出返回舱的几名前空间站宇航员抬头望天空，表情悲伤，凝望大大小小拖着长长白色痕迹的流星划过蓝天……
“再见了，我的老朋友……”
最后道别。
没人知道的是其中三个物体没有任何燃烧殆尽迹象。
白蛟能量流转被火焰包裹，光芒黯淡的彩色宝珠和龙枪伴随白蛟坠落。
大量碎片燃尽，仅余几段大型残骸在与大气层摩擦燃烧中不断碎裂分解，绽放航天器最后光辉……
第七百三十二章 坠龙
监测设备保持跟踪。
空间站碎片燃烧殆尽彻底化成灰，却仍能探测到一大两小三个天体没有变化，坠落过程中逐渐分散落向三个方向……
两个小型天体分别落向两座城市，巨大不明天体则落向山区。
几十架军用运输机以及武装直升机分成三个方向，同行的有几位从大学教室里拽出来的语言学家和生物学教授，因为提前准备，所以在三个天体坠落时就已经赶往计算得出的坠落地点，普通人不知情，暗地里绷得很紧。
电脑显示地图画面，两个小光点模拟轨迹很不妙。
“b市和临近s市来不及疏散人群，通知消防做好准备，必要时屏蔽任何人接近，我们去山里！”
天空终于有了声音，撕裂空气呼呼破空声震颤。
昏睡中不知飞了多远多久，白雨因为体型巨大阻力大落在最后，中间是宝珠，最前面是锋利龙枪，尤其龙枪锋刃朝前裹挟浓烟尾迹速度极快！
b市，正值春夏之际，路上人很多。
前方堵车，公交车司机无聊打开收音机，消磨无聊时光等待前方处理交通肇事。
“这里是都市交通广播，下面播放临时路况信息，福春南路三中门前发生交通事故车辆拥堵，请广大司机朋友绕开拥堵路段，选家具发愁怎么办，请到……”
公交司机懒得听广告调至下一频道。
听起来是个老太太在拨打某种热线电话。
“好东西啊~自从用了你们的商品，我这血压也降下来了，儿女特别放心~所以呀，我这次还要再买……”
算了，不听了，关闭收音机。
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一口泡枸杞，看前面两个路怒症大打出手。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爆响！
轰~！
哗啦啦~！
前面酒店大楼猛地玻璃幕墙崩碎窟窿，有个什么东西带着碎玻璃斜斜落向街道另一边老旧厂房，紧接着地面震动轰鸣似地震！
噗的一口把枸杞水吐得仪表盘全是，司机被吓一跳。
街道两侧停放车辆报警声滴滴乱响，某辆路中间私家车小小行车记录仪录下画面，大厦洒落的碎玻璃引起恐慌，厂房坍塌，人们尖叫奔逃……
公交司机目瞪口呆，再抬头，看见酒店大楼中间多了个细窟窿！
龙枪如一支利箭毫无阻碍穿透大楼，最后扎进旧厂房水泥地，奇怪的是只有枪尖扎进水泥枪杆依旧在外面，要知道那速度和重量正常情况下绝对全部扎进地下才对，偏偏枪杆露在外。
震惊过后是各种拍视频拍照片，尽量在社交软件里火起来。
某个小胖子举手机如一阵风跑进旧厂房，连裤子下坠露出半拉沟都没发现，满头大汗激动无比要火的节奏。
“哇！耶~！亲爱的粉丝们看到了吗！天降陨石打穿酒店落进厂房！”
“我可是第一个进来的人！今天就带你们看看真正陨石啥样~不要走开！马上带你们见证奇迹！”
“绝对是外星人入侵~是异形还是塞伯坦来客？”
“大楼水泥块一次砸坏几十辆车，但愿他们有买陨石险！哈哈哈~”
举起手机对准棚顶窟窿，手机画面显示老旧滑轨钢梁被打穿，破损处金属还是暗红色，说明之前被打穿时温度很高。
“天呐！外星人打穿钢板~大家快看~这就是奇迹！记得点赞~”
伸手提一把裤子继续往里跑。
见到地面布满蛛网裂纹，成放射性扩散，顺着裂纹很快找到坠落物体，然后，举着手机的胖子傻眼了，连手机网络信号被屏蔽也没发现……
空地蛛网裂纹中心是一杆黑色长杆，细看像一条龙，露在外最上面是龙尾，龙嘴好像叼着利刃扎进水泥地。
胖子脑袋宕机，连裤子再次下坠也没注意到。
不知不觉靠近想要伸手抓住神秘长杆，手越来越近，指间即将触碰枪杆……
就在这时发生意外！
哗啦啦！
破旧棚顶突然爆碎阳光刺眼！
几个全副武装手持枪械士兵绳降落地，利索抓住小胖子用力按倒，手机录下胖子疼痛扭曲的脸，其余士兵快速建立警戒线封锁整个厂房，胖子这时才听见头顶传来游戏里经常听到的直升机螺旋桨声！
“放手！这是我奶奶给我买的最新款限量版衣服！哎……我的胳膊~”
教授走进来刚好瞅见露出半拉沟胖子被士兵按倒在地，画风清奇，这小子进来的真快，明明刚刚坠落。
教授笑笑，真是个有趣的小子。
“你这衣服在网上有卖，今天上午库存还有几万件。”
挥挥手示意把小胖子带走，而小胖子似乎被几万件所谓限量版弄的发懵。
“不！我奶奶不会骗我~！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给我奶奶打电话……”
厂房已经被控制，第二个小型天体落入s市。
相比龙枪霸气无两煞气浓郁，宝珠则祥和的多，快要落地时减速，只要不砸中人脑袋基本处于无害状态，而且落地位置还是一片公园湖泊，黯淡宝珠入水，如平静湖面被人扔石块荡起涟漪。
另一边，某白距离下方涌动黑色云层越来越近……
山区，露河镇川沟村。
因为全村由三个山谷组成像个川字，由此得名川沟村，十分偏远。
突如其来的暴雨令溪水暴涨，天空黑乎乎雾气弥漫，村民们拎着农具在小卖部躲雨，邻里唠家常。
山谷上空黑云极低，两侧山峰笼罩在黑云里，闪电云内游走忽隐忽现，雷声沉闷，吓得小卖部姑娘赶紧拔掉电视电源插头。
陡然，许多人看到了终生难忘一幕。
黑云雾气忽然向下隆起，紧接着，暴雨中黑云里掉下来一条闪烁荧光白龙！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蜿蜒扭曲的白龙砸穿黑云，阳光从被砸穿的窟窿洒下光芒短暂照耀，画面神圣如诗……
光柱里白色巨龙裹挟雾气翻滚坠落，很大，在村民们呆滞目光中轰然落地，溅起混合庄稼苗黑泥土……
黑云窟窿愈合，金色光柱消失。
刚刚那一幕短暂却很美，绿色山谷，黑云雾气，忽然坠落白龙，云窟窿洒下万丈金光，或许在许多人心中是永恒……
川沟坠龙。
第七百三十三章 苏醒
青草小路雨天泥泞，雾气弥漫。
村里孩子更活泼爱玩闹，看起来十岁左右哥哥领着六岁弟弟拎着抄网去小溪网鱼，不合身的雨衣穿在身上很滑稽，没有担心所谓着凉感冒，对接下来的网鱼充满信心。
许多村里人都知道，每次下暴雨河水暴涨时河边浅水草里有鱼。
鱼不大，但孩子的乐趣不正是如此么。
突然天空掉下来个白色巨物，阳光洒下，俩孩子感觉地面颤了颤……
神奇的是俩兄弟胆子很大，兴高采烈朝坠落地点跑去，摔倒身上雨衣沾泥水也不在意，大呼小叫跳过水沟跑过田垄。
弟弟跑得慢在后面喊哥哥，哥哥不断分开嫩绿苞米杆，不时回头拉一下弟弟。
当推开最后一层庄稼猛地站住！
前面原来泥塘边苞米地泥土坍塌，下边泥塘变成深坑，浑浊泥浆水面隐隐露出长满骨刺脊背，很大，很长……
俩孩子呆滞望着曾经熟悉的泥塘。
“哥~咱们昨天放的鱼篓没了~”
话音刚落，鱼篓出现水面并持续上升，一颗巨大狰狞恐怖头颅从水里抬起，鳞片，角质层，骨刺，露在外雪白锋利尖牙，巨大脑袋顶着小小柳条编织捕鱼用的鱼篓出现在俩孩子面前。
褐色竖瞳眼睛眨了眨，三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白雨觉得自己脑袋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孩子很普通，可这一身雨衣还有塑料橡胶凉鞋是怎么回事儿？是做梦还是真的？
鳞片角质层不沾水，有类似水鸟羽毛特性，鱼篓和浑浊泥水滑下。
细长身躯盘起，雨水冲刷更显洁白。
长嘴伸向俩孩子并鼻孔吸了吸气，确认是活物不是幻觉，而鼻孔前俩孩子被呼吸时带起的气流吹得睁不开眼，雨衣帽子吹得掀开。
蛟龙呼吸喉咙隆隆沉闷响，哥哥一脸懵，鼻涕淌进嘴也没发觉。
“别……别吃我们……”
“……”
白雨蛟脑袋乱糟糟，不敢确认这里就是地球，可自己已经活了一千四百多年，按理说地球应该已经发达到恐怖程度了吧？为啥从这俩孩子身上衣饰感觉时间并未流逝？
年幼弟弟盯着面前巨大脑袋很好奇。
“你是怪兽吗？是不是想要占领地球？葫芦娃会打败你的！”
“……”
突然，敏锐听觉听到某种机械轰鸣声！
几架直升机猛地穿透黑压压云层！螺旋桨搅动雾气冒雨飞行！
直升机出险后明显抖动两下，似乎飞行员因为什么事走神导致飞机摇晃，事实上直升机里所有人都傻眼了，考虑过任何情况，但从未想过目标会是一条白龙，活的……
武装直升机纵列式机舱，窄机身，白雨非常熟悉的型号。
机舱玻璃雨水乱洒视线略微模糊，依然能够看清庄稼地泥塘里扭动身子的白色龙形生物，除了个别细节与传说不同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龙，毕竟传说只是想象，不能代替实物。
“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不……不知道……”
泥塘里，白雨不喜欢被围观，更不喜欢武装直升机携带的导弹，凭借感应发现附近有一条正值汛期大河。
转身，迈动爪子轰隆隆奔跑！
脑袋左右摇晃身躯蛇形蜿蜒游走！
庄稼被踩平，长长尾巴在地面留下一条s形拖动痕迹露出黑色泥土，如蛇般在庄稼地里横冲直撞。
无线电通讯器传出指令。
“快！追上它！保持跟踪不要激怒！”
四只巨爪奔跑地面震颤泥土翻飞，回头看了眼直升机，扑进大河掀起漫天水花，水不够深只能露出脊背水中游动，身躯不断扭动划开波浪去往深水区。
从天上直升机位置看下去明显能看见水里如蛇游动的白色身影。
数架直升机轰鸣追赶……
进入深水区，下雨天江面视线不好仅能看见模糊白色影子在水下快速游走，游着游着，陡然发生异常现象。
“不明生物正在变短！它……消失了？”
江水浪花阵阵，遍寻不到白色身影，刚刚真的是变短消失……
川沟村大半辈子没见过直升机的村民开了眼界，数架大大小小直升机低空贴着江面飞来飞去，钻进山沟，似乎在找那条白龙，村民们纷纷跑到田里坠龙之处看热闹，看见了泥塘被砸的更深，也看见了像是某种巨兽爬行通往大河的狼藉通道。
雨一直下，越来越多的直升机出现，并以最快速度屏蔽手机信号。
接下来是封闭巨大痕迹监测大河，并有专人挨家挨户收走手机检查，有教授讲解田地里巨大痕迹是因为特殊天气水流和气流作用导致，更有地下水异常原因，天上坠龙是因为某种特殊气象原因造成岩画投射，不要乱传谣言，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然而网络速度非常快，就在屏蔽信号之前已经有各种视频图片上传至网络，结合陨石坠地和b市s市异常引起转发讨论。
辟谣文件已经发出，事件变得真假难辨……
大河附近山顶竖起巨大电子屏幕，播放各种地外交流能用到的基础符号信息。
第一时间尝试与龙形生物取得联系。
村里县道，一个白衣龙角尖耳长尾女孩落地，蛟尾缓缓缩短收回，除了黑发间雪白龙角和尖耳朵与人类无异。
白雨弯腰，细长玉指捡起路边溅满泥点垃圾商品袋。
典型泛滥乡村的山寨产品，大红颜色，某个被侵犯肖像权的鲜肉明星，还有完全看不清笔划的签名，一笔或一字之差的伪冒假货，但某白很激动，看着脏袋子恋恋不舍。
“时空不同，时间流速不同，一千四百年春花冬雪，地球仅仅过了几天，不知时间流速一直如此还是会随着外来因素而改变……”
类似曾经看过的某部星际科幻电影，很神秘。
白雨觉得随着自己到来，两处不同时空的时间流速肯定受到干扰。
多久恢复不清楚，在恢复之前必须尽快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对地球而言，自己仅仅只是一个过客。
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感应龙枪和宝珠距离此地不远，本能直觉神秘宝珠对于返回至关重要，龙枪不在，身上的宝物仅剩纸伞在身。
“这是哪儿？好眼熟。”
熟悉的大山，溪流，村庄，与记忆深处搬去城里前童年老家重合……
第七百三十四章 镇北
山里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雨后山更青叶更绿，阳光明媚晒在身上很舒服，半山坡，细草嫩绿蝴蝶蜜蜂飞，野花绽放，林间小路走上来个白衣女孩，似在寻找什么。
踩过草坪来到新坟前，没有墓碑也没有水泥砖石，仅有土堆，烧纸留下黑色灰烬被雨水打湿。
野坡坟新，青嶂围草地，静逸清幽。
魂归来，前世已去。
“唉……”
回首一瞬，浮云霎那间，放下执念顺其自然，蛇就是蛇蛟就是蛟，永远不再是人类，白雨神魂涤濯发生蜕变……
坟前，清静自然的白雨丹唇微张。
“我是蛇……”
想了想，继续开口。
“我是蛟……”
摇摇头，面露灿烂可爱盈盈微笑，嫣然清媚，丹凤美眸弯成月牙状发自内心欣然，坚定自信。
“不，我是龙~”
恬静淡然心情愉悦，头顶黑发间龙角忽然开始生长……
气势与山林湖泊更为接近，两支雪白可爱龙角变得有小手巴掌长，向后弯曲且短短分叉也略微增长，龙角末端有少许尖锐，角变大了，更显神武不凡，无限接近真正龙角。
晃晃脑袋感受头上龙角尖耳朵，白雨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山花烂漫鸟雀鸣叫，风和日丽。
……
距离村子四小时车程b市和s市，天体坠落地点戒备森严。
破旧厂房里，从大学里拽过来的教授们早已没有了怒气，兴致勃勃使用各种器具分析意外坠落的莫名物体，初步确认是一把造型威武霸气长枪，而且具备未知能量，之前有个士兵无意触碰被电晕，扫描设备看不出太多细节。
依然扎在水泥地纹丝不动。
因整体为神龙造型，几人巧合的称其龙枪。
“金属探测显示龙枪所含金属是一种未知全新金属，密度很高，最好送到实验室化验详细，将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我们会被载入史册创造新的历史！”
“穿越大气层摩擦无任何损伤，造型古朴，我认为可能涉及某个未知个体强大文明。”
纷纷对龙枪发表见解。
另一个老教授看着仪器皱眉。
“龙枪持续向外散发磁场信号，似乎在定位又或者传递信息，安全起见，立刻将龙枪送到屏蔽室存放。”
旁边军官点点头，这个老教授说话才是最靠谱的，目前重要的不是化验也不是研究来历而是确保安全。
机械轰鸣，又有几架大型军用直升机降落附近街道。
市区百姓拍照围观，通知说是厂房内发现的陨石携带外太空细菌需要处理，理由很随意，但一般人真不懂这个。
十几个人抬着长箱子进入厂房，快速铺装设备。
同一时间s市公园湖泊也有人拿出设备，专门为带走莫名物体在最短时间内制造的，能够屏蔽信号并收纳进特制密封箱子，情报显示有许多为他国服务的人朝两处市区靠近，安全起见需最快速度运走神秘物品。
山区并不担心，那里外人进不去，人烟稀少能彻底控制封锁。
屏蔽信号……
箱子打开，使用特殊仪器调试与神秘物体不发声排斥，缓缓搬动龙枪放进特制密封箱，盖住，卡扣锁死，由全副武装士兵看押运出破厂房去往停在学校操场的直升机。
“出来啦！快看！好多特种兵！”
“箱子~那个箱子一定装有天上掉下来的陨石~”
记者闪光灯狂闪录制视频，围观百姓拿出手机兴奋大喊大叫，在闪光灯频繁闪烁中箱子被护送向直升机，道路两旁人们兴奋围观拍照录像。
s市公园同样有军队将箱子搬上直升机，螺旋桨轰鸣起飞。
武装直升机护送直奔某军事基地……
……
川沟村。
白雨哼小曲儿下山，路过某片树林时停下脚步。
森林密不透风，林中却有处空地露出篮球场大小天空很是明亮，有人，某白歪脑袋好奇看那个人练武。
十五六岁男孩，算不上帅气，略黑，脸庞刚毅眼神坚定隐含煞气……
左手盾牌右手环首刀，与他相比，白雨会的那几首打架招式太粗糙，男孩每一次出刀挥盾都贴合军阵实战，快，准，狠，像是练了无数年，招式简单煞气十足！
“震~！”
“御~！”
“斩刀~！”
挥舞粗糙木盾铁刀劈砍巨木，木屑纷飞尘土飞扬，如千军战阵。
练了一会儿，满头汗水的男孩放下铁刀木盾，抬起胳膊用袖子擦干脸颊汗水，回头看向白雨，目光好奇。
一屁股坐树干歇息，指了指对面木墩示意白雨随便坐。
而白雨则动用真实之眼看透了男孩虚实，怪人，尤其灵魂几乎是浓郁黑红色煞气，没错，煞气，他就像是一个煞气源头。
真实之眼恍惚间看见一位身穿破烂盔甲浑身血迹的将军，百战铁衣刀刃森寒，双眼冒红光，天空血红昏暗，脚下是无尽战场，遍布尸体箭矢……
北地长城要塞决战又或者灭魔之战，从未见过谁有这等煞气。
不过并不可怕，白雨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摁死在林子里，施施然走到对面木墩坐下，翘起二郎腿好奇紧盯研究。
男孩喝口山泉凉水浑身舒爽，铁刀在手边。
“你是什么？”
看了看白雨头顶巴掌长龙角和尖耳朵，他不觉得那是道具装饰，结合下雨时天上异象怀疑正主就在眼前。
某白耸耸肩，并不在意对方不礼貌，对特殊群体来说这句话没毛病。
“我叫白雨，雨水的雨，王君的，你呢？”
“镇北，镇压的镇，北方的北，欢迎来到川沟村，打算住几天还是今天就走？村部有干净屋子提供住宿，傍晚五点有一趟客车去县城。”
“我很快就走，那个……你是什么？”
闻言，镇北苦笑，咬一口苞米饼眼睛流露沧桑。
“一个死了又活了再死再活的怪物，可能是孟婆忘了我这个可怜虫不肯喂我孟婆汤，前几世我都记得，永远也忘不掉……”
镇北很痛苦，情绪悲伤绝望，很快掩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
“我得去割草喂猪，村部在沟里四组，客车随叫随停，再见。”
木盾扔一边，扛起铁刀和草篓头也不回离开，步伐坚定，身躯笔直不屈，似乎不大喜欢与人交流，也不愿和蛟龙说话。
背影渐渐远去，白雨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真是个怪人~”
第七百三十五章 闪电
白雨在老家后山顶发呆，看夕阳日落。
密林树叶遮挡了依然不放弃搜寻的先进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从头顶掠过，气流搅动树叶哗哗响，白雨能清晰看见座舱里飞行员表情。
直升机运来橡皮艇，潜水器入水。
许多身穿防护服的人使用设备测量泥塘庄稼地印痕，根据录像绘制未知生物体型细节，顺便检查有没有放射性物质，检查天外来客是否携带对地球致命细菌等等。
远山落日，大山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小身影抱膝坐在山顶感慨惆怅，想起小时候在夕阳下奔跑，母亲系着围裙喊自己回家吃饭，每天像个小泥猴，种种回忆渐渐清晰。
并不是放不下或者执念太深，纯粹想起而已。
放下执念不代表放下记忆放弃情感，或许别人对修仙理解不同，白雨较为随性，开心，悲伤，生气，遵循道法自然无须给自己划下条条框框。
抬手放嘴前做喇叭状。
“我在这里~你们来找我呀~”
大喊一声感觉很好玩，明明自己都大声招呼了还找不到，在河里摸来摸去龙没捞着倒是拽出来不少绝户渔网。
红日缓缓下山，依山傍水迎斜阳，山村天色黑的快，但田地里灯光通明甚至设置了临时停机坪。
某白背靠大树躺在山巅打盹，静静等夜幕降临。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流水小桥烟岚里。
家家户户烟囱冒烟铁铲炒菜唰唰响，厨房亮灯昏黄，女人烧火做饭孩子乱跑乱跳，谁家老爷们儿在家教训孩子，黄狗对着山顶汪汪乱叫。
“真好~”
微微一笑，起身轻飘飘飞天，掠过村落大山直奔某个方向。
某户人家院落，镇北看着黑乎乎夜空视线移动，许久，终于缓缓松口气表情放松，那个怪兽很善良，至少没把李家那俩小子给吃掉，传说怪物喜欢吃小孩来着，摇摇头劈柴。
穿透云层抵达云上，景色很美。
天上圆月照亮云海鼓荡，甩动蛟尾贴云层上方飞行，气流搅动云雾带起涟漪远去……
然而，某白忘记地球部分国家有领空防御能力……
某处高山雷达站发现不明身份飞行物，数次问答后无回应无法确认身份，领土防空不能松懈，按照程序通知某机场两架战机起飞查证！
警铃响起，执勤飞行员在地勤配合下登上战机。
座舱盖缓缓关闭，扳动开关启动发动机，离开机库滑行至跑道，加大油门推力，喷射尾焰战机轰鸣滑行越来越快！
搬动操纵手柄，夜航灯闪烁直刺夜空……
白雨还在感应龙枪和宝珠位置，之前还清楚来着怎么忽然模糊不清？
“别人碰不了龙枪和宝珠，怎么突然没了？”
正满脑袋问号，忽然感应有两个金属物体快速逼近，蛟脑瓜子转了一会儿才想起地球科技发达有飞机，瞅这高度和速度应该是平日里只能看看图片的战斗机，目标是谁？莫非是本蛟龙？
很快，红外热感应远远发现明显热源接近……
“呃，忘了航空管制，非常抱歉添麻烦。”
着急找回自己的东西并未落地而是继续飞行，也没有特意加快速度。
战机座舱雷达显示屏清晰显示不明飞行物方位，雷达锁定，从大小来看不像是战机，鸟类又不可能飞这么高，很是古怪。
长机飞行员使用无线电发出驱离警告。
电子通讯音嘶嘶响……
“不明飞行器请注意。”
“你已进入我国领空，你已进入我国领空。”
“立即表明你的国籍、身份和飞行目的，接受我管制部门管制指挥！”
俯身飞行的白雨抬头，月色下双眼冒红光，感受到特殊雷达波锁定以及阵阵莫名微弱能量散发，不想惹麻烦，饶弯打算掠过两架战机。
两架战机见对方无应答且改变航向，立刻操纵飞机灵活做动作逼过去！
带着轰鸣声靠近不明飞行物……
云层上方，白雨散发荧光拖出一条长长能量痕迹，速度略微加快。
而两架战机增加推力从两侧逼近，严格按照操作手册进行，并不断通过无线电发出警告驱离，很专业。
从高空看下去，月色云海茫茫。
拖着细长荧光痕迹的白雨贴云层直飞，后方，两架闪烁航行灯的战斗机从两侧快速接近，大小三个飞行物疾飞导致后方云层雾气激荡……
越来越近。
“警告！立即离开我国领空！不明飞……什么鬼？导弹吗？”
两架战机看见了细长荧光痕迹，像极了导弹尾焰，就在愣神的功夫飞机已经贴近目标，两架双座版战机共四个飞行员，盯着被堵在中间的飞行物一副见了神的表情。
姑娘？长尾巴？会飞？
当白雨扭头看向某架战机后飞行员一个哆嗦险些飞机失控，昏暗月色，冒红光眼睛格外吓人。
“我一定是疯了……”
突然，那个会飞的姑娘猛地加速扎进下方云层！
两架战机欲跟随，却看见云层里刺眼雷电闪烁照亮黑云，雷雨区危险不能靠近，再看雷达对那个不明身份怪物失去追踪。
下方闪电密集气象复杂，两架战机不断盘旋想要找到那个怪物，直到燃油极限才返回机场。
多年后，网络关于战机遭遇外星人一事流传甚广……
而漆黑雷云闪电当中一道身影高速飞行，风云雷电环绕如鱼得水，仅仅只有偶然透过云层之间缝隙看见一道光掠过。
白雨微调体表能量隔绝雷达搜索，并且降低体温几乎没有红外特征。
机场。
战机落地滑行进入机库。
飞行员刚从座舱下来便被上级接走，回忆当时场景并被要求坚守保密守则不许外传，对话记录封存，档案袋上印有红色‘绝密’二字。
b市，最高大厦楼顶金属架某处平台。
高处风急，大风吹过金属架呜咽作响，白雨站在顶端冒红光双眼扫视全城，天空扭曲蜿蜒闪电连续不停。
城市灯火通明，大厦楼顶架子上的航空警示灯闪烁红光。
警示灯红光照得白雨白衣变红，偶尔瞬间被附近闪电耀眼光芒照成白色，发丝散乱贴脸颊，心情不太好。
噼啪~！
闪电击中背后巨大避雷针！
黑云间闪电连接天空与大厦楼顶避雷针，划破黑暗夜空，整个架子被闪电照亮，白雨瞪红眼纹丝不动！
如神降临，闪电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