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开荒种田
T-3动力装甲在NAC已经算是相当老式的动力装甲了，不过因为其均衡的能力依旧在被各级部队使用。从上京市地铁0号线弄出来的X-1型基础上改装后的N-100，目前是NAC最新一代的动力装甲。与T-3型和T-4型相比，性能上有着划时代的提升。
不过对于非洲的黑叔叔们来说，T-3型动力装甲就已经完全够用了。动力装甲这块本身就是泛亚合作的强项，那些从欧美俄地区流入非洲大陆的动力装甲，顶多也就和T-3型打个不相上下。
根据NAC的强军计划，五年内所有部队将完成N-100动力装甲的全面换装。至于那些从前线淘汰下来的T-3型动力装甲，江晨已经安排好了它们的去向。
人傻“钱多”的黑叔叔们，无疑是个优质的客户。
宴会结束后，冯源接受了杜阿芒大酋长的邀请，带着他的助手留在了蒙巴萨市政厅——也就是杜阿芒酋长的宫殿中过夜。为了表示热情，这位好客的大酋长还给他安排了两名白人女.奴侍寝。
这一晚上发生了些什么，自然是不比多说。次日清晨，冯源带着他的助手向杜阿芒酋长告辞，跟着那位名叫卢桑博的巫师，与车队一同前往了位于五百多公里外的维多利亚湖开发区。
说是开发区，其实只是那位大酋长在地图上随手画了一大块土地，他的手下粗略一算大概有个两千万亩。至于这片土地由谁去耕种，又该如何去耕种，就连杜阿芒本人也都一点概念也没有。
钢牙部落没有农业部部长，国内也没有几个肯老老实实种地的农民。成为一名士兵远远要比埋下头耕作有地位的多，这片开发区从成立以来，就没有一户人口从蒙巴萨迁徙进去。
好在现在NAC的人算是来了，派了个叫未来人发展的公司过来帮他们种地，杜阿芒酋长当然是满心欢喜，什么都不用干每年就能白收一大笔粮食，还能换到宝贵的动力装甲，根本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儿。
车队抵达了开发区后，冯源先是让卢桑博当向导，开着越野车绕着开发区的范围跑了圈，确定了未来人集团所属的地界之后，最终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选做了开发区的落脚点。
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来是方便开凿水渠，另一方面则是便于防守。
没错，就是防守。
虽然这是在钢牙部落的范围内，但冯源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车队刚开出港口没多远就遭到了武装分子的袭击。在这片大陆上永远奉行的是丛林法则，他不认为那个杜阿芒酋长会派兵保护他们，安全方面只能靠他们自己。
站在了小山坡上，冯源拿着望远镜，眺望了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将望远镜塞进了车里，走到了那名披着长袍的巫师旁边。
“第一期工程我们会开垦一百万亩地出来，大概需要两千名奴隶。每个奴隶我们会支付一箱子弹作为赎金，或者五支步枪。这批军火将在下个月初，随前往非洲的货轮一起送达。你们这边呢？我们要的奴隶最快多久能送到这里？”
“三天之后就能送到，”卢桑博微微颔首，微笑道，“我们这边也希望你们能尽快开始。”
“这里的基础设施太落后了，连个像样的引水渠都没有，我们必须从头做起。蒙巴萨有什么比较大的建材公司吗？我们需要订购一批钢筋和水泥。”望着那一片枯黄的草原，冯源皱了皱眉头。
当初听说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农田，但现在站在这一看，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里曾经是否真的存在过农田。不远处的鹿群还在悠闲的噘着草根，一片片绿色的矮木匍匐在草原上，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片原生态的非洲大草原。
“你们大概需要多少？”卢桑博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
“五万袋水泥，还有五千捆钢筋……”
“咳咳！”打断了冯源的话，卢桑博讪讪地笑了笑，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如果是少量的建材，我倒是有办法帮你们解决，但这么多……我建议你们，还是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
好吧，指望这些黑人们是指望不上了。
冯源彻底放弃了向钢牙部落寻求帮助的念头，架设了无线电基站后，与NAC那边取得了联系。没过几天，一艘货轮停靠在了蒙巴萨城外的港口，一批批水泥和钢筋被送到了开发区。
另一边，NAC订购的两千多名奴隶也被送到了开发区。这些人大多数来自南亚，也有少部分来自东亚，都是战时或者战后跑路到这片大陆上的难民。非洲人显然没法正常地区分亚洲人与亚洲人之间的区别，就像冯源也区分不了不同部落的黑人一样，送来的奴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来自东亚地区，甚至还混着有肤色偏黄的南美人。
无论怎么说，奴隶已经送来了，退货是没可能的。
冯源为这些奴隶们安排了住所，接着从中找出了泛亚东区的同胞，替他们办理了NAC的户籍，并且向所有奴隶许诺，每年会从所有人中选出一百名最勤快的人解除奴隶身份，以雇员的形式重新与他们签订雇佣合同。
就这样，未来人发展在末世非洲的业务总算是提上了日程。
挖掘机将第一期开发的土地周围挖出了一条隔离带，引入了维多利亚湖的湖水。然后NAC的人开始放火，让大火在草原上熊熊燃烧，烧尽了隔离带内的尖毛草。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天后的一场大雨，让满地的草木灰融入雨水之中再渗入土壤。这些可都是绝佳的肥料，作物所需的矿物元素这里面基本上都有。
待到天晴，一台台农用机车开上了那片光秃秃的土地，将平整的土地翻土，播种。而另一边，冯源的助手袁立伟组织了一支工程队，开始从外围开凿的隔离带，向内挖掘小型的灌溉水渠。
其中五十万亩地，他们准备种植一年三熟的水稻。另外五十万亩，一部分种植甘蔗、咖啡、可可之类的经济作物，一部分种植非洲人根本从来没有想过去种的果树。
现世，在未来人大厦中，小柔向江晨报告了未来人发展第一项业务的进展。虽然在这个世界未来人发展差不多就和一个空壳公司没什么区别，但江晨还是架不住小柔的软磨硬泡，在这边给她安排了一间办公室。
“我们的员工在维多利亚湖东岸建立了据点，大概向那边运输了十万袋水泥和七千捆钢筋，围墙和住房等设施已经全部完工。”
“我们在那里还发现了一座中型铁矿，虽然有开采过的痕迹，但开采并不深入。我们用二十台动力装甲买下了那座铁矿的二十年开采权，现在不只是粮食，铁矿石也可以从那边进口。”
说着的时候，穿着紫色长裙的小柔，脸上挂着的依旧是那端庄的笑容，但江晨还是能明显的看到，那闪烁在她眼眸中的兴奋的光彩。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份工作。
虽然不知道这份热度能持续多久，但江晨还是对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假以时日，没准她真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企业家，像夏诗雨一样成为他的左臂右膀。
第1543章 木卫二上的井喷
木卫二，在天文学上被称作欧罗巴。
与欧罗巴大陆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取名与古希腊神话中一位美丽的腓尼基公主，虽然两者在拼写上一样，但含义却天差地别。
而事实也证明，漂浮在深邃幽暗的宇宙中，这颗疑似孕育生命的星球，也确实如同一位异国公主那般美丽。
广阔的冰川上，飞舞着着一层层细碎的冰屑，时不时从裂隙中喷出的冰柱，在空中散开如银杏树一般的冰花。稀薄的大气中蕴含着微量的氧气，虽然相对于地球大气层的氧含量来说，这点含量根本不值一提。
站在白茫茫的冰川上，小半个天空都被庞大木星占据，一直从空中嵌入地平线，让人产生一种如果一直朝着木星走，就能走到木星上的错觉。
由于抄袭锁定的缘故，那颗庞大的星球永远悬停在哪里。大部分的光都是来自木星反射的阳光，至于太阳本身，从这里看去只是一抹柔和的亮点。因此，朝向木星的一面永远是明亮的，冰川被照的雪白，而背对着木星的一面，则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赤道的温度在零下160度左右以下，两极温度更是负200摄氏度以下，木卫二表面的冰层厚达数公里，而在那数公里厚的冰层之下，则是一片比地球还要深的海洋。
不过总的来说，这里的气候环境还是要比木卫六上好得多。
坐落在两座冰川之间的，是一座通体黑色的殖民地。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与背景格格不入的黑色，自然是为了从那有限的光照亮中，更多的汲取到来自木星的光和热。
就在这时，殖民地的舱门缓缓开启，一辆太空车从车库中开出，向着不远处的钻井开去。
“这里是编号Z1214，已经抵达目的地，钻井平台运转情况良好，正在更换电池。”
“收到……请随时汇报状况。”
“了解。”
穿着厚重的宇航服，一名工程师从太空车上跳下，打开了太空车的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约莫手提电脑大小的电池，向着钻井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名字叫谭明，来自华国，属于地球防卫同盟木卫合作开发计划的第一批移民。在踏上这片土地之前，他在月球上只接受过一个月的适应性培训。至于现在提在他手上的，是一块核电池，里面装着氦三和氚，外面由厚厚的铅隔层包裹。
木卫二上的重力环境比木卫六稍好一些，大概是地球重力的七分之一左右，略低于月球。但凡是在广寒市接受过太空行走方面的培训，这种程度的重力都能够轻松适应。
跳到了支架上，谭明从身后取出了扳手，扭开了固定在电池接口上的螺栓，抽出一根数据线连接到了手臂上的腕载电脑，键入了解锁的密码。
随着一声漏气似得轻响，固定电池的活动门弹开。
熟练地将电池从钻井平台上取下，然后他将提在左手的电池塞进了凹槽中，接着将电池舱门重新关上，拧紧了固定的螺栓。
“这里是编号Z1214，电池已经更换完毕，钻井供电正常。”
“检查钻头。”
“正在检查中……”谭明在腕载电脑上键入了几个按钮，看着进度条读满，然后松了口气，继续说道，“钻头状况良好，要我打开它吗？”
“打开吧。”
熟练地从钻井平台的支架上跳下，那名工程师稳稳地飘到了地面上。
伴随着顺着脚底传来的隆隆声闷响，身后的钻井平台开始重新运转。
不远处的前哨站内，所有的科研人员，无论来自哪个国家，此刻都围在前哨站的指挥室内，安静地望着屏幕中那根不断向下的红线。从钻井平台立起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在等待着这一刻了，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根据科罗大学外星生物研究所的分析，适宜的海底温度加上丰富的氧资源与海底火山光照，木卫二的冰盖之下很可能存在生命活动。所有的钻头和探测器都经过无菌处理，为了避免地球菌落或者病毒对木卫二的海洋造成污染。
那颗标志着钻头的红点不断向下，回传的震波开始由弱转强，距离冰与水的界面也越来越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破冰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另一幅全息屏幕上，震波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抖动，警报的信号灯响起，整个指挥室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所有工作人员立刻忙碌了起来。
“冰层开裂，侦测到大量气体上涌！”
“停止钻进，引爆射孔装置！”
“收到！”
得到了长官的命令后，坐在指挥台前的工作人员，立刻握住了那红色的把手，用力将它推到了底。
在木卫二上，热量比水更重要。这里的水资源异常丰富，甚至比地球上的水还要多。地球上的水基本上都在表面上，而木卫二的水却是全都装在肚子里。
很久以前NASA就做过这方面的横向对比，通过数据建模的方式将地球水资源和木卫二的水资源堆叠成一个球体，而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如此。
潮汐力导致木卫二自身总是处在反复拉伸和收缩的运动状态，这种运动产生的能量加热了冰层下面的海水，与海底火山活动共同为海底生物生命活动提供热量。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潮汐力导致的拉伸和收缩运动，使得木卫二的冰盖极易发生类似于地球板块运动的挤压，从而产生裂缝隆起的冰川和断裂的冰谷。木卫二上经常可以看到几百千米高的水柱从裂缝中喷射而出，而在超低温下瞬间凝固成冰晶的壮观景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几乎就在把手被推下的一瞬间，深入冰盖数公里的钻头上方，突然闪烁一瞬间的火光。电磁弹射爆开的锚勾，狠狠地扎进了挤压着钻杆的冰盖中，将钻头死死地固定在了冰层中。
与此同时，钻头的下方爆发出剧烈的抖动，一道道裂纹从冰盖的背面开始向上蔓延。几乎被钻头的冰盖，从背面开始大片的断裂，直到那一道道裂纹触碰钻头的瞬间，整个冰盖就如用被刺破的气球，海水混杂着高压的气泡，一瞬间撞向了那颗钻头——
“该死！钻杆断裂！”
“编号Z1214，立刻撤离该区域，重复一遍，立刻撤离！”
感受着脚底传来的震颤，谭明一脸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当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后，二话不说立刻向太空车的方向爬了进去，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大吼道。
“草！你们刚才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下面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的多……总之你快点离开这里……”
后面指挥部那边有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没注意去听了。坐上了驾驶座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发动了太空车，几乎是将油门踩到了极限，而就在他不要命地狂飙出五六百米的时候，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椅子地下传来，几乎要将他从座位上掀起。
“草！”
头猛地往前冲了下，谭明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去，便看见那座数十米高的钻井平台，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的冰柱轰上了天。盘旋向上的水柱在空中散开了一圈圈洁白的冰屑，如同从地上生长出来的龙卷风一样，在空中飞舞着旖旎的姿态。
踩着油门的脚不由自主地松开，已经开出危险区域的太空车缓缓停了下来。一颗颗绿豆大的冰雹轻轻地撞在玻璃窗上，而他的视线则被死死的凝固在了那里。
谭明可以发誓。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到过最壮观的一幕……
第1544章 预想之外的发现
星环城航天指挥中心内，坐在一座座电脑前的工作人员同样在等待着木卫二那边的消息。
虽然木卫二上的前哨站安装了量子通讯装置，但通讯依旧存在微小的延迟。当钻井平台被炸飞的画面传来的一瞬间，航天指挥中心内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工作人员们默默地摘下了耳机，不少人发出了郁闷的叹气。
与这些科研人员心中那些沮丧和懊悔之类的情绪都不相同，望着全息屏幕中被炸飞的钻井平台，江晨只觉得心中一阵肉痛。
就这么一次“井喷”，至少得二十多个亿打了水漂，同时也意味着木卫二前哨站一个月多来的努力化作了泡影。
上涌的海水会在短时间内将好不容易钻开的裂隙回填，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冻上。好在那些殖民者们及时启动了射孔装置，将钻头和钻头背后的深海机器人留在了冰盖下面，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才不至于一无所获。
不过想到殖民木卫二的经费大半都由其它主要成员国承担了，江晨的心里还是稍微好受了点，至少赔钱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钻井取水是个错误的选择，海底水压高的难以想象，我们的钻头距离冰盖底部还有大概两百多米的时候，地下海洋就直接将下层冰盖冲裂，导致了后来的井喷现象。”
透过轨道卫星的视角，看着全息屏幕中那座伞状的巨型喷泉，克尔温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陷入了沉思。
“深海机器人的情况怎么样？”江晨问道。
“运行状况良好，等待洋流环境稳定就可以启动。”听到江晨的发问，克尔温伸手指了指全息屏幕右下角那行参数，“这里是压力环境，可以看到参数正在剧烈变动，我们的深海机器人大概正在”
“会不会被一条大鱼给吞下去？”
克尔温愣了下，随即才发现江晨在用揶揄的口吻和他开玩笑，于是笑着说道。
“不存在的，在这样原始的生态系统中，不可能存在体积过于庞大的生物，否则无论是有机物消耗还是热量供给都存在很严重的问题。毫不夸张的说，只需要一头鲸鱼，就能将整个木卫二的生态系统给压垮。”
“那可说不好，”江晨笑了笑，看向了那行变动的参数，“我们刚踏上火星的时候，不也是认为那里就是一片沙漠吗？但沙子底下，总是能钻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揭开真相之前，谁也无法保证自己的推论就一定正确。
当然，站在投资者的角度，他还是希望木卫二底下千万不要蹦出些什么古怪的东西来，否则除了增加星环贸易开发木卫二的成本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不说，这太阳系也未免太过热闹了点。
“你这算是乌鸦嘴吗——诶哟！”
头上被轻轻地敲了下，林玲捂住了白皙的额头，气鼓鼓地瞪了江晨一眼。
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用力的江晨，则是直接无视了林玲浮夸的反应，装作没有看见，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生命信号呢？应该做过这方面的监测了吧？”
有些尴尬地看了两人一眼，克尔温最终选择无视掉那条跟在江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轻轻咳了咳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对木卫二海底发射的生命信号探测波回传显示，海底确实存在一些疑似生命源的痕迹。不过因为距离问题，现在还不确定那些生命源的真实性，因为……”
“因为生命信号探测装置只对哺乳类和鸟类动物有效，对于节肢动物、脊索动物等等变温动物效果很差，对于植物的效果则几乎可以忽略，我说的对吗？”林玲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胸脯，一副自己多了不起的样子。
克尔温诧异地看了林玲一眼，显然是没料到她这个年龄的女孩会懂这么多。
单从年龄来看，这位大概也就比他女儿稍微大一点。当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他不知道电子人这种东西，若是让他知道林玲的真实年龄，只怕他的表情恐怕会比现在更精彩。
“不用管她，让她自个儿得意去吧。”江晨无奈地看了林玲一眼，最近这家伙有些不正常，他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于是轻轻咳了咳，看向了全息屏幕上继续跳动的数字，接着说道，“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关于殖民地水源的问题。”
“我会和未来人重工的工程师讨论下，看能不能通过工程设计的方式解决井喷问题。”低头沉吟了片刻后，克尔温无奈开口道，“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还是继续采用电加热冰块的方法吧。”
电加热是耗能最大的取水方法，这意味着能源本就不宽裕的木卫二，还得想办法解决电力的问题。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旁边的木星，这颗气体行星发出的辐射量是地球的一万八千倍，在各种高能粒子的轰击下，木卫二地表应该存在不少氚素才对。
正说间，机器人附近的洋流环境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远在木卫二上的殖民者，启动了深海机器人的执行程序。
被钛合金包裹的球体从周遭的缝隙中排出了一串气泡，刀片似堆叠的护甲从尾部向内收缩，露出了藏在护甲内的螺旋桨，随着马达的发动开始向前推移。
而江晨这边，没过多久，全息屏幕右下角的视频框也跟着亮了起来。这幅画面来自深海机器人的前置摄像头，所能看到的区域，仅仅只有探照灯照耀的那一片。
林玲微微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虽然二十二世纪也有对木卫二进行过殖民开发，但那种遥远的事情显然和常年躺在病床上的她没有任何关系。
“电子人不会感到不适吗？”江晨小声问道。
“不适？”林玲歪了下脑袋。
“深海恐惧症。”江晨说道，“虽然我没有，但看着那画面的镜头逐渐下潜，还是会感到一种本能的不适。”
“这种话你应该去问莉莉丝，”林玲白了江晨一眼。
就在两人小声交头接耳的时候，画面中突然渐渐出现了一丝光亮。那隐隐约约的光亮不是来自于探照灯的光束，而是来自于更深处的海底。前哨站的人关闭了深海机器人上的探照灯，调整了马达的输出功率，放慢速度向下方的光源缓缓挪去。
当看到出现在画面中的庞然大物时，指挥室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诧异的声音。至于旁边的林玲，则是眼睛都瞪得快凸了出来。
看着屏幕中的那座庞然大物，江晨的瞳孔微微收缩，小声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545章 深海星舰
“这是……”
前哨站指挥室内，站在全全息屏幕前的各国研究员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中呈现的一切。更新最快
海底火山散发着红热的幽光，一串串气泡从海底升腾而上，在那深不见底的海沟之间，庞大的战舰嵌入了巍峨的岩壁，森森然的钢铁外壳上，覆盖着血红色的海藻，就如同斑驳的锈迹一样。
望着全息屏幕中那座巍峨的战舰，殖民地总督彭伟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震撼。
特使级……
不，比特使级更大一些。
他见过地球防卫同盟的特使级，甚至差一点就坐上了那艘星舰，代表地球防卫同盟前往柯伊伯带。后来因为零时岗位调动，才编入了殖民者预备军中，最后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殖民地总督。
“靠近过去看看。”彭伟下令道。
“是。”负责操作机器人的工作人员按下了操纵杆上的按钮。
数公里冰盖之下的深海机器人重新发动了马达，刀片似的螺旋桨重新转动，向着下方的星舰靠了过去。
“看到了什么？”
“一行字母……再靠近点，我看不清。”
血红色的海藻将那行白漆大字给遮住了，无奈之下，工作人员只得操作着深海机器人靠近过去，用弹出的机械臂对那片海藻进行了清理作业。
很快，覆盖在那行白字上的海藻被剥开了一层，露出了开头几个首字母。
俄文？
彭伟愣了下。
他原本以为会在上面看到什么外星文字，却没想到是地球上的文字。
更惊讶的不是还不是他，而是来自各国的工作人员。诧异地惊咦声在指挥室内此起彼伏，尤其是来自俄罗斯的宇航员，看着那行字母神情激动地颤声道。
“拜科努尔发射基地……不会错，这是一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首字母。可是……为什么拜科努尔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拜科努尔发射基地从来没有针对木卫二的发射计划，也从来没有发射过如此庞大的星舰。全世界拥有整艘星舰建造技术的，只有未来人重工一家企业而已……
“探测计划立刻终止。”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彭宇怕了拍机器人操作员的肩膀，立刻下令道，“启动静默状态。”
“……”那名操作员愣了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停下，但看到了总督脸上严肃的表情，还是下意识地点头，“好，好的。”
远离了那艘沉睡在海底的星舰，向着一旁的岩壁飞去，靠近岩壁的深海机器人射出了锚勾，牢牢地固定在了岩壁上。探测计划突然终止，让指挥室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始料未及。
“等等，为什么要停下？”那名斯拉夫籍宇航员上前抓住了彭伟的胳膊，激动地大声说道，“我们离真相只差一步，马上就能”
“在确认我们即将揭开的是‘真相‘而不是麻烦之前，我们需要开个会，”盯着那名斯拉夫籍宇航员的眼睛，彭伟用不容拒绝地语气开口说道，“你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建议你先冷静下，库特波夫先生。”
留下了这句话，彭伟没有再去理会这位来自俄罗斯的宇航员，取下了挂在肩上的对讲机，正准备通知各国管理者前往前哨站中心会议室开会，然而就在这时候，全息屏幕中的那座庞然大物，却是突然动了。
密集的气泡从海底升起，庞大的震波顺着翻滚的洋流撞向了深海机器人，好在已经发射了锚勾，才不至于被这庞大的冲击给卷走。看着那不断抖动的画面和持续攀升的洋流参数，彭伟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猛地撑在了全息图像前。
“发生了什么？”
“那艘星舰……”驾驶着深海机器人的操作员咽了口吐沫，眼中晃动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艰难地开口道，“好像动了。”
不是好像。
或许是被刚才深海机器人清理海藻的举动给“惊醒”了，这艘沉睡在海底的巨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响。又是一串气泡从海底飘起，如同一层上涌的雾墙，几乎将整各星舰给遮蔽。
指挥室内的所有人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座庞大的星舰。
然而还没等他们看清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全息屏幕中的画面便蹿起了一阵雪花白。
“怎么回事？”彭伟愣了下，赶忙向深海机器人的操作员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突然升起的洋流撞坏了镜头，”操作员满头大汗地检查着机器人的各项参数，祈祷着千万不要发生故障，“该死……摄像头一切正常，传感装置也ok，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全息屏幕中的画面突然一闪，原本铺满屏幕的雪花白突然散去了。
然而让所有人愣住的是，投射在全息屏幕上的画面，显然不是来自深海机器人的前端摄像头，而是一座格调简约的圆形会议室。
“……我们的通讯被劫持了。”停止了无意义地挣扎，双手离开了触控板，那名操作员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道，“对方的信息技术比我们更高明，而且不只是信息技术。”
这是一句废话。
彭伟在心里说着，却是没有开口，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死死地黏在了全息屏幕的画面上。
只见那空旷的会议室中央，淡蓝色的光粒汇聚，渐渐汇聚成了一道人影……
……
站在星环城航天指挥中心内，从那艘星舰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江晨和林玲的表情便定格在了那里。一直到那道由全息图像构成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中央，他才稍微回过神来。
很久以前，江晨便曾想过无数种两个世界碰撞的可能性，以及那将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却没想过这一刻会来的如此突然，甚至于让他感到了一丝猝不及防。
那个男人剃着光头，穿着造型有棱有角的怪异的长袍，背后连接着几根细绳似得软管，头顶纹着古怪的图案。
“你好，戈络文，很高兴认识你。”
站在屏幕那头的男人很有礼貌，说话的同时微微点头。然而这种礼貌却是公式化的，从那淡漠的视线中，江晨看不到半点感情或与之类似的色彩。
“到底发生了什么？”克尔温一脸懵逼，看着全息屏幕中的那个自称是戈络文的男人，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外星人？
可外星人为什么会长着人类的模样？
“斯文托维特号……”站在江晨的旁边，林玲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喃喃道，“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杰作，苏维埃的殖民舰……”
第1546章 斯文托维特号
斯文托维特，斯拉夫神话中的主神，司掌战争一职。作为波罗的海沿岸斯拉夫人心中的神上神，他被描绘成四头四脸，骑白马，手持剑与矛，身后常随三百骑兵。并非所有殖民舰都带着神话色彩，但所有的殖民舰在某种程度上，都承袭了其“宗主国”的文化与血脉。
以斯文托维特之名冠名的殖民舰，代号为勇气，目标为距离太阳系3.2光年的小型虫洞。基本上各国殖民计划都是这样，两艘殖民舰同时出发，一艘飞往理论上能跳跃数百光年距离的虫洞，去未知的宇宙寻找新的希望，而另一艘则中规中矩地飞着，在休眠舱消磨掉数个世纪的时光。
具体沉睡了有多久，戈络文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只记得在最后的最后，总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庄重的语气告诉他，苏维埃的未来已经肩负在了他的肩上。然而时至今日，关于那个使命的具体内容还有那个曾经被他无比信奉的教条，早已经被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中。
至于他是如何从这名为时间的砂砾的缝隙中幸存下来，这又是另一段需要时间去诉说的故事了。
“我们的通讯屏道被劫持了，他们的星舰上大概装备有大功率的量子通讯设备。”克尔温压低了声音和江晨说道，“他们解析了我们的通讯编码，绕开了木卫二前哨站直接接入了我们的通讯频道中。”
当听到这个消息，江晨的表情浮现了一丝诧异。
这可是量子通讯技术，传说中安全系数最高的通讯手段。
思忖了片刻后，他立刻做出了决断。
“让木卫二那边暂停项目，总之先封锁消息。还有，将权限不够的人立刻从这里驱离。”
“是！”克尔温点了点头，快步向旁边走去。
很快，大批的工作人员被带离了航天指挥中心，只剩下寥寥几人站在这里。
看着站在全息屏幕那头的男人，江晨沉吟了片刻，伸手打开了通讯按钮，主动接入了那艘星舰的通讯频道，用不卑不亢地声音说道。
“江晨，地球防卫同盟首席执行官，星环贸易董事长，向你问好的同时，希望你能够说明，劫持我们通讯屏道的用意。”
“请原谅我们的唐突之举，但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迫不得已，”戈络文用那没有多少起伏的语调，只是稍稍低垂眉目，便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时日无多，而能帮助我们的只有你们。”
“你有什么要求。”江晨盯着他问道。
“我们的人需要补给，”戈络文简短地说着，语气平铺直叙，“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们从冰盖下面捞出来。”
“办不到，”江晨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们根本没有那个技术能帮到你们。我们试过在冰盖上钻井，但很快就被水压冲毁，钻开的井道也很快被重新冻上……”
说起来，江晨更好奇的是，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跑到木卫二的冰盖下面去的。这可是厚度数公里的冰盖，就算是最薄的地方，也超过了北极冰盖厚度的最大值。
戈络文没有说话，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一下。
随着那根手指划过的区域，一串0和1的代码就仿佛从空中被撕开，朝着江晨这边溢出了过来。只是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庞大的数据流顺着通讯频道，一股脑地涌向了航天指挥中心的服务器。
“警告，大量数据流涌入。”莉莉丝的声音在江晨耳边响起。
现在整个星环城的信息安全都由她负责，如此庞大的数据流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解析数据内容。”江晨立刻下令道。
“正在……解析完毕，是一大堆全息图像和文字说明。”远在科罗岛别墅沙发上躺着的莉莉丝，眼睛微微闪烁了下，“确认数据不具危险性，是否解除隔离？”
“……先单独隔离在一个服务器里吧。”下莉莉丝下达了指示后，江晨顿了顿，看向了站在全息屏幕那头的戈络文，“你可以解释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一些老古董，你们可能会用得上。”戈络文微微点头，“对于木卫二，重获新生之前的我们，大概有将近半个世纪的开发经验。根据我们观察，你们现在缺的不是知识，而是技术，以及与时俱进的思维方式。”
食指在全息屏幕上划过，检索着这位戈络文发来的数据，江晨的眼中浮现了一丝震撼。
这家伙发给他的，竟然是一整套苏维埃的木卫系统开发蓝图。
“这份诚意足够吗？”戈络文说道。
“足够……”关掉了腕表的全息图像，江晨看向了他，虽然心中的警惕并没有完全放下，但也不像先前表现的那么露骨了，“但在对你们伸出援手之前，我必须搞清楚你们来自哪里，打算干什么。”
并没有避讳这个问题，依旧是那毫无波澜起伏的语调，戈络文向江晨陈述道。
“虫洞跳跃出现了一点故障，我们的科学家算错了一个小数点，导致我们已经沉睡了太久。”
“在虚拟的伊甸园中，我们度过了几乎无尽的岁月，并且从那几乎无尽的岁月中抽出了一点点时间，用来解决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因为我们知道，虚拟的乐土并不属于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终将被唤醒。”
“当我们从虫洞中脱离，我们已经出现在木卫二的海底。”
“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这就是我们经历的一切。”
戈络文的话说完了，江晨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瞳孔中读出欺骗或与之类似的情绪，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情绪这种东西在他身上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见江晨没有说话，戈络文接着说道。
“你应该和那边的人接触过吧？”
“那边？”
江晨的微微愣了下，就在这时，戈络文说出了那个令江晨务必意外的名字。
“虚空。”
“你们见过他们？”江晨皱眉道。
“我们曾在虚空中短暂停留，与那些可怜人有过一面之缘。”戈络文说道，“他们告诉了我们，关于你和你们所有人的故事，以及你们所面临的麻烦。在最后的最后，他们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你们。”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江晨盯着戈络文，说道，“你的企图是什么？”
“企图？”对这个词困惑了大概两秒，戈络文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地笑容，“用你们的思维方式，要这么理解也没有任何问题。首先……我们需要一片土地修生养息，最好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搅。”
“而作为交换，我们会向你们伸出援手。”
第1547章 遥远的记忆
“而作为交换，我们会向你们伸出援手。”
最后一句话，让江晨无法拒绝戈络文的请求。面对和谐阵营的入侵，才刚刚将一只脚迈入星空的地球文明，就如同初生的婴儿。江晨不知道斯文托维特号在穿越虫洞的时候究竟经历过什么，他现在只是单纯地不想漏掉任何取胜的希望。
哪怕会承担一定的风险。
而且，在看到戈络文后，江晨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
“我们会向你们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将你们从冰盖下面弄出来。同时，我们会允许你们以企业的形式，在新国注册公司，参与对外层空间资源的开发……当然，这是名义上的手续，我们会为你们在火星提供一片土地，以及一座单轨道太空电梯。”
“我们会铭记你们的善意，”戈络文微微颔首，“我和我的族人不希望被打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合群。我们会与你们保持对话，也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长存。”
“我该怎么称呼你们？”江晨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族人……苏维埃？还是别的什么。”
“苏维埃吗？”戈络文微微抬起头，“一个很古老的名字，伴随着的还有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如果方便的话，我更愿意你称呼我和我的族人为戈络文。”
“戈络文？”江晨愣了下，不解道，“这个不是你的名字吗？”
“没错，”戈络文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
别说有什么问题了，倒不如说被一脸理所当然地问“有什么问题吗？”，本身就已经是个不得了的问题。如果不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问题的话，那一定是双方彼此之间对某些根本问题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好在江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完全迥异于人类社会的文明形态，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诧异，而是很明智地选择了暂时搁置这个问题，引出了刚才他一直在反复思忖的问题。
“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先放在一边，将你们从冰盖下面弄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些事。”
“如果是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答。”戈络文说道。
“不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嗯，简单的来讲，我希望你配合我们演一出戏。”担心这位天外来客理解错误，江晨干脆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演戏？”戈络文盯着江晨，“意义是？”
“政治需要，”江晨说道，“面对和谐阵营的入侵，一个团结统一的地球联邦，绝对要比一个松散的防卫同盟更有胜算。事实上，我们已经为地球联邦的成立做了一些准备，但仍然有不少麻烦挡在我们的面前。总之，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说到这里，江晨停了下来，只是盯着戈络文。
那句根本不用说出口，便能意会的话语。
你们，便是那个契机。
“政治吗？”戈络文眨了下眼，也不做答，深邃的瞳孔似乎再次陷入了某种回忆，垂目低语，“很古老的词汇，伴随着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
……
“是不是只要穿过虫洞就会变得很牛逼？”在离开航天指挥中心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江晨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林玲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道。
“只是有感而发。”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就是这样，如果江晨没记错的话，总共有三艘殖民舰穿过了虫洞，其中一艘飞进了虚空，成为了次元缝隙中的漂流者，连同星舰本身成为了不死不灭亦不存在的量子态。另外一艘好像是叫梵天号，直接跳跃次元，来到了这个世界距离太阳系20.5光年外的格利泽星系，经过数千年的进化，最终进化成了吞噬整个行星的生物文明。
而这艘斯文托维特号，江晨暂时还没有发现它牛逼在那里，甚至于孱弱的星舰本身都被困在了木卫二的冰盖之下，还得等着他去解救。然而直觉告诉江晨，这艘斯文托维特号身上的秘密不简单。
尤其是从戈络文的话中，江晨发现这些人竟然和那些虚空遗民有过一面之缘。且不说这些人自己有多少过人之处，哪怕他们从虚空遗民那里得到了一丁点儿的帮助，那也是和“盖亚”一个级别的存在。
当然，这种横向对比主要是基于反物质方面的相关研究。从盖亚文明遗留下来的资料中，对于反物质的收集和储存，相比起那些虚空遗民赠送给江晨的“礼物”而言，从各方面来看都稍逊一筹。
返回了下榻在星环城的酒店，江晨将外套扔在了旁边衣架上，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看着已经扑在洁白的床单上打滚的林玲，不由无奈道，“回来就躺床上，也不去洗个澡。”
“有什么关系？我的代谢量不到你的十分之一。”吐了吐舌头，林玲抱着枕头坐在了床头，两只小脚丫在床边悠闲地晃悠着，“明天我们去哪里逛逛？要不咱们去广寒市吧，我还没去过月亮上。”
“太远了，等以后有机会吧。”
没有去管林玲，江晨走到了落地窗旁边，坐在了长得和挖空了的南瓜似的太空椅上。
窗外便是地球，整个东半球尽收眼底。
没有去欣赏这些已经见惯了的风景，江晨点开了腕表的全息屏幕。
很快，莉莉丝的半身像浮现在了他的左手边。
“那些数据解析过了吗？”江晨问道。
那些数据自然指的是戈络文发过来的工程图纸和想过技术资料，足足有五百多TB，接受之后便被他扔进了备用服务器隔离保存。虽然江晨不认为戈络文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但小心点总没错。
“已经解析完毕，没有发现病毒或者后门程序。”莉莉丝说道。
自己的判断被证实，江晨稍稍松了口。
“还有什么吩咐吗？”莉莉丝问道。
“没有了。”江晨说道。
几乎是话音刚落，莉莉丝的身影便消失了。
根本不用猜，她那边大概又是在打副本，只是不知道现在玩的是“神级大陆”还是“银河边缘”。
想到这里，江晨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高级人工智能竟然沉迷网游无法自拔，这绝对有潜力成为本年度最有趣的冷笑话。
“你现在很忙吗？”盯着江晨的后脑勺，林玲小声问道。
“不忙，”转过椅子，江晨看向了林玲，一瞬间读懂了她脸上的表情，不由微笑，“有什么事吗？”
“那……”食指挤在了一起，抱着枕头的林玲，突然有些不敢看江晨，红着脸说道，“那，你快点去洗澡吧。”
“洗澡？”江晨故作没看见，笑了笑说道，“这么早洗澡干什么？我还不打算睡觉。”
“因为……”
“因为？”
“我想……”
“想？”
看着缩成一团，脸颊通红，头顶冒蒸汽的林玲，江晨突然发现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S了。
似乎是从推倒了姚姚之后开始，唯一那点节操也被他丢掉了。
用戏谑的视线看着林玲，就在江晨思考着，该如何捉弄这只总是嘴上不饶人的小兔子的时候，嘴唇微微颤抖的林玲，羞耻度似乎已经接近了临界值。
终于，林玲注意到了江晨脸上的笑容，羞耻度也随之爆表。
“变.态，不要让我说出来啊！”
脸蛋涨成了红苹果，林玲气愤地将枕头扔了过来。
第1548章 开始忽悠
如果不是那异色的双眸和银丝般的秀发，江晨偶尔会忘记林玲电子人的身份，以及寄宿在她体内的婷婷。
和电子人接吻的感觉，和其它人接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同样能感受到那顺着唾液传来的温度、那小鹿乱撞似得心跳、以及那份炙热的感情……
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了。
次日清晨，当江晨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林玲正和小猫咪似得，趴在他的胸前熟睡。
将林玲轻轻放在了一旁，替她盖上了被子，从床上坐起的江晨随手套上了一件睡衣，同时将腕表戴在了手上。
“两份三明治，两杯热牛奶，A702号房。”
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叫了两份早餐之后，江晨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当他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服务员小姐已经推着餐车来到了门口，将热乎乎的早餐送到了他的手中。
或许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林玲呷吧着小嘴，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微乱的发丝耷拉在脸上，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盯着桌上的早餐看了好一会儿，那可爱的小鼻子吸了吸，这才稍稍清醒了过来。
“醒了就过来吃饭吧，记得先刷个牙。”将包装纸扔进了纸篓，江晨迅速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
“今天咱们还去航天指挥中心吗？”一边将T恤套在了自己身上，林玲一边念叨道。
“不了，今天就得回去了。”
“这么快吗？”林玲撅了撅嘴。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独占江晨。
“不可能一直待在上面，”江晨揉了揉林玲的脑袋，“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带你来玩。”
“说好了。”
看着林玲那因为不乐意而撅起的小嘴，江晨笑着点头道。
“嗯。”
退订酒店这些琐碎的事，自然会有他的秘书去解决。提着随身携带的提包，江晨带着林玲乘坐捷运径直前往了停机坪，在那里坐上了等候多时的空天G100。
几乎是刚下飞机，江晨便接到了张亚平打来的电话，而第一句话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希望和你会面。”
“俄罗斯外长？我怎么没听说他有访问新国的行程？”
“昨天才申请的，应该是临时调整的行程，你那边是不是又弄出什么动静来了？”张亚平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江晨笑着道。
“因为不只是俄罗斯外长，就昨天中午，我们驻各国领事馆大概接到了十多条外事访问申请。”张亚平说道。
“算是发生了一点事儿，”江晨笑了笑，“不过你很快就能从新闻上看到了，也不用我在这里多废话。”
张亚平微微愣了下，本想追问两句，但见江晨似乎没有多说的打算，于是也就作罢。
“俄罗斯外长那边呢？”
思考了片刻后，江晨答道。
“让他在未来人大厦等我好了，我大概下午三点钟，会去一趟那里。”
关于戈络文是否会与其它国家取得联系，江晨并不担心。虽说关于量子通讯技术各国多少都懂了些皮毛，但利用量子纠缠效应实现超光速通讯的技术，依旧被牢牢地掌握在星环贸易的手中。
就算戈络文有兴趣和地球上其它国家对话，也得那些国家能听到他发出的声音才行。否则一边隔空喊话，一边和聋子一样，交流也就无从谈起了。
至于各国研究员和国内的联络，这个江晨没办法阻止。合作开发的项目，数千亿新元的投资，总不可能像黑煤窑一样，人送进去了就像没了一样，连点声音都发布出来。
根本不用怀疑，木卫二上的各国宇航员，肯定昨天已经将消息编辑成文字，通过无线电传回了地球。只是发送讯息的话，根本不需要什么高明的技术，更何况被发送的只有1KB不到文字。
不过本来江晨也没打算阻止，要不然他也不会对戈络文说那么多有的没的，还让它配合自己演一出戏云云。
而第一个到访的是俄罗斯那边来的人，倒也还在江晨的意料之中。
毕竟那艘星舰上写的是俄文。
估计昨天一晚上，克里姆林宫的人都没睡个好觉。
……
“您好。”
在未来人大厦的会客室内，江晨见到了拉夫罗夫外长。
对于这位来自莫斯科的外长，此前几次国际会议中，他已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也不算陌生。
与他握过手后，江晨便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他入座，吩咐侍者倒上茶水。
“拉夫罗夫先生专程来访，不知所为何事？”江晨笑着问道。
“最近听到了些传闻，想求证一下，”笑了笑，拉夫罗夫用闲聊的口吻，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听说在木卫二的冰盖下面，躺着一艘写着俄文的星舰？上面还写着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这样的，”出乎了拉夫罗夫的意料，江晨并没有隐瞒这个消息，不但干脆的承认了这点，反而同他开起了玩笑，“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应该不是你们走失的航天器，对吗？”
事实上，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机库里最近正好失踪了这么一艘星舰……
虽然拉夫罗夫很想这么说，但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他这次造访新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搞清楚那艘“外星”星舰上为何会写着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名字，再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关于这艘外星星舰的打捞问题。
这可是外星科技！
而且还是一整艘留存完好的宇宙飞船！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世界各国屏住呼吸。
如果说以前星环贸易不带他们玩，那到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人家的技术，换做是自己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多半也是同样的选择。但现在不同了，开发木卫系统他们这些主要成员国可都是掏了真金白银的！如果星环贸易再想独吞，那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不是，刚才那个问题只是因为我个人的好奇心，”拉夫罗夫笑了笑，“不知道江晨先生打算如何处置这艘外星星舰？”
“当然是先将它捞上来，再合作开发。”
江晨的回答让拉夫罗夫眼中露出了一丝诧异和不敢相信。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怎么也得费一番口舌，甚至于将让出不少原本属于俄罗斯的利益，却没想到江晨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以至于他暂时忘掉了将那艘星舰捞上来是否现实这个客观问题。
“只是……”就在拉夫罗夫愣神的这一会儿，江晨话锋一转，轻轻叹了口气，“那艘星舰上的客人们，提出的要求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客人？你的意思是……”拉夫罗夫微微动容，眼中闪烁着明显的难以置信。
“没错，”江晨点了点头，“那并非什么遗迹，上面住着活人。”
第1549章 开诚布公的面谈
那并非什么遗迹……
上面住着活人？！
离开未来人大厦的时候，拉夫罗夫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以至于后面江晨又说了些什么，他听的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勉强维持了一名外交官应有的风度，从站在电梯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发呆。
庞大的信息量一时间让他有些消化不了，这艘星舰背后的价值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也超出了联邦航天局和克里姆林宫的想象。
“回酒店……不，去大使馆。”
坐上了停在大厦楼下的座驾后，拉夫罗夫下意识地对司机说道，却是马上改口。他现在需要立刻将这个消息报告给克里姆林宫，一艘沉睡在木卫二冰盖之下的外星星舰，不知道什么原因上面写着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名字。
不仅如此，上面的“外星人”，可能还活着。
“好的，先生。”
司机熟练的发动了汽车，平稳地进入了磁悬浮轨道。
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未来人大厦，拉夫罗夫的心思也稍稍从那艘外星星舰上收了回来，只不过这时的他，却是为另一件他想不通的事而皱起了眉头。
今天的未来人集团……
似乎表现的太大方了点？
直觉告诉拉夫罗夫，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就在拉夫罗夫看着后视镜中的未来人大厦渐渐远去的时候，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江晨也同样目送着拉夫罗夫的车队在公路的尽头缩成了一个点，融入科罗市川流不息的车流。
“你想问我为什么告诉他这么多？”
江晨笑了笑，转过身来，看向了正站在门口的夏诗雨。
摇了摇头，夏诗雨抿嘴微笑道。
“你猜错了，我只是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食堂用餐。”
“不好奇吗？”江晨问道。
“怎么说也是你的女人，我多少能猜到一点。”白了江晨一眼，夏诗雨嘴角牵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还是说，你希望我故作不知，虚心求教，顺便满足下你的虚荣心？”
“……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你希望我聪明点还是笨点好？”夏诗雨揶揄道。
“就这样就好。”江晨想也不想便立刻说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
嘴角翘了翘，一双明眸凝视着江晨，两人就这么深情对视了好一会儿，夏诗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明媚的笑容如同三月河边杨柳的枝杈，带着一丝丝如沐春风的清爽。
“一起吃午饭吗？”轻轻撩了下耳际的发丝，夏诗雨再次邀请道。
“当然。”江晨笑着点头道。
……
午餐依旧是在顶层的食堂，依旧是那个江晨最中意的位置。
寻常员工们很默契地为两人留出了私人空间，纵使知道江晨平时对自己人很随和，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不识趣地上前打扰。
和往常一样，夏诗雨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一杯黑咖啡，算是兼具了甜味和苦味。至于江晨，面前摆着一份三文鱼鱼排，法国芝士面包，以及一小碗奶油牡蛎浓汤。看得出来厨师对这份午餐很上了心，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菜式，但就冲这香味儿就对得起那米其林三星的招牌和未来人集团付的薪水。
“吃这么点？也不怕饿着。”看着夏诗雨叉子上的洒着沙拉酱的圣女果，以及那被番茄汁染的更加嫣红的薄唇，江晨不由心疼道。
“在办公室经常坐着，吃多了消化不了。”
“我更担心你饿着。”
“那说明你不懂女人。”
“这和我懂不懂女人有什么关系？”
优雅地拿起餐巾轻拭了下嘴角，夏诗雨岔开了话题。
“下午有什么安排？”
“和戈络文先生有一场会议，大概会用到楼下的全息会议室。”江晨说道。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有安排？”
“算是有，未来人重工准备续约与美国HCA的医疗无人机合同，分公司那边和总部这边大概有两场会议，关于供货订单和产能协调……”说到这里，夏诗雨停顿了片刻，看向了江晨，突然抿嘴微笑，“当然，再重要的会议也没有你重要，我会安排他们自己去调整。”
那抹笑容倒是让江晨狠狠地惊艳了下。
我这是被撩了？
或许是因为夏总很少在公司里露出笑容。
以至于不少偷看着这边的员工们，眼睛都看直了。这其中不乏那些年轻的男同胞们，甚至还有刚入职不久的女同胞……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在同性中，夏诗雨工作时那霸道总裁的气质，也是相当有杀伤力。
未来人大厦的全息会议室内，江晨走到了会议桌前坐下。这里往常被用于集团总部与各大洲分公司经理举行会议，偶尔也会被用来与其它跨国企业谈判，毕竟现在未来人科技正在打包出售这套系统，不少跨国大公司已经赶上了时代的潮流。
不过用来和外星人谈判，这份殊荣对于这间会议室来说，还是头一次。
侍者为江晨倒上了一杯咖啡，然后便转身离去，顺手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点开了腕表，将电话打给了正在星环城上的克尔温。
“打开量子通讯模块，发信器锁定木卫二。”
“收到。”
接到了命令之后，克尔温立刻对航天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下令，按照约定的通讯屏道与密码，向木卫二发射了请求通讯的信号。
很快，航天指挥托维特号那边的回应，克尔温立刻将通讯转接到了未来人大厦的会议室，让自己的老大与那位外星友人去交谈。
坐在会议室内，江晨没有等待很久。
半杯咖啡的功夫，淡蓝色的光粒便在他的面前汇聚成形。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全息图像，此刻应该也被复制到了斯文托维特号上面。两人就像面对面交谈一样，坐在了会议桌的两边。
“如果你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我一定会请你喝一杯，”看着戈络文，江晨微微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令人心动的提议，我相信那一天不会等待太久。”戈络文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还不够充分，你们依靠那遥远的记忆，而我们能依靠的只有直觉。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麻烦，我觉得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谈谈。”
“你想谈什么？”戈络文说道。
“关于你们，”江晨盯着戈络文说道，“任何你觉得可以向我们透露，而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是我们诚恳的请求，我们希望了解你们。”
第1550章 戈络文心智系统
虽然技术水平可能已经远远领先如今的地球文明数个世纪，但戈络文并没有表现出高等文明面对低等文明时的傲慢，情绪也未见一丝一毫的起伏，在听闻了江晨的请求之后，只是微微沉吟了两秒，然后便开口道出了一个江晨未曾听过的词汇。
“戈络文心智系统。”
江晨微微愣了下，下意识地问道。
“那是什么？”
“一种可以让我们共同思考的系统。”戈络文的瞳孔浮起了一丝回忆的色彩，就仿佛一段被尘封许久的开关，再次被打开，“在资源贫瘠的年代，效率这个单词，被我们赋予了更高层次的含义。每一克钢铁都必须被用在正确的地方，每一颗铆钉都必须被送到正确的位置，每一位公民都是苏维埃战车上的一颗螺丝钉。”
盯着戈络文看了许久，江晨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单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克隆人？”
他想到了在末世那边，上京市地铁线路中，在叶戈尔将军指挥下，前赴后继向NAC防线扑来的克隆人大军。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搞清楚，一名克隆人战士的成本大概多少，但从那不要命的架势来看，总之应该很便宜。
“没错。”戈络文微微点头，但随即又轻轻摇头，“但也不全对。”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说道。
“传统意义上的人力资源已经不再适用苏维埃的国情，于是我们将目光投向了许多曾经被视为禁忌的技术。最先被想起的是克隆人技术，我们通过培养皿迅速获得大量年轻而强壮的劳动力，即使是在遭受毁灭性EMP后，所有自动化机械全部失灵，我们的工人也能用一把锉刀和一把榔头打出一件动力装甲。”
“二十二世纪对劳动力的需求也这么大吗？如果只是一群克隆人的话，除了在战场上当炮灰还能做什么？”江晨不解道。
在他的认知中，越是发达的社会，工业生产的自动化程度便越高，工厂对于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要求也会越高。就算苏联能够通过克隆人技术获得庞大的青壮年劳动力，如果配套的教育资源跟不上，再多的劳动力也是白搭。
“仅仅是克隆人的话当然什么也做不了，”戈络文说道，“传统的技术上加上超越传统的概念，我们在此基础上演化出了全新的技术，和前人未曾想象过的理念，即戈络文心智系统。”
戈络文的话，让江晨突然间想到了林玲，和她那两千多个妹妹。根据她的说法，她和她的妹妹们似乎就通过某种心灵相通的默契，连接在同一个网络中。
也许是林博士借鉴了苏联人的设计理念，总之这套戈络文心智系统让他感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味道。而戈络文接下来的话，也正是印证了江晨的猜测。
“每一名植入戈络文心智系统的克隆人，将不再具备独立的思考能力或者说人格，仅仅是作为系统的载体。我们不再需要用新闻、电影、音乐去对他们洗脑，他们天生为我们所用，拥有统一的信念和伟大的意志……这里的我们指的是苏维埃，那段伟大而黑暗的岁月我们至今未曾忘掉，只是不愿想起。”戈络文说道。
“经过无数代的版本更新，现在的戈络文心智系统被我们赋予了更多的含义。首先我们重新定义了生命的意义，将那些主义、教条之类的糟粕从我们的系统化、科学、军事……到现如今，所有我们能考虑到的方方面面，已经被我们自己完善。”
愣愣地看着戈络文，江晨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CCCP会这么的不按常理出牌，将一群被灌输了XX主义的克隆人塞进播种船，让他们作为信念的载体，去传播他们的信仰……不过想想也是，再没有什么比一群不会思考的克隆人，更适合传播他们的教义了。
他们不会怀疑，不会困惑，甚至不知道何为沮丧。
只不过他们大概不会想到，在漫长的岁月中，这群克隆人竟然修正了那些被制定的思想。通过不断地自我更新，不但将整套戈络文心智系统改的面目全非，甚至在此基础之上，将整个系统改造成了一个心灵互通的集群意识体。
喉结微微动了动，江晨问出了那句他憋了很久的问题。
“所以戈络文这个名字……”
“戈络文的名字就叫戈络文，它既是我们共同的名字，也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戈络文说道。
现在，江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当他问及该如何称呼他和他的族群时，他的回答都只有一句“戈络文”了。然而他还是无法想象，这种完全由一模一样的个体所组成的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是你们该如何区分彼此？”江晨忍不住问道。
然而对于江晨的问题，戈络文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只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我们不需要名字。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我们拥有共同的记忆，共同的知识，能够共同思考，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又何必为每一个人打上特殊的标签？在见面之前，我们就已经相互理解，至于名字，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代号。”
虽然有着同样的外表，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不属于人类了。人的一生中，有超过一半的时间用在了相互理解上，而即便是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完美做到。然而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却如同呼吸喝水一样自然，不是信手拈来，而是与生俱来。
思想不再是累赘，整个戈洛文心智系统就如同一张蛛网，将所有的个体连成了一个集体，所有的个体从行为到思考都服务于这个集体，所有的知识均被分享。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的社会同和谐阵营真的很像，至少在集体意识上，他们与和谐文明一样强调集中，而非个性。
然而不同的是，他们更多的依赖的是机械技术，用电子部件替换孱弱的器官，奉行效率至上，甚至不再拘泥于人类的外形。
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又更倾向于至高……
结束了与戈络文的会面，江晨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沉思了许久。
一直到那剩下的半杯咖啡完全冷掉，他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点开腕表，将电话打给了新国总统府。
接电话的是总统府的秘书处，江晨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两个星期后，召开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
“帮我转告下张亚平，让他帮忙下各国大使馆发下邀请函。”
第1552章 第二次接触
地外文明。
对于这个词汇，世界各国早已非最初听闻时那般震撼，无论是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T病毒危机，还是发生在芬兰的母巢事件，虽然两次与地外文明的亲密接触都以不友好的结局告终，但这一次各国却给予了相当程度的期望。
原因无他。
一艘宇宙星舰，正躺在木卫二的冰盖下面，等待着他们去救援。
且不管他们是怎么下去的，单从那比特使级星舰还要庞大的舰身，就足以他们垂涎三尺。而且最关键的是，据说在这艘星舰上还躺着大概千余名“外星难民”。
坐落在科罗市的地球防卫同盟大厦外，来自世界各地的媒体记者们已经架起了长枪短炮，随着一辆辆黑色加长轿车到场，各国代表纷纷入场就坐。如前两次会议一样，这次会议也是闭门会议。
随着最后一波代表团入场，议事厅的大门关上。
会议还没正式开始，交头接耳的声音便已经不绝于耳。据说这次会议会邀请被救援的对象，名为戈络文的种族到场。虽然到场的只是全息影像，但这个消息依旧足以让不少人震惊的无以言表。
星环贸易为什么会如此大方？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何在这次与地外文明的谈判中，为自己的国家弄到更多的好处。虽然坐在这里的人同属一个阵营，怀揣着同一个“抵抗和谐文明入侵”的终极目标，但没有一个人会对坐在旁边的人推心置腹。
每一个代表团，代表着的都是一个国家。
而国与国之间，不存在朋友。
会议开始了，言语上的试探总算是停下，各国代表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好，看向了半圆形会场的正中央。淡蓝色的光粒从地板上升起，对未来人集团的全息技术已经见怪不怪的各国代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直到戈络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人……人类？”
“不，也许只是变成人形，或者外形恰好与人相似的外星生物。”
“他能听的懂汉语吗？”
“……”
“安静。”
议事厅内安静了下来。
环视了整个场馆一眼，江晨清了清嗓子，扶正了话筒，继续开口说道，“关于这次会议的议题，相信各位在会议开始前都已经有所了解。想必在座的各位，对斯文托维特号上的天外友人，也存在着诸多的好奇以及疑问。”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对我们的朋友进行初步的了解。因此，在讨论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准备了这次会面。而这，也是戈络文本人的意思。他希望与我们对话，并且成为朋友。”
“我的数据库中收录了大概五百种地球常用语言，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戈络文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们对你们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我希望能由你们提问，而非我单方面的介绍。”
在场的各国代表们面面相觑。
首先站起来提问的是德国人，而问出的问题基本上也在江晨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问题，他当初也是困惑了蛮久。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戈络文是你的名字？还是代表你的族群？”
“你可以称呼我戈络文一世。”戈络文如是说道。
这个名字是江晨的建议，地球上可不存在什么戈络文心智系统，在戈络文看来是所当然的事，在地球人眼中可能就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听到了这个这句话后，大多数代表的第一反应是，这些外星人大概是帝国或者王国之类的封建政体。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无论这些外星人们是什么政体，地球人感兴趣的，仅仅是他们手中掌握的技术，而非他们的“人.权状况”。
点了点头，德国代表坐下。
紧接着，俄罗斯的代表，两个星期前才与江晨见过面的拉夫罗夫先生，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
“请问贵方的星舰上为何写着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名字？没有冒昧的意思，我们只是好奇为何你们使用俄语文字？”
当这个问题被问出口的时候，本来还能听到些许交头接耳声音的议事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意或无意地将视线落在了拉夫罗夫的身上。
戈络文的全息影像看向了拉夫罗夫，依旧是那没有波澜起伏的语调，缓缓开口说道。
“因为我们的过去，与苏维埃这个名字有些渊源。”
在座的各国代表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拉夫罗夫的眼神，渐渐带上了一丝震惊。究竟是什么样的渊源，会让一群天外来客将拜科努尔发射基地的名字写在自己的星舰上？
被那些视线看的心头有些火热，拉夫罗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了不是那么的得意，彬彬有礼地向戈络文提出了邀请。
“虽然不知道您和我们的曾经有着怎样的渊源，但我们斯拉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热情好客，如果你们不嫌弃，我们愿意在西伯利亚东部，为你们提供一片休憩之地。”
被这家伙给抢先了！
各国代表的脸色不约而同的一变。
来自外星的难民！
这可不是中东北非那群穷鬼，而是带着不知道领先这个世界多少年的先进技术的外星友人！不知道多少国家愿意免费为他们提供庇护，巴不得他们在自己国内扎下根来。
从会议开始之前，他们就在打着这方面的主意，确实没想到被这些毛子们给捷足先登了。
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新国代表的方向，希望从新国代表的脸上看到那一丝不悦。
毕竟到时候将这艘星舰捞出来，肯定还是星环贸易劳心劳力，现在还没开工就被自己的“老朋友”靠着胡乱攀亲戚分走了一大块，就算新国与俄国关系再铁，只怕也得闹个红脸。
然而让各国代表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从新国代表们以及江晨的脸上，看到任何不悦的表情。不少人心里不由暗自琢磨着，这群铁公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私了？
以前咋就没看出来。
拉夫罗夫静静地等待着戈络文一世的答复。
无论这位的回答是如何，他总归是代表俄罗斯，率先得到了戈络文的友谊。
然而戈络文的回答，却是让拉夫罗夫，乃至在座的除了江晨之外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渐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甚至于难堪……
第1551章 铺垫
在信息化时代，?en???．?ｒ?ａ?ｎ??ｅ?ｎ?ａ`ｃｏｍ
更何况在某些人的授意下，有些东西就如同盖在新娘头上的红布，半推半就地就泄露了出去。几乎就在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宣布召开的同时，网上已经走漏了些许关于这次大会的风声。
印象中，前两次召开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一次是因为格利泽星系的威胁，一次是因为发生在芬兰的那档子事。也不知道这次在木卫二冰盖下发现的星舰究竟是福是祸，不少人已经开始紧张兮兮。
“不知道那些外星人长啥样？这次是四条腿的还是两条腿的？”
“也许没有腿也说不定！”
“讲道理，外星人的船既然能开到木卫二冰盖下面去，没道理开不出来。这肯定是那些外星人的阴谋，故意等着我们去救他们，然后再趁机对我们图谋不轨！”
“喝着地沟油的命，操着联合国的心，这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闲着无聊管那么多干嘛？”
“……”
对于网上的流言蜚语，这次星环贸易罕见地没有辟谣，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甚至连一点看法都没有发表。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任由舆论发酵的态度，使得民间的讨论愈发的热烈了。
各种围绕着这艘神秘星舰的讨论，也可谓是脑洞大开。其中有理性的分析，也有无端的臆测，甚至是纯粹的造谣。不过星环贸易和各国政府就好像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直到一场洛杉矶的游行。
两万人走上了洛杉矶的街头，沿着通往洛杉矶国际机场的道路前进。他们头系蓝色的头巾，手中挥舞着旗帜，旗帜上画着蔚蓝色的地球，被橄榄枝环绕，口中高喊着“取消边界”、“普世兼爱”、“走向未来”之类的口号。
起因是因为一篇科罗大学教授发表的论文，站在文明的高度分析了，为什么地球文明前几次与外星文明的接触都以失败告终，并且隐晦地点出了地球文明未来发展道路上所面临的隐忧。
单从名气上来讲，发表这篇社论的教授并非学术界的大拿，但论文的署名中却出现了霍金的名字，顿时让这篇本来应该得不到重视的论文，被推上了新的高度。
“当我们在与外星文明接触时，不是以人类这个整体，而是以国家甚至是企业为单位。在地外文明眼中，我们所呈现的状态是混乱与无序，他们甚至无法解读我们的语言，因为即使我们自己，也为在语言这块形成统一。在这样的状态下我们是无法与地外文明展开对话的，我们无法指望他们将我们的‘混乱’理解为‘政治、文化的多元化’，而不是落后和弱小。”
“事实上，我们确实足够的弱小。发生在芬兰北部的母巢事件中，芬兰陆军和赶来支援的英国海军先后对母巢发动了两轮攻势，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以惨烈告终。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以一个整体的姿态去应对来自地外文明的威胁，可能最终的结果要比现在好得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达成和解的可能性便越低，甚至于在并不遥远的未来，因为分歧而分裂成两个或者多个截然不同的文明。如果无法形成一个统一的政治组织，卡尔达舍夫等级中的第二等级，便是地球文明所能到达的天花板……”
可能就连这位教授也没想到，自己的论文会被各大媒体转载，并且成为点燃全球主义者呼声的导火索。
游行从开始到最后，一直在和平的氛围中进行。洛杉矶市警方出动了直升机和警车随行，但并没有对人群进行驱赶。有心人可以发现，白宫方面对这次游行表现了出人意料的冷静。
坐在游行队伍外围的警车内，两名洛杉矶警察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盯着那些人，提防着他们做出出格的事儿。
“全球主义者？我见过黑人、印第安人、女人上街搞事儿，倒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人闹腾。”
“是挺稀奇，不过据说他们来头不小。看到头顶上那架直升机了吗？sat的人都出动了。”
“他们背后的金主是？”
“据说是星环贸易。”
“真的假的？”
“鬼知道，我只知道一点，这些全球主义者的老巢在蓬莱市，呼吁在地球防卫同盟之上成立地球联邦，最终目标是消除边界。真要是没了边界和关税，得益的估计也就那些人。美国企业总犯不着自己拿掉自己身上的关税保护，脑子抽了才给出钱给这帮人闹腾。”
两万人规模的游行，对于洛杉矶这座大城市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特朗.谱甚至可以相当自豪的表示，他上任的那天，走上洛杉矶街头向他比中指的人，都比这多十倍不止。
然而有趣的是，紧随着洛杉矶之后，全球不少大城市，也都通过不同的方式发出了类似的倡议。仿佛一夜之间，这些从来没有表现过政治诉求的理想主义者们，纷纷摇身一变成了坚定不移的行动派。
比较直接的有游行，含蓄点的有点蜡烛、放气球、在边境上跑马拉松等等。
稍微有点国际视野的人都能看出来，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距离与拉夫罗夫的会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距离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也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江晨几乎把各国的外长都见了个遍，讨论的问题无非是关于木卫二，在木卫二冰盖下面发现的那艘星舰，以及即将到来的第三次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
处理完了这些事之后，江晨再次与戈络文取得了联系。依旧是在那间全息会议室中，他将一份文件的电子档，或者说一份“剧本”发送了过去。
用淡漠的视线扫了文件两眼，戈络文挥了挥手，全息图像构成的文件化作0和1的数字散去，看向了江晨问道。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为了在面对和谐阵营的入侵时能有更多的胜算，也为了避免在外敌到来之前我们因为内部的矛盾而自我毁灭。”江晨微笑道，“你们曾经也和我们一样，应该能理解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处境。”
“我可以将戈络文心智系统借给你。”戈络文说道。
“我们不需要那种东西。”江晨摇了摇头。
“为什么？”
“如果为了拒绝被同化，而主动接受另一种意义上的同化，那么我们的抵抗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放下武器，拥抱进化得了。”
微微笑了笑，留下了这句话，和陷入思考的戈络文，江晨结束了这距离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召开前，与戈络文的最后一次会面……
第1553章 彼此的傲慢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土地，因为那毫无意义，”环视了在座的各国代表一眼，戈络文缓缓开口道，“如果你们愿意将我们的星舰从冰盖下面打捞，我可以向你们许诺，在我们的船上，为你们留出五百人的生活空间，带你们离开这片星系。”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拉夫罗夫微微愣了下，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因为半个世纪后这里会被征服，和谐文明的种子会让这片土地染上另一种颜色。”用平铺直叙地语气，说出了那残酷的现实，戈络文胡缓缓开合了下眼皮，继续开口道，“作为对你们友谊的回报，我们会为你们留存文明的火种。你们可以在我们路过的任意星系下船，选择一片新的土壤重新开始你们的文明。”
“你认为我们会失败？”
戈络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拉夫罗夫，眼中那淡漠的神色，明摆着就是如此。
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拉夫罗夫张开了双臂，笑着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舰队已经在柯伊伯带巡航，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我们会在那里建造一座要塞！半个世纪的时间，足够我们将自己武装到牙齿，让来自格利泽581的侵略者有来无回！”
“是吗？”戈络文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为何，对上那淡漠的视线，拉夫罗夫感觉心底一阵发怯。
“站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个庞大而冗杂的官僚团体，听到了无数种不同的声音。如果不是我们已经观测了你们数十年，可能站在这里与你们对话都成问题。单是从这一点，你们的对手就比你们强大数倍。至少，他们已经完成了文明的统一。”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多元化的文化是地球文明的属性之一。”另一名来自芬兰的代表起身辩解道。
“然而在这几十年中，我只看到了争吵。”戈络文平静地说道，“我们从来不会为了一个明摆着的问题而去讨论，也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反复商榷中。你们所面临的问题，远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要紧迫，但你们似乎所有人都忽视了这点。”
停顿了片刻，戈络文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想战胜和谐阵营，至少先解决掉你们内部的问题。如果站在这里的你们，代表的不是人类这一整体，代表的仅仅是某个国家或者机构，我劝你们还是多为退路做打算。”
戈络文的提议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各国的代表们窃窃私语，有的人义愤填膺，有的人不屑一顾，有的人声色不宣。然而戈络文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看法，见没有人再提问之后，微微颔首，然后便化作淡蓝色的光粒散去。
“这群傲慢的家伙，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低声骂了句，拉夫罗夫坐回了位子上。整理了下衣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旁边的秘书耳语道，“刚才的内容送去克里姆林宫。”
“现在吗？”秘书询问道。
“越快越好。”
虽然戈络文一世表现出的傲慢，让各国代表感到了些许不满。但想着那些掌握在地外文明手中的数据，这种程度的不满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后续的讨论中，各国很快就援助戈络文打捞星舰一事达成了共识，唯一争论的焦点，仅仅是援助之后能从那艘星舰上得到什么好处，而得到的好处又该如何分配。
虽然别人愿不愿意在地球上安家还是个问题，但拉夫罗夫还是维持了先前的提议，表示可以在西伯利亚建立“难民营”，安置戈络文和他的族群，甚至许诺了包括自治权在内的多个好处。其手笔之大，令各国代表纷纷投去了诧异的视线。
对于俄罗斯的请求，华国当然不会让毛子们独占地外文明的好处，很果断地提出了反议。按照华国外长周义的意见，可以仿照蓬莱市再建一座海上城市提供给那些外星人居住。
而这座城市，可以建在南海，并且华国愿意承担建造海上城市的全部开支……
反对的声音似乎更多了。
在并不算愉快的氛围中，第一天的会议提前落下了帷幕。下一次会议定在了后天同一时间，毕竟各国代表也需要将会议上的情况传回国内，而各国内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讨论。
散会之后，戈络文的全息影像重新出现了空旷的会场内。
走到了旁边，从会议开始到最后都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江晨，笑着说道。
“演技不错。”
“是吗？”戈络文说道，“但我并没有开玩笑。”
“哦？”
“看在来自同一个故乡的份上，我答应了那群可怜人两件事。”戈络文说道。
“哪两件？”江晨挑了挑眉毛。
他知道，戈络文口中的可怜人，大概是那些被永远地放逐在虚空之中的移民。
“尽可能帮助你们取得胜利，”停顿了片刻，戈络文接着说道，“如果事不可为，为地球文明留存一丝火种，并将他们带向数十光年之外的新世界。”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考虑过失败以后的问题。”江晨笑着说道，“你就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吗？”
“你们的胜算很低，即便有我们的帮助。”戈络文说道。
“即便在加上盖亚文明？”江晨笑着说道。
“哦？”戈络文看向了江晨，眉毛轻轻挑了挑，这样人性化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可谓是相当罕见，“你们也发现了它们？”
“什么叫也？”
“在很久很久以前……比斯文托维特号跨越虫洞更为久远，我们曾在火星上发现了前文明留下的遗迹。它们通过记忆之花记录下过往的记忆，并自称盖亚，”说着，戈络文看向了江晨，“虽然是两个彼此平行的世界，但我觉得，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东西。”
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于末世那边各国会发现盖亚文明这件事，本来就在江晨的意料之中。毕竟时间线是在二十世纪初才出现分歧的，相对于数十亿年前的存在来说，盖亚文明就如同客观存在的东西一样。
“在某种程度上，三战的爆发也由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分赃不均，”戈络文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少记忆之花在各国对盖亚文明遗产的争夺中丢失，不过即使仅仅继承了一部分知识，对于我们的帮助也是巨大的。但如果你认为仅仅凭借盖亚文明的遗产便足以战胜和谐文明，也未免太过自信了点。”
“即便是盖亚，也不过是一群被时间淘汰的人。他们的知识，连他们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们会用我们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江晨轻声说道，“我会按照约定，在火星上为你们提供一片休憩之地。如果哪天你们觉得我们没有希望，随时可以自行离去。”
留下了这句话，江晨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我们会停留直到决战前夕，”望着江晨离开的背影，戈络文平静地说道，“在我们起航之前，斯文托维特号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第1554章 地球联邦的萌芽
隔天会议的进展依旧相当艰难。Ｘ
正如第一天讨论的那样，对于向戈络文伸出援手没有人提出异议，但对于打捞起斯文托维特号之后的安排，各国代表的分歧却是相当的严重，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无论是对“戈络文”的安置，还是“戈络文”承诺中的技术援助……
“我提议对戈络文赠与我们的技术进行共享，任何防卫同盟成员国都有权分享来自地外文明的知识。”
“我反对，这对于出资更多的国家不公平，除非所有成员国在打捞斯文托维特号工程上承担同等的成本，否则要求平等分享地外文明技术是不可接受的。”
“公开这些技术能让我们更强大，我们也将在抵御地外文明入侵时贡献更多力量！我们的防卫同盟不是为了对抗地外文明的入侵而成立的吗？你们难道连这点都忘了吗？”
“折中一下，我们可以对来自戈络文的技术注册专利，按照各成员国出资比例分享专利权。所有成员国平等分享这些技术，但在使用这些技术时，必须向专利所有国支付一定费用……”
就这样，在无意义的争论中，这场会议僵持了整整一个星期。其中两场会议江晨干脆就没有到场，只是委托了星环贸易的代表参加会议。终于，在大会开幕的第二周，江晨在会议中真正意义的开口了。
“我们应该成立一个统一的联邦。”
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
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听见。
停顿了片刻，见没有人打断自己，江晨继续说道。
“至今为止，我们所见过的地外文明中，似乎只有我们是一盘散沙。也正如戈络文一世说的，如果我们连自身的问题都无法解决，解决来自外部的威胁也就无从谈起。”
“这不过是外星人的傲慢罢了，只凭一句话否定了多元化政治格局的优越性？他以为自己是谁？”一名坐在席位上的代表摇头，不屑道，“一个比欧盟还要庞大的经济政治联合体？这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摆平的问题。”
“这当然不是一句话就能摆平的问题，”朝着那名代表的方向看了过去，江晨平静地说道，“所以这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
“然后呢？这个联邦该由谁统治？”另一个人站了起来，看向江晨的视线带上了一丝丝警惕，甚至于那微不可查的敌意，“星环贸易？还是未来人集团？还是说你自己？”
如预料中的那样，当成立地球联邦这个提案被摆到桌面上后，几乎是遭到了一边倒的反对。不过江晨依旧是耐着性子，顶着反对的声音，将地球联邦的政治纲领阐述了一遍。
首先是太空资源开发共同体。
从太空资源的开发到冶炼再到最终加工成产品，在地球防卫同盟内部实现零关税流通，合作推动钢铁、钛锭、稀土、烷气等等太空资源的生产与销售……
这一步倒是和当初欧盟成立之路有些相仿。
欧盟的前身最早便是欧洲煤钢共同体，后来才从煤炭和钢铁推广到其它经济合作领域，最终从欧共体摇身一变，变成了现如今的欧盟……虽然现在已经濒临分崩离析。
实现了太空产业零关税，第二步自然是将零关税向其它领域推广，最终在经济领域实现“自由贸易”、“无关税壁垒”、“统一货币”等等。最终合作从经济领域向政治领域推进，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消除边界，成立地球联邦……
江晨在会议上提出的第一条倒是得到了部分国家代表的赞同，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反对意见太大，在地球防卫同盟的基础上成立地球联邦的倡议被暂时搁置。不过在江晨的坚持下，他的第一条提案还是被勉强通过，地球防卫同盟内部成立太空资源开发共同体，在太空资源开发领域实现了零关税。
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被“地球联邦”打岔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不想再这么拖下去，后来关于斯文托维特号打捞问题的讨论，终于有了结果。
戈络文对地球文明援助的技术资料将注册专利，由防卫同盟集体持有。各国研究、学术机构平等分享技术，但在商业领域使用这些技术，则必须向地球防卫同盟支付税收性质的专利费。
在扣除了一定的费用作为地球防卫同盟的资金后，剩余的资金根据各国在打捞星舰时出资比例返还各国。
虽然称不上完美的解决方案，但至少获得了多数人的赞同票。
就这样，为期两周的第三次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在一片掌声中落下了帷幕。
紧接着，斯文托维特号打捞计划也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距离传送门开启已经过了数个月，众女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两个世界之间的往返也成为了常态，每天夏诗雨和阿伊莎乘坐直升机前往未来人大厦，孙娇、小柔还有林玲则返回末世那边，直到晚饭时间才回来。至于姚姚，偶尔也会回末世那边，但更多的还是留在了现世这边。
大会结束的次日，江晨坐在客厅的餐桌前享用早餐。因为起来太晚的缘故，和他一同享用早餐的只剩下小柔和姚姚两个人。
客厅的全息电视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当看到关于第三次防卫同盟代表大会的内容时，江晨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微笑。如他预料中的那样，各大媒体对于他提出的“地球联邦”这一概念，进行了不小篇幅的报道。
虽然成立地球联邦的提案最终没有被通过，但这颗种子已经被他埋了下去。当全世界的全球主义者们看见，一个实力媲美超级大国的巨型企业的所有者，公开发表支持他们的运动的言论，无疑比任何口头承诺都要鼓舞人心。
“在笑什么呢？”小柔抿嘴微笑。
“不觉得很好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
“明明都火烧眉毛了，却还在惦记这点蝇头小利。”江晨笑着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三战会导致世界毁灭，最后还不是打了起来。”用叉子拨弄着煎蛋的小柔翻了个白眼。
“说的也是。”江晨笑了笑。
或许在各国的眼中并不认为自己存在输的可能性，特使级星舰已经在柯伊伯带巡航，马上第二艘特使级又将“下水”。地球舰队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庞大，而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不过是一艘已经飞了一个多世纪的殖民舰。
“也别太担心了，未来人发展的业务进行的相当顺利，我们在非洲的开发区已经开垦了两百万亩田地。现在我们打算将伊甸园完全改造成居住区，用来种粮食太浪费了，不如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把人搬进去住。”轻轻握住了江晨的右手，孙小柔看着这边盈盈微笑，“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们还可以去那边生活。”
“这种话，还是等那一天再说吧。”轻轻拍了拍小柔的手，江晨说道。
但愿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但愿那备用的方案，永远不会用上……rw
第1555章 重力腰带
随着第三届地球防卫同盟代表大会落下帷幕，两艘海鸥级星舰从星环城出发。Ｘ
整个工程需要五年的时间，在这五年中，源源不断的物资将从星环城输向木卫二。为了节省时间成本，星环贸易决定，在开工之前先将恒星系高速路，从火星向木卫系统的方向推进。
而与此同时，随着关于“戈络文”的相关情报的公开，地外文明这个单词再次成为了互联网上讨论的热点。
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人们对“戈络文”一无所知。有传言他们长得和人类一样，同样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也有传言说他们其实体型庞大，长得和中的巨型章鱼一样，常年生活在木卫二的冰盖之下，通过地球散逸的无线电电波破译了人类的语言，用全息图像装成人类的模样欺骗各国……
不得不说，很多想法相当的有脑洞，以至于江晨都忍不住赞叹这些网民们真的很有想法。然而就与他此前做出的决策一样，星环贸易没有对这些谣言进行澄清，而是放任它们在无序中发酵。
即便这些无端的臆想，已经渐渐从纯粹的好奇，开始向着对地外文明的猜忌，甚至是敌意的方向转变。
只有当人们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恐惧时，才会去思考是否该抱团的问题。
……
距离前往木卫系统修路的海鸥级运输舰出发，已经过了大概一周的时间。按照当初承诺中的那样，戈络文向地球文明输送了一部分技术，这部分技术主要是关于引力子和重力场方面的研究资料。
对于星环贸易来说，这些东西并不算是太珍贵的东西，仅仅是作为盖亚文明对这两个方向研究的不足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补充。然而对于地球防卫同盟的其它成员国而言，这些资料的珍贵性却是非同凡响。
以华国为例，几乎在得到这些资料的第一时间，便由华科院方面牵头，将这些文件下发给了各级研究单位，供研究项目涉及相关内容的科研单位参考。
然而最后的结果并不理想。
没有实物作为参照，仅仅是苍白的技术资料，因为其中的技术跨度太大，即使是放在华国在该领域最具权威的学者手中，也如同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俄罗斯那边也是一样，戈络文关于引力子的论文在俄罗斯科学院的教授眼中就如同科幻。因为别说是对引力子的参数进行记录，他们甚至连正常地观测引力子都做不到。毕竟在物理学界的最前沿，引力子尚且是作为一种传递引力的假想粒子而存在。
这就好像让十八世纪的瓦特去理解十九世纪末的交流电一样，根本看不见的东西，自然无从去理解，各国的科学家所面临的难题大多便是如此。
许多数据在纸上只是寥寥几笔便概括了过去，然而在人类科学家这边，却需要按部就班地重新进行实验去验证。
保守估计，想要消化掉这些资料，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毕竟戈络文提供的并非是直接灌输知识的“记忆之花”，仅仅是一串数百tb的电子文件。
在未来的五年中，戈络文还将陆续向地球提供其所需的技术，以帮助地球文明以更快的速度发展。
有趣的是，也正是在看到了这些资料之后，各国高层才开始从“柯伊伯带巡航”的春秋大梦中惊醒，从真正意义上认识到，自己与地外文明之间的差距。
未来人大厦，地下一层的实验室内，阿莫斯博士向江晨展示了他的最新研究成果。
从桌子上拿起了那根皮带一样的东西，江晨摆弄了下中间的纽扣，看着上面如同压力计一样的表盘，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重力腰带。”
“重力……腰带？”惊讶地看了手中的腰带一眼，江晨将询问地视线投向了阿莫斯，“这个怎么用？”
“像皮带一样戴在身上就可以了。”阿莫斯笑着说道。
在阿莫斯地提示下，江晨将腰带系在了腰间，然后打开了藏在腰带背面的按钮。随着开关打开，这时他注意到，那个像压力计一样的表盘中，指针开始轻轻颤动，最终定格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仔细看去，指针的末端，写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1”。
“指针正中央位置代表1g重力，即地球重力。相对应的，指向2则代表2g，代表两倍重力。以此类推，这条重力腰带最低可以达到0.1g，最高可以到达3g重力……”
就在阿莫斯博士向江晨解说着这款重力腰带的功能时，江晨已经开始照着说明书上的步骤，旋转了表盘外围的轮廓，将那个银色的箭头对准了0.5g的位置。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表盘上的指针开始剧烈的晃动，最终那根指针在银色箭头的位置停摆，而江晨的眼睛，也随着从脚下传来的感觉而瞪大了起来。
受力点并非来自腰部，而是来自全身的每一个部位。
就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变轻了一样。
“这是怎么做到的？”将重力指数调回到了标准值，江晨啧啧称奇道。
“通过对引力子进行干涉，从而影响重力。具体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涉及到很多专业术语，”阿莫斯博士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凭借这条腰带，我们的宇航员能够在星舰上正常行走就足够了。”
不只是星舰上，外层空间殖民地居民的健康问题也将随之解决了。
要知道，长时间处在低重力环境中，对于人的健康影响可是相当大的。别的不说，单是一个骨质疏松问题，就足以要了哺乳动物们的老命了。要不然星环贸易也不会在广寒市和天宫市上，专门设计那种占地面积庞大的碗状建筑，通过旋转产生模拟重力，为殖民地的居民提供健康服务。
“你们这么快就把戈络文的技术给消化了？”江晨诧异地看向了阿莫斯问道。
印象中，戈络文那边提供的涉及重力场和引力子的相关资料，电子档似乎有几百tb那么大。虽说其中包含了大量的全息构图，但就算是单纯的文本量，也不是一个小的数字。
哪怕是一目十行的看，两个星期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看完。rw
第1556章 轰动的反响
“事实上，大概两个月前这款重力腰带就已经完成设计了，”听到了江晨的询问后，阿莫斯笑着解答了老板的困惑，“关于重力场和引力子的相关资料，在盖亚文明的记忆中就已经有提到过，甚至研究的比戈络文他们更加深入。Ｘ这几百tb的资料对于我们来说仅仅只是理论补充，而技术上的难题，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全部解决了。”
听完了阿莫斯博士的话，不知为何，江晨突然想起了当时戈络文一世口中所说的，末世那边战前各国对于盖亚文明的遗迹也有所发掘，只不过因为相互竞争的缘故，不少资料都在明争暗斗中的遗失了。
很有可能这些关于引力子和重力的资料，其根源也是来自盖亚文明的遗产。只是后来在前人的基础上，戈络文们对这些研究成果进行了一定的补充，加上了自己的见解和推论等等。
想到这里，江晨的表情不由有些怪异。
搞了半天，他从戈络文那里拿到手的东西，不过是盖亚文明的冷饭，只不过是被那些戈络文们拿到手里重新炒了一遍。虽说这冷饭炒出了不同的味道，但对于星环贸易来说终归是有些鸡肋了。
不过江晨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何况这才是双方交流合作中的第一次互动。往后的日子还长，这漫长的岁月中，他不信戈络文手中，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别的不说，单是那斯文托维特号后面的曲速引擎，对星环贸易来说便足以值回票价了。根据林玲的推测，那个曲速引擎应该是后来戈络文们自己换上去的。
毕竟曲速引擎这玩意儿，在战前还是个只存在于概念中的东西。
“这条重力腰带的成本大概多少？”取下了重力腰带，关掉电源后将这玩意儿放回了桌子上，江晨向阿莫斯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造价大概得一百来万，毕竟不少零件都用上了工业级3d打印技术，”阿莫斯笑着说道，“不过工业量产的话，我估计会便宜不少。我推荐直接在广寒市上生产，那里的稀土价格便宜。”
“我会尽快安排未来人重工开始生产，生产线的事可以麻烦你帮忙设计吗？”
阿莫斯博士笑了笑，恭敬地说道。
“乐意为你效劳。”
“那就有劳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晨笑着说道。
……
重力腰带的推出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即使是身处于月球之上，也能体验到如同身在地球上一般的重力。反过来也是一样，站在地球上的人们，也能体验到如同身在广寒市一般的感觉。
生产的重力腰带大部分在广寒市、天宫市两地销售，也有一部分被运往星环城，通过太空电梯输往地球。这款穿戴设备已经推出，便引发了一波抢购热潮。
让人们震惊的，不只是因为那不可思议的，能让人从地上飘起的效果，更是因为未来人集团在如此段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对戈络文技术的消化。相比起重力腰带本身。
倒不如说，在各国高层的眼中，这才是真正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因为星环贸易的严格保密，他们并不知道盖亚文明的事，在他们认知中，唯一与地球文明展开友好交流的，只有“戈络文”一个而已。在他们的眼中，星环贸易才刚刚拿到戈络文的技术资料不到半个月，而未来人集团那边就已经通过这些技术造出了成品。
这恐怖的技术消化速度，让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不由为止汗颜。
华国，上京市，某间装饰古朴典雅的宅院内。
坐在办公桌前的国字脸男人，正陷入了沉思。
此刻放在他面前桌子上的，正是未来人重工最新推出的产品重力腰带。
“这才不到半个月，那边已经连成品都造出来吗？”望着桌上的重力腰带，国字脸的男人眉宇间浮现了一丝深深的疲惫。
自从美国战败之后，这种疲惫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想到华科院最近申请的二十亿rmb预算，以及那台最新设计出来的，据说能够在大气环境中观测到引力子的设备，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的无力感便越是强烈了。
当他手下的科研工作者们还在信誓旦旦地向他发誓，下一次实验一定能取得突破性进展时，别人已经越过了研究阶段，并且直接将理论知识变成了技术再转换成产品……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到这里，国字脸男人摇了摇头。
本来他以为与戈络文文明的接触将成为赶超新国的契机，没想到终究还是他想多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办公室的门推开，一名模样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从那笔挺的站姿来看，这位应该是行伍出身，祖上三代为官所培养出来的气质，使得他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不俗的存在感。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骄纵之色，反倒是充满了谦逊。
看到这位走了进来，国字脸男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无论是他背后的家族，还是眼前的这位国字脸男人，都没有将他当成外人。
毕竟，这位可是他们培养的接班人之一。
虽然现在尚且还太过年轻。
“有什么事吗？”国字脸男人和颜悦色地问道。
“是有一件事，关于那些全球主义者。”赵宗宪一丝不苟地说道。
国字脸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
“哦，那些人又有了什么新动作？”
“他们在望海市放飞了一万只气球。”
“望海市那边怎么做的？”
“我让人叫停了他们的活动，他们的人也相当配合。”
“小题大做了点，未免落人口舌。”
国字脸男人的食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脸上既没有表现出赞许，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意思。赵宗宪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这位大佬的脸色，最后发现自己果然道行还是太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赵宗宪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继续开口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对他们提起足够的重视，表面上看他们的活动似乎是无害的，但实则他们的思想相当危险，甚至尤甚于当年！尤其是他们宣传的全球主义，在年轻人群体中很有煽动性，与我们的宣传工作完全背道而驰。”
“在他们表现出激进的一面之前，暂时先不去管他们。原则上不报道，不支持，不关注，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国字脸的男人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深思熟虑了片刻后，做出了如是的选择。
其实更好一点的选择是直接一刀切了。
但无奈的是，他很清楚这些人背后的支持者是谁。
战胜了美国的星环贸易，已经俨然成为了新世纪的霸主，再加上近期与地外文明的交流刚刚开始，即便他心中对这个决定充满了不情愿，但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希望因为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儿和星环贸易闹翻。
全球主义者？
爱咋闹咋闹去好了，等惹出事来再一并收拾掉。
站在国字脸男人对面的赵宗宪，表情略微有些不甘，但这份不甘很快便被他藏在了心里，低头恭敬地道了声“是”，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