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袁绍的决断
自己的谋士分成两拨相互争吵着，而袁绍就这么淡然的坐在主位上看着，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言语的意思。
在袁绍的放之任之之下，许攸和郭图逢纪吵得更加起劲了，到后面就连审配都被许攸拉了进来，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各种猛料消息相互抖露，互揭老底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直令其他人看的心惊肉跳。
吵闹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结果，双方各执一词、棋逢对手，始终无法将对方驳倒，最后只能看向坐在高台之上的袁绍。这一看不要紧，面无表情、眼神恐怖无比的袁绍直接令众人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等待袁绍发话，闭口不言。
“吵够了？”看着台下跪成两排的臣子，袁绍淡淡的说道。
“吾等一时心急，开口妄言，还望陛下宽恕！”众人齐声道。
称帝，无论对于袁绍的势力还是对袁绍本身来说都是巨大的改变。以前袁绍虽说也极具威严，但只有在面临危机之时才会带给人一种恐怖的威慑感。而现在称帝之后，或许是冥冥之中帝位的加持，亦或者是自身的暗示，袁绍对他人的威慑感越来越强了。令其他们这些麾下臣子，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帝威如狱的感觉，时刻保持着恭敬谨慎，不敢有丝毫逾矩和怠慢。
当然，这种情况也同样出现在了公孙瓒和袁术的身上。具体表现为公孙瓒越来越“刚愎自用”，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了。但相对的，其身上永远萦绕着一种战无不胜的自信，令其麾下之人都对其极为狂热，犹如战神一般。而袁术，行事也越来越霸道和随意了，通俗来说就是“路中悍鬼”，好听点叫有侠士之风。对于一些繁文缛节更加的不屑一顾，而且颇有些出口成宪的意思，各种改革政策随口即来，想到什么是什么，从各个方面进行改革，不断地完善着楚国的政策。
袁绍此时双目如电，黝黑深邃的瞳孔扫向下方的臣子，淡淡道：“若是寻常之时，你们吵闹也就算了。但如今大战将近，孤没心情看你们玩闹，孤也不希望再有下次！”
“诺！”众人身体一颤，拜服道。随后向着两侧后退而去，齐齐的跪坐成两排。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有任何逾矩，纷纷如雕塑一般静止不动。
“界桥之战，孤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对于消灭甘兴霸这支水军，子远你有几成的把握？”看到这些人老实了，袁绍怒气消散了一些，语气淡漠的问道。
看着高台之上状若神祗一般的袁绍，再迅速不经意的扫了郭图和逢纪，许攸心中一狠，面色凝重的咬着牙沉声道：“五成！”
“五成？”袁绍口中轻轻呢喃了一声，随后空洞飘忽的双眸再度恢复了淡然：“足够了，此次就由你为主帅，全权指挥这场大战，包括我在内，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掣肘插手，违令者斩！”
袁绍平静的话语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和无边的杀意，令跪坐两旁的臣子们纷纷颔首不言。
“谢陛下！攸定然全力以赴，绝不辜负陛下之信任！”许攸闻言内心激扬澎湃，感动不已，一脸郑重的拱手拜服道。
“嗯。”袁绍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望着远处淡淡道：“界桥之战某定会击败公孙伯圭，任何想要阻挡或者有可能阻挡我的都要消失，我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明白吗？”
“是！”众人齐声道。
随后袁绍轻轻一摆手，将这些臣子纷纷赶走，独自一人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陷入了深思之中。
而在最后离开之前，荀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袁绍。感受到其目光中的坚定、霸道、勇猛、睿智等色彩，心中不免长叹。现在的袁本初，足以当得起当初天下楷模的称呼了，但只可惜，这只是昙花一现。也只有在这种危境之时，他才会觉醒，只是如今已经有些迟了。
荀谌走出皇宫之后，却见许攸并未离开，就站在皇宫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子远，怎么了？”
“友若，此次我需要你的帮助！”许攸目光郑重无比，语气郑重道。
“我知道了，倒时我会出手的。”看着许攸坚定的眼神，荀谌轻叹了口气，苦涩道。
许攸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友若你有所保留我不便相逼。但此时，还希望你能够鼎力相助，毕竟此次若是出现变故，陛下就真的没希望了，一定要万无一失！”
“尽力而为！”眼中复杂之色一闪，片刻后，荀谌低声道。
许攸微笑着道：“有这句话，就足够了！”，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而荀谌此时却是忽然将之叫住，语气莫名道：“子远，过慧易夭。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陛下面前。”
许攸眼中忌惮震惊之色一闪，但立刻就再度恢复了以往骄傲自大的面庞，一边离去，一边大笑着道：“陛下与我乃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你想太多了。”
看着许攸故作潇洒的背影，荀谌轻轻一叹，转头看向皇宫的大门，口中喃喃道：“子远啊！你虽然看透了陛下的性情，但却低估了陛下，有时候耍些小聪明不但不会起到好的效果，反而会更加引起别人的猜疑和忌惮。若如此下去，恐怕你失权丢命之日不远了。”随后转身，沿着与许攸不同的一条路离开：“袁本初，唉！”
袁绍和公孙瓒的战斗还未打响，一场针对甘宁的谋划已然开始了。
而此时还游荡在渤海附近的甘宁对此却是毫无察觉，不知道一张暗中的大网已经慢慢的向他扑来。不过以他的性格，就算知道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性情刚烈的他从不知何为畏惧何为退缩，要是知道袁绍已经盯上他了，估计他也会与袁绍搏一搏，看看究竟是鱼死还是网破。
第五百七十二章 打劫
“杀！一个不留。”
看到前方窜逃、为数不多的袁绍军溃卒，甘宁冷哼一声，淡淡道。
这段时间不断在冀州渤海郡附近徘徊的甘宁虽然经常遭遇袁绍大军的堵截，但这段时间以来也并非没有成果。由于甘宁自身的军团天赋加成，在水上来去如风，使得袁绍军经常反应不过来，从而令甘宁时不时地占些小便宜。掠夺一些物资和人口，以及消灭一些不小心撞上的、来不及撤离的小股袁绍军。
这次又是一次成功的突袭，甘宁在高干的大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按照袁术提供的渤海郡地图，抢先攻占了渤海的一个小县城。县城内部不过数百的守军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甘宁直接砍杀大半，现在对方已然溃逃，甘宁令麾下部分士卒追击，一面让其他士卒收敛物资和转移人口。
很快，前往追击的甘宁军士卒将袁绍军的溃卒屠戮殆尽，而甘宁也将物资和百姓整顿完毕，整军撤离。而得到消息的高干此时才率军姗姗来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宁大军在船上缓缓离去。
“高元才，不用送了。”甘宁立于船上，看着岸边满脸愤懑之情的高干以及其身后风尘仆仆大军，咧嘴笑着朗声道。
听到甘宁这嘲讽的话语，高干眼中的怒火几乎快凝成实质，牙关紧咬的低声道：“甘兴霸，你不要得意！若是有天你落在我的手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随后副将上前道：“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高干转身看着麾下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士卒，恨声道：“撤军，你将情况上报吧。”
看着岸边的袁绍军状态散漫的缓缓离开，位于战船之上的甘宁微微一笑，随后心情愉悦的进入了船舱之中。
“这次收获怎么样？”甘宁道。
“斩杀士卒三百余，征得百姓近万，钱粮不少。这次算是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收获最丰的一次了。”副将眉开眼笑道。
“不错，这样再来几次，又能向陛下讨次赏了。”甘宁也笑着道。
“另外，在敌军将领身上搜得了一封密信，里面的情报将军你可能会感兴趣。”副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打开的信件递了上去。
“哦？”甘宁将信件展开，目光随意一扫，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信是从敌军将领身上搜来的？”
“不错，藏在对方铠甲内上衣的内衬之中，甚是隐秘，麾下儿郎也是仔细翻找才发现的。”副将如实答道。
“嗯。”甘宁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目光闪烁了一下，眼神一定道：“看来这次有大买卖上门了。”
“将军，信上写的什么？”待副将离开后，甘虎好奇的问道。
“袁绍有一支补给队正护送物资从邺城前往冀州北方边境的惠城，让此县的县尉在其两日后经过这附近之时派两百士卒护卫一下。”甘宁缓缓道。
“冀州北方边境的惠城？那这批物资是送给驻扎在边境与公孙瓒对峙的大军的咯？”甘虎道。
“不错，而且还让沿途县尉派重兵护卫，看来这一把油水不少啊！”甘宁舔了舔嘴唇，颇为兴奋道。
“将军，那我们不若两日后再来捞一把！”甘虎惊喜道。
甘宁看着一脸兴奋的甘虎，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做事就是不过脑子，我们在这里偷袭过一次，你觉得对方还会再冒险来吗？这里又不是必经之地，他们难道不会改道？”
“那我们怎么办？这一单难道不干了？”被甘宁这么一训斥，甘虎顿时焉了。
“怎么可能？从我甘兴霸眼皮子底下经过，就是阎王爷我也要刮掉它一层皮下来。”甘宁一副土匪的样子，猖狂道。
“既然这批物资是运往冀州北面的惠城的，那么他们必定要经过一处。”甘宁看着墙上巨大详细的河北附近地图，微笑道。
“漳水！”看着地图上那条横贯冀州北部的河流，甘宁眼中精光一闪。
“将军，真是天助我等啊！如果是在水上，那这支大军我们就吃定了！”
“不错。这是天赐良机，但我却总感觉有点不对。”甘宁却不是太过兴奋，有些狐疑道。
“将军，有什么地方不对？”
“此地是在渤海郡偏东，临近渤海。按说对方从邺城运送物资前往惠城，走这条路似乎有些绕远了吧！”甘宁指着地图上邺城和惠城的位置，皱眉道。
甘虎看着惠城的地理位置，说道：“将军，惠城位于冀州东北部，这么走也不算太过绕远。而且袁绍现在在边境与公孙瓒僵持，他走这条路线估计也是为了防备公孙瓒的偷袭拦截吧。”
甘宁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这么说确实不错，应该是我多心了吧。”
......
三日后，这一日风和日丽，初夏的阳光略显刺眼，空气也显得十分干燥。
漳水之上，袁绍的这支输送队果然出现了，一直在漳水附近探查的甘宁军探子得到消息后，立刻将之汇报给了甘宁。
位于渤海之上的甘宁得知消息后，迅速的率领水军前来，速度飞快的驶向此处。当他到达时，远处袁绍的运输大军刚好驶在漳水的正中央，正如甘宁所计划的那样。
“全军加速，冲锋！”甘宁看着远处面露惊恐之色、慌忙逃窜的的敌军，放下了心中最后的那一丝防备，兴奋道。军团天赋加持之下，战船的行驶速度陡然一增，疯狂向着袁绍的大军追去。
“撤，往后撤！”而袁绍军的将领慌忙道，领着水军向着远处撤去。
甘宁率军疯狂的追击着，却没有看到远处的山上，一个儒雅的身影正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轻叹了口气。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波动出现在了甘宁的脑海，令他觉得头脑有些迟钝，仿佛喝醉了一般。不过此时陷入兴奋之中的甘宁却没有感受到这一丝诡异的感觉，毫无察觉的继续率军冲锋着。
有着军团天赋加持，再加上战船先进，甘宁的水军行驶速度近乎于袁绍军的两倍，很快就追上了对方，开始衔尾追杀。对方自知不敌，也丝毫没有回击的想法，只是疯狂的率军撤离，拐进了一条小的水道之中。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中伏
这是一条略有些狭小的旁支水道，入口尤其狭窄，仿佛山谷谷口一般，两岸丛林密布。乘船逃窜的袁绍军仿佛慌不择路一般，直接冲进了这条水道，而其后的甘宁水军已经衔尾追杀了上来，开始了屠杀和劫掠。
如此地形，自然立刻引起了甘宁的警惕，作战经验丰富的他在看到这狭小的河道入口的第一时间就感到有些不对，但这种警惕感却迅速的被心中的兴奋盖过。
“杀！”看着被攻下的对方船上满载的钱粮和军械，甘宁兴奋无比的继续道。
袁绍军战船上的物资之丰富直令甘宁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大户”都觉得有些惊讶。若是这几十艘船都是这般的富裕，那这一票他就赚翻了！
财帛动人心，那船上明晃晃的钱财和不算掉入水中的丰厚物资，直令甘宁麾下的士卒眼中兴奋，纷纷厮杀着。要知道，袁术对于麾下大军的待遇可是杠杠的，这些战利品到最后有两三成会落到他们手中，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累死累活却没什么油水，现在终于能开荤了。
甘宁的大军一路追杀通过略显狭小的入口涌入了水道之中，不断地追击着，一路厮杀，很快就将这支并无多少战力的船队彻底消灭。为了避免船只受到损伤，甘宁的水军基本都是采用了接舷战。看着数十艘满载着物资的船只，甘宁兴奋无比：“清点一下收获，将物资全部搬上来，收拢士卒，我们准备撤退！”
甘宁麾下士卒兴奋无比的涌上船只，将其上的钱粮军械纷纷搬走，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张念站在袁绍军的船只船舱之中，不疾不徐的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物资搬到己方的战船之上，眼中颇有些欣喜。
他作为甘宁麾下的百夫长，自打江东水军组建之始就跟随着甘宁，当初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士卒。数年下来他跟着甘宁南来北往见过无数的世面，在瀛洲押送过大量金银，一船一船的金银；在朱洲、夷洲押送过珍珠，一大筐一大筐的珍珠，见识可谓是真的广。袁绍战船里的钱粮虽然不少，但却无法令他震惊，只是有一丝的动容。
看着麾下的士卒将放置在外侧的箱子搬完，张念闲来无聊随手打开位于里面的一个箱子。
“砰！”
箱子被打开后，张念顿时睁大了双眼。入目的不是金银铜钱，也不是军械，而是一堆沙子。
“不好！”张念第一时间跑出船舱，大喊道：“都撤！撤回船上！我们中计了！”
远处正满心欢喜的甘宁听到这一声大喝，仿佛从醉酒中被惊醒了一般，立刻回过神来，大喝道：“全部撤回船上！都回来，不要管这些物资了！我们撤！”
甘虎闻言不解的问道：“将军，怎么回事？”
甘宁回头看向远处的支流入口之处，面色凝重道：“我们怕是中计了。”
此时袁术军饱经训练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尽管心中有些不解和不舍，但甘宁麾下的士卒在甘宁发话的第一时间立刻扔下所有的事情，条件反射的向着己方的战船狂奔撤去。整支大军很快的从这些船上撤离，集结完毕。
甘宁丝毫不敢耽误，大军全部撤离后迅速的指挥向着支流入口处撤去。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发现甘宁军的动作，两侧的密林中陡然涌出大量的弓箭手，纷纷向着甘宁的大军急射而去。与此同时，支流入口处涌现出了阵阵火光。
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火光，甘宁只觉得双手冰冷无比，咬着牙道：“该死！是火船！”
他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作为天下第一水军将领，面对河北的这些旱鸭子，甘宁自认只要不离开水，绝对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但水火之力却是甘宁无法抗拒的，而火船恰是甘宁最为害怕的。
若是在漳水之上，凭借着宽广的河面，甘宁自觉地还有可能从这种火船冲阵之中安然无恙的穿插而过。可如今这狭小的支流，如此密集的火船他迎面根本躲避不了，而且也无法后撤躲避。因为这种狭小的支流，其后河流只会愈发的狭窄，而且长度太短，伴随着两边埋伏的袁绍军，到时候他的生机只会越来越渺茫。
“冲！尽量避开火船从两侧冲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明白此时后退只会自寻死路的甘宁丝毫没有束手待毙的想法，直接破釜沉舟道。
在甘宁的指挥之下，战船迅速的分散开来，往迎面而来火船阵的空隙之中行驶，准备躲避。好在这条支流的入口相对于甘宁所在的河面更为狭窄，涌入的火船还算分散，留出了一部分的空隙。而甘宁麾下的水军都是训练有素、经验丰富，驾驶战船挥若臂使，尽力的躲避着迎面而来的火船。
可甘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波火船，谷口的火船一波接着一波顺流而下，迎面而来。仿佛飞机大战游戏一般，源源不断的撞来。
即使甘宁麾下都是些经验丰富的水军，遇到这种源源不断、触之即亡的火船阵，很快也出现了大量折损。这水面实在太过狭窄，再加上两侧不断的箭矢，不过两刻钟下来，甘宁的水军已然死伤大半。而此时，对方的火船终于用完了，甘宁立刻率军迅速的冲了上去。
主导这一切许攸站在不远处的岸边，在大量士卒的保护之下冷笑着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讥讽和兴奋。他为这一刻筹谋了多日了。
为了能够蒙骗过精明的甘宁，许攸可说是费劲了心思。为了不露出马脚，许攸连自己人都没有通知，连自己人都骗。这支运输队伍是确实存在的，那封责令县尉率军护卫的信件也是真的，不过被许攸发到了所有沿岸的县城之上。高干那里也是真不知情，许攸暗中令人拖住了高干的传令兵，延误了他支援的速度。除了路线有些绕远之外，许攸安排的这一切可说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以甘宁刚直急躁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上钩？
到后面，借用荀谌的精神天赋，在最关键的时刻提前扰乱甘宁的思维，令其急躁。物资运输船也是许攸特意安排的，落在后面、被甘宁一开始劫夺的那几艘船上确实满是钱粮军械，而其他的船只之上只有外侧的一层是真的。
这一切的一切，耗费可谓不菲，足以令袁绍都觉得心疼。但为了确保行动万无一失，许攸毫不顾忌的直接如此为之，果然，将甘宁赚入了彀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冲撞
“甘兴霸，汝已中某家军师之计，还不速速缴械投降？”支流入口处，一阵声音传来，语气嚣张无比。
甘宁定睛一看，前方出现了不少的袁绍军战船，排列整齐，其上满是全副武装的士卒。为首的武将面露嚣张之色，身形魁梧，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来者何人？”甘宁看着对方，语气愤怒道。
“大赵，镇国大将军，淳于琼！”来将沉声道：“甘兴霸，你已无路可逃，投降我大赵，我或许会禀明陛下，饶你一命。”
“哈哈！”甘宁朗声大笑：“就袁绍那个外宽内忌、优柔寡断的废物，有何资格让我甘兴霸投降。你若是现在投降，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甘宁这番大言不惭之语直接激怒了淳于琼。其拔出了腰间之剑，斜指向甘宁的方向，怒声道：“冲！凡取敌将首级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而甘宁看到身后损失大半的船队，无数陷入火海中被堙没的船只士卒，眼中满是怒火和自责，大喝道：“整军，迎敌！”
许攸安排的火船不出意料的直接消灭了甘宁麾下大半的士卒和战船，现在甘宁能聚拢起来的士卒不到五千，战船不过三十余艘，剩下的不是葬身火海就是被火海箭雨所包围无法脱身，亦或者离得太远短时间内难以前来。。
但甘宁此时可是等不及了啊！两岸的箭雨可是没停过，在这么拖下去，三万大军连同自己估计全都得搭在里面。
尽管心中悔恨不已，但甘宁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将附近不多的战船士卒聚集在一起，无视了其他陷入困境中的士卒，直接率军冲锋。
若是甘宁只有一人，他定然不会吝惜自己的性命，反身救回这些兄弟再回头冲杀。可是如今他身为主将，就有主将的职责，他可以死，但他身边的数千士卒不能陪着他一起死。他必须得带着这些残存的兄弟们杀出去。一旦对方封住了支流入口，他们这支大军就彻底的插翅难飞了。
“冲！”眼中满是悔恨和愤怒的甘宁将三十余艘战船分为四层一字铺开，，随后面目狰狞的怒吼道。
整支船队直接在甘宁的军团天赋加持之下整齐的冲了上去。尽管他们是逆流而上，但速度反而比淳于琼的水军还要快一些，犹如巨石一般撞了上去。
面对迎面而来的甘宁军，淳于琼面上不屑，心中却谨慎无比。河北的造船技术可远比不上江东，特别是袁术给江东开了科技挂后，双方的战船水平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了。相对于甘宁巨大的战船，他麾下水军的战船都要小上不少，硬碰硬绝会吃亏。
“放箭！”淳于琼并没有与甘宁硬碰硬的展开接舷战，而是先试探的放出一波箭雨。
无数的箭雨铺面而下，但对上装备精良的甘宁军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有着藤甲加上内甲的双重保护，甘宁麾下的士卒损伤极小。
甘宁丝毫没有在意淳于琼的这波箭雨，连用军团云气阻挡都没阻挡。毕竟此时他麾下士卒损伤太多，现在他能指挥的不过五千左右，而且初逢大败，士气略显低落，多方原因之下云气极为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场战斗。每一点云气都要用在刀刃上，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怎能浪费？
“冲！撞上去！”双方战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甘宁丝毫没有缓速的意思，而是更加疯狂的调动军团云气、催动军团天赋，指挥着己方的战船狠狠地向着对方撞去。
“咔！咔！咔！”
无数战船碎裂的声音响起，在淳于琼的不可置信中，他船队前排的诸多船只仿佛是纸做的一样，被甘宁的战船迎面直接撞碎。甘宁军的战船几乎是仿佛推土机一般，势如破竹的直接碾了过来，根本不给其麾下士卒接舷战的机会。
而甘宁则是兴奋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这就是他最为喜欢的战术，什么靠速度打游击，什么接舷战都是浮云，老子的战船质量那么好，直接把敌军战船都撞碎就行了。
甘宁麾下的战船主力是艨艟和楼船，其中尤以艨艟居多。艨艟是一种良好防护的进攻性快艇，形狭而长，航速快，专用以突击敌方船只，前方安置锥形撞角，以撞碎敌船为主要攻击方式。
在袁术这个“先知”的领导之下，全钢铁船的概念已经被提出来的，虽然还没被江东的船匠实现，但将艨艟的撞角包括前部全部包裹上厚厚的铁皮已经是可以做到。在江东船匠的集思广益和精巧设计之下，这样的艨艟前重后轻，在保证稳定性平衡性的情况下，还使得其在水上的行进速度大大提高。
如此坚固的战船自然远非淳于琼统帅的“渣渣”能比的。当然，只靠船只的先进坚固是不够的，想要达到势如破竹撞碎敌军战船的效果，还是需要极高的速度形成冲击了。因而这种撞碎敌船的战法在三国中一般都是由位于长江中游的荆州黄祖的水军使用来对付江东的，但由于艨艟的重量不够，所以效果不佳。
原本这个时代的战船技术不过关，所谓的水军作战三大方式，箭矢投石对射、接舷跳船战、撞碎敌船，其实后者并不通用。艨艟这种追求速度和轻便的战船基本无法达到撞碎敌船的效果，而主要的水军战斗方式，还是以接舷战为主。因而水军的水性和水上作战能力才是关键，战船为其次。
可如今有袁术这么个氪金技术党在，直接靠着船匠集结、集思广益，再加上其自身的引导和无数的资金支持，将江东的战船水平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艨艟这种主力战舰更是被不断地改进，而且针对不同的水军将领进行不同的改造。
像甘宁这种速度奇快的，使用艨艟撞船战法最合适不过了，就是逆流而上靠着其军团天赋加持也能冲撞，就比如现在。
简单粗暴，甘宁可不管你兵多将广还是水性好，直接将大型特制艨艟在前面一字摆开撞上去。老子船先进，直接把你撞碎，连接舷战的机会都不给你。
第五百七十五章 逃离
水上作战可不同于陆上，战船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任由你麾下的士卒多么精锐，若是船只破碎被打落水中，你基本就可以躺在水面上等待战斗结束了。
淳于琼毕竟不是纯粹的水将出身，尽管对于水军作战恶补了一阵子，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战船会出现被对方直接撞碎的情况。
河北少有船匠，良匠更是少之又少，能打造出一般的艨艟楼船等就不错了，也无法苛责更多。淳于琼也不指望自己的战船能比得上江东，他同样也不认为这会对他与江东水军的作战造成多大的阻碍，毕竟这个时代水军作战主要还是靠接舷战。但此刻，他的人生观被颠覆了。
水战还能这么打！甘兴霸你丫的在耍无赖啊！
看着己方的战船被对方云气加持之下冲击力强大无比的艨艟巨舰们一个一个的撞碎，其上的士卒全部落入水中、无处着力的在无助的扑腾着。淳于琼只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的辛苦完全是一个笑话。
好不容易将一群水性不好的旱鸭子训练成型，在船上能有些战斗力，结果对方直接不和你玩接舷战了，直接开始比谁的船坚固了。这上哪说理去？
自己这边三个人骑在摩托车上拿着刀准备去砍对方，结果对方一个人直接开了个坦克迎面碾了过来，连人带车全部碾死。淳于琼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太欺负人了！有这么作弊的吗？
看着甘宁的船队势如破竹的不断驶来，自己这边的战船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的被碾碎，淳于琼脸都白了。
“撤！散开，撤！”淳于琼疯狂的怒吼道。
之前想要堵住对方的狭窄路口现在成了自己方的催命符，在这狭小的入口，淳于琼的船队越是想逃，越是挤作一团，根本无法挣脱，直接被堵在了入口处。而身后的甘宁水军可不在乎他们，速度不减的碾了上来。
甘宁统领水军这么多年，对于麾下的战船早已挥若臂使，稍微目测了一下前方的入口大小，甘宁直接下令让整支船队四列变六列，冲在最前方的八艘艨艟最外侧的两艘向后撤去，由一个长方形变成了一个正方形。这种变阵对于江东水军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轻车熟路的就迅速将之完成。随后甘宁又再度率军加速碾了上去。
此时残存的淳于琼水军绝大部分已然被死死的堵在入口处动弹不得，看到后方追来的“死神”，惊慌之下的他们一部分直接向着两侧逃去，还有一部分战船比较大的根本不顾及友军的损伤，不管不顾的撞过己方的战船冲了出去。情况顿时乱作一团，喊杀声怒骂声一片。
淳于琼此时都懒得指挥，被挤在中央的他同样不管不顾的疯狂向前冲着，准备窜逃。这个时候还想着怎么反败为胜、反戈一击的是傻子，双方战船上质的差距，根本没法打，还是先保命再说吧。
而在后进追的甘宁此时朗声嘲笑道：“怎么了，大赵的镇国大将军？怎么一直在逃窜啊！连交手都不敢吗？为了保命连自己的士卒都杀，真不愧是袁本初的爱将啊！有其主必有其仆。”
听闻甘宁的嘲讽，淳于琼气得差点吐血，无力还击的他只能仿佛看着杀父仇人一般，恨恨的盯着甘宁，催促麾下士卒快些的同时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袁绍为其调拨资金召集船匠打造出足够坚固的战船，下次与甘兴霸轰轰烈烈的打上一场，就是兵败身死他也认了，只要不是现在这么无力憋屈就好。
而位于两侧密林中埋伏的许攸和荀谌看到这一幕，也懵了。
他们曾经想过无数可能，比如淳于琼浴血奋战、死伤大半之下全灭了甘宁军，又比如甘宁率军血战，最后仅剩百余人仓皇突破逃出，但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入口外面的漳水之上此时还有无数战船在“埋伏”着呢。这些战船上虽然并非水军，但是一万士卒面对“油尽灯枯”的甘宁军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消灭掉的。这本是许攸为了防备甘宁太强，血战后突破淳于琼的防线而准备的。许攸几乎是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但结果...
“快，传令让外面的战船撤离，不要和对方交战！”许攸目瞪口呆了一阵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冲着麾下的传令兵怒吼道。随后心中愤怒难平，只觉得胸口一痛，差点昏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荀谌同样也为这一幕震撼了，面带苦笑道：“千算万算，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次近乎无解的埋伏，就这么被甘宁简单粗暴而又出人意料的轻松解决了。这结局真的是令人苦笑不得。
甘宁率军轻松地又碾了过去，整军近乎毫发无损的突破了支流入口，进入了漳水之中，随后甘宁毫不停留的直接率军顺流而下，向着渤海逃去。
别看他刚才表现的那般勇猛无敌，要知道冲在最前列的几艘艨艟的撞角已经快断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支大军的军团云气已经所剩无几了。再拖延下去，一旦云气耗尽，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幸好刚刚淳于琼和许攸等人被甘宁出人意料的表现给吓蒙了，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否则要想逃脱估计还会有一番波折。
虽然率军冲出来了，但甘宁面上却毫无兴奋之色，满是悔恨。三万水军，数百艘船，只逃出来三十余艘大船和四千余将士，余者尽皆消亡，这损失不可谓不惨烈，直让甘宁感到心中滴血。
望着远处火光冲天的战场，渐渐远去的甘宁站在船板上，随手拿起一支射在船板上的箭矢，双手平举，将之掰断。面目狰狞的低声嘶吼道：“袁本初，淳于琼，此仇必报！你们都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而在另一边，失魂落魄的许攸看着河面上漂浮着的无数船只残骸，恶狠狠道：“将这些船只残骸全部打捞出来，交由匠作营。”
虽然知道靠着这些残骸估计是摸索不出来多少江东船只建造技术，但许攸心中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当然，庆幸的是，不管怎么说许攸此次也算是基本完成了袁绍的任务，虽然没有消灭甘宁的这支水军，但剩下的四千余水军已然造不成多少的威胁，足以让许攸交差了。
不过许攸想来心中真是憋屈无比，本来是一次完美无缺的埋伏，一场大胜，结果硬生生就因为战船的原因，变成了两败俱伤。虽然解决了甘宁的问题，但袁绍这边的损失也是不小，这令之前自信满满的许攸窝火的不行。
前面一切顺利，却在最后一步出现问题，真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重责
带着残兵败将驶入了渤海，甘宁回望向冀州的方向，双拳握紧、目光中充满了愤懑和悔恨。
“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切勿因此而自责，此仇来日再报也不迟。”在其身旁灰头土脸的副将见状安慰道。
“此战确实是某的失误，大军近乎全军覆没，罪责全部在我。是我太过大意，小看了袁本初，疏于防范导致此次战败发生，与你们无关。”甘宁沉声道：“等回到江东后我会亲自去向陛下请罪的。”
“将军，罪责也并不全在于你啊！谁能料到袁本初如此奸猾，此次我们也有罪责，怎能全怪在将军你的身上。”副将道。
“尔等不用多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甘兴霸响当当的汉子，不是逃避责任的人，此次我认栽了！”甘宁咬着牙狠声道。他不是不通事理的人，此时冷静下来心中已然明了，对方明显就针对他自负狂傲和爱冒险的性格所设下的计策。若不是有着船只之利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恐怕这次损伤的就不仅仅是两万余的水军，而是连他在内所有人都搭在里面了。
他虽然悔恨于自己的大意，但凭心而论，此次他中计可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对方将自己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引君入瓮，布置极为巧妙，恐怕当时他就是没有昏了头紧追不舍，对方的火船也会出现在漳水之上顺流而下，倒时自己的大军损失虽然一定不会是现在这般惨重，但也很难堪。
情报是真的，物资是真的，一切的一切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无比，根本毫无破绽。此时他对于袁绍的小觑已然消失一空，心中半是忿恨，半是敬佩。不愧是河北霸主、袁家之子、陛下忌惮的兄长，这等魄力和手段着实令人心惊。
“或许，我也需要找一个随军的军师了。”甘宁心中喃喃道。行军作战没有一个军师从旁出谋划策确实是太吃亏了，即使下次对方再使出类似的计策，甘宁都无法保证自己能不中计。
随后甘宁率领水军一路往东，直接前往辽东的港口，准备休整一二后再撤回江东，等待袁术处置。与此同时，远在江东的袁术也得知了甘宁兵败的消息，甚至包括其中的诸多细节。
......
大楚新立，诸事和顺，帝都金陵城内一片祥和繁荣之象。来往商人络绎不绝，其中有不少样貌穿着异于汉人的商人，多来自于益州西南诸小国和西域诸国，操着一口怪异、不流利的中文，态度和善恭敬地来往于城中的集市和商铺之间。百姓个个面色红润，一副积极向上、对未来充满向往的样子。
金陵城正中规模宏大的皇宫之内，大楚的文武皆汇聚于此，举行七日一次的例行会议。就在此时，一封来自辽东的紧急军情送达。
“好一个袁本初啊！不愧是某的兄长，果然有魄力。还有许子远，某一直以为其不过是个贪财无德的小人，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伪装，此人也不是易于之辈啊！能抓住甘宁的弱点，将之击溃，真是让某刮目相看。”得知了漳水之战情况的袁术忍不住的倒是没有任何愤怒之情，反而心情颇好的感慨道。
看到甘宁大败的消息，袁术却丝毫没有愤怒之色。两万余大军的损失对他来说无关痛痒，随随便便就能将之补充。但能教训一下甘宁这个莽汉，却令袁术略感高兴，就差给袁绍送一封感谢信，感激他替自己教育甘宁了。况且此战还让袁绍暴露出了一些底牌，对袁术来说可说是收获颇丰。
“陛下，据隐匿河北的暗子来报，这次漳水之战是由袁绍一手交由许攸指挥，荀谌从旁协助，淳于琼等将实施的。”郭嘉道：“此次战败，镇军大将军虽要负主要责任，但却也有情可原。毕竟敌在暗我在明又是孤军作战，被对方合力如此针对性的算计，战败也在情理之中，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呵呵，兴霸这家伙难得栽个跟头，不好好罚罚他朕怎么能甘心？”袁术微笑着恶狠狠的说道，随后语气转为严肃，沉声道：“更何况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此次由于其贸然决定导致麾下三万大军近乎全军覆没，此等罪责不可摆脱。就是不为其罪责，为那两万余阵亡的将士我也要重重的责罚与他。”
袁术明白郭嘉请求其从轻发落的意思，但他并没有顺着台阶下。虽然他对甘宁十分喜爱，但绝不会因私废公。况且他也了解甘宁的性情，此时重重的责罚与他还能令其好受一些。知耻而后勇，责罚重些此次战败他才能长长记性。
言罢，袁术沉声下诏道：“镇军大将军甘兴霸，性情急躁、行事莽撞，于漳水一战之中自恃其勇而中计，致使大军战败，两万余将士埋骨他乡。今免去其镇军大将军之职，降为镇护将军，罚俸半年。”
一旁的内侍早已准备好笔墨，将袁术所言写于诏书之上。
言罢，袁术又沉声道：“另外，此次阵亡的两万余将士埋骨他乡，对其家人的安抚即后续工作一定要做好，抚恤依制发放，不得有丝毫克扣厌恶，将其姓名皆刻入军魂殿之中。”
“诺！”掌管此事的田丰沉声道。
“嗯，对于袁绍此次展露出来的实力，你们有何看法？”袁术随后又问道。
“禀陛下，此次大战，袁绍对于许攸完全放权，展现出了极大的魄力，英武之姿几乎可比陛下。由此可见其将来必为河北之主，乃我军之大敌，公孙瓒恐无胜机，对于袁绍与公孙瓒界桥之战后的布置当迅速准备，以免措手不及，为之后我们平定北方建立优势，抢占先机。”田丰沉声道。
“元皓所言不错，本打算以甘宁牵制住袁绍的部分兵力。可现在甘宁大军几乎折损殆尽，已无战力。重组磨合还需耗费不少时间，恐怕赶不及界桥之战了。如今我等要将重点放在辽东，在战斗爆发的第一时间出兵辽西，消灭乌桓后尽量抢占幽州的人口和物资。”郭嘉目露精光道。
“可若是在公孙瓒还未战败之时就进攻辽西，恐怕会引起对方的反感。白马义从怎么办？”张昭说道。
“无妨，公孙瓒性情刚烈、言出必行，就算其心中有所不满，但只要我们不攻入幽州，只是拿下乌桓占据的辽西，想必其不会违约的。”袁术淡淡道。对于公孙瓒的性格袁术还是极为了解的，双方对于异族的态度虽然有所差别，但相互之间却是惺惺相惜。
“陛下英明！”郭嘉和张昭齐声道。
第五百七十七章 许攸
“另外，此次战败主导者乃是许攸，荀谌和淳于琼从旁协助。除了淳于琼由于甘宁作战战术的原因几乎没什么表现外，剩下二人都露出了能力的冰山一角。”贾诩淡淡道。
作为袁术麾下的情报组织头子之一，贾诩的重点和郭嘉并不相同。郭嘉的情报组织是以势力为主，遍布天下，关注各方动向和军事情况。而贾诩则是重于人，围绕着各诸侯及其麾下重臣、世家，刺探其情报。对于许攸和荀谌这两个袁绍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关注之至。这次两人的所有表现都被贾诩用各种方式了解了大概，连蒙带猜也大概弄清了他们的能力。
“哦？这二人的精神天赋你都弄清楚了吗？”在智谋都到达一流甚至顶尖的情况下，精神天赋基本上决定了这些谋士的所长和能力。若是了解，就可针对性的应对，甚至轻易应付。
就像法正探知人情绪的精神天赋一般，若是对方同样为智谋顶尖之士，提前得知之下，完全可以通过自我暗示或催眠等方式，完全蒙蔽法正的精神天赋，废了法正的精神天赋甚至将之坑死。袁术麾下的谋士精神天赋不一，各有所长。诸如郭嘉这般一语成谶的精神天赋足以逆天，但若是没有荀攸这个保险的存在，结果只会伤人伤己，若是哪天来个乌鸦嘴说豫州会丢，估计袁术杀了郭嘉的心都有了。
殿中都是袁术最为信任和倚重的谋士武将以及内侍，就连宫殿周围的侍卫丫鬟也都是死忠于袁术的，不会接近更不会行偷听之举，他们头上翠绿色的光环明明白白的告诉袁术这一点。所以袁术并不担心贾诩等人所言会泄露出去，整个皇宫，特别是未央宫附近对袁术而言是绝对的安全区。
“甘宁的性格虽然我等都很清楚，但许攸此次能够将之摸清，并如此巧妙的利用其设计，且环环相扣几乎不露破绽，其心志及表现出的智谋绝不下于在场任何一人，令人侧目。但其平日表现的能力却只是准一流水平，与此完全不同。由此我们得出两个可能。要么，许攸就是一直在藏拙，要么，许攸的表现与其精神天赋有关。”贾诩丝丝入扣的剖析道。
“某麾下的探子几乎可以说是将许攸这些年所有的表现全部记录。根据这些情况，诩发现许攸有一个特点，为人狂傲，四处招敌，袁绍麾下的文臣武将几乎无一对其有好感，就连袁绍都对其有时的表现极为不满，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其似乎是在故意犯错、招人厌，或者说是作死。”贾诩颇有些冷幽默的说道。
这是贾诩经过不断地推断得出的结果。起初贾诩曾经怀疑过许攸是个如同他一样一心自保的聪明人，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藏拙和自污。但通过种种表现贾诩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许攸表现得太过作死了。若是为了避免袁绍的忌惮而激怒其他文臣武将，孑然一身也就算了。可他经常连袁绍都惹怒，在一些关键时候站错位置，平白里外不是人。
许攸的表现从各方面看来都极其的不合理。若说其聪明绝顶，按说不会干这种有害无利的蠢事，可要说其蠢笨，如今的表现又怎么说？至于贪财，只不过是表象，从其平日的表现贾诩能得知其并非是贪图这些，而且以其身份想要钱财方法多的是，而像是故意惹祸犯事。
排除所有不可能，最终贾诩只能得到一个极为奇葩但又是唯一可能的解释。许攸平日表现平平，但关键之时极为聪明，由于某种原因一直在作死的路上，这原因很可能就与前者有关。
贾诩缓缓的将自己的推论一一道来，最终令袁术苦笑道：“你是说，许攸这家伙的智商和其作死程度有关？越是作死，将自己陷入险境，其智谋越是强大？”
贾诩面无表情的点头道：“从目前来说这是唯一的解释，许攸的精神天赋应该就是这样。”
“这精神天赋...怎么跟袁本初那货一样，是个半残啊！怪不得...”袁术哭笑不得的说道。
袁术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许攸这货历史上那般的悲剧了，因为袁绍和他一样是个不挨打不聪明的蠢货。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许攸跟了袁绍。
袁绍平日也是表现得极为昏庸和优柔寡断，但一到关键时刻、危险之时却像磕了药一样英明果断无比。
就和历史上的界桥之战其表现一样，为了扩大战果命令大军追击，身边只带了士卒百余人，结果被公孙瓒的两千余散逃骑兵发现和包围，箭如雨下，这货没有听田丰的话退避，而是直接冒着箭雨亲自在前指挥，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还说：“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然后率兵击溃了这两千余骑兵。这勇猛的表现，几乎不输于公孙瓒了好吗？
许攸这货的精神天赋按说也不弱，甚至可以说十分的强，足以令他在任何诸侯的麾下稳稳地位于前列，但悲剧就在于他的主公袁绍也是这么个主。
袁绍这货危机之时英明无比，配合上许攸确实是天衣无缝。但是在袁绍一统河北、七十万大军南下，意气风发至极之时，庸溃自私、喜好猜忌的袁绍可就对许攸看不顺眼，也容纳不了许攸的那点逼不得已的“小毛病”了。两人可以说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危机之时是珠联璧合，但一旦袁绍意气风发，就是许攸遭殃之时。
果然，官渡之后审配一出手许攸就直接玩完了。然后许攸知道若是再在袁绍麾下他日后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毕竟袁绍的情况越好，他就越不受重视，而平日里“被逼无奈”得罪了那么多人，估计官渡之战袁绍得胜之后，他的下场绝对会悲惨无比。为求自保，其只能选择投奔曹操，助曹操取胜。
结果，曹操取胜了，但曹操也意气风发了。新投曹操的许攸自然不甘做一个普通的谋士，所以疯狂的刷被动，各种挑衅曹操麾下的文武，甚至挑衅曹操自己，为的就是展现自己的能力。可战胜袁绍后的曹操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礼贤下士、有容人之量的曹操了，而且许攸的存在对于曹操来说完全是鸡肋一样，食之无味，最后曹操一烦，这货又玩完了，而且是直接gg。
许攸悲剧的一生告诉我们，自己什么样就要考虑好投奔什么样的主公，否则结果只有悲剧。应该像荀和郭嘉一般，投了袁绍后感觉不合适就直接走人。以郭嘉洒脱散漫的性格，若是在袁绍麾下，结果估计比许攸好不到哪去，迟早玩完。当然，郭嘉肯定比许攸聪明，他怎么着都能想出招来自保，最多就是个下野罢了。
理清了这一切之后的袁术并没有感觉到放松和安心，反而心中更是一紧。如今的局势与原来的历史不同，袁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袁绍就是一统了河北也不会像原来那般昏庸傲慢，甚至可能会一直保持着弱者光环加持之下的巅峰状态。而许攸也同样如此，也就是说袁术的敌人除了一个接近巅峰状态、英明无比的袁本初外，又多了一个能力飙升至顶级的谋士许攸。再加上不划水的荀谌，如今袁绍麾下的谋士综合能力比之历史上其巅峰时期分毫不差。
第五百七十八章 请辞
“那荀谌呢？”袁术继续问道。
贾诩目露精光道：“荀谌此人的精神天赋更是强的离谱，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甚至改变人的思想。”
若是对袁绍麾下的谋士危险程度进行评级，在贾诩心中荀谌绝对是顶级的存在。其他诸如许攸、审配虽都是一时之杰，但并不被贾诩看在眼中。唯有隐藏极深、不可测量的荀谌，令贾诩都忌惮无比。
荀氏多人杰，无论是荀、荀攸、荀悦还是荀谌都是顶尖谋士，其中的荀甚至就连贾诩都敬佩无比，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内政型谋士，若是放在袁术麾下，恐怕他与郭嘉、荀攸铁三角的位置都要往后排，其内政能力若是放在行王道的袁术麾下必然是第一人。剩下两人，荀攸与荀悦虽然略逊一筹但都同样恐怖，而荀谌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何说来？”袁术目光微凝，仿佛想到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语气骤冷道。
听到袁术语气中的细微变化，贾诩心中轻叹了一声，拱手轻声道：“陛下放心，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毕竟现在他们的希望也都寄托在陛下身上，众望所归，没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陛下您动手的。更何况，以陛下的英明，以及我们从旁守护，他们纵使出手无论如何也不会得逞的。”
而下方的荀攸和顾雍等人都心绪莫名，纷纷闭上了黯淡的双眸。
“文和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没想到袁本初麾下竟有这般能人，心有感慨罢了。”袁术微笑着道。
“的确，荀谌此人却是恐怖异常。此次漳水之战，若不是荀谌出手，以甘将军的智略纵使中计也不会贸然追击进入漳水支流之中被对方堵住退路，近乎折损殆尽。可以说漳水之败在于许攸，两万余水军之死在于荀谌。”贾诩轻叹道。
荀谌这种精神天赋确实恐怖异常，虽然有距离限制，而且对于贾诩这种谋士作用几近于无，但在战场上算计甘宁这种武将却是轻而易举。可以说任何一支没有一流以上谋士辅助的大军面对荀谌，中计的可能性都会飙升，尤其是甘宁、魏延这种性情急躁的，更是一算一个准。
有了荀谌在，袁术麾下任何一支大军想要在河北纵横，都得提前配备一个一流军师。可袁术麾下能够派往的军师能有几个？
“虽然此次甘宁的水军战败，恐无法参与到接下来的界桥之战中。但从长远来看此次漳水之战于我军却是利大于弊，摸清了袁绍的虚实，对于我们日后与袁绍的战斗大有裨益。”贾诩道。
被摊开的底牌已经失去了大半了威力，就如上次界桥之战一般，若是公孙瓒知晓袁绍准备了大量战车，他肯定不会作出以白马义从冲阵这种蠢事来。此次的战败是无关痛痒，但逼迫袁绍抖露出了部分的底牌对袁术来说绝对是赚的，需知若是不知晓荀谌的精神天赋，将来决战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被对方阴死，那时候的损失恐怕就远不止于此了。
“这话你怕是说早了。”袁术闻言笑着道：“甘兴霸这厮，恐怕不会这么甘心的，接下来的界桥之战估计还有的看。”
“陛下所言极是，以兴霸的能力，纵使只有五千水军也足以纵横河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其配备一名谋士以作防范吧。”郭嘉笑着道。
袁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眉道：“可如今我大楚新立，各方人手都略显紧张，派谁前往呢？”
一流谋士无论在那个诸侯手下都极为稀缺，尤其是袁术现在各方出手、摊子铺的极大的情况下，扬州、益州及西南小国、凉州及西域各国、雍州、豫州、辽东，到处都需要人手，即使是袁术麾下谋臣如云，已然感到捉襟见肘，从哪再调个一流谋士前往啊！
郭嘉闻言，微微一笑，侧目瞟了一眼身侧队列中仿佛透明人一样安静站立的老者，轻声道：“陆太守的孙儿素有早慧之名，而且为金陵书院院长康成公弟子，从学数年，能力卓越，在金陵书院中成绩优异，才能几不亚于庞士元，是个不错的人选。陛下不妨征辟于其，派其前往。”
“伯言啊！”袁术笑着看向陆康：“却不知季宁你舍不舍得？”
陆康起身站出来，拱手道：“能为陛下效力，是某家孙儿的荣幸。”
袁术微微点了点头：“好，那就着封陆逊为定军校尉，官居五品，兼任镇军将军甘宁之军师，待甘宁回京领罚后，随其出征。”
“臣代孙儿，谢过陛下！”陆康连忙跪倒拜谢道。
“好了，起来吧。伯言毕竟也是朕的义子，当年其小时候朕还抱过他呢。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近十年过去了，我们这代人快老了，也是时候让年轻人上台了。”袁术仿佛感慨似的说道。
刚刚起身的陆康听闻此言，头颅微微低沉，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精芒，心中轻叹了口气。随即面色一变，转为平静，拱手作揖后沉声道：“陛下，臣年已七十有余，自感精力不济，难以再治理政事。本早打算向陛下请辞，卸下这一身的负担畅游山水，却恐负陛下之恩，负百姓之望。现在有吾孙儿替某向陛下，向大楚效力，某也可安心隐退了，特此请辞，还望陛下恩准！”
看到陆康如此识趣，袁术心中微微一笑。面上却颇为不舍的挽留道：“季宁为何如此？你乃朕之肱骨之臣，当初若无你在，朕如何能平定扬州？此恩朕永不相忘。而如今大楚新立，诸事繁忙，会稽郡更是百废待兴，正应该是你大展宏图之时，你走了，朕怎么办啊！”
陆康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躬身道：“臣也想鞠躬尽瘁以报陛下天恩，但奈何如今年老体衰，精力不济，已无力为陛下分忧了。如今大楚兴盛、诸事平和，陛下身边不乏谋臣良佐，多有年轻俊杰，老臣也可安心了，还请陛下怜悯老臣之老迈，允老臣卸下这身重担告老还乡。”
袁术还欲再言，却见陆康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态度坚决之极。袁术见状，只得面带失望之色的轻叹了口气：“唉！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也不好阻止。你且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待日后朕还需要你来守护我大楚江山呢！”
“多谢陛下！”陆康拜服道。
看到陆康的表现如此不错，袁术心情大好之下，直接赏赐了其一个宁远侯的爵位。
而随着陆康的告老还乡，一大批的官员也跟着纷纷请辞。这些人多是袁术麾下世家中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往上，他们已经看出了现在的形势以及风向，纷纷辞官归隐。世家们纷纷收缩在大楚的势力，转而将之收回到自家的封地之中，并将精力都集中在了封国一事上。在袁术和世家们的默契之下，大楚的权力过渡及其平滑而又毫无波澜的进行着。世家们逐渐让出了大楚的权力，而以金陵书院和鹿门书院中的这些怀有真才实学的学子为代表的寒门子弟开始走上了前台。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外迁
封国，是袁术让出的一块巨大无比的蛋糕。这块蛋糕太大了，大到令世家们都感到梦幻和疯狂。以他们的智慧自然能看出袁术这么做的意图、结果和未来，这其中恐怖的利益足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付出很多代价。
这个时代的世家们的势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巅峰，然而烈火烹油、繁花似锦，在这个世家最强大的时候，也是世家最危险的时候。所有的世家都在求生，都在谋求一条不亡之路，也就是所谓的千年的世家。
本来，他们已经初步想好了一条路。一条将天下作为世家们的玩物，将帝王作为最大世家也就是世家代表，从而使得世家们彻底位于上层，固化阶级、长盛不衰的道路。显然他们成功了，从晋朝一直到唐朝，几乎都是如此，世家们彻底把控着国家，连皇帝都要看其脸色，千年不灭，八柱国、五姓七望都是其中的代表，无非就是换一个家族当皇帝罢了。
但他们也失败了，这样的阶级固化导致的就是天下权力的分割和社会的前进缓慢乃至后退，尤其以南北朝为甚。这是世家们的天堂，但也是王朝、国家、民族的悲哀。
他们或许已经展望到了这些未来的悲剧，但为了自身，他们并不在乎。但现在袁术大势已成，不但为他们设计了一条更好的道路，而且用纸张书籍和科举，将高高在上的文人拉下了马，打破了他们对于知识的垄断，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放弃以前的那一套已经成了唯一的选择。
而能在袁术麾下存活至今的世家，不说有多么听话，但起码没有几个是脑子“蠢笨”的。不说如今他们已经几乎奈何不了袁术，就是殊死一搏战胜了袁术又能如何？以往作为一方土霸主作威作福比的过作为一国之主吗？
以前不是没有世家想过干这种事，但他们存在的最大缺陷就是无法将汉民迁出去。若汉民的数量不占据一定的比例，又如何能同化当地的蛮夷？建立一个新的“大汉”？
有着大一统思想而且对外霸道无比的强汉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独立”出去的。任何一个帝皇也不会愿意身边多出来那么多有威胁的“小王”，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他们在意的是一家一行的长盛不衰，恨不得自己的后代十代百代、千代万代的这么下去。国家的未来和强大与否只是次要。
但偏偏现在出来袁术这么个奇葩，竟然允许世家建立封国。这对于世家们是一件惊天大喜事，所以他们可以容忍袁术霸道，容忍袁术打压他们，只要能建立封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但对于袁术所在的袁家来说，这么做可说得上是残酷无比。当初封国的消息刚刚传出来的时候，袁家的老家伙直接就气死了近半，剩下的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大骂袁术，就差没前来金陵亲自教训他了。
袁术这么做直接就开了个口子，到后面袁绍也被他逼得不得不同样暗中开放封国。这事让剩下残存的那些袁家老家伙又再度气死了近半，纷纷大骂这两个败家子。这样就是夺得了天下，袁家也是亏了啊！
推出来的两个霸主都这么败家，袁家已经无奈的放弃了。因为所有的世家都把他孤立了起来，就连司马家这个表兄弟都升起了其他心思。虽说亲如兄弟，但毕竟不是兄弟啊！有可能成为一国之主，谁愿意当袁家的小弟？袁绍和袁术这么一出，直接就将袁家推上了天下第一世家的宝座，但与此同时也结束了袁家独霸天下的可能，将袁家直接孤立了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袁绍袁术哥俩也算将袁家推上了天坛，与孔家类似，只要不作死不出意外又是一个千年世家、长盛不衰。只要还有封国存在，还有世家的存在，这些人就要承袁家的情。
被袁术拿捏着封国这个七寸，世家们几乎是予夺欲求。从科举建立，到贪腐无能、年迈固执的世家官员纷纷请辞归乡，袁术一步步的将世家这些“毒瘤”剔除出去，重新给大楚换血。
金陵书院和鹿门书院建立这么多年了，也培养出了数千的人才。这些人中大才虽然也就那么几个，但是经过数年的教育，起码个个都是能为一方县令的存在。大楚如今总共也不过六百余县，这些人分下去，一个县起码也能分到七八人，掌管一个县绰绰有余。
袁术现在麾下的中低层人才已经完全不缺了，撇开世家单干都行。但袁术不是个不守承诺、不讲信义的人，对于世家他并无恶感，而是辩证的看待，因此也没必要针对、做绝。一开始之所以那么敌对完全是因为立场问题，袁术想要完全掌权就得打压世家。但现在袁术已经不需如此了。科举的出现，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改进，寒门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这天下已经从世家的时代缓缓走向士人的时代。
陆康，作为当初第一个站在袁术这边的世家，当真是个妙人。极为的识趣老练，明事理、知进退，及其了解袁术的心思和形势。一直当着袁术在世家中的带路党，虽然引起了诸多世家的反感，但却也得到了袁术的青睐，就势力而言，如今的陆家已经成为大楚除了袁家外的第一世家，可见陆康这个老狐狸有多么精明。
要知道，豫州和司隶可是有那么多曾经的顶尖世家，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世家虽然底蕴远比陆家深厚，但在势力上，已经远远落后于陆家这个曾经被他们连瞧都瞧不上的土包子。陆家已经随着袁术的壮大腾飞了。就连有着蔡瑁这个扛旗之人的蔡家在势力上都比不上陆家。
时代变了，在这个关键的转折点，只要走对了路，一个穷小子几年内也可能成为首富，陆康带领之下的陆家就是其中的典型。
人老成精的陆康出于对袁术的了解，再加上封地、封国之事，最先反应了过来。以往把控地方、韬光养晦那一套已经过时了，袁术乃非常之人，行的是非常之法。世家在外的强大不但不会引起其忌惮，反而会得到其赞许。再加上封国之事，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中庸之道都见鬼去吧。放弃大楚的权力，疯狂跪舔袁术，直接举族外迁建立封国壮大势力才是王道。这种机会不仅是百年难遇，可说是千年难逢。下次再有这么安稳无忧的壮大机会估计不知道要登上什么时候。
第五百八十章 船只技术
漳水之战可说是大楚立国以来的第一战，也是第一次败战。虽然是个不吉利的兆头，但袁术等人却并没有太过将之看在眼中。毕竟是客场作战，对方严阵以待，两个顶尖谋士算计，而甘宁却是孤军深入，本身就性情暴躁，中计也是正常的。相反，在中计之后还能够反杀回去，突出重围，重创袁绍大将淳于琼所率的水军，这战绩足以展示大楚的强大。与此同时透露出的大楚水军和战船的强大，令天下诸侯彻底断了在水军上与大楚争锋的念头。
如果说水军士卒之间的差距还可以通过不断地训练来缩短，那战船的差距就足以让这些诸侯绝望了。由于袁术的重视和招揽，天下八成的工匠、九成的船匠都在江东，经过袁术数年来无数资金支持再加上聚集起来集思广益和袁术自身的远见，江东的造船技术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而其他诸侯，别说是钢铁制的船只，就连江东最基础的三层楼船都难造出来，麾下战船有七成以上是走舸，最多也就能在黄河里游一游，想要出海根本就不可能。江东发展至今，已经组成的船队已经是基本以五层以上的大型楼船和大型半铁制艨艟辅佐些许其他小型船只的船队，前者强于接舷战，后者强于冲撞，双方战船间的差距简直大的没边了。
这种造船技术上的绝对差距基本上就完全遏制住了其他诸侯在水军上面与袁术争锋的可能。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五千水军，袁术这边的战船是足以容纳五千人的楼船，而袁绍麾下是只能容纳五十人的。双方接战时，且不提战船相撞的问题，接舷战时，袁术这边的五千人都可以投入战斗，而袁绍麾下的走舸由于种种原因，能有三千人投入战斗就不错了。这就是最为明显的战船差距导致的双方战力的差距。
而如今放在江东的新式艨艟之上，这种差距就更大了。由于这种艨艟的体积大、重量大，所带来的冲击力完全就忽视了双方兵力上的差距。直接将战船上的差距所能起到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某种程度上直接无视了双方大军的战力差距，基本是不讲道理的碾压。此次漳水之战就是证明。
借由此次机会，袁术也向麾下的文武们证明了工匠们的可怕，相比于士卒差距，武器技术上的碾压更是可怖。若不是这个时代有着云气这种不讲道理的力量，袁术真想直接将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战斗力的口号贴出来，龟缩发展个几年，火枪火炮一出，什么虎豹骑、大戟士统统歇菜，还用现在这么麻烦？
在贾诩的随同下，袁术来到新建立的战船技术院，这里是袁术建国后新设的诸多军事技术院之一，位于吴郡海岸线一处隐秘的海港，重兵把守，天下顶尖的船匠可以说九成九位于此处，袁术为了船只的研发可说是费劲了心思。
“全钢铁制的船进展怎么样？陆老？”一边在港口处随意的游览着，袁术一边向着身边亦步亦趋跟随着的的技术院负责人问道。
“禀陛下，其实这种船只我等早就可以建造，不过应用于实战确实缺陷颇大，如今正在加紧研究，尽量完善全钢铁制船只的技术，预计还需要大半年才能真正建造出有实战意义和效果的全钢铁制战船。”陆老直率的说道。
“哦？还有哪些问题需要改进完善？你细细说来。”袁术倒是颇有兴趣的说道。
“诺。”自当初袁术第一次指导之后，陆老就对这个有着无数奇思妙想学识渊博的陛下感到敬佩无比了，甚至将之视为知己师长，此时面对袁术难得造访，其一五一十的将心中的种种问题吐露出来。
“当初陛下提出钢铁制船只之时可谓是石破天惊，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认为只有木头船，一直在船的构造上进行改进，思维完全固化，不曾想过钢铁船也能浮在水面上的问题。而陛下的话，则是为我们这些船匠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木头钟就是木头，硬度比不上钢铁，能打造的战船大小规模有限，而钢铁制的船只，就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扩大。理论上来说，随着钢铁密度的不断提高，船只大小可以不断地增大。”谈到专业知识，陆老直接侃侃而谈到。
“在此基础之上，我们对江东所有的战船都进行了改进，在一些关键易损部位上或多或少的加入了钢铁，使得江东的船只规模和坚固程度都普遍提高了一些。但是，建造能够投入战斗中、有意义的全钢铁制的战船，我们还面临着许多的难题。”
“其一，就是钢铁产量规模的问题。因为钢铁是优先供给陛下麾下的匠作营，用于制造武器铠甲之类的，之后才轮到我们，因而产量有些不够，不足以供给全钢铁制的船只制造。随着这些年江东钢铁产量的不断增加，现如今已经可以将之退推出了。其二，就是钢铁质量的问题。我们经过这么多年对钢铁批量制造的改进，如今应用于造船的钢铁不但硬度足以达到现在最好的百炼钢的八成，完全足够了。”
说到这里，陆老自己都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如今通过水力和机械，批量制造的钢铁质量到这个程度，要放在以前江东九成以上的工匠都达不到这个标准。
袁术此时心中也是颇为自豪。要知道，这个时代顶尖质量的钢材绝对不比后世的普通钢铁差，无数的钢材混合比例配方在后世已经失传，一些古代出土的刀剑钢铁质量比之现在的普通钢铁还要好。所以虽然在制造工艺上差了好多，但是借助这些混合比例配方，如今江东能批量生产的钢铁质量比之后世的普通钢铁已经不差多少了。
“而现在主要还待解决的问题就是油漆和钢铁间的连接问题。这些年陛下一直在大力栽种漆树，油漆的产量倒是基本解决了，但现在的油漆配方还有待改善。以如今的油漆质量，建造的钢铁船寿命还比不上木头船。其次就是钢铁间的连接，陛下所言的焊接手段我们如今还没找到方法解决，只能尽量通过铆钉和熔铸的方式，可这样打造的船只略显松散。因而我们只得加大船体厚度，但如此又造成了更多的问题......”
第五百八十一章 取巧
陆老的滔滔不绝令袁术和贾诩觉得头都大了，数次袁术想要打断但都被对方的声音置之不理，技术人员陷入疯狂简直是什么都不顾，但面对这年过六十的老人，袁术也只能捏着鼻子耐着性子听下去。而面对陆老的询问，袁术心中长叹道，老子穿越前不过是个稍微富贵一点的宅男，而且又不是技术宅，搞不定啊！
终于，不知忍耐了多长时间，直到袁术感觉到头疼欲裂之后，陆老终于将问题说完。在那一刹那，袁术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陛下，这些问题如何解决不知陛下有何建议？”陆老一脸期骥的眨着眼道。
看到这货一脸期盼的眼神，袁术只觉得脑袋发痛：“陆老，也就是说如今制约全钢铁制的战船最大的问题就是油漆和钢铁之间链接的问题，对吧？”
“不错。油漆的问题还好，若是经常维护也勉强能够解决，不过就是有些费事罢了。但钢铁之间链接的问题却是难以解决，铆钉的方式不够结实，而熔铸之法也不好用在规模这么庞大的战船之上。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不但影响到战船的坚固程度、成本，还影响到速度、动力需求、船只寿命等种种问题。却不知陛下有何解决之法？”
“焊接？”袁术感觉头都大了，对于焊接他倒是知道一点，就是电焊。可电焊你得先有电啊！如今的江东连蒸汽机都还没研究出来，发电机还不知得需要多少年呢，这咋解决？
“熔铸不行吗？”袁术问道。
陆老苦笑一声：“若是炼制一般的铠甲刀枪，熔铸自然是可以。这可么大的钢铁巨船，总不能将火炉搬到船上各个角落吧！而且若是熔铸时的火焰比较分散，温度不够的情况下熔铸不够结实，而且还容易将连接部位周围的钢铁弄得松散。根本无法起效啊！”
袁术嘴角苦笑，看来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想攀科技树哪那么容易？这个时候想要造全钢铁船在技术上还是不够啊！能造出来但是没多大意义，费了不少功夫，结果造出来的船还不如现在使用的半木半铁的船好用，得不偿失。
“等等。”位于袁术身旁的贾诩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陆老你的意思是熔铸刀剑可以，但钢铁船太大无法操作是吧。”
“没错。主要还是火焰的问题，若是能够发明一种将火焰密集喷射，保持高温的机器就好了。”陆老说道。
那不就是后世的火焊吗？袁术心中道。但只可惜，火焊他只是见过，并不知道其原理，鬼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固化、液化气体之类的，而且材质什么的现在估计也做不到啊！
“文和，你有何想法？”袁术看到贾诩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仿佛找到了办法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陛下，臣不懂得这其中的原理，也不会发明这种神奇的机器，但臣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能解决这个问题。”贾诩面带微笑的拱手道。
“哦？谁？”
“平虏将军，黄盖。”贾诩嘴角噙笑道。
“他？”袁术皱起了眉头，看向贾诩道：“公覆论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没听说他在船只建造这方面有所建树啊？”
“臣不是说其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而是说其能解决这个问题。”
“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袁术看贾诩一脸神秘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
“陛下可还记得平虏将军的军团天赋为何？”贾诩说道。
袁术闻言，双眸一亮，恍然大悟道：“你是说？”
贾诩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黄盖将军的军团天赋可是造火和控火，不但能借助军团云气凭空造处火焰，而且其火焰的温度极高，还能被其操控。予其五千兵，只要工匠们跟得上，估计要不了半日就可完成一艘战舰的熔铸工作。现在淮河诸事平顺，中原短时间内不会爆发大战，陛下刚好可以将之招来，并将剩下的五千兵暂予甘宁，如此刚好两全其美。”
贾诩的话让袁术豁然开朗。是啊！自己何必钻牛角尖，虽然短时间内攀不了科技树，但在这个不科学的世界，没必要死钻牛角尖，在这方面一定要用科学来解决啊！这个世界可是有云气和军团天赋这种神奇的东西。
黄盖的军团天赋袁术清楚，可以在战斗中大量的凭空制造火焰，赤壁之战中就是他打的前锋。但是他的这个军团天赋缺陷比较大，要制造大量的火焰，需要很长一段准备时间，可敌军又不是傻子，不会干等着，所以有些鸡肋。因而袁术时常将之忽略，但贾诩这么一说袁术倒是想起来了。
作为袁术的贴身大秘，贾诩对于袁术麾下的将领可以说是最了解的，甚至精确到每个将领的性格、年龄、家小、爱好种种情况。这都是贾诩出于小心谨慎的自保习惯收集的，但也因此，使得他经常能够提醒袁术一些被其忽视的东西，譬如黄盖的军团天赋。
黄盖的军团天赋明面上看确实有问题，但究其原理来看，这个军团天赋本身是没问题的，黄盖可以在短时间内轻易造火控火。但是造出的火焰实在太小，连一艘船都烧不掉，还容易被扑灭，造出来也没什么意义，使用火计最重要的还是火焰的规模。所以黄盖每次都是准备了大量的时间，随后再爆发出大片的火焰烧伤敌军和敌方的战船。这也是其在战斗中唯一的用处，否则若是燃起一小堆火，放些火箭不救行了吗？久而久之，其他人就忽视了黄盖军团天赋的原理。
但心细如发、行事谨慎的贾诩可没有忽略这件事。尽管不觉得就是记得这其中些微的区别有什么作用，但本着多了解一些有备无患的想法，贾诩还是将之记在了心里，现在却是起了作用。若不是贾诩，估计袁术等人永远也记不起来，黄盖这种大老粗不会关注这种后勤之事，江东战舰的升级估计要延后好几年。
随后贾诩将黄盖的军团天赋对陆老，同时也是对袁术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毕竟袁术其实也是一知半解。
“陆老，如此一来是不是新的全钢铁制战舰就可以批量制造了？”袁术笑着道。
“自然，请陛下放心，两月之内，我等必定为陛下打造出一支钢铁舰队。”陆老自信道。
“那样就好。木质的战船内陆作战倒是足够，可在海面上，还是钢铁战船来的安心啊！”
第五百八十二章 河北之战
“不过...”陆老保证完后，忽的又皱眉犹豫道。
“又有什么问题啊？”袁术很不爽的问道。
“那个..陛下您之前调拨的研究资金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不知能否？”老学究一样的陆老忽的眼中闪过一道奸商的光芒，满是讨好的说道。
“这好办。”袁术转眼看向贾诩这个大内总管兼秘书。
贾诩一脸犹豫的看着袁术，语气莫名的说道：“陛下，按说如此不是不可。可我们刚刚才给造船厂调拨了今年的资金不到四个月，按规矩来说还剩下八个多月才能再发。如此是不是有些...”
“需要的资金很多吗？”袁术听着贾诩有些牵强的语气，好奇道。按说若是钱不多，应该不至于如此。
贾诩嘴角一抽，眼神莫名的瞟了另一侧的陆老一眼：“诩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曾经听元皓说过几次。陛下还是自己问陆老吧。”
袁术转而看向陆老，却见其眼神闪躲，一副做贼被抓到的表情，讪讪的笑了笑。
“陆老？”袁术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陆老只得含糊其词道：“其实不多，大概也就两分的税收。”
“什么两分的税收？金陵还是扬州？”
闻言，陆老的脸色更加尴尬了，低声道：“大楚。”
“啥？”袁术闻言，脸色瞬间惊愕无比：“大楚两分的税收？”
陆老讪讪的点了点头。
袁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老：“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四个月你就花光了大楚两分的税收？”
“不不不！没花完，还剩下一些。不过就是不多了，应该还能再撑上一个月。”陆老连忙摆手道。
“呵呵！”贾诩在一旁看着陆老淡淡的冷笑着。
若不是对方年纪大而且资历老，他真想吐对方一脸的口水。大楚两分的税收，看起来不多，但具体的数值那可是夸张无比，把一个二流世家全卖了也不过就这点钱。
这老头是固执无比，为了追求更好的技术，探索所谓的极限和真理，真的是不惜一切，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田丰在他面前抱怨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自发下战船研究的专项资金后，不到两三个月这货就舔着张老脸不停地往田丰掌管的工部里凑，各种要资金扶持，泼皮耍赖打滚什么都干得出来。
田丰对对方是烦不胜烦，但对方这个年纪又不好把对方赶走，总不能真的把对方架走吧。结果即使田丰极为坚持原则，但在这货的坚持之下，田丰麾下的手下也不得不将这项资金的拨付提高。四五年下来，这项资金的数量就涨到一个恐怖的地步，令人无数人瞠目结舌，简直就是个吞金巨兽。
若不是知道陆老的原则性极强，每一笔账项去向都明确有理，而且袁术对于水军确实重视。田丰早就忍不住将这个大累赘给扔了。
袁术与其他诸侯不一样，并不穷兵黩武，每年的税收起码有八成都用于发展内政，用于军事的只有两成不到。而这不到两成中，士卒的粮饷待遇和武器铠甲等加在一起约战一成半。剩下的用于研究的也就不到半成，但单独一个战船研究却占据了近半，还总是说不够。
对于陆老的要求，若不是当着袁术的面，贾诩真是丝毫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要是按照他的意思，大楚所有的军费全都供给他研究还差不多，可这可能吗？
大汉正常平和时期，在军队上的支出也不过占据了大汉总税收的三成半左右。而袁术这些年连年征战，用于军事的税收还保持在两成左右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两年之内没有太大的战乱，贾诩甚至能保证这个数字降低到一成半。江东着实太过富庶了，相较于刘备曹操那超过一半税收的军费，袁术这里宽松的很。
“陆老，按照你这样的安排，你们战舰研究上所需耗费的钱财，貌似已经不下于维持我大楚水军的花费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贾诩语气不善道。
“没办法啊！我们这些做战舰研究的可不像他们那些改造刀枪之类的那么轻松，改进战舰所需花费的实在是太高了，那点钱财根本不够啊！这还是我们自己出力建立钢铁厂，自己内部打造钢铁的情况下，否则我们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就比如说上次......”陆老一个劲的哭穷道，滔滔不绝。
看到这货又开始进入了唐僧状态，袁术和贾诩内心都轻叹了口气，遇上这么个老无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老哭诉了半天依然没完没了，唾沫星子喷了贾诩一身，一副你不让步我不罢休的样子。贾诩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田丰这种直臣都对其无可奈何了。无赖不可怕，这种有信仰不要脸而且贼有耐心的老无赖是着实可怕。
看到贾诩面前那空中飞舞的唾沫星子，袁术内心庆幸无比，幸好自己是皇帝，要不这老货说不定真的敢蹬鼻子上脸。
忍了半天，看这货丝毫没有听口的意思，袁术转头看向贾诩。被喷了一脸的贾诩一张胖脸破天荒的露出了无可奈何、愤怒无比的表情。
“好了好了，陆老。打住吧，这事我批了，不过只有今年的一半。而且两个月后，我要看到一直真正的钢铁舰队。”袁术叹了口气道。
“多谢陛下！”陆老连忙拱手拜服道。
随后眼神不屑的看了贾诩一眼：“还是陛下大方明事理，不像某些人...”
贾诩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而且还无可奈何。遇上这种半截身子入地的滚刀肉，贾诩是想整其都整不了。陆老虽说也是江东陆家之人，但不过是偏远旁支，家境一般，就是普通百姓。其虽然极为无耻，但与贾诩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也是为了大楚着想，贾诩也不愿用一些肮脏的手段。
思考了片刻要不要偷偷将这个老头给宰了的贾诩，忽然想到貌似对方应该找的是田丰啊！自己这次不过是倒霉。撞枪口上去了，以后肯定遇不上这货。眼不见心为净，再加上以后还能让这货去恶心恶心田丰这个冷面阎王，贾诩忽然觉得心情又好了起来。直接目不斜视、闭口不言的跟在袁术身后装起了木头人。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安排
袁术在这边鼓捣着战船的问题，而冀州终于解决了甘宁这块心腹大患的袁绍已经为即将到来的界桥之战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开始了行动。
冀州的大赵皇宫内，袁绍麾下的文武分列两旁，内心亢奋无比，准备等待袁绍的部署安排，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大展身手。
众人等待不久，一身黑色龙袍的袁绍缓缓的从未央宫门外走进，龙行虎步的在文武的躬身之中坐上了龙椅。
位于龙椅之上的袁绍俯视着下方面露炽热的诸多文武，顿时觉得心中豪气万丈，朗声道：“诸位，我大赵，与公孙瓒互为死敌数年，这数年间恶战连连。特别是数年前的界桥之战，双方聚集数十万兵马，可谓是精锐尽出。那一战我军虽然略占下风，但却是虽败尤胜，不仅狠狠打击了公孙瓒的嚣张气焰，还将白马义从不败的神话彻底击溃。而现在，我大赵新立，此前漳水一战在江东最擅长的水战方面狠狠地挫败了其所谓的第一水军大将甘宁的锐气，可谓大胜。这足见我大赵可谓是天命所归，无往不胜！这第二次的界桥之战也不例外！上一次我们是虽败尤胜，这一次我们就要转败为胜，而且是大胜，彻底消灭公孙瓒，一统河北，称霸天下！”
“愿为陛下抵死效力！”台下文武纷纷齐声大喝道。
“好！待我大赵一统天下，各位定然论功行赏，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袁绍朗声道。
“颜良！”
“末将在！”
“朕命你为左路先锋，率领五万大军先大军而行，前往界桥。”
“末将领命！”颜良抱拳道。
“文丑！”
“末将在！”
“朕命你为右路先锋，率领五万大军，前往界桥。”
“末将领命！”
“此战朕将御驾亲征，不彻底击溃公孙瓒夺取幽州，誓不回都，还望诸卿助我！”袁绍从龙椅上缓缓的站起身来，面容坚定的说道。
“请陛下放心！此战我等万众一心，我军必胜！”位于右侧首位的荀谌站出来，面色郑重道。
“好！”
待到众人离开后，袁绍将麾下的几位谋士留下，开始商讨此次作战的战略。
荀谌指着界桥周围的地图，对袁绍道：“陛下，此次大战集中在界桥附近。上一次的界桥之战，我们双方交战的地点是位于界桥之南，公孙瓒属于背水一战。但其并没有发挥此优势，反而因为界桥的狭窄导致麾下的骑兵被堵住，无法撤离。这次公孙瓒定然会吸取教训，因此我们要想战胜公孙瓒，首先要考虑如何对付其行动如风的骑兵。”
许攸点了点头：“不错，现在的公孙瓒虽然白马义从新建，不知能发挥当初白马义从巅峰时期几成的战力。但是在军械上借着袁术的帮助和交易，强了不少。而且有着乌桓和南匈奴的骑兵相助，实力比之之前何止上涨了一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须得慎重对待。”
“就我们双方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军在兵力、物资、文武各个方面依然都居于优势，所以要如同上次一般充分将之发挥，先将公孙瓒亲率的精锐消灭，再对付剩下的那些乌合之众。”审配沉声道。
“可公孙瓒上次中了一次计，他还会中第二次吗？”袁绍皱眉道。
“主公以为以公孙瓒的性格会如何？”荀谌微微一笑道。
“公孙伯圭性格刚烈，定然不会选择游击，还是会与我正面交锋。但是其吸取上次的教训，恐怕...”袁绍对于公孙瓒的性格摸得很清楚，很精准的推出了公孙瓒大致会采取的战略。
“主公所言不错，要想像上次一样设计对付公孙瓒基本是不可能，这次我们定然是要正面对正面的拼实力。不过，针对公孙瓒的性格，我们可以提前占些小便宜，先声夺人。”荀谌道。
“如今我们与公孙瓒相比，虽然在总战力上可能相差不大。但我们的兵力相对较多，而且有着河北四庭柱这等良将，而公孙瓒麾下除了一个田豫和率领白马义从的严纲能看得过去，其他诸人不过碌碌之辈。主公可在两军决战之前，令四位将军各率兵马分头出击，令公孙瓒分身乏术，无法顾及。”
审配点头道：“田豫作为公孙瓒的智囊基本是不离公孙瓒左右。如此布置，只要我们看住袁本初，再小心防范严纲的白马义从，余下几路兵马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逢纪也跟道：“不错。骑兵只有在达到一定规模才能拥有恐怖的战力，随着数量的增长战力成倍的提高。若是分兵开来，以公孙瓒手底下那几个人，根本不是颜良文丑等将军的对手。”
“但若是公孙瓒不管这些分兵，铁了心的要与主公正面决战该怎么办？”郭图忽的道。
袁绍自信一笑：“他不会的。公孙瓒性情桀骜，他肯定不会避而不战，即使他知道他麾下的那几个弱鸡可能会敌不过某麾下的悍将。”
“而且就算其不愿应战，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将大军调回来即可。本来对于我们而言，颜良和文丑将军都是要游离在主力之外，给对方以致命一击的。”荀谌道。
“不过公则所言也不无道理，之前狼居胥一战，公孙瓒展现出来的战力着实令我心惊啊！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冲杀的白马长史了。”袁术轻叹道。
以前的公孙瓒虽然强大，但是对敌的手段极为单一。无非就是直接全部骑兵冲锋踏营，一直以来他打异族就是这么干的。在草原上，对付这些智商不够的异族，要什么计谋设伏？带着大军直接冲锋硬刚就是了，但对上袁绍麾下兵种繁多、配合默契的大军，这种作战方式就缺陷太大了。
而之前的狼居胥之战，公孙瓒却展现出了不一样的一面。虽然依旧是喜欢直来直往的骑兵冲锋，但是也配备了战车、重步兵和大量的弩兵，略显生疏的配合效果对付作战方式同样单一的异族骑兵却出奇的好。公孙瓒恐怕已经明白自己的缺陷并进行改正了。袁绍毫不怀疑这一点。
“虽然公孙瓒有所觉悟，但在军阵和诸多兵种协同作战这方面，对方绝对远比不上我们。公孙瓒如今的强处还在骑兵，其他的不足虑。”审配倒是无所谓道。
他还巴不得公孙瓒直接“彻底醒悟”放弃骑兵呢！论起其他方面审配还真的不怕公孙瓒，对方削了自己最强的骑兵补全弱点，这对于作战经验丰富、对敌手段繁多的审配反倒是件好事。
第五百八十四章 所谓资敌
“主公，对于公孙瓒我等并不担心。其人虽然军略过人，但雄心气魄也就那般，绝非主公之敌，但青州和兖州以及辽东方面还是要防一防。”审配道。
有了上一次击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经验，如今的审配更加不将公孙瓒看在眼中了。现如今的袁绍可非当初刚刚立足冀州，依靠世家力量时可比。如今的袁绍在冀州这个丰腴之地休养生息、厉兵秣马数年，可谓是兵强马壮，麾下近三十万能战之士，钱粮军械充足，审配很有信心打赢接下来的这一仗。
“中原现在刚刚经历了大战，刘玄德和曹孟德都可称得上是元气大伤，他们不敢如此的吧。”郭图道。
“刘玄德应该不会，但曹孟德很难说。”许攸说道。自小长大，对于曹孟德的性格他最是了解，此人枭雄之姿，目光长远，用兵狠绝，绝对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曹孟德若是轻易地放任我们拿下幽州，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定然是青州。他不会想不清这一点，袁公路遥隔千里都像在我这里分一杯羹，他曹孟德更不用说了。”袁绍面色阴沉的说道。
自己这个曾经的小弟如今展现出的气魄甚至不输于自己，在中原纵横捭阖，成为了一方霸主，与自己同样手握两州之地，而且有十数万百战精兵，袁绍对此可是忌惮万分。
“虽然此前中原之战曹操的老家兖州被夺，但其新占青州，而且在谋夺青州之时麾下兵力并未损失多少，刘玄德现在是只能自保，他却还有一定的余力出征，起码派出来三五万大军是不成问题的。”
“可如今袁术势大，我们与曹孟德是天然的盟友，况且之前我们双方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他怎敢如此？”审配不解道。要知道曹操当初发家可是打的袁绍的旗号，是袁绍授意其在黄河之南发展，搅扰中原局势作为河北的屏障，好让袁绍可以安心的与公孙瓒作战而不用担心两面受敌。
袁绍的想法很好，用曹操这样一个小棋子将中原绕乱成一锅粥，使得他能够顺利解决河北之事，但他忽略了曹操本人的能力。曹操最初不过是占据了兖州东郡，但不过短短半年就通过招兵买马集结了十数万大军，并招揽到了无数的良谋猛将，最终在没有借助袁绍一钱一粮的情况下一鼓作气直接占据了兖州，成为了一方霸主。
尽管没有世家的支持，手中缺钱少粮，但曹操硬生生的凭借着强硬的手腕稳住了这种非常不利的局势。冒充马贼去其他州抢粮，组织摸金校尉去盗墓，减少兵粮供应直到激起麾下士卒怨愤之时用运粮官的人头平息民怨，兵粮不够之时再程昱的建议下食人肉。
曹操的发家史完全是一部血泪史，每天都生活在缺钱缺粮之中，一打起仗来动不动就缺粮。而这些早在袁绍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一开始将曹操放到兖州这个地方尽管有些放虎归山的意思，但他本身却并没有觉得担心。在他看来曹操的这种浅薄的底蕴，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在中原闯荡出什么名堂来，能保住命守住兖州一处就不错了。
可他却不曾想到曹操如此之狠，即使没钱没粮，依然咬牙强行招出来无数大军，然后四处攻伐抢粮食。最后硬生生的靠着这种狠心，慢慢杀出了一片天。当然，代价就是原本富饶的徐州，直接被打烂，中原的百姓十去七八。要不，凭借着中原的底蕴，后来的官渡之战曹操的兵力物资等又怎能会差袁绍那般多？要知道，黄巾之前，豫州才是天下第一大州，兖州和徐州同样是富饶无比，中原无论是人口还是钱粮都远超河北。
这也是曹操能够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中杀出重围所付出的代价。曹操完全是以牺牲麾下势力的底蕴和未来潜力来换得的短暂战力。最后自己是成了中原霸主，但中原却也是破败不堪，人口物资十不存一。行霸道的代价就是这样，剑走偏锋，并非长久之计，中途有一次败了，很可能就会永久的倒下。
“正南，如今的曹操已经不是当初的曹操了。”许攸轻叹了口气道。
“当初将曹操放入中原是朕的失策。本以为他是条恶犬，能替我看住中原群羊，不让他们来捣乱。却没有想到他是匹饿狼，硬生生的在中原杀了出来，还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是我当初太过大意了啊！”袁绍颇有些后悔地说道。
“这也不是陛下的错，毕竟当初的曹孟德没兵没粮，没有大义也没有世家支持，谁又能想到他能走到今天。也幸亏当初陛下坚持己见，没有给予他钱粮支持，否则我们现在面对的曹孟德恐怕会更加恐怖，就是袁公路也难以企及。”荀谌说道。
“其实曹孟德能走到今天袁公路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若不是其一直都在天下各处贸易放粮，曹孟德的粮食链恐怕早就崩了。真不明白袁公路为何会行这种资敌的愚蠢之举。”郭图道。
荀谌淡淡的看了郭图一眼，沉声道：“公则，你只看到了袁公路四处放粮，周济其他诸侯。但你却没有看到这些年江东的发展和人口变化。两千余万的人口啊！现在天下的人口加起来估计都不到四千万，我大赵也就不到五百万人口。要知道就是黄巾之乱前，整个南方的人口加在一起也不到一千五百万，黄巾之乱后怕是只能有一千万就不错了，你说这剩下的一千余万的人口是哪里来的？当初不受我们重视的人口，现如今都已成就了袁公路的强大，如今的南方实力就是我们北方诸侯加起来恐怕都难以匹敌。”
许攸闻言轻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另一边的大汉十三州地图：“不仅如此，袁公路如此资敌，对于我们、陶谦、刘焉这些根基深厚的富庶诸侯而言意义不大。本身我们对于钱粮的需求就不多，最多只能算得上是锦上添花。最终受益的是如曹操、吕布、公孙瓒这样贫寒的诸侯。而现在结果呢？”
“在中原吕布和曹操在中原与刘备陶谦打作一团，无暇顾及其他。在河北，公孙瓒钱粮不缺之下实力大增，狠狠遏制住了主公的发展。而袁术却是在南方一路平推，很轻松的占据了荆州、益州、交州这些诸侯弱小之地，不断的壮大势力，直至如今这般庞然大物。”
“公路所谓的资敌，其实受益最大的是他自己，其次才是曹操和公孙瓒，而最受害的，是朕！”袁绍面色铁青的最后下定论道。
第五百八十五章 震撼与无奈
众谋士闻言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只是觉得袁术强大，坐拥五十万大军，但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心中一直以来的潜意识都是认为南方不过不毛之地，袁术虽然坐拥七州之地，但也并不算太强，也不过五十万大军。待袁绍一统河北之后，照样能弄出来，双方的实力差距虽然有，但是不大。但荀谌的数据直接将众人砸晕。
“两千万余万的人口！”审配不可置信道：“友若，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没有。”许攸沉声道：“这是我和友若通过较为精确的统计和计算得出来的。而且还是保守估计，若是再加上瀛洲、朱洲等其他地方，这个数字甚至有可能接近三千万。”
“这怎么可能？就算袁公路夺走了那么多的人口，也不至于有近三千万吧！”郭图惊叫道。
荀谌苦笑一声：“袁术麾下的江东这数年来稳若泰山，百姓安居，而且极为的繁荣，钱粮众多，生存无忧。再加上江东还有着多生奖励的政策，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三四个孩子，人口能不多吗？若是再过个十年，待这些孩子成长起来，恐怕江东兵力维持百万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我们也可以...”审配条件反射的说道，话刚出口，忽然看见郭图、逢纪和荀谌眼神莫名的看向自己，随后缩回了口中想要吐露话语。
成也世家败也世家，袁绍很富，冀州很富，但是冀州的百姓很穷，想要向江东一样大力发展人口，袁绍麾下的世家是不会同意的。袁绍不像袁术那样是一边压着世家一边发展，他的强大世家占了大半的功劳，这是他摆脱不了的。就像之前的并州封地一事一样，表面上来看是袁绍的算计，但实际上却也是其无奈。
袁术麾下的世家想要拥有封地封国的机会需要放弃在其国内的大部分权力，而袁绍这边呢？世家们虽然出兵出力帮助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占据了并州，实力大增，但世家们在冀州的利益却并没有减弱分毫。袁绍现在根本没有可能压服世家，构建如江东一样的发展模式。同样的，刘备也是如此。而唯一有可能的曹操却是一穷二白，虽然在尽力模仿但却收效甚微。
袁绍眼中闪过一道利芒，但很快又无奈的隐没，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子远所说的没错。袁公路看似愚蠢，四处资敌，但最后受益最大的却还是他，而朕才是最终的受害者！”
袁绍这话是说对了，熟知历史大势并位于江东的袁术最为忌惮的不是曹操，而是袁绍。曹操不过是个穷丝发家，只要袁术注意一些，不给他机会，很容易将之限制住，把他打回原形也不是难事。历史上的袁绍有多少机会击败曹操啊！田丰在曹操远征之时数次劝谏，但都被志得意满变得优柔寡断的袁绍给错过了，而明白曹操可怕的袁术肯定不会如此愚蠢。
与曹操相比，在袁术心中，他的这位根基深厚、兵精将广的哥哥才是最需要提防和打压的存在。对公孙瓒的资助是袁术早已定好的，而吕布在陈宫的建议之下夺取青州却又给了袁术一个大惊喜，因而袁术资助的对象又多了一个。而曹操、刘备，袁术对他们并无资助，不过是与其麾下的世家商人交易不得不露出的油水被这俩货抢走了罢了。
“陛下英明神武，袁公路对于陛下处处提防和设计也是惧怕陛下。不过任其再怎么算计，也无法阻止陛下战胜公孙瓒、一统河北。待我们占据河北，就可以虎踞天下、毫无顾忌，休养生息两年后即可南下与之决战！”许攸不动声色的一记马屁拍上。
“话虽如此，但此次我们与公孙瓒决战，袁公路绝对会插上一手。辽东的兵马势必会出动，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袁绍轻叹了口气道。
“陛下，曹孟德一事不难解决。本身此次中原大战其也算是伤筋动骨，只要派兵万余在边境小心提防，再在徐州与扬州、豫州交界之处散播些谣言，制造恐慌，曹操定然是不敢攻打我冀州的。但袁术在辽东的兵马，恐怕...”荀谌沉声道。
“我们的手伸不了那么远，而公孙瓒又性情刚直。之前受了对方那么多的恩惠，相对于作为死敌的朕，其败后定然会方便袁术。这朕知道。”袁绍面带无奈道。
袁术算计的不可谓不精妙。若是公孙瓒胜了，袁术在辽东的兵马可以不动，继续等待下一场大战。因为公孙瓒不可能一战战胜袁绍就一统河北，光是冀州的世家定然会拼命反抗，其最多占些便宜罢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除了公孙瓒本人，天下诸侯没一个认为公孙瓒能战胜袁绍。
而若是公孙瓒败了，就是惜败也定然会收缩兵力，到时候北疆草原一片坦途袁术就可以收取。而若是惨败，面对兵败身亡的情况下，其会将幽州交给袁术这个朋友还是袁绍这个死敌，还用问吗？就是公孙瓒性情刚烈不帮助袁术，也不会助于袁本初，到时候幽州的士卒和百姓在袁术和袁绍之间会作何选择？近半的幽州绝对会被袁术在辽东的大军扫一遍。
“陛下也无需哀叹，换个思路来说，若不是公孙伯圭性情刚烈，恐怕我们于界桥之战面对的就不仅是幽州军，还要加上江东军了。”荀谌安慰道。
“是啊！若不是公孙伯圭性情刚烈，有无界桥之战恐怕都两说。”袁绍感叹道。
其实若是换作一不择手段的枭雄在公孙瓒现在的境遇下，铁定不会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选择决战。最简单的方法，不停派乌桓骑兵和南匈奴骑兵分散开来南下冀州劫掠。这样虽然无耻，但骑兵缺乏的袁绍绝对是难以应对，若是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白马义从，估计用不了两三年袁绍就该崩溃。但同样，冀州估计也废了。
不过好在公孙瓒是个极有节操的民族主义者，即使平定了北疆，公孙瓒依然对于异族有所提防，而且不屑于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陛下，我们无法组织袁术在辽东的骑兵出动，只能最大程度的予以阻挠。如今我们应派使者前往北疆，与苟存在辽东东面的公孙度和辽西的乌桓人取得联系，让其小心提防并给辽东制造压力，并尽力达成三方联盟。”许攸说道。
“还有南匈奴，我们不妨许诺与其在战胜后将北疆部分之地分与其休养生息，毕竟我们不像公孙瓒一样有那么多的骑兵，控制不了北疆和这些异族。”郭图毫无节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