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闺房·聚首（五）
“原来是你。”风和信雪微微点头，没有叶轻眠想象中的惊讶，也没有怀疑的目光，视线更是让叶轻眠感动的没有抬看向自己的头顶。
“你信了？”叶轻眠看了看自己这副南芦的身体，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风和信雪是怎么相信自己的？
“这个轮回里谁会愿意担着生命的危险假冒叶轻眠呢，如果你在这个世界大喊一声自己的是叶轻眠，不管真相与否，你都会面临无数候选者的追杀。而且有跨越战区现实世界能力的人，恐怕也不屑于假冒别人。”
“厉害。”叶轻眠有些惊讶于风和信雪的见地，“次选无庸辈，我小看你了。你的美貌不仅掩盖了缺点，还掩盖了你其他的优点。”
接下来的时间，叶轻眠直接了当的简述了一下自己上一次轮回游戏和风和信阳的约定，叶轻眠说的比较耐心，也收起了平日里多多少少的那些盛气。
风和信雪一边听着，一边为叶轻眠和苏漫城准备茶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让人十分放松。
“所以说，是我哥哥以命为注换你带我离开，是这样吗？”
叶轻眠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点头。
“甚至于你当时并不排除病毒最初会在第十一战区世界爆发的可能，对吗？”
叶轻眠叹了口气，再次点点头。
“而且你在这之后还要以我为饵设局引一个人上钩，不惜对全轮回候选者不加分辨的贩卖进入这里的名额，没错吧？”
叶轻眠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总觉得本应该占据主导地位的自己被反客为主了，可是面对风和信雪，他却强硬不起来。
“所以你希望我要感谢你将要带我离开吗？第一战区的生活就一定会比我现在经历的好吗？我哥哥以为只要我离开这里就会开心，可是我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叶轻眠再次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对付这种女人，头疼，头很疼，比算计监察者还费神，“苏漫城，你说句话。”
叶轻眠回身扒拉了一下苏漫城，却发现后者身体僵硬，目光涣散，很是诡异，“喂？！”
苏漫城似乎神游在外，完全没有感受到叶轻眠互动的意愿，只是呆呆的举起双手，在半空不断的摸索着。
头疼！竟然还疯了一个，他到底搞什么啊！叶轻眠摸了摸鼻梁，不知道怎么继续和风和信雪的谈话了，现在的状态可能只能用狼狈来形容吧。
“第一战区是我控制的世界，你可以自由的做你喜欢的事情，不再受到任何人的威胁的强迫。”叶轻眠认真的说着，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跟风和信阳说的，“轮回美人榜上排名靠前的，第一战区不少，你并不会太突出。”
“你觉得我很可怜？”
叶轻眠沉默不语，求问该怎么回答？在线等，特别急，说可怜？还是说不可怜？“你有什么愿望吗？”
叶轻眠强行岔开了话题，过度的非常硬，不过没办法，他觉得如果还是之前的话题，可能基本上就聊不下去了。
“我的愿望么…可能将人生重走一遍吧。”
“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会的。”风和信雪看着手中精致的杯子，笑的有些凄美，“我会趁着那时一切都不算太晚的时候死掉，在还没有被这个世界的亲情彻底束缚的时候离开。”
“你太悲观了。”叶轻眠说道。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愿闻其详。”叶轻眠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方终于肯主动说话了，“或许我能帮你开解一下，你太沉重了，给了自己太多压力。”
风和信雪摇摇头，“唯有你，没有资格这么说。”
叶轻眠一皱眉，心里有些不痛快，“难不成你要把自己人生的不如意怪在我身上？”
“我的宿命如此不堪，远比你想象的卑微。不是现实的烦恼，而是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我沦落至此，跟你有关。”
“那你就说说看吧。我倒要听听怎么跟我有关。”风和信雪的话让叶轻眠摸不着头脑，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怎么就赖上自己了？仗着自己漂亮不讲道理吗？！
“苏漫城、白点点、钟铭、方青柠、灰宫告。”
风和信雪只念了五个名字，却惊的叶轻眠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会记得方青柠和灰宫告？！”
风和信雪依旧按照自己之前的节奏，不疾不徐的说道，“世人都曾知道，上一世轮回中有五名幸存者。然而就连掌控者都不清楚，还有一个第六人，是我。”
叶轻眠瞪大了眼睛，脑子有些乱，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对方竟然叫出和灰宫告的名字！
这时，苏漫城终于从那种类似死机的状态中恢复了，他听到了风和信雪最后的那句话，同样也震惊的不能自已，“这不可能，上一届轮回游戏只有5个幸存者！这绝对不会有错！”
“你们五个人都是上一届轮回游戏耀眼的明星，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超人联觉苏漫城先生，你能看到我现在是什么颜色？什么味道？你看我有再说谎吗？”
“她说什么呢？”叶轻眠回头看向苏漫城，发现后者表情很严肃，“什么超人？”
“你们5个幸存者都是通过了次选的，而我则在上一届初选结束后，就被人强制踢出了轮回游戏，只为了等待叶轻眠。”风和信雪看向叶轻眠，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解脱，“你说你能开解我，这也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来之则安之，我等了你一个轮回，你难道就不能等上这一时半刻听我慢慢道来么？”风和信雪显得颇为平静，反倒是叶轻眠有些紧张，这跟他之前想象两人见面的情景刚好反了过来。
“好。你慢慢说。”
“我哥哥出生在烈日凌天的盛夏，我出生在漫山飞雪的寒冬，所以我哥哥叫风和信阳，我叫风和信雪。”
“我才出生不久，家里失了火，我和哥哥被困在了房间里。父亲大人极力施救，护住了哥哥，而我则晚了一步被救出，全身都被严重烧伤了。那时才不足一岁的我，却已经满身伤疤，甚至还瞎掉了一只眼睛。”
叶轻眠和苏漫城对视了一眼，都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风和信雪还有这样一个童年。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进入轮回游戏之后通过徽章修复了面容？
“不。”似乎能猜到叶轻眠在想身后，风和信雪直接否定道，“一切的开端，是在我七岁那年。那时的我又丑又瞎，没有人愿意和我接触。即使是我的父母，在突然看到我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害怕。至于我的哥哥，他则一直对我心怀愧疚，他觉得我变成这样是因为父亲当年选择先救了他。”
“我那时经常哭，但是没有让人发现，我不想唯一在乎我的哥哥因为我的伤心和烦恼。所以我每次都会躲在城外小河边的一片小林里。”
“记得小时候，城里的父母都会警告家里的女儿不要离开太远，尤其是不能去河边那片树林，因为那是强盗和匪徒经常光顾的偏僻地方。然而我的父母却没有这么嘱咐过我，或许他们觉得我的样子很安全，又或许是希望我这个累赘能自己消失。”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跑到树林里偷偷的哭，我哭的很大声，希望有人能注意到我，尽管我知道即使有人想安慰我，可是只要看到我的样子也会被吓跑。然而却有一双手，从背后温柔的抱住了我。”
记忆被掀起，风和信雪诉说着自己的过去，仿佛回到了那片改变了自己宿命的树林。
“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陪着你。”风和信雪身后，一个温和的女声在耳边传来。
风和信雪回头看去，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大姐姐，尽管算不上有多漂亮，可是她的怀抱却温暖极了。风和信雪立即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但那个女子却坚定的抓住了她的手，从她脸上拿开。
“我不会害怕。”女子平静的说道，“我可以接受这样的你，那么你愿意接受自己吗？至少只是现在。”
或许是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如此平常对待自己的人，风和信雪又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是对方却真的如最初所说的那样，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嫌弃，没有任何轻视。
这一晚，风和信雪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和这个刚认识的大姐姐一起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看着星星聊着天。
“大姐姐你有烦恼吗？”风和信雪躺在女子的腿上问道。
“我没有，人类的情感，是我将要舍弃的东西。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要亲自体验过众生百态，感受亿万生命的经历与人生。”
“啊，怎么这么复杂啊！”小风和信雪听的很迷糊。
“简单的说就是，我在尝试赐予不同的人不同的礼物，让他们代替我进行某一种人生的体验。”
“姐姐一般会送人什么礼物啊？”
“只要他们想要，我就可以给的出。”
“那如果别人要的东西太贵重呢？”
“对我来说无所谓礼物的轻重，只不过是一个念头涌动罢了。”女子抚摸了一下风和信雪灰色的短发，“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变好看，这样就会有人喜欢我了。”
“好。”女子低下头，在风和信雪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后者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困倦之意迅速涌来难以抵抗，而在浑噩中即将昏睡之前，风和信雪隐约听到了女子的低语，“恩赐，绝世。”
第二天，昏迷的风和信雪被风和信阳找了回来，可是回家之后，风和信雪开始持续不断的高烧，全身的又疼又痒，折磨得她无法呼吸。
风和信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某种变化，一个月过去了，在疼痛和奇痒中煎熬的她发现自己的伤疤逐渐脱落了，那令人生厌的丑陋皮肤仿佛老去的秋叶随风飘散，又在春天生出了新芽。
风和信雪经历了一次名副其实的涅，当身上的疼痒退去，她的容貌终于震撼了世人。尽管她年纪尚小，但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敢断定，她必然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叶轻眠和苏漫城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那种可以赋予风和信雪绝世容颜的能力，恐怕只有生杀予夺中恩赐一道的轮回能力可以做到。
不过叶轻眠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花织，因为前一世的青城雨天不会有心情去关心一个小女孩，而且在风和信雪的描述里，那个女人的容貌似乎并不是如何惊艳。
“不用猜了，那个女人叫白滴滴。”风和信雪淡淡的说道。
叶轻眠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双瞳中泛起了一点寒光，“你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我早就说过，我只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连自己需要知道什么或者忘记什么都不能决定。故事才刚刚开始，请耐心的听完吧。”
第一战区。破掉帝都总部。
近几日的第二次四方会议强度非常高，需要商议的东西远远超过了最初的议程框架，就连山香爱都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而花织三人本来为掩护其真正行动的按摩活动，也开始在四方联盟的高层里广泛传播开来。相对于花织等人，雪不决、赵多情和游等人的紧张感就更强了，连日的高强度会议让习惯了轮回规则淘汰死亡的他们都有些扛不住了，所以身体上的放松就显得很重要。
花织、佘璇、山香爱三人结束了一天的会议后，准备再次集合进入梦境之中，寻找青城雨天过去的记忆。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之死·青色恐怖（五）
梦境的跳跃性很大，几乎不受任何主观意识的束缚，画面的切换速度很快很无序。前一天的梦里，青城雨天才刚刚开始青色恐怖时代的统治，而今天的梦里她已经走到了终点。
这期间已经没人能记得她究竟跨越了多少个轮回，但很多人都知道，她的时代将要结束了。
“青城大人，真的没办法了吗？”八封泰不甘的说道。
“怎么？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你的文明？”青城雨天冷漠的说着，尽管她的路走到了头，可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你们一直以来都觉得我是个疯子，而且私下里不是都盼着我早点死掉么，怎么真到了这么一天，反而显得这么踌躇？”
“只是…我不知道。”八封泰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找出能描述自己心情的词语。
“轩加眠髅的载体已经重生，他会在下一届轮回苏醒，他们不会希望看见我们见面的。”青城雨天有些遗憾，不过却也不抗拒，因为她怕自己见到他之后会舍不得离开。
沉默了半天的夜崎二楚说道，“您圣经力量流失的速度现在还在控制之中，如果我们能把那些人逐一攻破，或许还有机会。”
“万物之物柒鱼，恩赐永生白滴滴，末日狂欢达古斯蛮吞。如果单独一个人，我都可以将之同化，毕竟我们掌握着同样的力量，可是三人同时出现，多方的合力拉扯竟然抗衡了我的吞噬，他们不会没有任何准备，这么漫长的时代过去了，如果没有必杀我的觉悟，他们是不会出现的。”青城雨天说道。
八封泰纠结的捂住了头，他感觉很疲惫，“您之前不是在轮回游戏里见过死亡宣告的能力者了吗？好像是叫白点点？我们可以先从他开始，先解决到死亡宣告的争夺。然后再将白滴滴存在的秘密的告诉柒鱼…”
青城雨天冷冷的看了八封泰一眼，这感觉让他如堕地狱，“我不彻底死掉，轩加眠髅就不会回到巅峰。所以无论他们是不是决心要杀我，我都不会再活下去了，你也不要再费神了。不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
“可是青城大人，您执意求死，但轩加眠髅大人新生之时必然会很弱小，如果不提前解决一方势力的话…”夜崎二楚变相的帮八封泰说话道。
“挑起多方战争吗？让柒鱼知道白滴滴也有心染指第五维的那个名额吗？”青城雨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讽刺，“然后看着他们在这一届轮回就分出了高下，然后下一届轮回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专心对付轩加眠髅？”
夜崎二楚一颗冷汗掉下来，但还是坚持道，“可是如果他们全部活到了下一届轮回，轩加眠髅大人岂不是要处处受敌？”
青城雨天缓缓的抬起手，一个青红双色的太极图出现，夜崎二楚看着这个颜色有些诡异的太极图，倒觉得它出现在青城雨天手中毫无违和感。青色、血红，这两个颜色就几乎可以代表青城雨天漫长岁月的经历了。
“平衡。”青城雨天看着徐徐转动的太极图，轻轻开口说道，“单一的强大敌人，新生轩加眠髅必死。但如果有两股势力纠缠在一起，就可以为他所用相互牵制。你们只知道轩加眠髅的死亡宣告举世无敌，却不知他还有着过人的智慧。”
“青城大人，这理论上说起来简单，可是实际上怎么操作哎。”夜崎二楚说道，在这件事上，他是真的没有私心，他一直不喜欢青城雨天，为她做事也纯粹是为了自己所在的文明，可是对于轩加眠髅，他是愿意付出一切的，毕竟自己是跟着轩加眠髅一路从卑微走到的辉煌。
“那是他的事情。”青城雨天说的有些不负责任，不过她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
夜崎二楚烦躁的叹了口气，“您一旦死去，我们这个世界就会立即失去庇护被最初终结，以我们当下的文明程度来看，恐怕最初带来的将是最直接的时空重置，我们没有任何人能逃过这一劫，也无法再辅佐轩加眠髅大人了。”
“而您将面临最高级别的抹除，随着您在历史长河中的消失，您的一切布局都会因您的缺失而自行瓦解，您留作后手的任何人都会无一例外的忘掉自己的使命。可以说您的性命一旦终结，那么未来的轩加眠髅大人将会是孤家寡人一个，这种情况下，您真的不考虑提前解决掉一些麻烦吗？”
青城雨天没有回答夜崎二楚，而且手指轻动，青红色的太极图开始衍化，变成了一团似乎侵蚀了空间壁障的空洞，透过空洞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但空洞世界却无法反向发现青城雨天所在的世界。
“只要我还活着，便是这梦世界的天，唯一可以被称作至高无上的存在。”
夜崎二楚有些不明白，事实上经过了这么多轮回，他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青城雨天，也不愿意去尝试了解她的想法。
“也许所有人都会忘记我，但柒鱼不会，礼游戏不会，白滴滴也不会。”
夜崎二楚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会保留一个安全区，而攻击的发起者必然会存身在安全区里。而且柒鱼等人需要记住青色恐怖的威胁，这也是一个警醒。
空洞随着青城雨天的意志在无数世界里切换，终于，它停留在了一个低文明的时代。透过空洞，青城雨天看到了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孩，仅仅豆蔻年华就已经展现出了无穷的魅力。
“监察者不会忘记我，被礼游戏雪藏的能力者也不会忘记，还有如同这个女孩一样被他们在身上落过子的人，也拥有可以不会遗忘我的机会。”
话音落下，青城雨天消失了，下一刻，她出现在了风和信雪所在的世界。她检查了风和信雪身上恩赐的力量，确认了她的确得到过白滴滴的赠予。
在家中花园小湖边闲看着小鱼游来游去的风和信雪发现，这个世界突然静止了，湖水如同冰冻一般将小鱼凝固，水面一圈圈的涟漪停住了，空中的蝴蝶不在扇动翅膀却依然可以悬在空中。
眼前的景物开始逐渐失去色彩，在几秒钟的时间里退变成只有黑白灰的世界。同时，一个青发的女子出现在了风和信雪面前。
风和信雪觉得很害怕，她想要离开，可是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听使唤了，根本无法行动，也无法开口说话。
“已经进入轮回游戏了么？”青城雨天自言自语道，“那你应该知道时空圣经的存在了吧。”
“赋予你容颜的力量便是来自轮回圣经恩赐，它的使用者叫白滴滴。如果你真的要选一个人来恨的话，就记住那个赋予了你不该拥有的东西的人吧。”
山香爱有些不明所以，这个梦真的没出现过断层吗？为什么她根本不明白青城雨天的意图？她同样能在联通的思维里感觉到佘璇的困惑，不过二人很快接收到了花织的想法。
‘白滴滴应该在尝试掌控恩赐的能力，而最强大的恩赐是永生，可是那时一种一旦体验过，就永远无法逃离的力量。’
‘可是这又如何？’山香爱想着。
‘恩赐绝世是比较低级的赋予，但却能让人窥一斑而见全豹的去试图理解更高层次的恩赐永生的力量。青城雨天在改造风和信雪的命运，让它可以模拟出恩赐永生的状态。’
风和信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并不真实存在又却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东西被眼前的女子触动着，改写着，编织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样子。
同时，一段段记忆被强行灌输进自己的脑海里，但又在瞬间被迅速遗忘，可是风和信雪能感觉到，那些记忆依旧存在着，它在沉睡，等待着一把钥匙来开启。
‘她把什么记忆藏在风和信雪脑子里了？我们看不到吗？’山香爱有些遗憾道。
‘想来应该是留给叶轻眠的东西吧。’佘璇有些好奇，不过她很清楚，花织的梦境能找回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没想到除了白点点那几个人，上一届轮回还有别人幸存。’
‘亏你还是扰梦者现在的高层，难道不是自己家人睡过了一次次轮回么？’花织调侃道，同时想着自己有必要去见一下这个风和信雪了，最近有关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如果对方真的是我妻未来的能力者，那么还必须要抓紧行动了。
风和信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昏暗，最终，她倒在了青城雨天怀里。和白滴滴不同，青城雨天的身上很冷，冷的让人害怕。
接下里的发展让花织等人无不震撼，青城雨天竟然凭借自己在梦世界的绝对压制里，硬是跳过了轮回游戏的洗礼阶段，直接利用轮回能量把风和信雪送出了梦世界。
‘这…绝对不是人能做到的程度！’山香爱被青城雨天的手段震慑到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梦世界和轮回体系在对方面前，简直就如同玩具一样，如果不是她自己不想活，究竟还有谁能真的杀死她？
‘已经看不懂了。’佘璇无奈道，‘看来只有去见见她了。’
第十一战区现实世界。天恩城城主府白竹阁。
“我被踢出轮回游戏之后，每晚都会梦见一个血色的世界，那里一片荒芜，只有无尽的如尸体般沉睡的身躯，那里的空气弥漫着血腥，那里的天空永远都是压抑的。”风和信雪的话说的很清楚，叶轻眠猜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没错，那里是现实。而我，变成了一个游走在梦境与现实中的孤魂野鬼。我能躲过关于青城雨天的记忆抹除影响，得益于曾经受过白滴滴圣经的赠予，青城雨天会利用白滴滴的力量庇护我。但即使这样她依旧不放心，她还需要一个保险。所以我会在每晚入梦后回归现实，即使我遗忘了一切，也会在现实世界里再次被找回，并且重新带进梦世界。”
“从那一天起，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变得恐惧。因为每次回到现实，那些曾经就会清晰的重现一次。我每天都会重复从出生到遇见她的记忆，我在一遍遍的重复自己的一段人生，逃不开，躲不掉。我甚至已经能把小时候身边每一个人说过的话都背下来了。”
“我曾经想过自杀，我也那么做过，但现实中的我会让自己在梦世界再次降临。可是我是一个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人，算是离开了轮回，但并不是真正的离开，所以我在现实里的身体出了思考之外，并不能动上哪怕一丝一毫，我也就无法死在现实世界。就这样，这个噩梦跟随了我整整一个轮回，直到我遇见你，我知道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闺房·聚首（六）
“解脱？”叶轻眠问道。
“是，但在这之前，我需要把刚刚苏醒的记忆告诉你，这是她留在我脑子里的东西。还有，我需要给你完整的讲述我远不算幸运的人生。”
“你的人生？”
“被修改了命运之后的人生。”风和信雪轻哼了一声，头部感觉一阵阵刺痛，这是青城雨天种下的记忆全面解封时的表现，“她需要我通过自己的人生，为你转述轮回圣经恩赐永生的秘密。”
“她在你脑海里留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需要用你的人生经历来讲给我？”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了，我现在有的是时间给你解答，所以你只需要静静的聆听就好了。”风和信雪给叶轻眠倒了一杯第十一战区特有的饮品，叶轻眠致谢后细细品尝了一下，入口十分苦涩，让人忍不住蹙眉，可是咽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却能感觉到从喉咙里飘散出来的淡淡甘甜。或许这就像是风和信雪的今天，终于等到了苦尽甘来。
“圣经能力全部源自梦世界里的力量，那是一种对时间和空间规则的运用，最初的掌控者礼游戏最先将这种力量系统的运用起来，并将这些能力的根源称之为时空圣经。时空圣经是否真的存在无人得知，又或许这只是一个概念，一个统称。”
“时空圣经根据不同人的不同感悟，可以让人拥有不同的圣经力量，这些圣经力量千差万别，有的涉及到时间，有的涉及到空间，涉及到过去、现在和未来。”
“圣经的力量受到文明背景、个人性格经历以及认知水平等等复杂因素的影响，甚至情感倾向和某一瞬间的强烈愿望都会对圣经的力量造成改变。所以即使是同一本圣经，历届不同的持有者在使用上也是有区别的。”
“青城雨天曾夺取过恩赐永生的圣经力量，但她获取的方式十分粗暴，也仅仅是把它当成了构成生杀予夺的一个元素。所以在这个能力的使用上，必定和白滴滴有着十分显著的差异。所以即使是拥有过恩赐永生力量的青城雨天，也不能判断出白滴滴是如何运用这种力量的。这就需要一个试验品，从对方低级的恩赐中以管窥豹从小见大的来分析，而这个试验品就是我。”
叶轻眠抬了抬手，“打断一下，我可不可以先详细了解下白滴滴，你有关于她的记忆吗？”
“白滴滴从礼游戏掌控轮回的时代末期开始就很少现身了，礼游戏退位之后，姬空恋时代开始了，她一度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打破梦世牢笼的人，那时的白滴滴也愿意去相信姬空恋，所以白滴滴彻底隐居幕后，并且清除了自己所有的痕迹，她不想让姬空恋觉得自己有心要和她争什么。”
“可是姬空恋的心太大了，她要带着所有梦世界的人离开，所以最终，支撑她一路向前的宏愿终于成了压倒她大山。”
叶轻眠点点头，这些事情他大概知道一些，“有人说她的路错了，或许让所有人离开确认很难吧，毕竟能逃离这里的轮回能量有限。”
“你不懂。姬空恋要的远远不止你以为的那么多。”风和信雪说道，“我的记忆是被青城雨天种下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这是否属于我的理解，在我的记忆里，姬空恋的路无所谓对错，但是她失败了。”
“你应该早已经知道了梦世界的真相，只有通过轮回游戏，才能有机会在现实中苏醒。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实里的世界空间有限，沉睡的人也有限，可是梦世界了亿万世界众生，又怎么可能全部苏醒？”
叶轻眠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有些人，注定是无法离开的，他们在现实中没有载体，永远无法离开，只会随着梦世界的崩溃而彻底消失。”
叶轻眠大惊，这是他之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或许这个盲点他早该发现，可是却根本没有深入思考的意愿，直到今天风和信雪提醒后，他才突然恍然大悟。“难道说！难道说轮回游戏选中的候选者…”
“没错，轮回规则看似随机抽取人觉醒成候选者进入轮回游戏，但实际上它的选择从来不是随机的，它抽取的都是在现实世界存在着载体，有机会离开的那部分人。因为对于那些注定无法离开的人，轮回游戏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刻，叶轻眠心脏开始狂跳，这件事很多人都没有仔细思考，甚至现在绝大部分的候选者还不了解世界的真相，所以这个秘密一定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以现在扰梦者的扩散速度，恐怕要掀起惊天之变。
“而姬空恋的宏愿就是带着梦世界的所有人，无论是不是在外界有载体的人，全部离开！她要尝试逆转梦境与现实！但这终究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越是到后期，她就愈发的无力。”
“再后来，蛰伏已久的柒鱼横空出世，打破了姬空恋的统治，成功夺取掌控者之位。其实如果白滴滴当时能出手，她们还是有机会覆灭柒鱼的。不过当时白滴滴却陷入恩赐永生的挑战里无法脱身，最终错过了时机。”
“柒鱼因为忌惮礼游戏和姬空恋隐藏的势力鱼死网破，所以和对方达成了协议，她不会以掌控者的身份继续追责这两位败家，但却需要将二人驱除出轮回体系，未经准许不得回归。”
“而白滴滴也就成了姬空恋和礼游戏最后的希望所在，她并不在柒鱼的视野中，所以能够成为翻盘的利刃。青城雨天曾拥有恩赐永生，现在的拥有者是白滴滴，但不论是谁，其实都没有真正的完成恩赐永生的挑战。”
叶轻眠很迷惑，没有完成挑战，又是怎么能使用它的力量，不过他没有插嘴，因为风和信雪会继续说下去。
“青城雨天曾分析，要完成恩赐永生的挑战，需要在圣经世界里永生。可是一旦真的选择这么做了，就相当于把自己永远困在了挑战世界，就永远无法结束这个挑战真正的拥有它，这是一个完全矛盾事情。所以青城雨天曾一度认为，这个能力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它绝对不算完善。”
“任何挑战恩赐永生的人，都会遗忘自己的过去，在挑战世界以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永生的活下去。所以最初猜测到这个可能的青城雨天提前为自己准备好了死亡宣告的力量，在自己沉迷的时候杀死了自己脱身。”
“而白滴滴则选择分割自己，以不完善的一部分进行挑战，但最终还是被困住，不得已在前一次轮回夺取了白点点的一次死亡宣告，才彻底脱身。”
叶轻眠忍不住打断了一下风和信雪，“等等，同一时空，圣经的使用者不是据说只能有一个吗？”
“吞噬不是一蹴而就的，在青城雨天末期，掌控者柒鱼，末日黄昏的使用者蛮吞，还有暗处的白滴滴同时出现合力拉扯，极大的牵制了融合的速度，而那时又有姬空恋和礼游戏从旁协助，所以即使强如青城雨天，也无法以一己之力镇压全部的人，更是有传闻，当时柒鱼联合了现实世界的邪魔白杳。”
叶轻眠迅速摆摆头，“我的意思是，当一个能力已有使用者的时候，另一方挑战成功，不是会取代原有的使用者吗？”
“青城雨天取得四大圣经的方式并不是正统的渠道，她是利用自己接近五维生命的力量强行摄取镇压为己用的，所以并不算是通常意义上的圣经持有者。不过这确实会从根本上影响真实的使用者的能力强度，所以当青城雨天掌控力变弱的时候，那些人的力量就会相应的增强。”
“我之前说过，无论是青城雨天还是白滴滴，都没有彻底拥有过恩赐永生的力量，但这也证明了这个力量的强大，强大到足以对付让白滴滴推翻柒鱼。青城雨天分析，在她死后，柒鱼和白滴滴一定会走上升维的路，而在最终时刻来临之前，她们必然会有一战，而恩赐永生就将是白滴滴的底牌。不过在那之前，最有可能被恩赐永生用来祭旗的，就是你，轩加眠髅。”
“你叫我叶轻眠吧。”
“抱歉，她留下的记忆里，轩加眠髅的烙印太重了。”
“算了，你随便说吧，反正都是我。”叶轻眠摆摆手，提出了一个问题，“恩赐永生最无解的战斗方式，就是把人拉进它的挑战，永远困住对吧？”
“对。”
叶轻眠沉默了，他回忆起了很多相关的线索。礼游戏曾说过，白点点的死亡宣告，有一次死亡是留给自己的，那时候他和白点点还都不是很明白，不过现在却有些理解了。
自己是礼游戏和白滴滴的绊脚石，当升维最终的时刻到来，白滴滴很可能就像风和信雪说的那样，把自己拉进恩赐永生中。
礼游戏和白滴滴或许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成功，但一定有着能跟柒鱼鱼死网破重创她的能力，所以留下了一个死亡宣告给自己。可能为的就是在他们失败后，有人能继续和柒鱼对抗。
叶轻眠觉得事情太麻烦了，“他们就不能信任一下柒鱼吗？一定要这么打来打去吗？”
“梦世界因柒鱼而出现，这场轮回永眠的诅咒因柒鱼之死而生，如果这万千世界里仅有一个人不会被姬空恋和礼游戏等人所信任，那只能是柒鱼了。”
“好吧，看来青城雨天给你留下的记忆不少，连这种事你都知道。说回恩赐永生吧，结合了你的经历，有什么新的理解？”
“青城雨天在我身体里融入了她的认知和理解能力，但是却没有留下她自己恩赐永生的太多信息，为的就是不想用她原有的经验束缚我的判断。青城雨天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的人生无时不刻不在模拟着恩赐永生的挑战，而我根据自己的人生结合青城雨天的分析能力，大致推出了有可能会破解这个能力的秘密。”
“为什么要破解，说实话我身上就挂着死亡宣告的力量。”
“青城雨天希望你能彻底掌控恩赐永生的力量，因为这和轩加眠髅之死有关，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她似乎很肯定，一旦你完整的掌控了这个力量，就不会重演之前的悲剧。所以即使连她都没有多少信心，却还是希望你能避开利用死亡宣告逃走的方式，不过她也让我告诉你，如果实在做不到，也不要勉强。”
“我现在连能力都没觉醒，跟我谈轮回级别的圣经力量是不是太早了，我觉得我不行啊。”叶轻眠一脸苦笑，这真不是开玩笑的，他现在有点慌。
风和信雪没有理会叶轻眠的抱怨，继续说道，“我猜测，要想彻底掌控恩赐永生的能力，就必须死在挑战之中。”
“可是在那里不是永生不死吗？”
“对，所以结合了青城雨天赋予我的理解能力，我认为只有死在那里，才会完整的得到它。”
叶轻眠觉得身上有点发烫，这实在太复杂了，“都说了在那里会永生不死，所以要怎么死？”
“我觉得有放弃永生的机会，而且是三次！但前提是你不会错过。”风和信雪说道，“我被恩赐了绝世之颜后…”
两个小时后。
叶轻眠听过了风和信雪一生的经历，和对恩赐一道的感悟，只觉得头晕脑胀，各种对这个能力的猜想和认知冲击着叶轻眠的思维。
“关于恩赐永生的事情，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最后就剩下青城雨天留给你的宝藏了，把这些告诉你之后，我的命运也就可以回归了。”风和信雪显得有些如释重负，即使现在已是深夜，但对她来说，却好像是黎明将至。
“宝藏？”叶轻眠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激动了。“如果说直到一年前，她还有什么可以留给我的，我还是相信的。但是在初选的时候，掌控者彻底抹除了她一切存在的痕迹，甚至连自己和礼游戏等人都没放过，你确定还有什么…”
“我不就是个例子？”
“还有其他人跟你一样，也介于半梦半醒之间？”
“不。”风和信雪摇摇头，“创造一个我这样的特殊个体很困难，而且目标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所以我是唯一一个。”
“你说吧，我听着。”
“因为一切与青城雨天有关的都几乎不可能留下来，所以她的宝藏只有与她无关的三个消息。”
“是什么？”
“第一，梦世界存在着三本特殊的圣经，无差别过去、无差别现在、无差别未来，它们每次轮回出现开始的时候会自动选择候选者并觉醒。它们的持有者因为被庞大的运转占据了思考能力，所以会处于无意识状态。这三本圣经的持有者也不必参与轮回游戏，同时也不会被淘汰。这三本圣经能全面的看到任何过去、现在、未来的事情，没有例外，没有死角。”
“青城雨天曾在一次终选中发现了并不在终选名单里的无差别过去，从而揭开了这个秘密。之后她有借着封锁轮回的威势，在屠戮候选者的时候有意搜寻并研究过这种人。他们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但一旦有同阵营圣经持有者靠近他们，自己圣经便会失效，轮回能力之下没有例外。”
头疼，就算知道这种能力很强，就算知道了一些特点，但想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叶轻眠想都没想就放弃了。
“第二个消息，谦绪彻底背叛了柒鱼融入了辉煌网络，他打造了梦世界里一个另类理想乡。截止到上一届轮回，它已经成长的很庞大了。但因为生命形态的改变，以及辉煌网络的信仰和柒鱼的目标并不冲突，所以柒鱼并没有选择大费周章去毁灭。你可以试着把它变成自己的力量。”
叶轻眠颤抖的举起手，“什么是辉煌网络？”
风和信雪有些诧异，“你不知道柒鱼的过去吗？”
“我上哪知道去啊？”叶轻眠觉得对方把自己想的太神了。
“柒鱼最初被发现于一个死去的黑洞附近，而那时正是礼游戏统治时代…”
又两个小时过去了，叶轻眠觉得自己的心脏快爆炸了，今天一天听到的信息甚至比他整个轮回的经历中获取的都多，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大人物们的秘密。
“第三个消息。是她让我转述的一句话。‘即使痛苦了无数个轮回，我依旧没有后悔爱过你，但你欠我一个婚礼。’”
叶轻眠愣住了，突然鼻子有些酸。旁边的苏漫城叹了一口气，他再傻也知道了，花织就是自己忘记了的青城雨天。
风和信雪要传递的消息也结束了，苏漫城有些遗憾又不舍的看了风和信雪一眼，拍了拍叶轻眠的肩膀，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回到了循环世界。
“谢谢你。”叶轻眠眼睛有些湿润，他觉得自己一定要补上青城雨天的遗憾，无论她曾经对这个轮回做出了什么，但她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至于风和信雪，叶轻眠真的非常感激她，但是…“你说过在这之后，你的命运就会解脱了，有什么想做的么？”
风和信雪笑了笑，“没有了，把青城雨天和你欠我的，还给我哥哥就行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清楚。”风和信雪整理了一下头发，“动手吧。”
叶轻眠叹了口气，看向窗外，那里有一道黑影闪过，“算你命不该绝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闺房·聚首（八）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的挺潇洒啊？”叶轻眠哼哼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越看灰宫告越来气，鬼知道这家伙害自己难过了多久，可是看他这样子却好像活的还挺滋润的。
“哪有哪有。”灰宫告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时隔一年多，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好友，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不过其实一切都变了，两人谁都不知原先那个只要考试混过及格就可以彻夜狂欢的无忧青年了，“也是东躲xc的，不过这下你是害我彻底曝光了。”
“没事，我罩着你。”
“真的？”灰宫告一挑眉，“那你先把身边这些麻烦解决了吧。”
叶轻眠这才环顾四周，果然麻烦来了，听闻第十一战区擅长驭兽奴虫，却一直没机会亲眼见识一番，不过现在倒是被开了一场展示会。
四周各种各样不认识的野兽，在夜幕中缓缓穿过人群，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空气中有一种十分杂乱的噪声，似乎是某种飞虫大量腾飞震动空气发出的噪音。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直接开溜？”
“直接开溜你就不会这么高调了。第十一战区一直是反你们的，现在因为风和信雪的原因，这里被关注的热度很高，你应该也有想杀鸡儆猴的意思吧？”灰宫告猜测道。
“没有。”叶轻眠摇摇头，“就算他们洗干净脖子等我来杀，我又能杀多少？这种杀鸡儆猴可不够震撼，我这次纯粹就是为了引你出来。”
“靠，我是不是欠你钱了？那你真打算直接开溜了？”
“怎么可能，今天好不容易把你小子钓出来，好歹是重逢的日子，当然要放个炮仗热闹下。”几乎在叶轻眠话音落下的时候，灰宫告就感觉到了一股令他熟悉的不舒服感。
围在两人四周伺机待发的凶兽突然匍匐在地，身体莫名的发抖，皆发出了不同的呜咽声。被严谨操控着在空中布设天罗地网的虫群忽然变成了一盘散沙，毫无秩序的脱控乱飞。
天色较晚，这个时代的夜间照明手段十分匮乏，所以即使是经过了现在阵营强化的身体后灰宫告也很难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能感觉到空气的快速流动，还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划过天空时留下的声音。
熟悉！太熟悉了！这不就是那个在城外，自己飞的好好的，突然把自己拍下来的那个大家伙吗？这不就是自己前去报仇，结果被血虐了一顿狼狈逃走的大蛇吗？！没完没了了？还追过来了？！
轰！灰宫告只感觉脚下的地面一颤，海量的飞尘和破碎的建筑碎片狂暴的袭来，不过灰宫告却发现自己身边似乎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将一切风暴都隔绝在了外面。
“怎么样？厉害吧？”叶轻眠炫耀式的说道。
“？？？”灰宫告有点懵。
“六翼天魔龙，第十一战区最强大的凶兽，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叶微凉。”叶轻眠看着灰宫告的表情，心里很是满足，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它还小，现在玩儿心比较重，这种干架的事儿它最喜欢了。”
“！！！”
“嘿嘿。”叶轻眠贱贱的一笑，“你是不是来的时候碰上它了？”
“卧槽何止是碰上了，我是让它给打了呀！”灰宫告转身掐住叶轻眠的脖子，吐沫星子四溅的咆哮，“老子在天上飞的好好的，莫名其妙被拍下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他么的挂了，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养的？”
“我还真嫌它没把你拍死呢。”叶轻眠抬手给了灰宫告一拳，这一拳只是单纯的肉身的力量，很痛快，不过手很疼，好像打在了铁板上。
“疼吧？”
“过瘾。”
叶轻眠和灰宫告相视一笑，畅快的拥抱在一起。
“能在见到你真好啊。”灰宫告说道，他现在忽然觉得，风和信雪是叶轻眠钓自己出来的饵，但其实自己早就看到了未来的这一切，所以这更好像是自己劝服自己现身和叶轻眠再次相见的理由。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如果还能像以前一样，如果……
远处，一声震怒的呐喊声传来，“叶轻眠！”
小城主元天拨开人群，避过了六翼天魔龙虐杀府内虫兽的战场，走到了叶轻眠和灰宫告身边的不远处，举起手中的一把大斧，“你把风和信雪藏哪去了？！”
叶轻眠今天心情不错，只想和灰宫告找个地方大醉一场，所以忽然不想跟元天计较什么了。四周的空气诡异的向叶轻眠聚集，很快，一组六个黑色的小球出现在叶轻眠背后静静的悬浮着。
随着叶轻眠随意的挥手一指，一颗小球缓缓的向元天飞出。元天腾空跃起想要避开，可是黑球就像是长了眼睛，随着他的动作改变了路线。
元天在半空中抡起巨斧，一个下劈砍在了黑球上，不过斧子却被巨大的反震之力振飞，而那颗黑色小球却丝毫不见任何损伤。
不过下一秒，元天就看见那颗小球突然爆开了，被压缩到极致的超固态空气失去了非物质生命力量的约束瞬间升华。
元天感觉到全身都仿佛置身于深海，被巨大的风压包裹向后野蛮的推送，直到他撞到了身后百米的一坐石雕才停了下来。元天一口血喷出，失去了意识。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感知，重新睁开了眼睛，但他却发现自己的轮回徽章减少了十个。
他刚刚竟然死了一次！元天紧握双拳，屈辱的看着远处的叶轻眠，又抬头看了看那在自己府邸肆无忌惮破坏的六翼天魔龙，他想杀人！但是那个人他杀不死！
“厉害啊，怎么弄的？”灰宫告好奇的摸了摸叶轻眠身后的黑球，这只有拳头大小的球看起来威力十足，“你是不是动漫看多了，是不是模仿那个裘道玉来着？你cosplay自带道具啊你！”
“如果你非物质生命强度足够高，我可以教你。”叶轻眠挑了挑眉毛。
“靠，白说，你就炫耀吧，我不慕。”灰宫告嘴上说着不羡慕，不过目光却一直盯着那颗黑色小球，叶轻眠对非物质生命力量的运用似乎很熟练啊，“还有什么别的新鲜的，来个看看。”
叶轻眠翻了个白眼，“你当看节目呢？”
“来一个来一个。”灰宫告起哄道。
叶轻眠没有理会灰宫告的无聊意见，而是缓缓飘到了元天面前。
“刚好像不小心害你死了一次？”
元天站直了身体，丝毫不退让的怒视着叶轻眠。叶轻眠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人，没想到不仅有点帅的，而且还比自己高了一头，这就让人很讨厌了。
“听说第十一战区的各大势力都叫唤着要帮监察者对付我？”叶轻眠轻笑了一声，随手指了指四周凌乱破碎的建筑残骸，“但是你们拿什么跟我斗啊？”
“就凭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掌控者大人和监察者大人才是正统，你破坏轮回规则，十死无赦！”元天不屈的说道。
叶轻眠身后的小球快速的在元天的腿上划了一下，后者的膝盖骨瞬间破碎，惨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叶轻眠不屑的看了元天一眼，“装什么忠义之士？哪来那么多大义凛然？我就奇了怪了，我反掌控者，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迟早会死，迟早！”元天冷冽笑道。
“你这么说话，就不怕再也看不到那一天了吗？你们反对我还要找个理由，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是魔鬼，魔鬼想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今天我是为了风和信雪而来，所以你千万别再激怒我了哦。”
“你高兴不了多久了，以凡人之躯，妄想挑衅诸神，你该死！”
叶轻眠叹了口气，低文明时代的人执着的迷信还真是令人讨厌啊！
叶轻眠张开双臂，非物质生命散开，大地上的沙土开始反重力的浮起，快速的在空中寻找到了各自的位置，组成了一个张巨大的脸，叶轻眠的脸。随着这张脸缓缓的开口，响彻夜空的声音传出。
“忠仆们啊，你们就要死了，但是你们的神在哪？”
“神和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神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事情。那么现在，我同样做到了你们做不到的事情，那我可不可以说自己是神？”
“从今天起，第十一战区候选者南芦为我的使者，代我掌管第十一战区，也时候给你们换换信仰了。”
一个小时候后。
叶轻眠和灰宫告来到了第七战区灰宫告的城堡中。
记得初选刚结束的时候，叶轻眠就听闻第七战区统一了，当时他还对此颇为警惕，觉得第七战区的首领必定不凡，可是知道真相之后，他决定收回当初的想法。
“原来还是靠扩展扰梦者的手段哎，你还真是无聊，我以为是什么雄韬伟略的大人物呢。”
“你说的简单，哼哼，小看我的话你会后悔哦。”灰宫告喝着酒说道。
“那我求求你快点让我后悔吧。”
灰宫告顿了一下，这才把杯中的酒饮尽，“对了，那个叫南芦的小姑娘不会有事吗？”
“不会，人都怕死，现在我为刀俎，他们不敢对她动手。”
“但是那个小姑娘应该没有什么背景，就算你口头支持她，恐怕也难以收服第十一战区，别太小看一个现实世界的社会法则了。”
“我才没想收服第十一战区，一没科技，二没人才，只有个美女还被我抓来了，你觉得我要他们一群脑子有病的人干嘛？”
“那你走之前说的话什么意思？”灰宫告不解道。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第十一战区我没兴趣，但也不能由着他们来骂我吧？留个我的势力，让他们闹去吧，乱了，他们的注意力也就散了。”
“那个南芦你考察过没有，信得过吗？”
“没考察过，我也不需要信得过啊。”叶轻眠和灰宫告碰了下杯，痛快的喝了口酒，“我话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就算她说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是被胁迫的，恐怕也不会有人信吧？她要是自己软了，那就快死了，所以她要是想活命就得举着我的大旗拼下去。不过她也不用太担心，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些势力找到她的，我不信第十一战区还就铁板一块了。”
灰宫告摇摇头，“你也就欺负欺负这种低文明的世界吧。”
“落后就要挨打啊，更何况这种明明没资本，却还要明目张胆跟我作对的，我不欺负他欺负谁去？”
“不说他们了，无聊。”灰宫告勾住叶轻眠的脖子，脸色微红，看起来喝的比较兴起，“风和信雪呢？让你藏循环世界了？”
“可以啊？循环世界你都知道？”
“那是，第一战区的事我门清儿着呢，你的事我可是一直关注着呢。”灰宫告说道。
“嗯，在循环世界，对了，你借我一次空白过去的使用权，我要遮蔽她的过去。”
灰宫告炸了眨眼睛，“你是脱了裤子放屁吗？你在循环世界里直接消除掉不就得了？”
“但是循环世界的规则影响不到现实，之前我们谈了一些话，因为没想过那么敏感所以没进入循环世界，这点我当时疏漏了。所以为了避免被过去圣经探查到，需要利用你的能力抹掉她在现实中留下的痕迹。”
“行吧，那完事人给我呗？”灰宫告笑呵呵的说道，一点都不客气。
叶轻眠点点头，“雪兔在圣草村养胎呢是吧？”
灰宫告嘴角抽搐了两下，“你干嘛？”
“都说怀孕的人不能生气。”
“卧槽你还算我哥们儿吗？”
“你也收收心吧，别老瞎搞了，你都快成种马了。你是打算靠数之不尽的子孙后代统治轮回吗？”叶轻眠语重心长的说道，了解了风和信雪的过去之后，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真的觉得自己和青城雨天欠了风和信雪一份自由。
“你要自己留下？你那边的罗生门搞定了？真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就佘璇那性格，要是知道你金屋藏娇，迟早把风和信雪卸了，我这是为她好。”
“说道佘璇…”叶轻眠看向灰宫告，“她和花织是不是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有过接触？”
灰宫告揉了揉脸，这叶轻眠真是越来越精了，“都说猴精猴精的说的就是你吧？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哼，要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断定你还活着的？”
“行吧，跟花织接触过一次，不过她不太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觉得我会害你，所以特别谨慎。”
“呼，果然跟我猜的一样。你这种人…”叶轻眠拍了拍灰宫告，“她对你谨慎就对了。”
“哎呦我擦？你就损我吧。”
“没事，到时候我跟她们说说清楚，或许她们是因为智涅的身份在排斥你。”
灰宫告僵了一下，放下酒杯看着叶轻眠，“那你不介意吗？”
叶轻眠认真的看着灰宫告，抬手在他头上扇了一下，“你要是能改行当和尚去，那我就是你孙子。”
灰宫告抬起头，显得有些忧郁，“其实我现在倒是挺相信因果的。”
“嗯？”
“上一世错过的女人，就注定要在这一生补全，这就是所谓的他妈的因果报应吧。”
“我真想弄死你啊！”
“呵呵。”
叶轻眠向后一仰，长呼了一口酒气，“你和白点点一个好色一个好赌，真是没救了。”
灰宫告严正的说道，“你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啊，这是在侮辱我？”
“咋啦？”
“那孙子上届轮回没少坑我。说好了大家联合，结果关键时候就一个人跑了。”
“哈哈哈，能想象到。”叶轻眠坐直身子，轻咳了两声，“对了，跟你说个事，你冷静点。”
“说吧，啥事啊？还让我冷静点？”
“山香爱现在跟我联手了。”
“嗯。嗯？！”灰宫告使劲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喝多了听错了，“你说谁？”
“山香爱。”
“她不是死了吗？”
叶轻眠并没有忌讳什么，详细的给灰宫告讲述了他在上一次轮回游戏中经历的事情。灰宫告不断的惊讶惊讶再惊讶，甚至一度觉得叶轻眠是诓自己，这个事实实在太难令他接受了。
“那女人可是差点害死我啊！”
“不是一个人啦。”
“你真是疯了，你真是…真是…疯了。妈的，以后你最好别让我看见她，我膈应。”
“好啦好啦，你这不是也没死成么？你看你现在过得滋润的，老巢里全是女仆，我给你烧的纸钱算是白烧了。”叶轻眠打趣道。
“你咒我啊，真晦气。”
“没办法，当时于涵孜以为我死了，买了纸钱准备烧给我的，我顺手就给你了。哈哈，没事，就当先在阴间存着了，利息也不少呢。”
这一夜，叶轻眠和灰宫告都喝断片了。两个人到后面已经基本上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结束这样重逢酒宴，直到双双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夜，风和信雪和风和信阳在循环世界里相遇，两兄妹抱头痛哭，风和信阳在哭自己的妹妹终于能自由了，而风和信雪在哭自己终于能自由了。
这一夜，第十一战区现实世界大乱，原本天元城城主府内的候选者宾客突然分裂，一部分人保护着南芦和南庚一路杀出了天元城。
第二百八十八章 猜测·回家
第一战区。破晓帝都总部。
新一天的会议即将展开，现在所有的参会人员都开始陆续吃着早餐了。破晓总部的伙食不错，有数个特色的食堂和数十名特技厨师，在吃这一方面可谓极尽奢华，这是展流软磨硬泡争取来的，也算是在压抑的破晓总部里点亮了一盏温暖的小灯。
清晨，关桑照旧和花织、佘璇、金秀什一起吃早饭，这个近百平米的大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而食客也仅有他们四人。
花织和佘璇两个人在这次四方会议里几乎可以代表叶轻眠和新破晓了，地位不可谓不高，按理来说能和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应当是颇为荣幸的，不过关桑却在每天早饭的时候都觉得非常难受。
花织人很温和，笑起来很好看，看起来就像是大学里认真努力的乖乖女，不过却会莫名其妙的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总会让人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的恐慌。
佘璇的冷淡和无情关桑倒也不是不能习惯，但是她心灵现在的能力却异常的讨厌，哪有人能时时刻刻控制自己脑子里想什么呢？所以关桑总要担惊受怕没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于金秀什，这丫头简直就跟一个机器一样刻板，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杀手。明明还没有成年，但在关桑看来这种人一点没有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可爱。
一个破晓的扰梦者走进房间，在金秀什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退了出去。
金秀什放下筷子看向佘璇，“璇姐，出了点事情。”
“怎么？”佘璇不甚在意的说道。
“叶哥昨晚在第十一战区抢走了风和信雪。”金秀什说道，昨晚佘璇回去睡觉之前，特地嘱咐她这几天多关注一下第十一战区风和信雪的事情，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就传来了这个火爆的消息。
关桑无语的咽下嘴里的食物，觉得叶轻眠实在是太坑了，都开始跨战区猎艳了？出去找快乐倒是别让家里人知道的，让家里人知道了也挑个自己不在花织和佘璇身边的时候啊，这下两只母老虎要暴怒了吧？不会波及到自己吧？
啪啪啪！关桑使劲的给了自己三个巴掌，完蛋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刚才的想法肯定被佘璇看到了，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关桑想哭，说佘璇和花织是母老虎这种话一定会被计较一番的吧。
“你干什么？”佘璇诧异的看着关桑。
“没睡好吗？”花织也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有点困，我清醒一下。”哈哈，太好了，刚才的想法没被看到，关桑窃喜。
“刚才的想法没被看到，太好了？”佘璇呵呵冷笑两声，“你刚才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咳，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关桑不敢再留，喝光桌上的热牛奶之后就大步的离开了。
佘璇看着关桑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平时一张扑克脸，也少言寡语的，但是脑子里确实跳脱的很，典型的闷骚。”
“也很好啊，说明心态还不错，要是心里也一潭死水那就糟了。”花织也笑了笑，两个人并没有如关桑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或者生闷气，因为昨天的梦境里她们看到了风和信雪的特殊性，“叶轻眠似乎有别的情报来源啊，我们这边才得到信息，他都动完手了。”
“别的情报来源么…”佘璇沉吟了片刻，“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不清楚。”
“他走的时候说有重要的事做，但是没说是什么，看来应该就是去带走这个风和信雪了。”花织猜测道。
“他在上一次轮回游戏里遇到过风和信阳，难道在那个时候他就通过什么方式得知了关于风和信雪的秘密？或者从那时就开始布局了？”佘璇问道。
“不清楚啊，如果风和信雪被敌人先发现就麻烦了，所以叶轻眠能行动迅速的及时带走她，倒也不是坏事。我们都以为他偷懒去了呢，没想他果然只是走在了我们前面，可是这样什么事都一个人做会不会太辛苦了。”花织有些心疼道。
“那我们就多担负一些吧。”
叶轻眠现在还在第七战区睡大觉，并不清楚花织和佘璇的对话，否则他一定要被说的脸红了。自己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其实都是没处说理的巧合而已。
中午，朦朦胧胧中，叶轻眠苏醒了，头晕脑胀口干舌燥还憋了一泡尿，实在是不醒不行。进入循环世界清楚了一下身上的负面状态，恢复到精神奕奕的巅峰状态后才重新返回第七战区。
叶轻眠在这个古老的城堡里一边溜达着一边欣赏着，沿路上所见的仆人全部是靓丽的女性，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见惯了花织、佘璇那样的人，普通的女子还真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了。
七拐八拐之后，叶轻眠终于还是迷路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方向感越来越差了，这一定是被白点点传染的！
在一个女仆长的带领下，叶轻眠终于找到了灰宫告。后者正在一名女子腿上接受者头部按摩，听到有人接近才抬了抬眼皮，“老叶啊，我喝太多了头疼，难受啊。”
“槽，我看你现在是一点都不难受。”叶轻眠也是服了，看起来灰宫告自从假死之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我来跟你说一声，我要回第一战区了。”
“这么急？”灰宫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话一股酒气。
“昨晚的事现在差不多要传到花织耳朵里了，她之前还在跟我生气来着，风和信雪的事一出，我要是不解释清楚不好办。”
“呵呵呵呵，老叶你不行啊，你这啥也没干还一副心虚样，真是没救了。”
“靠，就是因为啥也没干才不能背干了的黑锅啊。对了，你跟我一起回去不？你们不是有点误会吗？我给你们正式介绍认识一下，有什么误解说开了就好了。”
“没事没事，下次再说吧，我头疼啊，难受。”灰宫告一听叶轻眠要带他去第一战区，又重新躺了回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抓紧死了算了！对了，空白过去的使用权给我一次，昨晚把这事给忘了。”
灰宫告随手丢出一个圣经虚影融进了叶轻眠身体里，不过叶轻眠因为不是能力者，并不能看到。“好了，你知道怎么用吗？”
“差不多，我用过誓约现在的能力。”
“不一样的大哥。”灰宫告提起一些精神，“点燃的誓约现在就像一个工厂，产出的誓约卷轴就是产品，你使用的是那个产品。而我的这个能力是一个加工‘人’的工厂，重点在于加工。”
“咦？还有区分的？”
“准确的来说我这种才算是分裂出一次使用权，而点燃那种并不算。”
“差不多明白了。”叶轻眠继续和灰宫告请教了一些用法上的细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真好用啊，不过为什么很少听说一群人共享技能呢？如果一个团体里每个人都能使用别人的能力，那组合起来不是会非常强大吗？”
“大哥你先觉醒了能力好吧？”灰宫告闭上了眼睛，舒服的哼哼两声，“分裂出去的能力使用权算作是能力者本身在使用的，也就是说，你在使用我空白过去的能力期间及之后的短时间里，我自己是不能再使用这个能力的。所以我要是分裂出去使用权多了，那也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能力废掉了。如果在什么关键时候被别人占用了使用权，那几乎就是一条命没了。”
“原来如此…”
“所以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或者有着什么等价的交易，能力者应该尽量避免分裂使用权给别人。啊，不过你这个非能力者…啧啧…倒是不用考虑这个哈哈。”
“……”
叶轻眠和灰宫告逗了几句嘴之后就离开了。在叶轻眠离开后，灰宫告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女子离开了房间。
不久，一个独眼的男子凭空出现在了灰宫告身边，赫然是那个在海底实验室看守无差别未来能力者的男子。
“怎么样？风和信雪什么情况？一晚上时间够你查个底儿掉了吧？”灰宫告问道。
独眼男子摇摇头，“一无所获。”
“你逗我？我白和叶轻眠喝一宿了？”
“我怎么看你挺自得其中呢？说给我创造机会也只是顺便的顺便吧。”
“这种事无所谓啦，反正你不是什么都没查到么？”
独眼男子正色道，“一无所获同样也是收获，至少我知道了风和信雪身上有连我都看不到的秘密。”
灰宫告有些奇怪道，“如果说叶轻眠在循环世界做了一些处理，你看不到还有可能，但是他几乎什么都没做，甚至我的空白过去一直拖到刚才才给他，他也不可能清理掉之前在现实世界和风和信雪的谈话，你怎么会一点什么都看不到呢？”
“掌控者级别的规则力量遗留啊。”独眼男子唏嘘道，“礼游戏大人？姬空恋大人？还是柒鱼大人？不清楚。我这边是没办法了，不过你可以自己直接去问叶轻眠。”
“好吧好吧，等下次见面再说吧，我难受着呢，我昨…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话也不听人说完。”灰宫告正准备唠叨几句，却发现独眼男子消失了，这让他非常不爽。
第一战区。仙阁。
叶轻眠打开了仙阁的大门，地面上竟然落了灰！也不知是帝都恶劣的空气质量导致，还是纯粹是因为长时间没人打扫。
花织没回来啦？不会还没消气干脆不回来了吧？叶轻眠离开房间走到不远处的金阁，敲了敲门，这里长期有一些破晓的扰梦者驻守。
“花织最近都没回来过吗？”叶轻眠对开门的一个扰梦者问道。
“叶哥你回来了啊，花姐现在应该在破晓开会呢。”
“开会？四方会议？”
“对，第二次四方会议。”那个扰梦者点点头。
“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完事？”叶轻眠有些诧异，是他们太磨蹭了还是真有那么复杂？
“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次会议是高层会议，我们不了解情况啊。”
“好我知道了，哦对了，帮我叫个家政把仙阁打扫打扫。那个园艺师呢？怎么那些花花草草的也不管了啊，好多都枯了，让他抓紧来弄弄啊，我现在屋里一地的叶子。”叶轻眠抱怨道。
“好嘞叶哥，我这就抓紧办。”
破晓帝都总部。四方会议会场。
关桑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掏出一看，是叶轻眠的电话。关桑看看四周，轻手轻脚的从侧面离开了会场，尽量不引起人注意。
随后又快走了很远，才给叶轻眠回拨了过去。“二哥？”
“这么慢才接呢？”
“我跑远点，怕璇姐能看到我想法。”
“哦哦。怎么样？你那边听说什么了吗？”叶轻眠问道。
“听说了，二哥你牛逼，家里红旗还没立起来呢你就外面彩旗飘飘了。”
“说什么呢，我和风和信雪可没什么事。花织和佘璇也知道了吗？”
“知道了啊。”
“什么反应？”
“你不说没什么事么，那你心虚个啥？”关桑问道。
“你那只耳朵听出来我心虚了，花织不是之前生我气呢么，我先探探情况，我找风和信雪是有正事的。”
“她俩没啥反应。”关桑压低了声音道。“不过二哥，越是没反应证明越是有反应啊，没准这会儿火山正酝酿，就等你回来爆发呢。”
“你想太多了。四方会议什么情况，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完事？”
“不行了二哥，这个会我看是完不了了，已经越来越复杂了。我跟你说…”
“你还是别跟我说了，我头疼。”
“……”
“大概还要几天啊？”叶轻眠问道。
“再有两三天能初步有个结果，不过后续还有有几次调整，预计执行阶段初期一次，能力者大面积觉醒一次，然后最后偏差的部分修正一次。每一次调整恐怕都得再开这么长时间一会讨论。”
“妈呀，下次我可千万有个借口能跑啊。”叶轻眠担忧道。
“二哥你是不是太无耻了，这种话心里想想不就得了你还说出来了？”关桑很来气。
“下回开溜带上你。”
“哈哈哈，好好好，这个可以，亲二哥。”
“你瞧我说的，好像不是骗你的似的。”叶轻眠呵呵一笑，“你要是也撤了，就剩花织和佘璇在忙了，这可不行啊。关桑你就辛苦辛苦吧，男人要有担当。”
“那你男人的担当呢？！”
啪，叶轻眠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关桑差点没被气死。
破晓总部里，正在开黑打游戏的展流在大展拳脚，一波团战即将带走对面上高地，展流脸上自信的笑容洋溢。
团战开始，作为一个已经经济压制全场的打野，展流准备切入了，不过这时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节奏，“哪个傻逼这时候…喂，叶老大，哈哈没忙没忙，有啥事您说。你要单独见我？好嘞好嘞，我马上到，最多半个小时就到，哈哈好，您就在仙阁等我吧，好嘞，明白，明白明白好嘞好勒。”
挂掉电话，展流一点不介意一局游戏因自己而战败，反倒是有些得意的看着身边的几个扰梦者同伴，“哎哥几个抱歉抱歉，我得撤了，这局算我的。叶哥要见我，我得抓紧过去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弃子·摊牌
“叶哥！呦，亲自吃饭呐？”展流一进仙阁就换上了标准的狗腿子式笑脸，看见叶轻眠餐厅吃饭，热情的打着招呼。
“？？？”叶轻眠咽了口饭，觉得莫名其妙，“我不亲自吃饭，难道嘴里插着管子让人给我灌流食吗？”
“不是不是，我意思是您一个人吃饭啊？怎么没叫俩…咳…没事没事。”
“叫俩妞？”叶轻眠呵呵一笑，“这话要是让花织和佘璇听到，你要完啊同学。”
“嘿嘿，我这不是没说出口呢么？叶哥你喊我有啥事？放心，保证办的妥妥的。”展流拍着胸脯说道。
“真的？”
“那哪还有假啊？叶哥你就吩咐吧！”
叶轻眠吃了口菜，然后把一张纸贴着桌子划到了展流面前，“看看吧。”
展流拿起这张纸，乍一看似乎是什么流程表，内容写的比较详细，“叶哥你这就小看我了不是，你喊我办个事还自己列个表，这不打我脸呢么。你就说个目标，我给你实现不就完了嘛！”
展流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仔细阅读，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之后连僵硬的笑容都消失了，脸上面无表情。再之后展流的嘴角下沉，脸色越来越难看，“叶叶叶…”
“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叶轻眠问道。
展流咽了口口水，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叶轻眠了，“知道了。”
“说说看。”
“架空佘璇…”展流觉得自己快哭了，这作业超纲了喂，抄都抄不来啊！
叶轻眠掏出一个打火机丢给展流，“记住就去厕所烧了吧，别带出去。”
“叶哥，你认真的吗？这种事…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展流慌张的说道。
“我这不是看得起你么。”
“叶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事…”
“怎么？”叶轻眠撂下筷子，打了个饱嗝，“是我太看得起你了？还是你太看不起自己了？还是你甘心就一直这么混日子？你和孙常在是一起进入破晓的，但是现在，孙常在已经可以跟着潮洋和佘璇参与这次四方会谈了，你呢？每天也就和破晓的普通扰梦者扯扯皮打打游戏吧？”
展流低下头，整个人有些低沉，“叶哥我不是不想上进，而是轮回游戏强人太多了，要不是有你这层关系，我在破晓普通扰梦者里都不一定混得开。”
“所以我现在给了你一个机会，不试着抓住吗？”
“我的叶哥喂！”展流苦笑着抬起头，“璇姐现在可是破晓的老大，统治力实在太强了，你就是给我搭个孙常在也没戏啊。”
“佘璇很快就会进入第九战区处理那边的事情，破晓这里会有一段真空，按着我计划里的事项行动，应该可以在她返回之前夺下破晓的实际控制权。”
展流又看了看叶轻眠的计划单，感觉自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叶哥你要杀佘璇？”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她最近工作太累了，应该抽出时间多休息休息。”
骗鬼去吧，展流心里想着。不过仔细看看这份计划，似乎给佘璇留下了很多余地，好像还真是仅仅只是分割出她在破晓的权利而已。
“可是叶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说实话璇姐现在干的不是挺好的么？要我说虽然破晓平时过的惨一点，不过比落叶之纱和永恒联盟那种散沙可强多了。”
“我觉得她有可能会失控，所以只是做一个保险。”叶轻眠说道。
“失控？”展流不解道。
叶轻眠抬起头看向天花板，那里似乎有一张脸，从风和信雪逐渐过渡到了花织，‘即使痛苦了无数个轮回，我依旧没有后悔爱过你，但你欠我一个婚礼。’
“啊，我打算跟花织求婚。”
展流眨了眨眼睛，愣了足足有十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叶轻眠这句话，“叶哥你！叶哥你听我说，现在这情况明眼人咱都知道，花织和佘璇都喜欢你，你现在就应该谁也不答应，但是两边给希望才好吧。”
“没办法，原来是这么想的来着，不过欠了的总要去还，而且我也不想继续拖下去了，这样对佘璇也不公平不是吗？”叶轻眠说道。
“可是万一佘璇因爱生恨反出去了呢？她知道的可是太多了，要是真变成敌人可就完了。”
“会吗？”叶轻眠问道。
“不会吗？”展流反问道。
“那也不算坏。”叶轻眠说道。
“那怎么才算坏啊。”展流苦笑道。
“就怕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妥妥的不可能。”
“那你说我两个一起娶了怎么样？”
展流又愣住了，他真是想溜了，这种话题他是真架不住，“叶哥你别玩我了，你到底想干啥呀？”
“你也算万花丛中过的主，你觉得以佘璇的性格，为什么能和花织相处的这么融洽呢？”叶轻眠问道。
“这事我也奇怪来着。”展流老实的说道。
“去准备吧，佘璇一离开第一战区你就开始行动了，有我在背后帮你，你很快就会掌握破晓。”
“可是破晓不是光佘璇一个人的，还有潮洋在呢…我听小道消息说，潮洋其实暗恋佘璇，所以最初才能放任她一路走到现在的地位的。”
“放心，我会让他支持你的。”叶轻眠肯定的说道，如果是几天前，他还真不能保证这一点，不过现在灰宫告既然还活着，那潮洋就不是问题了。
“叶哥我还是不明白，这种事如果让孙常在来做可能更好一些吧？”
“孙常在常在佘璇身边，难保想法不被看到，你就不一样了，她不会在乎你想什么，也很少和你有交流，这样最好。”叶轻眠走到展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轮回不缺勇者和智者，但大多数人都缺少一个机会。现在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你可以让我失望，但别让以后的自己失望。”
展流心跳加速，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打火机，烧掉了手中的纸，“干了！”
“喂喂喂，你去厕所烧啊。”叶轻眠叹了口气，“一会给我打扫干净。”
“呦哎！对不起对不起。”展流一排脑门，赶紧钻进厕所。
几分钟后，展流重新站在了叶轻眠面前，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准备干一番大事，“叶哥，还有什么吩咐？”
叶轻眠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得在展流身上浪费一次空白过去，因为如果这家伙脑子里乱想而恰好被佘璇看到就前功尽弃了。
反正灰宫告这么闲，又没什么危险，空白过去的使用权多借几次用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叶轻眠果断的浪费了掉了刚要来的这一次使用权。
灰宫告和佘璇同为绝对能力者，但空白过去是过去圣经，心灵现在是现在圣经，前者的优先级别比较高，所以遮蔽住这次谈话的内容后，即使展流站在佘璇面前回想，也是不会被看穿的。
“对了叶哥，佘璇走后，我和孙常在一起干这个事行不？”展流问道。
“你和孙常在关系很好吗？”
“嗯，小时候我们两家就认识了，都是家里的老二，一起玩到大的。进了轮回之后刚到破晓人生地不熟也都是一起熬过来的，是非常好的兄弟。”
叶轻眠眯了眯眼睛，“你记得，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孙常在。”
“那…好吧。”
叶轻眠把展流送到了门口，拍了拍他的后背，“展流啊，这个世界上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我明白。”展流点了点头。
“你真的明白吗？”叶轻眠说道。
“明白了叶哥。”
叶轻眠目送展流远去，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明白。”
破晓帝都总部。
四方会议持续进行，参会的人并不多，而且没有对立和冲突，全部是冲着一个方向在努力的，所以进度很快，但却架不住在商议过程中发现的一个又一个新的问题，所以比原计划的日程一拖再拖。
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即使是花织和佘璇可以借助循环世界来保持身体在巅峰状态，但精神上却依旧面临很大的压力，因为这是一个关乎第一战区全体候选者未来的重要会议。
然而就在会议稳步进行中，花织却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佘璇也同样露出了警惕的设色，看向了仙阁的方向。游也同样皱起了眉头，有些诧异的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叶轻纱用胳膊肘捅了捅游。
“仙阁方向，有圣经能力波动。”游小声回道。
花织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带着不加掩饰的愠色，“找死！”
“是他吗？”
“嗯。”花织点了点头，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由内而外的散出，让这个不算小的会议厅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无论是不是能力者，全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下一秒，花织消失了。
“休会吧！”佘璇说道，她没有多做解释，给金秀什使了个颜色，两人迅速离开了。
游看了眼叶轻纱和于涵孜，“你们两个留下，我过去看看。”
“落叶当家的，发生什么了？”赵多情半躺在椅子上，偏过头问道。
“仙阁有圣经力量波动，很强，但是很陌生。”
“这样啊…”
雪不决倒是觉得难得可以休息一会了，心情竟然有点好，“嗨，我当怎么了呢。天知道叶轻眠有多少暗棋，他家里出现一个能力者有什么好稀奇的。”
“但是你看花织和佘璇的反应，像是不值得稀奇的样子吗？”游说道，反正他要准备过去看看，因为似乎会有比较有趣的事情发生，“赵多情，一起吗？”
“不去了。”赵多情指了指窗外，一架直升机正缓缓起飞，“你估计也赶不及了。”
“她俩走了有一分钟吗？”游咬了咬嘴唇，看向潮洋，“你们破晓的直升机都是24小时待命的？”
潮洋摊了摊手，“平均每秒10块钱，你要也出到这个价，你也随时能飞。”
游竖起了大拇指，“一年三亿，你们破晓真有钱。”
“彼此彼此，听说落叶上个月有人花了一千五百万买了瓶酒。”潮洋说着，看了眼游身边的于涵孜。
“老娘花自己徽章买个酒关你屁事啊…”于涵孜被潮洋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即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反驳道，“就个把轮回徽章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是。”潮洋笑了笑，“所以说扰梦者就是这点好，永远不用掰着手指头算自己有多少徽章。”
“破晓还有人在呢，我们确定休会吗？”赵多情懒洋洋的说道。
潮洋站起身，拍了拍膝盖，准备往外走，“我是撑不住了，你不是也都快躺地下了吗？”
不远处的庄严也松了口气，“休息下吧，大家都缓缓脑子。”
仙阁。
叶轻眠正在收拾餐桌，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警戒的回头，却看见了喘着粗气的花织。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在开会吗？”
花织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影子，“刚才…刚才有别人在这里吗？”
叶轻眠有些疑惑，自己才见了展流，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什么情况啊？难道是…“你是不是感应到了圣经的波动？”
花织沉吟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果然是这样。”叶轻眠叹了一口气，自己刚才有些大意了，因为不是能力者，所以忽视了能力者之间对圣经波动的感应，想来使用空白过去的使用被察觉到了。“你是在担心灰宫告吗？”
花织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小退了半步，“你…”
“他不在，刚才是我使用了一次空白过去。”叶轻眠走上前拉住花织的手，“既然事情赶到这了，那我们就聊聊他的事吧。”
花织有些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在这个时候和叶轻眠谈论灰宫告的事。而且在她的认知中，叶轻眠应该不知道灰宫告还活着的事情，怎么就突然之间都借用到空白过去的使用权了？他们什么时候见面了？是灰宫告主动接触了叶轻眠吗？这个人果然有所图谋！这跟他们上次的约定大相径庭。
看花织的样子，叶轻眠觉得她似乎对灰宫告有很深的误会，“我猜佘璇应该也在路上了吧？我们等等她？”
帝都上空的直升机上。
“秀什，民间一般说哪只眼睛跳财哪只眼睛跳灾来着？”佘璇问道。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佘璇叹了一口气，用两根手指压住右眼皮，“那看来要有麻烦事了。”
第二百九十章 调和·信息
“玉阙哪去了，怎么没看到啊？”叶轻眠没话找话道。
“带去破晓了，我怕金阁那几个照顾不好。”花织回答道。
“哦…”
随便聊了几句之后，连个人就都不出声了。
花织是因为脑子有点乱，她不清楚叶轻眠和灰宫告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交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叶轻眠提高戒备之心小心灰宫告。
叶轻眠则是见花织情绪不高，不知道是因为白点点告发自己那件事，还是因为灰宫告的事，又或者是风和信雪的事？比较担心怕说错话，所以也一时不知道从哪聊起。
不过好在很快佘璇就到了，直升机直接停在了仙阁门口的小院里，金秀什留在了直升机上，佘璇则带着一丝焦虑走进了仙阁。
仙阁里只有叶轻眠和花织两人，这让佘璇稍稍轻松了一些，不过看到花织的脸色，她又觉得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了。
“刚才在使用空白过去的，是叶轻眠。”花织说道。
“什么？！”佘璇一愣。
“他们见过了。”花织说完，看向叶轻眠，等待他的解释。
“佘璇你也坐吧。”叶轻眠说道，房间里没有外人，他也就直来直去的讲了，“因为佘璇你是因为受到了空白过去的影响，所以忘记了灰宫告的很多事情和他跟我关系。花织你是以前不认识他，对他缺少一些了解。”
叶轻眠继续说道，“于是在圣草村了解到梦世界起源的时候，你们才会因为智涅的身份而抗拒他，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我觉得你们对灰宫告可能有一些误会，他其实是挺直接的一个人，做事也很光明磊落。”
花织并不认同叶轻眠的看法，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灰宫告是另有所谋的，“假死欺骗所有人，他的做法实在不算光明磊落。”
“那也要看他为什么要假死。”叶轻眠替灰宫告辩解道，“当时他确实面临了死局，这全是因为不愿意向山香爱出卖我。如果不是姬空恋在过去留下的一份力量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和部分能力，他就真死了。而且那时如果他前世的身份曝光，不光自身更难保，恐怕也会连累到我，所以他才不得不利用空白过去假死的。”
花织叹了口气，所以说这才是最难改变叶轻眠看法的根本，灰宫告当时是真的为他几乎算是死了一次的。
佘璇说道，“灰宫告很了解你，没错吧？”
“当然。”叶轻眠点点头。
“那他既然还活着，就应该至少把这个消息以某种方式透漏给你，而不是看着你去找山香爱为他报仇。那时的你可没有运用非物质生命能量的手段，也没有身边这么高手的支持，那时你基本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我也都是在轮回游戏的探索之中，在那种情况下，你去冒险布局设计山香爱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就结果来说你固然是成功了，但是其中的风险却可以说是一步算错身死道消，难道他这种做法算是一个朋友所为吗？”
叶轻眠摇摇头，他知道佘璇可能对灰宫告有些怨气，“因为他了解我，所以愿意相信我可以做到。我从来都对自己很有信心，就算没有灰宫告的事情在里面，我也要借助山香爱去对付监察者希的。除夕计划的布局里，山香爱和监察者希是两个不可或缺的因素，要对付，就只能一起对付两个，就这样。”
花织见佘璇的这一次攻击被化解，紧接着说道，“但如果说在轮回初选的时候你处于极度的劣势，而灰宫告也担心自己前世智涅的身份泄露给自己和你带来麻烦。可是到了次选阶段，你已经有了极大的成长，甚至监察者都不能轻而易举的动你了，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还继续隐藏着？”
“所有的力量如果都摆在的明面上，就只会被人一一破解。目前短暂的安全并不意味着绝对的高枕无忧，风暴迟早会降临的。”叶轻眠继续解释道，“灰宫告也跟我说过，他希望能在监察者和礼游戏的视野之外，作为一支奇兵，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打破了他们预想的支援，化解危机。”
佘璇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未来阵营能力者，要不然怎么刚才在飞机上就感觉要有麻烦的事情了呢，“灰宫告有离开战区的能力，假死之后就逃离了第一战区，但却没放弃在第一战区的布局。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潮洋其实是知道灰宫告还活着的，只不过在平时的时间里，他的记忆会被空白圣经遮盖。我甚至怀疑就算是赵多情，也许也不一定就完全不知情！”
“我觉得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对于这件事，叶轻眠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也比较诧异，不过他觉得这倒没什么，“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势力，和里面的干部有着接触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他还小心的空白了他们的记忆，这样就保证了安全。没准你能这么顺利的掌握破晓，我能这么顺利的整合四方联盟，也有灰宫告在背后的推动也说不定呢？”
花织重申了一次灰宫告的前世身份道，“但他之前毕竟叫智涅！你也应该知道智涅的理想就是打破圣草界的解锁，而给他们套上这些枷锁的人跟你有关，你们在立场上天生就是冲突的。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他找回了前世的记忆，我实在不能放心他。”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过你们确实不了解灰宫告。”叶轻眠说道，“找回智涅的记忆，就代表全盘接受了智涅的人生吗？要是这么说的话灰宫告现在应该青灯古佛一席裟衣躲在深山老庙里了，可是他现在还是无女不欢，甚至再过几个月雪兔孩子都要给他生了，这能是智涅吗？”
花织觉得好烦躁，当初青城雨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放过了灰宫告一命，她现在真觉得当时应该趁早把这个人处理掉就好了。那时单纯的灰宫告可能确实不算是个麻烦，可是现在的他可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你们相信我的判断。”叶轻眠说道。
“可是…”花织还准备说点什么，不过胳膊却被身边的佘璇抓住了。佘璇对花织摇了摇头，叶轻眠现在的主观意识太强烈了，他这次谈话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讨论灰宫告是怎么样的人，而是劝说自己和花织消除掉对他的敌意，所以无论两人再怎么说，他都会找出论点反驳。
叶轻眠看到花织和佘璇的反应，知道这两个人应该也没太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们或许是太担心自己的安全了吧。
不过无论是灰宫告还是花织和佘璇，都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处理好。叶轻眠觉得可能让他们多交流了解一下，可能这种误会就会慢慢消除。对于花织和佘璇目前的这种抗拒态度，他倒也不算太过在意，因为他觉得时间会证明一切。
佘璇知道今天这个话题可能不会有进展了，于是说道。“我们尊重你的意见，但同时有会保留自己的看法，如果真是我们错了，到时候自然会给灰宫告道歉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不会放松该有的警惕。”
“唉随便随便。”叶轻眠摆了摆手，觉得这纯粹是瞎耽误工夫，不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佘璇看了一眼花织，翻过了灰宫告这一篇，换了一个话题道，“你去抢风和信雪做什么了？这件事你应该给个解释吧？我们这没日没夜的开会，你自己倒是玩的挺快活的。”
佘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因为花织可以梦回前生的事情叶轻眠不知情，幽蓝的存在也不能暴漏，所以对于梦境里看到的事情，她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花织心里给佘璇点了一个赞，这句话如果自己来说的话，可能真表演不出佘璇的那种情感。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风和信雪身上有个天大的秘密…”结束了灰宫告的话题，叶轻眠也轻松了一些，正好本来也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说一说风和信雪的事情，既然佘璇问道了，那就可以自然的进入新的环节了。
为了安全起见，叶轻眠把花织和佘璇拉进了循环世界。所说花织曾经表示在她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被人以任何形式的能力的看到，但第一战区说是自己的天下没错，却也是礼游戏的老巢，叶轻眠在这件事上决定保持百分之二百的谨慎态度。
花织和佘璇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叶轻眠的重视，不禁对青城雨天在风和信雪脑子里留下的东西更好奇了。
接下来，叶轻眠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详细的说了一遍风和信雪的事情。除了三条信息里的最后一条，其他的他都没有隐瞒。
花织在听到叶轻眠说，一旦完整的掌握了恩赐永生，就不会让他重蹈轩加眠髅自杀的悲剧后，心脏开始碰碰的乱跳。不过很快，她就重新平静了下去，因为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个保护她的挂坠也早已丢进了地狱路的湖中。
“我现在几乎全凭一种模糊的感觉在复苏生杀予夺的能力，所以关于恩赐永生的能力我理解的并不多，但我能感觉到它的不完整。”花织说道，她能感觉到曾经的自己似乎十分在意这个能力，“风和信雪说白滴滴的能力也是恩赐永生，而礼游戏说过现在轮回规则用来惩罚违规者的最严厉手段也是强行赋予恩赐永生的挑战。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白滴滴一直有尝试利用轮回体系来完善自己的能力？”
叶轻眠摇摇头，他完全没有思路，不过礼游戏作为第一任轮回掌控者，为白滴滴动用什么手段铺设什么路都不奇怪。“关于恩赐永生的能力问题，等结束了最初的武器化研究后，我打算让苏漫城好好研究一下。”
“难，难啊。”花织在梦回过去的时间里掌握着一个远超了最初红线的高文明世界，那里的研究条件和研究人员以及他们所动用的资源不会比循环世界差，可是即使这样，对于同为轮回能力的死亡宣告也没有研究透彻，更何况更加神秘的恩赐永生了。
“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叶轻眠耸耸肩，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点大，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所以他反倒不是很着急。
“对于无差别圣经，还有那个辉煌网络，你怎么看？”佘璇问道。
叶轻眠长嘘了一口气，“无差别圣经的使用者太特殊了，几乎只能靠运气碰，虽然如果真能找到一个必然会是巨大的助力，但我觉得没什么指望。至于辉煌网络…说实话完全没有概念，那种早已跳出了人类基本形态的存在模式我挺难理解的，也不知道他们或者是它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更何况我连怎么找到那东西都不清楚。”
“我觉得可以努力一下。”花织说道，“毕竟那个网络的创始人背叛了柒鱼不是吗？这就说明他们之间存在分歧，如果青城雨天特地留下了信息交代了这件事，就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她必然是断定和辉煌网络的联合会对你有利。”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叶轻眠思考了一下，觉得花织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他决定把这些飘在天上的问题先放一放，说起了比较实在的事情，“这件事到你们这里就为止吧，就算是大姐和关桑，也一定要保密。”
“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解释么？”花织也有些头疼，她还真没有考虑过，原来没有被轮回游戏选中的人，是在现实世界没有载体无法苏醒的。这样一来犹如关桑和点燃这样的人，即使再惊才艳艳，也注定要永远的沦落在这个梦世界的轮回里。“可是如果必须要在现实世界有载体才能复活的话，那被选中的人也还是太多了呀？”
这句话花织说完之后立即就后悔了，因为她马上想到了，恐怕其中绝大部分人和其他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是互为轮回锁的原因，而关于轮回锁的问题，她不能让叶轻眠知道。
“是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风和信雪，不过青城雨天好像没有把相关的信息留在她的记忆里。”叶轻眠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青城雨天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还是因为什么原因遗漏了？
“这个问题交给我来查吧。”花织说道，把这件事揽了过来，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叶轻眠查出轮回锁的事情，而这件事交给她来查，也注定会到此为止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好啊。”叶轻眠没有想太多，只当花织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于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听到叶轻眠的回答，旁边的佘璇也松了口气，刚才花织说错话的时候，她也真的跟着紧张了一下，不过还好叶轻眠在这件事上对花织没什么戒心，也根本不会猜到花织的想法。
佘璇担心叶轻眠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再从自己和花织口中听出什么蛛丝马迹，于是立刻岔开了话题，“这次四方会议比预想的复杂，后面的变数也很会很多，还需要长期频繁的沟通，不过这一阶段的会议结束后，我会着手前往第九战区，先把那里的事情解决。”
“好。”叶轻眠点点头，“只是一个权限的问题而已，礼游戏给我了，我现在也把这个权限给你们吧。这个权限大致分为三级，第三级别是自身可以跨越战区，但不能把这个能力共享给别人。第二级别是自身可以跨越战区，同时可以让自己认同的人拥有第三级的权利。第一级别就是我，可以赋予别人第二级权利。我会把这个二级权利交给你们和四方联盟的首领，接下来就看他们各自怎么运用了。”
佘璇笑了笑，“第一战区的大殖民时代要开始了。”
“这说法不好听啊。”叶轻眠苦笑道，“还不如叫文化扩张时期。”
“如果我们的势力在这一届轮回能遍地开花，说不定还是有机会找到无差别圣经的使用者。”花织抱有一丝希望的说道。
“那样就最好了。”
“既然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那我和佘璇就回去了，四方会议还要抓紧。”花织并没有选择久留，直接告辞道，顺便还要带走佘璇。
这让本来还想着和花织一起吃顿饭的叶轻眠有些尴尬，却又不好意思阻止，毕竟人家要去忙正事来着，自己不帮忙还添乱就说不过去了。“那好吧，你们注意休息哈。”
离开了循环世界，花织和佘璇一起乘坐直升机开始返回破晓。
“怎么走的这么急？”佘璇问道。
“我现在可是有点怕跟叶轻眠说话了。”花织咬了咬嘴唇说道。
“怎么了？”佘璇有些不明白。
“叶轻眠之前可是坚信灰宫告是死了的，而灰宫告做的也很好，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能表明他还活着。而唯一的漏洞，就是知道他还活着的你和我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们的某些行动提示了叶轻眠？”
“或许吧。可能是黎明总部那次还有铭宁卜屋那次我们的动作太明显了，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不经意的地方被他捕捉到了线索。”
“他要是能傻一点，绝对会比现在可爱多了。”佘璇有些头疼，现在她和花织之间不能让叶轻眠知道的秘密越来越多，想要全部滴水不漏的瞒住，就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话语，这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那也许就不是我喜欢的叶轻眠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永昼·残生（一）
三天后，第二次四方会议终于落下了帷幕，叶轻眠在最后一天最后的时刻赶回了会场，看着所有人无神的双眼和疲惫的脸色，他就明白这次会议到底有多麻烦了。
一方面感慨自己还好没留下来受难，一方面对于自己的临阵逃跑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必须要承认，自己实在应付不来这种高强度的会议。
雪不决对于叶轻眠的缺席没什么不满，反而觉得他不在的时间里自己会比较放松一些。而赵多情根本懒得考虑叶轻眠在或不在的事情，反正这次会议已经结束了，再想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
不过叶轻纱和于涵孜则直接的很多，多次表示叶轻眠这种行为是极端的不负责任，是一种不顾大局的自我放纵。两个姑娘完全是不背着人的说叶轻眠坏话，不过佘璇和花织也仅仅是一笑而过并没有生气，或许这种话只有由叶轻纱来说才不会引起两人的反感。
因为她们都把叶轻纱当成妹妹来看，叶轻眠很重视叶轻纱，虽然这种保护的手段太独特，但至少她现在过的轻松自在，即使有一天叶轻眠的势力被掌控者连根拔起，叶轻纱或许依旧能活的好好的。
叶轻眠假惺惺的表示了一下歉意后，把跨越战区的二级权限交给了雪不决、赵多情、潮洋、游还有叶轻纱。
至于要怎么利用这个权限，怎么去利用能跨越战区的优势扩张牟利，这件事就不是叶轻眠想要去操心的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执着于将四方联盟彻底合并的原因。
叶轻眠很清楚，自己一个人的精力和能力有限，如果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恐怕他早就累的走上了猝死的路了。适当的放权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发挥，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果，而他只要大致给出一个方向就可以了。
叶轻眠心里这么想了一下，之前因为逃避开会的那点愧疚感瞬间消失了，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呸，真不要脸。”佘璇掩口轻笑，在不远处小声自语道。
话音刚落，佘璇就看见叶轻眠向她走了过来，佘璇突然有些紧张，他不会听到了吧？不会生气了吧？
金秀什看看佘璇，觉得她只有在面对叶轻眠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如现在这般小女人的样子，和她熟悉的璇姐反差好大，但还蛮好笑的。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叶轻眠问道。
“今晚收拾一下随身行李，明早出发。”佘璇回道。
“行李？”
“我之前抽空试了一下，跨战区现实世界的转移和进入轮回游戏差不多，随身的一些东西是可以带进去的，一些必要的东西要在第一战区准备一下，而且有些计划还要再捋一遍。”佘璇说道。
叶轻眠沉吟了一下，感觉第九战区的事情还是比较棘手的，这涉及到非轮回候选者的广大民众，是整个星球一半人口的大危机，而不是单纯的候选者之间斗争的简单零和游戏，“辛苦了。”
“放心。”佘璇说完之后，就带着金秀什离开了会议厅。
这里现在只剩下了叶轻眠和花织，叶轻眠急促的做了几次深呼吸，转身看向花织，“你这几天有没有…”
“没空…”
“我还没问啊。”
“那你问完吧…”
叶轻眠挫败的捂了下脸，“你有什么事要忙？”
“刚得到的消息，我爷爷去世了…”花织看起来心情十分不好，“虽然有另一个我替代了我的位置，可是我的记忆还在，我觉得我应该回去看看。”
完了，叶轻眠心里一凉，发生这种事，自己再莫名其妙求个婚，估计不合时宜，“我陪你一块？”
“不用了，我想自己静一静，别担心，我会很快调整好。”花织挤出了一个笑容，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略显匆忙的离开了。
另一边，游、叶轻纱和于涵孜离开了破晓乘车前往机场。在紧张的会议之后，三人终于如释重负了，叶轻纱觉得自己可能再也不想参与第三次四方会谈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终于离开破晓了，不用再担心被佘璇看到想法了。”憋了几天的于涵孜终于找到机会开了瓶香槟，美美的喝上了一口。
“给我也来一杯。”叶轻纱眼睛一亮，忍不住要酒道，同时还不忘问问游，“你也来一杯吗？庆祝一下呗。”
“额…好吧。”游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这几天他确实也是累坏了，这时候小酌几杯放松一下或许也不错。
“可惜这车里的冰箱不够凉啊，口感还是差了点。”于涵孜挑剔的说道，不过下口却不慢。
游笑了笑，“真是万幸你是个扰梦者，要不然光是喝酒就要把自己喝穷了。这是你花一千五百万买的那瓶吗？”
“当然不是，那么贵的酒我才不给你们喝呢。”于涵孜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游，好奇的问道，“你攒了多少徽章了？也没见你花啊。”
“没什么要用的地方。”游说道，“对了，我要去第九战区，找那两个过去能力者。据说他们的能力能追溯到过去。”
“你不是说过了么。”叶轻纱觉得游一定是老了，要不然怎么会忘记自己之前的话反复的说一遍呢。“我们也去，咱一起救走那俩兄弟给叶轻眠找找麻烦！”
“别闹了，你们两个不是能力者，那地方现在很乱，而且你就不怕在第九战区被叶轻眠派人狙击掉？”游叹了口气，叶轻纱实在太不异想天开了，第九战区可不是什么山高水美的养生好去处，根本不适合叶轻纱和于涵孜。
“我们跟你一起走。”于涵孜不客气的说道。
“嗯嗯，有你在的话就没问题了，而且你一个人行动多少会有一些不方便，有我们俩姑娘在肯定顺利。”叶轻纱说道。
“你们一起走了，落叶之纱怎么办？”游头疼道。
“参商啊，他不是最喜欢忙前忙后的了么？”叶轻纱说道，“反正我一定要去看看，我还一次都没离开过地球呢，就算我留下来，心里也会一直惦记。”
游想了想，觉得如果他们跟在自己身边的话，去第九战区见识见识也不错，因为即使是他都几乎抗拒不了跨越战区世界前往另一个星球的诱惑，所以这俩姑娘现在肯定也是没心思留在落叶之纱工作了，倒不如一起去体验一下。“想要虎口夺食救下那两兄弟少不了一番算计，所以你们要听我指挥，到了那里可不比杭城，我们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人脉，尽量别惹麻烦。”
叶轻纱跟游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一半永远是白天，一半永远是黑天，好神奇的世界啊，真是迫不及待去看看了。”
于涵孜同样充满了少女般的期待，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听说第九战区现实世界的星球叫乐章，多美的名字。”
“我也听说了。”叶轻纱似乎又找到了两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忍不住接口道，“听说是因为那里特殊的地貌在风的吹动下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地方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琴声，有的地方会发出鼓声，甚至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候，会有不同的乐器之声组合出一段音乐。”
“好浪漫啊。”
“还有啊。”叶轻纱炫耀的跟于涵孜和游说到自己深入了解过的信息，“听说乐章星上的昼半球的天空一直是绚丽的玫瑰红色，特别美丽，晨昏线上经常性的会有极光，比地球下雨下雪还频繁。”
“哇！真的吗？这么美？”于涵孜更心动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漂亮的星球。
“当然是真的了。”叶轻纱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听说那里的太阳看起来特别大，感觉快要和乐章星贴上了似的，而且一点也不刺眼，也超好看。”
“哇哇哇，一定要拍照啊！”
“不用不用，我们可以花一个轮回徽章把这一趟所有看到的场景画面都记录下来，然后看哪好自己截图就可以了。”
游拍了拍额头，真不知道自己答应她们一起去第九战区的事情是对是错。
循环世界。
“第九战区？你要去那破地方？”苏漫城诧异的问道。
“是啊，因为不想让佘璇知道我过去，所以也不能通知长孙涟儿，所以也就不能从她那里了解情况了。”叶轻眠说道。
“你要去就去呗，还瞒着佘璇干嘛？不会有去抢美女吧？”苏漫城打趣道。
叶轻眠白了苏漫城一眼，“佘璇第一次离开地球去别的现实世界，要处理的事情也比较麻烦，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她的手段一定会很激进，我不是很放心。可是这件事我最早的时候就全权交给她来办了，现在如果突然要一起去，我担心她会觉得我不信任她。而且叶轻纱这次应该也会跟着游一起过去，那边据说挺乱的，我也不放心叶轻纱，所以就想偷偷过去看看。”
苏漫城抬头看了看叶轻眠的头顶，砸了咂嘴。
叶轻眠看了看自己的手链，“不会黑光又冒出来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
“那你看我头顶干嘛？”
“我在看看你一天到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会不会秃顶。”
“……”叶轻眠无语，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放心，就算地球都秃了我都不会秃！”
“你前几天不是在仙阁和展流说要跟花织求婚来着么，怎么突然又要跑第九战区去了？”
“你偷听我说话？”
“我光明正大听的，不过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连个戒指都没准备就干求啊。”苏漫城嘲笑道。
叶轻眠一阵火大，真该好好限制一下苏漫城在循环世界的权限了，免得他神出鬼没的偷听自己，“我在循环世界随时都可以创造一个！”
“那不一样啊，女孩子会更在意你花了多好心思吧，尤其是花织，如果她真只是喜欢一个戒指，她同样可以在循环世界给自己创造一个啊。你这样肯定不会成功的啦。”
“你个小屁孩懂个啥呀！”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就你这么随意，鬼才答应你。”苏漫城说道。
“有那么麻烦吗？”
苏漫城上下打量了叶轻眠一番，“真想把你拆了研究研究，你算计人的时候想的那么细致，这种感情的事上简直就是个大傻子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啊？”
“滚蛋，你就快比白点点还烦了。嘶…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了，我刚才要跟你说什么来着？”
“你说要去第九战区，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干嘛？不会想让我跟你一起过去吧？”苏漫城说回了正题，连忙摆摆手，“我可没空啊，我忙的很，你别耽误我时间。”
“没说让你一起去，我就是想深入的了解一下第九战区，之前听长孙涟儿说过一次之后就没关注过了。那里和第十一战区不一样，环境比较极端，所以多一点认识对我的旅程也有好处。”
“请教。”
“哈？”叶轻眠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苏漫城的意思，顺着他说道，“对对对，我是专门来请教你的。”
“这还差不多。”苏漫城有些小得意，“你想知道什么？”
“第九战区那些奇奇怪怪的现象太玄幻了，总觉得跟我们认知的科学有点遥远，你详细的给我讲讲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永昼·残生（二）
“第九战区现实世界啊，他们的星球质量和地球差不多，我之前有大概了解过一下，他们的星球叫做乐章，听起来挺美好的名字，不过生存环境比地球就差的太多了。他们的恒星其实是一颗红矮星，而乐章星则刚好处于它狭窄的宜居带上。”
叶轻眠打断了一下苏漫城，“红矮星是什么？”
苏漫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叶轻眠，“你上学都学什么了？”
“我高中和大学都是文科啊，干嘛要知道这种事？”叶轻眠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吧，你就当它是个温度不太高体积也不太大的恒星吧。”
“你真要我这么去理解吗？”
“那我只能用你听不懂的话来解释了。”
“那就这样吧。”叶轻眠示意苏漫城继续。
“那颗红矮星的质量比较小，表面温度也不过4000多度，辐射的光波比较长，所以那里即使是白天，也是红吧啦唧的，整个世界都是偏红色，亮度也就跟地球的黄昏差不多，所以你要过去的话墨镜可以不用带了，但是带点防晒还是可以的因为那里紫外线强度比较高。”
“对行星生命形成来说，红矮星有利的一个条件是它的寿命很长，可以给生命演变以足够的时间，但是也由于热量辐射少，光照不强，所以红矮星的宜居带要比太阳这样的近得多。而乐章星因为距离这颗红矮星过近，所以被潮汐锁定了。”
叶轻眠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手，“什么是潮汐锁定？”
“一个天体围绕另一个天体公转的同时自转，公转周期和自传周期相同，方向也基本一致。”
“卧槽你欺负我读书少吗？能不能说句人话？！”叶轻眠狰狞的说道，他真是觉得自己被苏漫城无声的鄙视了。
苏漫城翻了个白眼道，“潮汐锁定的天体自转一周和公转一周的时间相同，这就导致了乐章星的一个半球固定朝向它的小矮子，一个半球永昼，一个半球永夜。就像太阳和水星的那样…喔，估计你不知道水星，那你就理解成地球和月亮那样吧，月球就是被地球潮汐锁定，所以永远只有一个半球固定对着地球。”
“哦…所以说乐章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天？”
“嗯嗯嗯，就是这样。”苏漫城不耐烦的点点头。“乐章星在那颗红矮星的宜居带上，但位置不算很好，按他们的说法，朝向红矮星的半球叫昼半球，那里的均温在30度到40度左右，对于人类来说算是比较苛刻了。而夜半球本来会因为极寒气候很难存在生命的，不过乐章星的大气环流比较强大，它能把昼半球多余的热量散布开来，避免了夜半球的冰冻。”
“乐章星那个分隔了昼半球和夜半球的诡异磁场是怎么回事？”叶轻眠继续请教道。
“一般红矮星的强紫外线辐射和高能带电粒子会把行星的大气吹跑，而乐章星的文明能得以发展起来，全部要归功于昼夜半球分界线上的强大磁场。它保护着乐章星免受灾害，就像地球的磁场一样，只不过它的强度更高，保护性更好。红矮星的粒子流和乐章星的磁场在长期的相互作用下，就形成了现在晨昏线上的复杂磁场结构。”
“乐章星晨昏线上的磁场保护了昼夜两个半球，然而自身所在的位置却几乎没有任何防护，那里高强度辐射会引发人体细胞dna的损伤和突变，而且脑组织也会以较快的速度衰老甚至死亡。所以人类是很难通过那条昼夜分割线的。”
“乐章星晨昏线上空的电离层结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被破坏状态，常态性的电离层暴几乎阻断了所有依赖电离层的短波通讯和定位导航。加上那里混乱的磁场状况和地理因素导致的无规律飓风，交通工具难以跨越也不难理解。”
叶轻眠点点头，他大概是明白了一些，“那他们那个每两百年一次的炎害和寒灾是怎么回事？那个叫死星的彗星有什么说法吗？以他们的科技水平和你的见识，有没有可能从根源上阻止这种灾害？”
“呵。”苏漫城冷笑一声，“乐章星的科技水平也就比地球高了百来年吧，能阻止个屁喽。”
“说说看？”
“死星的说法完全就是一个巧合，乐章星家的那个红矮星已经基本上度过了年轻时候的狂暴期，开始逐渐进入稳定，不过那颗红矮星每隔两百年左右，会有一次周期性的剧烈耀斑潮出现，在短时间内频繁的高爆发。”
“那段时间里红矮星的光会从红色逐渐变成蓝色，紫外线辐射强度激增到万倍以上，会杀死一切暴露在外的生命，还有那时强烈太阳引起乐章星昼半球的温度飙升，所以唯一生存的机会就只有在晨昏线和夜半球了，不过鉴于那里分界线的特殊环境，也必须排除掉，所以就剩下夜半球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炎灾。”
“如果说炎灾是那颗红矮星活动的剧烈程度在波峰的灾难，那么寒灾就是波谷的灾难，两次炎灾中间的几年时间点上，红矮星太阳风和耀斑活动减弱，太阳辐射减弱且变得均匀，所以这就导致了乐章星的大气环流强度降低，昼半球的热量无法像往常那样通过大气环流分散到夜半球，所以夜半球的温度会在那段时间点上迅速降低形成寒灾。至于所谓的死星，只不过在时间上赶巧了碰上这两个时间点所以背了这个锅。”
“乐章星上的科学家估计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可能是长孙涟儿不懂，或者是为了给你这个文盲直观的描述所以特地这么说的。那么你现在应该也明白了，那里的炎灾和寒灾全都是因为那颗他们赖以生存的红矮星引起了，所以你还觉得这事能从根源上解决吗？”
叶轻眠鼻子里长哼了一股气，虽然不是很懂，但他大概明白了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苏漫城事不关己的说道。
“什么办法？”
“等咯，等个几亿年，等那颗红矮星磁场活动变弱彻底稳定之后就完全ok啦。”
“滚啊，几亿年我的化石都没了。”
“咦？”苏漫城诧异道，“你们老家那边不是用骨头渣子都烂净了这种描述吗？”
叶轻眠一扶额，“你能不能研究点正经的东西，这都跟谁学的啊？”
“夜崎三楚啊，他老家北方的，动不动就说这话。”
“行了行了，那在炎灾过后火树长出的炎晶又是怎么回事？”叶轻眠觉得这个尤其玄幻，他反正是理解不了一颗数上掉下来的晶体能成为支撑一个文明发展的重要能源。
“这个有意思了。”苏漫城似乎来了点兴致，“我还真研究过，乐章星其实真的挺特别的，这种炎晶的自然产生条件太苛刻了，可它竟然真的满足了那些条件。”
“这是什么原理呢？那种树在高温和高辐射的环境下是怎么生长的啊？”
“树？生长？别逗了，那种环境下地表的植物全都要死绝了，火树只不过颜色火红长的像树的晶状体而已，在耀斑潮爆发的时候，受到磁场作用一点点从地下钻出来了这样。”苏漫城毫不客气的嘲笑着叶轻眠的天真，“其实所谓的炎晶就是破碎之后的火树碎块，那是一种带有强磁性的特殊晶体。”
“每次乐章星炎灾爆发的时候，其实就是红矮星太阳风和耀斑剧烈活动的时候，这我刚才跟你说过了。耀斑爆发的时候是会产生反物质的，而这些反物质会在一种复杂的磁场包裹下随着能量的爆发降临乐章星。”
“火树的熔点很低，当红矮星的活动逐渐剧烈，乐章星地表温度升高，火树会熔化，变成一种液态磁性材料。这种液态磁会和包裹着反物质的磁场吸引并相互作用开始共同约束其中的反物质，随着乐章星表面温度下降，液态磁凝固成中空的块状体，而红矮星耀斑产生的反物质就被强磁约束在这个容器里，这就是炎晶。”
“而炎晶并不是永磁体，随着它的磁性十分缓慢的减弱，反物质约束能力降低，会不断有反物质从这种炎晶的物理空隙中逃逸，与外界的正物质碰撞爆炸并产生大量的能量。”
“乐章星在不断的摸索中逐渐掌握了捕捉这些从炎晶逃逸的反物质的手段，并且控制它温和的释放和正物质碰撞后的能量。说实话这东西可比地球的核能更干净，不过倒也挺危险的。”
“这种特殊的炎晶形成实在太困难了，就算是我利用循环世界的神权来制作，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所以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叶轻眠听完之后觉得自己额头都出汗了，合着这种炎晶就是一个大炸弹啊，“这个炎晶…万一磁场不稳定出点什么差错…”
“嘭！”苏漫城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那就是成千上万颗核弹集束爆炸的那种场面了吧。”
叶轻眠嘴角抽了抽，他原先还打算找一两个炎晶把玩一下呢，没想到差点就要去作死了。
“炎晶的特殊强磁场对人体的破坏性非常大，不仅不能直接接触，甚至只是靠近的话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你千万别闲着没事上手盘它啊。”苏漫城好心劝告道。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会当那是核桃吗？我盘个屁盘！”叶轻眠脸红了，因为他原来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有过这个想法来着，现在嘛，他觉得就算自己彻底疯了，也不会把约束着反物质的炎晶放在手里盘。
“呵呵。”
“那这么说的话，一旦那颗红矮星彻底稳定，不会再有剧烈的耀斑潮爆发，乐章星上炎晶这个能源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对啊，所以说他们过的惨啊。”
“那雪晶呢？”
“雪晶就是炎晶，只不过是因强风被吹到大洋里，随着洋流的运动经过一百年左右的时间被冲积到夜半球的浅滩，所以发现雪晶的地方一般都是河里或者是海滩。因为正好赶上了所谓寒灾，所以那里的普通人会认为是寒灾带来了雪晶吧。”
“这样啊…”叶轻眠摸了摸下巴，“不过我听说炎晶是红的，雪晶是蓝的啊？”
“笨死了，那种磁性晶体是半透明的，在昼半球红色可见光下看当然就像是红的，到了夜半球，那里只有淡蓝色的荧光沙，所以看起来就是蓝的啊。你要是拿个小绿灯一照它还是绿的呢。”
“呼。”叶轻眠长呼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苏漫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有时候那种会露出一种看别人都是傻子的眼神，特！别！讨！厌！”
“呵呵，是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永昼·残生（三）
叶轻眠和苏漫城聊了很多关于第九战区的事情，越来越觉得这次旅行得带上他。虽然还没亲自前往那里看过，看叶轻眠总觉得那地方特别让人不放心。
“你别老拉着我，我这边还要忙呢，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最初的事你怎么也不着急啊？反正我得抓紧了。”苏漫城拒绝道。
“哈，你看我心态是不是特别好？”
苏漫城一愣，觉得叶轻眠好像有毛病，一直催催催的是他，现在拉自己不干正事的也是他，是不是有点分裂了？
“其实我这两天突然又有了一个关于病毒最初武器化的想法，我觉得这次肯定行。”叶轻眠颇为自信的说道。
苏漫城叹了口气，手臂随意的在空中一挥，整个循环世界瞬间变换，从他的实验室进入了一个有一面无边无际高远宽大墙的宇宙，“我叫它终点之墙，它包含着万亿计的点子和思路，麻烦你下次再灵光乍现的时候先来这自己搜索一遍，确认没有重合之后再跟我聊。”
叶轻眠嘴角抽搐了几下，抬了抬眼皮看看这个墙，有点气急败坏，“我不管，这次你得跟我一块去。”
苏漫城沉默了片刻，“老实说，你是不是心里有想过要放弃将最初武器化的事情了？没有病毒最初，要怎么奴役别的现实世界成为我们轮回徽章的矿区？要怎么震慑其他轮回候选者？都坚持这么久付出这么多了，你动摇了？”
叶轻眠摇摇头，“小苏啊，我就是让你陪我去一趟第九战区，你怎么脑补这么多？我看咱俩之间你肯定才是先秃的那个。”
苏漫城松了一口气，问道，“要去多久？”
“就几天吧，佘璇那边没什么大意外，叶轻纱那边没惹出什么大麻烦我就回来。”
“我可以通过循环世界和你出现在一起，但是她们应该会随机出现在第九战区吧？如果初始位置在夜半球呢？”
叶轻眠耸耸肩，“这件事之前完全是交给佘璇的，所以我不清楚，可能长孙涟儿有办法能把她们接到一起吧。”
“那走吧。”苏漫城说道。
“现在？”
“现在呗。”
十几分钟后。
叶轻眠和苏漫城出现在了乐章星，这趟星际旅行远比离开仙阁开车去一趟最近的超市要方便。叶轻眠非常感慨，或许一年半以前他绝对不会相信，以后自己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跨越时空，进入另一个宇宙。
进入乐章星的第一眼，叶轻眠就看到了一个平底锅那么大的红色太阳挂在天空，这景象直接就让他有些惊呆了，“真…真…他妈大。”
“……”苏漫城忽然有点嫌弃身边这个没见识的人，掏出兜里的防晒霜细细的在脸上和手上擦着。
“你是不是有毛病？”叶轻眠回过神来，看着苏漫城，觉得他简直奇葩，“你看太阳啊，擦什么防晒？”
“太阳有什么好看的，倒是防晒比较要紧，总不能隔一会就回循环世界一趟吧？既然出来旅行就要有个旅行的样子，有困难就回家哪行？”
“随便你吧。”叶轻眠随意的说了一句，继续仰头望天，按照苏漫城的说法，乐章星的太阳是一颗红矮星，质量非常小，但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给人感觉就像是快要贴在脸上了的样子。
或许对于乐章星的人来说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叶轻眠来说却非常新鲜。天空也是一片蒙蒙的红色，照度比较低，但温度却比较高，幸运的是叶轻眠在来之前按照苏漫城的提示换下了比较防寒的春装。
苏漫城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奇特的大手表，“温度34c，湿度30%，照度20lux，大气含氧量约19.5%，重力为地球的1.05倍。”
“这数据有什么意义吗？”叶轻眠问道。
“没什么意义，不过你可能比较容易累。”苏漫城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么我们这几天怎么安排？”
然而苏漫城没等到叶轻眠的回答，因为叶轻眠现在又陷入了吃惊的状态难以自拔。刚才被巨大的太阳吸引了注意力，叶轻眠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远比帝都看起来还发达的巨大城市之中。
乍一看之下，叶轻眠都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幻蓝星。看了看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广场，四周各种各样让人眼花缭乱的高大建筑各具特色，却又在整体上协调统一。
远处有高架在半空的轨道列车平稳有序的在林立的高楼中穿梭，而城市目之所及的地面上都铺满了一种特殊的材料，持续的散发着柔和的淡淡白光。静下心仔细的倾听的话，还能听到某种乐器缓缓演奏的声音。路上行人不多，但多是衣装整齐体质平和。
“真不敢想啊，这种文明水平的地方，竟然会闹饥荒？！这是搞笑吗？”叶轻眠差点就要觉得自己被长孙涟儿给骗了，等等，她不会真是在骗自己吧？
“有什么好怀疑的？”苏漫城指了指广场边上的几块大牌子，这似乎是被临时放置在这里的。
叶轻眠顺着苏漫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我们要活下去’，旁边的一块牌子上写着‘食物属于所有人’。
“简直是科幻啊，真是让人接受不了，科技发展成这个样子竟然还会缺粮食，我觉得乐章星在用一个星球的力量来逗我。”叶轻眠苦笑着说道。
苏漫城倒是比较能接受这种设定，并没有叶轻眠的这种感想，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这东西每两百年发一次疯，昼半球地表所有植被都会杀死，至于夜半球除了寒灾之外，大部分地区的大部分时间也都不适合作物生长，所以这种情况下这个文明还能存在就已经很坚强了。还有我刚才问你我们这几天怎么安排？”
“没安排，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吧。”叶轻眠说道。
“大哥我刚才在循环世界跟你说了那么半天你都当放屁了吗？”苏漫城无语的蹲到了地上。
“怎么了？”
“昼半球昼半球昼半球，潮汐锁定潮汐锁定！这个世界没有日落，太阳在天空的位置也都是恒定不变的，还天黑…天黑的那是夜半球！”
叶轻眠一拍额头，自己刚才竟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睡觉怎么办？什么时间睡？”
“爱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睡呗。你还真是一点都没了解过就来了啊？”
“那在这里工作会不会比较辛苦？不对，可以一天三班倒，难怪文明发展的很快，一天24小时都可以有人来工作，这不错啊。”
苏漫城问道，“你有这个世界的钱吗？”
“有，之前长孙涟儿给过我一批账户和临时身份，一掷千金肯定是不够，但在这里正常生活一些日子倒是没问题。”
“那走吧，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苏漫城站起身，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
“你等等，我们先问个路吧。”叶轻眠建议道。
“用不着，我的能力是最优选择！”
“啧…我今天可能脑子有点迷糊，竟然把这茬忘了，不过说起来你这能力还挺方便的，比导航靠谱啊。”
叶轻眠和苏漫城一边走一边聊着，一边观察着这座城市一边分析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一边讨论着这里的文化一边思考着昼半球的出路。
这期间叶轻眠和苏漫城路过一家服装店，换上了当地的服饰，这样终于减少了一些路人怪异的眼神。
不过叶轻眠很快就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合适自己，因为这种昏暗的环境太容易让他犯困了。如果是地球的白天，他不会这么想睡觉，如果是纯粹黑暗的夜晚，那么在霓虹闪烁的灯光下，叶轻眠也会因夜生活的开始而兴奋。可是在乐章星红色的日光实在柔和温馨的有些过分，最初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叶轻眠就开始不自主的打哈欠。
“等等。”苏漫城突然停住了脚步，还拦住了叶轻眠。
“到地方了？”叶轻眠抬头四处看看，好像没有特别像是酒店的建筑和标识。
“最优选择提示我们换路线。”
“为什么啊？”
“继续走下去可能会遇到麻烦。”
叶轻眠哦了一声，跟着苏漫城原路折回了一小段，在一个插口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但是不多时，苏漫城的最优选择又给出了换路的提示。
“这样不行啊，我脚都有点酸了，就按现在的路线走吧。”叶轻眠建议道。
苏漫城考虑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所谓的麻烦也并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同意了叶轻眠的方案，打算走下去看看。
一路上两个人都稍稍提高了一些警惕，不过这座城市似乎比较安全，完全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提防的。
“贵族都该死！”叶轻眠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声的喊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土块飞过来砸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而苏漫城则巧妙的躲过了另一个土块的袭击。
叶轻眠有些心疼自己新买的衣服，穿起来还挺舒服的说。看看远处，几个孩子正在路边的植被下挖土，似乎还打算继续袭击。
“妈的果然无论世界如何不同社会怎么变化，都消灭不掉熊孩子啊。”叶轻眠烦躁的瞪了那几个孩子一眼，也没打算追究，因为旁边几个类似熊孩子家长的生物走过来了。
果然，家长们制止了孩子们的无理行径，不过却说出了令叶轻眠目瞪口呆的话，“你们两个贵族滚出我们的街！你们这些骗子！无耻的恶徒！”
什么状况？！叶轻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个清楚，不过却被苏漫城拉着离开了。
远离了刚才那条对自己二人充满恶意的街道之后，叶轻眠忍不住问向苏漫城，“咱俩这么有贵族气质吗？”
苏漫城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会是服饰的原因吗？”
“不会吧，刚才那个熊孩子家长也穿的我们这样类似的。”叶轻眠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完全处于状况外，看来真的要深入了解一下才好。
两个小时后，叶轻眠和苏漫城走到了酒店，这时候两人都快虚脱了，叶轻眠几乎很少走这么长的路，而苏漫城就更不济了，他早就习惯了在循环世界瞬移来瞬移去，不过今天却让他彻底回忆起了怎么走路。
叶轻眠和苏漫城要了一间比较高级的房间，令叶轻眠比较诧异的是，这家酒店的特色之一竟然是房间里有照明系统，在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有灯！这让叶轻眠特别凌乱，什么时候屋子里有灯都能成为卖点了？
“可能也并不算奇怪吧，毕竟这里一直算是白天，如果地球也一直是白天，灯这种东西估计也很难被发明出来吧。”苏漫城躺在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解释着，“这里的灯也许就像是依靠风力发动的电风扇，靠太阳能发动的手电筒，可能又像是需要在零下的低温才会启动的冰箱。”
“完全没有什么用？”
“嗯哼。”
“可是这里的光很暗啊，时间久了不会不舒服吗？”
“这里的人一直都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估计眼睛的视感细胞会进化的比我们发达，感光能力比我们高。”
“也对，反正时间久了估计也就习惯了。”叶轻眠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左右望了望，这里竟然没有窗帘。
“放心，是单透玻璃，外面看不到你。”苏漫城侧过头跟叶轻眠说道。
“可是我也不想看外面啊！”
“你真麻烦。”
叶轻眠想了想，还真觉得自己突然之间事好多，有点太瞎讲究了，有个这种环境住下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话说你倒是挺随遇而安的，我以为你在循环世界习惯了之后，再到外…”
叶轻眠说着，竟然听到了苏漫城的呼噜声。无趣的撇了撇嘴，叶轻眠轻轻的离开了苏漫城的卧室，来到了房间的大厅，找到了一个小冰箱，打开了里面存放的一种当地的酒水。他决定先从酒文化开始了解一下这个地方。不过比较心烦的是冰箱里竟然一点吃的也没有，这让想体会一下当地食物的叶轻眠很失望。
距离叶轻眠和苏漫城遥远的一座城市中，金秀什独自出现了。几十分钟后，几名男子匆匆的赶来，“金小姐久等了。”
金秀什冷淡的点点头，“12小时之后…嗯…也就是乐章星9乐章后，我和璇姐会在这个位置降临。”
“好的，明白，我们立即安排空艇，当时候不会让佘女士久等的。”
“那最好。”金秀什点点头，从乐章星消失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永昼·残生（四）
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叶轻眠从梦中醒来，看看窗外的阳光，不禁哼哼唧唧的叹了一声。这没有日升月落的世界实在让人觉得浑浑噩噩的，特别容易犯懒。
叶轻眠洗了个澡，但一点也没觉得神清气爽，因为这里的水是按流量收费的，简简单单冲一下凉的价格就已经比这间房费高出很多了。
“你终于起来了？”客厅里，苏漫城靠在沙发上摆弄着一堆设备，桌子上还散落着几本书。
“我睡了多久？”叶轻眠揉了揉头，随手就抄起一本书，异世界的书总会给人一种很新鲜的感觉，让人体会到文化的差异，感受异体系社会的文明成果。
“你睡了十五个小时了，另外麻烦你把手擦干再碰我的书，很贵的。”苏漫城不客气的把书从叶轻眠手中抽出来，扔回了桌子上，“我在你睡觉的这段时间里买了些东西，顺便搜集了一下这个世界的情报，这里…”
“哇，这个是乐章星的电脑吗？怎么用的？”叶轻眠的注意力被苏漫城手边的类笔记本似的物体吸引了，有屏幕，但是没有键盘和鼠标，摆弄了一下却完全搞不懂怎么操作。
“别表现的那么土，我在跟你说话呢！”
“你说你说。”叶轻眠尴尬的坐好。
“因为炎灾临近，目前昼半球所有无法躲进地下城的居民开始向两界桥迁移。”
“两界桥是什么？”叶轻眠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不过听起来这还挺有气势的。
“晨昏线分割了昼夜两个半球，而这条线上的高山、强辐射和飓风阻断了通路，让昼半球和夜半球就仿佛两个独立的世界。而两界桥是晨昏线上唯一一个缺口，那里供人们安全的穿越到夜半球。”
叶轻眠幻想了一下两界桥的样子，“那个桥得多宏伟啊，有图片吗？”
苏漫城指了指墙壁，一道投影出现，“这就是。”
叶轻眠看过去，视角好像坐在一架飞机上，沿着晨昏下快速的飞翔，“桥呢？”
“我说了这就是。”苏漫城耸耸肩，“所谓的两界桥并不是真的桥，就好像幼儿园老师会把彩虹比作桥一样，这只是比喻而已老哥。”
“好吧，我就当这个‘桥’只是一个比喻，那这个视觉一直在飞是怎么回事？别告诉这里到处都是可以通过的。”
“两界桥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它是沿着晨昏线缓慢移动的。所以人们会先移动到晨昏线上的城市，然后等待两界桥路过，然后在从比较容易的路线进入夜半球。”
叶轻眠摊摊手，“所以呢，这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我说居民向两界桥迁移，重点不是桥，是迁移！”苏漫城拍着桌子强调道。
叶轻眠笑道，“那你直接说向晨昏线迁移就好了，非要搞出来一个新名字让我好奇，我一好奇不就顺着问下去了。好了那大迁移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漫城再次拍了拍桌子，“呐，这就要说到关键了。”
“你轻点，拍坏了要赔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是晨之国的首都，也是乐章星大迁徙路上最大的一个枢纽。敲黑板，下面我要划重点了啊叶同学你注意听。”苏漫城这次改用手指敲敲桌子，“晨之国是那俩兄弟所在的国家，现在这个国家大部分地区都陷入了战火之中，以那两兄弟为首的武装力量正在到处劫掠粮食分发给民众。”
叶轻眠长呼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佘璇她们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要注意躲一下了。”
“你抓重点的能力这个诡异吗？我的意思是这里很快就要成为叛军的大本营了！”苏漫城无语的说道，他觉得叶轻眠好像是来旅游的，轻松的不像话。“昼半球的缺食物，数以亿计的难民要路过这里，一场因粮食而引发的大乱就要在这里爆发了。”
“哦，那是有点麻烦。”叶轻眠事不关己的说道。
苏漫城从沙发旁边抄起一个袋子扔给叶轻眠，叶轻眠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件白色的外套。
叶轻眠稍稍有些惊喜，“你还给我买了衣服？”
“晨之国但凡是支持那两兄弟的人都会穿上白色的衣服，这是‘叛军’的象征，我从外面一个他们的秘密宣传点里领的，我已经帮我们报名正式加入他们的组织了。”苏漫城说道。
“靠，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是睡了十五小时还是十五天？为什么我就睡着的这么一会你做了这么多事情？”
昼半球。瑰之国。
佘璇、金秀什、救赎三人走下空艇，映入眼帘的是如地球白昼一般耀眼的明亮，四周植被茂盛翠绿，生命气息盎然，长孙涟儿站在人群最前方，微笑着向佘璇伸出了手。
“欢迎来到天空森林。”
长孙涟儿将佘璇三人引上一个科幻感十足的摆渡车，摆渡车沿着固定的轨道自动行驶。
佘璇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四周，有些好奇的问道，“听说乐章星的阳光是红色的，不过现实好像和我们地球没什么区别。”
“这不是阳光，而是依靠炎晶驱动的人工照明系统。”长孙涟儿微笑的说道，“在乐章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能享受到这种白色的光。”
佘璇点了点头，“你们这里的科技比地区高了不少。”
“如果不是球星环境的原因，我们可能早就腾飞了。”长孙涟儿对此十分遗憾，每隔百年一次的巨大灾难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发展速度，甚至时至今日还会出现因粮食不足而引起的战争，这在其他同等级文明世界中是难以想象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真的没有了这些灾害，说不定飞速发展的你们就要面临病毒最初了。”佘璇说道。
长孙涟儿脸色一变，她是亲历了幻蓝星的末日的，所以对于病毒最初的恐惧绝对数倍于炎灾，那可是人力绝对无法抗衡的最终之劫，没有任何侥幸，唯有一死。
见长孙涟儿脸色不好，佘璇转化了话题，“这里为什么要叫天空森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没等长孙涟儿回答，金秀什就轻轻拉了一下佘璇的胳膊，同时指了指窗外的天空。佘璇偏过头看去，这才发现天空竟然长满了树！
“长在天空的森林，就叫天空森林，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也有人叫这里倒影森林。”长孙涟儿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佘璇十分吃惊，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头顶怎么可能是一片森林？这时，一片叶子从天空坠下，在佘璇的视线中划过，这证明了她看到的并不是视觉的假象。
长孙涟儿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这个世界，“这里是昼半球最大的地下城，是曜日七国联邦的总部的所在地，同时也是乐章星上最大的生命奇迹。”
晨之国。酒店。
叶轻眠有些头疼的看着手里的这袋衣服，觉得自己丝毫没有做好准备加入叛军为抢粮食而战斗。
“那么你有没有顺便搞搞清楚，为什么别人看见我们会说我们是贵族？”
“皮肤。”苏漫城一边在那个类电脑的设备上操作着什么一边回答道，“乐章星的中低层是没有权利进入地下城的，而地面的辐射水平比较高，加上风沙较大，所以地面的人普遍肤色偏黑，皮肤比较粗糙。”
叶轻眠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皮肤还真是蛮好的。“那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也是有贵族加入他们的组织的。”
“说来说去，我还不知道那俩兄弟叫什么呢？”
“他俩也算奇葩，改过好几次名字了，基本上每经历了人生一个重要的阶段，都会给自己换个名字。跟你上回带回来的那个救赎有点像。”
叶轻眠一愣，“俩中二病患者？”
“这倒不是，我说的仅仅的随随便便给自己换名字这方面。那俩兄弟现在一个叫光影，一个叫暗影。”
“我靠还说不中二？！”叶轻眠一扶额，“我现在都不敢想他俩的画风了。”
“除了名字之外，他们俩还都挺正常的。哦对了，关于他们的一些事情，长孙涟儿可能没跟你说实话。”苏漫城说道。
“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说过佘璇说过长孙涟儿说过光影和暗影的父母是在战争中丧生的。但其实不是，他们是活活饿死的。”
“你如果说话不那么绕，我或许能更明白一些。”
“长孙涟儿的父亲长孙天虹执掌曜日联邦的时候，颁布了一系列有利于这些底层平民的政策，不过平民却想要的越来越多，而长孙天虹的善良被视为了软弱，同时曜日联邦的其他权利团体则将长孙天虹的行为视为是对高层的背叛，所以暗中支持了一场暴乱。”
“我知道，那次之后他爸就下台了，然后昼半球也元气大伤，作为粮仓的幕之国也废掉了。然后长孙涟儿挑起了大梁，然后呢？”
“然后长孙涟儿为了统一规划粮食的分配，避免粮食被战后的难民不合理使用，迅速收拢了幕之国邻国晨之国的粮食储备，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进了地下城。这导致了很多地处偏远的地区断粮了，而光影和暗影的父母就是在那时饿死了。”
叶轻眠叹了口气，“轮回游戏从来不缺悲剧式的人物。”
“不过有意思的事情是，那两兄弟的父母死亡的时间点上，大概前后不出三天吧，长孙涟儿带着军队和大批粮食从那座城市返回进入了地下城。”
叶轻眠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是她把那个城市的食物储备都抢走了？！”
“不知道。”苏漫城摇摇头，“外界普遍是这么说的，不过到底真相是什么，我觉得你可以抽空问问长孙涟儿，当然，如果她想告诉你实话的话。”
滴滴滴，苏漫城手腕上的一个手环发出了有规律响声，频率很快，几秒钟的时间后就结束了。
叶轻眠好奇的问道，“你定的闹钟？”
“是流浪者联盟在晨都秘密联络点通知各分部人员集合，我们赶快出发吧。”苏漫城说道。
“？？？”叶轻眠愣愣的看着苏漫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真不是我反应慢，但我记得我好像只是到了乐章星，找了家酒店睡了一觉，现在刚起床没一会，然后你就告诉我我要去跟叛军们愉快的开会了？！这个转折是不是妖娆了？！”
“很正常啊。”苏漫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佘璇要杀他们，游要救他们，而你不想出现在佘璇和游的视野里，又想掌握全面的信息，我们就只能加入流浪者联盟了。”
“但是我才刚睡醒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永昼·残生（五）
玫之国天空森林地下城。
宴会厅里，长孙涟儿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和酒水招待佘璇三人，这里所有人都面带着笑容，看起来十分放松，丝毫没有佘璇预想中的紧迫和面对粮食紧缺的巨大压力。
“是不是在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缺粮食了？”长孙涟儿端着两杯墨绿色的酒水，递出一杯给佘璇。
佘璇不客气的品尝了一下，有些辛辣，还带着一丝酸涩，但是入喉之后一股透彻的清凉从唇齿一路蔓延到胃里，让人觉得浑身都清爽了不少。
长孙涟儿继续说道，“这就是曜日七国联邦高层的生活方式，我要站在这个位置，就不得不融入这个环境。各方权力和利益的牵扯在其中，即使是我也不能特立独行的对抗所有人。在这一点上，我很羡慕叶轻眠。”
“所以他才是唯一一个可以直面轮回体系权威的人。”佘璇微笑着说着，举起杯子，对着灯光看了看杯底的一点墨绿，“这东西蛮好喝的。”
“你刚才喝的那半杯，就需要大概需要一千公斤的粮食来酿造，是用钱买不到的好东西，我曾经很喜欢喝。”
“那现在呢？”佘璇问道。
长孙涟儿缓缓的倒转酒杯，将杯中的酒一点点的洒在地上。四周参加宴会的人群留意到了长孙涟儿的举动，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这种行为在他们看来，是独属于贵族的奢侈权力，是他们无上财富和地位的宣言。
“现在不喜欢了，因为我能喝到的只有一股血腥味。”长孙涟儿微笑着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如果我足够强大，拥有在乐章星上随意生杀的大权，我第一个要杀的不是那两兄弟，而是这宴会厅里的这帮蛀虫。”
长孙涟儿微微侧身，对不远处的几个蛀虫礼貌的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一杯酒递给佘璇，“我最初向你们求援的时候，其实第九战区的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佘璇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这个结论，她之前就和叶轻眠分析到了。
“但是现在，第九战区真的出大问题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按照我们最初的计算和分配，如果昼半球所有能力者的徽章可以统一规划，兑换成粮食，并且合理的进行调配，那么昼半球至少可以存活95%的人？”
“记得，而且你还说过，如果算上炎灾过后重建昼半球的储备粮，炎灾期间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没错。”长孙涟儿嘴上说着不错，不过却摇着头，“那是建立在轮回徽章能够换取足够粮食的基础上的结论。”
“我这次来就是帮你解决问题的。除了杀掉那两兄弟之外，粮食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如果需要轮回徽章…”
“没用了。”
佘璇一皱眉，她突然觉得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了。
长孙涟儿缓缓说道，“原来我以为只要有了足够的轮回徽章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轮回徽章的使用并不是没有约束的。”
“约束？！”
“你有在地球用轮回徽章兑换现实的东西吗？”长孙涟儿问道。
佘璇摇了摇头，她并不缺什么，所以确实没有用轮回徽章在现实里兑换什么东西。
长孙涟儿说道，“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在地球的一枚轮回徽章可以兑换你们一亿的金钱，但是这些金钱并不会凭空出现，而是以遗产继承、彩票、股票等手段，在符合现实逻辑和经济合理性的情况下以一种幸运、巧合的方式出现在你的名下的。”
“然后呢？”
“然后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所属世界的现实承载力。”
“现实承载力？”佘璇对这个概念有些模糊。
“对，就像我们第九战区。我们刚开始利用轮回徽章兑换粮食储备的时候，会出现某一地区粮食大丰收，而我们的粮食就出自于比原本多出的那一部分。而随着我们兑换的越来越多，单纯的产量异常提升已经不足以满足我们的需求，于是轮回徽章就会利用无上的规则修改世界的命运，让本不属于我们的粮食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转移到我们的手中。”
佘璇瞬间就明白了，“零和！”
“对，乐章星的土地贫瘠，粮食产量有限，当我们的需求突破了现实环境的承载极限自后，粮食的获取就变成了一场零和的游戏。我们多一份，外界就少了一份，无论我们付出了再多徽章，第九战区粮食总量都不会再有变化了。”
佘璇吸了口凉气，地球目前社会和经济都比较稳定，所以没有遇到过乐章星的这种问题，即使偶尔有人用轮回徽章兑换现实的物品，也远远没有触碰到现实的承载极限，所以自然没有人发现这个现象，但仔细想想，这似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据我所知，轮回徽章是可以兑换其他世界的物品的。”
“没错，轮回徽章确实可以兑换其他世界的美食，但你仔细看看，所有食物单人份一顿都是一个轮回徽章起的。我在第九战区要吃一顿你们的肯德基就需要一个徽章。但昼半球陷入粮食危机的有二十多亿人，按照地球时间一天24小时三顿饭来算，这二十亿人如果要依靠其他世界的食物活下去，每天就要消耗六十亿徽章。”
“那么现在，你们预计这次炎灾过后，昼半球能活下来多少人？”
长孙涟儿抬起左手，手腕上的一条腕带上亮起了三个百分比数据，‘64.35%、48.96%、96.21%’。“如果现在流浪者联盟解散，所有粮食上交集中到我手中，根据我们大数据部的分配方案来统一调配，能活下来64.35%的人。但如果混乱继续，那两兄弟继续只顾眼前的生死劫掠我们的粮食储备然后毫无规划的随意分发，那么预计只能活下来48.96%的人。最后的96.21%，是对比一年前的人口变化，也就是已经死了3.79%的人。”
佘璇皱着眉头看着长孙涟儿的腕带，忽然发现这组数据跳动了一下，竟然发生了变化，‘64.34%、48.94%’。“这是怎么回事？”
“受到那俩兄弟组建的流浪者联盟的活动影响，这组数据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少。而我一直把它戴在手上，就是它能提醒自己不要在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天空森林里忘记了外界的苦痛。”
“你有什么计划吗？”佘璇问道。
长孙涟儿遗憾的叹了口气，“我将管理层的候选者全部转变为了扰梦者，原本希望扩大轮回徽章收入，转化为粮食安抚人心，削弱两兄弟在底层流浪者中的基础。但粮食总量无法再增加，这个想法也算是落空了。所以目前我们曜日联邦最迫切的就是杀死那两兄弟。”
“以你联邦领袖的身份，倾全力杀死两个人不算难吧。”
“我之前就说过了，第九战区的其他候选者对这两兄弟和我的分歧采取不干涉的态度。有的候选者是真的不明白这种不合理分配的代价，而我们也没办法说服他们相信我。还有的候选者在试图以支持那两兄弟的手段和我做交易。还有的人想借助他们推翻现在的曜日联邦，将权力重新洗牌然后从中分一份蛋糕。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混乱和死亡在有些人眼中是苦难，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血腥的机遇。毕竟轮回候选者饿不死，他们如果足够冷血，就完全不用在意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那两个兄弟的能力是什么？”佘璇问道，“这么久了，你应该也试探的差不多了吧。”
“哥哥光影的能力是查看到自身所在地点附近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弟弟暗影的能力依旧不清楚，但大致效果就是让自己和哥哥死不掉，是真的杀不死那种。有点类似剑太轻的能力，但却更诡异。两个人都是超能力级别的圣经，都是走过了天路的人。”
“有点意思。”
“我以为你会把庄严一起带来，毕竟他的能力对那两兄弟几乎是全方位的压制。”长孙涟儿遗憾道。
“长孙涟儿。”
“嗯？”
“你真的很厉害，和我交谈这么久，竟然能一直用杂乱的思维阻止我看到你真实的想法。”
长孙涟儿笑了一下，轻轻撩了一下头发，“女人都有秘密嘛，而且我跟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佘璇同样笑了一下，看起来并不在意长孙涟儿的这种自我保护，不过如果有人一直仔细盯着她的影子，就会发现它突然暗淡了一分，而长孙涟儿的影子却几乎在同时浓重了一分。
晨之国首都三百公里外，有一座小城镇，镇上有些萧条，路上的行人也不似都城那里那般有精力。
一家小饭馆里，光线很暗，暗让人有些压抑。一张小桌上，游大口吃着粗糙的食物，而叶轻纱和于涵孜只是礼貌性的咬了一口就不再碰了。
一个颇为年轻帅气的男子笑着提醒一下叶轻纱和于涵孜，“浪费食物可不好。你们要是不吃，那放我盘子里好啦，反正我不嫌弃你们的。”
“大哥！”
“咳，哈哈哈哈，那个，说实话你们几位联系到我们，我还真是挺惊讶。虽说远来是客，但我们还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我也是扰梦者，但是真的好穷啊。每次轮回游戏奖励的也不多，如果不是万幸走过了天路不用发愁获取能力，现在真是要哭了呢，哈哈哈哈。不过游兄弟你也走过了天路，也很厉害！我佩服你，对了，你当时经历的是什么？”
“住嘴！”暗影实在忍不住呵斥哥哥光影道，随后看向游三人，“有话直说吧，你们这次来是什么目的？我知道长孙涟儿和佘璇要对我们动手了，但说实话，你们现在这个阵容空拍还不够。”
“二弟！不要这么无礼！”光影似乎对暗影的语气很不满，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重新换上了一张笑脸看向游三人，“吃好喝好啊。”
叶轻纱尴尬的笑了笑，缓缓的抬起盘子，把里面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划拉到光影盘子里，“我不饿…那个…要不你吃吧。”
“哈哈哈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暗影长叹了一口，似乎对这个哥哥一点办法也没有，看了看游，“我们出去聊聊吧。”
游看了光影一眼，有些不放心把叶轻纱和于涵孜两个人留下。
“放心，在下还没有对两个弱女子出手的习惯。”光影收起了笑脸，颇为严肃的说道，不过他这副正经脸没坚持到三秒，就立即融化成害羞的大笑，“哈哈哈哈，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两位女士。”
第二百九十六章 永昼·残生（六）
游和暗影离开后，于涵孜立即身子往前探了探，捅了捅光影，“外面那个特别炫的那个飞行器是你的吗？”
“不是，是我们联盟下面一个老哥的，不过现在是我在用。”光明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吃光了盘子里的食物。“这破东西太丑了，比我的差远了，不过我的现在不方便用，太显眼了容易被追踪到，不够低调。”
于涵孜有些诧异，“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搞这些东西？”
光影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了一声，“你说这种话就好像有人在地球上问你，为什么你连豪宅都住不起为什么还有钱吃饭一样。”
“我住得起豪宅啊。”于涵孜懵懵懂懂的说道，不明白光影这个比喻是什么意思。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光影有些尴尬，挠着头大笑。
“喂你怎么这么爱笑啊，你现在不发愁吗？”叶轻纱好奇的问道。
“愁啊，不过我一直在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更开怀大笑。”
“你现在笑的就够开怀了…”叶轻纱有些哭笑不得，在见面之前，她还真没想到这人的性格这么洒脱，“说实话哦，我和佘璇平时是有一些联系的，也从金秀什那里听说了一些你们这边的情况。”
“嗯嗯，第九战区是叶轻眠的嘴边肉，你们第一战区当然会了解一些，这不奇怪。”光影说道。
“那我跟你探讨一下，你别生气哦。”叶轻纱先打了预防针，免得到时候引起误会，“我就是不太明白，所以心里想到什么不懂的就问了。”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有话你问就好了，虽然我也不一定能说的清楚，不过我尽量给你解答。”光影大大方方的说道。
叶轻纱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之前听说，如果把所有粮食交给曜日联邦，它们会更合理的分配资源，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可是你们到处抢粮食没计划的分配，会造成很多浪费，会让本来能活下来的人减少。”
光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逐渐变得沉重，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面有一条腕带。如果佘璇能看到这一幕，必然会发现光影的腕带和长孙涟儿的一模一样。
光影在腕带上点了一下，一组数据出现，‘64.34%、48.94%、96.21%’，接下来，光影给叶轻纱和于涵孜解释了一下这三个数据的意思。
“这东西你怎么搞到的？你怎么会有这么具体的数据支持？”叶轻纱问道。
“我们在曜日联邦内部有人。”光影笑了笑，并不介意告诉叶轻纱，“所以你觉得我不明白这个问题吗？其实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说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叶轻纱有些生气，她最初只以为他们这些叛军崛起于草莽不了解上层的为难和思虑，但他竟然在明确的看到了这组数据后还会选择现在的做法让更多人失去存活下去的机会，这让叶轻纱突然觉得这个光影有点讨厌了。
叶轻纱的态度并没有让光影觉得意外，甚至他还很理解对方现在的想法，“我和弟弟在初选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是盲目的抢了粮食到处分发而已。当我们和联邦内部的朋友沟通过几次，了解了他们内部信息之后，我也确实迷茫过，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这种不利于长远的事情，不过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停不下来？停不下来是什么意思？舍不得你这个流浪者联盟的领袖地位，还是被什么利益捆绑住了？”叶轻纱不客气的反问，丝毫忘记了游的交代和自己的立场，旁边的于涵孜几次试图去拉住叶轻纱，不过后者这脾气上来了之后根本拦不住。
“两个乐章后，会有一批流浪者进入晨之国，我们组织了人去分发食物，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吗？或许你会理解我一点。”光影说道，“哦对了，我们这里的的一个乐章时间相当于地球的1个小时20分钟。”
“我才不去！数据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这不是救人，你是在害人！”叶轻纱拍着桌子站起来，她越想越气。
“叶轻纱！”游和暗影从门外进来，听到了叶轻纱的话，立即上前制止，同时真诚的向光影致歉。
“没关系。”光影摆摆手，竟然丝毫不在意，只是认真的对叶轻纱说道，“生命这东西，不是用简单的数字就可以描述的，64.34%？48.94%？这种东西是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联邦高层才会去做的选择题。”
游再次对光影和暗影表达了歉意，把叶轻纱拉到了一边，“你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不想让叶轻眠顺心，也想帮你拉回两个过去能力者查清楚嫂子的死因，不过这两人心不正，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叶轻纱瞥了一眼光影，没有一点好脸色。
“不要轻易下结论，凡事不能看表面，我们在观察一下。”游很有耐心的说道。“我等下会和暗影去一样晨都，刚才光影不是邀请你去边境吗？那就去看看吧，多了解一下再说。我们出门在外，你这脾气收敛点。”
晨之国首都。
叶轻眠被苏漫城一路带着离开了酒店，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个地下建筑，这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
“这个大个地方，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这组织行不行啊。”叶轻眠有些头疼，替这个流浪者联盟的未来表示担忧。
“这次来的都是干部，当然不会太多。”苏漫城解释道。
“干部？疯了！我绝对是特么睡了十五天，你都混成干部了？！”
“不是我，是我们。所有贵族如果加入流浪者联盟的话，自然就是干部。”
“凭什么啊？这不是很不公平？对普通流浪者来说该很难接受吧？”叶轻眠问道。
“不会，因为贵族都是带着情报资源和人脉资源的，一般都会和各国的地下城有人情往来，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而且贵族加入流浪者联盟就相当于放弃了原本安逸的生活，所以直接提拔为干部也是一种补偿。不过如果长时间无作为或者能力不足的话，也会被降级的。”
一个黝黑的男子从侧边进来，走到众人前面，“抱歉各位同僚，暗影刚才有事耽搁了一下，大概还需要半个乐章才能赶到，麻烦大家稍等。”
叶轻眠和苏漫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这一趟能见到这两兄弟其中的一位。
“小苏，咱的身份可是长孙涟儿给做的假的，你别玩过头了，要是被发现就糟了。”
苏漫城摸了摸额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组织搞什么啊？新加入的没审核也就罢了，还直接就能见到**oss，这不敞开怀抱等人渗透呢么？”
“说不定这次就是审核会？”叶轻眠毫无头绪道，他现在发现，苏漫城似乎不比白点点能让人省心多少，“可是老子为什么要跑到第九战区接受叛军的入盟审核啊？”
半个乐章时之后，暗影如约而至。
暗影看起来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总是微微皱着眉毛，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放松，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重。
之后的发展，果然如叶轻眠预料的那样，这是一个以人员审核为开局的会议。
“完蛋了，我们两个肯定审核不过关，等着跑吧。”叶轻眠无奈道。
“那也不一定，路边办假证的和官方办的身份，肯定有质量的区别，说不定我们过了呢。”苏漫城很乐观。
“最优选择提示你没问题了吗？”
“喂喂，那个暗影也是能力者，我不能展开圣经啊。”
“苏漫城！我发现你是个坑啊！”
接下来，是每个新人做了一段自我介绍。这里面有人已经在流浪者联盟干了不短的时间了，刚刚被提拔就有很多事迹可以说。有的人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影响力和资源，表达着对组织的拥护和支持。
终于，到叶轻眠了。
我特么说该说点啥？认同流浪者联盟的理念？但是连他们的理念是什么都不理解。说说自己的情报资源和人脉网络？不行啊，自己就是个假货，第九战区本地人就认识一个，还是长孙涟儿。
叶轻眠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想给苏漫城一巴掌，“我曾经以为只要活着就好，因为可以用眼睛去看看美丽的未来，但是有些事，是即使知道可能会死也一定要去做的。我曾经希望觉得沿着以往的生活轨迹走下去就好，因为不用担心下一顿饭在哪里，但是我却控制不了去担心别人的担心。我曾经幻想着战乱平息饥荒终结，流浪者联盟和曜日联盟可以没有纷争，所有人微笑着在一起庆功，但这个结局必然需要无数人的努力，而我愿意成为其中一员。”
暗影走到叶轻眠面前，凝重的直视着他。叶轻眠有些紧张，觉得一定是自己说的话太空洞了。不过暗影突然笑了，向叶轻眠伸出了手，“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自我介绍混过关了，那审核怎么办？叶轻眠觉得心好累，好想睡觉。
暗影走到最前方，“审核完毕，我很开心，这次又迎来一批志同道合的兄弟加入。”
“等等，什么时候审核了？”叶轻眠小声嘀咕道。
“刚才的自我介绍就是审核。”苏漫城说道。
“不对啊，你怎么没自我介绍一段？”
“因为我不可能不需要被审核了。”苏漫城偏过头看向叶轻眠，“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懵？”
“什么叫有点懵？我是彻底懵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苏漫城用眼睛扫了一下暗影，“那个人不简单，他有超维联觉。”
“超维？超人？之前我记得有人说过你也有这个能力来着，这是什么意思？”叶轻眠问道。
“一种通道的刺激能引起该通道的感觉，比如花香刺激了嗅觉，你能感觉到香气。但是如果你能在这种香气中感觉到颜色，就说明这种嗅觉通道的刺激同时引起了视觉通道的感觉，这就叫联觉。比如看到红色会感觉温暖，看到蓝色会觉得清凉，这就是最显著的一种联觉。”
“咦？那这么说我也有联觉哦。”
“在潜能上，每个人都能体验到联觉的感受，但极少有人能把这种感知上升到意识层面，也就是无法自主操控它。联觉分很多种，有双感官联觉，三感官联觉，多感官联觉。但如果一个人除了味觉、嗅觉、听觉、视觉、触觉等基础感觉外的全部感觉通道全部能产生联觉，就会变成超维联觉。”
“具体效果呢？”
“比如听你说一段话，就能感受你是否具有恶意。这就是那个暗影的审核。”苏漫城说着，抬手指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曜日联盟的间谍，不过我觉得暗影已经发现了。我之所以被跳过了，是因为我和暗影已经沟通过了，我们能更深层次的认清彼此，所以我已经被他认可了。”
叶轻眠愣愣的看着苏漫城，觉得自己之前一直都小看他了。“这种能力很厉害！不亚于一种圣经力量了。”
“当然厉害，所谓超维联觉，是能通过物理上的多通道感知去触摸到非物质层面的一种感知方式，更关键的是，如果不能有效的控制这种能力的开关，就会被错乱的感知折磨死。”苏漫城凝重的看着暗影，暗道他不愧是能走过天路的人，果然不能小看。“但一旦掌控者这股力量，就可以做到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从声音中读取情绪，利用香气为代码来构筑世界，用颜色或者光线来记录复杂庞大的信息等等等等。”
“有超维联觉的人多吗？”
“普通联觉的人很多，全感知联觉的人却极少极少。而全感知联觉是超维联觉的充分不必要条件，最后能自如控制超维联觉而不被它混乱了思维的，暗影是我见过除我之外的第二个。”
“另外一个是谁？”叶轻眠好奇道。
“你也认识。”
“我还认识？”
“是白滴滴。”
“那还好，一个大麻烦再麻烦一点也不算多了一个麻烦。”叶轻眠乐观的说道，相比于恩赐永恒的能力，这个超维联觉虽然也很难缠，但还是要靠边站一站。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苏漫城点出的三个人果不其然的被带走了，而应暗影的要求，叶轻眠和苏漫城也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
审核过后，暗影开始分配任务，叶轻眠和苏漫城分到了一个运送炎晶的活儿。叶轻眠对这种事其实是很抗拒的，因为他对那个一旦磁场出问题就会毁天灭地炎晶实在有些膈应。不过还没等叶轻眠拒绝，苏漫城就在一边信誓旦旦的承诺会保证完成任务了。
散会之后，暗影单独找来了苏漫城，“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能遇到同类。”
“我当初还奇怪为什么审核这么松呢，真是没想到啊。”苏漫城对暗影很有好感，因为这种能力也并不是全无困扰，只有体验过的人才有资格互诉辛苦，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真想跟暗影好好聊聊。
“这次运送的炎晶是为了保障即将进入晨之国的流浪者短期内基础生存的必要能源，虽然没有危险，但是很重要。任务结束之后，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聊聊。”暗影同样对苏漫城很有好感，发出了邀请。
“我也正有此意呢。”
“对了，你那个朋友说的挺好的，不过我却感觉他没什么干劲，似乎有些抗拒这次任务。”
“他？哈，说起来你可能会笑，他是特别怕炎晶炸了。”
暗影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觉得这个贵族实在是太可爱了。“对了，我的秘密不要再告诉外人了。”
“当然，我和我朋友嘴都很严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永昼·残生（七）
叶轻眠迷茫的坐在一巨大的卡车上，估摸着驾驶舱距离地面至少有个二十米高，叶轻眠第一次爬着梯子上车，竟然有种小孩子找到新玩具的新鲜感。不过当叶轻眠坐上车，想起后面拉着的东西，他就觉得浑身别扭。
“我们要多久能到目的地？”叶轻眠问道。
“四五个小时吧。”驾驶室里，苏漫城一边换着防护服一边说道。驾驶室有七八十平米的空间，装满了各种设备和工具，甚至还有间小卧室和厕所，这让苏漫城很满意。“你也换上防护服吧，免得受到炎晶磁场影响。”
“这东西太笨重了。”叶轻眠敲了敲厚重的防护服，从款式到颜色全方位的嫌弃，“这不就是工服吗？我就别穿了吧…”
“工服？这工服要是扔地球上去，那些科学家能抢破头，把狗脑子都打出来。”
“有什么说法吗？”叶轻眠来了点兴趣，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件工服，别说，果然越看越觉得还真的很难看。
“这是常温超导材料。”
叶轻眠抿了抿嘴，干脆也不问了，反正听不懂，免得一会又看到苏漫城那并不是特意但是确实是发自内心的鄙视。
“哦，我忘了你是文科生，可能听不懂。”苏漫城耐心的解释着，完全没发现叶轻眠的脸有点黑，黑里还透着那么点红。“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炎晶里面的反物质是被强磁束缚的，而这种强大的磁场对人体有害，这种常温超导材料的防护服可以隔绝磁场。”
“我当然知道，要不怎么会叫防护服。”叶轻眠轻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
“哦那当我没说，我以为你不懂呢。”苏漫城在驾驶室里左看看右看看，摆弄着各种设备。
“咳…这防护服科技含量挺高啊，这个星球的科学家还挺厉害的哦。”
“乐章星石油、煤炭等化石资源几乎为零，光照不足所以太阳能也极端不发达，风能和水能等绿色能源也因为诸多地理因素而发展缓慢，所以炎晶的能源地位是无可取代的。在这种情况下，相关产业的发展就是必然的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叶轻眠听着苏漫城的唠叨，换好了防护服，觉得现在一定土爆了，“飞行员什么时候来？”
“大哥你还没睡醒吗？虽然这东西大了点，但我觉得应该叫做车吧？”
“呼…司机什么时候来？”叶轻眠就换了个说法。
“这任务就咱俩，哪有司机？”
“那他妈谁开啊？你可别指望我。”
“我来。”苏漫城自信的坐在驾驶室前方的宽大座位上，手上熟练的拨动着各种开关。
“人才啊！你就这么看看就知道怎么操作了？”叶轻眠刚说完，这个巨大的车就轰的一声瞬间倒退了十几米，而苏漫城也顺利的从座位上滚了出去。
叶轻眠看看后面，担惊受怕的咽了口口水，“你慢点！”
“没事，我再研究研究。”苏漫城爬起来，重新坐回驾驶位，叶轻眠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好，第一时间绑好了安全带。
“你真得小心点啊，后面可是拉了成千上万颗核弹呢，这要是炸了…哎不对啊，你说炎晶要是真炸了，咱们离开离开现实世界逃到备战区能不能行？”叶轻眠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安心了。
“呵呵，你没经过现在阵营的身体强化，身体的极限反应速度估计在0.1秒左右，反物质一旦逃逸和正物质触碰，湮灭爆炸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的意识是来不及做出判断的。”苏漫城像个顽皮的孩子，冲叶轻眠大声的用嘴模拟了一个爆炸声，“嘭~然后你就灰灰啦。”
叶轻眠嘴角抽搐了两下，紧了紧身上的防护服，试图寻找一丝安全感，“我非物质生命很强，就算载体死亡也能独立存活很久，没事的。”
“no，no，no。”苏漫城摇了摇手指，说话间，巨型卡车开动了，“你非物质生命能脱离物质生命载体独立存在，是因为它的强度足够抵挡宇宙中的庞大杂乱非物质信息流。但如果后面的炎晶炸了，你要面对的就不光是那些了。”
“你给我说明白点…?”
“首先，我说周围的城市都会化为灰烬，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叶轻眠又紧了紧安全带，手心有点出汗。
“那我们来说说最普通的桌子吧。一张桌子是木质的还是铁质的，这些原材料是产自哪里的，这张桌子本身是否具有艺术上的价值，又或者有没有历史文化的承载，这些都是属于它自身的非物质信息。这些信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
苏漫城一边熟悉着巨型卡车的操作，一边继续解释，“比如地球学校教室里的桌子，你可能指着它说，看，这桌子是木头做的。而不是指着它旁边的空气说，看，这桌子是木头做的。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正常人。”
“不对，因为桌子所包含的非物质信息，是以桌子这个物质载体为承载的。如果这个桌子被暴力摧毁消失了，承载这些非物质信息的载体就消失了，那么这些原本被束缚在物质载体里的非物质信息就会向外辐散，变成宇宙中无序信息流的一部分。”
苏漫城笑呵呵的扭头看向叶轻眠，“一张桌子如此，一个建筑也是如此，那么当一个城市瞬间湮灭，它所释放的非物质信息流将会是极端庞大的。瞬时的非物质信息冲击将会是通常亿万倍不止，所以即使以你的非物质生命强度，在这种灾难面前，也只会像泡沫一样，说完就完。”
叶轻眠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终于发现，原来苏漫城比白点点还讨厌！没事跟自己说这个干吗？贱不贱？“你是不是吓唬我呢？”
“我吓唬你干嘛。”苏漫城有点小开心，“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炎晶会爆炸，但实际上这东西安全的很，它本身的硬度和韧性很高，而且磁场非常稳定，你就是拿把枪对着它来几下也不会有问题。如果这东西真那么危险，你觉得乐章星的文明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
“那就好…”叶轻眠松了一口气，不过却发现苏漫城两眼发直，似乎彻底的走神了！“喂喂你看路啊，你小心点别闹！”
苏漫城没有理会叶轻眠，反而解开了安全带，跑到驾驶室的空地上开始莫名其妙的手舞足蹈，“你先接手。”
“我先接手？我先接手是什么意思？苏漫城你给我说明白点，啊~~要撞了，操你大爷！”
十几分钟后，苏漫城长呼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无比满足的笑容，这才有工夫看看叶轻眠，发现他车开的很稳，于是重新跑回了驾驶座，“你可以啊，都会开了？”
“你清醒了？我日你全家啊，你刚才发什么疯呢？你快点来开车。”叶轻眠被气的不轻，苏漫城突然离岗去抽风，把他吓的不轻。可能是苏漫城拿炎晶的事吓唬他吓唬的有点狠，叶轻眠现在对后面的关键能源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想到一个可能！”苏漫城严肃的说道。
“你先给我来开车！”
“你这不是操作的挺稳吗？”苏漫城看了看操作平台，“诶？左前62°角全速运行？怎么走的是直线啊？”
“老子用非物质生命能量扛着这个车前轮呢！你快给我过来操作！”叶轻眠大吼道。
苏漫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用蛮力，你跟白点点越来越像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不用蛮力就撞了！你怎么不先说说不突然撂挑子的事儿呢？”
“刚才跟你说桌子湮灭的事，我想到了一个将最初武器化的新思路，我刚才简单模拟了一下，似乎可行性很高。”
叶轻眠觉得心好累，这一趟旅程全部都在计划外，他现在好后悔把苏漫城拉过来了，因为自己永远不会猜到他下一秒会给出什么惊喜惊吓。“你能不能专心的先干一件事，别思维这么跳来跳去的？”
“你不懂。”苏漫城重新接受了巨型卡车的操作，“当灵感到来的时候，任何试图干扰它的行为都是犯罪。”
“可我觉得你灵感到来的时候就是在犯罪，你刚才差点害死我们。”叶轻眠突然有点想白点点了，那人虽然傻点，但有时候傻的挺可爱的，了不起就是烦人了一点。至于苏漫城，聪明的有些让人讨厌，说话总有一种站在知识的山巅俯身冲你喊话的感觉，偶尔还会非常不靠谱，让人十分没有安全感。
“你太紧张了。”苏漫城说着，又要起身，不过被叶轻眠一把拉住。
“你干嘛？！”
“放心啦，设置自动驾驶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弄个自动驾驶？！”
“我这不才学会一点吗？”苏漫城理所当然的转身到驾驶室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叶轻眠则一阵心累的盯着卡车的运行，很担心突然出了点什么问题。
突然，叶轻眠觉得脖子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扭头就看见苏漫城手里拿着一个很精致的注射器。“什么东西？！”
“硫喷妥钠。”
“能不能说点我懂的？”
“等等你就懂了。”
“我真想弄死你啊，你到底给我打了…”叶轻眠说着说着，头一歪，栽倒在座位上。
苏漫城放松的跳回的自己的座位上，看起来很开心，“终于清静了。”
“滚蛋，你给我打的麻醉药还是什么？！”叶轻眠的声音再次出现。
苏漫城一拍额头，他竟然忘了叶轻眠的非物质生命随时可以自由脱离来着，“哎呀哎这不是让你放松一下吧，我看你有点紧张。”
“你们家从小教育你帮人放松就是打麻醉吗？”
“要不你回循环世界或者第一战区呆会吧，到地方我喊你，你实在是太吵了。”苏漫城掏了掏耳朵，对着空气说道。
瑰之国。天空森林。
宴会结束后，长孙涟儿安排佘璇等人稍事休息。
“璇姐，我觉得这个长孙涟儿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们。”金秀什说道。
“或许吧，不过她很厉害，一面能跟我逻辑缜密的交流，一面还能用无数杂乱的思想填充所有思维的缝隙让我看根本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事如果不是长期的训练，根本就做不到吧？甚至我觉得训练也不一定会有用。”
佘璇却不在意，反而笑了笑，“叶轻眠说过，长孙涟儿曾在轮回游戏中和他有来有回的过了几招，这就说明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过…伙伴越强不是越好吗？”
旁边一直低调不语的救赎点点头。
“再集中点！”佘璇眉头一皱，她一直监视着救赎的思维，不断的压迫他磨砺他，甚至连这次到第九战区都把他带在了身边，就是不希望浪费一点时间，因为她知道救赎的能力对叶轻眠有大用，对第一战区有大用。
“吾注定会在痛苦的深渊破茧重生，何惧前路荆棘？！”救赎坚定的低声说道。
佘璇轻轻叹了口气，救赎这家伙顶得住压力，吃得了辛苦，就是这个中二的病实在是治不好了，也不知道当初叶轻眠是怎么慧眼识人挑中他的。
“璇姐。游和叶轻纱应该也到了第九战区了，不过在现实世界没有通知我们。”
“不去管他们，那两个人我会留出一点生路，他们能救，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救不了，我也不会特地留手，只能怪那两兄弟倒霉了。至于长孙涟儿有什么盘算，姑且不去管她。别忘了我们这次的目的，是确保长孙涟儿完全掌控第九战区，然后达成联盟。”
“知道了璇姐。”
佘璇摸了摸金秀什的脸，“放心，我让夜不归附着到长孙涟儿的影子里了，她只要不影响我们的目标，那就一切都好说。”
晨之国边境。
叶轻纱和于涵孜跟着光影一起来到一个临时的补给站，给涌入晨之国的流浪者分发食物。补给站十分简陋，但无论是补给站的工作人员还是等待领取食物的流浪者都十分有序。
叶轻纱本不愿意和光影多做交谈，不过在光影的建议下，却勉为其难的负责起了其中一个补给点的食物分配。
“烦死了，我堂堂第一战区落叶之纱的当家的，他竟然让我来干活？！”叶轻纱全方位的看光影不顺眼，这人把自己撇下之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让叶轻纱对他的观感更差了。不过这种救助别人的行为，她对此到并没有多少抗拒，因为这些也都是可怜人，她只是不喜欢光影的态度和做事的逻辑。
“我都觉得我们是不是被卖了，这边风好大啊，我皮肤都有点干了。”于涵孜一边抱怨着一边非常不熟练的接待着排队的流浪者，“喂你的预约码是多少？”
“您好，这是我们的预约单。”一个男子递出了一张单子，上面有一家三口的信息。
于涵孜鼓捣了半天手里的设备，好不容易知道怎么核实并且扫描这个预约单的信息了，因为时间比较久，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对面男子却很有耐心，这让她不知不觉态度也好了很多，“抱歉，我不是很熟练，信息没错。妈妈纱，三人份的！”
“您拿好。”叶轻纱递过三袋食物给那名男子，手里的食物并没有多少分量，根据信息显示，这只是三个人三天的补给。
看着这名衣着光鲜文质彬彬男子，叶轻纱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在这么热的环境下，冒着风沙，像一个难民一样排队领取着别人施舍的食物。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永昼·残生（八）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熟悉，于涵孜和叶轻纱对这种并没有什么技术难度的事情也算是上手了，虽然叶轻纱嘴里说着不愿意做这种粗活，但是看着一个个带着诚挚感恩之心的笑脸，她就做不出想要撂挑子的动作。
“下一个。”于涵孜低头看着资料，下意识的说道，然而却没等到回复，抬起头看去，是一个小男孩。“小弟弟你家人呢？你的预约单呢？
小男孩摇摇头，于涵孜看去，他手中什么材料都没有，身边似乎也没有大人在场。
“这不行的小弟弟，我们这边的流程是要有预约码才能领取食物的，所有的物资都是有数的。”于涵孜耐心的说道，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看着，她或许就把食物给这个孩子一点了，可是她不好当众打破这个规则，因为那是对其他遵守规则人的不公平。
“小弟弟你过来这边。”叶轻纱招了招手，把那个小男孩叫到补给点里，“你现在这呆会吧，如果一会分发完了还有剩余，我们再给你，好不好？”
小男孩点点头，没有说话，双手环在肚子上蹲在角落，看着那些等待被分发的食物。
“这里空气实在是太干了，别说比杭城了，连帝都都不如，我的脸要完蛋了。”叶轻纱抱怨着拍了拍爽肤水，“轮回徽章兑换的东西也真是烦哦，最低一个轮回徽章，出门在外果然花费大。”
“你轻点花吧，就你这徽章的消耗速度，监察者都供不起你。”于涵孜说道，她们估摸着这里不会有候选者，所以说话也比较随意，完全没有避讳什么。
“下一个。”简单聊了几句，于涵孜叫到了下一个人，核对了对方的预约单之后，叶轻纱把他们的那几分食物递了过去。
“谢谢，多了。”这是一名脸色颇为沧桑的中年男子，他预约的四个人三日份的食物，可是当叶轻纱按照预约单的量发给他的时候，他却退回了一部分。
“诶？不对啊，资料上写的是四个人的啊，你怎么退回来一半？”于涵孜莫名其妙的问道，同时再次审核了一下，没错啊？
中年男子停顿一下，对于涵孜点了点头，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嘿，这人真奇怪，玩什么沉默是金啊。”于涵孜有些不高兴，自己小声跟叶轻纱抱怨道，“不要拉倒，我们又不是求着要给他。”
“管他呢，爱要不要。”叶轻纱提高了一些音量，故意让那个中年男子听到，“我看还是不饿，嫌弃咱东西不好吃呢。”
叶轻纱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和光影一起吃饭时那个抗拒的态度，不过她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她不吃，就是因为不饿，如果真的山穷水尽了，还哪管的了那么多。
那个中年男子瞬间握紧了手里的袋子，看得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过却没有回头，迅速离开了。
“下一个。”于涵孜喊道。
“贵族小姐。”一个肤色偏黑且有些粗糙的年轻女子走上前，看着于涵孜和叶轻纱，“你们能加入流浪者联盟，我对你们表示尊重和敬佩，但你们能不能放下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多了解一下我们的人生？！”
说完，这个女子拍下预约单，并不客气的拿走了属于她的那份食物。
“什么意思？”于涵孜和叶轻纱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轻纱身后，那个小男孩拉了拉她的衣角，指了指自己的那个远去的中年人，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指。
于涵孜和叶轻纱对视了一眼，还是不明白。
“两位。”正在排队的一名中年女子走上前，递过自己的预约单，同时说道，“刚才那个人手上戴着两枚戒指。”
于涵孜一听，突然张开左手五只，手指来回摆动，炫耀着她的三个戒指。不过却看见对面的中年女子呆住了，并且脸上泛起了一丝同情之色，“没想到你的家里竟然死了三个人了，实在抱歉，我之前以为你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退回两人份，原来你们其实想装作不知情，多给他一些。抱歉。”
这一刻，于涵孜立即放下了用作炫耀的左手，手上戴戒指在这个世界是代表家里死人了？呸呸呸，太不吉利了。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手上戴了两个戒指，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预约食物补给的时候家里还是四个人，不过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叶轻纱有些懊恼，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过分，不过转头看去，那个中年男子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在一丝自责中，叶轻纱不经意的看见那个小男孩在偷偷的打开一袋食物，本就有些郁闷的叶轻纱有些生气，走过去抢过那袋食物，严厉的看着小男孩。
“不经准许的拿，这就是偷！不准偷东西，听到没？！”
或许觉得自己不该把坏心情发泄在一个孩子身上，叶轻纱又稍稍软化了一点语气，“等这些人都领完走掉了再给你，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哦。你等等，我一会多给你点，好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时不时就会遇到一个退回一部分食物的人，而每当这个时候，两人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差。随着这个补给点的食物不断的发放下去，叶轻纱和于涵孜也越来越沉默了。
再一次递出食物，面前的这是一位老人，差不多已经是叶轻纱爷爷的年纪了。老人领取了食物后缓缓的离开了，叶轻纱好想问问这个老人家，三天之后怎么办？未来怎么办？不过想了想，如果这些人但凡有点其他的办法，恐怕也不会来到这里了吧。
“真是的，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这么高，怎么还会缺粮食啊？我真是想不通。”叶轻纱烦躁的说道。
“战争和天灾吧。”于涵孜也十分揪心，她现在只希望剩下的人全都能按照预约单的份额领走全部的食物，因为每剩下一份就意味有一个生命在这几天消逝了。
叶轻纱一边继续给人分发食物，一边低声的问道，“涵孜，光影之前不是说，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吗？可是这些人现在好辛苦，为什么不坐飞机什么的直接到晨昏线附近去呢。他们既没有吃的，同时还要慢慢的赶路，好可怜，这多累啊。”
于涵孜平时大多数时间处于醉酒状态，但现在脑子却异常的清醒，“这个世界的科技比我们发达，公共交通的运载能力也一定不会弱的，想要把人在短时间内运到晨昏线附近容易，但到了那里，他们的生存问题就更严重了。”
“为什么这么说？”
“光影和暗影这俩土匪在昼半球到处抢粮食，可以遍地开花的就近给附近的流浪者补给，可是如果所有人都到了晨昏线，他们的补给线就要拉的又长又分散了。他们这个组织毕竟不是官方组织，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活动，现在这样打游击的话还好，可是如果所有力量集中到晨昏线附近，容易被人一窝端的打掉吧？就算人能藏得住，大批量的物资也藏不住。”
叶轻纱叹了口气，涵孜说的有一些道理，或许还有更多原因她们没有考虑到，“哎，我以前竟然都不知道轮回徽章还要受限于一个世界的现实承载能力，如果不是光影说，我还以为轮回徽章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呢。”
“我原来也这么以为来着，你说这颗星球这么漂亮，可是为什么生活这么难啊。连饭都吃不上，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有什么用？这群人也真是有病，自己世界什么样不知道，还非要打仗，打吧打吧，这下好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于涵孜和叶轻纱的嗓子哑了，胳膊也酸了，才终于接待完了最后一个流浪者。这一刻她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看看剩下的大量食物，心里又会泛起难以言喻的压抑。
“走吧，我看其他补给点的工作人员都往那边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于涵孜说道。
“嗯，这个光影好烦啊，让我们做这种事破事，搞得我好好的心情都毁了。”叶轻纱抱怨着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来那个小男孩。
回头看去，那个小男孩缩在角落里睡着了。叶轻纱嘻嘻的笑了一下，拿起一份食物，又拿起了一份食物，想了想，再拿起了一份食物，走到了小男孩面前蹲下。
“还睡挺香啊，孩子就是孩子。”叶轻纱回头轻轻的跟于涵孜说道，她放下食物，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男孩额头上点了一下，“起床吃饭啦！”
小男孩没什么反应，好像是累坏了，叶轻纱也不着急，手指头在他的脸上到处点点捅捅，“这小孩嘴唇好干啊，脸上皮肤也不好，胶原蛋白都没了，这家长怎么当的嘛！太不负责任了。”
“那你把你润唇膏给他啊。”于涵孜活动着胳膊说道。
“那不行，我刚刚一个轮回徽章新换的呢。”叶轻纱在小男孩额头稍稍用力弹了一下，但是他还没醒。
叶轻纱皱了下眉头，推了推他，结果这个小男孩却软软的栽倒在了一边，叶轻纱吓了一跳，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无足无措的慌张了几秒钟，才拿出一枚轮回徽章，同时回头对于涵孜说道，“没事，没事，我有轮回徽章，不死就能救回来。”
“不对啊涵孜，这小孩怎么还不醒啊，一个轮回徽章就能恢复伤势啊？”
叶轻纱再次凝聚出十一枚轮回徽章，按照她的想法，一枚用来转化扰梦者，十枚用作第一次复活，一定没问题的。“小孩，你醒醒，你坚持一下，你应该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进入你的身体，你接受它啊！需要你同意才行，只要你同意了你就马上就…小兔崽子你给我起来！我是落叶之纱的叶轻纱，我要是发现你耍我，你绝对死定了！”
于涵孜站在叶轻纱背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偷偷的擦了下眼泪。
叶轻纱脑子一片空白，感觉所有的声音都仿佛在天边，整个世界都和自己隔着一道时间的墙，将自己彻底静止。
“不是我，不是我。涵孜…不是我。是他！这孩子干嘛要那么听话啊，让他不要拿就不拿，他应该抢了就跑的对不对？反正我们也不会去抓他。”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不知道。他真的没有预约单，我只是…我也只是帮忙按流程办事的。我不是不想给他吃的东西来着，你也看到了，我刚才给他拿了三袋呢。”
叶轻纱哭了，她现在的浑身哆嗦的厉害，“真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不想这样的啊，是不是啊？涵孜你知道的吧？于涵孜你他妈给我说句话啊！”
于涵孜努力控制着感情，但是却偏过了头，她不敢看那个孩子，也不敢去看叶轻纱。于涵孜紧紧抱住叶轻纱，好半天才发出声音，“这不怪你，我们谁都不想这样的，我们都是按流浪者联盟的流程要求来做的。”
叶轻纱把脸埋在于涵孜的颈间，逃避的闭上了眼睛，“怎么不怪我？这里的东西不给他，我用轮回徽章换个汉堡给他不行吗？我给他换瓶水不行吗？我他妈刚才还兑换了一个润唇膏。涵孜…我杀人了，是我把这个小孩给杀了。”
64.34%，48.94%，叶轻纱忽然想起这两个数字。当然是选择让更多人活下来的64.34%才对，这根本不需要质疑，叶轻纱一直这么想。
不过光影之前对她说过，生命这东西，不是用简单的数字就可以描述的，那时她对他充满了鄙视，但是现在她有些理解了。
在生命面前，数据不在具有意义，也不具备选择性，因为如果可以，叶轻纱觉得自己是愿意用身上所有的徽章换取时间倒流的。
距离叶轻纱很远的地方，一辆巨型卡车疾驰而过，带起了漫天的尘土飞扬。
而同时，一架黑色的飞行器缓缓降落在晨之国首都。
“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走了，不过我会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行动。”长孙涟儿对佘璇说道。
“没关系，我这次只是过去了解一下情况，暂时不会有什么行动，不会打草惊蛇。”
“好的，另外我在边境有安插过一些人员，名单和联系方式我会给你。”
“这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