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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鱼羊文     玄唐秘录txt下载     玄唐秘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见从处月大军中走出的这人唇若涂脂,眼如流星,面如冠玉,百分百的美男子,身着戎装,更显得英气逼人。

    这人来到阵前,对着河对岸说道,“请毋多国主出来叙话。”

    来人正是处月国年轻一代的战神苏布台,苏布台本名耶律速不代,是处月国叶户耶律隆喜的第三子,皇族第一才子,耶律速不代从小就热衷学习,喜欢看各种名将传记,尤其喜爱大唐文化,为此还特意给自己取了个大唐的名字,叫苏布台,苏布台曾说过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跟随夫子学习。

    十七岁时苏布台第一次随军出征,仅凭三千骑兵便击败扶余国五万余人,十九岁更是独自领兵二十万,便灭了西域小国六座,分别是末过,精绝,乌孙,若羌,小宛,戎卢,苏布台最出名的是二十二岁时,任拓跋雄奎的副手,率军与大唐幽州总管莫陈实大战燕山城外,此役双方投入三百万军兵,激战两月有余,最终大唐依靠城池坚固击退处月,战后统计,处月折损四十万军兵,大唐折损七十万军兵,这是近百年来少有的守城方折损超过攻城方的战例,苏布台一战成名,被誉为处月近三百年内的第一军事奇才,有处月国小军神之称号。

    此次处月派遣大军一百五十万对大宛国发动灭国战争,并且由苏布台领兵,可见对大宛国是志在必得。

    毋多国主走到阵前,对苏布台说道“对面想必就是苏小将军吧,我大宛自古以来便贩马畜牧为生,从不参与大国争端,不知此次苏将军率军前来是何用意?”

    苏布台笑道“如果是我国其他将领来,也许都不会和您多说什么,不过我这人本身不喜欢动兵,凡事能说通最好,我虽带兵,却不喜欢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不知国主是否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宛国地处西域中心地带,草场丰茂,畜牧发达,每年仅仅出口处月一国的马匹就足有两百万匹,相信贩卖到大唐的马匹也应该不低于这个数字吧,而且还不算大宛国自己所用,以及供给西域诸国的马匹,不知道我说的可还符合事实?”

    毋多道“苏将军所说属实。”

    苏布台继续说道“这就好,据枯衣楼调查,大宛国贩卖到西域诸国的马匹也有相当一部分最终流入大唐,大唐作为一个农耕国家,本没有太多的牧场适合牧马,在百年前,我处月对大唐的作战中,一直都是骑兵打步兵,在机动性上保持着绝对的优势,可是近百年开始,大唐通过多方措施,逐渐培植出了自己的骑兵部队,已经在局部战场可以和我国相持,如果任由这种局面继续发展,那么或许再过百年,我处月对待大唐的骑兵优势就将彻底消失。”

    毋多道“这就是处月入侵我大宛国的原因?”

    苏布台道“这还不够么?不解决船和桥的问题,过河岂不是一句空谈,朝堂上总有一些老臣怂恿大汗对大唐发动国战,却不知唐国的强大,我们要做的就是如蚕食叶,慢慢的一点点的,将大唐的战力削弱,只有这样,最终才能战胜大唐,一统大陆。”

    苏布台继续说道“我劝国主还是降了吧,在对大宛发动国战之前,我进行过五十六种推演,没有一种结果是大宛能够战胜处月的,大宛国面对处月最大的问题是人口过少,国土面积不够大,地势过于平坦,很难靠战术或地形取胜,一旦贰师城失守,战略纵深又不够继续周旋,只能投降,所以国主还是要慎重考虑我的话。”

    毋多听了苏布台的话,越听内心越是沉重,因为他知道苏布台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听完苏布台的话,他似乎更加没有信心能够战胜处月了。

    李玄一每听苏布台说一句话,就觉得此人可怕一分,不是因为苏布台过往的战绩被身后的部落首领说出来,而是因为此人在不急不缓的话语中,就已经将大宛国的九万将士,包括毋多等首领的士气连消带打的消解于无形!最关键的是苏布台还没有撒谎,如果再等片刻,估计这仗都不用打了,众人心里就会生出无论怎么抵抗国家都会灭亡的想法。

    李玄一见众将士士气低落,对身边的李淳风道“师傅,借我一分天地元气。”

    老道士看着这名与身边将士截然不同的斗志昂扬的弟子,心中越加满足,笑着说了句“好!”一股绵长柔和的劲气第一时间融入李玄一的体内。

    李玄一气运丹田,朗声说道“苏将军此言差矣,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是做人的真正大道理,大宛国百姓自古正是因为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能成为今日西域之大国,你说你推演了五十六种可能,大宛国都会战败,那你怎么知道没有第五十七种可能呢?任何一名大宛百姓,面对处月国的入侵,已经无关对错,无关得失,无关生死,如果保家卫国还要去衡量得失,我想,那大宛国才是真的会灭国。夫子曾说,‘虽千万人吾往矣’,夫子的这句话正适合此时的我们,别说今天苏将军仅仅带来了一百五十万的军队,即使苏将军带来一千五百万的军队,我们也会抵抗到底,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是生我养我的土地,如果这片土地我们丢了,那么我们的子孙后代就没有家了,在对待这场战争的时候,你们从一开始就想着输赢,而我们只会想着赶走入侵者,根本就不会在意输赢,所以,无论多久,这场仗打到什么时候,输的也一定只会是处月。”

    李玄一说完这些,抽出身边乞颜部落首领的弯刀,劈向天空,说道“家在我在,家失我亡。”

    本来气势涣散的大宛骑兵,在听完李玄一的这一番话之后,顿时士气大振,所有骑兵同时抽出弯刀,劈向天空,跟随着李玄一的节奏,大声喊道“家在我在,家失我亡”,一遍又一遍的口号回荡在罗木河两岸,久久不息。

    苏布台皱眉,心中暗道:没想到大宛还有这样的人,几句话就将低迷的士气重新提升起来,而且士气似乎更胜刚刚,苏布台刚要再次说话,就见从对岸飞过来如蝗虫般的飞箭,处月的旗语兵挥动大旗,盾兵迅速前冲,将巨盾置于头顶,一面巨大的盾墙迅速成型,由此可见处月军队的训练有素。

    原来刚刚李玄一看到苏布台又要说话,担心苏布台再次破坏他好不容易重新树立起来的信心,便告诉毋多国主连忙射箭,打断苏布台的话语。

    苏布台听着头顶叮叮当当箭矢撞击盾牌的声音,估算着大宛**力的分部以及此时对战大宛骑兵的人数,听了足有一刻钟,苏布台发现箭矢撞击盾牌的声音并不算密集,撞击声也并不响亮,根据撞击声的猜测,得出的结论是此时射箭的士兵不足两万人,并且箭矢攻击也不猛烈。

    不对啊!苏布台心中想着,这和斥候探听回报的信息有着明显的出入,斥候回报,大宛大约有十万骑兵在罗木河对岸,此时怎么才不足两万人在进攻,一定有问题,苏布台向前躬了躬身子,透过两面盾牌的缝隙向对岸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苏布台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因为当苏布台看向对岸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两万人在放箭了,这哪里是进攻,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当苏布台透过盾牌缝隙看向对岸的一瞬间,一道强烈的太阳光射在了苏布台的眼睛上。

    苏布台心知是被人算计了,对方军中一定有一名计谋深沉之人,连这种太阳逆光的微弱条件都利用,看来这一场仗远没有自己想的这般容易打了。绝对不能再继续等了,迟则生变,苏布台当即命令前军进攻。

    李玄一看着对岸正在转变的进攻队形,就知道苏布台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不打算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李玄一从毋多手里取过一只响箭,连忙传令道“一会所有将士要跟随我的响箭放箭一轮,切记不可提前放箭”

    不到半刻钟,李玄一看准时机,心说就是现在。就见李玄一射出手中的响箭,九万骑兵看到响箭升空,纷纷跟着响箭,将手中的箭射向对岸,原来李玄一在等处月军调整进攻队形,在进攻的一瞬间,当前队进攻,自然会和后队兵马有一瞬间的衔接空档,李玄一就要利用这一瞬间的衔接空档,利用弓箭,对最前排没有盾牌防护的处月骑兵进行攻击。

    恰到好处的九万支箭同时落在处月的军阵中,确实给没有进攻的中军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不过苏布台想来也是刻意训练过这种队形变换中的防御,所以骚乱并不大,但这一轮齐射也至少造成了处月三千名士兵的阵亡。

    当苏布台听到阵亡数字的汇报时,心中更加确定对方有行军对阵的高手,他甚至怀疑是大唐有军人在大宛国负责指挥。不过这些雕虫小技都没有用,处月前军的十万人马已经开始渡河,虽然不时有人马跌落在河中,不过这都是战争中的正常现象,并不妨碍对大宛的进攻,一些都按照苏布台预先设计的发展,唯一不同的就是初期的伤亡似乎多了那么几千人。

第四十七章 出乎意料的效果

    处月国的军队在遭遇了第一波的箭雨攻击后,已经开始反击,渡河的部队有一万步兵在前面举着盾牌前行,身后跟着大股的骑兵部队,骑在马背上的骑兵趴伏在马背上快速前进。

    在河岸的军队则负责向对岸的大宛**阵中射箭,进行压制,以保证渡河部队的节奏。李玄一看到处月军队的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放箭进行反击,随即命令大宛军队后撤三十丈,退后三十丈之后,已经超出了对岸的处月军射出的箭矢的最大射程了。

    强弓劲弩的射程不会超过一百丈,普通硬弓的射程不会超过八十丈,罗木河宽六十丈,所以刚刚李玄一趁着处月军阵变换队形之际偷袭一波之后,就命令全军退后三十丈,此时处月国其他将领看到大宛国的骑兵主动后撤三十丈,都以为大宛国是怕了呢,开始喜上眉梢,开始交头接耳,只有苏布台看到大宛国主动后侧眉头紧锁,站在苏布台身侧的百箭将军捷力看到大帅表情严肃,便问道,“将军,大宛国后撤明显是害怕我军,将军为何闷闷不乐?”这时其他将领也发现了大帅的严肃,都在等待大帅的解答。

    在处月,一般三军(一般指左中右三军或者前中后三军)元帅为最高作战之后,下面有百箭将军和十箭将军,百箭将军所指挥的军队数量为连续射出一百箭所能覆盖范围的军士数目,十箭将军所指挥的军队数量为连续射出十箭所能覆盖范围的军士数目,再之下是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

    苏布台回首看了看捷力,举起手中的马鞭,说道,“大宛此时是防守方,我军为进攻方,我们最希望的自然是尽快与大宛短兵相接,这样就可以利用我们的兵力优势迅速吃掉对方,可你们看,对方主帅此时主动后侧三十丈,明显退出我军弓箭的射击范围,而我军渡河军士又无法进攻只能被动防御,等我们渡河的士兵进入对方的射程时,对方就会再次发动一轮箭雨,对我们造成杀伤,通过这些能看出对方非常爱惜士兵,连一丝便宜都不给我们占的机会,看来这会是一场远比我们想象要困难的多的战斗啊!”

    苏布台刚刚说完,就见河对岸的大宛**开始放箭,仿佛是为了印证苏布台的猜想一样,不过处月国的军队训练有素,第一时间举起盾牌抵挡,迎着箭雨继续前进,在河中被射杀的处月军士极少,只是因为一边前行,一边抵挡,处月渡河部队的行进速度明显降低。

    李玄一命令放箭也不是为了要击杀多少人,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使更多的处月军卒滞留在罗木河中。

    苏布台关注着越来越多的处月军士涌入河中,对岸的大宛国箭手还在不停的放箭,似乎并没有没有在意是否对处月军士造成伤害。苏布台越看越觉得奇怪,大宛似乎不以杀伤敌人为目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着越来越多的处月军士涌入河中,苏布台眉头紧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大喝道“所有人前军变后军,停止进攻,退回来!”

    站在对岸一直关注着战况的毋多等人,看着越来越多的处月军卒拥挤在罗木河中,缓慢的前行,心中越来越激动,因为此时河中至少聚集了二十万的处月军士,冲在最前面的处月军士已经渡过了罗木河的中央。就在这时,大宛国众人突然听到了苏布台命令全军后撤的命令,刚刚入河的处月军士已经退回到岸上,虽然对于处月军士来说,命令下的有些突然,但在罗木河中的军士也开始井然有序的面对大宛,倒退而行。

    李玄一知道不能再等了,虽然不知道苏布台发现了什么,但是看到苏布台突然退兵,一定是有什么让他怀疑了,李玄一当机立断,让军中修炼火系规则的三十余名修行者集体引爆埋在河底装有石脂水的酒囊。

    “轰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整条罗木河的河水一瞬间被硬生生的抬高了一丈,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一条在半空中流淌的河流,天河倒悬,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在心中出现的词,在河中的处月**士都飞在了空中,绝大部分已经受伤,很多军士流出的血和半空的河水混杂在一起,一条透明的河水正在慢慢的变成血红色,不仅仅是苏布台率领的处月国将士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就连毋多、李玄一等大宛国的众人也被惊得目瞪口呆,石脂水爆发出来的威力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后半空中猩红的河水只有一少部分重新跌落回河道,一大部分的河水跌落在了岸上,被炸到半空中的处月兵卒有砰砰砰的摔在河道中,一部分受伤较轻的士兵刚刚站起身来,倒灌回河道的河水又将众多士兵冲的东倒西歪。

    处月国的众位将军刚刚要吩咐岸上的士兵冲入河道中救人,被苏布台当即阻止,因为河中突然又升起了大火,受伤较重的士兵直接被烧死,烧伤较轻的士兵此时身上也着起了火,人们再也顾不得队形,蜂拥往岸上冲去,无数士兵互相践踏,又一次造成了伤亡,最终冲上岸的士兵,还是被随军而来的数十名沙族修行者运用化土成沙的功法给扑灭了身上的火。

    李玄一看着对岸乱哄哄的场面,随即命令全体大宛骑兵全速后撤,返回贰师城,同时命令各军在返回的路上随意挖一些简单的陷阱,无需伪装,只是故布疑兵,拖延之后处月大军的行军速度。

    这时,大宛国的众多将领以及部落首领再看李玄一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这群草原的汉子性格最为直接,他们永远信封强者,一名翻手间就能屠灭十数万人的英雄,绝对值得他们崇敬!自古皆是如此,杀一人为罪犯,杀万人则为英雄,此时看李玄一的眼神完全就是满满的崇拜。

    毋多在马背上,对李玄一说道“此次伏击处月全赖小先生之功!”

    李玄一连忙摆手道“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石脂水这么大的威力我是真没有想到。不过可惜,苏布台这人太警觉了,最后要不是他提前让入河的士兵退回去,我们至少还能干掉五万人。”

    毋多道“这种结果已经大大超乎我的预料了,相信经过此次一役,将会为我们接下来的守城之战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因为石脂水的威力远远超出了预期,几乎消灭了大部分渡河的处月士兵,导致本来准备的沾了马粪的箭矢也没有用上。

    处月国的众位将军此时气的睚眦欲裂,以往战无不胜的处月铁骑何曾受到过如此惨败,虽然此时被烧伤的士兵已经被抬下去救治,但当初步统计被呈到苏布台的面前时,我们这位处月国的小军神仍然是被震惊的良久没有说出话来,渡河军卒共计十五万八千人,其中逃回岸上仅仅三万余人,这三万余人中,有二百余人是下级军官,毕竟在处月只有踏入修行境界的人才可以作为军官,修行者逃命的速度自然比普通士兵快的多,同时其中一部分士兵伴有烧伤,找到尸体约八万具,剩下的接近五万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全部失踪,找不到尸体,如果不是最后苏布台下达了停止渡河的命令,那么至少还要损失五万人,最为可恶的是,大宛国竟然没有人受伤,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弄明白大宛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

    一名十箭将军问随军而来的九境大修行者,道“这是什么妖术,怎么在水中还可以着火?”

    被问的九境大修者也很是奇怪,不知道所以。

    苏布台无奈,只能下达原地休整的命令,并且派人四处打探大宛国骑兵的去向。接下来苏布台需要尽快调查清楚失败的原因,然后向金帐王庭上书,陈述战况。在没有清楚大宛到底是使用了什么击败处月之前,苏布台不打算贸然进兵。

    傍晚时分的时候,一名疏勒国的向导要求求见苏布台,说自己知道大宛是用的什么伏击的处月军士。苏布台连忙命人带进来,通过这名疏勒国向导的解释,苏布台才知道大宛竟然使用的是西域的一种特有的燃料,石脂水,通过对现场残骸的勘察,确定石脂水是怎么使用并且引爆的。知道了原因的苏布台终于松了一空气,石脂水这种燃料如果不是提前布置,很难再发挥出今天这样的效果,只要提前预防好就不难发现,苏布台最担心的是大宛国发明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符器,此时看来,是自己太过担心。

    第二日清晨,苏布台便命令大军继续开拔,只是经历了昨天的失败,此时大军中的诸多将士士气低落,苏布台清楚,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需要尽快通过一场胜利来挽回气势,所以尽快赶到贰师城是第一要务。

    当大军渡过罗木河,前行五十余里后,发现前面道路有诸多陷马坑,以及未挖完的工事,如果在没有发生昨日渡河事件之前,处月大军一定以为这是大宛国落荒而逃留下的狼狈场景,可此时,苏布台看着眼前的这些场景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是真的遇到对手了,苏布台明知很有可能这是对方阻碍自己行军时间的阳谋,也还是没有办法,只能派出军士一一排除,然后继续前进,当排查完这数百个陷马坑之后,已经过了数个时辰,原本计划今日傍晚抵达贰师城的计划,经过渡河事件以及今日的这些陷马坑,不知道还要几天才能实现。

第四十八章 出其不意的到来

    一天半以后,毋多国主率领的九万余骑兵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贰师城,当李玄一看到贰师城的时候,就意识到,接下来的守城之战绝对要比自己预料的艰苦的多的多。

    贰师城的建筑风格偏向于唐国,可能与毋多偏爱唐国文化有直接关系,贰师城占地东西长六十里,南北长八十里,城墙高九丈九分,取极阳之数,和大唐动则数十丈高的城墙自不能比,但对于这个人口只有三千万的国家来说,这已经完全是一座巨城了。贰师城内的建筑并不高,一般都是一两层的房子,皇宫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五层。

    当城楼上的守将看到由远处奔来的众多军士时,第一反应是处月国的军队杀到了,即使看到这庞大的军队都穿着大宛的军服时,守城的将士也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城门,城楼上的众位将领都怀疑这是处月军队换了大宛国的军服,伪装前来偷袭的,只是当毋多出现在阵前,所有士兵高呼万岁的时候,城门才打开。

    即使贰师城众位守将看到国主安然回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根据押送毋寡回来的士兵报告,前去偷袭的士兵也就九万人,可此时看着返回的士兵,明显几乎没有损失一兵一卒,那只能说明偷袭失败,看来处月大军随后就会赶到。

    毋多进城并没有返回皇宫,而是第一时间登上城楼,召集众将在城楼开了个紧急的军事会议,李玄一和老道士自然也参加了会议。

    时间不长,城楼上站满了大宛国的将领,足有四五十名,要知道,此时能被毋多召见的将领都是大宛国的实权将军,除去从各地赶来的勤王之师还没到,大宛国能叫的上名字的将军基本都在眼前。

    毋多将大宛国的太尉和丞相介绍给了李玄一,大宛国太尉名叫野妥妥,丞相名叫乔先,这二人都是在毋多还是世子之时就跟随在左右了。

    毋多向两人隆重介绍了李玄一和李淳风,并且详细的将李玄一师徒二人解救自己于枯衣楼的阴谋,这一路来李玄一怎么排兵布阵,怎么巧施陷阱,怎么一兵不失消灭处月十数万军队的事情一一道来,本来二人看着国主这么尊重这一老一小,还觉得国主有**份,当听毋多说完,又看看随着国主一同返回都城的众多部落首领看向李玄一的眼神,野妥妥与乔先知道,国主说的是真的了,顿时连忙下拜,感谢李玄一二人的大恩大德。

    刚刚介绍李玄一和李淳风的时候,毋多才发现,自己一直称呼两人‘道长’与‘小先生’,还不知道二人的名字。在不知道李玄一二人名字的时候,二人就帮了大宛这么大的忙!勿多内心也是感慨命运的神奇。

    毋多道“二位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宛国的救星,可直到此时我还不知道二位的真实姓名,不知道二位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若我大宛国不亡,日后定当兴庙祭拜。”

    李淳风道“姓名根本不重要,而且老道士我活得太久,都忘了自己叫什么了,我师徒二人帮你主要是因为你是一名仁君,能给这一方土地上的百姓带来幸福。而且也恰巧被我师徒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我修行多年,更看重缘分,以后你能更加努力对待百姓就可以了。”

    李玄一道“对,国主不用客气,我师傅说的对,你以后对这些穷苦的百姓能好一点就够了,师傅从小就教我做好事不能留名字,只是可惜我也确实没做过什么好事,不过我想早晚有一天全天下都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所以我告诉你倒也没什么。本大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李玄一,我身边这疯老道是我的师傅,既然他不想告诉你名字,那我就不说了,反正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李玄一的师傅就够了。”

    李淳风看着满嘴胡扯的李玄一,无奈的笑笑。

    毋多建议拜李玄一为三军统帅,如果要是在不清楚李玄一的能力之前,大宛国的这些将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反对,都希望接下来的守城之战由李玄一来指挥。

    李玄一对毋多说道“国主厚爱,不过我师徒二人对大宛来说就是一名过客,对于大宛三军统帅这样的职务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国主不用给我任何官职,既然我们已经随国主一同返回都城,自然会帮国主守城,至于官职,为了方便,国主给我一个太尉参军的职位就够了,我在旁协助妥妥太尉,至于赏赐,等我师徒二人离开大宛的时候,赏我两匹好马就行,毕竟因为着急赶路,我和师傅的青牛都丢了。”

    毋多与李玄一也打过几次交道了,知道这师徒二人不在意这些虚名,也就没有再坚持,接下来众人就席地而坐,在城楼上开始研究怎么进行守城之战。

    首先,李玄一建议要尽快派出士兵,将方圆两百里以内的牧民驱离,实行坚壁清野,不给处月国的军队能就地补给的可能,在城外的水源地下毒,在地下挖井,在浅水层也要下毒,无需剧毒,毕竟如果处月退兵,以后大宛的百姓还要用水,只需要下一些能够持续发挥作用的泻药即可,命令左将军霍林领五千骑兵,立即出城,去城外破坏水源。众人只听李玄一的第一条军令,就感觉到李玄一手腕的厉害。

    第二,城内所有百姓进入军管状态,每家每户必须将粮食交出来,实行统一配给制,在城内深挖水井,命令将士抓紧收集滚木石,大宛国地处草原地带,本就缺少巨石和圆木,此时看出毋多国主的果决,毋多当即命令,拆除城内无人居住的建筑,拆除妓院赌坊等消费场所的建筑,只保留居民区,同时毋多还命令拆除皇宫内高于两层的所有高楼,把所有拆除的砖瓦石块,木材全部运往四周城墙上。

    第三,命令右将军领五万精兵,沿着城墙向四周不停的挖各种陷阱,越多越好,同时最大限度的拓宽护城河。

    第四,命令所有将士即日起实行三班轮番休息,城墙上各个角落必须保证随时都有士兵,城内工匠抓紧赶制弓箭等武器,集合城内所有符文师,加固城墙上的防御符文,这其中李淳风有根据已有的符文,对城墙上的符文进行了一番改造,可即使符文被李淳风改过之后,老道士也并不看好这符文的防御力,毕竟贰师城的底子太差,符文即使被李淳风改造后,也未必能坚持多久,而且城内修士太少,维持符文运转也需要大量的修士。

    李玄一提完这些建议之后,众人开始忙碌起来,毋多国主在众将士走后,来到李玄一近前,问道“小先生,不知你对这次防御战有多少把握?”

    李玄一想了想,说道“我不想骗你,即使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我们的设想来发展,我想,守下来的可能也不足一成,苏布台之所以在罗木河损失惨重,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对我们不熟悉,同时也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所以我们那种胜利也只能有一次。等苏布台真的将我们当做对手后,我们要想守下来贰师城绝没有那么容易!”

    经历了罗木河的事情,毋多对李玄一的判断是深信不疑的,见此时李玄一都不看好贰师城的未来,他也是心情沉重。

    过了一会,一名身穿短衣打扮的中年女子领来了一名幼童,来到毋多面前,毋多向老道士李淳风一拜,说道,“仙长,这是我唯一的孩子,如果贰师城不幸落陷,希望仙长将他带走,为我大宛皇族留下一丝希望。”

    老道士李淳风点点头,伸手在虚空画了一道灵符然后将灵符拍向这名孩童,灵符自然融入到这名孩子的体内。然后老道士说道“放心吧,孩子不会有事的,只要这孩子还在这城中,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感应的到他。”

    毋多连忙道谢,命人将孩子领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李玄一正与毋多,野妥妥,乔先等人研究退敌之策,李玄一突然转身问身后的军士,昨夜可收到左将军霍林的信息,身边的军士忙下去查阅,不一会回来说,所有城门均报告说昨夜没有任何情况,并没有收到霍将军的报信。

    李玄一听完,暗道不好,连忙吩咐人将还在城外挖陷阱的五万军士招入城内,同时下令所有军士进入一级警戒状态。乔先等李玄一下完军令,忙问道“小先生这是怎么了?”

    李玄一说道“我与霍将军有过约定,每日要派一名军士回来报信,可早不可晚,可此时十二时辰已过,没有接到报信,说明霍将军至少是遇到了麻烦!我要做好提前面对处月攻城的准备。”

    毋多道“小先生不是说,苏布台至少还要两日才能赶到贰师城么?”

    李玄一道“苏布台号称处月小军神,想来必有独到之处,看来我在罗木河偷袭成功,让我有些自大了,以为接下来苏布台会谨慎行军,看来是我小看了他,他应该是看出了我们的计策,反其道而行之,加快了行军的速度,这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话音刚落,就听城外想起了惊天的鼓声,传令兵急忙冲入,大声道“报,处月大军至!”

第四十九章 秀才遇到兵

    殿内的众人其实听到震天的鼓声时就已经预料到处月大军的到来了,只是当士兵进殿通报后,还是觉得非常吃惊。没有想到处月大军竟然会这么快。

    李玄一第一时间站起来,说道“我们先到城楼上看看再说。”

    众人起身,跟随李玄一一起赶赴城楼,当到达城楼上时,发现处月大军已经在距离贰师城三十里的城外安营扎寨,处月大营一眼望不到边,绵延百里之外,此时城下聚集着至少数十万的处月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处月大军还在有序的围绕着贰师城游动,贰师城此时东、南、北三面都已经被处月大军围住,只有西侧空出。

    看到处月大军如此阵容,城楼上的大宛众位将领都是心中凉了半截,目前贰师城内共计四十万军人,青壮四十万,加上妇孺老人,城内超过两百万百姓,处月此时还有一百四十万精兵,但战争并不是人数越多越好,城中的妇孺很可能会成为大宛守军的弱点。城中的百姓会消耗城内的给养,使坚守的时间变短,而且一旦城破,这些妇孺老人是完全逃不掉的。

    李玄一发现众人看到处月的军容,就已经不如刚刚有士气,便道“大家都是久经战阵,都是大宛国的栋梁,如今处月大军压境,虽然困难重重,大家也不必过于担心。首先攻城部队至少要是守城部队兵力的数倍,才有可能攻破城池,我们城内还有数百万的百姓皆可参与守城,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站好自己的岗位,没有命令不要擅离职守,即使城墙有失,我也会安排其他预备队上去,你们只管守好自己的城墙就好。”

    众将士齐声称“是”。

    李玄一又道,“去将右将军信虎请到近前”,传令兵听到吩咐,连忙将信虎传到近前,就见信将军满身尘土的来到李玄一近前。

    李玄一问道“信将军,和我说说刚刚的情况。”

    信虎道“刚刚我正在城外十里处,带领士兵挖陷马坑,就见四面八方突然围上来大量的处月军士,他们一上来就放箭,将我们的队形冲散,然后我们便骑马抓紧撤回了城内。”

    李玄一问道“城外陷阱挖的如何?”

    信虎回道“因为时间比较紧,挖的还比较少,只完成了预期的一层左右。”

    李玄一道“咱们撤回来多少人马清点过了么?”

    信虎道“清点过了,我们出城五万人马,目前撤回城内大约四万八千人。”

    李玄一听完,想了想说道“从现在开始全城戒严,街上不允许百姓上街,过了午时街上所有活动人员一律绑到我面前,你现在回去逐一排查所有回来的士兵,凡是队长,百夫长不认识的人一律就地处决。”

    信虎看看身旁的太尉野妥妥与国主毋多,野妥妥道“抓紧去按照小先生的意思办,以后小先生的话就是军令,不得迟疑。”

    信虎打了一声“诺”,便离开执行命令。

    毋多问道“小先生是怀疑有处月国的奸细混入了城内。”

    李玄一道“我不是怀疑,我几乎是百分百肯定一定有一支处月小队混到了城里,信将军在城外十里的距离被处月的骑兵咬住,还是处月骑兵率先发动的进攻,竟然还被信将军带回来绝大部分人马,仅仅损失了不到两千人,这可能么?如果处月就是这种战斗力,那我们就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所以处月一定是派人混入了城中,关键时候给我一击。如果信将军行动够快的话,应该还可以抓住这些人。”

    野妥妥与乔先都点头称是,心中对李玄一的细心更加佩服。老道士李淳风心中叹道:这个徒弟平时吊儿郎当的,一说到战事完全换了一幅状态。

    城下处月军中走出两骑,其中一人大声喝道“毋多国主出来叙话。”

    毋多站在城头上,此时城头距离那处月军中出来的两骑足有两百丈,这个距离还能将声音清晰的传到城头,可见此人修为不弱。

    毋多答道“来者何人?”

    那人答道“处月百箭将军捷力,我家元帅问,前日在罗木河设计之人可在城上,我家元帅十分敬佩,请现身一见。”

    毋多并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李玄一,李玄一叹道“这毋多国主也太实在了,你这么看我,不用说也是我了。”

    其实即使毋多不看李玄一,城下的苏布台也几乎能猜到,很简答,此时站在贰师城城楼上的众多大宛国将领,只有三人没穿铠甲,分别是国主毋多和李玄一师徒二人。

    李玄一对着城墙下的捷力说道“你往后哨一哨,把管事的叫上来,说话也不算数,你在这有意义么?”

    捷力听了李玄一的话,差点没气背过去,百箭将军在处月也不超过二十人,绝对的雄霸一方的人物,结果在李玄一面前直接被当成没有意义的存在。捷力刚要发火,旁边的一骑拉住捷力,然后出声道“在下处月苏布台,不知城上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李玄一一副大义凛然的答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来自海外三元国,李靖是也!”

    城墙上众人听到李玄一的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吐满城墙,心说这小先生也皮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元国是哪啊?李靖是谁啊?怎么张嘴就是胡话呢。

    城下的苏布台自然是不知道李玄一说的是谎话,然后说道“没想到杀我处月十万军士的人物竟然如此年轻,我再进入大宛前,曾提前两年派人调查大宛国的军事,政治,经济等多方面的人物,自以为我若带兵,大宛必定手到擒来,没想到遇到先生这样的人物。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么先生最好知难而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玄一心说,在我这装大尾巴狼来了,还别说你,你爹我师傅都削过,我还怕你不成,李玄一道“感谢小军神的好意,我一定记住你的话,我保证打得赢我就打,打不赢我就跑,不过总得打过才知道,这一刀一枪还没动呢你就让我撤,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再说我不还占了你十万将士的便宜呢么,怎么着我得找机会让你捞回去不是,我师傅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厚道,不能占别人的便宜,所以我就先不走。”

    李玄一说完,城楼上众将都笑出声来,杀了处月十万骑兵的李玄一此时愣是把自己说成了一名厚道人,一身江湖的无赖气息暴露无遗。

    苏布台听李玄一说完,愣在当场,一时半会竟然没想到怎么回答,心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此时苏布台算是体会到了刚刚捷力的感受,苏布台心说这李靖说话可真是能把人气出内伤,李玄一这话说的外柔内刚,看似客气,实则在说自己都没把处月大军当回事,我能杀你十万就能继续杀你,我还走什么。

    苏布台看着城墙上神色淡定的李玄一,吩咐道“把我准备的厚礼给李靖先生送过去。”

    就见处月大军从中让出一条通路,数百人被绑着手脚推出来,大宛国众人一看,正是霍林将军以及随霍林一起出去破坏水源的众多军士,此时霍林等军士被推倒在处月大军之前,大宛众多将领纷纷请命要率军出去救回霍林,都被毋多阻止,苏布台看城楼上众人群情激奋的样子,手中的马鞭挥了挥,就见数百名处月刀斧手来到霍林众人身后,手起刀落,数百颗人头落地。

    苏布台说道“我大军入境时,发现了有这么一支匪众,在四周安抚百姓,同时在破坏水源,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这群匪众见被我大军围困,还负隅顽抗,绝大部分被杀,极少一部分被我绑到这里,不知毋多国主和李靖先生对于我处理这支匪众的方式怎么看?对了,我已经颁下命令,要善待大宛百姓,毕竟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子民了。”

    城楼上的众多大宛国将士看到霍林将军当众被杀,都紧握双拳,众人心中也知道这是苏布台的激将之法,此时李玄一看着城下的苏布台,突然说道“什么我怎么看,我又不是大宛国的人,我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帮助国主守好都城,所以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没用,不过你要实在想知道我怎么看,那我告诉你,看你姥姥,这就是我的看法。”

    当李玄一骂出那句‘看你姥姥’的时候,城上众人仿佛同时出了一口恶气,城下的捷力和苏布台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能设计杀掉处月十多万军士的谋士,竟然会如同一名满身江湖气,满身脏话的街头流氓一样。苏布台在处月军中,尤其是在处月新生代将领中,那绝对是仅次于大汗耶律隆庆的存在,比他父亲耶律隆喜在军中的地位还要高,此时捷力听到李玄一辱骂苏布台,伸手从马背上拽下长枪,灌注元气,捷力是八境的大修行者,这一枪化作一道闪电射向李玄一,李玄一旁边的野妥妥反手一刀迎向长枪,“轰”的一声,长枪倒飞回去,野妥妥手中钢刀崩碎,人被震退数步,嘴角有鲜血溢出。

第五十章 艰难的处境

    长枪倒飞,被捷力稳稳的接住,两人修为高下立判,老道士李淳风在一旁看着,摇头说道“可惜了,气势不错,可惜招式太烂,你这明显是在战场练出的刀法,千军万马杀人还行,遇到顶尖的修行高手就差了点意思,我等会我教你两招,下次保准叫你废了捷力。”

    野妥妥自然是连忙感谢老道士,可心里犯嘀咕,这老道士说话简直没边,也不知究竟有多厉害,说的是真是假。

    苏布台道“既然李先生如此坚持,希望城破之日先生还能如此强硬。”苏布台退回军阵。

    鼓声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到后来鼓声已经连成一片,就见处月国的大军一排排的士兵扛着云梯疯狂的冲向贰师城,成片的火球从处月大军的军阵中投向城墙,处月的士兵一边冲锋一边向城头射箭,大宛国的士兵一开始躲在城墙后,等到处月的士兵距离城墙已经很近的时候,大宛的士兵再从垛口中向外放箭,处月士兵伴随着鼓点,悍不畏死的冲向贰师城。

    两个时辰后,贰师城的护城河已经被尸体填满,河水完全变成了鲜红色,贰师城的数面城墙均都出现了不同的缺口,在处月攻城的过程中,每一面城墙均都出现了不同的破损,这还是有李淳风改造过后的符文的加持,如果没有改造过,也许已经有城墙出现坍塌也说不定。修行手段虽然强悍,可当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显得也并不是那么的强大了。

    处月的军队在攻城的过程中,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一支来自草原的军队,根据鼓点的节奏,东南北三面攻城的处月大军,明显相互之间是有配合的,有的时候两面急攻,为另一面创造机会,有的时候三面急攻对大宛国进行压制,有数次大宛国险些城墙失守,幸好有李玄一从中调度,在进攻了两个时辰后,处月大军鸣金收兵,在处月大军撤退后,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城墙上还插着用于攀登城墙的巨矛,还有一些挂在巨矛上的尸体。

    在处月大军退却后,城墙上的众人互相看了看,真不知道这两个时辰是怎么过来的,众人都觉得似乎经历了两年一样,李玄一此时浑身挂满了焦土,满面漆黑,毋多国主的左臂还被箭矢划伤,李玄一连忙让太尉野妥妥统计伤亡人数,丞相乔先组织民丁修复倒塌的房屋以及被处月发射进城的攻城武器毁坏的街道。

    处月的攻城大军虽然退去,但是处月的大营就处在距离贰师城三十里开外的位置,贰师城的士兵内心一刻也不能松懈,所有的士兵轮番守护城墙,所有将士必须保证在城头吃住。甚至要求将军与士兵上厕所都只能在城头,并且排泄物留存做金汁,以备下次处月军进攻时所用。

    交战的时候主要看野妥妥等武将的能力,当交战停歇只是,就看出丞相乔先的能力了,乔先有条不紊的下着一条条命令,安排将士修筑城墙,调集城内资源,调集粮食,在城内征集青壮,训练新兵,补充兵源,而且战事一起,难免城内不会出现宵小之徒,乔先在维持后方给养的同时,还要维护百姓的治安。毋多国主私下与众将士聊天说,如果大宛此次守城成功,四成功劳在小李先生,四成功劳在乔先,两成功劳在众将士。

    当损失统计递到毋多与李玄一手中的时候,两人还是被损失震惊到了,战死四万六千八百人,其中包括将军六人,千夫长二十一人,伤五万一千一百人,残四千三百人,房屋倒塌两千两百户,贫民死伤一万二千一百人,第一仗明显双方对对方的估计都有不足,以攻城方与守城方三比一的比例计算,处月伤亡应该达到十五万,此战过后,大宛还能存活下来的都是精锐,可数万条生命的消失还是让毋多国主心痛不已,毕竟这些是他最忠诚的士兵。

    苏布台回道中军大帐,召集中将领议事,主要讨论此次攻城的得失,苏布台说道“大家跟随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无论对于大宛还是关于我们自身的问题。”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等了一会,可始终没有人发言,苏布台看着众将具是低头不语,便道“捷力将军,你来说说!”

    捷力听到苏布台点名让自己发言,轻咳了一声,说道“首先我们确实对于大宛的作战能力估计不足,没想到在我们这么猛烈的进攻下,他们竟然守得一板一眼,没有给我们什么可乘之机,这是在我们出征前没有预料到的,还有就是贰师城的城墙似乎有厉害的符文加持,那么多巨型的攻城器械打在城墙上,要是一般的西域城池,相信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可贰师城今天除了掉了几块墙砖之外,几乎毫无损伤,这说明城内有厉害的符文大师。我想,既然贰师城是这么一块难啃的骨头,我们应该围点打援,相信再过数日,大宛国的勤王之师就会陆续到达,我们用优势兵力逐一的吃掉这些勤王之师,然后集中起来再来对付贰师城,或许会更有效果。”

    苏布台点点头,心中暗道:捷力能做到百箭将军还是有相当的能力的。苏布台问道“还有哪位将军说一说?”

    既然有人开了头,后面自然是陆续有人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有的说应该趁夜色做掩护,继续攻城,也有人说派出大修行者,进入城内进行斩首行动,还有的说去调来更多的攻城器械,不能派士兵去这么进攻了。

    苏布台听着众人的发言,无论是否合理,都是频频点头,直到众多将领几乎都发过言之后,苏布台说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其实我今天安排攻城既是真打也是佯攻,如果他们真的不堪一击,正好我们顺势拿下贰师城,不过在我本来的预期中就是会无功而返,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和他们的伤亡比接近三比一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宛国的士兵在战斗上几乎和我们的士兵是等同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还继续选择硬碰硬的话,要想拿下贰师城,估计我们需要把所有的士兵打光才能办到,但是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得到的无非是一座死城,这与我们的初衷是违背的,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改变策略。”

    “不知大帅有何打算呢?”众将士问道。

    “我们接下来要需要围困贰师城几天,不停的向城内放火箭,尽量破坏城内的给养,然后我命人连夜赶制了数十万份的这种书信”苏布台说完,还将手中的书信传于众人观看,众人看完,纷纷佩服苏布台做事的智谋深远,原来这封信写的主要是一些关于大宛援军被灭,城内物资短缺,只要投降就就可免除缺衣少粮之苦,同时说道如果不尽快投降,待城破之日,定会屠城。

    试想一下,当挨饿受冻的贰师城百姓,看到城内铺天盖地的飞着这种传单,内心的感受是可想而知的。这种舆论攻城,从某些方面来看,要比武力攻城更加的可怕。

    第二日一早,城楼上的大宛军士发现,贰师城四面均都被围了,而且从处月军阵的数量来看,似乎比前一日的围堵更加严密,几乎没有死角。之后每日都有大量的带着火把的箭矢被射入城内,从各个方向,丞相乔先这几日几乎就是救火队长,天天带着城内的士兵救火,到了后来,只要不是烧到了粮草或者重要的住所,一般的房屋着火乔先已经不打救了,因为城内陆续有一些饮水井被混入到贰师城的处月军士给破坏,如果这么无限制的使用水的话,或许再过数月,饮水将是所有人的大问题,作为丞相的乔先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有过了几日,处月国的大军开始向城内射入大量的劝降信,乔先发现劝降信的第一时间就来见毋多与李玄一,进了议事大殿,发现众人每人手里都有一张劝降信,内容几乎一样。毋多看到捡来的乔先手里也拿着劝降信,便道“丞相,你也看到这些了?”

    乔先回道“是的国主,处月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这明显是在攻心,是在使我们内部率先乱起来。如果全城的百姓都看到了这样的信件,相信一定会有一些动摇不坚定的抵抗派会率先投降的。”

    李玄一道“现在最大的困难可能不是这些传单,而是我们迟迟不到的勤王援军,从排除救兵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处月围城也有七天,这么长的时间,我想想一定有附近设的兵马赶来,但是既然我们迟迟没有收到消息,估计处月现在才去的措施可能是围点打援,在慢慢的消耗我们的力量,这比这些传单更加的让我感到担心。”

第五十一章 泼脏水我在行啊

    在海量的宣传单落入贰师城后的第三天,处月大范围进行宣传攻势开始显露出效果,半夜的时候,贰师城内开始有部分的平民百姓通过绳索爬出城墙外,极少一部分士兵也有出城的迹象,虽然全部被守军发现,并且就地射杀,可是这种事情只要开始,就很难杜绝。

    李玄一听着太尉野妥妥的陈述,感觉到问题的棘手,毕竟军心稳定是守住贰师城的根本所在。人心齐泰山移啊,李玄一内心想着,必须要找到办法来杜绝这种事情的继续发生和扩大。

    正当李玄一为防止百姓逃离的事情发愁时,传令兵报告将军信虎请求拜见,野妥妥与李玄一对视了一眼,野妥妥道“看来是抓住了,让信虎将军进来。”

    就见信虎快步流星般的走到殿内,对着野妥妥与李玄一拱手道“拜见太尉,拜见李先生,经过这几日的摸排,就在刚刚,我们把一伙九十余人的处月间隙堵在了一座民宅中,经过厮杀,其中有五十余人被当场击杀,还有三十多人被生擒,其中还活捉了两名处月的千夫长。”

    野妥妥道“做的好。”

    李玄一连忙问道“审过了没有,有什么结果?”

    信虎答道“这些人的骨头非常硬,一开始严刑逼供没有人招供,后来被我连续削去了数人的四肢,然后分开一人一人审理,同时承诺谁要最先招供,就可赐予最先招供的三人自由,终于有人熬不住合盘脱出,果然和李先生预料的一样,原来苏布台在上次攻城时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当初直接攻下贰师城还好,如果贰师城没有被攻下,那么这些人就会与城外的处月大军里应外合,拿下都城。”

    李玄一听完信虎所说,想了想问道“那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信虎回道“他们会在今夜以烟火为号,处月大军在看到他们释放烟火时,同时进攻三面城墙,然后南北两面城墙会发动强攻,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城内的这一百人就会趁机配合东面的佯攻的处月大军打开城门,这样东面的佯攻就会转换为真正致命的进攻。”

    野妥妥叹道“好险好险,这苏布台看来早就计划好了,恐怕就是这些天天射进城内的宣传单也是蒙蔽我们的招式,毕竟这种舆论攻击在短时间内也很难看到效果。”

    李玄一没有说话,总觉得这消息来的太过容易,不过现在并没有其他证据表明苏布台的下一步动作,同时全军也需要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李玄一先走到野妥妥的旁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野妥妥古怪的看着李玄一,说道“这样算不算欺骗百姓,是不是要和国主商量一下。”

    李玄一道“国主的性格你我都知道,如果要和他商量多半被否决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定,同时也是为了守住贰师城,相信即使国主知道真相也会理解我们的。”

    野妥妥沉思片刻,说道“好吧,就依李先生的计策。”

    李玄一将信虎招至近前,然后悄悄的告诉了信虎接下来要怎么做,信虎听完李玄一所言,诺了一声便退出大殿,心中暗暗说道,这小李先生可是够损的。

    一个时辰之后,贰师城城头率先响起了鼓声,处月国的众位将军刚刚听到鼓声的时候,还以是大帅要再次发动攻城,结果到了帐外发现鼓声竟然是从贰师城的方向传来,苏布台也很是奇怪,于是点齐众将,来到贰师城城墙下。

    城楼上的李玄一看到前来的苏布台,在城楼上拱手道“恭候苏将军多时了。”

    苏布台好奇李玄一这是什么意思,问道“不知李先生将本帅换至此处所谓何事?”

    李玄一笑道“我这就告诉苏将军”说完,便命人将潜伏在城内的处月奸细带到城楼上。就见信虎押解着三十余名处月奸细来到城头,这些人都被捆着手脚,堵着嘴巴,带到城墙边,每个人都被锁住琵琶骨,顺着城墙上的垛口用绳索拴着吊出墙外。

    李玄一朗声道“不知道苏将军可认得这些人?”

    苏布台看着吊在城墙外的众人,说道“认得。”

    李玄一说道“认得就好,苏将军作为当世名将,相信也不至于否认这些为处月浴血奋战的英雄。苏将军好计策,竟然提前派兵混入贰师城,打算里应外合破城,对于苏将军的计谋,我很是敬佩啊,只是你我各为其主,今天抓住了处月这些入城的士兵,便只能还给你他们的尸首了,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这里要叨扰。”

    苏布台平静的回道“你说。”

    李玄一说道“苏将军这些天派士兵送到城内的信中说过,只要攻下贰师城,会善待百姓,不杀降兵,你说这些可当真。”

    苏布台不太明白李玄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些,不过还是说道“没错,我苏某在信上承诺过的这些全都作数,没有一句谎言。”

    李玄一这时,声音大了数倍,“你撒谎,罗木河一役,处月损失超过十万将士,十日前,处月攻城损失达到十五万人,你对大宛将士和百姓会这么宽容。”说着,李玄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继续说道“这封信是我在这些潜入贰师城的处月士兵中搜出来的,信上说,先行潜入城内的处月士兵需要详细调查大宛各位将军的住所及家庭信息,详细列出了处月必杀将领的名单,还说为了攻占贰师城损失了处月数十万精锐,破城之日就是屠城之时,你还敢狡辩?”

    苏布台听完,说道“你……”还没等苏布台说完,城上的李玄一就命令城墙上的众多大宛将士放箭,射向苏布台所在的处月军阵。漫天的箭雨洒下,苏布台只好被众人护住返回军阵。

    回道大营,捷力说道“这李靖往元帅身上泼脏水是何用意?是为了警告那些准备投降的将士和百姓么?可是他的谎话漏洞百出,我们派过去潜伏的士兵是在交战之前就派进城内了,怎么可能身上会有您的亲笔信,而且还会写处月损失了数十万的精锐士兵呢!这有什么意义?”

    苏布台道“这个李靖确实智计过人,而且不按常理出牌,他泼的这盆脏水虽然漏洞百出,但是你别忘了一件事‘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其实本来决定投诚的人就都会心里有所顾忌,现在被李靖这么一说,这些人一定会认为我们是在骗他们,他们如果投降一样也会被杀掉,没有人会想这封信的真假,他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

    捷力道“没想到这李靖这么坏,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市井招数!”

    苏布台道“有用的就是好的招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他们。”

    却说李玄一射退了苏布台等人,便命令士兵杀了这些处月的奸细,然后与众人回道了大殿。过了一会就见信虎兴致冲冲的跑进来,对着李玄一与野妥妥说道,“李先生真是好计策,现在城里都传开了说处月是在骗大家,进城之后还是要屠城的,现在将士和百姓都在骂苏布台,估计以后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那些宣传单了。”

    野妥妥这些日子一直和李玄一在一起,对李玄一也有了一定了解,这个人在讨论战略战术问题时表现的绝对是一名老谋深算的智者,一旦说道别的就完全是个孩子,野妥妥说道“这么损的点子也就李先生能想出来,我们是永远也想不到的。”

    李玄一说道“对待侵略者你还讲什么道德啊,只要能赢,坑蒙拐骗我是根本不会在乎的。”

    野妥妥看了看李玄一,问道“李先生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么,我们不仅抓到了潜藏在城内的奸细,还这么容易的粉碎了苏布台的舆论战,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我看先生闷闷不乐呢?”

    李玄一道“我总感觉不对劲”李玄一喝退左右,这时殿内只有野妥妥和李玄一,李玄一说道“太尉您看,据我所知,能被选为潜伏者,都应该是死士,可我们刚刚询问信虎将军的审问过程,这些被抓住的潜伏者似乎招供也太快了,这是其一,这还不是最令我怀疑的,最令我感到有问题的是刚刚我在污蔑苏布台的时候,他竟然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虽然他解释很可能也没什么用处,我只需要在所有人的心中种下不相信他的种子就够了,可是他竟然一句也没辩解,似乎是有意促使我的计策成功,你想想这不奇怪么,敌方的主将主动帮助我把虚假的事情坐实。”

    野妥妥一愣,说道,“你没说之前我还真没想到,你一说我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莫非他们有什么诡计。”

    李玄一用手支着下巴,说道“容我仔细想想。”这时李玄一的脑子里开始迅速的扫过这些天所有记忆的片段,想了好久,信息过了数遍也没有想明白苏布台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老道士李淳风走了进来,看到野妥妥在殿内,从怀中拿出一张写着一些字的纸,递给野妥妥,说道“这是我挑了两招适合你的刀法,一招为正面厮杀的刚猛招式,一招可作为招式用尽的后手,关键时刻可出其不意。”

    李玄一正在思考苏布台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听到老道士的话,一拍大腿说道“我猜到了,苏布台一定是在城里还有后手。”

第五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野妥妥听到李玄一说苏布台还有后手,心中惊奇,忙问道“小李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苏布台在城内还布置了奸细不成?”

    李玄一点点头,说道“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苏布台会这么沉的住气,为什么先前信虎将军抓到的处月奸细会这么快供出秘密,他们是为了保护城内另外的奸细,你仔细想一想,苏布台的所作所为就是让我们相信已经肃清了城内的处月奸细,然后好放松警惕,这样他们才会获得出其不意的机会。”

    野妥妥道“如果你的猜测全部属实的话,那么苏布台下一步的动作一定是抓紧布置,趁着目前我们最松懈的时候选择进攻,只是我们即使知道了他们在城内还有奸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攻啊!”

    李玄一笃定的说道“一定是在今晚,以苏布台谨慎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我们最松懈的时候,今天我们刚刚抓住了处月的奸细,并且让城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劝降信是假的,在他想来,我们今天是最松懈的时候,而且也是最不会想到他们在城内还有奸细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奸细被发现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所谓夜长梦多,苏布台不会去赌,所以我断定他一定会在今晚发动进攻。”

    野妥妥看着李玄一坏坏的笑,问道“那小李先生打算怎么办?”

    李玄一嘿嘿一笑“当然是将计就计了,我师傅说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次我们好好布置一下,或许能钓到大鱼也说不定。”

    当天刚刚入夜,月亮新上,城内的灯笼陆续亮起,李玄一悄悄的从皇城内将平时负责毋多安全防护的皇城禁卫军调走了六万人,埋伏在天马大街入城口的几百栋民宅内,李玄一一名守城的兵卒都没有用,主要是担心有奸细混在守城军中。李玄一调走皇城禁卫军,直接导致整个皇城空虚,毋多身边的禁军不足三千人,为了保证毋多的安全,李玄一只好麻烦老道士今晚在皇宫中照应安全。

    当天夜里亥时,一支烟火毫无征兆的在东城门附近升起,紧接着不足一刻钟,就见城外无数火把亮起,尤其是南北城墙两侧,鼓声雷动,喊杀声震天,处月大军趁着夜色又一次开始攻城,站在东城城墙内的李玄一听着传令兵的报告各处的军情,从容着进行着指挥,在外人看来似乎是没有一丝异常。

    今夜攻城,处月在南北两成攻击异常猛烈,箭雨一刻也没有停歇,疯狂的压制着守城的大宛士兵,守城的大宛军损失惨重,李玄一对南北两城守城将军下的命令只有一条:死战不退,就是打光城内所有的兵士,哪怕战至城墙上就剩下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退缩。海量的箭矢和攻城器械插满了城墙,南北两处城墙就仿佛是两只巨大的刺猬一般,东城方面的处月攻城部队攻城强度就弱很多,东城将军多次请战,希望能驰援南北两处城墙,都被李玄一拒绝。有数次敌人都爬上了南北城楼,最终都是被大宛将士一对一抱着跳下城墙同归于尽,当南北二城伤亡达到七万将士的时候,野妥妥也有些坐不住了,对李玄一说道“小李先生,会不会我们的预料是错误的,今夜苏布台就是集中优势兵力猛攻南北两城?”

    李玄一道“如果处月的攻击不是这么猛烈的话,我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苏布台想的太聪明了,但是从开始攻城到现在,也才半个时辰多一点,不说别的,单单是处月投入的箭矢,就达到数百万支,无论处月国力多么强大,这种物资的消耗速度也不可能长久,我猜处月最多也就再能坚持半个时辰,而且为什么南北两城箭矢投入这么大,我想就是为了掩盖处月大军南北两城投入士兵的减少,那么减少的处月士兵去了哪里,那就是至少有二十万的处月大军在东城外隐藏着,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这么早就把东城的士兵调过去一部分,苏布台可能会觉得太假了,我怕他不入套,再等等。”

    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城内的预备队都被派出去了,南北两城城墙上的符文都已经支离破碎,偶尔有局部还能发出微弱的光,南北两城损失的士兵数量已经上升到了十万人,城墙上已经有一部分的士兵专门负责向城外扔尸体了,实在是产生尸体的数量太快了,在南北两城将军又一次请求援兵后,李玄一将东城六万守军中的三万士兵分做两批派往南北两城。

    不多时,又一支烟火在东城区附近升入半空,李玄一看着升入半空中的烟火,对野妥妥说道“太尉您看,东城守军内果然有奸细,我刚刚将东城的士兵调走,就见烟火升空。”

    苏布台同时也看到了升入半空的烟火,捷力站在苏布台旁边,看着升入半空的烟火,激动的双掌拍在一起,说道“大事可成矣。”

    谨慎的苏布台说道“再等一炷香,一炷香过后,让负责东城进攻的十箭将军哈伦来我这里。”

    一炷香后,哈伦来到苏布台马前,苏布台问道“这一刻钟内,东城大宛**士守城可有变化?”

    哈伦回答道“禀大帅,这一炷香内,东城守军的反击似乎更加迅疾了,比之前的反击更加猛烈,箭矢的攻击频率也更高了。”

    捷力一听,在旁边说道“莫非是李靖那小儿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在东城多布置了士兵?”

    苏布台道“非也,如果李靖当真识破了我们的计策,那么此时他一定会将计就计,让我们知道东城减少了军士,减弱攻击,来一招请君入瓮,但是此时东城却加大了反击的力度,说明什么?”

    捷力立即反应过来说道“说明他们心虚了。”

    苏布台道“没错,只能说明他们心虚,怕我们发现东城的军士被调走,所以在不计成本的反击,和我们今天的计策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大东城进攻力度,快速攻城,城内会有内应第一时间帮我们打开城门的。”

    捷力道“大帅智计过人,我处月必胜。”说完,捷力亲自带队向东城扑去。

    一时间,东城守军的压力倍增,隐藏在暗处的处月大军同时点燃了火把,疯狂的冲向东城,东城的大宛守军看到突然间多出来的至少一倍的处月军士,顿时愣在当场,心说处月大军不都被拖在南北两城么?这都开战一个半时辰了,怎么处月还有这么多的军士投入战斗。

    进攻东城的处月士兵就像蚂蚁一样,一层层的铺了上来,地面上,城墙上,城楼上到处都是处月的军士,守城的三万大宛士兵,此时没有一人是身上没伤的,至少有一半的士兵手中的弯刀已经砍的卷刃了。

    正在这时,大宛城内,天马大街的尽头,一群身穿黑衣的修行者,大约二十人左右,每人大约都在四五境的修为,这二十多黑衣人施展御剑术,就见二十多柄飞剑凌空杀向东城门,守城门的六百士兵哪能抵挡的住御剑术,何况这二十多黑衣人还是偷袭,但这六百多人并没有一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城门被夺,从内部被打开,那么很可能今晚贰师城就完了,所以这六百大宛士兵即使是看到对面是一群修行者,还是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只是结果可想而知,在换掉了三名修行者性命之后,六百人全部阵亡。

    站在远处房顶的李玄一与野妥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野妥妥双手颤抖,紧握双拳,眼眶中含着眼泪,他本可以救下这六百大宛壮士,可是他不能,他必须要让这六百城门守军阵亡,这样才能吸引处月大军毫无防备的进城,他们才能实施接下来的瓮中捉鳖。李玄一看着旁边向东城门方向敬军礼的野妥妥,说道“他们值得。”

    当东城门落下的一瞬间,哗啦啦的锁链声显的尤为清晰,城墙上的大宛守军都懵了,不明白处月的士兵是如何攻破城门的,他们知道这场仗恐怕是输了,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为国尽忠”,之后城楼上想起了无数声“为国尽忠”,大宛的守军更加拼命,不过这一切似乎显得没什么用处。

    十箭将军哈伦发现东城门打开,第一时间率领部队冲入了城门,紧接着捷力领军也跟了进来,处月的大军蜂拥的涌入城内,当城内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处月大军时,远处的野妥妥激动的对李玄一说道“小李先生,是不是可以了?”

    李玄一皱眉说道“再等等,现在我们占着地利,而且以有心杀无心,十万人我们应该可以吃的下,如果处月入城最终达到十万人还不见苏布台,我们就关门打狗。”

    野妥妥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赌一把。”

    处月大军还在入城,只是入城的大军在等元帅的军令,并没有第一时间扩散开来,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天马大街,就在这时,苏布台在两名年长的扈从陪同下,骑着马来到城中,处月大军聚集在城中等待命令是他没有想到的,当看到处月大军都在天马大街,苏布台脑袋嗡的一声,意识到可能要出问题。

    “你终于来了”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苏布台一听正是李玄一的声音,苏布台当即下令全军后撤。同时苏布台身边一名老者飞离马背,瞬息出现在李玄一面前。

第五十三章 围点打援

    当苏布台听到李玄一声音的时候,就下令前队变后队快速后撤,但李玄一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呢!一声令下,天马大街左右两侧的民宅内第一时间飞出了无数的箭矢,处月大军慌乱中只能举起手中的盾牌抵挡,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受伤倒地。

    “轰”的一声,两侧民宅的城墙纷纷坍塌,隐藏在民宅内的大宛禁军已经憋的太久了,此时得到命令,就如同饿狼看到食物,疯狂的冲杀上去。处月入城的大军被挤压在狭小的空间内,此时城外的处月大军在往里进,城内的处月大军要往出走,两相互相冲撞,顿时人仰马翻,互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此时就显示出了修行者的重要性,处月军阵中同时冲出一百人的处月修行者部队,加上打开城门的二十人处月秘谍,顶在撤退人员的最后面,这一百二十人结成战阵,四战不退,给处月大军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大宛军士因为这一百二十人的阻击,只能靠弓箭进行远程击杀。

    “黄口小儿,焉敢猖狂。”出现在李玄一面前的白须老者筘指成爪,抓向李玄一,李玄一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脚下的屋顶连同自己都飞了起来,四周悬浮着无数破碎的瓦片,野妥妥看着升入半空的李玄一,抽刀斩向前方,刀影如山,层层叠叠涌向白须老者,老者随手一拍,野妥妥气势磅礴的一刀突然间就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瞬间支离破碎。掌风扫到野妥妥,野妥妥仿佛被巨石击中,握着弯刀的那只手臂的衣袖直接炸裂,然后野妥妥断线风筝般摔向远处,砸碎了数不清的民宅。

    老者出手后自以会为手到擒来,眼看李玄一就要毙命于白须老者的爪下,李玄一对着皇宫的方向吼道“疯老道,你徒弟要挂了,你还不出手么?再不出手就没人给你送终了!”

    “混账的东西,怎么和你师父说话呢。”李淳风的声音传来,之后一道剑光从皇宫飞射而来,后发先至,白须老者的目光仿佛被完全吸引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剑光当雄穿过,紧接着老道士的声音传来“当我面欺负我徒弟,谁给你的胆量?”

    被剑光当胸穿过的老者闷哼一声,立即松开李玄一,转身飞回苏布台的身边,和另一名老者拽着苏布台,几个闪烁冲出埋伏圈,消失在远处。

    南北两城的处月大军听说元帅所在的东面攻城军被大宛国设下的圈套围住,顾不得其他,所有处月大军向东城移动,本来处在僵持的南北两面城墙,因为处月大军的突然撤退,立即演变为处月大军的大溃败,此时就出现了一幕诡异的场面,前方数十万的处月大军在围着贰师城在狂奔,身后跟着不到十万的大宛骑兵在追杀。直至第二日清晨,处月大军在后撤了三十里大营的情况下,才止住了颓势,被冲散的处月大军到第二天傍晚才陆陆续续的返回大营。

    这一次处月损兵超过四十万,其中还损失了五百人的修行者部队,虽然大宛又一次取得了守城的胜利,还击杀了一名处月的百箭将军,数名十箭将军,可这仍然是一次惨胜,大宛损兵超过十五万,南北两面城墙出现大面积的坍塌,高度只有原来一半的高度。

    处月新大营,所有将士都聚集在中军大帐,没有一个人有好脸色,包括苏布台在内,对于苏布台来说,此次不仅损失了四十万的将士,还损失了一名皇族九境的供奉,真没想到大宛竟然有能斩杀的九境的存在。正常别说四十万,就是四百万人也未必能出一名九境修行者。此时的苏布台心中都在滴血,可是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李玄一能够识破他的计谋,要不是父亲秘密的在自己身边留了一支修行者的部队,说不定此时处月大军就要形成彻底的溃败之势。

    大帐中的众位处月将军们也都纳闷,怎么这次就输的这么惨呢!一个占地三千里的西域小国,处月发兵一百五十万竟然打成现在这个状态,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已经多少年没有打过这么吃力的战斗了,从踏入大宛的第一条就在不停的吃亏,太窝囊了。

    苏布台看着帐下众位无精打采的将领,说道“此次攻城失败,责任在我,我想了很久,我们在兵力、器械各方面都占优的情况下,还前后损失了超过七十万的大军,我难辞其咎,不过仗还要继续打下去,我希望众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之前我们就是算计太多了,太计较得失才会有昨日之败,接下来,我们换一种打法。”

    “我命令,哈伦,领兵二十万,堵住贰师城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无需进攻,经过几次战斗,贰师城内的守军不会超过十五万,即使他们从百姓中急招军士,也不会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我对你就一个要求,就是一只鸟也不能从外面飞进贰师城,就是一只苍蝇也不能从贰师城飞出来。我要让贰师城彻底变成一座孤城,你可能做到?”

    哈伦道“末将誓死完成命令。”

    “探马回报,哈达设集结十五万勤王之师,正在向贰师城赶来,我们先把这一路援军吃掉。”

    “银左戴,我命令你部七万陈兵哈达草原东部,”

    “白景贤,我命令你部十万陈兵哈达草原西部”

    “我们接下就是指做一件事,把大宛国所有的外围部队清空,至于贰师城先放一放,让他们喝喝水,吃点粮食,等外面的事情我们都解决了,估计他们的水也没了,粮食也差不多了,我们在聊攻城的事。总体上,我们还是占据主动,接下来我们只要稳扎稳打,最终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苏布台有条不紊的分析这战局,下达着命令。

    所有将领领命都退出打仗,此时大帐中仅剩下捷力与月一等枯衣楼的修士,月一道“小王爷,万长老已经陨落了,大宛城内有强大的修行者,我们目前这些修行者发挥不了作用啊。万一大宛城内的修行者若是出城来屠杀我们,我们如何应对?”

    苏布台说道“自古大陆便有约定,八境九境的高阶大修行者是不可屠杀平民的,也不可以伤害没有修为的士兵,至于如果八境就九境的修行者屠杀低阶修行者,他们压根就不屑于这么做,月一你身为八境修行者,你会去杀一名三境修行者么?除非极特殊的情况。但一入修行,当有被杀的觉悟。”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大宛哪来的这么厉害的修行者,万长老虽然在九境中修为一般,但能被击杀,说明对方至少具备天榜的实力,速去调查清楚,看看最近十年之内有没有大修行者来过大宛。”

    经历了处心积虑的一晚布置,李玄一终于又一次粉碎了处月的进攻,而且还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此时大宛国的议事殿内,毋多国主居中而坐,其余人分坐两旁,大家在分享着此次守城之战的得失,原本因为处月大军入侵而变得压抑的众位将领,此时终于看到了希望,经过数次交锋,已经粉碎了处月原本计划迅速屠灭大宛的计划。

    毋多说道“这没想到我们竟然此次会去得这么大的胜利,小李先生,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李玄一说道“如果此次我们能灭掉苏布台,我们才算的上胜利,现在其实我们只能说是惨胜,从始至终我们在战略上都是处于守势,我们接下来怎么打算取决于苏布台怎么布置,不过现在面临着两个最终要的问题,第一个是兵源的问题,目前我们可以调动的部队只有十三万了,这还要算上皇城内的五万禁卫军,这点部队根本就不足以守住四面城墙,所以当务之急要抓紧补充兵源。第二个问题更加致命,经过多次攻防战,我们损失了一大批粮草,我们现在粮食和淡水都需要补充,信虎将军今日早些时候报告说,处月秘密潜入城内的数十名修行者已经在城内大多数饮水地投放了剧毒,我们目前能是使用的水井不足十分之一,所以接下来我们不仅食物,连的饮水都要实行配给制了,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所有的勤王之师能尽快赶到,这样我们合兵一处,或许可以击退处月的这次入侵。”

    众人听完李玄一的话,都沉默了下来,本以为此次击退了处月的进攻,城内能够得到一丝喘息,结果此时发现目前的情况竟然已经糟糕到这种局面了。

    第二日午时,苏布台命人将哈达设的军旗命人送入贰师城。

    第三日傍晚,苏布台命人将野丽设的军旗送入贰师城。

    就这样,几乎每过一日,苏布台就命人送一面大宛十设的军旗。每接到一面军旗,李玄一的心便凉一分。

第五十四章 决心

    看着面前的一面面军旗,李玄一知道,大宛的勤王之师全都被灭了,野妥妥在一旁说道“会不会是苏布台的计策,在使诈?”

    李玄一摇摇头,“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不过应该不会,第一是勤王之师到达的时间完全符合,第二如果我是他,也会采用围点打援的策略,现在我们士气正盛,自然不需要和我硬碰硬,他们现占着兵力优势,我们困守孤城,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毋多道“小李先生,那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李玄一叹气道“接下来大家只能比耐力和决心,如果拖的足够久,或许我们可以等到大唐的援军。”

    众人自然听出了李玄一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如果拖得久或许大唐会有援军,可如果拖不久呢?结果众人自然知晓。

    又过了几日,处月围困大宛都城贰师城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几日处月只是派兵四下围住贰师城,并不发动进攻,当然也不会允许大宛有人出去。终于,贰师城出现了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城中的粮食见底了,除了能保证每日军士可以有少许食物,普通百姓已经没有吃的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是全城百姓饿死,就是全城百姓哗变。一些成年的百姓或许还可以想办法顶几天,可是城中的孩子已经受不了了。

    丞相乔先找到李玄一,商量办法,乔先道“小李先生,你要想想办法了,我现在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之前的统一配给制已经在最大限度的压缩城中百姓的口粮了,可还是眼看着粮食被吃完,如果再不解决粮食的问题,不出三日,恐怕贰师城就不攻自破了。”

    李玄一点头道“这我清楚,容我想想怎么解决。”

    乔先走后,李玄一看着身旁的老道士,问道“师傅,你修为深不可测,神通广大,当世第一的修行者,据你所知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让人半个月不吃饭啊?”

    李淳风瞪了李玄一一眼,说道,“有事求我嘴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甜,哼,你以为我是两句好话就这么容易被哄骗的么!不过辟谷丹这种丹药确实是存在,我道教会炼此丹者也不在少数,可辟谷丹只有修行者服用才能起到辟谷半月的效果,因为辟谷丹也只是维持人体的最基本消耗,还是需要修行者引导天地元气来蕴养修行者自身,无法调动天地元气的百姓服用辟谷丹是没有意义的。”

    李玄一挠头道“看来是没有其他办法了,皇帝不差饿兵,士兵饭都吃不上,这仗怎么打,看来苏布台是铁了心要拖死咱们了。为今之计如果想继续拖下去,只能杀马取食,只是这战马对于草原上的骑兵,尤其是大宛骑兵,尤为珍贵,很多时候看的比命还重要,不知这杀马取食之事能否行得通。”

    第二日清晨,传令兵急忙求见,说有要事禀报,当李玄一把传令兵叫进来,听传令兵一说才知道,原来太尉野妥妥见李玄一困于粮食问题,毫无办法,便夜间带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趁着夜色去偷袭处月的粮草大营,但苏布台早就料到贰师城内粮草紧缺,每夜都布下口袋等着大宛去偷袭粮草大营,结果野妥妥带着五千人出城,此时回到城内不足八百人。

    李玄一连忙命令传令兵领路,前去见野妥妥。当李玄一看到野妥妥和昨晚偷袭粮草大营的八百军士,鼻子立马酸了,眼睛瞬间湿润,因为此时在李玄一面前的众人,包括野妥妥以及几名五境和六境的将军,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伤,可是他们的面前都有一包粮食,很多装粮食的布袋上还有血迹,四千多名大宛骑兵的性命换来了八百包粮食,如果不是为了这八百包粮食,相信面前的这八百名将士应该会与处月大军死战到底,而不是放弃战友的尸体,独自回到贰师城。

    野妥妥看着久久没有说话的李玄一,说道“小李先生,这次私自出城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他们,这八百包粮食如果在全城做菜粥,相信还可以挺两三天。”

    李玄一看着这些粮食,知道自己的责任更大了。只是接下来面对苏布台的这种作战策略,李玄一也是无计可施。

    作为君主的毋多也听说了野妥妥率兵出城抢夺处月粮草的事情,此时也赶了过来,牺牲了这么多的士兵仅仅是为了几天的粮食,毋多国主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将李玄一叫走一起离开,等回到议事殿,毋多问李玄一,“不知小李先生可还有什么办法能弄到粮食。”

    李玄一道“国主与我皆为修行者,所以对于食物的依赖程度远不如百姓,此时我已经绞尽脑汁,可是仍然想不到什么办法来解决粮食问题。看来这样下去,我们只能背水一战,出城与处月硬碰硬了,否则我们继续固守城池,没粮没水,最后所有士兵没有战死反而饿死,等到想和苏布台板命可能也做不到了。”

    毋多道“那先生在城外与处月交锋有几成把握可以战胜处月大军?”

    李玄一苦笑道“不瞒国主,我始终认为我们正面与处月交锋没有把握,苏布台此人多谋善断,这几次小胜只是因为苏布台对我不了解,我出奇制胜而已,实则几次并未伤其根本,而且苏布台用兵当在我之上,如果仅仅是守城,我或许可以应付他,如果面对面的作战,至少此时我自认不如苏布台。”

    毋多道“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继续拖下去了?”

    李玄一眼珠一转,说道“真的没有了,我还是尽快筹备最近几日出城之战吧,至于结果,只能听天由命了。”

    毋多道“慢着,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李玄一明知故问到,“什么办法?”

    毋多咬着牙说道“杀马取食,此刻城中至少还有战马二十万匹,如果全杀掉,至少可以维持全城一月的口粮。”

    李玄一知道毋多内心不舍,连忙低头假意阻拦“不可啊国主,战马就是我们大宛士兵的第二条生命,很多士兵的战马都是从小养到大,这和让他们亲手杀了他们的战友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望国主三思。”

    毋多道“我城中数百万的百姓已经连饭都吃不上了,四千多士兵只换回来八百包粮食,喝粥也只能维持两天,我们又有多少名四千人呢?何况,听刚刚野妥妥将军描述他们撤离的情况,我怀疑这粮草都是苏布台刻意露出来的破绽,目的就是让我们去不停的劫掠,他好以逸待劳吃掉我们!所以杀马取食这个事情我应经想清楚了,你就不要再劝了。”

    李玄一看到毋多这么坚定,连忙躬身道“那我这就下去安排。”说完,李玄一根本不打算给毋多反悔的机会,第一时间退出议事殿,同时心中感叹道,果然没有一个帝王是草包,毋多刚刚所说的正是李玄一内心所想,只是杀马取食这种事情还是要毋多这种人来说,如果李玄一提议这么办,估计很难执行下去。

    毋多看到李玄一快步流星的退出去,才意识到或许面前的小李先生早就想到了杀马取食这个办法,之是要借自己之口说出来罢了。

    苏布台此时坐在大帐中,正在看书,刚刚已经有随行侍卫禀报了昨夜大宛**前来劫粮草的事情了,只是苏布台早就吩咐过,遇到大宛来劫粮,不可全部杀光,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大宛骑兵返回贰师城,只有这样才是吃掉大宛军队最好的办法,同时也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只是到傍晚时分,苏布台就改变了这种想法,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在空气中,苏布台闻到了一股马肉的香气,这就意味着贰师城内的人们已经开始杀马取食了,这绝对是死战到底的一种信号。

    苏布台决定要改变策略,绝不能再让大宛托一个月了,因为就在刚刚,枯衣楼送来了一封密保,大唐出兵了,以大唐行军的速度,或许二十天后就抵达贰师城外了,到时候大唐与大宛里应外合,把自己夹在中间,这仗就没法打了。

    苏布台决定撤掉四面合围,之攻击东门这一个方向,集中所有兵力耗死对方,不给李靖施展阴谋诡计的可能,同时集中所有兵力攻击东城门,还是因为东城墙刚刚坍塌了一半,此时从新垒起来的城墙无论从防御强度和高度,与其他几面城墙相比都更加容易进攻,一旦攻入城内,以处月大军人数上的优势,大宛必定是手到擒来。

    此时贰师城内,城墙上,街道旁,数不清的人在吃着一锅锅马肉,包括百姓在内,奇怪的是,成千上万人一起吃饭,竟然安静极了,除了偶尔碗碰到筷子的声音,还有人们的抽泣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杀的虽然是军士的战马,但是军士都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安安静静的流着眼泪,百姓们反而很多哭的非常伤心。正在这时,城外四面围城的处月大军开始向东城墙方向集合,鼓声震天。

第五十五章 天子守国门

    “咚咚咚”的鼓声从东城墙的方向传来,对于此时极其寂静的贰师城来说尤为清晰,议事殿外冲进了一名传令兵,大声道“报国主,此时城外四面处月大军开始向城东汇聚,并且处月大营也有大批军士向城东汇聚。”

    毋多看向李玄一,李玄一道“我们先到城头看看再说。”

    所有的将士跟随毋多与李玄一等人来到东城墙,城下的处月大军还在集结,并且人数越来越多,无数的攻城器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野妥妥看着城下说道“这苏布台怎么突然间这么急,看这架势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毋多也在奇怪,按道理说,拖的越久对处月越加有利,突然间怎么处月主动发起进攻呢?除非……

    这时所有人对视了一眼,大家都想到了一种可能,也是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大唐发兵了,只有大唐发兵才会给处月这么大的压力。也只有大唐发兵才会使处月放弃自身的优势,发动这种损失最大的攻城战。

    李玄一看着大家都意识到了大唐发兵的情况,说道“既然大唐发兵,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件事,死守贰师城,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能在唐军到达之前让处月人攻上城墙。”

    野妥妥此时对众将说道“按照目前处月大军的集结速度,相信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发起攻城的战斗,接下来我们将进行最残酷的守城之战,一场没有诡计,没有战术的守城之战,我们比的就是谁更狠,谁的耐力更强,如果我们能坚持到唐军到达,我们就能打**月在北方草原的不败神话,所以我命令:从即刻起,城墙若失,先斩我,我若战死斩骠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若战死斩皇城大都督,大都督若战死斩万夫长,以此类推,在众将官未死光之前,不允许有人踏过城墙。”

    众将轰然道“诺。”

    毋多道“从现在起,城内所有壮丁向东城集结,老弱妇女孩童向城西靠拢,拆除城内房屋,运木石与东城下。”

    这一刻,所有的将士各司其职,城墙上,不停有人往返穿梭,士兵们成捆成捆的向城墙顶运送箭矢,整个贰师城仿佛高效的机器,在快速运转。

    “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符文炮响,所有的处月大军扑向贰师城东城墙,无数的冲车、云梯、飞桥、巢车呼啸着涌了上来,海量的巨大的石块经由后方的投石车的抛掷,砸在城墙上,一时间,仿佛贰师城面临着世界末日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城楼上的众将士还进退有度,众位将军大声嘶吼来指挥抵挡,仅仅过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已经开始依靠本能在作战,几乎绝大多数的守城士兵都已经至少用断了一只长枪。

    处月似乎没有打算休息,士兵们都是轮番休整,攻城强度始终都保持在一种非常大的强度。攻城持续一天的时候,大宛就战死了十万将士,此时的城头上已经有了一些青壮百姓的身影,十万将士的战死,导致了守城兵力的极度紧缺,虽然这些百姓和士兵相比,作战能力要差的多,阵亡的速度也更快,可是丞相乔先还是一批一批的将这些百姓派到城楼上。

    军士中的炊事兵也都已经被派到城墙上守城,虽然国主命令妇女全部到西城区,但是,一些运送干粮,运送守城器械的活也只能排上年轻的妇女了。

    一天的攻城战下来,让城墙上又多了一种守城武器,就是将士的尸体,此时城墙上堆满了大宛的将士、处月的将士的尸体,如此强大的工程强度,根本就没经历处理城墙上的尸首,反而将这些尸首当做守城的武器扔出去,来阻挡攻城的处月大军变成了最佳的选择,战争就是这么的残酷,残酷道此时所有人面对死亡都已经开始麻木。

    李玄一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成片成片的尸体倒在脚下,即使在杂学通考上,李玄一已经不值一次的看到过各种战争场面的描写,不只一次在脑海里想象过上百万人厮杀在一起的场景,可真的看到了才发现,这是多么的残酷,再强大的修行者面对数百万的大军也显得如此的渺小。

    第三天的时候,大宛城头上还剩下的守军已经不足五万,其余在城头上守城的二十万人皆是城内百姓,在攻城战的第一天,大宛和处月将士阵亡的比例大概在一比三,到了第二天,因为守城将士的阵亡,守城士兵中加入了大批的百姓,大宛和处月的阵亡比例变成了一比一,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还在大宛城墙上守城的真正士兵已经不足五万人,这时大宛和处月阵亡的数量已经变成了三比一,大批大批的大宛百姓接连阵亡,城内已经没有多少像样的房屋了,大部分的房屋都被拆除变成了守城的武器,就连皇宫的城墙都被拆下来一半。

    等到了第四天,城墙上竟然出现了女子,绝大多数的将士都已经数天没合眼,没有吃过一粒食物,本来十丈高的城墙,此时竟然变得只有四五丈的高度,因为城墙外堆满了实地与攻城的巨石。

    轰的一声,东城的城门还是被处月国的符文巨炮轰开了一个口子,一队处月的将士看到城门被轰开,第一时间向城门冲了过来,苏布台在攻城之前曾经说过,谁能第一个冲进贰师城,赏万金,赏十箭将军,赏七境修行秘籍,送枯衣楼内修行,这种赏赐,任何一样对于普通将士来说都是一生难求,何况此时全都赏赐。大宛此时的所有将士都在城墙上阻击攻城的处月将士,没有人能够脱身去抵挡入城的处月军队,莫非坚持了这么久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

    这是,就见毋多国主带着众多皇族子弟与内宫近臣数百人,其中竟然还有毋寡,冲到城门下,与闯进来的处月大军战在一起,虽然处月大军人数众多,可毋多和这些皇宫近臣有一半都是修行者,毋多更是七境的修行者,一时竟将上万的处月大军挤压在城门下,使处月大军不并能再前行一步。毋多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道道刀气飞出,毋多就好像是在割麦子一样,面前的处月军士一片片的倒下,毋多每一刀都有几十人倒地,此时在城门下阻拦处月入侵绝大多数大宛将士的靴子都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可再强大的修行者也架不住成群成群的军队的进攻,在巨大的诱惑下,处月大军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力。大宛这边,最先倒下的就是毋寡亲王,也许毋寡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在之前的战斗中,表现的最为凶狠,很多时候都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此时数支长枪插在了毋寡的身上,直至阵亡,毋寡的手中还拎着一名处月士兵的脑袋。

    毋多看到了毋寡的阵亡,并没有悲伤,因为此时也没有时间允许他悲伤,只是毋多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一些,身边的一名名平时身边的近臣在阵亡,脚下的高度在不停的升高,因为脚下躺满了越来越多的尸首。慢慢的,开始有处月士兵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此时的毋多已经至少斩杀了数千人,体内的天地元气几乎已经见底,从出手到现在,还没有一名处月将士是他的一合之将,越来越多的处月将士开始刻意的避开毋多,毋多心想,只要再给他数息喘息的时间,他体内就会积蓄一些天地元气,就能继续至少再杀几千人,这时,为首的处月万夫长大声喊道,“不要给这大宛人喘息的机会,都给我上,敢后退着杀无赦。”

    本来已经退去的处月士兵再次围攻了上来,此时毋多身边还剩下十几人,这十几人也多是身上有伤,有数次毋多身陷险境,都是身边有人用身体替毋多挡住了刺过来的长枪。

    但毕竟处月的攻城军队太多了,源源不断涌入的处月大军还是把我们的大院国主给拖死了。当毋多劈出最后一刀的时候,毋多听到了处月鸣金收兵的声音,城外出现了轰隆隆的万马奔腾之声,毋多看到从大宛破损的东城门外,冲进了一名身穿唐军铠甲的军士,毋多笑着摔倒在地。

    当毋多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还在倒下的城门口附近,只是周围围着很多人,李玄一道“是师傅用‘金针聚神’的手段使你醒来,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事情尽快交代吧!”

    毋多点点头,看着胸口还插着一支箭的野妥妥,看着面露悲伤的乔先,毋多道“我们守住了吧!”

    众人点头,只闻哭泣声,毋多说道“还好,对得起祖先,大家莫要悲伤,你们应该高兴。”

    毋多喘了一口气,说道“去把季叔白叫来。”

    这时一名孩童在人群中说道“父王,我在这里。”

    毋多对众人说道“我死之后,王位传给季叔白,他性情敦厚,你们当尽心辅佐,大战之后当尽心休养生息,不要想着给我报仇。”

    众人道“诺!”

    毋多又对季叔白道“你年纪还小,当多听野妥妥与乔先的话,此次大宛能不被灭国,当小李先生当居首功,虽小李先生比你大不了几岁,但你需以父事之。”

    季叔白低头流泪道“谨遵王命。”

    天授二百零一年,大宛八世王毋多崩于处月入侵之战。大宛国民皆曰:多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天授二百零一年,大宛九世王季叔白继位,于先王毋多墓前留言:此生立志守大宛,不灭处月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

第五十六章 碎叶城的剑

    大宛国丧,全城戴孝,八世国主毋多仁慈,临终留言国丧只可办三日。

    国丧过后,大宛百废待兴,季叔白年少,尊毋多遗言,朝政暂交丞相乔先与太尉野妥妥处理,待季叔白成年,再交还政权。

    大唐此次援军由雍州总管郭知义挂帅,因担心大宛守城不利,特命先锋官裴行俭率骑兵十万,日夜兼程,先行赶到贰师城,裴行俭赶到贰师城的时候,刚好遇到城门被破,毋多战死,唐军随后加入战团,抵挡处月大军攻城,苏布台眼见大唐援军已到,只得退兵!此战处月发兵一百五十万,本打算吞并大宛,哪知最终仅仅二十五万将士随苏布台返回处月。唐军仅仅是到达十万骑兵,而且日夜兼程,人困马乏,自然无力再追击苏布台离去的二十五万处月将士。

    李玄一一个人自己一人坐在城墙上,看着被日落染红的云彩,心中觉得此时的大宛更加悲凉。李淳风出现在李玄一的身后,李玄一回头看看老道士,说道“师傅,你说是不是我太没用了,我若是早一些引苏布台入城,或者我当初直接杀马取食,又或者在城门下提前布置一队士兵,可能毋多国主也不至于阵亡,季叔白也不会还未及冠就要继承王位,承担他本不需要承担的责任,忧国忧民。”

    老道士回答道“放屁,老道士我修行数百年,从未见过有一人在军事指挥上有你这样的天赋,也从未见过有一人像你这样对于战机的把握这么敏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多事只要尽力就好,你是人不是神,很多年前我也有过这样的困惑,自己修为已经天下第一,可仍然有很多事情是我没有办法解决的,所以毋多之死你也无需自责,如果大宛没有遇到你,或许此时西域已经从地图上抹去一个国家也说不定。”

    李玄一嘿嘿笑道“真没想到老道士你还挺会安慰人的,既然季叔白已经继承王位,我们也该离开大宛了吧。只是走之前我能不能麻烦师傅再帮两个小忙。”

    李淳风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小子看似滑头,实则心细如发,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准备收拾收拾,我们下一站去碎叶城剑阁。”

    李玄一说道“还是师傅了解我,只是我们不再去于阗和飘沙了么?”

    老道士摇头道“此次处月入侵大宛,肯定导致西域各国风声鹤唳,你在此次战斗中表现的过为突出,还是尽快回大唐的好,还好你还没傻到冒烟,知道化名李靖,估计现在各国国主都在查找李靖此人。”

    李玄一道“师傅说的是,那我这就去收拾收拾。”

    李玄一回到皇宫,临行时,把季叔白叫到近前,说道“我还要和师傅继续云游四方,走之前,你去把野妥妥和乔先招至议事殿,我有事和他们说,你还小,还有六年才能亲政,这六年你就好好学习,好好修行,不可想着报仇之事,师傅说过,修行要顺其自然,你若太刻意必会根基不牢,进境不易。你可记住了?”

    季叔白躬身施礼道“弟子记住了。”自从毋多去世这几日,季叔白都以弟子之礼对待李玄一,刚开始李玄一还阻止过几次,可季叔白执意如此,李玄一没办法也只能默认,李玄一一琢磨,他也就在处月几日,或许等以后季叔白年龄大一些就好了。

    时间不长,野妥妥与乔先二人就来到了议事殿,李玄一见二人进殿,起身拱手,问道“二位既然来了,我就不说废话了,此次其实是我想找二位聊聊天,二位都是我的前辈,国主去世,临终将辅国重任交到二位手上,我本可以放心,只是我今日就要离开大宛,国主临终前让季叔白拜我为师,虽然我本人不学无术,不适合做人师父,而且我还要追随师父继续随游历天下,临行在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想让二位帮我做一件事。”

    野妥妥与乔先二人互相对视,都没听懂李玄一话中的含义,乔先问道“小李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先生乃是我大宛最大的恩人,此生但有所求,我等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先生临危救国之情。”

    李玄一道,“丞相言重了,倒不用结草衔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今日离开,不知何日会再见到叔白,总是觉得不放心他一人,所以不知二位可有什么办法帮我?”不等二人说话,李玄一又道“我猜二位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我替二位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要委屈一下二位。”

    恰巧这时候老道士李淳风走了进来,野妥妥和乔先一脸迷茫,问道,“小李先生想到了什么办法?”

    李玄一嘿嘿一笑,说道“其实很简单,大宛此时主幼臣强,我若离开,万一没人帮助季叔白,那他这国主估计也就做到头了,所以我请师傅绘符三道,此三道符一主二仆,分别寄托在三位身上,主符若碎则仆符必碎,但仆符若碎,主符却可安然无恙,符期十年,十年之后三道符便会自动消散,不知道我若种符,二位意下如何?”

    野妥妥和乔先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玄一,这种主意也不知道李玄一是怎么想到的,李玄一这是明摆着不放心两人,担心两人日后篡权,毕竟季叔白年纪还小,二人看看一旁同样瞪大眼睛的季叔白,心知季叔白在李玄一说出来之前,也不清楚李玄一的打算。

    此时野妥妥说道“其实小李先生大可不必担心,我二人绝不会做那不忠之臣,刚刚我二人还在想怎么留下小先生帮助新国主辅政!既然小先生要走,又不放心我二人,我二人也为避免瓜田李下之事,对于先生提出来的建议,我们赞同,请小先生放心施为就是。”

    李玄一点头道“二位真乃忠君楷模之臣,既然二位没有意见,那就麻烦师傅施符吧。”

    就见刚刚进来的李淳风右掌划向天空,议事殿内瞬间黑了下来,同时众人头顶上出现一片星空,其中有三颗极为闪亮的星星在空中快速闪烁,紧接着这三颗星星脱离夜空,出现在季叔白,野妥妥,乔先三人头顶,季叔白头顶的星星更加明亮一些,野妥妥与乔先二人头顶的星星稍微暗淡一些,就听老道士李淳风喝了一句“印!”三人头顶上的星星变瞬间下沉,落入三人体内,然后听见“咔”的一声,众人原来身处的夜空场景纷纷破碎,眼前从新回到了议事殿的大厅上,李玄一解释道“刚刚我们是在师傅的识海世界,也就是说这三道符全部落在三位识海内,既然灵符已成,我师徒二人就真的告辞了”

    众人出了议事殿,季叔白说道“不知弟子何时还能再见师傅、师祖?”

    李玄一以手扶额,说道,“老道士估计你是见不到了,我嘛,你最好不要期盼能见到我,我要是再来大宛见你,不是你出事了就是我出事了!”

    李玄一又对野妥妥和乔先说道“种符之事还望二位理解,师傅说这符文能增强三位对天地元气的亲和力,所以种符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可以帮助三位提升修为。”说完,二人转身离开,然后骑上季叔白送的两匹大宛良马,向城门方向奔去。

    看着李玄一与李淳风渐渐消失的背影,野妥妥与乔先二人也告辞离开议事殿,在返回官署的途中,乔先说道“这师徒二人真是一对奇人,事后扶衣去,深藏功与名。最难得的是这小李先生还是一位非常有情有义的奇人,临行时还给国主留下制衡我等老臣的手段,如此看来,国主若想为老国主报仇,看来希望就在这小李先生身上。”二人一边交谈一边回到官署,毕竟贰师城此时百废待兴,还有一大堆的各种事情需要两人来处理。

    师徒二人骑着大宛国的良马,一路向东,自然比入西域时的速度快的多,毕竟牛和马的差距太明显,没到十日,李玄一就来到了碎叶城的领地。碎叶城领地庞大,大约有大宛九分之一大小,传说碎叶城本来赤地千里,自从太白剑仙在此悟道成功,这里渐渐变得人丁兴旺,绿树成荫,碎叶城属地内绝大多数是剑阁弟子,也有一些民众百姓在属地经商耕地,只是都需要将收入中的一部分上缴道剑阁,要不剑阁这么个庞然大物,没有银子也很难正常运转。

    当李玄一和老道士有经过一天赶路,距离碎叶城还有一百余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柄巨剑插在碎叶城前,当二人来道碎叶城近前,才发现,原来碎叶城前插的并不是一柄巨剑,而是一面石壁,只是这面高三十六丈的石壁形状酷似一柄倒插地面的宝剑,在石壁上有各种剑痕,都是剑阁各个堂主,精英弟子,长老留在上面的,当然,听说最顶端的三道剑痕是太白剑仙留下的。

第五十七章 我管李太白叫师兄

    碎叶城的城门外剑痕石壁,孤零零的竖立在入城道路,石壁上刻满了杂乱无章的剑痕,在石壁前,每天都至少坐着数百人,这些人都是来此参悟各种剑痕的,石壁的奇特之处还在于,如果你是一名没有修为者,看到的这些剑痕完全就是普通的沟壑,没有一丝奇特,但是如果你是一名有一定基础的修行者,那么你看到的剑痕石壁完全就是另外一种状态,而且几乎没有人能感悟到相同的状态,根据曾经感悟过的人的描述,有些人感悟的是无边的战场,有些人看到的就只是一名剑客,甚至有的人看到的是春暖花开,压根就和剑术没有关系。

    李玄一和老道士来到距离剑痕石壁不远处,就停住了脚步,主要是在李玄一和老道士面前已经密密麻麻的席地而坐了很多人,两个人要是再往前走就要踩到人了,所以只能停留在此处,二人驻足观看石壁,老道士看了一会,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真是个好东西,我当年要是能有这么个实时观摩的剑痕石壁,估计至少可以提前十年达到九境,咦?”

    原来这时候老道士看向一旁的李玄一,就见李玄一面红耳赤,鼻孔冒着粗气,后背已经浸湿了衣服,老道士说道“我滴个乖乖,差点把你给忘了”说完,老道士伸手搭在李玄一的肩上,一道天地元气涌入李玄一体内,紧接着就听李玄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好险好险,这剑痕石壁好古怪啊,一开始我看下面的石壁,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后来我越往上看,越觉得这石壁记录的剑痕有意思,看着看着就感觉自己收不回来了,要不是师傅刚刚你度给我一道元气,估计此时我就真的没有力气了,肯定要瘫在这里。”

    李淳风道“这剑痕石壁是剑阁内的剑术高手在学成下山时留下的最精华的一剑,传说如果悟透剑痕石壁,那么久机会等于继承了剑阁的衣钵。你现在修为尚浅,强行感悟这上面的剑痕,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所有的武学都应该先打好基础,你就不要强行感悟了。你和我说说,你看这石壁的哪里,才会这般情况。”

    李玄一说道,“我没看哪里啊,就是刚刚看了一会就这样了。”

    老道士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你修为虽然差了一些,可毕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当不至于这么不堪啊。你给我指一下你是看了哪一块?”

    李玄一一边指还一边说道“我真的就是刚刚看了一个开头,感觉这剑痕有嚼头,结果多看了一阵,就这个样子了。”

    老道士顺着李玄一的手指望去,险些没跳起来给李玄一一脚,老道士说道“你是傻么?人家看都是从下往上看,从简单的剑痕开始看起,你可倒好,直接看最上面三道剑痕,那是你太白师兄悟道之时留下的三剑,还别说是你,就是我现在看也要细细体悟,你看了一会才走火入魔,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大呢,还是应该夸你悟性高。”

    李玄一一拍大腿道“我就说么,以我李玄一的资质,怎么可能更高看上就走火入魔呢!原来是看反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道士一头大汗,赶忙拉着李玄一离开此处,绕过剑痕石壁,继续向城门走去。

    在石壁和城门之间的五百丈距离,聚集了海量的商贩,完全就是一座集市,据说这些商贩都是巳时出摊,申时末收摊,集市中卖各种商品的都有,大唐的瓷器,绸缎,西域的葡萄干,琉璃杯,而且最特殊的就是这个集市秘籍无数,神兵遍地,几乎所有的商贩都鼓吹自己手里有绝世秘籍,极易上手,学之既会,而且价格绝对公道。

    老道士和李玄一驻足在一个摊位前,看着这摊位上正摆放着一本秘籍,封面写着‘一气化三清’,老道士正要伸手拿起这本一气化三清的秘籍,就见摊主伸手拦住,说道“客观识货啊,我这门秘籍可是道教祖庭流出,绝对保真,道教祖庭三清宫听说过吧,天下武学祖地,天下第一高手袁真人修行之地,只要你学了我这本一气化三清,虽不至于达到天下第一的层次,但天下前十必有你一席之地,而且我这么秘籍假一赔十,如果说您花钱买了发现不对,我诶外再赠送你十本武学秘籍,绝对不收钱,客观放心,我在此地经营十余年,就是靠诚信经营,这本秘籍不要九千九,不要九百九,只要九十九两,童叟无欺,抓紧下单吧!”

    李玄一和老道士互相望了对方一眼,都是满脸的吃惊,不是别的,只要是这哥们卖的太便宜了,唬人都不会,真的一气化三清要是拿出来拍卖,多了没有,一亿两肯定是有人愿意出的,而且还得是黄金。

    李玄一听着摊主这么说,心中好奇,说道“你这是真的假的,这秘籍也太贵了,你再给个实惠点的价格,便宜点,我就考虑考虑。”

第五十八章 轻轻松松挣了五百两

    李玄一连忙问道“不知剑阁阁主是哪位呢?”

    守城剑士这下都愣在了当场,心说这都是哪来的二傻子,来碎叶城竟然不知道剑阁阁主是谁?刚刚说话的年轻剑士正了正一副,昂首挺胸道“小兄弟你听好了”年轻剑士顿了顿,听到这里,周围的所有剑士都站直身子,神色恭敬,这名年轻剑士继续说道“我剑阁阁主就是当代被誉为出剑最快的流星剑司马承祯,司马阁主。”说完,年轻剑士以及身边的众多剑士都一脸骄傲的看着李玄一,那意思好像在说,这回你总该知道了吧!

    李玄一一脸奇怪的看着众人,对于李玄一来说,自然从众人的表情读懂了他们的含义,司马承祯李玄一也确实听卜算长老说过,不过李玄一属于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人,心说我还能让你们把我吓住了,于是李玄一转过头问老道士说道“司马承祯是谁?我怎么没听说,你听过么师父?”

    老道士李淳风心说,这孩子果然得了我的真传,气死人不偿命啊!不过这师徒二人自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老道士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一脸为难的说道“还真没听过,刚刚我就想问了的,司马承祯是谁,只是看他们人多,我也不敢说,我也不敢问。”疯老道恰到好处了表演更气坏了众人。

    李玄一一看老道士这表情,左手悄悄挑起大拇指,心说还得是师傅这演技,多说一句显得多余,少说一句力度又不够,真的是刚刚好啊,李玄一大声的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吧,不光我一个人没听过,你们看看,我师傅也不知道。”

    城门的守城剑士都是剑阁的外门弟子,每一名外门弟子都有可能轮值到剑阁守山门或者碎叶城守城门,刚刚说话的年轻剑士名叫萧禹,正是一名剑阁的外门弟子,萧禹今年十七岁,一向以身为剑门弟子而感到无比骄傲,而且因为在外门弟子中萧禹天赋出众,并且是外门所有弟子排名前一百名的剑修,平时自然也是骄傲,此时听李玄一如此自然是怒从心头起。

    萧禹站了出来,将剑横在胸前,对李玄一说道“你敢如此欺我剑阁,如此说我阁主,我要向你挑战。”萧禹说完,城门附近的剑阁弟子就将李玄一和老道士围了起来。

    这回轮到李玄一愣在当场,反问道“我怎么欺你剑阁,怎么说你阁主了,没听过还不行,你说我就是想进城门少叫几两银子,不行就不行呗,你还把剑亮出来了,人多欺负人少是么?打群架是不是?”

    萧禹听李玄一这么问,自然是不知如何回答,而且李玄一确实没有直接说剑阁的坏话,此时众人将李玄一和老道士围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道“你这小子牙尖嘴利,我不与你争辩,你虽没有直接说我剑阁,可语气就是不对,现在我要挑战你,你要是一名剑修,就亮剑吧。”

    李玄一看着这耿直的萧禹,说道“不是你这人是听不懂话么?你当是你谁啊?说挑战我就挑战我,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是不是剑修和你有关系么?得得得,这是十二两银子,我和师傅要进城了,没工夫你争辩。”

    萧禹算是看出来了,对面这小子就是一个无赖性格,想用话挤兑李玄一,让李玄一和他比剑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萧禹道“这已经不是入城费的问题了,这事关剑阁的名望,你如此怯战,也配用剑,我看你还是把剑扔了吧。”

    李玄一看了看萧禹,说道“你是不是没完没了,我配不配用剑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不接受你的挑战是因为我觉得没有意义。”

    萧禹道“那你说,你如何才会觉得有意义?”

    李玄一一看萧禹上钩了,右手抬起,食指和拇指捻动,说道“那你看这么热的天,我还要和你比武,那我还能白陪你练啊?你总得意思意思吧!”此时在四周过完的修士听说有剑阁修士要与人比武,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了。

    萧禹家里是雍州大户,自是不缺金银,此时听到李玄一如此说话,更加鄙视李玄一,说道“哼哼,原来是要彩头啊,你早说不就完了么,你说要多少钱你能和我比武?”

    李玄一想了想,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心说怎么也得要他五十两。

    萧禹一看,说道“好,不就是五百两么,我这就给你。”说这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甩向李玄一。

    李玄一抬手接住,然后仔细的看了看这张银票,好似在分辨银票的真假,然后回头把银票交给老道士,低声说道“遇到肥羊了这是,我要五十两给我五百两,看来一会我得下手轻点,毕竟收了人家的钱了。”

    老道士现在哪有心思听李玄一说什么,此时只顾着自己低头在数钱,嘴里却还在嗯嗯嗯的应付着李玄一,然后开开心心的将银票放进放进怀里,李玄一转过头对萧禹说道“可以了,你说怎么比吧。”

    萧禹道“比之前我要说一点,一会你要是输了,你要在城门前当着过往的剑修给我剑阁道歉。”

    李玄一说道“这都没问题,你都给我五百两了,别说一会我输了道歉,就是你现在让我道歉我也愿意,保证没有二话。”

    萧禹那里还肯听李玄一废话,心说要是再听李玄一这没皮没脸的说几句,这剑估计也不用比了,非得气死不可。说这萧禹拔尖刺向李玄一面门。

    这时老道士抬起头,看向成楼顶,就见成楼顶正站着六人,这六人中有五人是九境的大修行者,一名俊俏的小姑娘,正是李太白,青鸟,上官离画,流星剑司马承祯,白羽剑潘师正,秋莲剑吴指南,老道士不好意思的点头笑了笑,李太白自然知道老道士的性格,此时看到李玄一活脱脱就是当年的李淳风,心笑道:看来修行界又出现一名趣人。

    司马承祯在楼顶看着远处城门的李玄一与老道士,对太白剑仙说道“城主,城门口的那位真的是太史道尊和他的弟子,这样太……”

    虽然流星剑司马承祯,白羽剑潘师正,秋莲剑吴指南都是因为听李太白讲道才今生的九境剑仙,可李太白说三人即使不听讲道,也会迟早步入九境,所以一直是同辈论交,李太白被唐王任命为碎叶城城主,同时也是剑阁的第一任阁主,在李太白将剑阁阁主之位传于司马承祯后,李太白一直都让大家称呼自己城主。

    李太白说道“是不是绝得这一对师徒就是一对活宝?”

    身边三人都面露为难之色,青鸟在旁边说道“这就对了,我第一次见到太史道尊也是和你们的表情差不多,他就永远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其实他对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喜欢这种生活的感觉而已。”

    李太白在一旁说道“现在我们剑阁越来越大,很多弟子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经常会有认为剑阁天下第一的骄傲心里,这种心里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所有弟子的修行,剑修更需要一种平常心来修,要学会忍受,学会耐心,万万不可自大,这次让李玄一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也好。”

    司马承祯,潘师正,吴指南同时说道“城主说的是。”

    潘师正说道“不过城主,萧禹这小家伙我知道,在外门众多弟子中还是非常有天赋的,而且也很努力,一般四境的修行者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我本打算在过两年等他入五境把他收入门下,城主对那名叫李玄一的少年这么有信心么?”

    李太白看着潘师正,说道“弟子们的心态很时候其实都是学的我们,你们的内心其实也觉得剑阁的剑修就是同境界天下无敌,你们要知道,世间奇人无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即使是夫子号称七绝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你们要把我说的话真正发在心里,要不过不了多久,剑阁就都是一帮自以为是的人了,我们就真的失去了进步的动力。”

    潘师正额头见汗,世人所知的白羽剑此时在李太白身边,仿佛就是一名做错了事的小学生,正在听着老师的教导。

    站在李太白身边的上官离画说道“你们看,李玄一根本就没用全力就战胜了萧禹。”

    此时城门口传出一片片的惊嘘声,萧禹的剑掉在了地上,萧禹也愣在当场,心说怎么就输了呢?刚刚明明自己每一剑都快过李玄一,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手中的剑就被李玄一击落在地了。看着落在地上的剑,萧禹竟然哭了起来。

    李玄一这时走过了将跌落在地的剑捡起来,递给萧禹,说道“给你,输了就输了呗,你还哭了呢?输赢这么重要么?再说你输给不冤枉,我可是要立志做天下第一的修行者,等有一天你和别人说,当年你仅仅以一招之差惜败给天下第一的时候,你也是很牛叉的,你这么想一想是不是更好了点。”

第五十九章 你师父若是太白剑仙你也可以

    萧禹听李玄一如此说,竟然哭出声来,李玄一以手覆面,心说这哥们是不是从小在蜜罐里面泡大的,比武输不起了啊,怎么在大街上就哭起来,李玄一也是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想了想,既然五百两银子到手,还是抓紧进城吧。想罢,李玄一转过身去叫老道士李淳风,结果发现李淳风还在那里摆弄着这几张银票,似乎生怕银票飞走似的。

    李玄一看了老道士好一会,老道士才发现李玄一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问道“比完了?”

    李玄一“嗯”了一声,当时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心说这也太不关心我了。

    老道士接着问“那是可以进城了?”

    李玄一这次理都没理老道士,自己径直走向城门,不过李玄一刚走了两步,周围就围过来一群人,正是守城的剑士,李玄一顿时很纳闷,心说这剑阁莫非还要和自己玩横的不成,输不起了啊这是。这时,就见萧禹走过来,说道“你的剑术确实强过我,我输给你自然是我本人学艺不精,可我也代表不了剑阁的剑道修行水平,希望你不要轻视我剑阁。”

    李玄一嘿嘿一笑,此时觉得这萧禹也是不错,至少敢作敢当,输了还承认不如自己,李玄一道“这是自然,剑阁乃是当今剑修圣地,自然高手如云,我这点微末道行,自是不敢有轻视剑阁之心。”

    萧禹点头道“你这话说的真实。”

    李玄一疑惑地问道“恕我冒昧,既然你我比试已经结束,不知道众位还拦着我师徒二人作甚?”

    萧禹道“虽然比试我输给了你,可我已经给了你五百两了,所以现在你要进城的话仍然是要缴纳十二两白银的。”

    李玄一一脸懵逼状,半天说道“合着我刚刚白和你说了啊,我白赢了啊?”

    萧禹一脸坚定的说“你没白和我说,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后会更加努力修行,下次一定要打败你,你也没白赢我,因为我已经付了你五百两了”

    李玄一彻底是无语了,看来今天这十二两是不不交不行了,李玄一对身后的老道士说道“师傅,给钱!”

    老道士捂着胸口说道“给什么钱?我身上没有钱了,给什么钱?”

    李玄一彻底无奈了,遇到这样的师傅谁也没招,目前这个情况,不给萧禹入城费,今天这碎叶城是不可能进去了,可想从老道士手里要出钱来,也是难如等他,李玄一自己琢磨着,看来只能自己出钱了,想着,李玄一蹲下身子,把鞋脱下了,在里面掏了掏,那出两张十两的银票,递给萧禹,神情痛苦的说道“给你,把剩下的找给我。”

    萧禹捏着鼻子把银票收起,心说这人可真古怪,竟然把钱放在鞋子了,老道士在后面嘿嘿笑着,心说让你小子和我藏私房钱,我就知道你身上一定有钱,怎么样,还是被我逼出来了吧。看着李玄一递出去的银票,老道士下意识的摸了摸破旧道破的衣领后,确认自己藏的私房钱还在,老道士竟然笑出声来。

    李玄一接过萧禹递过来的碎银子,说道“这回可以让我进去了吧。”

    萧禹等人靠在一边把路让开,这回老道士三步并做两步走在前面,后边跟着耷拉着脑袋的李玄一,可刚走了没几步又被一人拦住,这人是剑阁外门的大师兄,丁白忧,丁白忧三年前本来就被剑阁允许进入内门修行,剑阁外门弟子九万,内门弟子只有三百,基本每一名内门弟子将来的成就都不会低于七境,丁白忧四境修为,就曾斩杀过五境修行者,是剑阁这一代天赋前三的弟子,只是丁白忧一直希望能够触摸七种规则之后再冲击出笼境,所以一直停留在入笼境,一般人悟出两种规则,就会冲击出笼,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大凡天地间的九境大修行者,在步入出笼境的时候,都会尽量多的感悟更多的规则,从而冲击出笼境。

    今日,丁白忧正要出城寻找一种药材,以便炼制静心丹,为冲击五境做准备,恰巧路过城门看到萧禹与李玄一比武之事,此时拦住李玄一,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身手如此了得,我乃剑阁外门弟子丁白忧,今日见你击败我实地萧禹,暗道可惜,我想向阁下讨教几招,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李玄一看着面前的丁白忧,就见此人呼吸若有若无,站在李玄一面前就好像一柄剑,如果仔细看丁白忧的眼睛,都能感觉到丁白忧目光中有剑芒射出,李玄一心说:这是一个高手,绝对比刚刚那个萧禹强太多了。

    李玄一回道“没兴趣,你们剑阁十万弟子,我打赢一个出来一个,还有完没完了!”

    丁白忧笑道“这你放心,只要你打赢我,我丁白忧说不会有人再找你比武,这剑阁内就一定不会再有人挑战你。”

    李玄一楞住,心说这哥们够狂的。“你能代表剑阁?”李玄一问道

    丁白忧想了想,“我代表不了剑阁,可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可以算作剑阁后天境界的最强者,我想你若真的能胜了我,当不至于还有剑阁弟子找你麻烦,至于内门的师兄师姐们,我相信他们还看不上你。”

    李玄一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对面这哥们是外门的第一高手,李玄一可不傻,自己和老道士修行并没有很久,很多时候的心思还房子研究兵书上了,修为这一方面同境界也不敢说天下无敌,何况看这架势,丁白忧早就已经四境巅峰层次了,自己才三境层次,傻子才和他比呢!而且又没有什么好处。

    李玄一说道“我不和你比,我认输,而且我刚刚入三境不久,让我和你一个四境修为的比试,我也不傻,比不了,麻烦你让让,我要进城了。”

    丁白忧一皱眉,说道“我可以将修为压制到三境,你只需要接我三剑就算你赢,怎么样?”

    李玄一摇摇头说道“不比,早知道我进个城这么费事,我早叫人来接我了。”

    丁白忧看到李玄一边说边走,在不拦住李玄一,这人就进城了,“慢着”,丁白忧喊道,然后就见丁白忧扔给李玄一一块分量十足的金饼,说道“我现在压制到三境,无论输赢,只要你接我三招,这金饼都是你的了。”

    李玄一两眼冒光的拿着金饼,还没等捂热乎,金饼就跑到老道士的怀里,然后就听老道士说道,“可以比,你若还有金饼还可以再接你三招都没问题。”

    李玄一瞪了一眼老道士,然后问丁白忧说道“再比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一下,为什么你一定要找我比试啊?”

    丁白忧说道“道理很简单,为了剑阁的荣誉,试想如果你的同门师兄或者师弟被人比武击败,你作为同门,是否会前去挑战呢?”

    李玄一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不会去挑战的。”

    丁白忧皱眉头问道“那就除非是你没有同门。”

    李玄一一本正经的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同门,是我的同门师兄弟不会输的。”

    丁白忧听了李玄一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终于体会到刚刚萧禹被李玄一气的面红耳赤的心情了。

    其实,此地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李玄一并没有说谎,只是在说一个全天下都会认可的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而已。如果丁白忧知道袁天罡,应地生,玉黄楼是李玄一的师兄弟,不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

    此时的丁白忧已经懒得和李玄一废话了,伸手在胸口点了两下,将自身的修为封到三境,然后拔尖就劈向李玄一,李玄一看到丁白忧距离自己还有两丈的距离,可此时丁白忧手中的剑在李玄一的眼中却不是直接劈来,而是一跳一跳的跃到面前,让人很难琢磨这剑到底什么时间会劈到近前。没办法,第一招就落了下风,李玄一只好拔尖格挡。

    ‘当’的一声,李玄一被劈的向后滑了三丈远,体内气血翻涌,李玄一刚刚调整呼吸,就见丁白忧抢步上前,横剑扫李玄一面门,这次丁白忧的剑和刚刚完全不同,后发先知,仿佛丁白忧还没有到面前,剑就已经扫了过来。

    就在这时,从远处飘飘然掠过一名青年少女,随即少女说道“住手。”

    所有人听到声音自动让开,一跳道路,来人正是上官离画,就见让开众人齐声说道“恭迎小师叔。”丁白忧听到上官离画的声音,也收回了宝剑,就见上官离画从远处飞了过来,一身白衣,背背北斗七星剑匣,此时此地再配上她精致的无关,简直就是一名剑仙子。此时丁白忧转身对上官离画说道“小师叔好!”

    上官离画和众人点点头,然后径直来到老道士李淳风的身边,躬身施礼道“离画见过爷爷”,李淳风看到上官离画,当时露出黄牙呵呵的笑起来,上官离画扶着老道士就走向城门,根本就没管愣在周围的剑阁弟子,自然也没搭理李玄一,李玄一一脸尴尬的跟了上去。

    围观有外地来的人问守城剑士,“为什么这女子背着剑却不收入城费,而且还来去自如!”

    剑阁弟子一脸白痴的看着外地人说道“你师父要是太白剑仙你也可以。”

第六十章 剑阁的秘密

    围观众人看着飘飘若仙的的上官离画,自然议论纷纷,就听见有人说道“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太白剑仙的唯一入室弟子,只是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漂亮。”

    又有围观之人说道“诶,这一老一小是何方人物,竟然要上官姑娘亲自接入城中?”

    有人接道“也许是上官姑娘的亲人,没听说上官姑娘管那老道士叫爷爷么!”

    萧禹看着上官离画扶着老道士,关系似乎很亲密,显然之前就认识,只是跟在后面的李玄一显得有些多余,嗯,萧禹就是这么感觉的。只是不知这嘴损的小子和小师叔是什么关系。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还没有办法直接告诉小师叔。

    丁白忧看着离开的李玄一,自言自语道“有意思。”心说果然此人不简单,刚刚还一直在这里装傻充愣,竟然会是上官师叔亲自来接。

    在剑阁中,上官离画虽然年纪不大,甚至比很多三代弟子都要年轻,但是由于上官离画自小就跟着李太白身边,上官在剑阁中的地位甚至要比很多内门二代弟子都要高出很多,几乎和剑阁的一些长老平起平坐。

    李玄一看上官离画扶着老道士已经走了几十丈的距离,心中纳闷怎么上官离画这么长时间没有理自己,便舔着脸嘻嘻的来到上官离画的身边,说道“离画妹妹,咱们这么久没见到了,怎么见面了也不说句话,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上官离画直接把李玄一当空气,对于李玄一的问话就当没听到一样,直接略过,眼见就要入城了,李玄一这回更加无赖,直接挤到老道士和上官离画,说道“师傅都这么大岁数了,我应该尽尽弟子的本分,来来,离画妹妹,让我来扶。”说完强行挤开上官离画,扶着老道士,老道士身形轻轻一动,就躲开李玄一,李玄一自然是没有把老道士当回事,只是想找个话题和上官离画搭上话。

    上官离画瞪了一眼李玄一,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赖,一点也没个正行,就你这个样子,估计这些年也不可能好好修行。”

    李玄一哈哈一笑,说道“修行修那么好有什么用,前几年本来还想着等再见到了和你好好比试比试,不过如今看离画妹妹的风采,估计我是拍马也撵不上了,只是离画妹妹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这么长时间才和我说一句话,我可是刚刚到碎叶城,城门还没进呢,你可不能诬陷我。”

    上官离画说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你说你进个城门也能这么多事,你可真是个惹事精,让你交入城费你就交就是了。”

    李玄一这才知道,原来刚刚入城捉弄萧禹的事情都没上官离画看到了。李玄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妹妹说的对,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淳风这是调笑道“小兔崽子,和我也没见你这么听话,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李玄一脸皮厚的也是可以,直接当没听到一样,还在围着上官离画说笑。

    上官离画一副冰美人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一直在前面带路,似乎压根眼里就没看到李玄一一样,也好像没听道老道士的话,只是悄然变红的耳根似乎此时暴露了她的内心活动。

    三人穿过城门,进了城,李玄一第一次到碎叶城,发现碎叶城的内的建筑和在幽州见过的大唐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碎叶城地处雍州凉州与西域的交汇处,是真正的大唐西门户,这里的建筑结合和内陆与西域的特色,很多房屋的屋顶都是平的,可能是因为西域本身雨水较少,所以不必像关内内陆一样,将房屋的屋顶都做成有坡度的。

    碎叶城内到处都是各种经商的商铺,很多大唐和西域的客商都在这里进行货物的交易,当然,碎叶城内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兵器铺子,尤其是以出售宝剑的铺子居多,三人在城内还没走多远,就见从空中飞来一艘剑船,从上面跳下来几人,迎面走向上官离画,然后躬身施礼道“见过上官师叔,阁主命我等前来接贵客,阁主和城主已经在剑阁等候了。”

    剑船是剑阁特有的一种飞行法器,由器堂长老鸦九张负责设计,剑船外形就似一柄巨剑,需要对剑道理解及其深刻的七境以上修行者方可驾驭,飞行速度奇快,几乎接近九境大修行者御剑飞行的速度,自从剑船被建造出来后,听说只送到了殷都一艘外,其余的都在碎叶城内。

    三人登上剑船,没用半柱香,剑船就停了下来,等众人走下剑船,发现已然来到了剑阁的山门,剑阁在碎叶城中央,高三千丈,最高处中年积雪,听说只有剑阁的三位九境剑仙以及太白剑仙在此修行,再往下两千丈左右的地方就是四季如春,剑阁高层的修行地多数聚集在这里,基本上都是长老级别的,再往下一千五百丈的地方多数是内门弟子修行的地方,剑阁的器堂,法堂,药堂以及藏经阁都在这一片区域。再往下以前二百丈以下才是一些外门弟子的修行地。

    此时老道士和李玄一首先看到的是山门前的一块巨石,在巨石上写着李太白自创的太极剑经的总纲:天地初开是为易,然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李太白自从悟出太极剑经,就将剑经的总纲公布于众,据传有一次,唐王,夫子与李太白三人坐而论道,唐王问太白剑仙为既然公布了总纲,为什么不将太极剑经的所有篇章都公布出来。李太白回答“公布剑经总纲只是为了天下剑修在修行迷茫之时提供一些参考自己对于剑道的理解,是自己对于剑道的朦胧认知,希望公布出来能与天下众人共同探讨,互补有无。如果将剑经全部内容公之于众,可能就会阻碍后世对于剑道的理解,将所有人都框在了太极剑经的框架里了。”

    唐王听后笑而不语。

    夫子曾说“无论李太白因何公布太白剑经的总纲,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自从太白剑经的总纲被公布出来以后,天下剑修的整体实力被生生的硬拔高了一个层次。”

    绕过山门石刻,就来到了剑阁的山门,山门处,李太白已经和流星剑司马承祯,白羽剑潘师正,秋莲剑吴指南并排站在一起,而且还有一人靠在山门石柱上看着老道士,正是青鸟,青鸟见老道士和李玄一过来,便主动点了点头,李太白见李淳风走了过来,向李淳风介绍了现任阁主司马承祯,以及剑阁九境长老潘师正与吴指南,之后李太白便引师徒二人御剑来到剑阁顶峰。

    众人离去后,剑阁弟子便知今日山上有大人物来临,因为不仅阁主与两位九境长老前来迎接,边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白剑仙也主动下山迎接。

    来到山顶,李太白挥袖射出寄到剑气到半空中,就见空间荡起一波涟漪,之后半空中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痕,从里面用处来大量天地元气,之后就见李太白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然后说道“李前辈与师弟远游至此,里面清吧!”

    李淳风也不客气,率先迈步进入,身后的李玄一左顾右盼,然后战战兢兢的也跟着师傅迈入了空间裂缝。紧接着众人都进入了空间裂缝,当李玄一迈入空间裂缝的一瞬间,眼前充斥着耀眼的白光,继而经历了刹那的失重状态,然后便发觉脚已经踩在了地上,眼睛也恢复了视觉,等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时,发现众人也都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远处有一座小型的院落,四周有非常多的灵药,这些灵药李玄一在杂学通考上都见过,看样子,至少都是五百年以上的成色。在院落的四周还有比较多的各种灵兽,其中有两头白猿看到李太白等众人,便主动跑过来说道“先生有贵客到访,里面请。”

    这回把李玄一吓一跳,本来两头体型壮硕的白猿从远处跑过来就已经很震撼了,此时再看到白猿竟然能口吐人言,自然是万分吃惊。

    老道士李淳风点点头,说道“没想到剑阁山顶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秘境,以前民间都说剑阁富可敌国,因为碎叶城是大唐唯一一个入城收税的城池,而且还不用上交国库,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到这座秘境,我算相信了,这才是剑阁能够长久传承下去的最大倚仗啊。”

    李太白笑道“老前辈什么没见过啊,就不用在这里捧我剑阁了,此处也是我无意中发现,平时剑阁也只有几名九境长老知道此处,而且我平时也在这里修炼。”

    上官离画说道“爷爷和玄一哥是第一波非剑阁人员到达秘境的修行者,师傅说,秘境内的天地规则与外界不同,在秘境内的天地规则有缺失,但大道有缺,反而更加容易感悟天地规则,尤其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感悟,进步更加神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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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唐秘录介绍:
看书十余载,激情渐失,写本庙堂武侠给自己,仅此而已,没穿越,没bug,第一次写书,更新不会快,断更也属正常,但不会烂尾,毕竟是自己的一个理想,主角叫李玄一,希望被我写的人够聪明,性格够坚强,师门够强大,一步一步变强,有一点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的人文性格,胸襟宽广,谨慎不张扬有内涵!玄唐秘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唐秘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唐秘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