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七章，为众人抱薪者（5600字超级大章！）
“我看见烈火。
从脚下蔓延而来。
我听见雷鸣。
在路上咯咯作响。
不要叫我骗子。
因为我看见烈火。
即将吞噬所有。”
————新任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琥珀学院最高院长格雷格-马塔克。
格雷格-马塔克躺在帝国皇家动物园的马厩之中，正在呼呼大睡。
作为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马塔克理所当然可以住进帝国皇宫中次好的房间或者让帝国皇家宾馆打开国王套房，只要他想，即使是在布伦瑞克粮食储备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他也依然可以从库房里面调出上百桶美食，包括艾维领精磨小麦粉，米登领上好的雪花牛肉、布列塔尼亚的顶级高档美酒、半身人的可口甜品还有瑞克领的各种高档奢侈烤香肠。
是的，作为帝国宫廷地位最高的铁三角（还有皇帝和瑞克元帅）之一，马塔克理应享受这么多，而当初无论是火焰学院最高院长瑟努斯-格尔曼还是大炼金师盖尔特都是这样做的——前者先后炸掉了不知道多少帝国财产，同时不断地组织探险队去奥比恩送死，后者同样调动了大量资源，皇帝甚至任命他为索尔领总督，一个巫师居然同时掌握了一个前行省的军政大权，这是不敢想象的事。
马塔克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深知，德不配位这种事正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没有瑟努斯-格尔曼那样当了几十年魔法顾问的老资历和辉煌的战绩，也更不可能像盖尔特一样，一手终极炼金术打服所有帝国大巫师，军事魔法两手抓两手硬，帝**队不知道多少次靠盖尔特的群体大炼金师翻盘了。
马塔克既没有过硬的资历，也没有傲视群雄的实力，他甚至没有经过“千法之夜”的大巫师决斗就被任命，这让他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豪华的套房里面，他很难睡着，马塔克更喜欢在家中有粪肥的臭味，跳蚤的蜇痒和干草的刺痛，他甚至让一匹混血精灵战马在干草堆旁先是尿了一泡然后又拉了一些屎，这才满足地闻着气味枕着干草堆沉沉睡去。
但出现在马塔克梦中的，是一个噩梦般的景象。
在一片腐朽和凋零的巨大神国中，一位泰坦巨人正仰面躺在枯黄的大地上，祂身上的皮甲腐烂散发出刺鼻的恶臭自我崩解，祂原本神圣壮美的鹿角已经被有毒的藤蔓缠绕，祂全身上下都覆盖着深绿色的苔藓，上面飘着大量的苍蝇，强健的体格上布满了灼热的黑疣，祂的躯干紧紧绑在黑色窒死藤蔓上，窒死藤蔓像饥饿的蛇缠绕着收缩着。
马塔克隐隐知道这位泰坦巨人是谁，但他说不出话。
一位美丽的女子正在照看着泰坦巨人，这是一位超凡脱俗的纯洁天女。单单祂天真的面容就能治愈心灵，祂温柔的抚摸能治愈最严重的创伤，祂正在费力地尝试治疗泰坦的伤痛，祂哭泣着，祂泪水本可以驱逐凡世最恶毒最恐怖的疫病。
此时此刻，祂却无能为力，马塔克可以感觉到，祂的力量似乎变得很弱，很像是重伤初愈和大病方霁的情况。
“塔尔，父亲，站起来，站起来。”
“塔尔，吾爱，不要放弃，坚强些。”
女神徒劳地呼唤着，塔尔只有那双越发浑浊在失神中无意识移动的双目还证明人类神王没有陨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马塔克从梦中醒来，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感觉自己就像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几乎无法呼吸，他用尽全力大吼着，在惊动了皇家动物园的看守之后终于感觉自己好些了。
马塔克决定立即去见自封的帝国摄政、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告诉他这一切。
几乎是同一时间，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在一阵阵的心悸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趴在桌上，口水沾湿了精美的羊皮纸卷轴，那个可怕的场景始终在海尔伯格脑海中挥之不去。
赫夫风根大败，卡尔-弗朗茨陨落，皇帝骑着死亡之爪从空中坠下，落在混沌勇士的军阵中，战争失败了，十几万帝国精锐十不存一。
这个噩梦海尔伯格脑海中已经重复了十来次，每一次都让他痛彻心扉。
老帅下意识地去愤怒，他差点一巴掌想要将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飞。
但他又强行克制住了自己，他深吸一口气，抓过一个面包随便啃了两口配了几口黑啤酒，然后起身，推开窗户。
帝国首都，查理曼的王座，布伦瑞克，旧世界第一城的风貌曾经无数次令海尔伯格感到骄傲和沉迷。
然而现在这座城市正在疾病中死去。
道路上全都是黑色的死亡苔藓，带有疫病的藤蔓顺着建筑不断地往上攀爬，海尔伯格雇佣了超过3万名临时清洁工日夜清理都无法阻止其蔓延，现在半座城市都被苔藓和藤蔓覆盖了，就连帝国皇宫的琉璃窗都开始出现了苔藓的痕迹。
穿过城市的瑞克河和威森河被淤泥所阻塞，河面上不是黄绿色的污渍、泡沫就是大量大量的苔藓淤泥，将河面堵得水泄不通，海尔伯格让布伦瑞克码头帮用尽了一切努力都无法疏通河面。
名为疟疾的瘟疫在城市内快速蔓延，大约已经有十万人染病，除了皇宫深处有从布列塔尼亚奥利弗渠道进口到的一两箱木精灵药品以外，没有任何特效药。
深深的悲痛笼罩着海尔伯格的内心，但老帅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主人，卡尔-弗朗茨的帝国正在分崩离析，即位三十年，卡尔-弗朗茨皇帝通过一系列文治武功、政治手腕、军事威慑、利益交换才将帝国勉强统合到了一起，而这现在随着皇帝和一系列选帝侯的死已经分崩离析。
海尔伯格无法应对代理大主教埃斯梅三世《关于开除卢瑟-胡斯和沃腾教籍参考意见》的要求，海尔伯格无法应对整个帝国内阁官僚们每天如雪片般发给他要求他处理的各种文书，海尔伯格无法应对整个帝国崩溃的经济情况和滥发军票的不满，老帅毫无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
倘若海尔伯格足够坦诚，那么直到过去的几天为止他才真正明白了卡尔-弗朗茨皇帝那辉煌的成就和超凡的个人能力。
选帝侯，宫廷大臣，巫师，工程师与将军们没完没了的到来，每个小时都在向他提出新的要求，要么至关重要要么闲琐无章。暂时的，他的恐吓赢得了三位选帝侯的服从以及确保自己掌控了城市的防卫工程。
只是暂时。
海尔伯格很清楚，艾曼诺莉那对母子正在打着皇位的主意，盖瑟尔非常想要控制军权而且他手中确实还有一笔财富可以收买人心，豪特-安德森没兵没钱一贫如洗却无法阻止这位选帝侯尝试将手伸进财政和后勤中，他不止一次对布伦瑞克码头帮和城市内的各种法人团体发出演讲。
老帅知道自己必须强打精神，必须坚持，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维护帝国的荣耀！
走出房门门和幽深的长廊，一股子霉菌孢子的气味传来，老帅的脸色越发难看。
苔藓和毒藤已经蔓延到这里了么？
在大门外等待的是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格雷格-马塔克和瑞克骑士团大团长汉斯-岑特勒。
马塔克上来直接说道：“我的帝国摄政，瘟疫正在蔓延，城市正在被纳垢的腐化吞没。”
“是的，我知道。”海尔伯格气势汹汹地看着马塔克，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过老帅心想终于有个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家伙了，他很想表达出自己的欣赏和认可，但他狰狞的表情和马塔克在梦境中看到的混沌恶魔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你有什么办法么？我的首席大巫师？”
“办法？我不是来找你了么？”马塔克显然被海尔伯格的计划激怒了，首席大巫师说道：“给我500人，给我你的老营兵，带上最好的火器和装备，我要带着他们进入下水道去搜查瘟疫的根源。”
“500人？全副武装？老营兵？”海尔伯格用看傻逼的表情看着马塔克：“你以为我会答应么？难道驱逐腐化不应该是你的事情么？否则皇帝任命你为皇家首席大巫师干嘛？我听人说布伦瑞克下水道至少有48公里的长度，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既然任命我为皇家首席大巫师，我显然有权……”马塔克试图强调自己的权力。
“你应该学会自己解决问题，我的大巫师，瑟努斯-格尔曼会用一把火将这些瘟疫烧掉，盖尔特会用金属熔流融化一切，而你呢？你只会看着，然后像个乞丐一样地向我求助？”海尔伯格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会尽我所能，可现在情况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
“这些瘟疫正在杀死城市，我的元帅，我注意到你的士兵在城区里面……”
“天呐，天呐，查理曼在上，你只会提出问题么？皇帝任命你是为了让你解决问题，不是为了让你提出问题！”
“我就是在尝试解决问题！”
“那么就快去！”海尔伯格的唾沫喷到了马塔克的脸上，老帅吼道：“去找莎莉雅教会或者别的什么人，别来找我，这不是我们应该优先考虑的事项！去解决这些瘟疫，立刻！”
“你优先考虑什么？”马塔克也怒了，琥珀系大巫师就像头狮鹫一样跟着吼了出来：“是追赃助饷？啊！什么恐虐决策？如果皇帝还在……”
“够了！！！”海尔伯格立即抽出了符文之牙：“现在就给我滚！去办你的事，别逼我撤掉你！”
马塔克深深地看了海尔伯格一眼，又看了他手中的符文之牙，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马塔克走了，海尔伯格将目光望向了大导师汉斯-岑特勒：“什么事？”
岑特勒此时已经全身是汗，他低声说道：“元帅，追赃助饷……进行不下去了。”
由于财政和粮食的严重不足又要大规模征兵，海尔伯格在滥发军票之余，下令军队对布伦瑞克全城乃至瑞克领进行了“追脏助饷运动”。
以瑞克禁卫两位导师汉斯-金特莱和海因里希-冯-克里斯特沃尔，瑞克骑士团大导师汉斯-岑特勒为首，宣布对首都的贵族们进行“追脏助饷”。
讲道理，这一招其实跟之前苏莉亚为了保卫库罗纳的时候召集骑士贵族们开会时差不多，骑士王后靠着这个瞬间拉出了一万贵族私军和让贵族们心甘情愿地吐出了大笔真金白银，借此和西格瓦尔德决战并大胜，名扬旧世界。
但具体到如何执行，如何说话用语言的技术说服贵族们，如何让贵族们相信未来能够得到回报，让贵族们意识到如果不保卫首都的巨大损失，他们的根本利益，这就非常看个人的政治手腕和协商能力了。
海尔伯格执行下去直接变成了强行摊派，老帅认为这些帝国的贵族们个个家里面肯定都还有不少钱和粮食储备，因此直接搞“一刀切”，即公爵爵位该交多少、伯爵爵位该交多少、子爵多少、男爵多少、封地骑士多少、商会和富庶的自由民多少。
最麻烦的是，苏莉亚是通过开宫廷大茶会来协商，海尔伯格却认为宫廷不可信任，应该由军队来。
前文也说过，海尔伯格手中合格的军队其实只有布伦瑞克的1000留守常备军和他从北方带回来的1000多弗朗茨近卫大军团残兵组成的“老营兵”，新组建的70000多“布伦瑞克皇家守卫军团”良莠不齐，不少地痞流氓无赖帮派都混了进来，纪律严明能够按时发军饷发盒饭的50000努尔精锐却被禁止入城。
这种情况下，新兵蛋子们一听“追脏助饷”是要用来充“军饷”，一个个兴奋无比，他们瞬间就熟练运用规则，到处敲诈勒索甚至动用私刑，挨家挨户讨要，局面很快失去了控制，一时之间街上再也没人敢穿得光鲜亮丽，二手的破衣烂衫成为了抢手货，生怕人家知道自己家里有钱。
而且最流氓的是海尔伯格滥发军票从市场和贵族、平民手中疯狂掠夺财富，但是在收税和追赃助饷时，却要求必须是真金白银。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元帅，继续下去，还没等混沌到来我们就将陷入内战。”岑特勒直接单膝跪地，他看起来快哭了：“我以一位帝国公民和一位皇帝认证骑士团大导师的身份恳求您，我的元帅，请停下吧！”
海尔伯格看着岑特勒，似乎在衡量着他的可信度和忠诚。
良久，老帅问道：“那群马林堡人，该死的分裂者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躲在南城区的商会公馆……”岑特勒将情况告诉了海尔伯格。
马林堡上下两议院一百多位铁血资本家逃出马林堡之后就来到帝国首都避难，他们首先要求“对等的地位”，强调自己“血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然后接着拿出文书“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莱恩的小女仆和大儿子，小女仆一脸“你以为本努尔的铁血女公爵会相信你的鬼话？”遂下令抄没他们的所有财富，共得价值约130万金币的货币与大量物资。
铁血资本家虽然有很多护卫，也挡不住努尔军啊。
不过艾米莉亚没把事情做绝，她按照比例还了价值15万金币的东西给巴尔韦德大公为首的马林堡商人们，并告诉他们我们努尔人会记得你们的捐款的。
无论怎么说，马林堡商人们依然掌握着大量的旧世界销售渠道还有关系网络，未来，努尔的工业品还要继续畅销全世界，艾米莉亚这点和苏莉亚学来的，要敲打，要定时割韭菜，但不会一棍子打死，商业可是重要的税收来源。
“派人找那位女爵，既然没收了那么多，起码也……吐7、80万的东西出来吧！”海尔伯格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追脏助饷暂时中止吧。”
“是……”岑特勒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海尔伯格接着问道：“向布列塔尼亚求援的信使出发了没有？”
“我正要说这个。”岑特勒赶紧汇报。
海尔伯格让帝国议会朝布列塔尼亚求援之后，帝国议会下的帝国宫廷都做了什么呢？
第一步，召集宫廷内阁大臣、召集外交官、召集驿站官僚、召集适合的信使，召集布伦瑞克的学者。
第二步，召开重要会议，保证各部门重要领导充分到场，能就推动解决该问题起到作用。
第三步，发表各方意见，就以下问题充分探讨，选择信使的重要性，信件修辞的重要性，求援的后果，不求援的后果，以及布列塔尼亚铁骑到来的可能成本。
第四步，接下来所有部门领导解释自己部门的工作与求援无关，与送信无关。
让信使和学者自己选择，信使想出发送信，信使本人承担一切责任，如果莱恩没有来救援或会错了意，那就是写信的学者本人承担一切责任，非各部门问题。
如果不派人送信，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因此没有信使敢送信，没有学者敢动笔写信，求援的事情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海尔伯格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官僚们！
想要做成一件事很难，想要做不成一件事真是有一万种办法！
“…………派人，告诉他们。”海尔伯格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们只管尽快送出求援的消息，马上就办，立即就办，一个小时之内我必须要看到信使将求援信送出布伦瑞克！”
“可是，此事干系重大……”岑特勒还待再说。
“告诉他们！！！所有的干系，所有的责任，我柯特-海尔伯格一力承担！！！”老帅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就这样说！一切都是我的命令，是我的责任，这样行了吧！？还是要我签摄政令？那我现在就签！满足他们！满足他们，必须求援！我们不能等了！莱恩-马卡多集结军队需要时间，马林堡没了，布列塔尼亚骑士又不可能全员飞过斧咬隘口！”
岑特勒默默点头，大家等的就是这个。
老帅把锅背了，大家就好做事了。
话说完了，怒也发了几次了，海尔伯格正打算朝外面走，岑特勒却还拦在他的面前：“还有这个东西，请务必看看。”
岑特勒手中拿着一卷厚厚的精美羊皮纸，其做工要超越帝国现在的任何技术，海尔伯格接过，发现上面的署名是“vvc”，戒章印非常华丽而且古老：“这是？”
“这是我们在皇宫顶部发现的，周围都是血。”
海尔伯格犹豫了一下，还是展开了羊皮纸。
黑红色的墨迹映入眼帘。
来自死亡大君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的信
致最崇高与庄严的卡尔-弗朗茨，布伦瑞克大公爵，瑞克大亲王，选帝侯，帝国十一省份之皇帝与查理曼自山至大海一切神圣遗产之继承者（或者他的副手，考虑到我们进入了一个超越我们认知的不确定的时期）。
尊驾，我毫不怀疑你不会想去读这样一封信，因为它出自我手，当你看到署名的那一刻你将不禁承受立时将其投入火中的诱惑，我极力主张你抗拒——我从不轻易进行这样的沟通，也没有急迫的理由来发动这样一场战争。
而今你的占星者会告知你所有心怀理性之人均目能所及之事——世界的秩序正在改变，古圣留下的伟大守护已经崩解，而剩余的原初之力亦是危如累卵，数千年来屹然不动的力量开始凋亡，而另一些事物却以不甚合理的速度蔓延滋生。
而今还有人能够怀疑毁灭之神抛开了他们古老的争吵开始一致行动这一事实么？倘若事实如此，他们最终的胜利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过去的伟大英雄而今已不与吾等同在，我们生活在一个灵魂匮乏的年代。
然而，并非一切皆已沦丧，还有另一种方法。只有一个灵魂能够在混沌风暴之中坚韧矗立：我的主人，先前他已打破古老的放逐试图重返世间，而我的子嗣的自大、自傲、阴谋却带给了世界一丝生机，那便是我，跨越死亡和时光，本尊已经从冥府归来，比上次更强大，比上次更宏伟，在获取了主人的部分力量后，我已经证明了很多次我是混沌之敌，你们也是。
我们曾经数次并肩作战，你们亦亲眼所见。
你伟大的祖先曾经终结他的那场决斗如今依然深沉回响于岁月之中，然而，倘若你希望看到秩序的力量于此刻占据优势，那么现在你必须欢迎我的回归。
我是死亡大君，冯-卡斯坦因家主，希尔凡尼亚皇帝，一个更为伟大的灵魂的先驱者，现在我愿意暂时抛开过往的分歧，暂时放弃我的皇帝头衔，效力于你。我的军队早已站在了你那一方，虽然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们将再次同你并肩作战，只要你同意我的提案。慷慨的馈赠纯粹出于相互需要的动机。
生者与亡者之间曾经互有争执，但是相较远方腐朽的黑暗而言，我们彼此间更为相似，他们意图将整个世界化作一片永恒熔解的嚎叫漩涡，而我们懂得秩序，命令与坚忍的准则。一种未来正在成型，现实的基础又一次得以巩固，弱者将受到保护，统治的权力空前强大。这绝非你们的牧师们所惯于祈祷的未来，而是人类本身的存续。我向你担保，这是现在所能期望的到的最佳结果了。
不要犯下错误，陛下（或是他的副手），这是你所面临的选择：联盟，或者湮灭。正如你们的骄傲救世者路德维希咽下自己的骄傲选择与因无知而被视作巫婆的奥苏安精灵大巫师泰格里斯联合起来那样，因此，我们必须要在自己的时代当中做出艰难的抉择。
我不会提出任何要求，除了我与生俱来的权利：希尔凡尼亚大公和选帝侯，这个省份的存在被不公正的否认了太久了，我可以向全世界发誓，我获得选帝侯爵位的方式符合一切帝国法律，我公正地从奥托那里获得了选帝侯爵位并迎娶他的女儿伊莎贝拉，我本应统御万民，我本应在布伦瑞克加冕，你们愚蠢地拒绝了这一恩惠，但现在我已经既往不咎并决定对之前造成的灾难后果致以歉意。
我要求合法的权力以及同阶层的其他人一样的身份象徵：符文之牙（你们一定能说服矮人再为我打造一把的对么？），帝国议会的席位，习惯法规的古老豁免权以及组建与维持军队的权力。我仅向你征求一份多余的恩惠：给我一个在瑞克领搜索我的爱人安息之所的机会，如果世界将会重建，那么我必须在万物重铸之前找到她，她是我的唯一，我的全部。
我明白，我们两方人民之间的相互敌意将使这项提议难以被公平地接受。尽管我对此毫无怀疑，在这番境域之下，你们会看到到古老过去的偏见以及深埋的不满，你将会发现有着同一征兆的我们，你们会明白何谓利害攸关。何况归根结底，我没有对这一头衔采取事先的要求么？亦或是征服的权力在这个堕落的时代毫无价值？
我相信这封信终究会联系上你，尽管眼下的一切都无比混乱的想要将我们压垮在地，当你读到这个的时候，我已经在行军的途中，沿着必要的路线经斯提尔河前往布伦瑞克，在我到达之时，我将统帅着一支比我上一次在你们城墙外扎营时规模更为庞大的大军。
我真诚的希望我不会来的太迟，至少那样你还有机会无所顾虑的在晴朗的天空下做出应有的决定。
直到那时，我依然故我，正如曾经那样，是你忠诚而且永生效力的仆从。
你忠实的
弗拉德-冯-卡斯坦因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点燃最后的希望
帝国历2525年，盛夏，帝国北境，奥斯特马克行省沦陷区。
昔日被用来作为重要码头港口和出售奥斯特马克优质木材、兽皮、上等驮马的城镇现在只有瓦砾和废墟，北佬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即使是盛夏时分，奥斯特马克这片阴冷孤寂的领土依然让人觉得发寒。
几位来自库尔干的北佬正坐在城镇的废墟中点着火靠着一条猪大腿，在他们的周围，帝国子民们的尸体在数个月的悬挂中已经开始风干，原本强烈的恶臭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长长的一排绞架与轮刑具沿着向南的道路延伸，每一个上面都悬挂着一具破碎抽搐帝国士兵的倒霉尸体，雷夫斯奈特河依然是通红的，尽管那些倒人胃口的灰色苔藓与紧绷的藤蔓已然自塞满淤泥的岸边交织在一起，残存的流动因此窒息。
北佬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同时大口谩骂着混沌领主们懦弱的决定，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个身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出现，在他们还在争论今天应该去哪里碰碰运气的时候，一把闪着刺目炫光的符文剑从身后贯穿了其中一个倒霉蛋的胸膛。
来人实力非常强劲，他的步伐迅速，剑术高超，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抽出符文剑，用手握住剑柄向前一送，穿透胸甲刺穿了北佬的心脏。
“哇啊啊！”剩下的一个北佬抄起手边的一把飞斧，布满缺口的斧刃在空气甩动着，来人侧身闪过，握紧手中的符文剑，剑格重重地隔着头盔砸在一个北佬的脑袋上，这个北佬被击晕倒地。
来人立即补上一剑，三个北佬就此死去，只剩下火堆中噼里啪啦的火苗响声和上面挂着的猪大腿，来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将目光望向四周，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几秒钟后，来人还是决定坐下，他收集了一些北佬吃剩的食物，摇了摇玻璃瓶发现里面还有几口大麦酒，忍不住直接仰头一饮而尽，虽然没有太多啤酒的香味，但这对来人已经烧得冒烟的咽喉是极大的缓解，他认真地烤着猪腿，在觉得差不多了之后赶紧将烤熟的猪腿和旁边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两块猪排收起，偷偷地离开了城镇。
来人快步来到了城镇之外的森林中，一头巨型的大狮鹫正在森林中等待着他，大狮鹫的精神不错，只是它的双翼折断了，见到来人出现，大狮鹫伸出爪子示意他快些。
“老伙计，我们的运气不错，今天可以吃饱一顿了。”来人赶紧小跑到大狮鹫的身边，他从背包和披风下面取出了从北佬那边弄来的食物，躲在大树和灌木丛中，来人贪婪的啃着烤熟的猪腿，而大狮鹫则是大口地吃着生的猪排。
兜帽解下，露出了来人的面孔，现在的他头发乱七八糟，胡须上满是污垢，他就像头恶狼一样吃着东西，相比起曾经尊贵的身份，他更像个乞丐。
卡尔-弗朗茨，布伦瑞克大公爵、瑞克领大亲王、选帝侯、查理曼自山至大海一切神圣遗产的继承者，帝国皇帝。
他没有死。
赫夫风根之战中，他在关键时刻被血龙骑士团大团长瓦拉齐-哈肯击败，坠落在一大群混沌勇士中间。
起初，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命运并没有抛弃卡尔-弗朗茨，查理曼的祝福依然保佑着皇帝，一位混沌冠军急于杀死他挤开了成群的混沌勇士向他冲来，而史瓦兹汉默和海尔伯格尝试拯救皇帝的举动起到了一些作用——混沌冠军被一排银弹火枪手齐射，一枚子弹正好爆头，混沌冠军倒下将皇帝压在了身下，一起沉入了淤泥中。
卡尔-弗朗茨就这样活了下来，在赫夫风根之战结束了一天一夜之后方才苏醒，此时的混沌大军不是继续南下，就是因为艾查恩副官克戎-征服者的死而崩溃。
皇帝活了下来，只他一人。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死定了，因为有毒的空气，腐化的苔藓藤蔓，身上的致命伤口感染，都会让任何一个凡人加速走向死亡。
但帝国神器银色封印证明了它的价值，这件神器承载着庞大而持久的魔力，在黑暗寒冷的夜晚当中，他能感觉到魔法之风的能量温暖着他的胸膛，将能威胁到他的最严重的伤病拒之门外，伤口感染很快消退了，有毒的空气被净化了，腐化的苔藓藤蔓喷出的毒素被驱逐，皇帝得以艰难求生。
他在一个北佬的肚子下面找到了他的符文之牙——龙牙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足有十多次同死亡擦肩而过，有两次几乎被武装者的巡逻队发现，他的伤口在潮湿的空气中溃烂，他因饥饿与缺水而昏倒了不止一次，他被迫去喝咸水尽管那会让他呕吐，狼吞虎咽仓库中掠夺的食物。
水有毒、食物有毒，这些都不是问题，银色封印的力量可以净化毒素，神器持续不断的治愈魔法令皇帝渐渐地恢复了健康。
皇帝开始寻找伙伴，他在一个库尔干营地里面找到了饱受折磨，被折断了翅膀身上划出了几十道伤口的坐骑——死亡之爪大狮鹫，他精心策划了一场夜袭杀死了二十多个北佬守卫救出了死亡之爪，大狮鹫暂时不能再飞了。
但它依然十分强大，依靠着银色封印的力量，死亡之爪恢复了一些体力，这对黄金搭档将整个营地杀了个精光，然后逃出了北佬的追捕，皇帝和他的坐骑就这样在奥斯特马克的巨大荒野和森林中开始了单人单兽对混沌游击战。
起初，卡尔-弗朗茨还对现状抱有些许乐观的态度，皇帝认为或许情况还没有那么糟，他曾幻想过在游击中能偶遇那些依然坚持抵抗的战士和城镇，然后将他们团结起来，随着一天又一天过去，消息将会传播开来。
很快他就能找到方法同海尔伯格与史瓦兹汉默取得联系，他们肯定还在某处奋战，他们将再一次并肩而战抗击侵略，敌人或许无比强大，但这里是他的领土，他们是他的子民，皇帝依然存活的消息会激励所有的帝国人继续战斗，他们会派出军队拯救他，即使是帝国北方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米登海姆、艾维海姆、布伦瑞克、努尔、塔拉贝海姆这些著名的城市还依然健在，精灵和矮人也不可能对帝国不管不顾，还有他的挚友，布列塔尼亚的太阳王。
几个月来，现实给了卡尔-弗朗茨一巴掌，又一巴掌，再一巴掌，直到他麻木了。
没有了，没有抵抗了。
没有依然残存的什么帝国子民或者军队了，侵略者赶走了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或是把他们全都杀光了，或者将他们统统变成了奴隶。
几个月来，皇帝在奥斯特马克几乎走遍并掏空了所有的沦陷村落、据点，每间小屋都是空的，每栋排房都回荡着可怕的寂静，有些废墟中能找到些残存的食物，但他没有遇见任何一个人活着的帝国人，任何一个。
只有尸体，无数的尸体，只有废墟，破碎的工具和锅碗瓢盆，被砸烂的织布机，折断的粪叉。
几个月后，皇帝哭了，他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声大哭。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绝望和无力。
自从即位以来，卡尔-弗朗茨生命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为了守护帝国而战斗，他都数不清自己经历了多少场战争，多少次亲自上阵厮杀，三十年如一日，帝国皇帝以绝对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敦促着自己，这是他要用生命守护的国家，这里有依靠着他守护的子民。
同样，他用一生的时间去教导他的子民，种植粮食、辟出耕地、收获作物、建造神殿，武装自己，他用一生的时间让他的子民们相信，只要坚持抵抗，皇帝的军队会来拯救他们。
他尽力了么？
是的，卡尔-弗朗茨发誓他尽力了，比他爷爷，比他父亲都要尽力得多。
他真的已经付出了一切。
可他的爷爷利奥波德和父亲卢伊特波尔德却能够安享太平荣华，卡尔-弗朗茨却只能够面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混沌入侵和一场最悲惨的失败。
皇帝找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这是最绝望的。
“卡尔，卡尔，能听到么？”就在这个时候，皇帝却隐隐听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这个声音和第三次黑火隘口之战中他在最关键时刻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听得到！我听得到！”
“听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卡尔，塔拉贝海姆毁了，帝国的大半壁江山已经沦陷，但……还有希望，在索尔领、在艾维领、在威森领和努尔，在米登领和白狼城……还有成建制的军队，努尔已经击退了鼠人的围攻，那里还有一支强力的大兵团……必须……返回，必须守住……米登海姆被包围……”那个声音断断续续，然后消失不见。
皇帝无论如何呼唤，那个声音都再也没有了回应。
但这对皇帝来说足够了。
希望仍在！
皇帝握紧了符文之牙，龙牙剑上的符文经历了两个千年之后依然明亮。
是啊，说得也是。
我们一直以来累积的东西，并非全部白费。
今后也是，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而我卡尔-弗朗茨的反抗，将永不停歇……
…………我是永不停歇的分割线…………
于此同时，帝国，瑞克领边境城市乌贝瑟里克。
一位帝国的信使正在地上爬行着，他的后背和腰间有两道致命的伤口，驿马早已经倒毙。
忠诚的帝国信使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印着帝国内阁纹章蜡印的文书。
他知道，北佬没有发现这封求援文书。
是的，帝国内阁派出了五位信使同时送信，五封一模一样的求援文书被交到他们的手中，其中四位信使都在穿越极端危险的瑞克瓦尔德森林中被拦截杀害了，只有他一个人设法穿越了菌毯、黑森林、数个北佬部落的拦截、斯卡文鼠人的追杀，来到了乌贝瑟里克的附近。
很不幸，在接近城镇的时候，他也被几个贝尔松林部落的北佬发现了，驿马倒毙，他本人只能靠双腿逃跑，北佬们使用飞斧标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足以致命的伤口。
信使最终还是摆脱了追兵，逃入了城内。
眼前的场景令他无比绝望，乌贝瑟里克显然也遭到了混沌部落的袭击，整座城市一部分已经被摧毁，所幸另一部分还在。
必须，必须将情报送到，必须将求援的消息送到！
信使在地上艰苦地爬着，血染红了街区上的石板路，直到他来到了一个名为红月酒馆的建筑物门口，他用力地敲响了酒馆大门，这是他最后的力气了，随后他就趴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黑暗逐渐降临在视线之中，信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临死之前，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卡尔-弗朗茨皇帝真诚的爽朗笑容。
莫斯里布邪月高悬，混沌风暴席卷大地。
酒馆大门打开了，酒馆老板洛纳-弗朗茨跑了出来：“你是？从布伦瑞克来？”
信使说出了他此生中的最后一句话，他将染满鲜血的求援文书送到了老板洛纳的手中：“为了帝国……”
酒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将信使抬了进去。
帝国队长马库斯-克鲁伯尔摇头：“查理曼在上啊，他已经死了。”
查理曼圣殿骑士维克多-萨尔茨皮雷的公鸭嗓子尖叫道：“又一位勇士倒下了！我发誓，北佬和黑暗之神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巡林客凯瑞莲把玩着自己身后的箭矢：“短命鬼又怎么了？”
矮人游侠巴丁-高瑞克什十分感伤：“这是个好样的，好家伙。”
火焰系巫师西耶娜-弗格纳萨斯感叹道：“我现在真的考虑事情结束之后可以返回布伦瑞克一趟了。”
“好了，诸位，你们有新的任务了。”酒馆老板将求援文书取出看了几眼之后脸色剧变：“这事关到旧世界的存亡，我们既然碰上了，便责无旁贷！”
“明白！”五位英雄一齐喊道。
几个小时之后，乌贝瑟里克，救世者路德维希之塔，遍地的鼠疫联军尸体中，五小强一路冲进了高塔之上，吹响了巨型号角。
“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雄浑的号角声响起。
“是号角声，救世者之塔的号角被吹响了！”
“点燃烽火台！立即点燃烽火台！！！”位于灰色山脉上的隐蔽帝国哨塔，几位戍边守卫们听到了乌贝瑟里克的号角声，他们没有任何犹豫拿出火把点燃了柴火堆。
火柱冲天。
红月酒馆老板洛纳站在酒馆三楼的窗户旁，紧盯着远方：“塔尔在上啊！”
“希望犹存。”
塔尔霍夫哨站的火焰首先燃起。
穿过群山与云海。
穿越风暴与星空。
星点般的火柱于灰色山脉的宏伟山峰中熊熊燃烧！
希望的火苗在白雪皑皑的群峰之巅点亮着最后的希望。
达拉罗双峰哨站。
永恒之心哨站。
蒙雷福特哨站。
末日山哨站。
寒冰之心哨站。
烽火连起，即使在在狂风暴雨的阴霾之中，烽火台之光依然如此明亮，它跨越黑夜、跨越长空、跨越星辰、跨越群峰。
从赫姆加特到蒙特弗尔，从吉索莱奥克斯到苍白女士群山，从哈特蒙特城堡到首都库罗纳！
正在首都附近的庄园内吃着午餐，手中拿着一根大号牛筒骨啃着上面筋道牛肉的卡拉德元帅无意中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哈特蒙特城堡上燃烧的烽火！
卡拉德愣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两口气立即翻身上马，直冲库罗纳王宫。
此时布列塔尼亚最高统帅部本部正在进行一个非正式的会议，在场的有莱恩、莫吉安娜、苏莉亚、伯希蒙德、弗朗索瓦、贝利亚、卡塔琳等人，他们在讨论关于支援米登海姆的可能性。
“咚！”大厅大门被蛮力直接撞开，卡拉德冲了起来，元帅朝着在座的所有人吼道：“灰色山脉！是灰色山脉，灰色山脉的烽火点燃了！陛下，诸位！”
“帝国向我们求援，布伦瑞克向我们求援！！！”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布列塔尼亚总动员
会议大厅里面很安静。
静得像冰一样。
随着卡拉德的声音在厅内回响着，最高统帅部的众人几乎同一时间将目光都望向了坐在中间，眯起了眼睛的骑士王莱恩。
保家卫国，守土有责，此为骑士道的根本精神。
惩恶扬善，弘扬正义，此亦为骑士道的根本精神。
现在，帝国已经主动发出了求援的信号，身为骑士王的莱恩态度就无比重要了。
他会如何选择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莱恩身上。
伯希蒙德老公爵面露兴奋之色。
老丈人弗朗索瓦眉头微皱，却缓缓点头。
骑士王后苏莉亚目光深远，看向了站在莱恩身后不远处的德文希尔。
莫吉安娜没有什么表情，她只在等着莱恩的决断。
贝利亚明显有了点迟疑的神色，似乎在斟酌着语气。
卡塔琳难掩自己的激动和期待，或许这会是复国的第一步？
莱恩就站在这里，在吊灯的光芒之下，骑士王的目光散乱，他望向了大门之外，布列塔尼亚依旧碧蓝的天空。
“而布列塔尼亚将会响应！”莱恩坚定无匹的声音从大厅传向了整个库罗纳的原野，骑士王点头：“传我命令，布列塔尼亚全国总动员！”
“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以湖中女士的神选冠军之名宣布，新的骑士道圣战开始了，布列塔尼亚所有的骑士和军队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军，全部集结。”莱恩将手指点在了地图上。
“伯希蒙德卿！”
“在！”
“我给你三周时间，召集中部公国的所有军队，全部前往蒙特弗尔城堡集中！”
“是！”
“弗朗索瓦卿！”
“在！”
“同样给你三周时间，召集所有南部公国的骑士大军，尽你所能，三周之后必须抵达蒙特弗尔城堡，骑士道圣战军将在那里集结。”
“是！”老丈人没有再多说。
“派人将劳恩找来！”莱恩的命令一个接一个：“由他召集北方公国的大军！准备前往蒙特弗尔城堡！”
“是！”侍从出去了。
“莱恩，我们不走海岸线，走斧咬隘口么？”骑士王后苏莉亚看着地图。
“海神舰队已经证实马林堡的入海口根本走不通。”莱恩将手指点在地图上：“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斧咬隘口的通道！”
“我要去。”苏莉亚握紧了腰间的圣剑天使联盟：“德文希尔也必须去。”
“我会的，妈妈。”莱恩的小儿子向前一步，他的红裤子显得十分刺眼。
“我们都会去。”木精灵暮光姐妹同样向前一步。
“好！我一家人都会去。”莱恩思考了一下，接着下令：“欧若拉、特蕾莎留在库罗纳，负责制造假情报，莫吉安娜你速速以女士之名下令，召集所有圣杯骑士还有找到绿骑士殿下，卡拉德，你前往穆席隆，调动穆席隆大军！”
“是！”
“传令给诺斯卡矮人大君巴德尔-深红者，让他们率领矮人军团前往蒙特弗尔集合，传令给艾索洛伦大森林，询问森林之王奥莱恩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进行狂野狩猎！”莱恩的命令一个接一个下达。
“咚~咚~咚~”古老的钟声在库罗纳回响着。
军队集结的号令发出，所有人都知道，又有大战将近。
王宫大门打开，骑士王莱恩和苏莉亚王后并行，首都的骑士大队和老近卫军们跟在国王和王后的身后缓缓开出。
新的骑士道圣战，开始了！
大军才刚刚在集结，两位矮人小胡子就出现在了莱恩的面前。
是贝勒加铁锤的儿子，小索尔格林-铁锤和他的好伙伴，杰德-诚实者。
“莱恩叔叔。”年龄比莱恩还要大一些的小胡子神色认真：“我们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你们？”莱恩见状下马，他捧着自己的头盔，轻声说道：“杰德也就算了，铁锤，你可是贝勒加他唯一的儿子啊。”
“正因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我更需要参战了，莱恩叔叔。”小索尔格林认真地说道：“我要对得起我的名字，我的姓氏，您看，我有一匹马，一把铁锤，我能够向您效忠么？”
莱恩看了一眼站在小索尔格林身后的那匹pony，这是一匹身高不超过一米二的小马，却意外地强壮，矮人腿短不能骑马但可以弄个小拖车挂在pony身上拉。
“爸爸。”德文希尔见莱恩还有些犹豫，小儿子在身后说道：“小胡子总要成长为白胡子的，就像是小马总是会……”
“小马总是会有拉上大车的那天对么？”莱恩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和他身边的暮光姐妹。
德文希尔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坚持到：“爸爸！”
“莱恩！”苏莉亚也不高兴了，自己这丈夫拿这个调侃自己儿子算什么坏习惯？
“好吧。”莱恩终于点头了，他朝着小索尔格林和杰德抽出了复仇女神：“小索尔格林，我封你和杰德为穆席隆游侠骑士，称号分别是铁锤和诚实者！”
“是！”两位小胡子兴奋地应道。
三天之后，集结完毕的库罗纳大军聚集在一起，绵延数千米的华丽骑士道大军在骑士王和王后的亲自率领之下，准备开赴斧咬隘口，前往帝国进行伟大圣战。
看着骑士们无比华丽的五彩罩袍，数百面旗帜，高高举起的三色旗、莱恩家族纹章大旗，还有布列塔尼亚的雄狮大旗，莱恩心里默默地想起了他的任务。
三十年过去了，所以，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
如果布伦瑞克沦陷，那么帝国的士气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帝国一旦沦陷，我们和矮人的联系会被切断，各自为战之下几乎不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布列塔尼亚全是平原，这里不可能挡得住混沌的军锋。
那么布伦瑞克这一仗能否赢得胜利，将决定旧世界能否幸存，将决定我能否完成父亲的任务。
莱恩看着他的子民，看着慕名而来的骑士们，看着他们敞开的头盔，面露希冀的目光，还有对他这位王者的无穷信心，当听到太阳王发起全国总动员令之后，库罗纳是沸腾的，几乎所有的骑士家族和自由民们全部准备好了武器装备马匹，自愿前来参加这场终极侠义之战。
大家都在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我的子民们，我的同胞们，我的手足兄弟们！”正如所有人所希望的那样，莱恩开口了：“请听我一言！”
“世界正在发生变化，终焉之刻已经降临于凡世，这三年来，我们布列塔尼亚从南到北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以女士之名，我们战胜了一个又一个敌人！”莱恩高声喊道，他使用灵能强化了自己的嗓音，好让其能够传遍库罗纳的原野：“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正如我们所见到的那样！全世界不止有我们正在遭受着痛苦和灾难，这不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正如一百八十年前伟大圣战的经历那样，这是一场决定了旧世界乃至全世界生死的战争！”
“埃斯塔利亚业已倒下，提利尔也已经全境毁灭，帝国千疮百孔，女士赐予我们的土地也饱经考验，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最终的考验，最终极的侠义之战已经到来了，终焉之刻的烈火出现在了地平线上，混沌恶魔已经多次出现于凡世，来自北方的毁灭大军正在朝南前进，我的兄弟们，我的同胞们，女士教导我们要忠于人民，忠于信仰，这就是我召集你们的原因，我们将发起一场终极侠义远征！属于骑士道的光辉时代终将来临！”
数千骑士和他们的侍从，上万名自由民士兵目不转睛地盯着莱恩的脸，如果是别人像莱恩这样整天把湖中仙女的神谕挂在嘴边，他们一定会觉得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但那是莱恩！那是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伟大的太阳王，甚至是在女神真相被暴露之后以一己之力为所有人重塑信仰的莱恩-马卡多！
“现在，我们即将前往帝国进行这场终极侠义之战，最后的骑士道圣战。”莱恩拍打着纯血精灵战马葡萄二世的屁股，他密切注意着所有人的反应。
果然，很多骑士贵族的脸上露出了怀疑和犹豫的神色。
这不难理解，对于所有骑士来说，保家卫国是第一位的，骑士道如是，利益也如是，封建贵族们通过土地将军队和、人口、权力绑定在一起，即使是山对面曾经同宗同源的帝国，双方的文化差距也很大，从常用语到书写文字，从建筑风格到习俗，布列塔尼亚人认为是帝国人是“没骑士道精神的乞丐”而帝国人认为布列塔尼亚人是“侠义症患者和山对面的土鳖”。
如果不是这几年莱恩和卡尔-弗朗茨的努力维持，双方的互助，这种差距和隔阂只会更大。
“我理解你们的困惑，我也理解你们的想法，从我们双方结盟开始，在我们面临困难时，帝国极少支援我们，而我们却一次又一次地支援帝国，你们都很清楚，帝国有自己的军队，他们有自己的君主，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去帮助他们？”莱恩接着说道：“你们想得都没错，事实上，如果你们拒绝跟随我前去支援帝国，拒绝跟随我参与这场伟大的终极侠义之战，我不会责罚你们，任何人都无权责罚你们、嘲笑你们，没有人会说你们懦弱，没有人会认为你们做出了耻辱的决定，我以骑士王的身份发誓，不会有！”
“但是，诸位，我要说但是。”莱恩将自己的声音放缓，骑士王深情地说道：“仔细想想我们就能够知道，当我们能够享受着和平和安宁的时候，当我们在享受着阳光和美酒的时候，当我们陶醉于我们的胜利之时，我们真的能够置身事外么？”
“终焉之刻已至，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我的兄弟们，我的同胞们！烈焰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疫病的风暴已经降临在这片土地，当你们嘲笑着帝国人无力的抵抗和失败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帝国人在死，他们在为我们而死！”
“现在，让我们从梦中惊醒，让我们回忆起我们的誓言，我们将跃马挥鞭，我们将坚持不懈、血战到底，我们将跨越种族和文化的隔阂，我们将越过灰色山脉的天堑，我们将在帝国决定旧世界的命运，我向你们所有人保证，荣耀将存在于帝国，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圣杯骑士！骑士道的誓言何在？请说与我听！”
人群沸腾了起来，某种火焰被点燃了。
德文希尔第一个喊了出来，响应着父亲的号召，骑士贵族们立即反应，争先恐后吟唱，然后是侍从和平民，直到合唱。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骑士道的誓言在人群中回响着，从涓涓细流化作江河湖海，从海纳百川化作天崩海啸，人们开始呐喊着莱恩的名字。
“莱恩！莱恩！莱恩！莱恩！”
“莱恩，我们的太阳王！请下令吧！”
“我们誓死追随，直到天涯海角，直到地狱的尽头！”
“世界，就是我们的家园！”莱恩将吾主在此高举于天空，骑士王接受着万众欢呼：“不要怯懦，不要丧失勇气，不要恐惧，因为我莱恩-马卡多永远与诸位同在！”
“前路漫漫，敌人前所未有地强大，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之中会有很多人失去生命，但我们布列塔尼亚人可曾害怕过？没错，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当岁月流逝，当灵魂回响，当多少年后，有人问起，布列塔尼亚人在终焉之刻，在毁灭降临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时，我们的后代会骄傲地告诉他们，我们让布列塔尼亚之花再度在旧世界绽放！”
咆哮声，欢呼声，侍从用铁手套击打着胸甲的声音，自由民军士的鼓噪声从原野的这一边传到那一边，骑士们抽出长剑摇旗呐喊，响应着他们伟大的王。
“为了女士，为了布列塔尼亚！”莱恩能感觉到，一种原始的喜悦和血性从他的体内升起。
人类很卑劣么？
是的，人类真的很卑劣，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和x欲，人类的历史上写满了各种暴行和以正义之名进行的谋杀。
人类很伟大么？
是的，人类真的很伟大，在落后和愚昧中，辉煌的城市在沼泽地里拔地而起，灿烂的文明从黑森林的阴影中泛出辉光，零散的小部落变成了千万人口的帝国，美德和榜样的力量铸就坚定的信仰，在精灵不断地衰退，矮人不断地放弃城塞之时，只有人类以令所有种族羡慕的惊人活力，一次又一次团结的人性光辉造就了现在的奇迹。
这就是人类！
如此复杂，如此令人迷醉。
在山呼万岁之中，莱恩举起双臂，回应着他子民们的呼声。
他来到这个世界，为的就是这一刻啊。
马蹄声响，金断觿决，莱恩一马当先，莫吉安娜和苏莉亚并于他身侧，数十位圣杯骑士和数千布列塔尼亚骑士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出城去。
终极侠义之战开始了，布列塔尼亚的铁骑将再次将全世界从混沌的阴影中解放。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圣战军集结
三周后，帝国历2525年，盛夏时分，蒙特福特公国，蒙特弗尔城堡。
骑士道圣战军在此集结。
骑士道大军的营盘从蒙特弗尔城堡的这边一直延伸到了那边，视线尽头之处，尽是衣甲鲜亮的骑士老爷们，其中不乏各大家族的圣杯骑士。
这一仗，布列塔尼亚将会倾巢而出。
“make way！make way f！”
“make way！”
“the kinghere！”
“hireyou，sire！”
“yes，your majesty！”
一群老近卫军龙骑兵和圣杯骑士们簇拥着骑士王莱恩和骑士王后苏莉亚一齐进入营地，女沙皇卡塔琳、女议长维罗妮卡、老近卫军代理统帅雷蒙等人跟在他的身后，莱恩的个人纹章大旗和老近卫军的三色旗飘扬。
“伯希蒙德卿，多少？”莱恩看见了正在安排着扎营地的伯希蒙德公爵。
“3000巴斯托涅骑士，1500吉索莱奥克斯骑士，蒙特福特1000，我的陛下！”伯希蒙德公爵大吼道。
“弗朗索瓦卿？”
“温福特来了4100名骑士，卡卡颂和伯莱昂加起来来了2000名，陛下。”老丈人一身矮人秘银符文全身板甲，他朝着莱恩挥手。
“陛下，波尔德罗来了3500名骑士！”波尔德罗公爵费德蒙德大喊道。
“穆席隆2300骑！”卡拉德响应。
“帕拉翁和北方公国的呢？”
“大约6000骑，劳恩阁下明天就会抵达。”
“很好！”
太阳王的营帐扎在斧咬隘口之上，红蓝金顶大帐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刺眼的辉光。
莱恩和苏莉亚立于高处，望着下方上百里的连营，太阳王微笑着牵着妻子的小手：“24000名骑士，比我预想中的多一半。”
“24000名骑士每个人都有侍从，加上野战军和你的直属部队，加上诺斯卡矮人的12000人和阿莱儿军锋的5000人，亲爱的，我们现在就是全世界的希望。”苏莉亚骄傲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她默默地靠在了莱恩的肩膀上：“十五万大军？”
“账不能这么算，我的夫人。”莱恩摇了摇头：“我们总要留些人守家，十万人最多了。”
“嗯。”
夫妻两人默默地看着群峰之上联营百里的盛景，直到湖神女巫莫吉安娜从后面走上来：“莱恩，苏莉亚，我已经以女士的名义发布了骑士道圣战召集令，230名圣杯骑士已经赶来。”
“足够了，辛苦了，莫吉安娜。”莱恩转过身，他蓝色的双目看着莫吉安娜，这个同样和他在一起三十年的女人，湖中仙女的第一神选，她提前到了蒙特福特。
“别这么说，莱恩，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莫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气，湖神女巫轻声说道：“我会陪你走到最后。”
莱恩本想说这一仗结束我就让莉莉丝安排你退休，但想想这么说不太吉利，只能作罢。
莫吉安娜骑着独角兽希尔法恩去安排圣杯骑士们的驻地了。
“我的巫师团也准备就绪了。”维罗妮卡跟了上来，娇滴滴的女议长在苏莉亚这位正宫娘娘的面前不敢造次：“你居然没有选择带上那对母女？”
“相比起跟随我们作战，欧若拉和特蕾莎留在后方更合适。”莱恩点头，他指了一下不远处：“至于冰女巫，我们已经有了。”
女沙皇卡塔琳正在率领着她的基斯勒夫近卫军团还有冰雪守卫们集结，现在时间是盛夏，冰女巫的战斗力很弱，大概只有卡塔琳本人凭借着血脉之力可以发挥出一部分的战力，也正因为如此，莱恩没打算带上欧若拉和特蕾莎，她们就留在后方吧。
苏莉亚脸上表情变了变，骑士王后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指开始挑拣着莱恩腰间的软肉，莱恩赶紧求饶：“夫人！别啊，我这也是为了我们骑士王国。”
“是为了骑士王国，还是为了你天下布种？”苏莉亚笑得灿烂：“下半身堡？让我想想，似乎旧世界三大国家未来的继承人都会是你的种？”
“那只是碰巧，碰巧而已。”莱恩赶紧将妻子的小手从腰间压下。
“大人，这就是您的军队？”灰骑士至高大导师卡尔多-迪亚哥来到莱恩的面前，他朝着莱恩和苏莉亚行礼，迪亚哥别的不知道，苏莉亚这位“母亲”他是知道的，这可是帝皇亲自认定的儿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有个光荣的任务给你。”莱恩花了一些时间帮助迪亚哥解除了身上的混沌诅咒，但是由于事情紧急他必须出击了，因此未解除完全：“根据侦查，灰色山脉地底还有一些斯卡文鼠人的巢穴，你去把那些老鼠安排了。”
“是。”迪亚哥也下去了。
“陛下，诺斯卡矮人到了。”
“好，传令最高统帅部在我的中军大帐开会。”
“是。”
莱恩和苏莉亚继续望着山下的营盘，而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德文希尔正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亲，莱恩的小儿子此时脸上并没有以往的喜欢耍宝或是活泼的样子，反常地沉默着，正在思考着什么，就像他的叔叔庄森那样考虑着自己的小秘密。
在德文希尔的左手边，木精灵军团——阿莱儿军锋正在暮光姐妹的命令之下集结，这支军团在最近遭到了严重的减员，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木精灵王后阿莱儿的逝去和在艾拉瑞丽身上的重生导致其中一部分木精灵选择追随永恒女王前往了奥苏安，一部分选择返回森林守护他们的女王遗体，走掉了大约一半人，对此暮光姐妹无法阻止，她们也不打算阻止，木精灵的天性就是追求自由的。
在德文希尔的右手边，老近卫军的三色旗高高飘扬，这支布列塔尼亚的传奇部队在代理主帅雷蒙的率领之下扎营，士兵们士气极为高昂，渴望战斗。
另一支传奇部队迅捷天矛会，整整128名皇家天马骑士驻扎在此，天马们总是喜欢待在高处。
马格里特大公胡安-卡洛斯-观日者率领的埃斯塔利亚民兵也来了，他带着一群埃斯塔利亚骑士，飞鹰骑士、正义之矛骑士和一队炎阳骑士做好了远征准备。
低调的德文希尔看着自己的爸妈一副恩爱模样子，脸上先是有点鄙视，然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在看什么，德文？”“说出来跟我们分享一下？”暮光姐妹的衣服从旗袍换成了皮甲劲装披风长靴，但网袜没变。
“我在看……一堵暂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超越的墙。”德文希尔轻声说道：“奈丝特拉姐姐，阿洛翰姐姐，你们看到了么？”
“墙？什么墙，我没有看到啊，你指给我看看？”“什么墙也拦不住我们的森林龙龙息，把它击碎就完事了。”暮光姐妹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地态度鲜明。
“一堵无法超越的，霸者之墙。”德文希尔看着父亲不算伟岸但极有压迫力的身体，苦笑着摇头。
父亲打算什么时候传位给我啊？
不会真的打算超长待机让我当100年的王太子吧？
皇爷爷什么时候打算招爸爸妈妈回去？是不是可以问问？
小儿子心里思考着一切，他暗暗地计划着：这次援助帝国的终极侠义之战，自己一定要有重大的表现才好，这样爸爸才会放心将事情交给我。
十五分钟之后，布列塔尼亚最高统帅部在莱恩的红蓝金顶国王大帐中集结。
众人讨论了关于支援帝国的军事计划。
骑士道圣战军将跨越灰色山脉之间的斧咬隘口，以此穿过灰色山脉并在瑞克领的博根哈芬城镇集结，这不是最快的一条路，但从韦斯特领传来的消息证明了马林堡似乎已经被围困，成群的恶魔已经占据了整片湿地。当维持进军速度作为第一要务的时候空然陷入与堕落生物的争斗之中毫无益处。
“我们会将圣战军分成几个部分。”莱恩朝着众人说道：“斧咬隘口一次性最多走三万军队，否则后勤很容易出问题，卡拉德，你和劳恩先行，我们的大军随后跟上。”
“是！”卡拉德起立表示接受。
“我诺斯卡矮人不需要走斧咬隘口。”诺斯卡矮人大君巴德尔说道，这位年龄不大的矮人大君沉声说道：“我们会从地脉网道前往山对面，和你们在博根哈芬汇合。”
“我会让那些混沌蛮子知道我们的厉害！”巴德尔的弟弟托尔手里拿着一个巨魔之锤矮人榴弹发射器，牛批轰轰地说道：“我们会先试试这玩意的厉害，打巨魔，一发一个！”
“很好。”莱恩对这种大号榴弹发射器还挺感兴趣：“但之前我为什么没见过它？”
“因为榴弹怕水。”
“啊？”莱恩愣了一下。
“榴弹怕水。”托尔重复了一遍：“这种巨魔之锤榴弹发射器很害怕进水或者潮湿的环境，所以在一些情况下不能使用。”
“榴弹怕水天下第一！”莱恩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大家都没听懂的怪话。
不过骑士王偶尔会来点大家都听不懂的话众人都习惯了，德文希尔接着说道：“爸爸，奈丝特拉姐姐和阿洛翰姐姐的军队也会通过时代橡树的根须抵达山对面。”
“很好，你跟他们一起去。”莱恩，他正打算继续安排军情的时候，大帐之外突然传来了嘈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两位猎兵带着两个布列塔尼亚新贵族冲了进来，他们身穿着黑色的长袍、衬衫和长裤，头戴着黑色的三角帽。
“等等，里面在开军事会议，你们不能进去！”站在门口的老近卫军代理统帅雷蒙立即起身，两位老近卫军立即交叉长戟，拦住了来人。
“忠！诚！”来自帕拉翁的猎兵赶紧敬礼，而两位衣着全黑的新贵族露出了他们的容貌。
“盖克兰？布莱顿？”雷蒙吓了一跳。
这不是贝特朗元帅的两个儿子么？
看着他们黑衣黑帽黑袍的样子，雷蒙顿时联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眶直接红了：“陛下，贝特朗元帅之子盖克兰和布莱顿求见！”
“让他们进来。”莱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盖克兰和布莱顿脚步散乱，见到坐在中间的太阳王，贝特朗元帅的两个儿子瞬间泪洒当场，他们单膝跪下，哭得不成人形：“陛下！陛下~我……陛下！”
“…………你们？”莱恩站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家父……家父已经于两天之前病逝于诺丁汉城堡！”盖克兰和布莱顿满脸是泪，贝特朗的两个儿子最后忍不住叩首说道：“他临终前说，遗憾不能再伴随陛下用塔尔之弓杀敌了！但他一生蒙陛下看中，大力提拔，以一个逃奴的身份一直到成为陛下的元帅，老近卫军统帅，他已经知足了，家父表示他依然记得您册封他为元帅的那一天，他说……人生亦不过如此而已，遗愿是希望能将骨灰洒在夏隆河中。”
盖克兰和布莱顿还没来得及说完，和贝特朗关系最好也是合作最多的雷蒙、卡拉德已经是悲从心来，忍不住泪流，只是默默地用手指拭去眼泪。
伯希蒙德弗朗索瓦两位老公爵沉默不语，劳恩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十大元帅已去其六了。
莱恩与苏莉亚也眼眶发红，自从终焉之刻开始到现在，有多少英雄和多少将士已经埋骨沙场了？数都数不清了，就连莱恩的亲军老近卫军前后都换过三四批人了，最早的那一批老近卫军大多数战死，少数退役，那些跟随着莱恩一起八峰山大远征的老兵都没剩下几人。
终极侠义之战还在集结军队，莱恩麾下就又失去了一位元帅，看着盖克兰和布莱顿两人端上的银盘上面的元帅权杖和元帅礼服，太阳王缓缓伸手示意侍从接过。
当天入夜时分，沉重的丧钟声在蒙特弗尔城堡咚地响起。
咚~
咚~
咚~
钟声间隔许长，就像是用古老的语言诉说着过去的历史。
骑士道圣战军的营地中，无论是骑士、自由民还是农奴或者矮人、木精灵皆是明白了什么，他们纷纷放下了手中之事，朝着这位草根元帅致以了最后的敬意。
围绕着葬礼仪式的现场，老近卫军全军发了疯一般地拥堵在礼赞现场之外，痛哭哀嚎之声从营地门外直入大门。
两百多位圣杯骑士和布列塔尼亚的大贵族们全部单膝跪下，单手驻剑，剑锋朝下。
咚~
咚~
咚~
布列塔尼亚元帅、诺丁汉伯爵、塔尔神选、绿箭侠、前贝热拉克盗贼团盗贼，贝特朗故。
他的死这也为这场终极侠义之战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陛下欲取之，何惜之有
夜晚的蒙特弗尔山口之上，邪月莫斯里布高悬。
孤寂的寒风吹过了山口，蒙特弗尔高山上的草甸在风中摇摆，远处云雾中的灰色山脉群峰积雪终年不化，著名河流格瑞斯莫瑞河就从蒙特弗尔城下流过，途径吉索莱奥克斯、穆席隆汇入大海。
蒙特福特公国位于格瑞斯莫瑞河的上游，不比在穆席隆入海口那里少了几分磅礴浩荡之意，但是水流湍急，怒涛排岸，亦多了几分奇险之感。
布列塔尼亚圣战军全营致哀，为布列塔尼亚元帅，老近卫军统帅贝特朗的病死而哀悼。
而这其中，没有人比老近卫军代理统帅雷蒙更加悲伤。
雷蒙，一个出自里昂纳赛公国的逃奴，饿着肚子的家伙带着自己的老母亲和弟弟一起逃出了村落，朝南逃，一路上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困难，最终逃进了夏隆森林。
在那里，他迎来了新生，老母亲和弟弟托马斯都迎来了新生。
他的母亲今年已经六十多了，身体却很健康，弟弟托马斯现在是穆席隆的大工程师，现在随军中。
雷蒙本人更是已经位列圣杯近卫，作为老近卫军的副帅和代理统帅存在，从一个泥腿子到圣杯近卫，他的故事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布列塔尼亚农奴，告诉他们即使是乡下的泥腿子，只要努力也会有成为圣杯近卫的那天。
很鸡汤么？即使并不，因为有太多农奴靠着战争脱离了贱籍，逆天改命了。
而对雷蒙来说，贝特朗就是他亦师亦友的存在，在他到吉恩城的时候，便是贝特朗带着他融入了本地，双方一直都在一起并肩作战，贝特朗从军士一直升到游侠骑士、王国骑士、男爵、塔尔神选、伯爵、元帅，雷蒙一路紧跟着从一个逃奴、木工升到到现在的老近卫军副帅。
贝特朗在雷蒙的心中像导师、像朋友、像亲人、像战友，还像父亲。
雷蒙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悲伤，他支开了众人，一个人独自坐在一片草丛中，流着泪，他已经哭不出来，他今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些年来什么都经历过，老近卫军的统帅将自己蜷缩在草丛中，盛夏的夜晚难言寒冷，他却感觉到很冷。
只剩下风吹过群上的呼呼声和吹过高山草甸的沙沙声。
一个个和贝特朗相处，两个人一起说笑，一起战斗，一起高兴，一起喝酒的时光从雷蒙的脑海中急速掠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蒙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雷蒙？他们说你不见了，原来你在这里。”
“拜托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么？”雷蒙下意识地说道。
“哦？就准你一个人怀念贝特朗？”来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将一个玻璃瓶放下：“雷蒙？”
雷蒙从臂弯中抬起头，在模糊的泪眼中，他看见了骑士王莱恩那熟悉的容颜，雷蒙吓得赶紧想要站起来，莱恩却按住了他的肩膀：“我们喝一杯？”
“我……”雷蒙一开始想要拒绝，可见到莱恩的眼神，他就知道，伟大的太阳王这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通过和蔼的询问提出不容置疑的决定。
王很多时候和蔼地和你商量时，他不是真的打算和你商量，他只是尊重你给你台阶下罢了。
而这就是王，缔造了无数军事奇迹、经济奇迹的王！
莱恩坐在了雷蒙的身边，骑士王没有什么架子，他取出两个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帕拉翁人头马干白兰地：“来，干，一杯敬我们的终极侠义战争，一杯敬我们逝去的元帅贝特朗。”
“我……”雷蒙看着马克杯被倒好了酒，忍不住再度流泪不止：“我只是……”
“生死自有天命，不要悲伤，雷蒙，贝特朗只是化作了天上的星辰，他会永远地守护着我们，来，干！”莱恩再度举起了马克杯。
“干。”雷蒙没有再多说，一杯人头马下肚，火热的酒液、甘醇的芬芳、悠长的回味令人迷醉，同时也让回忆愈发清晰。
“一路走来的这些日子，我如今想起了仿佛昨日。”莱恩放下了马克杯，国王笑道，眼中有泪：“我想起了我的养父诺曼，带着我和猎犬进入诺德的森林中打猎，当时我包得像个球，一脚深一脚浅。”
“我想起了我慢慢长大，在拉普兰战役中第一次立下功勋。”
“我想起了我和野兽人兽王尖牙哥尔的战斗，我拿着一把战锤和它打了大半天，终于打碎了它的脑袋。”
“我想起了一桩桩一件件，马林堡，库罗纳、吉恩、穆席隆、黑石要塞、拉-梅森内尔修道院、恶地八峰山，我想起奥苏安，想起莫特金最后的呐喊，想起了奥比恩和魔古尔，还有斯卡文鼠人和西格瓦尔德。”
莱恩同样回忆着过往，骑士王眼眶发红，他望着夜空：“五十年前，我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独自望着夜空……我只想说，现在的记者真是一点也没有经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莱恩笑了出来，笑得眼泪直流：“现在贝特朗也走了，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来不及道别，谁知道当年最美丽的那朵花，是否还是如今现在的这朵呢？”
“陛下！”雷蒙也抹着眼泪，他沉默良久：“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说？”
“我们还需要赢得多少胜利，我们还需要击败多少敌人，才能够真正迎来和平呢？”
“ war。”莱恩微微摇头：“生命并非天赐于，和平并非理所应得，它们只是我们从这个黑暗深邃遥远的冰冷宇宙中夺来的战利品罢了。”
“如此残酷，这就是凡人的宿命？”雷蒙接着问道。
“得知贝特朗死了之后，我想起了很多人。”莱恩没有回答雷蒙的话：“我想起了那位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我有雨季的猎人德尼，想起了最早跟随我的洛普斯、奥利维尔，想起了那位骄傲的半精灵艾斯特尔，想起了舍己为人死了继续骑马奔跑的赫克斯，想起了博德里克、达武、罗科索夫斯基、吕西安他们，甚至还有马休巴德那个家伙，凯姆勒-海因里希，八峰山战将史卡斯尼克、猎头者奎克，哦对，还有黑铁莫特金。”
“如果一切能够停留在安米尔之战前，我们和魔古尔决战前的阅兵时刻多好啊，十大元帅俱在，军容鼎盛，那该多好啊。”莱恩笑道。
如果一切能够停留在帝皇的大远征，二十一个原体全在，帝皇本人亲自统御禁军，马卡多为首的官僚团体全力支持，人类帝国在大远征中再现黄金时代辉煌的那一刻，该有多好啊！莱恩如是想到。
雷蒙不知道莱恩在想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点头，安米尔之战才是布列塔尼亚军队的巅峰，当时十大元帅全在，所有精锐部队全部满编而且全都是百战老兵，之后的斯卡文入侵和毁灭之种之战虽然赢了，但一个个优秀将领的战死离去，还有数目巨大的老兵损失，布列塔尼亚的军队质量其实是下降了。
但如此烈度的战争，除了混沌以外，谁敢说自己的军队质量没有下降呢？
莱恩和雷蒙不再说话，你一口我一口将人头马喝完。
“一切还是要向前看。”莱恩起身，雷蒙似乎有种错觉，刚才那个多愁善感的莱恩消失了，那个英明果断无所不能的太阳王又回来了，雷蒙只听到他说道：“最高统帅部决定了，由你来担任老近卫军主帅！升任布列塔尼亚元帅！洛希尔为副。”
雷蒙只觉得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他赶紧站起，下意识地想要单膝下跪：“不，陛下……最高统帅部，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雷蒙-蒙巴顿一介里昂纳赛的逃奴何德何能？”
“那贝特朗一介巴斯托涅逃奴何德何能？我莱恩一个诺德乡巴佬大锤何德何能？”莱恩转过身言：“大家已经研究决定了。”
“……是！”雷蒙跪下从莱恩手中接过元帅权杖，他突然喊道：“我有一句话，请陛下听完再走！”
“说。”莱恩停下脚步点头。
“此生此躯皆属于陛下所赐，本就是向陛下借予，眼下陛下欲取之，何惜之有！”雷蒙吼道，新任布列塔尼亚元帅发下了效忠的誓言。
听到雷蒙的这句话，莱恩怔怔站在原地，帝皇冰冷残酷的表情出现在了原体的脑海中，帝国宰相马卡多讥讽嘲笑、慈爱祥和的苍老面孔出现在莱恩的脑海中。
陛下欲取之，何惜之有？
卡尔多-迪亚哥的容貌出现在了原体的脑海中，历代灰骑士至高大导师的身影接二连三地出现，他们有的都已经逝去万年了，可跨越时空地的一点灵明依然响应了原体的呼唤。
陛下欲取之，何惜之有？
良久之后，莱恩方才轻轻地言道：“不错，陛下欲取之，何惜之有。”
当天晚上，属于布列塔尼亚的红蓝金顶大帐中。
一场真正激烈的大战才刚刚结束。
柔软的大床之上，莱恩从身后拥着自己的妻子苏莉亚，将手放在她的黑丝美腿上摩挲着，享受着超薄丝袜传来的丝滑和弹手的肉感，莱恩轻轻地喘着气，从身后贴着妻子被汗水染湿的亮金色长发，感受着余韵。
“莱恩，你怎么了？”苏莉亚享受着丈夫对自己的喜爱和迷恋，同时也有点嫌弃地想要将这个粘人精推开，骑士王后只觉得有点好笑，有点得意，又有点奇怪。
自己这丈夫出去给雷蒙册封了一个元帅之后回来就不知道怎么了，自己还在办公就急色得要命，将她拦腰抱起直接朝内帐走，搞得大家都有点尴尬赶紧退下，女仆长西尔维娅在大帐外站岗，内帐整整摇了2个小时才停下。
苏莉亚倒是不怎么介意，她和莱恩本就是夫妻，而且她也很喜欢莱恩主动疼爱自己，更喜欢莱恩有委屈或者不高兴第一反应是来找自己，但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女骑士慵懒地说道：“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元帅真是个高危职业，这次终极侠义之战，不知道又有谁会牺牲。”莱恩难过地说道：“贝特朗的事我不清楚，我还以为他只是小病，他那么强壮的人，怎么就突然一病不起，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他怎么就死了呢？”
“生命无常，亲爱的，你别责怪自己。”苏莉亚转过身将莱恩的脑袋压在自己饱满的浑圆上：“贝特朗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他是个伟大的人，更是我们立起来的，让农奴们看到晋升希望的旗帜和标杆，让雷蒙接任也是，这件事你有什么错呢？”
“我知道，但我还是……”莱恩咬着牙，他还是自责，他是灰骑士原体，他的灵能力量仅次于帝皇和马卡多，他本以为他可以做到任何事，但现在十大元帅依然有六位离开了。
他现在有些理解基里曼那么完美和超群的人，偶尔也会把自己关在马库拉格之耀深处，看着自己昔日子嗣和下属的东西，默默伤心流泪了。
“贝特朗一定没有后悔追随过你，正如我没有后悔嫁给你过一样。”苏莉亚温柔地说道：“亲爱的，我们夫妻私下这样没关系，在外面可千万不敢这样，整个骑士道圣战军，终极侠义之战的核心士气都在你身上，父亲为首的一半左右骑士更倾向于保家卫国的。”
“我明白。”莱恩反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再来一次？”
“嗯……”苏莉亚脸色微红地点头，虽然骑士王后不愿意说，但她确实很享受和丈夫的私密时光：“先等等，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换条丝袜，你也是，我们刚才出了好多汗，黏黏的不舒服。”
“好！”莱恩翻身起来，夫妻两人安排人去准备热水洗了个鸳鸯浴，夫妻刚刚出浴打算下半场，就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私密空间了，女仆长西尔维娅打开了帐篷大门：“陛下，夫人。”
“叫莱恩。”莱恩看了一眼西尔维娅，他的女仆长：“不然‘棍棒’伺候。”
“木精灵林地领主阿拉洛斯来了。”西尔维娅无视了莱恩的告诫，赶紧说道：“他带着五百骑抵达，就在帐篷外面。”
“什么？”莱恩站了起来：“快请！”
阿拉洛斯走了进来，他神色显得很消沉，木精灵英雄奉莉莉丝之命前来告诉莱恩，森林之王奥莱恩已经死了，他麾下的狂野骑兵全灭，永恒女王艾拉瑞丽决定嫁给马勒基斯，双方即将举行婚礼，莉莉丝预言属于精灵的最终之战即将到来，她让阿拉洛斯带着自己的私人部曲前来跟随着莱恩进行终极侠义之战。
森林之王奥莱恩，死了？
被凯恩化身，手持凯恩神剑的泰瑞昂所杀？
三精即将归一？黑暗凤凰王马勒基斯要和光芒四射的永恒女王艾拉瑞丽结合？
莱恩被一系列的消息惊呆了，太阳王当即将灵魂浸入亚空间的风暴之中，尝试联络莉莉丝。
可惜并没有用，他联系不到奥苏安那边，那里现在尽是一片血色和混沌四神的嘲笑声。
莱恩还待再探，一股锋利至极的杀意从远及近，疯狂至极的吼声中浸透了无尽的怨毒和折磨，在风暴的中心，一位扭曲的，一只手不断地滴着鲜血的神祇手持着燃烧着杀戮火焰的凯恩神剑，朝着全亚空间不断地发出怒吼。
那是泰瑞昂的声音！
阿拉洛斯顿时觉得两眼一黑，吐血倒地，莱恩则是勉强可以顶得住，他辨认着泰瑞昂在说什么。
只听得奥苏安摄政王怀着无尽怨毒，朝全世界所有人宣战：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弗拉德的野望
ps：祝各位读者51劳动节快乐！天子祝大家畅享五一黄金周，小长假~
帝国历2525年，盛夏，沦陷的斯提尔领，希尔凡尼亚皇帝大帐，死亡大君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的大营。
虽说是个死人，但弗拉德的优雅和对生活品质的极高要求使得他看起来比帝国历史上的任何皇帝都要更明白礼仪和排场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他那可怕的吸血鬼獠牙，苍白的长发和全身诅咒铠甲上的尖刺，可以说他比任何帝国贵族都要更像帝国贵族，他操着一口古老的瑞克语，其发音之标准简直可以令那些号称最正统的顽固大贵族汗颜。
希尔凡尼亚亡灵大军在此集结，规模越来越大，每时每刻都有战斗中亡命之人从地上被拉起唤醒。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弗拉德还记得自己几年前就做过同样的事情——聚集那些迷失了的灵魂，给予他们目标，令他们较之那初回的人生更加伟大。
不过弗拉德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不是几年前的事情，而是500年前的事情了，在500年前，他最后一次也是决定性的围城战役在布伦瑞克城下失败，即使当时帝国已经到了崩溃和投降的边缘，帝国议会超过三分之二的达官显贵和政要名流都已经决定向他这位命中注定的永恒大帝投降，弗拉德最终还是败给了大主教威尔汉姆三世，他的复活戒指被偷走了之后威尔汉姆将自己发射抱着他坠入城下同归于尽，妻子伊莎贝拉为了他殉情而死，他的野望失败了。
弗拉德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个失败者，同时也是个成功者，因为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复活，从冥界归来，只要还有一个冯-卡斯坦因的血裔存活，弗拉德就永远在复活的路上。
布伦瑞克……
弗拉德心里念叨着那座城市的名字，他仿佛闻到了查理曼王座城墙上的火药味，码头的鱼腥味，还有那令人该死的甜美的伊莎贝拉，他妻子对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和深情。
一切都会在那里决出胜负。
她曾是他的力量，他的一切，彼时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俱与她紧密结合，那股令人惊讶的原始的热情驱使着他。
孤自一人，那确切孤独的苦涩余味从未有所离散。只要愿意他可以招来无数妓女情妇随侍左右，或是从莱弥亚姐妹会中千百年来的僵美艳尸中纵情选用，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伊莎贝拉让弗拉德升起那方面的**了。
吸血鬼有感情，可大概没有吸血鬼像弗拉德那样对伊莎贝拉抱有如此真挚和深沉的爱了。
最多加一个阿克汉对弗拉德前妻内芙拉塔的爱，不能再多了。
现在斯提尔领的乌特巴德已经陷落，通往布伦瑞克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选帝侯阿尔贝里希-豪特-安德森无力抵抗希尔凡尼亚大军的西进，只能逃走，并将绝望的斯提尔领平民留给了伟大的死亡大君。
弗拉德并没有为难这些凡人，除了几千城市守军全部被撕碎，整天和他作对的教会战斗牧师、金镰骑士团和渡鸦骑士团被全员处决并被复活成为了一队队黑骑士大队与荒坟守卫军团以外，弗拉德甚至从斯提尔领的平民之中招募了为数不少的火枪手、弩手、炮兵团，同时卢瑟-哈肯的吸血鬼海盗大军也有力地弥补了弗拉德亡灵大军缺乏远程的缺陷。
让凡人愿意为弗拉德效力其实很简单，弗拉德无非是抓住六个字“打豪绅，分田地”，死亡大君深知，只要让这些卑微的凡人看到他将带来“公平、公正、公开”，将土豪劣绅剿灭将他们的土地分给贫苦的农民，将贪婪的乌特巴德商人们一网打尽没收所有财富，将那些死者不要的部分分给生者，他将永远不会缺少愿意跟随他的活人，而事实也是如此，乌特巴德陷落的第一天弗拉德的队伍中就多出了数千凡人辅助军，他坚信未来只会更多。
在我麾下打工，这些活人能得到的远比吝啬的帝国贵族手上拿到的多，我将保证你们的合法权益并提供武力保护，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为冯-卡斯坦因服务是多么令人轻松愉快的事情啊，最低工资，最高工时，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打得好还有机会加入我的血裔，成为高贵的人上人！
弗拉德看着大群大群的凡人辅助军分到田地的喜悦，祛除瘟疫的庆幸，他心里满意地想到。
纳垢军引以为傲的苔藓腐化、河流淤泥、菌毯根本无法阻止弗拉德的前进，死亡之风是纳垢的克星，弗拉德所过之处，恶毒的绿叶开始干瘪破裂，如被火焰灼烧般发黑。
然而此处并无火焰——只有寒冷，寒风仿佛自地狱的鱼肚中吹拂出来，水面如岩石般变的漆黑，远方的树丛嗥叫呻吟着蜷缩起来。树木开始干燥开裂，霎时间便已衰老枯萎，藤蔓自它们紧紧缠绕的物体上四散解开，根茎汁液的凝固硬化让它们变脆了。
面对这死亡大君的力量，**堕落的活物别无选择的枯萎崩溃。
道路打开了，通往布伦瑞克的道路畅通无阻。
弗拉德的强大令吸血鬼领主们既骄傲又畏惧，恩威并施，御下有方的弗拉德保持着自己对亡灵巫师、吸血鬼领主们的超强控制力。
帐篷拉开，巫妖王阿克汉从外面走进来，他眼中的青色巫术火焰熊熊燃烧，在他身后的是莱弥亚姐妹会的“苍白女士姐妹会”共八位美艳的女性吸血鬼，她们其中为首的三人薇薇安、莉莉安、莫莉安正是在马林堡沦陷前策划了最后最有力抵抗行动，让格罗特三兄弟不敢妄动，某种程度上她们拯救了马林堡周边的平民。
她们都穿着镶嵌花边的白色礼服，色泽如月光般闪耀，脚步在潮湿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们行了一个古老的屈膝礼，缓缓向这里接近，向死亡大君献上敬意，弗拉德简单地问了一下关于马林堡陷落的事并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随后就让她们出去了。
“赛特拉又赢了，一场伟大的胜利。”巫妖王阿克汉却没有离开，他玩味地看着弗拉德的模样，似乎在窥探着死亡大君的动向：“古墓大军——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多的军势击溃了从南极来的混沌大军，赛特拉下令将所有南极登陆的十几万混沌蛮子全部处决，一个不留，这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我是认真的。”
“北方的混沌狂潮已经足够令我们困扰了。”弗拉德克制住自己的喜悦：“那么，我让你提议的联盟呢？”
“理所当然，遭到了我们伟大的大帝、不朽大帝、喀穆里喀拉、尼科哈拉大帝、万王之王、道路开拓者、神圣之火的持有者…………威名包括且不限于上述的赛特拉的拒绝。”阿克汉嘲弄地摆弄着自己的阿克汉古墓剑，巫妖王的语气十分阴阳：“我们伟大的大帝、不朽大帝、喀穆里喀拉、尼科哈拉大帝、万王之王、道路开拓者、神圣之火的持有者…………威名包括且不限于上述的古墓领袖赛特拉大帝严词拒绝了您的结盟请求，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同时对全世界所有势力宣战，无论是混沌还是秩序、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是赛特拉的敌人。”
“他真以为他可以对抗全世界？”弗拉德无语了。
赛特拉打算当齐宣王是吧？
“难道身为尼科哈拉人的你还不了解赛特拉？”阿克汉继续着自己的嘲弄态度：“赛特拉只为人主，不为人臣。”
“好吧，至少他现在暂时无力参与到我们和混沌的战争。”弗拉德看着地图，他虽然曾经是尼科哈拉人，但他不生活在赛特拉的时代，没经历过赛特拉的复活，也较少参与纳伽什和古墓群王的战争。
“迟早会来的，旧世界和混沌两败俱伤，这对赛特拉来说是个机会。”阿克汉摇头：“我了解他，他一定会试图过来参一脚的，否则他就不是赛特拉了。”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只有布伦瑞克。”弗拉德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座令他魂牵梦绕的城市上。
卢瑟-哈肯是个傻逼，居尔只负责打架，重要军议弗拉德往往只和阿克汉商量。
但今天不同，就在死亡大君和巫妖王讨论军情的时候，他们几乎同时听到了亚空间中怨毒的怒吼。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凯恩化身泰瑞昂的宣言传到了这里。
又一个齐宣王？弗拉德只感觉到压力很大。
“你听见了亚空间的回声么？我的大君？”阿克汉咯咯咯直笑：“又一个疯子，血手之神凯恩的学说总是让我感到有趣。”
“凯恩学说？”弗拉德有点感兴趣：“你了解？”
“五千年的寿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了解一切。”阿克汉见弗拉德感兴趣，于是挑着重要的点说了一下。
暗精地底神系神王凯恩其实有一整套完整的教义，也就是所谓的凯恩献忠学。
血手之神、战争与谋杀之神凯恩认为，凡人注定是傻逼的，好逸恶劳的，注定是有劣根性的，这种劣根性不会随着教育的提升和经济的发展产生改变，也就是说傻逼是无法根治的，傻逼只会蔓延和传染，这会极大程度地降低凡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凡人将会因此走向灭亡。
其中凯恩认为精灵尤其傻逼和充满着劣根性，软弱，好逸恶劳，而身为天堂神上神的阿苏焉居然对他创造的种族不管不顾，这太傻逼了。
那么怎么才能移除凡人根植在骨子里的傻逼元素呢？血手之神凯恩认为，献忠是唯一的出路，即向血手之神凯恩献上忠诚。
怎么献上忠诚呢？理论很简单，那就是杀！通过杀戮解决一切问题。
只有通过杀戮才能够移除凡人身上的劣根性，因此凯恩鼓励他的信徒去杀戮，任何意义上的杀戮都是向凯恩献上忠诚和根除劣根性的重要方法，在没有战争时，凯恩甚至鼓励他的信徒自相残杀，比如著名的鲜血之夜，凯恩信徒们将在黑暗精灵的城市街道上光明正大地行走并杀掉任何一个进入视线的活人。
通过不断的献忠，凡人将达成**上的强健和精神上的勇悍，精灵将保持自己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武德将重新回归于精灵体内，同时也可有效地控制人口过多，减少“懒汉”“负担”，凯恩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平等，即我强我有理，你弱你活该。
最终，充满着武德的美好时代即将到来。
“大破大立？”弗拉德冷笑了几声：“有意思，泰瑞昂不如先来一个小目标，比如说……先献忠个一百万精灵？”
“不可否认，凯恩的献忠学虽然实在是……但是很多精灵是真的靠这个保持着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阿克汉沉默了一会儿，巫妖王试探道：“你认为呢？”
“只能说，大乱之后往往伴随着大治，尼科哈拉如是，希尔凡尼亚如是，帝国如是，就连精灵也如是，前提是不要出乱子。”弗拉德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询阿克汉：“你觉得帝国会同意么？任命我为选帝侯？答应这次同盟？”
阿克汉心里冷笑，巫妖王心想你之前不是无比笃定么？怎么现在又开始自我怀疑，从我的身上找认同了？
也是，这就是典型的尼科哈拉贵族，他们太骄傲了，骄傲到对自己绝对自信和绝对的傲慢。
而在这之后，却是某种自卑，弗拉德信心满满地寄出了信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死亡大君觉得自己的自尊受伤了。
“如果你那么有信心，为什么不答应二帝并尊呢？东帝国皇帝，西帝国皇帝？或者东帝国皇帝，西希尔凡尼亚皇帝？”阿克汉继续嘲笑着弗拉德受伤的自尊，他以此为乐：“他是个皇帝，你也是个皇帝。”
“情况不允许。”弗拉德简单地说道：“首先，你的主人身上的诅咒依然存在，其次，我没有战胜那个家伙的把握。”
诅咒指的是纳伽什对吸血鬼一族的诅咒“你们永远无法战胜查理曼的帝国”，这诅咒即使在弗拉德吸取了一部分纳伽什的力量之后依然有效，死灵之主最后的一点力量也要阻挠弗拉德的野心。
“那个家伙？”阿克汉想了想：“查理曼？”
“不，查理曼不足为惧，这种情况祂会知道应该怎么做，我真正畏惧的是太阳王莱恩-马卡多，你能感觉到么？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我没有战胜他的把握，而他的女人艾曼诺莉和儿子弗雷德里克势必会为帝国皇位倾尽所有，把他引来就麻烦了。”弗拉德斟酌着说道：“目前而言，先获得官方承认的选帝侯之位，一切的首要目标是先解决混沌狂潮，如果帝国没了，那一切都没了，我们内部的问题应该放到后面解决。”
“你真的甘心？”阿克汉还在拱火。
“时间会改变一切，而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弗拉德又充满自信了：“就让弗雷德里克当一两百年的皇帝又如何？为了得到希尔凡尼亚，我策划了1000年。”
这次阿克汉没有反驳，巫妖王点了点头：“但我们必须赶快，否则布伦瑞克有可能在我们赶到之前沦陷，我想，你也会在那里得到答案的。”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的，我的朋友，我们将犹如冷风拂过墓地一般扫向查理曼的王座，当我们到达之时，他们会发现，忽视希尔凡尼亚之子是何等的失算。”弗拉德握紧了饮血剑：“秩序的联盟将再度被建立，而我也将在查理曼的王座获取我一切应得的东西，还有……我的妻子，伊莎贝拉！”
“再等等我，我马上就接你回家！”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论曲线忠诚还得看（）
瑞克河的河水原本应该从卡隆堡的城墙之下快速冲过，但现在的瑞克河河水就像是一团团酒鬼在宿醉之后的呕吐物一样，翻腾着令人疯狂的恶臭，黄绿色的淤泥将河道塞得水泄不通。
作为帝国的重要城塞和沟通马林堡、米登海姆、布伦瑞克的要冲，它为防御而生，高耸入云的外墙自光滑岩石构成的悬崖峭壁上傲然挺立，象征着米登领的白狼旗帜在城堡的上方随着越发污浊的冷风摇摆着，这里是布伦瑞克的门户，也是疫军进军路上的必要目标。
负责守卫卡隆堡的是米登元帅布吕歇尔，同时他也是卡隆堡公爵，这是一位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将了，他卡在传奇巅峰已经三十多年，这位老帅被鲍里斯-托德布林格认为“指挥两万人以内的英雄，更多则是蠢货”“过于充满决心以致于比起冲锋更擅长撞墙”，所以在几次大战役中没有得到重用，老帅经常郁郁不得志，还时常幻想各种奇遇，比如说“我怀上了一头大象，是布列塔尼亚人干的”，并一本正经地朝着布列塔尼亚宫廷发表了抗议。
骑士王后苏莉亚也一本正经地回复：“请将大象生下来，我们将认领并为其支付赡养费。”
卡隆堡巅峰时曾经驻军一万有余，现在守军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布吕歇尔公爵曾经接到了自封帝国摄政海尔伯格元帅的命令，要求他放弃现有的军队，率领着卡隆堡残存的军队撤回布伦瑞克。
布吕歇尔公爵当然不同意，对这位老帅来说，海尔伯格的命令本来就很莫名其妙，你是个元帅，我也是个元帅，你要用瑞克领的敕令来管我米登领的军队？
最后布吕歇尔公爵只同意调走了举世闻名的卡隆堡大剑团，毕竟这个大剑团效忠皇帝卡尔-弗朗茨，他们被调走还是合情合理的。
而在卡隆堡大剑团撤走没多久，纳垢疫军的攻势便抵达了——著名的格罗特三兄弟降临于此，布吕歇尔公爵原本对卡隆堡的守军和城市强度十分自信，尽管他只有五千人，但这五千人有精锐的野战军，也有长时间作为半职业军队参加过很多次清扫野兽人部落、哥布林战帮与小型混沌邪教团体的战争，他坚信自己能够坚持到援军抵达。
但事实上，开战仅仅两个小时之后，布吕歇尔元帅就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坚固的城墙正在裂开。
老帅发疯似地冲上城墙，他看到原本坚固如铁，从世界屋脊山脉中精心挖出的坚固花岗岩城墙居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纹，然后迅速扩大到剑刃的宽度。
“不，不可能的，这是坚硬的花岗岩，我们在验收的时候亲自检验过，决不能变成这样的。”老帅将手伸入城墙上的缺口中，想要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城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厚厚的手套从城墙的缝隙中掏出了一把朽烂的泥沙，泥沙表面还在冒着泡沫，发出难闻的气味。
“元帅，城墙出问题了！”副将跑过来，哭到：“城墙正在融化，我们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必须维持火力。”布吕歇尔元帅一把将副官推开：“塔尔的牙啊！任何人不准擅离自己的位置！否则我他马尤里克的锤子会亲自用砸碎他的脑袋！”
“是！”
守军继续负隅顽抗，令布吕歇尔庆幸的是火炮对这些敌人暂时还有用，但就连大地本身似乎都被唤醒出来对付他们，茫茫林海的每一个方向都响彻着兽蹄与铁靴的轰鸣。
天上下起了酸雨，这些透着恶臭气味、泛着腐蚀液体的雨水便呼啸而至，起初它和普通的暴雨并无区别，但是很快，从天而降的液滴变得越来越重，直到它变成泥浆凝结的雹子并惹人嫌恶的加入了战局，每一片暴露在地上都令地面变得滑腻而不稳，大炮的轮轴四下乱滚使得炮手的动作变得缓慢而且不断滑倒。
部分从米登海姆小作坊里面生产的火炮已经在这种酸雨的侵蚀之下出现了开裂的迹象，雨水击打在炮管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还有士兵们身上的胸甲，雨水如果渗入眼睛就会让勇敢的帝国士兵发出难过的叫声，布吕歇尔元帅只得不断地来回奔跑激励士气，同时下令让士兵们尽可能地开火。
帝国守军自从敌人出现开始它们便一刻不停的倾泻着火力，输出道道爆裂的火墙痛击成群结队迎面而来部族大军。
“塔尔的牙啊，尤里克会诅咒你们的！”老帅看着作为先锋的诺斯卡掠夺者们被消灭，他得意地大吼着，示意下属们开火开火再开火，他要让蛮子知道他的厉害。
然而，纵使火器已经收割了成片的敌人，数之不尽的来敌依旧面无惧色迎面奔来，他们无所畏惧，疯狂的攀越倒地抽搐的尸体，兴高采烈的野蛮高歌，瓢泼大雨冲刷着蛮族人的身体，不仅没有让他们的行动变得迟缓，反而越加强大，布吕歇尔公爵亲眼看到有些火枪穿透了蛮子的身体，但只是穿透了而已，一些蛮子身上甚至没有流血，只是喷出了黄绿色的脓汁，然后在雨水中浸泡，伤口现场愈合。
这样下去不行！
老帅正打算让守军重新整顿，并寻找混沌领主的所在之处，他快步跑向城墙边。
眼前的一幕令老帅心肺骤停。
卡隆堡的城墙不见了！
整座城墙已经被冲天的藤蔓和不断蠕动的触须牢牢地裹了起来！在赞美纳垢的歌声中，带毒的藤蔓不断地扭动着，沿着城墙继续向上攀登，成千上万条触须快乐地沿着城墙已经被腐蚀的表面向上延伸，那曾经无比坚硬的花岗岩城墙在不断分泌浑浊黏液的触手表面就像是奶酪一样脆弱，小型的塔楼已经在菌毯触手的腐蚀之下动摇了地基。
布吕歇尔公爵眼睁睁的看着，残存的守军也已然陷入翻滚的亵渎**构成的狂潮，被绿色与棕色的洪流争相撕碎吞噬。
这位无比勇猛的曾经无数次领导帝国先驱侍骑和手枪骑兵们冲锋的老帅伸手捂住了嘴巴，从灵魂深处的恐惧已经吞没了他的意志，巨型牛头怪都没让他害怕的老帅眼睁睁地看着残存的守军也已然陷入翻滚的亵渎**构成的狂潮，被绿色与棕色的洪流争相撕碎吞噬。
在布吕歇尔的记忆中找不到能够形容这支军队的词语，疫病军团由一大群怪诞异常之物拼组而成，有些可以看出是身披板甲与乱蓬蓬皮毛的北佬，有些是奇形怪状挥执着钩凿与连枷的瘟疫患者、
有些已经超出了凡人认知范围是的比例可憎的肿胀流脓且为不自然的渴望垂涎不已的森林野兽，所有生物的身上都闪烁着恶魔的模糊轮廓，在磅礴大雨中狂吼尖叫。
无人能对抗那种数量的敌人，它们如鼠群般一拥而上，手脚并用的沿着繁茂攀生的荆棘与刺藤而生爬上陡峭的城墙，石块踩在脚下被他们的体重所压垮，但它们依旧前赴后继，哈哈大笑着踩着滚下来的同伴尸骸攀登上前。
“撤退，撤到内堡里面去，撤退。”布吕歇尔公爵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可能对抗这样的敌人，他从18岁开始参军到现在，老帅从未如此动摇，他哭嚎着喊道：“撤到内堡里面去！”
话音未落，老帅脚下的石板地面开始融化了，他坚硬的军靴踩在了烂泥地里，曾经夯实的泥地并用石板铺好的坚固道路现在像是一大片污浊的沼泽，恶臭的激流随着石板的融化溅射出来，射了布吕歇尔元帅一头一脸，刺鼻的气味让老帅尖叫着爬上了还算坚固的地方。
也让他清醒了过来，布吕歇尔元帅看着战场的喧嚣，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清空了。
他回忆起了自己幼时，在尤里克教会中，尤里克牧师为他占卜出的未来。
“策划着，战斗着。”
“有失败，也有胜利。”
“觉醒，然后强大。”
“就此，走向辉煌。”
是了，没东西可以抵抗如此可怕的敌人，至少卡隆堡不行。
“撤退！撤到布伦瑞克去！所有人，都给我撤走！”老帅终于大彻大悟，他哭嚎着让所有人逃走，卡隆堡的守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顽固而且只懂得冲锋的老帅发出的命令，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住了，可布吕歇尔命令不停，老帅继续尖叫到：“撤！这是命令！谁不服我现在就毙了你。”
那么帝国士兵们不想逃走么？不想活命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趁着纳垢大军还未完成合围，帝国士兵们在惊恐中溃逃，朝着东方逃走了，已经在崩塌和融化状态下的城堡大门打开，大约有2000多帝国士兵逃出了重围。
布吕歇尔元帅全身浴血，老帅以传奇巅峰强者的身份一个人拦在了内堡大门之前，他亲手斩杀了三十多位混沌勇士、六头纳垢恶兽和数不清的诺斯卡掠夺者，为他的部下争取了逃走的时间，他就像疯了一样，只攻不守，卡隆堡内堡城门口的土地都被他的血染红了。
在帝**中服役了长达50多年的老帅这一天展现了自己的所有！
在尤里克的光辉之下，老帅作为一名帝国人在此时此刻走向了人生最辉煌的顶点，一个人杀退了整整两个战帮的北佬。
“哈哈哈哈~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北佬们，你布吕歇尔爷爷在此！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你们的神！”
血肉横飞，火枪点射。
扔掉卷刃的长刀，看着他的亲卫队和最后一队炮兵逃出生天，他放声大笑，还没来得及笑够，他身下的地面直接陷了进去，一个巨大的爪子从地面伸了出来，就像是推倒积木一样将已经崩溃的卡隆堡内堡推翻，发出胜利的吼声：“俺也一样！”
是格罗特三兄弟之一的三弟古瑞特！
“还没结束！”布吕歇尔元帅神经质般地吼道：“一切都还没结束，你们这些北佬等着吧，我们会在查理曼的王座之下终结你们，鲍里斯和卡尔-弗朗茨会为我复仇的，等待着盖尔-玛拉兹的审判吧，你们这些堕落者的命运注定……”
“啪~”古瑞特的大脚落了下来，将布吕歇尔整个人踩进了地面中，老帅的身体碎了，深陷进入了土地里。
“所以这就是卡隆堡的结束了？”大哥奥托宣布着又一场胜利。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刚才好像有人说话？”二哥埃泽拉克摇动着挂着铃铛的手杖，位于卡隆堡最高处的白狼大旗瞬间被绿色火焰点燃，从高处落下。
“好像有，但我想不起来了。”奥托嘟囔着说道。
“算了，不管了。”二哥埃泽拉克表示同意：“轮到你表现了，三弟！”
“俺也一样。”古瑞特热情地吼着，它尽情地发泄着自己的所有破坏欲，原本坚固的卡隆堡城墙和内堡此时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古瑞特以推积木的方式将一切推倒，然后满足地拍着自己的肚子。
卡隆堡的四周，纳垢灵们一起弹奏着的交响乐，血河肉泥，断裂的脊椎与腐烂的人体，一切都在暴风中膨胀。
卡隆堡陷落了。
…………我是卡隆堡陷落了的分割线…………
于此同时，位于混沌荒原北方废土王座上的混沌永世神选艾查恩也听到了亚空间中泰瑞昂的声音。
这人怎么这么傻逼的？
艾查恩如是想到，永世神选心想这位奥苏安摄政王、凯恩化身怕不是魔怔了吧？
很多人都觉得，凯恩的教义和恐虐的教义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凯恩该不会是恐虐的小号吧？
其实完全不是，凯恩无论怎么说终究是精灵神，而恐虐无论怎么“曲线忠诚”都是毫无疑问的混沌神。
对凯恩来说，杀戮是手段，最后一族建成人人武德充沛的优胜劣汰社会是目的，凯恩刺客们整天追求无比花哨的杀戮动作，特别讲究一击必杀就是如此，如果杀得太丑，方式太低级太low，不仅无法取悦凯恩，还容易招致凯恩的怒火。
对恐虐来说，杀戮是目的，别的都是手段，恐虐只想要流淌的鲜血、掉落的头颅，胜利者的怒吼还有彻底的毁灭，至于怎么杀、杀谁这些都不重要，血神从不问鲜血的出处，只要杀，就是恐虐的好信徒。
永世神选先是思考着泰瑞昂发疯魔怔的利弊，他发现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精灵天堂之战的重演，因为这对永世神选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et开始之前，单单是高精+暗精所拥有的军队加起来就超过30万人。
当泰瑞昂召集了高精所有军队经过血战终于驱逐了奥苏安的所有混沌恶魔，马勒基斯在屡次击破混沌狂潮并最终决定放弃纳伽罗斯前往奥苏安争夺自己的王位时，高精+暗精还有20万军队。
当精灵内战开始到以荒芜群岛之战结束，马勒基斯登上凤凰王之位时，高精+暗精大概只剩下了10万零几千的军队。
而在泰瑞昂强抢艾拉瑞丽的阿瓦隆之战落幕后，森林之王奥莱恩和猎神库诺斯一起陨落，锻造之神瓦尔也就是星光熔炉领主戴斯同样一齐陨落，双方都死伤惨重之后，高精+暗精还剩多少军队？
大概就剩6-7万军队了，精灵一族实力不能用大损，而是可以用灭顶之灾来形容。
若说到曲线忠诚，就不得不提泰氏兄弟了，一个引狼入室直接带来内战，一个专杀自己人持续献忠个干净，等到我灭世成功，一定将这两个兄弟的头颅挂在我的莫卡之铠上，留以纪念。
艾查恩如是想到。
不过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协助格罗特三兄弟攻陷布伦瑞克，证明帝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艾查恩拿出地图，他得到消息，布列塔尼亚圣战军已经在蒙特福特集结，准备穿过斧咬隘口，前往支援帝国了。
堵住了马林堡的水道大动脉，没能够堵住斧咬隘口是么？
这不行！
“传令察-赞艾克，让他率领他的渡鸦守卫军团务必将骑士道圣战军阻止在斧咬隘口！”
“同时传令卢修斯和色孽之子军团和黑暗先知马拉戈的野兽人大军团，立即进攻博根哈芬和赫姆加特，阻断莱恩-马卡多的前进。”
“是！”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艰难的骑士道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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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隆堡陷落的时候，布列塔尼亚圣战大军正在沿着斧咬隘口山道缓缓前进。
王国摄政劳恩和卡拉德两位元帅打头阵，莱恩则是和伯希蒙德还有老丈人率领着骑士道大军从后面慢慢跟上，斧咬隘口是山道，补给线没有河流会比较脆弱，所以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诺斯卡矮人在大君巴德尔和他的兄弟托尔的率领之下走了地脉网道，不过随后一个悲伤的消息传来，卡拉克-微风堡已经陷落，被斯卡文鼠人攻陷，自此，北灰色山脉最后一个矮人要塞也陷落了。
暮光姐妹的阿莱儿军锋走的是时代橡树的根须，木精灵们不想要和矮人为伍，这些人还在为阿莱儿女王和奥莱恩王的死而悲伤，木精灵们士气低落，这点暮光姐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们本来就不是擅长激励士气的领袖。
即使如此，圣战大军中依然还有一些精灵和矮人的存在。
八峰山之王贝勒加铁锤的嫡长子小索尔格林带着一小队小胡子矮人跟随着圣战军前进并自愿担任侦察队，杰德-诚实者整天开着自己的旋翼直升机到处跑，木精灵这边阿拉洛斯率领着自己的灰衣队跟在老近卫军的后面，同样，阿拉洛斯麾下的木精灵们也士气低落，这些饱受折磨和苦难的战士们现在只能紧紧地跟随着阿拉洛斯这位英雄，寻求最后的解脱。
三个基斯勒夫近卫军团倒是很享受灰色山脉的高海拔与凛冽寒风，对基斯勒夫人来说，布列塔尼亚过于温暖了。
马格里特大公胡安-卡洛斯-观日者精挑细选组建的6000人大军团埃斯塔利亚民兵军团则是咒骂着灰色山脉刺骨的冰峰，埃斯塔利亚人不习惯这种寒冷。
帝国历2525年，晚夏的一天。
刺骨的凛风漫无止境，自高耸山峰顺流直下裹挟着崩塌的尖啸回荡在路途之中，天空已然自空无一物的灰郁大幕搅拌化作一堆扭曲的暴雨云团，汹涌澎湃之余仿佛一双覆压天际的巨手将天际应声撕裂。
随军的布列塔尼亚外交大臣塔列朗裹紧了身上的上等防水罩袍，高精瘸子咒骂着该死的坏天气，同时还不断地抱怨着为什么莱恩一定要指定他随军，瘸子只想在自己的庄园里面享受着早餐的热椰羊奶和派蒙汤，而不是在这里风餐露宿。
“塔列朗阁下，您会跟来我很惊讶。”第一近卫枪骑兵团将军朱可夫尝试着和这位满腹牢骚的高精搭话，他显得稍有些僵硬：“我相信您一定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您不如说我可以起到一个至关重要的象征那就是这场伟大的圣战同样有高等精灵的加入，这象征着在太阳王的领导之下我们实现了种族和民族的大团结。”塔列朗斜着眼睛说道：“再来一句世界民族大团结万岁，这不是给你懂完了？”
这一句话呛得朱可夫说不出话来，基斯勒夫将军被堵得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居然接不上这茬。
周围的几位翼骑兵忍不住偷笑。
朱可夫的脸涨得通红，他最后忍不住憋了一句：“塔列朗阁下，我很尊重您。”
“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将军，我们都是太阳王的仆人。”塔列朗僵硬地笑了笑，他从腰间拿出了一瓶朗姆酒灌了两口，感觉好多了：“我不是混沌恶魔，你没有必要这么畏惧我，而且据我所知，您并不害怕混沌恶魔，在基斯勒夫的北方，你不止一次亲自率领熊骑兵冲阵，好多混沌恶魔都被您砍翻，既然如此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我只怕一件事，那就是愚蠢。”朱可夫只能说道：“我总觉得，我在你的眼中，似乎总是表现得很愚蠢。”
“哇哦，我的将军，我不得不高看你一眼。”塔列朗用手搓揉着钢瓶的表面，笑道：“那我想你一定每天都生活在自卑里。”
朱可夫的笑容僵硬了起来：“塔列朗，我很尊重您，但这不意味着您可以这样一遍遍地试探我的底线。”
“我听说雷蒙成为了元帅。”塔列朗没有理会朱可夫的话，他接着说道：“您觉得呢？”
基斯勒夫将军脸色变了，他对塔列朗的表现无所适从，可见塔列朗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只能说道：“我尊重太阳王陛下的决定，或许雷蒙元帅是个好的选择。”
“噗呲。”塔列朗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本来期待我能在你这里得到更令人满意的答案，格奥尔吉。”
“我说了，我尊重陛下的决定，我喜欢秩序，并为布列塔尼亚和基斯勒夫的光复而战，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朱可夫只能勉为其难地组织语言。
“我本人也喜欢秩序，尤其是规则，但我不喜欢法律，尤其是大陆法。”塔列朗微笑道：“那么我可以理解，我的将军，您也觉得雷蒙元帅这位崛起于草根，二十年前还是个木工的家伙配得上元帅的荣耀，对么？”
“您的结论几乎等同于我的答案了。”朱可夫点头，他的大光头在灰色山脉群峰白雪山顶的反射之下放射着明亮的光，十分刺眼。
“很少有人在掌握了象征着国家最后命脉和最强战斗力的军团之后，心里不会生出别的想法。”塔列朗脸色平静，却说着令朱可夫心脏狂跳不止甚至是令他相顾左右的话。
朱可夫现在同时担任第一近卫枪骑兵军团将军和基斯勒夫近卫军统帅，换言之，基斯勒夫复国希望的所有军队他至少拥有一半的控制力。
“哦，我的将军，你的脸怎么红了？”瘸子说道一半停住了，他笑嘻嘻地说道。
“精神焕发！”朱可夫赶紧说道。
“脸怎么又黄了？”塔列朗心里快笑开了花。
“防冷……”朱可夫编不下去了：“我们基斯勒夫人都这样，遇到冷天脸都会变黄，这是自我保护机制。”
“那么您对元帅军衔感兴趣么？”
“我？我对我现有的荣耀，以厄伦格拉德将军的身份在北方抗击了十年混沌的成就心满意足，财富我也不缺。”
“是的，财富您当然不缺，别的不说，几次犁庭扫穴，您从前线运回的财富就有几十辆马车吧？”塔列朗随口说道。
朱可夫脸色铁青，他沉默了好几秒钟，这才说道：“那都是我从敌人那里夺来的。”
“是的，您是。”
塔列朗不再多言，他闭上了嘴巴。
当天晚上，斧咬隘口驿站，国王红蓝金顶大帐。
塔列朗在通报之后快步撩开帐篷进来，屋内十分温暖，因为维罗妮卡的巫术火盆就在角落中点燃，还有那熟悉的麻将声。
迎面望去，只见骑士王后苏莉亚、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女议长维罗妮卡和女仆长西尔维娅正围坐在一起打日麻，场面看起来很热闹，桌上放着筹码，塔列朗只来得及看一眼就发现上面的筹码写得是“一天”，其中苏莉亚的筹码最多堆得像小山一样，莫吉安娜和维罗妮卡次之，西尔维娅的筹码只有寥寥几个，苏莉亚温柔地从筹码里面抽了一把出来交给西尔维娅：“好了，这次不要说我没给你们机会。”
“来！这一次你就等着放铳吧！苏莉亚夫人！”维罗妮卡挽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
“既然夫人都这么要求了，那么我也只能遵命了。”西尔维娅表面上勉为其难，实际上跃跃欲试。
“我就随便玩玩。”莫吉安娜却保守得很，如果不是苏莉亚要求，她甚至不想参与。
莱恩在哪里呢？
莱恩正拿着一大把烤串在火炉那边烤着，撒着孜然，掌控着火候，旁边还炖着一大锅牛肉罗宋汤，散发出了动人的香味。
“是塔列朗啊，有事么？”莱恩随口说道，塔列朗是他的私臣：“来，尝尝我做的罗宋汤怎么样？”
“敢不从命。”塔列朗也没顾忌，坐下就吃。
不是君臣，而是仆人，不是下属，而是朋友，这就是塔列朗给自己的定位。
顺便，瘸子将之前的一整段谈话都告诉给了莱恩。
“那你觉得，应该给他元帅头衔么？”莱恩沉默了几秒钟，太阳王叹了一口气：“其实按照朱可夫的功绩来说没有问题了，而他的军事能力甚至要胜过已故的康斯坦丁（罗科索夫斯基），康斯坦丁很多时候的军事计划过于冒险而且要将军队潜力压榨到极致，因此必须给他配上卡拉德那种执行力超强而且勇悍无畏的猛将。”
“陛下，您训过狗么？”塔列朗说道：“狗这种东西啊，如果饿得太厉害就会反过来伤害主人，如果吃的太饱就会躺下睡觉，不理会主人。”
“那么你和我想得一样。”莱恩笑了笑：“忠！诚！”
“他很有用，至少在基斯勒夫成功复国之前，而对于基斯勒夫那块烂地来说，他的才能可以用一辈子，只是需要小心掌握。”塔列朗沉默了几秒钟：“陛下，您指定我一定要跟来，是否也是类似的考虑？”
“怎么说？”
“我一直在想，进入布伦瑞克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那要看帝国议会的决断如何了。”莱恩眯起眼睛：“弗雷如何。”
“弗雷如何，我们如何？”塔列朗想了想：“我斗胆问一句，陛下，如果弗雷能够被指定为皇储，您如何打算？我也好准备外交策略。”
“当绍帝。”莱恩轻声说道。
“如果做不到呢？”
“当覆帝。”
“明白了，那么陛下，请期待我未来的表现。”塔列朗笑了：“还有，请一定要胜利啊！”
“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陛下，除了军事胜利，不是还有科技胜利、文化胜利和宗教胜利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帐篷里面充满了莱恩和塔列朗快活的笑声。
还有维罗妮卡的吼声：“荣！断幺九！红宝牌！两天归我了！”
…………我是一定要打赢的分割线…………
时间相隔不久，斧咬隘口，布列塔尼亚先锋军。
为数三万的先锋军在风雪中艰难地前进着，扑面而来的大雨和斧咬隘口没完没了的绿皮小战帮、斯卡文鼠人袭击让劳恩和卡拉德的前进十分艰难，倾盆的雨水滴答敲打在身旁的岩石之上，汇聚而成的溪流自高地之上倾泻而下，潺潺涌动着急速奔流向前，自崎岖的山路窜流涌入斧劈隘口，直至此时所能留存下来的不过细细一缕，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你们这些布列塔尼亚侠义症患者的征程结局早已注定。
危险的山道上总是充满着各种意外和狂风，以及不间断的凶悍狂野，如果不是诺斯卡矮人精心打造的特制马车还有山地防滑链特别适合在山道中行走极难打滑，劳恩都不知道这一路上要损失多少物资，即使如此，依然有十几辆马车和一百七十多人从险峻的山道上坠落而下，成为了第一批圣战军的牺牲者。
这牺牲一点也称不上光荣。
随着劳恩和卡拉德的前进，高地丘陵渐渐落在他们身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千丘万壑的山岳苦痛之国，最后一片牧地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看不到尽头锋芒吐露的陡峭荒山石岭，雨水如寒冰般刺骨，狂风更将之卷入邪恶的漩涡之内，漫涌进入每一处织物的皱褶与盔甲的缝隙之中。
此时木精灵的防水斗篷就显得尤为重要了，穿上厚实的木精灵雨衣，至少不会被淋成落汤鸡。
可即使如此，骑士们的士气依然逐渐低落，尤其是那些热血上头嚎叫着参与骑士道圣战的年轻游侠骑士们，他们很快发现视线中根本没有可以供冲锋的敌人，也没有可供冲锋的条件，远征的原始热情在这种条件下亦难以维持，为大自然的凶悍摧残折磨着，骑士们耸拉着脑袋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大队和圣杯大旗。
劳恩和卡拉德都对这种情况没太多办法。
随着夜幕降临，卡拉德和劳恩围坐在帐篷内的火炉面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
“如果运气好，五天之后我们就会抵达赫姆加特附近，希望阿曼里克爵士和他的军团能在那里接应我们。”劳恩嘴里嚼着一根白萝卜，指着地图：“通过赫姆加特后路会好走很多，我们可以沿着高山草原一路向下，直到抵达博根哈芬，七八天应该能够抵达。”
“希望能够顺利。”卡拉德大口地吃着烤猪蹄，他面色始终严肃，不苟言笑：“对了，里昂科尔，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似乎有什么东西总在窥视着我们？”
“我也有感觉。”劳恩点头，他突然放下了碗：“你感觉到了么？”
“是的，我感觉到了。”卡拉德也放下了猪蹄。
主帅大帐猛地打开，两位元帅冲出，他们扯下罩袍，露出了自己罩袍下的矮人大师级符文全身板甲上的刺眼家族纹章：“拿起武器！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卡拉德的吼声先于劳恩的吼声响起，先锋军们先是愣神，可不过几秒钟，所有的人都开始响应起来，骑士老爷们兴奋地呼喊着自己的侍从穿戴盔甲，自由民军士中的老兵们喝骂着新兵蛋子，告诉他们应该在哪里落位。
集群猛烈的吼声从山口的一侧传来，每一名骑士自侍从时起便知道那声音——那自他们拿起剑的日子便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的事情，那是曾经差点令布列塔尼亚灭亡的宿敌，那是一群永远在破坏和毁灭中不知疲倦的疯子。
哪怕著名的布列塔尼亚王“绿皮杀手”荣恩王花了近百年被清除，焚烧与击溃了它们千百次，哪怕是现任的太阳王莱恩可一路追杀这些东西进入深山，甚至远征八峰山，但它们总会回来，它们就像是寄生菌一样，永远不会被彻底清除。
它们就是……
“waaagh！”
“waaaaaaaaaaagh！”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卡拉德力斩五将，太阳王妙书木匣
一场短暂的遭遇战以绿皮欧克兽人后的大败为结局，骑士道先锋军在卡拉德的率领之下蹄声隆隆以山崩一般的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敌人冲杀而去，哪怕此处绝无山崩之理。
钢铁的洪流与绿色的潮水相撞，卡拉德亲自率领三百骑士身先士卒，在暴风雨夹雪中，这位布列塔尼亚元帅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他一个人杀穿了由绿皮小子们组成的肌肉防线，周围的所有欧克兽人都为卡拉德手中的神剑杜兰戴尔所屠戮，环绕着剑刃风暴的布列塔尼亚元帅将自己身边的绿色玩意席卷殆尽，卡拉德的亲卫队加拉门特白甲军跟随着他们的主帅，狂呼嚣叫，一往无前，就像是山岳之巅的滚石轰雷，所有敢于挑战他的绿皮均遭屠戮，漫长行军的途中被压抑已久的力量被尽数释放出来。
“为了女士和国王！为了布列塔尼亚！”卡拉德的冲锋是毁灭性的，一如四周倾泻而下的水流一般纯粹而又暴力，很快，欧克兽人的军阀便出现在了卡拉德的视线之中，这个家伙头戴着双脚大盔，个头比普通人类大很多，线条分明肌肉发达的臂膀用力挥舞着斧头以及装饰着象征武力的獠牙砍刀。
卡拉德却视一切如无物，这位布列塔尼亚的英雄单枪匹马，在绿皮军阀反应过来之前就用骑枪穿透了它的脑袋，在骑枪折断后杜兰戴尔再度出鞘，将剑锋送入绿皮军阀的血盆大口中，两颗飞起的牙齿讲述着卡拉德剑刃的锋利，布列塔尼亚元帅抽出剑刃立即砍向军阀身边的欧克大萨满，大萨满在惊恐之下立即释放了一个小法术却被卡拉德身上强横的女神光环弹开，随着金属的碰撞声，大萨满被卡拉德斩于马下。
“加拉门特伯爵，布列塔尼亚元帅卡拉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卡拉德将绿皮军阀和大萨满的两颗头颅扔在了地上。
此时战场上的数百绿皮小子和远处山坡上跟随而来的两千多欧克哥布林纷纷心生惧意，开始后退，但劳恩已经带着骑士们迂回并截断了它们的后路，一时之间整个战场上都能够听到卡拉德的吼声，布列塔尼亚人奋勇向前，他们很清楚，他们的女神此时一定在注视着这场精彩的遭遇战。
大丈夫建功立业，成女士之选，当此时也！
这一天，绿皮的血染红了斧咬隘口群峰。
连杀五个绿皮领主或萨满的卡拉德遗憾地见到最后一头绿皮欧克大只佬被劳恩砍倒，他环视了战场一圈，朝着劳恩喊道：“first blood！”
“一个好兆头，可你也给我留点。”劳恩哈哈大笑，王国摄政心里感叹，莱恩陛下选择的这位元帅真的可以称得上一身都是胆，勇悍无双，而自己的实力有些退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莱恩任命的王国摄政，劳恩有太多的军政大事要处理，肯定不会是专门负责练兵治军还有专心修炼的卡拉德进步水平快。
“胜利！”
“胜利！承女士恩泽，我们胜利了！”
圣战先锋军的将士们致以激情的呐喊，士兵们欢呼着胜利，尽管这场胜利并没有太多缴获和军功可言，但胜利就是胜利，这场胜利激励了低落的士气，让远征军的士兵们得以恢复了高昂的士气，以最棒的姿再度沉浸于远征的喜悦之中。
军队开始打扫战场，卡拉德下令安排岗哨，劳恩则是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些欧克兽人们的尸体，他很快得出了结论：“它们不是来袭击我们的。”
“绿皮？不是来袭击我们？我们挡在了它们迁徙的道路上？”卡拉德听到了劳恩的话之后也蹲下，检查着尸体。
“你看，这些伤痕，它很新，不过不发生在这场遭遇战中，还有这些护甲，看起来破破烂烂，是在我们这场遭遇战之前就遇到的麻烦。”劳恩点头，王国摄政思考着一切：“有东西追赶着它，将它们赶到这里来了。”
“会有什么东西能够以一己之力追赶绿皮呢？”
“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劳恩将目光望向远方，只见在山峦的另一侧，一个亮得吓人的家伙从某个不知名的山谷角落里面钻了出来，他看见有人烟先是警惕，不过很快就发现了是自己人。
只见身高两米多近三米的灰骑士至高大导师卡尔多-迪亚哥出现在了先锋军的视线中，他有些憨憨地问道：“你们有看见一群绿皮么？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从地底中赶出来。”
…………我是憨憨的分割线…………
“是么，先锋军已经抵达了赫姆加特，发现博根哈芬已经被一支混沌军队占领？”
几天后，斧咬隘口的山道上，骑士道圣战军中军大营，莱恩接到了前线的军报。
先锋大军在斧咬隘口前段遭遇绿皮部落，卡拉德连斩五将，大军顺利进驻赫姆加特，却发现赫姆加特已经接近被摧毁，只有之前派出的圣域大圣杯阿曼里克爵士带着一小队人暂时控制着城市的一个街区。
卡拉德三人汇合后打算继续前进，却得知位于斧咬隘口尽头的博根哈芬城已经被一支混沌军队占领，这群混沌军队由一整个军团的北佬、数目巨大的由野兽人大先知“黑暗征兆”马拉戈率领的野兽人大军和一小支精锐色孽混沌战帮组成，他们占据了博根哈芬，自然也就占据了斧咬隘口的尽头，通往瑞克领的要道。
更麻烦的是，赫姆加特这座著名的要塞城市几乎已经崩坏，根本不可能防守，而先锋军三万人此时还在陆续前进，先头部队仅有1000人抵达了赫姆加特，如果混沌军队冲来，以赫姆加特的山地地形还有根本没有城防可言的情况，这将会是一场苦战。
莱恩立即召集众人开会讨论。
在军事会议上，弗朗索瓦冷静地分析道：“陛下，混沌军队出现并占领了博根哈芬，其意是打算攻占赫姆加特，一旦赫姆加特沦陷，那么我们的三万先锋军，后方的七万主力军将被堵在斧咬隘口上，只要被堵几天，这对我们的军队后勤和士气将是毁灭性的，陛下，晚夏季节灰色山脉大多雷阵雨，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会失败，也肯定会被迫撤退，这场骑士道圣战将无功而返啊！”
在座的众人纷纷点头。
“确实。”莱恩却气定神闲，他拿出军报交给众人传阅：“正因为如此，我才让劳恩、卡拉德和迪亚哥他们前往，有他们三个人在，守住赫姆加特应该不会有问题，劳恩和卡拉德都是沙场宿将，迪亚哥更是拥有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确信），交给他们，我放心。”
“可陛下，劳恩和卡拉德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但那位迪亚哥……女士在上，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我们都相信您的判断，可军队在外，如果三人不能够勠力同心，同进退，那么一旦赫姆加特有失，我们被堵在斧咬隘口上，一切就都完了。”老丈人还在纠结这个。
莱恩听了之后却忍不住点头，确实，必须要有次考虑，身为灰骑士至高大导师，迪亚哥的实力相当于半神，而劳恩和卡拉德无论再怎么勇悍也就是圣域中阶和圣域高阶的实力，可迪亚哥擅长的是率领小股军团的突击战术，劳恩和卡拉德却擅长指挥大兵团，再者，指挥灰骑士和指挥凡人军队不是一个概念，如果自己不干涉，很容易造成主次不分，分头指挥，各自不服的情况。
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原体没有出现在前线的问题。
但话又说回来，哪有每次大战还没开打，原体就第一时间冲在最前面的啊，就连之前最莽的安格朗大多也会派个卡恩什么的先去探探路，莱恩本人是断无可能开场就亲自上阵的。
这还是帝皇教导他的，帝皇本人告诉莱恩，除非是有下属无法对抗的强敌亦或者是需要振奋士气团结众人，否则莱恩身为原体不应该那么频繁地亲自上阵。
“嗯……那就如此。”莱恩想了想，取过一块绢布，拿过鹅毛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他拿给苏莉亚看了一眼，炫耀到：“怎么样？夫人？”
“如此，可无忧矣。”苏莉亚看了之后笑道。
“好，阿拉洛斯阁下，就麻烦您亲自骑着巨鹰，星夜兼程，一定要将这木匣亲自送到卡拉德他们的手中。”莱恩取来一个小木匣，亲自在上面写了“贼来乃发”，交到了阿拉洛斯的手中，同时他还念诵着古圣咒语，在阿拉洛斯的身上赐予了一个深绿色的古圣符文，这样阿拉洛斯就能够无惧灰色山脉群峰之上的雷云风暴了。
“是。”自从在纳垢花园漫游了一次后，阿拉洛斯对莱恩是彻底服气了，再加上被泰瑞昂一剑就放倒，木精灵英雄真正地认识到了终焉之刻是一群什么人的战场。
笑死，根本打不过。
“除此之外，发讯号，联系小索尔格林的那路。”莱恩接着说道：“那群小胡子矮人们，也该派上用场了。”
话不多说，阿拉洛斯立即骑上巨鹰，依靠着莉莉丝的祝福和莱恩的祝福（？），木精灵英雄连飞一天时间，赶到了位于赫姆加特的先锋军处。
劳恩、卡拉德和正在一旁记录着赫姆加特情况的迪亚哥接到了莱恩的木匣。
“贼来乃发？”卡拉德接过木匣，看见上面的文字，布列塔尼亚元帅望向远方，自灰色山脉群峰之下，远处已经依稀可以见到混沌军的八芒星大旗、奸奇圣徽大旗、色孽鹰爪大旗还有茫茫多的野兽人大军了。
“敌人已经近在眼前了，诸位，我看现在就可以开了。”劳恩果断地说道。
“我也认为可以。”迪亚哥点头。
三人坐下，打开木匣，只见莱恩雄浑劲道的鹅毛笔写着一连串的高哥特语，灰骑士原体兼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在绢布上写到：“若敌兵至，卡拉德卿和迪亚哥卿率军出战，劳恩卿负责守城，举三色旗。”
“三色旗？”劳恩放下了绢布：“陛下命令我们出战？”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混沌军队由三股力量构成，互不统属，令出多门，我们应该尽量主动出击，先破其锐气，否则如果让混沌大军完全集结起来，我们再尝试守赫姆加特，会是无比艰难的一仗。”卡拉德沉声说道：“野兽人和混沌军都素来畏惧陛下的威名，只要我们打出老近卫军的三色旗旗号，那么在敌军大规模动摇的情况下，说不定真能有机会一举破敌。”
“我同意。”迪亚哥随口说道，他在敌人的旗帜中看见了自己老熟人的旗帜，色孽之子卢修斯，灰骑士至高大导师有目标了：“但人数不宜过多，突击讲究的是速度要快，然后必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混沌军的核心在于统帅，只要能够一举击破，就能有机会旗开得胜。”
“好！”卡拉德站了起来，布列塔尼亚元帅下令：“挑选一千名精锐，明天清晨随我出战，趁混沌军还在集结，让我们干一票大的！”
“是！”
当天夜晚，卡拉德亲自挑选了一千人的敢死队，将军中的财富赏赐大半，给予他们未来能够晋升的承诺，然后杀牲畜做饭，人人饱食一顿，准备冲锋。
灰骑士至高大导师卡尔多-迪亚哥握着自己的泰坦巨剑和雷神之盾，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同时还忍不住感叹道：原汁原味的食物真是美味啊。
而就在此时，五位来自乌贝瑟里克，曾经拯救过博根哈芬和赫姆加特的英雄也来到了赫姆加特，加入了卡拉德的敢死队，他们便是末世鼠疫五小强，为首的马库斯-克鲁伯尔还得意洋洋地告诉众人他有布列塔尼亚贵族的血统，他祖上是帕拉翁的圣杯骑士，在山对面隐居了而已。
第二天清晨，赫姆加特城门大开。
而在另一边，身为永世神选艾查恩指定的混沌军主帅，奸奇神选冠军察-赞艾克发现自己尽管兵多将广，人才众多，其中不乏卢修斯的色孽狂徒战团，黑暗先知马拉戈的大角兽神佑战团，还有自己的亲军渡鸦守卫奸奇神选勇士军团，照理来说应该完全不怕骑士道圣战军才是。
可赞艾克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失败主义谋士包围了。
“赞艾克阁下，打不得啊！”
“对手可是那位太阳王！太阳王！连毁灭之种亲自率领几十个恐虐恶魔军团都打不过，我们怎么可能是莱恩-马卡多的对手？”
“不能打啊，尽管我军有人数优势，但我预计我们将会一败涂地！”
“没人能够战胜太阳王，没人！”
“莱恩……恐怖，三色旗……梦魇，角兽……逃，吃不到……肉！”
还没开张，整个混沌大军内部就全是失败主义的气息。
那么赞艾克自己呢？
奸奇神选冠军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想起莱恩干死野兽人传奇兽王格沃特，当着他的面击败了原初恶魔亲王比拉克，还有亲自出手干掉并永远地杀死了恐虐座下第一恶魔王子毁灭之种的壮举，赞艾克自己心里也发怵。
我打得过么？会不会上来就白给了啊？
过来挡住莱恩进军这实在是个苦差事，如果不是艾查恩的命令，赞艾克自己才不干呢！
结果就在全军忐忑不安的时候，大清早，赫姆加特城门大开！
象征着老近卫军的三色旗飘扬于天！
一千名身穿着崭新装备的布列塔尼亚精锐在卡拉德元帅和一位全身银甲，手持巨剑和盾牌的无双勇士率领之下，从高山之上直冲而下！
三色旗？那不就是威名赫赫，在全世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老近卫军么？
全身银甲头戴银盔，身上有书中利剑纹章，燃烧着银色火焰的无双勇士，那不就是太阳王莱恩亲自出战了么？
混沌军队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大清早布列塔尼亚人居然敢仅仅以一千之众就冲我们数万大军，随着熟悉的三色旗和莱恩家族纹章的出现，混沌军仿佛想起了曾经被莱恩支配的恐惧，全军顿时大乱。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失败了！我军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事莱恩！莱恩来了！”奸奇军们吓破了胆，四散奔逃。
“呜呜呜呜~”野兽人看着熟悉的三色旗和莱恩的纹章，吓得屎尿齐下，随处喷射。
还没来得及接敌，混沌军已然大乱。
“加拉门特卡拉德在此！”随着卡拉德身先士卒，身披矮人葛林姆尼尔全身大师级符文板甲一马当先杀入敌阵，上来就阵斩了两个混沌冠军和三十多位混沌勇士，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伴随着晨光，赫姆加特之战正式打响。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威震博根芬
血肉沙场之中，卡拉德正在思考着自己的一切。
他正率领着一支强大的突击队，趁着混沌大军对于莱恩天生的畏惧还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攻势，围绕着他的剑刃风暴割碎了野兽人们的肢体，跟在他后面的士兵们同样也像是疯魔了一样，喊着激励人心的口号乱杀。
赫姆加特鼠疫五人组就跟在卡拉德的身后，虽然这五个人都是步战，可给人的感觉他们五个人简直就是一支不败神兵。
野兽人溃不成群，胆怯的劣角兽拼命逃走，角兽和大角兽慌乱无章。
为首的野兽人黑暗先知马拉戈怎么都想不到，卡拉德居然真的敢清晨就带着1000人冲它们好几万人的大军，这位被誉为混沌四神神谕者，人类的末日审判，也是横跨整个古老森林的梦魇化身的家伙原本应该是人类的克星，尤其是擅长对付信仰之力的敌人。
马拉戈的力量污秽不堪，它的任何一个法术都可以将那些牧师的神术之光变成混沌之影，黑暗先知只喜欢亵渎旧世界诸神的力量，从战斗牧师破碎的血肉到修女们绝望的尖叫，从神圣经书的碎片到神祇神龛的焚烧拆毁，奉四神之命，马拉戈唯一的目标就是亵渎所有的秩序神祇。
对帝**队而言，马拉戈带著数不尽的食肉鸟从烟雾弥漫的天空上飞扑而下是恐怖灾难来临前的迹象，在马拉戈的面前，最勇敢的守卫抛弃坚不可摧的城墙，最骁猛善战的战士也跪落在泥泞裏面临著惨败。
但今天，有名将卡拉德在此。
和卡拉德一个交锋，野兽人大角兽战团人类阉割者的兽王当场战死，污秽的兽血喷在卡拉德身上就被湖中仙女的神赐光环瞬间净化，角兽群裂骨者战团兽王被卡拉德一剑削掉了整条胳膊，负伤败走，瑞克瓦尔德大角兽战群兽王被卡拉德开膛皮肚，流血不止，这位布列塔尼亚元帅直接在敌军阵中乱砍乱杀，一路所过皆如入无人之境。
“元帅神武！”
“元帅威猛！”
布列塔尼亚士兵们见到卡拉德如此强大也信心百倍，一千人打得简直如一万人的气势一样，杀得野兽人们抱头鼠窜，混沌军阵脚大乱，那些北佬们纷纷大呼“莱恩来了！卡拉德来了！”只顾着逃走。
但此时，卡拉德却在思考。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终焉之刻正在发生，凡世正在陷入苦难。
曾几何时，卡拉德是非常痛苦的，他至今都能够想起他所经历的一切，失去母亲，失去兄弟，失去父亲，失去自己无比尊敬亦兄亦父的师长，再失去姐姐，在人生的前几十年，卡拉德实在是失去了太多。
留下的只有那个爵位，巴斯托涅公国的加拉门特伯爵。
还有这该死的骑士王国，贵族横征暴敛，贪婪腐朽，领地积贫积弱，满目疮痍，农奴们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着，黑暗侵蚀着王国的角落，昔日辉煌不再，落后、愚昧、饥饿、贫穷。
直到莱恩的出现。
“我始终寻求一个目标。”在腥风血雨中，卡拉德默念着，这位布列塔尼亚的传奇身上不染一丝血迹，他微笑着：“一个光明的未来。”
“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卡拉德的嘴角微微咧起，他将自己的目光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是查理曼的王座，帝国的心脏，他或许不能够逆转一切和有资格参与诸神的游戏，但至少他可以为这场昏暗无光的较量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曾几何时，卡拉德曾经以为所谓的骑士道精神与农奴渴求的上升空间不能够共存，曾几何时，卡拉德以为所谓的侠义精神和贵族利益注定只能是硬币的正反两面，曾几何时，卡拉德认为，女士的教诲是否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莱恩给了他答案。
是骑士精神落伍了么？
不，不是，从来不是，骑士精神始终存在于那里，人性的辉光始终存在于那里。
是人变了。
圣杯始终在那里，女士始终捧着圣杯，等待着践行八美德的勇者来到她的面前，接受她的考验。
圣杯代表着什么？至高无上的地位，强大的实力，悠长的寿命，还有最高程度的自我认同。
骑士王国再兴，繁荣昌盛，武德充沛，卡拉德名利双收，成圣杯、晋侯爵、娶妻生子、晋元帅，他既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无妨碍他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份奖赏。
“本来就应该是喝酒吃肉唱着歌，然后把事情给办了。”这是莱恩的教诲：“道德是用来要求自己的，不是用来要求别人的。”
“谢谢你，陛下。”卡拉德一踢马刺，这位一向以严肃和冷静示人的元帅始终保持着微笑。
然后，一往无前。
“加拉门特卡拉德在此！不怕死的，都给我出来！”
“跟随元帅~跟随元帅！！！”五小强紧随其后，布列塔尼亚的勇士们忘死地呐喊着。
战场之上腥风血雨，卡拉德亲自冲阵来回乱杀，阿曼里克爵士在后方负责扫荡混沌残兵。
那么迪亚哥在干什么？
混沌勇士的血肉在暴风中嘶嘶作响，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和永恒的愤怒。铁锈和尘埃的细雨从万花筒般的天空洒落，哒哒敲击着他的灰骑士战甲，堆积在灰骑士至高大导师的靴下，发出沙沙的足音。
尽管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限制，但迪亚哥依然在混沌军中肆意妄为，泰坦之剑如闪电般贯穿了混沌勇士们的胸膛，整个色孽狂徒战帮在卢修斯的率领之下与迪亚哥一个人混战在一起，不灭者卢修斯的拉尔之剑在迪亚哥的头颅边穿过，随后大导师挥起一拳将这位著名的色孽狂徒干翻，脸都被打烂了半个。
剑锋横扫，三颗头颅飞上天空。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摩多摩多，让疼痛摩多摩多~”卢修斯感受着他的痛楚，不灭者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在享受着疼痛，而在他的身后，纳希凯大队的色孽紫色罐头们一拥而上，两位终结者朝着迪亚哥扣动了扳机，沉重的噪音炮不仅将迪亚哥的灵能护盾轰碎，也将他身后的十几个凡人士兵当场分解成碎渣。
“你们都到别处去，我来对付这群人！”迪亚哥立即示意凡人们闪开，这不是他们应该面对的战争，凡人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种级别的战斗。
“所有人都给我上去！给我干死他！”卢修斯却不管那么多，他示意整个战团集体围攻灰骑士至高大导师，今天就要把他给做了。
而慑于迪亚哥冲天的可怖力量，他身上燃烧的银色火焰，手中的泰坦巨剑，身后的书中利剑大旗和身后的铁光环，无人再质疑他“莱恩-马卡多”的真实身份，混沌军掩饰不住恐惧，望风而逃。
奸奇神选冠军赞艾克见到这阵势心里害怕，脸上却不能说，他立即下令自己麾下的渡鸦守卫军团全员奸奇神选勇士将自己围在中间，呈圆形守护着自己，同时开始吟唱混沌大咒法末日审判，在他吟唱末日审判时，另外两只手还在以手写的方式极快地在小册子上书写着咒语，他正在召唤奸奇魔军。
卡拉德冲杀了一圈再冲出来，同样全身是血的阿曼里克爵士朝着卡拉德吼道：“看到那个了么？”
“哪个？”卡拉德连着打了几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阿曼里克挥剑砍翻一位混沌勇士，他指着山坡之上，被一整个军团的奸奇神选勇士们保护起来的赞艾克，吼道：“我们必须打断他的施法，否则这一仗我们会失败！”
卡拉德果然感觉到了巨大的风暴正在赞艾克的周边聚集，布列塔尼亚元帅还没来得及说，阿曼里克就接着吼道：“赫姆加特的火炮打不到那么远！敌人守卫太坚固了，我们根本冲不上去！”
“是的，我们冲不上去，但有东西可以。”卡拉德示意下属将怀中的信号弹射向高空。
巨鹰尖叫。
成群的隼骑兵从赫姆加特的上空飞出，为首的阿拉洛斯从身后取出了三支星火箭矢，在他的身后，大约五十多名隼骑兵同时弯弓搭弦。
“库诺斯齐射！”
漫天绿色流星坠下，赞艾克的所在之处被库诺斯齐射落下的百道流星轰得烟尘漫天。
“解决了么？”众人将目光全部集中在小山坡上。
烟尘散开，赞艾克依然完好无损，奸奇神选冠军放声大笑。
大的就要来了！
“tmd！女士在上我们就没有东西可以阻止那个狗娘养的么？”圣域大圣杯阿曼里克爵士大吼道。
“查理曼的ass啊！”末世鼠疫五小强之一的克鲁伯尔喊道。
“真痛快真痛快~火啊~火啊~继续烧~”光明火巫西耶娜在蛮族劫掠者中造出火焰喷泉。
“阿拉洛斯的箭不擅长对抗重甲敌人。”凯瑞莲手持着双剑在混沌勇士中穿梭：“必须要有别的招数！”
“亲爱的巴丁，快用你的百宝箱想想办法啊！”白银之锤修会圣殿骑士维克多-萨尔茨皮雷怪叫着，声嘶力竭。
“葛朗尼在上啊，我要是有办法我早就把鼠疫全部解决了！”巴丁举着符文霰弹退仇火铳将一群野兽人轰飞：“看布列塔尼亚人还有没别的办法？我的圣杯大老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然有！”卡拉德再度从怀中掏出一把信号枪，布列塔尼亚元帅心想我这是发信号，不算用远程武器吧？
“咻~”
阴影笼罩了天空。
布列塔尼亚矮人旋翼直升机中队加入战场！
“伞兵一号杰德诚实者准备就绪！”
“伞兵二号索尔格林准备就绪！”
“小胡子直升机中队来啦~”
螺旋桨快速转动，一群旋翼直升机沿着灰色山脉的高空急速滑翔而下，直升机里面的小索尔格林脸上戴着护目镜，辨认着信号，他马上兴奋地吼道：“地面部队申请使用破甲弹！哦豁，身为他们的盟友，我们只能慷慨地满足他们了。”
“破甲弹~”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直升机上的硫磺转轮机枪朝着赞艾克所在之地扫射，八架旋翼直升机在布列塔尼亚人的欢呼声中喷吐着火舌，将整座小山坡笼罩在子弹风暴之下。
最前面几排的奸奇神选勇士们被硫磺机枪打得血肉横飞。
这还没完，杰德-诚实者拉动拉杆：“混沌杂碎，你有一份特别的快递~哦吼~”
旋翼直升机上挂着的炸弹“大老爹”从空中落下，炸弹表面灰毛红巾白肚小狗的logo露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炸弹直接在奸奇神选勇士人群中炸开，里面的半身人坩埚热熔液粘在了奸奇神选勇士的盔甲上如跗骨之疽一样黏着盔甲和血肉不断地烧进去，直到烧穿身体和骨头。
赞艾克的附近被一发大老爹炸弹击中，奸奇神选冠军的施法被迎面而来的爆炸打断，法术反噬让他口吐黑血，没有犹豫，赞艾克立即抓过旁边的一个渡鸦守卫让他帮自己挡住了溅来的坩埚热溶液，看着自己的麾下在热溶液中被烧得血肉模糊，赞艾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下令：“撤退！撤退！”
抓住机会，卡拉德继续喊道：“加拉门特卡拉德在此，谁敢和我一战！”
混沌大军在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终于溃败了。
就连永世神选艾查恩都没有料到，他派出的这支大军团居然连骑士道圣战军的先锋军都没拦住。
一千破五万，杀得混沌披靡，野兽人丧胆。
这一天，布列塔尼亚军大获全胜，卡拉德军毕竟人少，从清晨打到下午，士兵们也非常疲惫，卡拉德遂下令稍作追击，即撤回赫姆加特。
这一仗后许多北佬甚至出现了ptsd，时常在梦里梦见三色旗和卡拉德带着五小强冲杀而来，吓得惊醒，后怕不止，他们还对红蓝配色（卡拉德和他亲卫队的罩袍配色）的东西出现阴影了，每次看见就要心里一跳，下意识地抖个不停。
赞艾克事后清点了一下军队，发现居然损失了将近八千人，奸奇神选冠军暗骂艾查恩是个傻逼，只能率领着军队退入瑞克瓦尔德森林，朝北撤退。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昏时分，赫姆加特残破的伯爵城堡，布列塔尼亚先锋军临时指挥部。
几位统帅放声大笑，痛饮着帝国黑啤酒，吃着烤全羊，圣域大圣杯阿曼里克爵士用力地拍打着大腿：“今天这一仗杀得真是痛快！可惜，如果不是赞艾克那几个家伙跑得快，什么奸奇神选冠军什么黑暗先知什么色孽之子，通通都要死！”
迪亚哥有点郁闷，他今天一个人对抗卢修斯麾下整整一个色孽狂徒战团，被围攻得放不开手脚，除了砍死了上百个帝皇之子混沌星际战士以外没有更多斩获，而且重生者姆卡的诅咒尚未彻底消除，迪亚哥能够感觉到他的力量使用越多功率越大，凡世的排斥与亚空间的吸引力就越强，因此不敢全力全开。
子嗣也牢记原体的叮嘱不要冒进，于是只能郁闷地说道：“是，差点。”
“胜利固然可喜，但不要忘记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救援布伦瑞克。”卡拉德端起酒杯，布列塔尼亚元帅全身都是汗湿的痕迹：“目前之计，还是要赶紧将军报发给后方的陛下，我们稍作休整，立即占领博根哈芬这个桥头版，等待陛下抵达，再做下一步准备。”
“自然。”众人皆心悦诚服。
就这样，按照预定的时间，在花了一个多月之后，骑士道圣战军的主力终于在入秋前夕抵达了斧咬隘口的终点——博根哈芬。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莱恩训子（2合1勉强还账）
时间来到七月，行动迟缓的布列塔尼亚圣战军终于抵达了博根哈芬，这座斧咬隘口的重点。
太阳王莱恩听闻了卡拉德的胜利之后，亲自和自己的妻子苏莉亚还有儿子德文希尔骑着马巡视战场，所过之处由当时参与了这场战争，在场的士兵们亲口朝着莱恩描绘了战场的情况，莱恩所过之处在战场周围停留，感叹良久。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莱恩当即宣布将会授予参加了赫姆加特之战的所有士兵一枚三等鸢尾花勋章，凡是跟随着卡拉德冲锋并活下来的士兵全部晋升，农奴升自由民，自由民得到军士称号，拥有军士称号者直接选入青年近卫军，生者重赏，死者抚恤。
作为最主要的指挥官，卡拉德被授予“法兰德斯公爵”的荣誉称号和一大块采邑，这意味着他在政治性上已经开始了诸位公爵平起平坐，只是没有对应的公爵领而已。
青年近卫军整个军团被暂时划归卡拉德麾下指挥。
劳恩得到特等圣杯勋章的荣耀，加封尚蒂隆世袭采邑，莱恩敕令在他的元帅称号上特加狮心称号，即以后他可以自称为狮心元帅了。
来自卡卡颂的圣域大圣杯阿曼里克爵士被当场敕封为布列塔尼亚元帅，这使得元帅的人数被补充到了六人，他本部的军队被莱恩调拨兵源补充，由于其骑兵中白马数量众多，又在赫姆加特守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市，因此被莱恩赐名“白马军团”，阿曼里克爵士也被称为“白马元帅”。
至于迪亚哥……迪亚哥不需要奖赏，莱恩也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资格给迪亚哥更多的赏赐，这位灰骑士至高大导师已经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他都当上至高大导师了，难道莱恩把自己这个原体的位置让出来给他当？
不过帝皇那里已经有一套这种情况如何奖赏的成熟体制，莱恩只需要照着做就行了。
帝皇说过，不要成为荣誉的奴隶……莱恩心里如是想到。
但我却这样做。
因为廉价，一个帝皇禁军在服役了无数岁月之中帝皇拿一整个世界赏赐他都不为过，但帝皇不能那么做，所以他能够给予的就是那长长的一串几乎无法念完的名字。
看起来不公平，不公正，可帝皇禁军们却将其视作最高级别的荣耀和最高规格的奖赏。
那么帝皇呢？他为人类做了这么多，可曾向全人类要求过什么奖赏呢？
想到这里，莱恩心里了然，原体对迪亚哥不再感到愧疚，因为忠诚本身就是最好的奖赏，我们所为的，是全人类的福祉，不需要在意一些细节和微小的牺牲。
完了，难道我也开始庄森化了？
想到这里，莱恩不由得笑了出来，也是，灰骑士其实跟黑暗天使是有点相像的。
“父亲~”德文希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马上就要二十岁的儿子对着莱恩说道：“妈妈叫你呢。”
“什么事，苏莉亚？”莱恩将目光望向在不远处的苏莉亚。
骑士王后今天穿着她那套非常典型的带有金色穗带的白色方扣军服，外披天蓝色天马披风，柔和精致又神圣不可侵犯的娇颜微微皱眉，修长白皙的脖颈在灰色山脉群峰的白雪反光之下更显孤傲，这是一朵高岭之花，显然只专属于莱恩一个人独有，饱满的坚挺将军服领口撑得很高，从这个角度下来看比以往都要更加壮观，白色马裤和长靴裹着她窈窕又丰满的身影，将她的动人曲线全部展现了出来，专属于人妻的风韵随着主人的丝丝嗔怪之意显露无疑。
“我叫了你好几次，你在想事情么？”苏莉亚走到莱恩身边，将他被狂风吹拂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我问你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灰色山脉的宏伟山峰依然在他们前方以无可想象的幅度高高升起，它远方的峰顶为厚厚的云层所隔离阻塞，但旅途中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骑士们开始小心翼翼的沿着尽是遍地石砾的碎石小路下山前行，他们倍加谨慎以免更多的马蹄在此失足。
空气变得浑浊恶臭起来，远征军士兵再也无法享受到布列塔尼亚纯净而且甘美的新鲜空气了，越发厚重的污秽将其取代。
赫姆加特腐朽破败的城镇就位于莱恩的身后，那里现在只是一片被斯卡文鼠人炸毁和被荆棘所覆盖的烂地。
前方是博根哈芬城，混沌过境后城市已经几乎没有活人了，不过城市的大体轮廓还在。
这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纳垢的瘟疫已经蔓延到了这里，浓密的毒苔藓藤蔓灌木森林就从博根哈芬城开始，一直蔓延到十几公里开外的远方，像是海洋一样永无止境。
博根哈芬城下，骑士们正在议论纷纷，他们看着城墙上一团厚厚缠结在一起的荆棘，除此之外放眼四周到处都是藤蔓以及繁密到窒息的杂草，一切都仿佛存在着自己的意志缓缓四处移动，树木在拥挤的道路上集聚，看起来仿佛是从那些刚刚被赋予生命的岩石中成长起来的，它们的根茎冻结在破碎的城墙砖石之上，它们的树冠渴求着空气与阳光的馈赠。
没有路了，原本应该是路的地方只有纳垢森林。
没有河了，河应该出现的地方全是淤泥、沼泽还有无可计数的毒藤蔓。
苏莉亚叹了口气：“贝利亚他们估计我们要清理出道路起码要数周，而如果帝国境内全是这种情况，我们或许要数个月才能抵达布伦瑞克城下。”
“我们不能等那么久。”莱恩想了一下，但又马上否定：“但我们也不能够急于进军，军队在斧咬隘口走了一个多月十分疲惫，我们要做的是稍作休整。”
“森林？”
“森林不是问题。”莱恩将目光望向远方：“德文？”
“嗯？怎么了爸爸？”
“跟我来一下。”莱恩朝着苏莉亚打了一个手势，骑士王后顿时脸色一红，这是晚上要过夫妻生活的手势，但她没有理由拒绝，表示你先带儿子去逛逛。
莱恩带着自己的儿子朝着博根哈芬奔驰而去，留下美艳无双的女骑士苏莉亚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丈夫显然想要跟儿子说点什么，她就不参与了。
“博根哈芬作为斧咬隘口的重点和帝国境内几十条水脉的沟通之处，是商贸重镇。”在路上，莱恩朝着德文希尔笑道：“这里在最鼎盛的时候，曾经仓库里面的黄金比布伦瑞克只多不少，几大家族把持了博根哈芬的市议会，享受着丰厚的利润，而附近努尔市的商人也来到河边，从这里集散帝国其他地区的铅和水银，城镇居民则下山拿出当地出产的羊毛和葡萄酒换取物资。”
德文希尔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跟自己说这些，当儿子的只能随口说道：“我知道，博根哈芬四大家族，施坦因、哈根、蒂姆根、鲁格布罗德，这四大家族控制着城镇代表会，确保政策和贸易税收有利于商人公会和其家族，他们赚取了难以想象的财富。”
“哎呦，功课做得不错哦？”莱恩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脸上稍有些惊讶，但很快平复：“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用多说了吧？”
“蒂姆根家族因为《帝布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而衰落。”德文希尔微笑着说道：“由于帝国和我们直接达成了贸易关税协定和官方大宗货物贩卖协定，蒂姆根家族的生意顿时衰落，他们试了不少办法试图扭转这个过程，直到新任族长约翰内斯上任，蒂姆根家族突然生意爆发甚至大规模兼并其他三个家族，这引来了帝国官方的注意，很快战斗牧师与猎魔人组成的小队发现了约翰内斯加入混沌教派的秘密，整个家族被剿灭，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不错，看来你历史人文有好好学。”莱恩缓缓点头，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继续微笑。
“嘿，我的记性可是被爷爷都肯定的。”德文希尔顿时得意了，莱恩的小儿子双手叉腰表示自己很强。
他的记忆力还有灵能方面的天赋确实令帝皇也感到赞叹，许多古老的古圣法术后继有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另外三个家族的阴谋呢？有没有可能是约翰内斯本人其实就是个商业奇才，另外三个家族竞争不过于是伪造了约翰内斯投入混沌教派的证据，举报给了帝国官方，结果导致蒂姆根家族的覆没呢？”莱恩接着问道。
“…………”德文希尔被莱恩这一句话问住了，儿子张了张嘴巴突然不懂应该怎么说。
“不急，慢慢想。”莱恩示意儿子先想，他注意到自己的子嗣，卡尔多-迪亚哥正满脸困扰地被一群嘉兰正式女巫、女巫学徒围在其中。
“帅哥帅哥！你好帅啊~！”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香水啊？”
“迪亚哥先生，听说您是莱恩陛下亲戚？能不能跟我们说点之前的事情啊？”
“你身上肌肉好结实！能让摸摸么？”
杀穿亚空间的灰骑士至高大导师面对这个情况尴尬极了，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连连后退，被一群痴女围在中间，女巫们对灰骑士这种亚空间中的纯净之光简直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迪亚哥这种完全体，莱恩碰不得那是女议长明令禁止的，莱恩麾下的灰骑士新兵们接触机会少，现在迪亚哥出现在面前岂有放过的道理？
已经有大胆的才十四岁的女巫学徒把手伸出来按在迪亚哥的身上摸来摸去。
“没有那种世俗的**，没有那种世俗的**！”面对十个奸奇恶魔军团都不会为难的迪亚哥实在是无所适从，只能不断地强调着。
“哈哈哈~”莱恩似乎没有任何一点帮助自己子嗣的想法，灰骑士原体笑了一会儿，将目光转回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说不通的，爸爸。”德文希尔思考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了答案，儿子拉着战马的缰绳：“其实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如果约翰内斯真正是个商业奇才，他没有理由不处理好和别的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再者就算处理不好，还有很多别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比如说收买人心，对博根哈芬市民给予小恩小惠，比如说向教会捐款，向各大公会提供资金支持。”
“如果这点道理都不懂，他就根本不是商业奇才。”德文希尔总结道：“因此我个人倾向于他是真的加入了混沌教派。”
“…………能够自己判断事情的真相，不被他人和下属的怂恿所左右，这是一个合格君主的标准。”莱恩点头，抓住这个简短的机会，太阳王和自己的王储谈笑风生：“所以你啊，很多时候别单纯地计较力量的强弱，很多时候力量的强弱并不能够决定一切，精灵和矮人单兵力量强大但是人口稀少，帝**队数量比海滩上的沙子还多可缺少强者，骑士王国不缺强者但缺少强力步兵团，吸血鬼和混沌都特别害怕斩将，其中吸血鬼必须不断地分出精力控制全军，而混沌则是要面对永恒的来自下属的挑战和来自邪神的永不满足的要求。”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弱呢？”德文希尔抓住这个机会和父亲讨论，斧咬隘口的一个月以来，儿子和父亲讨论了很多，关系也好了起来：“比如说，国与国之前的强弱，人与人之间的强弱？”
“这个可以讨论的就多了。”莱恩抿嘴微笑，他拉着葡萄二代的缰绳：“最典型的，现在终焉之刻最重要的是什么？无他，一为粮食，二为军队，仅此而已，打仗需要强力的军队，军队需要足够的粮食供给，如果这这两条都无法保证，那谈何能够活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耕战体系？”德文希尔举一反三：“广积粮，练强军？”
“没错，但是广积粮，练强军之后呢？”莱恩接着问道：“高等精灵的粮食多得吃不完，荷斯白塔附近的农田一年熟8-12季，也没有富国强兵啊？”
“因为……人吃饱了肚子之后总想要点别的，比如说……穿暖？比如说……娱乐？”德文希尔若有所思：“妈妈一直跟我说，吃饱穿暖是最基本的需求，然后是安全需求，再之后则是社交、尊重和自我价值的实现。”
“你妈妈那是我教给她的。”莱恩斜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吃饱穿暖之后，人就会开始有别的需求，如你所说，他们会希望有房子住，有锅碗瓢盆用，会希望能够吃上肉，能够穿上好看的衣服，会希望能够离开自己的村庄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嗯嗯。”德文希尔连连点头。
“等到家里有一定的条件了，能有能力养脱产的人了，便会希望能够摆脱自己一辈子种地的命运，会想要将孩子送进教会里面学习，会想要将孩子送进军队里面服役，期望能够改变泥腿子的命运，而许多起点更高的骑士贵族们的孩子就会从见习骑士、游侠骑士开始，即使他们的起点已经高了很多，也会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他们想要成为王国骑士，想要成为功成名就的英雄，想要留下属于自己的辉煌史诗，甚至想要得到圣杯的恩赐，成为女士的圣杯骑士，携带着无比的辉煌和荣耀，荣归故里，接受所有人的崇拜和欢呼。”
说起这里，莱恩哂笑道：“儿子，是不是觉得这些都距离你很遥远？”
德文希尔闭口不言，他天生就拥有一切，他确实对此并不十分感兴趣，但儿子从莉莉丝妈妈那里学来了圆滑，从苏莉亚妈妈那里学来了聪慧和冷静，他只是说道：“爸爸几十年来几乎做到的一切，整个布列塔尼亚人心尽在掌握之中，您打开骑士和农奴的上升通道，推动工业化、远征八峰山、横扫混沌、上承女士恩泽，下应万民之期许，自我价值的实现，不过如此了吧？”
“呐，德文。”莱恩止不住笑意，他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问你，如果得到圣杯就意味着自我价值的实现，那为什么那些圣杯骑士们会毫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呢？”
德文希尔愣住了，他突然有点脸红。
“你是我的儿子，德文。”莱恩脸色一正，现在的灰骑士原体比任何时候都像个父亲：“你得天独厚，因此你理所应当要对自己有够高的要求，我有一番话要说给你听。
“我在听，父亲。”德文希尔认真地说道。
“作为人类之主的后裔，难道你现在指望的是，上来就有一个个灰骑士兄弟会、近卫军军团效忠？”
“然后神器随便得？叔叔们的关怀一遍接一遍？”
“然后一点压力都没有？圣杯随便得？差不多装一下样子女士就出现了？”
“然后只要喜欢的女孩，跟她一追求就同意？”
“不会吧？不会吧？”莱恩一脸好笑，看着自己的儿子：“不会吧？”
德文希尔满脸通红。
莱恩没有理会德文希尔，他只是继续说道：“如果有人对农奴说这番话，我会给他一巴掌，跟农奴谈奋斗？农奴有个屁的机会？他们为了吃饱饭已经付出了多少精力？有多少社会资源可供他们分配？每年多少农奴参军，最后能进入老近卫军的有几个？对农奴来说，城堡里有套房，能娶个妻子，能得到一套甲胄成为自由民就是他们的最高追求了，我们不应该不断地给他们提高条件和难度还批评他们没有进取心，这就是人心。”
“是。”德文希尔默默点头。
“但那是农奴，不是你。”莱恩呵呵呵直笑，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是后浪，是二代，你是我的儿子，你拥有如此强大的潜力和得天独厚的优势，你最应该奋斗，因为你有那条件，对你来说最不应该的就是混，这样混，我知道你不愿意跟着暮光姐妹走时代橡树的根须就是怕吃苦，觉得在地底下浪费时间吧？”
“这也是人心。”莱恩接着说道：“人都要有自己的目标，自古以来，成为了圣杯骑士的英雄们连死都不怕，那他为什么会服从你、敬畏你、崇拜你呢？因为你是德文希尔？错，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帝皇之嫡孙罢了！你总有离开我羽翼的那天，到时候你怎么办？不服就杀？他们连死都不怕？难道你能杀他们两次不成？”
德文希尔愕然。
“如果你连旧王都无法杀死，那你凭什么成为新王？”莱恩露出了牙齿：“前面有一堵威震天下的、不知道怎么超越的王者之墙，你就认输了？那你还是趁早放弃，换别人吧。”
“我没有！”小儿子终于赌气般地吼道：“你等着，爸爸，我会超越你的！你等着！”
“那么，我很期待。”莱恩放声大笑，他甩动马鞭，示意葡萄二世快速进城。
“等等，爸爸，我有个问题！”德文希尔吼完之后顿时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儿子咬牙不服气，他心想自己总是要找回点场子啊。
“说。”莱恩扬声而笑，训儿子怎么可以这么爽啊。
“你整天让妈妈穿丝袜给你看，是不是也是你自我价值的实现啊？”德文希尔故意大声地喊道：“整天反复实现自我价值的爸爸？伟大的太阳王？”
德文希尔的声音有点大，旁边的老近卫军还有那群嘉兰女巫们全都听到了男爵的话，男人们纷纷露出了“我懂得”的揶揄表情，而女巫们则是嘻嘻哈哈笑作一团，莱恩的爱好在布列塔尼亚宫廷中实在不是秘密。
熊儿子！莱恩身体一歪，咬牙切齿，心想你做得好啊！
明天你就给我到青年近卫军里面去，看让卡拉德治你！
没有停留，莱恩亲自进入了博根哈芬。
鼠疫五小强已经在城内等待多时了。
他们有个关于城镇的巨大秘密要禀告于莱恩。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博根哈芬之夜
博根哈芬城在纳垢森林中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城市之内到处都是毒藤蔓，勾着建筑，束缚着城墙，在地面上落地生根，城镇内不乏很多依稀像人一样的被融化和缝合在一起的肉团，许多肉团还看得出人形，可有些肉团是复数单位的人被融化在一起，已经很难辨认了。
骑士道圣战军进城之后纷纷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随后就是恶心不适，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立即下令让圣杯骑士们取出了受到祝福的盐，湖神先知们拿出了使用取自圣杯遗骸上“圣油”涂抹的火把，对全城进行消毒，清理腐化。
同时，多次拯救了赫姆加特、博根哈芬和乌贝瑟里克的末世鼠疫五小强正在紧张不安地等待着莱恩的接见，尽管这群人已经很多很多次知道过太阳王莱恩-马卡多的大名，但得到他的接见还是第一次。
“所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山对面的侠义兄弟们真的带来了大军来拯救帝国，哇，有多少，我看大概有十万人了吧？”马库斯-克鲁伯尔感叹着说道。
“布列塔尼亚人是我们埃斯莱的老盟友了。”巡林客凯瑞莲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只是没想到阿拉洛斯也来了~”
“这是个好消息，在这个黑暗的时代，我们应该寻求任何可能的帮助，无论是山对面的侠义兄弟、矮人、精灵甚至是别的什么，只要能帮得上忙都行。”维克多-萨尔茨皮雷嘟囔着说道：“我一直认为教会在这方面实在是过于保守了。”
“大名鼎鼎的八峰山之王贝勒加的儿子居然在太阳王的麾下服役。”矮人游侠巴丁-高瑞克什在思考着别的事情，他回忆着：“八峰山大概是极少数矮人国王真正夺回自己家园的战役，据说太阳王和八峰山之王贝勒加整天称兄道弟，否则没有理由将唯一的继承人交给太阳王管带。”
“哦，巴丁，别以为我不知道。”凯瑞莲嘲笑道：“小短腿，那个铁锤的姓氏大概高了你五个级别吧？”
“那又如何？”矮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根本不懂。”
“啊，火啊，火啊。”光明火巫西耶娜连连摇头：“我和维罗妮卡女议长见过面，我和她是一批的巫师，现在我都已经这样了。”
西耶娜脸上皱纹密布，已经是一位外貌四十多岁的老妪，很难想象，她是和维罗妮卡一代出道的女巫，维罗妮卡现在是二十岁的外貌，三十岁的风韵，四十岁的气度。
而西耶娜却因为喜欢滥用魔法，脸已经皱得就像是一件陈旧的皮大衣了，这也是泰格里斯修炼方法的弊端，速成，很快就能够派上用场，不过绑定魔风之后受影响严重，且身体不可逆地变化。
没更多聊天，酒馆老板弗伦茨-洛纳就叫到：“来了！”
两队老近卫军从外面进来，然后是三位灰骑士老兵太阳王莱恩一身华服从外面大步走入：“五位拯救了赫姆加特的英雄，很荣幸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们。”
五小强赶紧向莱恩行礼，同时他们忍不住一直盯着莱恩看。
“看什么，我莱恩和你们一样，也就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眼睛、两只耳朵。”莱恩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莱恩平易近人的样子令五小强放松了一些，随即他们将一个恐怖的真相告诉了莱恩。
原来博根哈芬的问题根源是一把混沌符文剑——疫病收割者，好消息是博根哈芬的战锤圣所负责人克劳斯曼神父将其锁起来了，可坏消息是圣所已经被破坏，克劳斯曼神父也已经变成了一团扭曲的血肉，此时众人拿着这把混沌符文剑没撤，这东西几乎不会被破坏。
密封圣所的封印已经被破开，纳垢的藤蔓探入封印内部，混沌符文剑即将获得自由。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莱恩不再多说，在五小强的指引之下，他来到博根哈芬战锤圣所的封印面前，莱恩抬手就是一道灵能闪电轰开了封印。
在远处的墙壁上，混沌符文剑疫病收割者就封印于此，墙壁上已经布满了毒藤，有两根毒藤触摸到了混沌符文剑的剑刃，莱恩没有犹豫，他立即伸出手，在众人的尖叫声和阻止声中，将双手按在了剑刃表面，用劲全身的力量一拗。
“咔~”
一声脆响。
所有人眼珠碎了一地。
只见那把令帝国用尽了所有招数都毫无作用的混沌符文剑，碎了。
混沌符文剑碎了。
符文剑碎了。
剑碎了。
碎了。
了。
莱恩直接用着自己无比霸道一点也不讲任何道理的半神实力，原体之中第二梯队的战斗力，将纯净的净化灵能发挥到了极限，直接将这把象征着纳垢力量的混沌符文剑用手掰断！
咔~
断成了两段的符文剑在断裂处冒出了黄绿色的浓烟，不知名的材料缺口处就像是受伤了一样不断地流出黑色的血。
到慈父这边来，凡人~到爸爸这里来。
爸爸会赐予你不休……永恒的爱。
到爸爸这里来……
“陛下，这？”布列塔尼亚元帅雷蒙捂住脑袋，痛苦地说道。
“去！”莱恩见状立即抽出神器吾主在此，长枪刺穿地面，银色鸢尾花大旗随着枪尖刺透被黑血覆盖的地面，灵能开始汹涌，仿佛堤坝溃决一般。
纳垢的声音动摇起来，开始回缩，空气间爆发出轻薄的嘶嘶声。
莱恩眉头紧锁，他的灵能功率不断上涨，不顾一切自然规律在地面之上沸腾开来，净化湍流的清泉自裂隙的岩体表面冲刷而过，荡出屡屡白雾又继而撞向地面，最后将整个圣所填满。
无以容纳的咆哮洪流奔涌而出。巨石为之撬动，滚滚而来的灵能风暴淹没了战锤圣所，里面被瘟疫腐化凝结，盘踞在图书家还有圆柱上的有毒苔藓们开始冒烟，它们在莱恩的灵能面前屈服，银色的火焰点燃了纳垢的藤蔓，大团大团的烟雾跃上高空，在莱恩的意志之下，灰骑士原体如倾泻而出的强酸一般将污秽的森林焚毁殆尽，一股烧焦的腐肉般的臭气挥散而出，那气味辛辣刺鼻。
“啊啊啊！”正在纳垢花园中调制着特别浓汤的纳垢只感觉背后一疼，几百米高的肥胖身影一个抽搐大叫着，胖爷爷一个动作就是几千条蛆虫、几万只纳垢灵一起颤抖。
纳垢这次是真的怒了，胖爷爷气得大吼道：“莱恩、又、又是你！你，抢走，了我，的，新娘，还要毁掉我的，武器，我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儿子！”
“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等我把这锅汤熬好！”
“我要亲自，打你的，屁股！”
“你等着！！！”
慈父的回音在亚空间中响彻，来来回回，久久不能够平息。
…………我是妹有你好果汁吃的分割线…………
处理完了外部的一切事物，莱恩下令让布列塔尼亚圣战军准备在博根哈芬休整五天，这不是因为他不想要马上赶去支援布伦瑞克，而是必须等待后勤物资运输队的抵达，看帝国现在这状态，显然是不太可能有能力为布列塔尼亚提供足够的后勤了。
没有后勤的情况下强行军赶去简直就是找死，莱恩下令等到后勤抵达，然后准备一口气驰援布伦瑞克。
五小强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莱恩也没有多理会他们，他先是安排弗朗索瓦和劳恩负责扎营和协调事宜，然后命令阿曼里克元帅负责清理博根哈芬的深坑，命令雷蒙元帅负责清查岗哨，命令卡拉德主持赫姆加特附近区域的清扫，在安排完一切之后，莱恩自己则是返回自己的红蓝国王金顶大帐。
金顶大帐之内一切陈设已经安排完毕，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莱恩伸手打开帐篷，房间内顿时一股怪异的熏味传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女术士集会所议长维罗妮卡正在和女沙皇卡塔琳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一些小吃，包括熏肉、熏鱼还有一颗鲜红色的，从露丝契亚地峡的福根那里进口来的大个辣椒。
“莱恩，你回来啦。”维罗妮卡见莱恩出现，女议长甜美的杏眼中泛出光芒。
“你们在做什么？”维罗妮卡今天穿着一条晶莹砂砾飘绢晚礼裙，裙下搭配的是莱恩喜欢的黑色吊带油亮超薄丝袜还有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蕾丝袜口正好露在礼服裙的开衩处，无限诱惑。
“我们在品尝维罗妮卡议会里面流行的小食。”女沙皇卡塔琳脸色不好看，但不是冲着莱恩或者维罗妮卡，只见她小口小口地吐着气，旁边放着一杯冰羊奶，双手拿着一小块熏牛肉，用洁白的牙齿撕扯着上面的肉丝：“就是，有点……辣！啊，不太能接受，勉强吧。”
“辣？你说这东西辣？不会吧？”维罗妮卡大惑不解，女议长拿起一小条熏肉，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女议长甜美的杏眼中满是困惑：“这不是甜的么？”
“甜的？开什么玩笑？明明是辣的。”卡塔琳强调道。
“明明是甜的。”维罗妮卡将熏肉放下：“亲爱的，你也来尝尝？”
“换一个？”莱恩没有吃，而是从第二个布包中拿出了一条小鱼干，示意卡塔琳尝尝。
“啊！这个更辣！”卡塔琳辣的舌头都吐了出来，女沙皇赶紧抓过手边的羊奶灌了一口：“哇，你们这些布列塔尼亚人平时都吃这么辣的么？辣死我了！”
“这东西是辣的么？”维罗妮卡见状也拿起一个小鱼干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更迷惑了：“你诓我吧？我的卡塔琳陛下，这不是甜口的么？鲜甜鲜甜的，一点辣味都没啊。”
“不可能！”卡塔琳急了，女沙皇抓起桌上的大个红辣椒：“你尝尝？”
“你先尝。”维罗妮卡当然不干。
“好，我尝……啊~~~哈~哈~哈~”卡塔琳才咬了一口就辣得五官纠结在了一起，辣得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感觉很失礼有勉强坐下。
“很辣么？”维罗妮卡好笑地拿过辣椒，咬了两口：“这不甜的么？”
说完，维罗妮卡几口就将整根辣椒吃了下去，女议长表示毫无压力：“明明是甜的，一点也不辣，鲜甜鲜甜。”
“我，我不跟你说！”卡塔琳气急败坏了，女沙皇用力喘气了好久，这才气呼呼地说道：“还有，你不准笑！”
莱恩在旁边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你一个冰女巫是哪来的勇气和维罗妮卡这个火焰系女巫比吃辣的？你难道不知道火焰系女巫因为长时间驾驭阿克夏之风导致痛觉并不敏锐，所以大多都是特别能吃辣的？
维罗妮卡双手叉腰，得意至极。
臭碧池，敢跟我斗？
卡塔琳则是恼羞成怒，她瞪了莱恩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
算时间这两天是合适的日子，比较容易怀上，卡塔琳专门喝好了药剂等待莱恩上门，但莱恩忙于军务，有空也是和苏莉亚、维罗妮卡或是莫吉安娜在一起，就是不来找她，而卡塔琳也受困于没有欧若拉和特蕾莎打掩护，自己亲自邀请又实在是太廉价了，只能找了个询问行军计划的借口来找莱恩。
维罗妮卡当然看出来了，女议长稍微设了个局就让卡塔琳洋相百出。
“好了，维罗妮卡，卡塔琳陛下是过来作客的，你也不要太过于捉弄她了。”就在这个时候，苏莉亚的声音从内间里面传了出来，骑士王后朝着卡塔琳笑道，但她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还隐隐含着别的味道。
骑士王后一头亮金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末端还用棕色的缎带绑了起来。上则顶着一个黑色的发箍，脑袋的左侧还别着天蓝色金边的丝带，散发着独特的活力。
相比之下苏莉亚那美丽的容颜上的表情却十分的平静，蓝色的眼眸如同奥苏安大海一样的纯净，琼鼻下的气息也十分的平稳，只有那粉嫩的嘴唇上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房正宫的模样！
王后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则是穿着一件棕色的露肩毛衣衫，胸前那两团白花花宏伟挤出来的深沟，更是将卡塔琳和维罗妮卡秒杀，那双纤细的玉手上涂着香槟色的指甲油，无名指上还有一枚金色双头鹰婚戒，更让苏莉亚如同贵妇一般。
身下，骑士王后那丰满的圆月则是被一条黑色包臀裙包裹了起来，蜂腰上用来束身的骑士天马形状腰带也因为女骑士的傲人身线而失去本应该发挥的作用。
那双修长的美腿上则是被一条黑色缎感暗精闪亮背缝连裤袜勾勒出骑士姬那高挑的腿型，黑丝大腿上那紧致的肌肉以及小腿上那饱满的小腿肚，都让莱恩看着口水直流，加上妻子那小巧玲珑的美足下踩着的黑色闪片绒面高跟鞋，则更加让苏莉亚的身高显得高挑，风华绝代的骑士王后此时正面露微笑地看着卡塔琳。
女沙皇顿时尴尬而不失礼貌地道谢，她心里稍微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苏莉亚，就摇头叹息，莱恩的这位妻子是真的人间绝色，她自认比不过。
“晚上留下吃个饭吧。”苏莉亚洞察了卡塔琳的想法，骑士王后心里了然：“莫吉安娜主厨哦！给我一个薄面，基斯勒夫的女沙皇陛下？”
“好……好。”卡塔琳更尴尬了。
“莱恩，过来一下。”见效果达到，苏莉亚稍微招了招手，示意丈夫到内帐来。
“怎么了？”莱恩回过神，过去主动拉起了妻子的手。
“女士那边有新消息传来，是关于奥苏安的现状。”苏莉亚将莱恩拉进内帐，在他耳边说道：
“大漩涡即将彻底解放，就在邪月之日，被禁锢在其中的魔法八风将逸散而出，寻找它们的寄主，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随着大漩涡的解体，混沌恶魔在凡世将再无限制。”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帝皇最后的预言
ps：最终我居然写出来了，不容易啊。
很难想象奥苏安的所有王子会开始大规模支持黑暗凤凰王马勒基斯，但这就是真实，就连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的影王阿里斯-安纳尔和一向以绝对理中客自标的萨夫睿荷斯白塔魔导师议会都开始被迫支持马勒基斯了。
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讲道理，时至今日还有很多奥苏安高精认为马勒基斯的凤凰王正统绝对是有问题的，即使马勒基斯的登基符合一切凤凰王程序，即使马勒基斯成功走入阿苏焉圣火不仅通过了考验，甚至他本人已经成为了阿苏焉的化身，阿苏焉凤凰金字塔的圣火已经熄灭，其中所有的力量都被马勒基斯所掌握。
即使至高**师泰格里斯、卡勒多亲王伊姆瑞克、永恒女王艾拉瑞丽等人都对马勒基斯的地位保持了肯定。
但依然还有人不服，强烈不服。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高等精灵政治制度的一向特点，那就是无论任何人执政，都永远不会缺少反对者。
从好处来说，这能够保证就算选出来的凤凰王是神经病脑残，或者干脆是黑暗精灵卧底、混沌信仰者，奥苏安也不容易一下子就完蛋，有大量纠错空间。
坏处就是面对终焉之刻这种极端情况，马勒基斯发现自己处处掣肘，他的精力要整天用来对付凤凰王庭中的无数阴谋、弹劾案、质疑。
在阿瓦隆之战后，森林之王奥莱恩陨落，木精灵的实际统治者成为了永恒女王艾拉瑞丽，艾拉瑞丽在极端的愤怒和悲伤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她宣布自己将嫁给马勒基斯，履行永恒女王和凤凰王命中注定的婚约。
预言在这里转了一个弯，原本艾拉瑞丽的计划是拖字诀，即我答应和你结婚，但我们先不结婚，先订婚，然后以此为条件，要求马勒基斯主动出兵去对付泰瑞昂，让陷入疯狂的泰瑞昂被击败再说，艾拉瑞丽借此寄希望于事情能够迎来转机，以自己为诱饵，无论谁胜谁负，她和她的阿瓦隆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可以说永恒女王这个算盘打得很精，但月之女神莉莉丝却明确出言反对。
莉莉丝警告艾拉瑞丽如果她抱着如此希望，那么她将注定带着精灵一族走向毁灭，马勒基斯乃是阿苏焉钦定凤凰王，你和他结合是你的义务，如果艾拉瑞丽做出这种决策，那么莉莉丝将会让支持自己的军队彻底倒向马勒基斯那边，包括暮光姐妹的阿莱儿军锋军团，包括阿拉洛斯的塔拉斯鹰卫队。
和预言之中不同的是莉莉丝现在手中紧握着“莱恩”这张王牌，月之女神很多时候不再甘心于只是引导和启示，在眼前这个环境，她更敢动手干涉凡人的命运了，原本将艾拉瑞丽和马勒基斯绑定不好控制，可莉莉丝可以打“莱恩牌”，那就不怕。
永恒女王没有选择，只能选择下嫁凤凰王马勒基斯，双方当即在洛瑟恩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这婚礼极大程度地强化了马勒基斯作为凤凰王的正统性，同时苍白女王奥莉卡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拿着时代橡树的生命之水跑到露丝契亚让福根帮忙，从科斯坦丁尼耶那里弄来了帝皇之子原体亲自调制的秘药。
马勒基斯喝下去之后震惊了。
我能人道了！我能人道了！时隔5000年之后，我能人道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大家可以知道的是婚后几天马勒基斯有时间就跟艾拉瑞丽黏在一起，还有人目睹艾拉瑞丽偶尔会在王庭中趴在床上纠结地默默流泪。
但无论如何，这场婚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婚礼上，黑暗凤凰王和光芒四射的女王接吻了，宣告着再也无人敢于质疑马勒基斯的王位合法性。
这是对马勒基斯有利的第一个因素。
对马勒基斯有利的第二个因素，是泰瑞昂的疯狂，身边所有的背叛、永恒女王的别嫁还有这一系列的事情先后爆发，泰瑞昂彻底疯魔了，昔日奥苏安的守护者如今变成了一位以杀人为乐的魔王，他回到柯思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俘虏的高精王子们使用变成了锯子的凯恩神剑一个个杀掉，泰瑞昂当众宣布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他麾下的精灵领主必须全部加入献忠者的行列，弱者被要求拿起武器去充当炮灰，或是为了泰瑞昂的伟业充当凯恩献忠的祭品。
抵抗者、拒绝响应泰瑞昂号召的中立者全部被抓起来，泰瑞昂亲自拿着凯恩神剑操刀，一个接一个地斩首囚犯。
斩首过程持续了几乎一天，但泰瑞昂并没有感到疲倦——相反，他看到新的一具尸体倒在湿漉漉的石头上时变得更加兴奋。
献忠！速速献忠！
杀，杀，杀，杀，杀，杀，杀！
高等精灵们很快意识到泰瑞昂相比起马勒基斯来说是更可怕的暴君——马勒基斯在进位凤凰王之后已经展现出了极大的克制，相比之下泰瑞昂居然变成了最残暴最疯狂的化身。
最后忠诚于泰瑞昂的白狮卫队队长科希尔做了最后的努力，科希尔偷走了凯恩神剑试图将这把剑送回它改去的地方，可惜被莫拉西察觉，白狮卫队所有成员和他们的队长一起被当众斩首，忠诚的血流满了周围的地面。
泰瑞昂疯了，他现在远比马勒基斯要更残暴。
这是对马勒基斯有利的第二个因素。
随着泰瑞昂伤势的痊愈，精灵内战的第二中场休息结束了，双方大战再开，从柯思奎到萨夫睿，泰瑞昂和马勒基斯各自投入了所有的兵力，连续几周的激烈战斗接踵而至，秉承着父亲艾拉瑞欧的誓言，马勒基斯真正地像一位凤凰王一样为了奥苏安而战，黑暗凤凰王连续几天几夜在创世之火和阿苏焉之剑的照耀之下战斗，独自一人跟千军万马抗衡，在他的军队撤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挡住了一大群因为凯恩之怒而疯狂的柯思奎士兵。
在安明城，他带领卡勒多的龙王子们彻底撕碎了莫拉斯的怪物大军，拯救了卡卓因领导的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凤凰卫队们。
每一次交锋，马勒基斯都痛苦地看着数以千计的精灵倒在血泊之中，他总是向泰瑞昂发出挑战，要求柯思奎之龙在决斗中面对他，但泰瑞昂每一次都拒绝，凯恩化身并不认为现在是和阿苏焉化身决斗的最好时机，他的力量明显比马勒基斯要更加强大，现在只需要保持进军，只要杀戮和流血凯恩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手持凯恩之剑的泰瑞昂根本就无人可以抗衡，凤凰王军在泰氏大军面前节节败退，直到芬努尔平原之战，永恒女王利用大咒法通过时代橡树的根须强行召唤了艾索洛伦大森林的木精灵大军前来增援，马勒基斯势必要遭到一场毁灭性的失败。
就在双方打平，准备回头再战的时候，莉莉丝指示泰格里斯向马勒基斯提出了至关重要的提案——主动解封大漩涡，乘机绑定魔法八风。
众人设法沟通了月之女神莉莉丝还有位于大漩涡内部的卡勒多-驯龙者，均得到了肯定的回复，马勒基斯遂不再怀疑，他召集所有能拿得起武器的精灵军队。
同样，泰瑞昂也得到了消息，泰氏大军在泰瑞昂和莫拉西的号召之下集中。
属于精灵一族的大漩涡终极会战即将到来。
内帐之中，苏莉亚和莱恩分享着他们从湖中仙女那里得到的消息，莱恩听了之后眉头紧锁：“女士有所大漩涡之役准备什么时候开战么？”
“就在莫斯里布之日。”苏莉亚缓缓说道：“同样，三路纳垢大军也将在同一时间进攻布伦瑞克。”
“布伦瑞克，布伦瑞克。”莱恩搂住妻子，拿出地图看了几眼：“如果后勤运输队能够按时抵达，那么一切还来得及。”
“所以，布伦瑞克——大漩涡之战将会决定全世界的命运。”莱恩将手指点在布伦瑞克之上：“我们无法决定大漩涡终极会战的结局，但我们还可以决定布伦瑞克的结局。”
“是的，我们可以，我相信你，我的丈夫。”苏莉亚微微踮起足尖，骑士王后泛着暗金色亮光的黑色缎感暗精闪亮背缝连裤袜美腿从脚踝一直向上延伸到大腿，本就笔直修长充满着极致诱惑的美腿在闪光黑丝的修饰之下更添朦胧美感和动人的诱惑，如稀世珍宝一样被莱恩的大手轻轻地抚动着，骑士王后背靠在莱恩的身上，享受着丈夫的爱抚。
“这一仗，必须赢。”莱恩思考着一切，三路纳垢大军有40万，赞艾克那里有6万，而骑士道圣战军差不多10万人，布伦瑞克军10.7万，努尔军5万，实力差距悬殊。
理所当然，莱恩自己是半神，可以召唤自己的心像世界——太阳王之证，同时还有迪亚哥这种半神压箱底，但谁知道混沌四神的底牌有多少？
还在思考，小型亚空间风暴涌现而出，至高无上的金色虚影正对着莱恩。
“你畏惧了么？莱恩，吾之幼子？”虚空之中，帝皇的声音似乎隐隐浮现而出。
“我曾迷茫，我曾彷徨，但我无所畏惧，父亲。”莱恩予以坚定的回答，无论未来怎么样，他都要为旧世界战斗到底。
“你必须做好准备，吾儿，这一仗将比你之前所经历的战争都要残酷得多。”帝皇接着说道，金色的虚影笼罩在莱恩和苏莉亚的身上，人类之主的声音非常淡漠，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位灵族女神的奸猾与多变令我唾弃，可有些观点她并没有错误，你现在已经置身于诸神的游戏，唯一能够紧握的，只有……”
“诸神之救赎。”从外面走进来的莫吉安娜答道。
“义父的教导。”苏莉亚认真地说道。
“自己。”这是莱恩的回答。
“……你对你的兄弟们失望了？”帝皇的声音很平淡，人类之主只是稍有些惊讶。
“泰拉之战时，父亲也未曾寄希望于可汗、多恩、圣吉列斯兄长一齐上阵对付荷鲁斯啊！”莱恩对帝皇的态度不屑一顾，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从马卡多身上学来了不少。”帝皇仿佛泛起了一点回忆。
“我从父亲身上学来了更多。”莱恩微微点头：“无论如何，我将用尽一切努力。”
“善用迪亚哥的战力，这将是接下来一战的关键。”帝皇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麾下那个叫卡拉德的很勇猛，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勇士了，可惜他已经是那位灵族神的神选。”
“我明白。”莱恩笑了：“我的一生都是一场考验，父亲。”
“没有人能够逃避考验，在露丝契亚的福根和还在黑暗之地的鲁斯面对的，是远比你还要巨大的考验。”帝皇的圣言阵阵，人类之主又看了一眼苏莉亚：“包括你，我的儿媳，你面对的考验也不少。”
“我看到一匹马，一匹黑马，马的主人手持着六印，和银色之马主人相杀，它们将会带来毁灭，或是长久的和平……让德文上阵吧，不经历血与火的考验，他永远不会真正成长。”人类之主闭目。
“是！”
帝皇的虚影远去了。
五天之后，运输队抵达，吾主在此被莱恩高高举起，金银两色的辉光之中，森林被大力扯开，树木的根茎被撕的粉碎，紧密缠绕的植株灌木荡然无余，太阳王亲自带队前进，一条空旷的道路坐落在它的尾迹之内，为烈火所浸透，被两旁尚存的林木点燃着火焰还在挣扎，留下中间的道路仿佛隧道一般，为四周焚烧之物包裹其中，
迪亚哥和几位灰骑士老兵同样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将纳垢森林烧毁。
“布伦瑞克就在前方，诸位，距离这场骑士道圣战的终点已经近在眼前，让我们前进吧，布列塔尼亚的勇士们，我的矮人兄弟和埃斯莱盟友们，为了女士，为了旧世界。”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激荡人心的演讲，莱恩只是淡淡地宣布前进。
他的战士们虔诚的向他施以致敬，然后开始移动，沿着莱恩和迪亚哥制造出来的道路，一个接一个，一行接一行，踏上了最终的道路。
…………我是最终道路的分割线…………
于此同时，帝国首都布伦瑞克地底下水道深处。
当感觉到一系列的元素最终聚集到一起的时候，费斯图斯咧开大嘴沙哑笑了起来，纳垢神选冠军已经累得全身是汗，他一抹额头，一大把蛆虫还有脓包中的黏液就撒了一地。
“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纳垢浓汤大锅的房间里，巨大的隆隆声正在消失，那股反应开始了，几个月以来的工作完成了。
每一只小心放置的瘟疫罐子都在按应有的顺序爆炸，点燃那些即便是现在依然波涛汹涌的恶臭毒物，跌跌撞撞地沿着相互连通的隧道蔓延游走。
费斯图斯紧贴着竖井内壁的边缘，大口喘着粗气，他的下巴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颤抖，混合着恐怖与欢欣的战栗穿过了他松弛的躯体。
纳垢座下第一大魔库-嘎斯从大锅之中缓缓而出：“费子，你终于完成了召唤仪式，知道你为什么接连失败么？你嘎叔要教教你。”
费斯图斯赶紧恭敬地弯腰：“请嘎叔指教。”
“亚空间中的东西都是虚拟的，这里面水太深，符文的含义和大魔的排名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你太年轻，没有那么多的经验，你把握不住。”库-嘎斯咧着大嘴笑道：“让你嘎叔来教你，召唤大魔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疫病之父！”费斯图斯哭叫着，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感恩。
“很好，我来了，交给我吧！”纳垢座下首席大魔库-嘎斯的笑容无比真诚。
“让我们把查理曼的王座，烧成灰烬。”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一切将在这里迎来答案
“敲你马！敲你马！给爷飞~快点，给爷飞！”
帝国皇家动物园之中，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马塔克正愤怒地拉着一头双头狮鹫的缰绳，他动用着自己圣域实力的野兽之风试图安抚和控制着这头双头狮鹫，可城内极为严重的纳垢腐化还有混乱的魔法之风令马塔克不得不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控制这头狮鹫。
在和海尔伯格闹翻了之后，马塔克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身为皇家首席大巫师，最重要的其实是皇帝的宠幸，帝国现在没有皇帝，那么话事人海尔伯格便显得无比重要，可马塔克的每一个提案都在海尔伯格那里得到了断然拒绝，这就使得马塔克一身本领很难发挥，众所周知野兽系巫师不像火焰系巫师那样可以直接提供巨大的伤害，也不像是光明系、天堂系、金属系巫师那样擅长群攻提供各种buff，琥珀巫师们更多作为辅助攻击和变身各种凶兽亲自上阵存在。
马塔克有很多想法，但他发挥不出来，皇家首席大巫师也找到了布伦瑞克的莎莉雅大主教玛格丽特，两位观感敏锐的人交流了对布伦瑞克下水道飘出越来越可怕的空气还有增生物的担忧，但双方都没有任何办法，马塔克知道自己一个人进入下水道根本就是送菜，他需要一支精锐的帝**团协助自己，莎莉雅大主教玛格丽特面对的问题也十分严峻，整个布伦瑞克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都病倒了，慈悲女神教会却对纳垢的瘟疫无可奈何，她只能尽可能地减缓病者的痛苦和不断地祈祷祈求慈悲女神拯救一切。
所有人都很痛苦，马塔克发现自己在这个四下日渐崩坏的世界当中上演的愚蠢节目中扮演着他的角色，他无法指挥其他人，也没有这种**，海尔伯格说对了一件事：这是他的城市，不是马塔克的。
努尔军？从来不在马塔克考虑范围之内，他是皇帝任命的皇家首席大巫师，不是努尔任命的。
等等，皇帝！
皇家首席大巫师发现了问题的核心，那就是皇帝。
占卜、占星、祈求、梦境，马塔克终于通过所有的办法得到了自然之神塔尔的只言片语——帝国的皇帝还活着，他现在正在奥斯特马克的荒原中流浪，躲避着混沌军队，绝望而且无助。
塔尔的气息非常微弱，就像是现在的帝国一样，危在旦夕。
但……还有希望！
马塔克做出了一个最冒险的，违背了祖宗的决定，他选择背叛，他写了一封告别便签告诉海尔伯格我不陪你玩了，然后只身来到了帝国动物园。
他要去找皇帝！
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皇家动物园的守卫数量已经被削减到了历史最低，马塔克趁机溜了进来试图给自己弄一头会飞的坐骑，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找到几匹布列塔尼亚的飞马，可性格温顺的飞马已经被全部编入守城军队的军官队伍中，剩下的只有几头桀骜不驯的大狮鹫还有那头龙。
帝国龙，马塔克不敢碰，全帝国只有卡尔-弗朗茨皇帝有能力沟通帝国龙那冰冷而且孤寂的内心。
迫于无奈，马塔克挑了一头看起来强壮、也稍显温顺一些的双头狮鹫，费尽全力试图和它交流，还没来得及驯服这头凶兽，守卫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们喝骂着：“你这个养鸟的乞丐”“浑身跳蚤的长翅膀的猪”，让皇家首席大巫师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他这个小偷。
“飞啊，飞啊！”马塔克咆哮着，冲着狮鹫挥舞着自己的手杖，拼命地对着狮鹫叫着：“听我说，听我说，伙计，飞啊，否则我们都有大麻烦了！给爷飞，飞！”
双头狮鹫大概也搞明白了现在发生了什么，它翻了一个白眼，在获得自由和重新被关进笼子里面权衡了一下之后，终于扇动翅膀，飞上了天空。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看着底下守卫们无力的喝骂还有布伦瑞克越来越小的建筑群，皇家首席大巫师放声大笑。
他成功了，他总算是做了一件成功的事情。
我会找到你的，皇帝。
我发誓。
马塔克逃走的消息很快就随着他留下的便签一起送到了老帅海尔伯格的手中，海尔伯格气得当场大骂卡尔-弗朗茨皇帝所托非人，不过老帅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破口大骂：“他跑了！这个该死的龙鸣乞丐，这个叛徒，我要挖了他的眼睛！我要撕了他的喉咙把他挂在帝国的旗杆上！我要亲手扁他！塔尔的牙啊！这座城市本来就没有几个圣域强者！”
老帅有点语无伦次，瑞克骑士团大团长岑特勒赶紧问道：“那么我们立即派出搜索队？”
“迟了！”海尔伯格虽然愤怒，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清醒的：“且不论我们能否追上他，就算追上他，他可是一位圣域实力的大巫师，你的人里面有人有把握将他带回来么？”
岑特勒无话可说，大导师张了张嘴巴，最后只能说道：“那么……我们的首席大巫师总有个理由吧？”
“理由？哈！”海尔伯格笑了出来：“他以为皇帝还活着！他说他要找皇帝。”
“或许他是对的？”
“对的？不！不可以！你这个蠢货！”海尔伯格一把抓住了岑特勒的领口，老帅恶狠狠地低语道：“我亲眼看见皇帝倒下！不要质疑我……而且，就算皇帝还活着，此时也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说，要知道现在首都里面到处都是反对我的人，如果皇帝还活着……如果皇帝还活着……如果……”
海尔伯格说不下去了，不过岑特勒理解了他的意思，瑞克骑士团大导师赶紧说道：“还有，我认为您对新兵的要求过于苛刻，连续的训练和很少的食物配给，他们之中有些人已经累坏了。”
“累坏了？你告诉我，他们累坏了？”海尔伯格神经质般地大吼道：“累坏？我们和黑暗战斗，我们用尽一切努力，我们牺牲了全部，我们将鲜血洒在帝国的土地上，我们没有屈服，我们孤立无援！我们……孤立无援！！！帝国已经有大半壁江山沦陷了，这个时候你跟我说累坏？”
“无论他们意志多么坚定，他们都只是凡人而已，我的元帅。”岑特勒叹气道：“许多人晕倒了，他们需要休息。”
“休息？”海尔伯格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休息？”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在平时，这十万人中至少有八万人在我的看来都不合格，远远不合格！可我们现在没办法！许多新兵到现在连列队和听着鼓点前进都十分勉强，你现在让他们休息？那么灭鼠者曼德雷德皇帝有没有休息？救世者路德维希有没有休息？还是史瓦兹汉默？卡尔-弗朗茨？他们有没有休息？”老帅吼道。
岑特勒不语，他感觉到了绝望。
“这一切还没结束，去城墙！”海尔伯格感觉到十分疲惫，老帅忍不住冷笑，随后又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休息了：“去城墙，我们必须在敌人来临之前把所有的防务再检查一遍，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石匠们也一样，我会亲自检查他们的工作，如果他们在工作里松了哪怕一口气，我就用他们自己的铁铲伸进他们的肚子里把肠子现场挖出来！”
…………我是现场挖出来的分割线…………
城外，黑衣黑甲杀气冲天的努尔军也在做着准备。
哨兵汇报，三支纳垢大军已经很接近布伦瑞克了，弗雷德里克和自己的未婚妻诺艾尔还有母亲艾米莉亚在一起商量着具体事宜的时候，他得到了海尔伯格允许努尔军进城的命令。
五万努尔军被安排在首都东南城区的富人区，那里有大量坚固的贵族据点，核心是龙德施泰德家族的家族城堡，海尔伯格将这一片划给努尔军管控。
弗雷德里克和诺艾尔检查着地图，年轻的男爵思考了良久，说道：“防守这个区域对我们来说是大材小用，真正的，最强大的敌人来自于城西和城北，我不明白为什么整个会让我们守这里。”
诺艾尔看了几眼之后，摇头：“海尔伯格已经做好了巷战的准备，如果城市北部失守，我们至少可以守住城市南部，我们的火力可以支援到河对岸，同时也可以支援到皇宫那边，如果需要的话。”
“我们会需要的，看看布伦瑞克守城军，我敢说教父在的时候他们其中一大半人都会被认为是不合格的士兵。”弗雷德里克嗤笑道，男爵连连摇头，他朝着艾米莉亚说道：“妈妈，要不你还是回努尔去吧？”
“这不可能。”艾米莉亚严词拒绝，莱恩的小女仆对军事不是很懂，但她不插手军事决策对弗雷德里克和诺艾尔来说是最大的帮助，帝国女爵此时也有点神经质了，她咬着手帕，念念叨叨：“你爸爸会来的，你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妈妈！”弗雷德里克无奈地喊道：“我们可以期待爸爸带着骑士道大军前来，但不能将一切希望都压在他身上，布伦瑞克的防御，终究要看我们自己。”
“海尔伯格那个老东西真是过分。”艾米莉亚被儿子说了一下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恼恨地说道：“不需要我们的时候就让我们在城外不得进入，敌人兵临城下，需要我们的时候就让我们进来，这是一个合格的元帅干的事情？”
“可……他终究是瑞克元帅，教父最信任的人啊，妈妈。”弗雷德里克轻轻摇头，显然莱恩的大儿子在这件事上也经历过一番非常激烈的斗争，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了：“无论教父是死是活，现在能够代理他行驶帝国大权的，不正是瑞克元帅么？”
“你看那个样子，那根本就是个反贼！”艾米莉亚听懂了儿子的意思，她还是有些纠结。
“那岂不是让更多人认清楚了他的反贼本质？”诺艾尔突然说道，弗雷德里克的未婚妻朝着艾米莉亚温柔地笑了，同时还有点不忍心：“老元帅自从北方归来之后就一遍遍地使用他的权威去强行推动很多事情，他强迫每一位适龄男子都进行军事训练，强迫每一位贵族捐出大量财产，强迫所有市民去服毫无报酬却永无止境的劳役，义母大人，您想想，如果他不来做这件事，那么弗雷就必须……”
“海尔伯格是个英雄。”艾米莉亚长叹一声，帝国女爵无力地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他只是不懂，完全不懂，我们完全可以做得比他更好，但他想要当这个恶人我们只能成全他，弗雷，未来你要给予他公正的评价。”
“我们可以。”弗雷德里克笑了笑，房间内的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外面走进来一位努尔铁甲军：“我的女爵阁下，男爵，北方雄鹰阁下，皇宫来人请你们过去。”
“什么事？”弗雷德里克刚刚把话问出口，窗外就传来了号角声。
越来越多的城市备战的喧嚣之音杂乱而起，每一座神殿的钟楼都响起了钟声，警报被拉响以便从床上唤醒那些生病和疲惫的人们，闪电的弧线响彻魔法学院的屋顶为他们神秘的战争机器做好了准备，每支部队都吹响了号角，将成千上万仍在宫殿之中卫戍的军队召唤至他们的集合地点，工程支架开裂呻吟着将巨大的加农炮吊入指定位置，在那些胸墙的边缘滚动就位。
弗雷德里克没有犹豫，他立即起身：“妈妈，诺艾尔，我们走吧。”
“弗雷。”艾米莉亚站了起来，侍从为她穿上很久很久都没有穿戴过的全套盔甲，帝国女爵很快从一位美艳无双的贵妇人变成了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将军，只不过艾米莉亚不太可能和苏莉亚一样亲自搏杀，最多站在后面激励士气而已。
弗雷德里克也穿上了努尔出品的全身振金附魔大师级板甲，他的身体从脖子到膝盖尽皆为钢板盔甲包裹起来，盔甲表面，由盖尔特烙印的双头鹰圣徽正在闪闪发亮，大炼金师正在聚集索尔领的军队并且已经在路上了，这也是迫于无奈，盖尔特无论怎么说终究还是罪人，他只有压着时间点在最后一刻抵达才能令帝国宫廷心怀感激而不是视若大敌。
弗雷德里克带着铁甲军和黑石守卫们穿过街道，纳垢的毒藤蔓还有苔藓在三位灰骑士老兵贝当、霞飞、福熙的力量之下烧成灰烬。
望着浑浊的天空，长鸣的警钟，纷乱的人群，弗雷德里克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
一切都将在布伦瑞克迎来答案。
一切。
我准备好了，父亲。
你呢？你会及时赶来，参加这场决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