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就此结束
城门口的混沌大军终于被击败了，然而人类联军也因此付出了将近一万人的伤亡。
现在，混沌大军面临两面作战了。
莱恩沉默地看着战死在沃尔芬城门口的布列塔尼亚骑士和农奴们，空留一声叹息。
瑞克元帅海尔伯格示意大军继续前进，现在整个沃尔芬堡还在燃烧，绝大多数的城区都已经化为了冒烟的焦炭，莱恩率领着圣杯骑士们亲自冲锋，钢铁洪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进攻沃尔芬堡的混沌大军理所当然地在这场大战中赢得了惊人的战果，但也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十二万主力大军外加上少部分野兽人扈从军和混沌教派的参与者如今也只剩下了大约八万六千人。
阿拉洛斯和阿格里姆-铁拳在苦战了整整十多个小时后，终于得到了增援，阿拉洛斯的灰衣队仅剩下了十几位木精灵，而葛林姆尼尔之斧团足足阵亡了85%的矮人屠夫，屠夫王甚至认为自己还没有到该离开战场的时候：“不！我还没打算休息！你们凭什么让我休息！我告诉你们，等我死了之后，我有的是时间休息！”
“可你现在必须休息！”瑞克元帅海尔伯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老帅忍不住老泪横流，他拔出了自己的符文之牙“怀恨者”，剑身之上的符文闪闪发光：“卡德林的屠夫王，我以查理曼子嗣之名，认同你们矮人已经履行了盟约，尽到了自己的义务，现在，轮到我们帝国人来解决问题了。”
帝**队在瑞克元帅的命令之下列开阵势，而布列塔尼亚骑兵们也在伯希蒙德和劳恩的率领之下重新集结，骑士王莱恩和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站在一起，在国王的周围，是十二位圣杯守卫和整支老近卫军，这些庄严的百战老兵们排成数排最整齐的队列，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国王的命令。
随着莱恩点头，布列塔尼亚军队也开始了进攻。
“这样强打我们损失不小，莱恩。”莫吉安娜手中拿着药剂圣杯，湖神女巫眉头轻蹙，莫吉安娜看着覆盖着整座城市茫茫多的混沌大军，她朝着莱恩问道：“你的那位兄长看起来并不是一位高明的人。”
“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看在父亲的份上，我帮他一次。”莱恩淡淡地说道，骑士王朝着劳恩和伯希蒙德两位公爵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你似乎，生气了？”莫吉安娜能够感觉到莱恩情绪的变化，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莫吉安娜已经能够从非常多的小地方和小动作看出莱恩的情绪波动。
“我不会跟一头关进了笼子里的猛兽生气。”莱恩摇头，可骑士王的脸上却有着化不开的郁结：“我只是为我的士兵们感到难过，他们本来不应该承受如此巨大的伤亡，但……这就是骑士精神，我感觉我现在陷入了囚徒困境，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我会支持你的。”莫吉安娜轻声说道。
“我知道。”莱恩密切地观察起了战局，骑士王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量通过自己的指挥，让军队少受一些伤亡了。
英普瑞斯很想要加入战斗，莱恩却伸手摸着狮鹫的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骑士王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黎曼鲁斯会在原体之中如此不受欢迎了。
真正令人厌恶的是黎曼鲁斯作为帝皇手中的工具人和他的刀么？
实际上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帝皇的意思，既然是帝皇的意思，那么谈不上多么恨他，按照旧一点的说法，这叫奉帝皇圣旨办差。
真正令原体们不喜欢的，是黎曼鲁斯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以及在做事时，对于帝皇赐予权力的一点小小的私用。
他将个人的好恶带入了他行使的权力中去。
黎曼鲁斯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不会。
事后众人能够因为这种行为找他麻烦么？也不会，很简单，因为派黎曼鲁斯来，那是帝皇的意思，无论鲁斯如何选择，他都可以代表帝皇。
很微妙。
现在，混沌大军和人类大军在沃尔芬堡毁灭的城市废墟上摆开阵势大战，新加入的人类生力军很快就击破了混沌大军外围的防御，混沌军队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境地，由于在公牛堡之中尚有两万多的帝国守军死守，内堡也是一座使用花岗岩和黑曜石建立起来的坚固堡垒，混沌大军想要攻下这样的坚城，需要时间。
然而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混沌大军却失去了指挥，永世神选黑铁莫特金就站在他的亲卫队深红收割者之中，他一令不发，没有了永世神选的统一指挥，混沌军队开始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
那么莫特金在干什么呢？
永世神选就站在那里，不悲不喜，他能够感觉到，自从自己杀死了奥列格之后，强大的力量在他的血管里面歌唱，无穷无尽的混沌能量在他的体内回响，来自亚空间的力量和低语进入他的四肢百骸，莫特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继续变化，混沌四神满意他的贡献，祂们对沃尔芬堡的毁灭和对莫特金在这一仗中做出的巨大贡献表示了赞赏，混沌四神愿意赐给他更多的力量，让他继续下去。
更重要的是，莫特金能够感觉到，在他的努力之下，混沌领域和现实世界的隔膜已经变得一触即破，在他的意识之中，他感受到了新的东西。
他感受到了，就在世界的尽头，在遥远的库尔干，无数混沌部落，数十万的追随者正在另一位强大的混沌永世神选麾下集结，那位混沌永世神选的实力甚至比他还要强大，他的军队军容鼎盛，他的意志不可阻挡。
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
“艾查恩。”仿佛本能一般，莫特金将另一位永世神选的名字念了出来。
你是终焉之刻的开始。
混沌四神如是说道。
“你只是终焉之刻的开始，你是一切伟大计划的开始，而他，是结束一切的人。”
“现在，继续战斗吧，去击败他们，用我们赐给你的力量，去毁灭一切，还有白狼城米登海姆、森林之眼塔拉贝海姆、骑士之都库罗纳、帝国的心脏布伦瑞克还有南方重镇努尔，莫特金，你还有很多的使命要完成。”
“去杀死骑士王莱恩、瑞克元帅海尔伯格、湖神女巫莫吉安娜，还有一个个人类的英雄，精英们，还有那位野狼，继续你伟大的计划吧，继续战斗，这是神祇赐予你的使命，也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你命中注定。”
邪神的低语在莫特金的耳边不断地响起，永世神选却始终一动不动。
大战持续了一个小时，没有莫特金的指挥，混沌大军被迫在两面作战中各自为战，它们被打得节节败退，朝着莫特金的身边靠拢。
终于，黎曼鲁斯经过苦战击败了色孽大魔永恒舞者。
终于，瑞克骑士在海尔伯格的率领之下冲破了诺斯卡人坚不可摧的盾墙。
终于，努尔铁甲军的齐射将整队混沌骑士全部轰下了马匹。
终于，在伯希蒙德公爵的亲自率领之下，一个个混沌战团被骑士们分割和歼灭。
但战局依然对人类联军不利，莱恩甚至估计想要歼灭整支混沌大军要必须做好自己军队伤亡过半的准备。
此时，莫特金终于有动作了，永世神选伸出放下黑铁战斧，他取下了自己的双头尖角头盔。
头盔之下，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这张脸尽管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了变异，但大体上可以看得出来轮廓，莫特金是一个留着白色络腮胡子的沧桑中年男人，他的面孔带着典型的诺斯卡人特征，深眼窝、细鼻子和饱经风霜的脸庞。
黎曼鲁斯尚在混沌恶魔中来回冲杀，他看到了莫特金的脸，狼王已经愤怒至极：“莫~特~金！你将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可怕的代价！准备好接受我的审判吧！”
鲁斯的话仿佛打开某个开关。
“我，没，办，法！”莫特金的声音如雷声滚滚，永世神选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没办法！那是我的家乡！那是我的子民和亲人！！！”
“我没办法！我不想杀人！但我没、办、法！”莫特金朝着整个战场上的所有人吼道：“我要复仇！我难道不知道和邪神做交易会是什么结局么？！但我没办法！”
“不就是死么？不就是被邪神玩弄么？”莫特金沧桑的脸扭曲成了一团，他的左眼皮耷拉下来，嘴中吐出一股股的白烟，声嘶力竭：“整个北方废土，难道就我一个混沌神选么？！就我一个被奥列格和你们这些南佬毁灭了家乡和亲人的么？”
“还审判？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们所有南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命令我，更没有谁可以审判我！就连混沌四神也不行！！！”
也不行！
不行！
不！
莫特金的声音在整个沃尔芬堡的废墟之上回响着，他的声音传遍了中央山脉和暗影森林：“南佬！我宣布，我莫特金和你们，恩怨已清！我知道，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就让沃尔芬堡以安慰我的家乡吧！我再也不可能回到那里了，而我的传奇故事也结束了。”
“我想选择如一个正常人般死去，我的意志是我自己的，我要离开了，尽管现在可能已经太晚了，也许我无法去到祖先的殿堂中。”
“但我，莫特金，不是谁的玩物，也不会成为谁的仆人！没有谁可以命令我！审判我！去你妈的混沌四神！去你妈的恐***奇、纳垢、色孽！”永世神选哈哈大笑，两条浑浊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好好看看，看看这座城市，南佬们，你们都守护了一些什么？”
“在基斯勒夫！我屠杀了两百万人，在帝国，我屠杀了三百万人！”莫特金继续狂笑，他伸出了手，握住了自己的黑铁战斧：“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废墟，你看看你们都守护了一些什么？！”
永世神选的话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莱恩眉头紧锁，他默默地抽出了复仇女神，握在手中，莫特金的罪孽是如此地深重，骑士王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何等代价，今天都必须将他击杀于此。
然而下一幕所发生的事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不就是死么？不就是灵魂永远地堕入黑暗么？我还给奥列格，我还你们！！！但你们记住了，这个世界上，谁都无权命令我，谁都无权审判我！！！”
话音落下，黑铁战斧挥起，火烫的斧刃围着莫特金的脖颈抹过，血光爆闪。
强健的胳膊举起，将自己的头颅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下来，举在空中。
热血洒了一地。
莫特金将自己的头颅朝着所有人，他为此还债了，他觉得他再也不欠任何人了。
在意识的最后，莫特金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副的画面，那是另一位永世神选的脸，他正在四处寻找着最后一件混沌神器，走向他命中注定的道路。
艾查恩，我莫特金就到此为止。
自杀，结束痛苦深沉的一生。
未来的事，就由你来完成吧。
莫特金的行为就连混沌四神都感到了震惊，更不要说战场上的所有人，忠诚的深红收割者们发觉时已经太晚了，每一位混沌神选者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悲伤的嚎叫，这些愤怒的红色收割机冲入战场杀死所有挡在通往国王道路上的生物，然后围成了一整个圆形盾墙。
莫特金史诗般的复仇故事在这里结束了，失去了永世神选，混沌大军瞬间崩溃，八万多混沌军队见到领袖居然自杀而死，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从大军逐渐崩裂为部落、战团和战帮，少量忠诚的混沌军队依然顽强抵抗，大多数的混沌军队却已经即使到了失败即将来临，他们纷纷逃跑。
虽然只剩下了三万混沌军队还在抵抗，虽然莱恩和黎曼鲁斯亲自上阵杀敌，虽然二十多位圣杯骑士加上数千骑兵在莫吉安娜和伯希蒙德公爵的率领之下如狂风般扫荡混沌军队，虽然努尔铁甲军一轮齐射重创混沌魔龙斯特莱斯库-伟大者并最终由贝特朗用黑箭击杀，虽然瑞克禁卫和黑石守卫们切开了每一个混沌勇士的盔甲。
人类联军依然在沃尔芬堡的废墟之上苦战了足足九个小时，在付出了近两万人的伤亡之后，才彻底消灭了混沌大军。
当又一个夜晚降临，沃尔芬堡的火焰终于熄灭。
所有的深红收割者团聚在莫特金的遗体旁边，它们击退了每一个试图靠近敬爱国王遗体的人，一直到黎曼鲁斯降临和莱恩亲自冲锋让他们出现伤亡，一直到欧若拉召唤出了寒冰元素至高领主将他们全部冻住，最后莫吉安娜亲自释放了药剂圣杯彗星炸开了他们的盾墙，这些忠义的战士们也拒绝离开国王哪怕一步。
最终，整支深红收割者四神神选勇士军团和莫特金一起化为灰烬，北地之王的陵墓所在地便是他一生最后一个征服之地。
战斗结束了。
不像三王会战那样。
沃尔芬之战胜利之后，没有庆功宴，没有欢呼。
仅仅只是，结束了而已。
第九百八十八章，我们和解吧！（5100字大章！）
ps:5100字大章！
混沌魔龙斯特莱斯库-伟大者从未意识到，这场战争会以如此草率，如此牛头蛇尾的方式宣告结束！
就这？就这？！莫特金是不是脑子进了纳垢奥利给了？
斯特莱斯库-伟大者愤怒地张开双翼，混沌魔龙朝着沃尔芬堡的地面吐出熊熊龙息。
而在那里，是老近卫军的阵地，这些百战老兵们排成了数排数列最整齐的队列，他们一语不发，一声不吭，只是坚定地看着前锋和观察着附近的动静，见到了混沌魔龙朝着这里飞过来了，他们也如钢铁般没有丝毫动摇，无惧龙威，只是自动地散开。
斯特莱斯库的怒火永无止息，巨龙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对于巨龙来说，它们曾经统治全世界，它们曾经是世界的霸主，即使是在古圣降临巨龙威严不再后，强大的龙族依然有足够改变整个战场局势的能力。
然而巨龙面对的困难不止这些，由于古圣改变了行星轨道，巨龙对于凡世现在的气候已经不再适应，大部分的巨龙都开始进入沉睡模式，不过也有少部分的巨龙依然贪恋财富和力量留在凡世外界活动，成为了猎杀和奴役凡人……同时也被凡人猎杀的对象。
理所当然，巨龙尽管抗性很强，但也同样会受到混沌腐化，初代巨龙卡尔洛西曾经率领真精灵大军抵抗混沌入侵，奸奇大魔任由卡尔洛西杀死自己却让腐化和混沌之风深入巨龙体内，卡尔洛西无法控制住自己发疯，自此成为了第一只混沌魔龙，此后，不断地有混沌魔龙诞生，这些巨龙从来不觉得自己堕落和倒向混沌，它们一直都只觉得自己和混沌是合作关系，或许对凡人来说堕入混沌意味着无可救药，但混沌魔龙确实有本钱，它们没有那么容易被控制，掌握着一定的自主权。
就像斯特莱斯库一样，这头巨龙的毁灭龙息倾泻而下，将天空染成了五颜六色。
但骑士大军方面也并非没有任何准备，圣域女巫欧若拉怒吼着命令着寒冰系至高元素领主克雷希尔，这位身高有三四十米高的元素领主逼迫欧若拉现场必须签下之后向他献祭超过五十份姜饼、一百份驯鹿肉和三百瓶伏特加的协定，欧若拉见莱恩点头之后极为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克雷希尔呼唤来了绵延数千米的冰风暴，它极大的改变了战场局势，混沌大军被可怖的冰雪笼罩，沃尔芬城内的大火被至高寒冰系领主熄灭，混沌地狱炮被冰封，混沌矮人引以为傲的器械无法启动。
“温特元帅来了！温特元帅来支援我们了！温特元帅万岁！”老近卫军们受到了克雷希尔的保护，士兵们欢呼不已，巨型的冰墙挡住了混沌魔龙的龙息，斯特莱斯库面对寒冰系至高领主挥来的巨拳，脸色微变，它立即扇动翅膀，朝着侧边闪开。
这一闪，速度一缓，就给了已经整装待发的努尔铁甲军机会，两百多枚维罗妮卡魔法工坊出产的穿甲爆裂弹丸被装填进入了旧世界最好的长管火铳之内，努尔铁甲军在统帅朱巴尔-福克的命令下仅仅一轮齐射就让混沌魔龙身上爆开了数十个伤口，斯特莱斯库吃痛之下越发疯狂，它仰起头来，越发狂暴，展开双翼就要朝着努尔铁甲军的阵地飞去。
“我即斯特莱斯库-伟大者，我即天命的灭世者，无可阻挡，无可违逆，我即大……”
“为了塔尔！”
“？？？”斯特莱斯库的胸口一疼，一支黑色的羽箭沿着蒸汽坦克原型机不屈号所轰开的伤口刺入了它的身体之内，而且穿透了血肉，正中它的心脏，带着自然神力的箭矢燃烧着塔尔的火焰，破开肌腱刺入心房。
就在老近卫军阵之中，老近卫军统帅、布列塔尼亚战时元帅、诺丁汉男爵、塔尔神选贝特朗-塔尔之眼神色坚毅，他站直了身体，缓缓地放下了塔尔之弓，额头上的塔尔圣徽熠熠发光，英雄傲然立于大地之上。
“不！不！！！”混沌魔龙四处乱窜，它手捂胸口，在空中来回回旋了几次之后，重重地摔在了沃尔芬堡的废墟之内，抽搐了好几下之后，就此身亡。
“做得好！贝特朗，干得漂亮！”骑士王莱恩朝着贝特朗给予赞许的目光。
“你很优秀，老近卫军的掌舵人。”莫吉安娜见状不甘示弱，湖神女巫轻声吟唱了几段神圣的经文和诗歌，贝特朗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护符，上面蕴含着可怕的力量：“这是来自女士的赐福，它能够让你避开诅咒和邪恶的魔法。”
“感激不尽！”贝特朗找到机会偶露峥嵘下也有些得意，他低头接受了莫吉安娜和莱恩的夸奖。
随着混沌魔龙的死，沃尔芬堡中混沌军队最后的抵抗也宣告结束。
人类军队方面已经是非常疲惫，无力追赶那些溃败的混沌大军，
然而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欢呼声，整座城市的现状实在是太凄惨了，奥斯特人的惨状不用多说了，随着最后一支混沌军队离开了视线之外，凡人们正在无助地哭泣。
不是歌颂胜利，不是大肆庆祝，没有耀武扬威的凯旋，没有分享战利品时的快乐，没有三王会战胜利之后的荣耀和志得意满。
混沌过境，普天之下，尽是废墟城市的毁灭，镇民的哀嚎，文明派系或雄伟恢弘的建筑付之一炬，精巧美丽的文艺就此沉寂。
军队一再失败，财政捉襟见肘，野兽人肆虐、混沌军队一路屠杀而来、气候变冷、瘟疫滋生，帝国不得不集中所有的力量来抵御外敌，它的军队坚强但是薄弱，它的城市是汪洋中的孤岛却要依靠着它们守护文明，莫特金的怒火燃尽了整个奥斯特领，帝国人能做的就只能是用自己治下充满恐惧的军队，用帝国越来越珍贵的财富，去抵抗黑暗，去守卫文明。
当最后的奥斯特军队打开公牛堡的大门，当选帝侯瓦米尔-冯-茹科夫看着他的城市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大片废墟，当他扔下手中的剑，跪倒在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时还要不断感谢旧世界诸神的恩赐和援军的及时抵达时，就连布列塔尼亚人都忍不住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这些年来，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国在骑士王莱恩的率领之下一直赢一直赢，一场接一场的辉煌胜利，一次高过一次的战争红利，几乎令布列塔尼亚人忘记了失败的滋味。
“这不是胜利。”王国摄政劳恩将神器库罗纳之剑收剑入鞘，他朝着伯希蒙德说道：“这是劫后余生。”
“帝国如此之大，领土辽阔，边境线很长，大而空虚，领内暴乱四起，表面繁华的内部实则虚弱不堪。”伯希蒙德公爵脸色凝重，身为亚瑟的直系后人，圣域巅峰已经半只脚迈入半神之境的布列塔尼亚最强圣杯之一，红龙公爵无奈地一直摇头：“真是千疮百孔，我一直在想，卡尔-弗朗茨皇帝即位之后睡过一个好觉么？”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陛下登基这几年之后，所有人每天都能睡一个好觉。”哈根公爵身上多处受伤，最严重的一处是腹部被刺穿，肠子都流了出来，吉索莱奥克斯公爵在经过了紧急的治疗之后没有大碍，但起码要修养几个月了。
“只有他做到了，只有他成功了。”劳恩的心中升起了更多的感悟，王国摄政心中的触动很大，骑士王国现在正处于数百年来又一个黄金时代和全盛时代，如此辉煌的文治武功只有莱恩做到了，扪心自问，劳恩不止一次地推演过如果自己是骑士王的话他会怎么做。
可以肯定的是，劳恩也是有志于改变现状的，他也可以想象自己也一定是会尝试改革和尝试去改变腐朽的骑士贵族疯狂压迫和剥削农奴阶级，试图缓和骑士贵族和农奴们越来越尖锐矛盾的。
然而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莱恩这样，不可能，绝不可能。
当一种错误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很难更改了。
千年来，各种制度逐步形成，各种规矩、惯例也形成了。这些规矩惯例里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而大部分是坏的居多，如果不是有如此巨大的外部压力，劳恩知道骑士贵族们早就拉胯进粪坑里面了。
有些骑士呆，有些骑士贪，有些骑士又呆又贪。
劳恩可以改，他可以通过国王的权威进行纠正，他可以建立新的法律，他也可以大远征……如果他是骑士王，他知道自己能够做很多事，或许骑士王国会变得好一些，会在他的监督之下变得光明一些，在他的督促之下战斗力会强一些。
理查就是这样带着雄心壮志即位成为骑士王的。
然而，没有人会把自己爬阁楼的梯子砍了，他可以修修补补，可动不了骑士贵族的根基，因为那是他的基本盘。
他不可能拥有莱恩这种冲破整个体制，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他不可能拥有这种砸了所有人的饭碗，结果换了一个更大更漂亮碗的力量，他没有这种莱恩挪开原本的梯子，自己当场做了一个新梯子用得还很顺手，让老梯子不得不主动求莱恩多使用自己，说别总是用你的新梯子啊，我也能用的力量。
劳恩还在思考，布列塔尼亚军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奥列格在哪里！他在哪里？”战场之上，黎曼鲁斯正在四处寻找奥列格的身影：“奥列格！你在哪儿？我们胜利了！你去哪儿了？”
没有回音，有的只是整座城市上冒起的白烟，灰烬的响声，还有天上下着的大雪。
“奥列格！你在哪儿？我们约好了！我会带你去阿萨海姆的长牙要塞！我会亲口向你讲述我们的历史！我会让你跟比约恩说那些笑话，我会将罗根他们介绍给你，还有拉格纳-黑鬃！现在我们赢了，你在哪儿？”黎曼鲁斯已经有些失态了，狼王大声疾呼：“快出来，就算是血爪（新兵）也不应该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沉默，黎曼鲁斯来回在城内寻找着，很快瓦米尔选帝侯和他的嫡次子瓦西里-冯-茹科夫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以及硕果仅存的二十六位公牛骑士与七十三位奥斯特黑色守卫。
三十分钟之后，奥列格的尸体终于被找到了。
这是一具已经几乎完全毁容的尸体，他的脸已经完全没法看了，就算是身体也已经在全城大火中烧得面目全非，众人是在靠着奥列格胫甲上的金色公牛护膝和他握在手中那把断了的伊凡雷帝之剑，才终于认出了他的身份。
所有人相顾无言。
奥斯特领选帝侯和大公爵第一顺位继承人、沃尔芬男爵、诺斯卡征服者、完成了无数丰功伟绩的奥列格-冯-茹科夫就这样葬身于此。
瓦米尔选帝侯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爱子已经死去的结局，而那些跟随着奥列格征战了十几年的士兵和贵族们已经忍不住痛哭失声，他给奥斯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却也让全领陷入了灾祸之中。
黎曼鲁斯看着自己的子嗣、他的学生这副样子，太空野狼基因原体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深吸了两口气，最后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好吧，至少你死得像个爷们，奥列格，有种！”
“他死得像个勇士。”就在这个时候，骑士王莱恩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靠近，莱恩皱着眉头，朝着黎曼鲁斯说道：“兄长，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难道还tm地是你的错么！！！”黎曼鲁斯反身挥出一拳，直接轰向莱恩的面门，铁拳穿破音障，击碎了飘落而下的雪花：“够了!”
“不够。”莱恩伸手接住了鲁斯的拳头，狼王并没有用力，骑士王冷冰冰地说道：“现在，你满意了么？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会赔偿你的损失！”黎曼鲁斯朝着莱恩居高临下地咆哮道：“我在远东获得了大量的财富，我全送你！全部！就当是赔偿了！现在给我滚！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滚！”
“该滚的人是你！黎曼鲁斯！我不要你的赔偿！把我士兵们的生命还给我！”莱恩直接抽出了复仇女神顶在黎曼鲁斯的喉咙上，骑士王嘴巴张开，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烧：“两千多个战死的士兵，还有五千多个受伤！被兄弟用武器顶在喉咙上的滋味好受么？父亲赐给你的长矛你就是拿来专杀兄弟？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杀了荷鲁斯？！”
被这样一吼，黎曼鲁斯似乎清醒了一点，狼王痛苦地低吼了两声，伸手将复仇女神从喉咙上拨开：“你在教我做事？小子？你以为你是谁？”
莱恩气得笑了。
没错，这就是黎曼鲁斯。
对帝皇而言，他是个好的工具人，听话的乖儿子，对太空野狼而言，他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国王，和蔼可亲的好原体，义薄云天的好领袖。
但对同僚和兄弟们而言，黎曼鲁斯和他的太空野狼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一点也不。
“够了！”瓦米尔选帝侯终于开口了，此时的选帝侯已经难掩自己的难过，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在了他胸前的板甲上：“我求你们了，别再吵了，好么？请给一个失去了自己孩子的父亲一点尊重，好么？”
争论这才停止。
整理沃尔芬堡的废墟是一个极为漫长的工作，莱恩将这件事交给了劳恩和海尔伯格去安排，本来想要睡一会儿，结果才休息了三个小时，天就亮了，莱恩于是早早起来，呆呆地坐在公牛堡前面的台阶上。
不远处，奥列格的遗体告别仪式正在进行，奥斯特人设法将名为奥列格的一团烤焦的烂肉塞进衣服里面，然后给遗体的脸戴上了一个铁面具，总算是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紫色的蓟花被放在了遗体的胸口，那是奥斯特领的象征和行省之花，牧师正在祷告。
莱恩不是帝国人，也和奥列格没什么关系，他就没有参与，只是坐在那边，看着。
这场战斗不算成功，急行军赶来，该救的人没救下来，该完成的任务没有完成，反而损失不小，如果不是救下了矮人屠夫王、阿拉洛斯和公牛堡最后的两万奥斯特守军还算是有些成果，莱恩就该向所有人谢罪了。
“那个混沌永世神选本来是想要力战而死的。”黎曼鲁斯慢慢地走到莱恩的旁边，狼王坐了下来，他的声音低沉而痛苦地说道：“他想要用一场史诗般的决斗为自己的一切画上句号。”
“但他很快就发现，无论怎么做，他还是会取悦混沌四神。”莱恩缓缓点头，骑士王看着火焰被点燃，奥列格的尸体逐渐被火焰包围：“他和我们的战斗是混沌四神喜闻乐见的，无论是胜还是败，都在邪神的预料之中，所以他干脆决定自杀，只有这个选择，会让四神感到愤怒和惊讶。”
“我们和解吧。”黎曼鲁斯朝着莱恩伸出了手：“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这不像你，兄长。”莱恩皱起眉头，狼王这玩的是哪一出？
“因为父亲要求我向你道歉。”鲁斯的声音很真诚：“所以，我向你道歉，我们和解吧！”
莱恩：“…………”
第九百八十九章，战后（5000字大章求票票求订阅娅！）
ps：这一章5000字，求票票娅。
ps2：莫特金入侵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一段我也快写得油尽灯枯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写得轻松一点。
莱恩本来不想理黎曼鲁斯这个艾斯比。
他现在又觉得，鲁斯的逻辑确实很简单粗暴，在之前两个人闹得那么僵的情况下，这头老狼上来说和解就和解，而且还主动赔笑脸，实在是一点血性和骨气都没有。
而且这次强行军赶来之后在沃尔芬堡的激战，援军损失了一万两千多人，奥斯特本地守军又损失了八千多人。
至沃尔芬保卫战结束，莱恩从布列塔尼亚带出来的三万八千多远征军除去阵亡和伤兵，只剩下了两万八千多人还能继续进行战斗，米登海姆大军也损失不小，不过这些都还能够接受。
莱恩没有理鲁斯的手，而是示意他收回手：“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给你一个面子，但我可以给你面子，我的军队不行，这件事上你必须拿出足够的赔偿。”
“管够。”鲁斯不在乎地收回了手，他实际上也没把莱恩这货太过于当回事，他太年轻了，实力上尽管还算不错，可是和自己相比依然有差距：“我从远东带回来了很多金银，全送你了，很多，你最好准备几十个大车来装。”
“你都带回了什么？”莱恩奇怪地问道。
“你后面来看就会知道。”鲁斯也没心情和莱恩多说，他站了起来，朝着葬礼那边走去。
葬礼现场，一朵朵大大的紫色蓟花被放在了奥列格的胸口，瓦米尔选帝侯站在了奥列格的尸体面前，选帝侯默默流泪，无言地悲伤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曾经将奥列格视为自己的骄傲，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再多几年就可以传位给他，他曾经想过或许奥列格能够带领奥斯特领摆脱贫困和外敌的威胁，走向繁荣与富强。
现在，一切都碎了。
都毁了。
“先祖城堡已经毁灭，吾儿，我甚至连让你葬在先祖陵墓的机会都没有。”瓦米尔-冯-茹科夫老泪纵横，但他还是强行压抑着自己：“都没有。”
“儿子，有时候我真的不愿意你这样，与其当个英雄，不如好好地作为一个凡人活下去。”选帝侯高声说道：“但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奥斯特人的宿命！”
“愿这蓟花，与你同在，抚慰英灵，号角长鸣！”
“安息吧，奥列格，你将永远是奥斯特领的一部分。”
火焰燃烧，尸体化为灰烬，青烟袅袅，在晨光的照射之下，选帝侯长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沃尔芬堡如今的惨状：“查理曼在上啊，如今我治下居然要面临如此灾厄时代，居然是年轻人英年早逝，而我这个中年人苟延残喘……”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吾儿，因为这就是当英雄的代价！”选帝侯火堆之前，久久不能够说话。
黎曼鲁斯高唱起了芬里斯的古老歌谣，同时狼王轻轻地按住了瓦西里的肩膀，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但已经显得非常成熟，他咬紧牙关没有流下一滴泪，因为鲁斯也没有流泪。
狼王对孩子总是宽容：“想哭就哭吧，瓦西里。”
“在最后一个诺斯卡人死光之前，我不会哭的，导师！”瓦西里手里面抓着奥列格的遗物，那个护膝上的金色公牛雕像，抓得铁紧，铁紧。
莱恩坐在台阶上，骑士王看着这一幕有些难过，也有些庆幸，他长叹一声，无穷无尽的战争真的很容易令人疲倦和厌烦。
“据说蓟花是奥斯特领的象征，因为它象征着严格和复仇。”就在旁边，阿拉洛斯一瘸一拐地走到莱恩身边坐下，木精灵英雄有点尴尬地朝着莱恩打了一个招呼：“有兴趣听听蓟花的故事么？骑士王？”
“请说。”莱恩已经从屠夫王和奥斯特守军那里知晓了阿拉洛斯的故事，不得不说这一次阿拉洛斯的所作所为令众人大大地改观了，他和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一起击败了受到大型祭礼仪式大幅度强化的恐虐大魔卡格汉克，在守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更是在关键时刻和屠夫王一起联手炸毁了混沌矮人的火药库。
最后的最后，阿拉洛斯一箭射穿混沌矮人军阀侯赛因-赛义德右眼，屠夫王趁机一斧头将自己的远亲脑门劈开。
不世之功已经铸就，尽管莱恩知道这些都是莉莉丝的意思，但骑士王依然感谢阿拉洛斯，在和鲁斯正面对顶了之后，莱恩的心情并不好，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示意阿拉洛斯说下去。
“传说在帝国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奥斯特领这里的尤布斯部落就已经和诺斯卡蛮族人进行了漫长的战争，实际上在查理曼大帝率领加洛林部落、图林根部落和现在艾维领位置的布林古丹部落到来之前，尤布斯部落一直在战争中处于劣势。”阿拉洛斯依然看莱恩有点不爽，毕竟三王会战的辉煌胜绩已经传遍了整个旧世界。
要知道木精灵和野兽人在艾索洛伦森林打了几千年了，奥莱恩阿莱儿一次次亲自上阵，埃斯莱精锐尽出，也从未打出过如此辉煌如此可怕的大胜，据说现在整个帝国境内的野兽人只要看到莱恩的身影，看到他的纹章大旗，就会吓得屎尿齐下，仓皇逃命。
“有一次，尤布斯部落已经被诺斯卡人包围在了一座据点之中，蛮族人想要沿着整个护城河强攻据点，结果路上都是大片大片的蓟花，蛮族人急切进攻大部分人被蓟花割伤了腿部，尤布斯人趁机反击，突破重围而大获全胜。”阿拉洛斯望着天空，说道：“因此，蓟花象征着复仇和严厉，代表着奥斯特人永不屈服的意志。”
“……可以看出来，那个混沌永世神选本来……算了，现在说这个没意义。”莱恩收起了复仇女神，骑士王朝着阿拉洛斯关心道：“你的腿，没事吧？”
“腿？能为莉莉丝献身，一条腿又能够算得了什么？”阿拉洛斯拍了拍自己已经处理好，打上了木板的膝盖，木精灵英雄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就是回艾索洛伦休息一段时间而已。”
“好好休息几个月吧。”莱恩随口说道。
“几个月？”阿拉洛斯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这种伤，你以为几个月就能好？哇，人类的人心是真的险恶，我都不懂你是在诅咒我还是在嘲笑我，埃斯莱不比你们人类，即使我喝下了使用时代橡树生命之泉酿造的浆果酒，我也至少要休养近十年时间，除非伊莎展现神迹。”
“辛苦了。”莱恩明白为什么精灵只要受点伤动辄就需要休养几个月甚至几年了，骑士王无言以对，只能岔开话题：“我们永远记得你的贡献。”
“希望吧。”阿拉洛斯朝着莱恩摊开双手，他将一个包裹扔给莱恩：“我该走了，我的腿伤成这样，注定无法参与接下来的战斗了，这个给你。”
“这是？”莱恩接过了包裹，发现并不沉重。
“这是莉莉丝星冠的又一个碎片，来自黑暗境南方沃拉格要塞的废墟里。”阿拉洛斯点头：“收好它，交给莉莉丝，记得我们埃斯莱的帮助。”
说完，阿拉洛斯就起身离开了。
另一边，葬礼的现场，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和皇帝的冠军、掌旗官路德维格-史瓦兹汉默说话，海尔伯格沉痛地摇头，没有什么比看到帝国被人摧残折磨到这个程度更令瑞克元帅感到痛心的了：“路德维格，我想我动摇了。”
“……”白胡子的老爷爷，圣域强者，皇帝的私人冠军和掌旗官路德维格摇头。
“所有人都认为，莫特金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败，是因为畏惧失败而自杀，是因为被我们两面夹击之下击败的。”海尔伯格沉痛地说道：“你知道的，如果莫特金不自杀，我们或许能够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我们这急行军赶来的八万人至少要有四万人永远地倒在沃尔芬的废墟上，至少他可以拼得和我们两败俱伤，没错，我们这边有很多个圣域强者，非常多个，但就从奥列格的身上看，想要打败莫特金也绝非易事。”
“然而他放弃了，他放弃了拼死一战，他放弃了晋升的诱惑，他甚至放弃了突围，这位永世神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勇士，真正的勇士。”路德维格闷声说了一句：“万幸，他自杀了，没有了他的统领，混沌军队将如同砂砾般四散。”
葬礼结束了之后，众人经过商讨后全都达成了默契。
那就是关于如何对外宣传这一仗的胜利。
人类联军在沃尔芬堡是堂堂正正地正面对决击败了混沌大军，这里面有奥斯特人顽强的抵抗和坚守，有屠夫堡矮人的支援，有木精灵的帮助，在众人合力之下，沃尔芬堡得以坚持到了援军的抵达。
混沌大军在两面受敌之下大溃，混沌永世神选莫特金已经完全意识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失败，于是决定自杀而避免即将到来的耻辱。
人类联军对混沌军队的胜利是注定的，是无需置疑的，这代表着正义必定战胜邪恶，这代表着秩序必定击败混沌，无论混沌进行多少次努力和尝试，他们都注定失败，因为秩序联军是不可战胜的！
帝国万岁！人类万岁！旧世界万岁！
打扫战场之后，十分疲惫的大军留在了沃尔芬堡开始休整，莱恩估计至少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够让他的军队在非常疲惫的情况下恢复过来。
同时，军队开始清点具体的损失，后方的，前方的情报也是一封接一封地抵达沃尔芬堡。
当天下午，莱恩的布列塔尼亚骑士王红蓝金顶大帐之中。
由于沃尔芬堡除了内堡公牛堡以外已经全部化为了废墟，军队目前也只能在废墟中驻扎，莱恩见到难民们大多还拥挤在残垣断壁和矿洞之内苟且偷生，于心不忍，拒绝了瓦米尔选帝侯提出的让他入住沃尔芬堡的邀请，选择直接在城内找了一个被焚毁的贵族庄园，在里面搭起了帐篷。
无耻地将诸多事务分给了劳恩和莫吉安娜各自处理，并提出了一些指导意见之后，莱恩终于有机会稍微休息一下了，他先是在帐篷里面小睡了一会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喊道：“奥莉卡？给我倒杯水。”
“这里没有奥莉卡，亲爱的。”来人是维罗妮卡，嘉兰女巫换了一套晚杏初芳淡墨溢彩竖扣鱼尾裙搭配肉色连裤袜和一双火红色的高跟鞋，她甜美的娇颜越发显得晶莹如玉，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带有火蜥蜴图案的戒指，里面穿着从八峰山得到的高精伊瑟拉玛银大师级软甲，维罗妮卡在这一战中也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她打败了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可惜由于大雪和寒冰至高元素领主的原因导致维罗妮卡的火焰系魔法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最终哈尔逃走了，联军这边也实在是没有精力追了。
听见莱恩下意识地叫奥莉卡的名字，女议长的脸蛋微微鼓起，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莱恩的面前，不悦地说道：“想你的奥莉卡了？亲爱的，那你为什么不把奥莉卡带出来？”
莱恩此时睡得还有些头昏眼花，骑士王喝了一口水，笑了笑伸手搂住维罗妮卡，往床铺上一倒，维罗妮卡尖叫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巴，结果被莱恩抱了一个满怀：“你这个家伙！外面很多人呢！”
“不带奥莉卡还不是要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莱恩伸手将维罗妮卡的高跟鞋取下来，搂着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在她的丝足上摸索，闻着她发丝间浓烈的玫瑰香水气味，骑士王享受地直哼哼：“亲爱的，快来给我抱抱。”
“真是……想着奥莉卡，又来抱我。”维罗妮卡挣扎了一下实在是挣脱不了莱恩的手臂，只能有点委屈地给他抱着，女议长靠在莱恩怀里，取出了一份书信：“呐，后方消息，你的帝国女爵和你的特蕾莎已经启程朝着沃尔芬堡这边赶了，预计要五天时间抵达。”
“帝国南方的大军全部度过塔拉贝克河了？”莱恩取过书信，随便看了看，这种公文一般略过大体内容看几句话就够了。
“嗯，除了这几只军队以外，塔拉贝克大公兼塔拉贝海姆选帝侯赫尔穆特-费尔巴哈突然决定派出大军前来支援我们了，又一个来分战功的。”维罗妮卡不屑地说到，女议长享受自己被男人抱了几分钟之后终于示意莱恩不要赖床了：“起来了，亲爱的，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还有什么事情？”莱恩只能无奈地放开了维罗妮卡，女议长将丝足套进高跟鞋里面，她反过来搂住莱恩，让他的脸埋入自己的胸口：“亲爱的，几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关于战争缴获的问题，如何分配，劳恩那边已经讨论出了一些结果，但还要你去拍板。”
“嗯嗯嗯~”莱恩被维罗妮卡挤得很舒服。
“第二件事是你那个兄弟说如果有空的话去找他，他说他会赔偿你的损失。”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莱恩点头。
“第三件事是……莱恩，这边好多难民，有很多小孩。”维罗妮卡眼珠转了一圈，很兴奋地说道：“我看了一下就发现有几个有魔法天赋的女孩，是不是……”
“那你要去跟沃尔芬选帝侯谈。”莱恩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自己去和选帝侯谈价格，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嘿嘿嘿~我是你的人，一直都是。”维罗妮卡知道莱恩这算是给她站台了，忍不住送上了香吻一枚，然后才拍了拍莱恩的肩膀，示意他快点起来。
十分钟之后，莱恩和维罗妮卡一起走出了国王大帐，外面传来非常热闹和惊叹的声音，众人似乎在围观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就连老近卫军和圣杯骑士们都聚集在一起，啧啧称奇，见到莱恩来了，众人让开了道路：“陛下，陛下，您快看！是熊！好可爱的熊，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巨熊！它的颜色好奇怪。”
“巨熊？”莱恩好奇地看了一眼。
就在废墟的空地之上，两头黑白相间的巨熊正在一起吃东西。
黑耳朵、黑眼圈、四肢都是黑色同时像穿了一件黑坎肩的白色巨熊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和热议，它们憨态可掬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战争带来的伤痛。
其中一头巨熊坐在地上，正吃着众人送上的一根烤排骨，呱唧呱唧的咀嚼声简直就是现场吃播。
另一头巨熊更加嚣张，它直立而起，双手叉腰，嘴巴张大，神气得不行。
来喂我啊！
有个老近卫军拿出了一个苹果塞进它的嘴巴里，巨熊闻了闻苹果的气味表示满意，它伸出手抓住苹果一口咬掉一半，剩下的拿在手里，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莱恩看得有点呆住了。
这不是……熊猫么？
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第九百九十章，战后收获
“这是父亲要求我从远东带回来的熊，据说在远东，它们被称为食铁兽。”鲁斯从旁边走来，太空野狼基因原体朝着莱恩说道：“父亲说这种生物已经有超过八百万年的历史了，它已经在神圣泰拉灭绝，这令父亲深感遗憾，这个世界还有，父亲专门命令我去远东弄两头来，看怎么送回泰拉去。”
“父亲很喜欢熊猫？”莱恩双手抱胸，在这里看到熊猫，骑士王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他是不是打算将帝国双头鹰的图案以后改成这种熊猫的图案？嗯？以后禁军的头盔就是熊猫头，福根胸前的双头鹰也改成熊猫脸好了。”
“你这个小子有什么资格管父亲的决定？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了。”鲁斯对着莱恩嘲讽了一句：“别以为你能决定什么。”
莱恩斜了他一眼，就当做没听见。
鲁斯自讨没趣，正要发火却想起了帝皇在梦中大骂了他一顿，气势有点泄了，只得继续说道：“在远东，这种生物被奉为神之兽，它的寿命一般可以达到六百多年，千年的也有，这种生物有很高的智慧，而且别看这几个滚滚玩意这么可爱，我在远东的高山之上找到这两个家伙的时候，你知道它们在干嘛么？”
“在干嘛？”莱恩随口问道。
“它们在一起啃食一头奇美拉的尸体。”鲁斯无奈地说道：“它还朝我吐火球呢！”
“那你是怎么让它们跟着你的？”
“食铁兽受到震旦和泥朋人的广泛崇拜，它被认为是力量和长寿的象征，同时这些巨熊很少伤人，却尤其喜欢捕杀恶兽，对混沌气息尤其敏感和敌视，天生能够分辨善意和恶意，时间长了，人类喜欢这些巨熊保护了山林时常进贡些食物，食铁兽也熟悉了人类，它们知道人类喜欢它们，会给它们提供好吃的。”鲁斯无奈地说道：“我在展现了自己的强大和能够提供足够的食物之后，它们的种群中有两头年轻的家伙就愿意跟我离开。”
“可是……熊猫不应该喜欢吃竹子么？”莱恩困惑地说道。
“竹子？你在开玩笑？”鲁斯不满地嚷嚷道：“食铁兽尤其喜欢蜂蜜和鲜奶，然后是肉食和各种甜味水果，只有到了迫不得己的时候才会吃一些植物。”
“啊！没错！”莱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骑士王知道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熊本来可就是杂食类动物！熊猫的先祖更是一向是吃肉的，前世熊猫最终会演变成吃竹子那是因为这些家伙懒、不爱动、不擅长捕猎和获取肉食，可即使是前世，熊猫有机会吃到肉也一定不会放过，它们尤其喜欢吃竹鼠——一种吃竹根的大老鼠。
除了竹鼠以外，熊猫也是什么肉都吃的，在这个世界，熊猫因为混沌之风产生了变异，它体型巨大，站起来高两三米，长寿、充满了力量，能够喷火，自然没有理由再去吃竹子了。
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看看！这是我的最喜欢的冰原狼！从库尔干大草原上找到的！”鲁斯接着炫耀他的狼：“我最喜欢这头母狼了，你看她的毛发是如此地漂亮，除了外灰的皮毛沿着脖子和肚子的这里都是银色的皮毛，我给她取名为德克萨斯，这才是我在远东的最大收获！”
“好好好~德克萨斯就德克萨斯，我还银灰、早露和天火呢！”莱恩不想听这些，他朝着鲁斯说道：“我先去看看这一仗之后的缴获，你不是说要赔偿我的损失，准备一下吧！”
“可以，你那边什么时候完事了，就到矮人避难所的矿洞里面找我，东西全都在那里。”鲁斯见莱恩不感兴趣很是不爽，他心想你不听我说，回头我跟伏尔甘说去。
“达武、雷蒙，贝特朗呢？”莱恩注意到了正在看热闹的达武和雷蒙，骑士王问道。
“统帅正在公牛堡之内开会，劳恩公爵和莫吉安娜殿下也在那里。”达武回答道，他有点念念不舍地还想继续看熊猫，老近卫军副统帅手里拿着一根鸡腿。
“行，你们两个叫上几个人跟我来吧。”莱恩笑道：“鸡腿给它就是了。”
达武和雷蒙都敬礼表示明白，达武小心翼翼地走近，将鸡腿递给熊猫，熊猫闻了闻，伸嘴接过，还用自己的熊掌在达武头上揉了揉表示，一口就将鸡腿咬碎，连肉带骨头地吞了进去。
真香！
五分钟之后，公牛堡内部会议大厅的大门被重重地推开。
一排二十个人的老近卫军跟在莱恩的身后，走入大厅之内。
与会的有瓦米尔选帝侯、鲍里斯选帝侯、瑞克元帅海尔伯格、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王国摄政劳恩和老近卫军统帅贝特朗。
众人正在商议着两个问题，第一是接下来如何继续进军，要知道战争尚未完全结束，可以预见的是，混沌大军在失去了永世神选的统帅之下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内乱和溃败之中，但想要将混沌军队全部消灭或者驱逐出帝国境内，依然还有很多战斗要打。
第二个问题是，这一场战争的缴获应该如何分配？
“我们合计在混沌军队的大营里面缴获了一共八万三千枚金杜卡特和十五万六千多枚银登加（基斯勒夫货币），已经大约十二大箱的各种宝石和贵金属，还有一万多枚帝国货币，关于这些钱，经过商议，我们计划这样分配。”鲍里斯选帝侯朝着众人说道，身为帝国三位最具有权威和最强势的选帝侯之一，鲍里斯是帝国北方贵族的代表，艾米莉亚不来，他能够代表帝国方面开口。
“嗯，你说。”莱恩微微点头，混沌大军随身携带了大量缴获而来的货币和贵金属、宝石，
“奥斯特领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了最大的牺牲，粗略统计一下，行省约65%的成年男性在这场入侵中牺牲，而如果不是他们，混沌大军或许早已经突入了帝国核心地带。”鲍里斯朝着莱恩等人说道：“因此，三成的战利品要分给奥斯特领，用来抚恤亡者、治疗伤者和重建家园，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众人都点头，奥斯特领在这场战争中牺牲最大，损失最多。
“然后是诺德领和奥斯特马克领，这两个行省在抵抗混沌大军上也作出了重大牺牲，贝卡芬为我们抵挡住了纳垢军团和奸奇军团，诺德军队抵挡住了黄铜要塞的混沌军队，也努力保证了诺斯卡龙船舰队没有进入帝国腹地，因此我们会将两成战利品分给他们。”鲍里斯接着说道。
然后是作为帝国的盟友，布列塔尼亚先是驰援厄伦格拉德，帮助厄伦格拉德解围并和基斯勒夫军队一起发动了“巴格拉季昂行动”，击溃诺斯卡群山军团并当场击杀诺斯卡至高王艾斯林，居功甚伟。
紧接着莱恩亲自率领骑士道大军支援帝国，伤痛沼泽之战、三王会战、赫齐格之战再到沃尔芬之战，骑士道大军不断地完成了史诗般的辉煌胜利，为了感谢布列塔尼亚人的帮助，他们也将分配三成的战利品。
最后的两成将会由米登领、霍克领和帝国南方的援军自行分配，里面也同时包括一小部分约3000多枚金币将还给女沙皇卡塔琳，以表示帝国人和布列塔尼亚人拾金不昧的精神。
大致计算一下，莱恩这边将分到约25000枚基斯勒夫金杜卡特和46000枚银登加，外加3大箱财宝与部分贵金属，换算之后统共价值约36000金克朗左右的财富。
这个分配数额实际上对骑士王国来说有点低了，布列塔尼亚这次在莱恩的率领之下可谓是全国精锐尽出，仅有弗朗索瓦部还没参加战斗，骑士王更是亲自来到前线，三成确实不算多。
然而骑士王国的人设就是侠义人设，再加上和帝国的互助盟约和军饷、后勤全部由帝国供给了，莱恩也不好意思要太多，也就是俗称的“吃相不能太难看”，再考虑到之后的布局和这次帝国北方确实损失惨重，大发死人财和绝户财实在是对名声有损，莱恩也点头同意了这个分配方案。
不赚，也不算很吃亏，大家都能够接受，见到莱恩同意了之后，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鲍里斯，鲍里斯当然知道这个分配方案稍微偏向帝国，可你要他怎么办？你是不是帝国人？你为不为帝国说话？
莫吉安娜细长的金色眉毛稍微皱了起来，不过见到莱恩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劳恩则是为了大局出发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帝国人争吵，他也觉得要适当让步一些，帝国北方打烂了打废了对布列塔尼亚没好处。
艾米莉亚还没到，军队也还需要休整，难民需要安置，众人也就很快就散会，劳恩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关于伤员和阵亡将士名单还没出来。
莱恩则是示意贝特朗和莫吉安娜跟着他来。
从公牛堡里面出来，老近卫军统帅贝特朗对着莱恩低声说道：“陛下，您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莱恩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帝国方面有了什么计划？”
“嗯。”贝特朗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虽然没有明说，但帝国方面似乎已经打算分兵进剿了，据说鲍里斯计划北上支援帝国，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想要东进支援奥斯特马克。”
“正常，帝国南方援军陆续抵达就有十万人了，十万人总不可能蹲在一个地方，这是对战力的极大浪费。”莱恩缓缓点头，骑士王开始思考整个战局。
现在混沌军队是不成气候了，大部分都是些散兵游勇，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也是大笔捞取战功的机会，帝国方面这样打算很正常。
莫吉安娜端着药剂圣杯，湖神女巫对帝国这样做有些不满，她接着说道：“似乎帝国没有精力帮助基斯勒夫复国的想法，而且卡尔-弗朗茨皇帝应该在临行之前有跟海尔伯格吩咐过，尽快结束战争。”
“帝国方面负担后勤压力也很大啊。”莱恩无奈地点头，十几万大军每天人吃马嚼，像奥斯特领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自给自足的能力，什么资源都在等待帝国南方供应，卡皇在后面调配物资也是压力山大，他希望战争尽快结束可以理解：“贝特朗，你觉得呢？”
“我觉得似乎也是，之前的会议瑞克元帅和鲍里斯选帝侯一直在商议关于如何收复奥斯特领沦陷区的领土和警惕中央山脉黄铜要塞方向的敌军动向，就是没有提到过基斯勒夫怎么办。”贝特朗仔细思考了一下，他长长的两绺胡须左右摇摆：“但也摸不准，基斯勒夫乃帝国北部的屏障，如果这样下去，那么以后北方蛮族一旦有异动，奥斯特领和奥斯特马克将首当其冲。”
“关于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率领的厄伦格拉德军和弗朗索瓦率领的军队有什么消息么？”莱恩没有想这个问题太久，骑士王接着问道。
“厄伦格拉德军出现了一些变故，军队哗变，这件事之后再说，至于弗朗索瓦的军队约一万五千人现在已经靠近塔拉贝海姆了。”莫吉安娜总结着现有情报，湖神女巫接着说道：“还有，莱恩，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一行人朝着公牛堡之后的小路，进入了中央山脉，这里曾经是矮人的家园，也是矮人的矿洞和避难所，当莫特金围攻沃尔芬堡的时候，所有老弱妇孺都在山洞里面避难，到处都挤满了人，一路走来，尽管已经疏散了不少，难民们依然到处都是，他们大多挤在一起，使用体温互相取暖，粮食配给的严重不足让很多人都饿得骨瘦如柴，见到莱恩和莫吉安娜，还有那支享誉旧世界的老近卫军出现在此，许多人眼中都升起了希望之光，可没人敢上前。
“我要带你们去康点好康的。”莱恩抬头看着山洞之内的钟乳石柱与巨大的地下湖，骑士王辨认着方向。
“这里！莱恩，这里！”鲁斯的声音从一处矿坑出口处响起。
隐蔽的矿坑之内，地上放着数十个大箱子。
一片刺眼的金光从箱子的缝隙里面射出来，众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莱恩快走几步，将箱子直接拉开！
哇！金色传说！
大箱子里面堆着一座如小山般的黄金金币！
这种金币通体金黄色，呈长条椭圆形，上面烙印有山峰和骑兵的图案，而且金币表面隐隐带有一点赤色，稍微一看就知道是上等成色的黄金，莱恩拿起一枚，发现方面印有菊花和四菱纹：“这是？泥朋的金币？！”
“没错，上等成色黄金，上面带有一点赤色，烙印有菊花纹和四菱纹，另一面有山峰和骑兵图案，这就是远东最有名的甲州金。”黎曼鲁斯哈哈大笑，显得很是得意：“这里有八千多枚甲州金！这种金币在旧世界换算一下可以兑换大约十二万枚帝国金马克！怎么样，兄弟，我说了我会赔偿你的损失！”
“哦哦哦！兄长你这次远东之旅看起来收获不小嘛！”莱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骑士王连续打开十个大箱子，里面全都堆满了著名的泥朋甲州金！
八千多枚金判！就连站在一边的莫吉安娜、贝特朗和雷蒙等人眼睛都被金光充满了！
“还没完呢！”黎曼鲁斯接着一个个打开了剩下的箱子。
金光闪闪，银光四射！
就连见过金银最多的莫吉安娜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接下来还有足足八个大箱子的金元宝和三十四个大箱子的纹银！
“这里有黄金元宝一共一千一百多枚，合共黄金一万七千两！还有纹银共六万四千八百多两！”黎曼鲁斯将所有的箱子打开，太空野狼基因原体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兄弟，你自己算算，这些钱够赔偿你的损失了没有？”
“够了，够了~”莱恩见到这么多钱忍不住狂喜，嘴角都咧到了耳朵边，骑士王伸手取出了几枚金元宝轻轻搓揉，只见其成色不一，但上面都盖有震旦吴氏皇朝的官印，莱恩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分别印着“广元通宝”“永隆通宝”“洪绪通宝”不等，一些小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兄长，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多的金银？”
“啊？我啊，我打劫了震旦运往西域都护府的两个军饷车队。”黎曼鲁斯随口说道：“还有震旦九边的几个大型商人金库和藩库，专挑钱多的下手，凑一凑就有这么多了。”
莱恩：“…………”
这钱有点烫手，回去还是尽快融了比较好。
骑士王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原谅鲁斯之前的无礼和判断失误了，我们毕竟是亲兄弟嘛，哪有隔夜仇的说法？
毕竟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啊。
既然父亲都出面斡旋了，我们就还是好兄弟嘛~
没有推辞，莱恩将这一大笔钱全部笑纳。
这一天，布列塔尼亚军中传出了一个好消息！骑士王莱恩慷慨地宣布，为了感谢众位将士在异国的土地上努力作战，将骑士道美德发扬光大，骑士王国从帝国分得的战利品合共分到约25000枚基斯勒夫金杜卡特和约46000枚银登加，仁德的骑士王一枚不留，全部赐下！人人有赏！
没有什么比慷慨的赏赐更能赢得下属的心了，一时之间，布列塔尼亚大军的每一位士兵都分了丰厚的赏赐，众人忍不住山呼万岁。
“国王万岁！国王万岁！国王万岁！”
“莱恩陛下万岁！女士万岁！”
“布列塔尼亚万岁！”
第九百九十一章，学外语
旧世界，2515年3月份，帝国，沃尔芬堡。
仗打完了，军队需要休整，城市需要重建，领袖们需要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尽管有些人对莫特金到底是怎么死的抱有质疑的态度，对混沌永世神选为什么在明明可以摆开阵势大战一场的情况下突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自杀了感到非常迷惑，但事实就在那里，莫特金死了，混沌大军崩溃了，来自帝国的大军和骑士兄弟们的大军拯救了这座城市，也拯救了奥斯特人。
城市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粮食的供应也稍有恢复，难民们终于可以走出潮湿、狭窄和充满着怪味的矮人避难所矿洞中，来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大部分成年男性都在战争中死去，剩下的大多数妇孺和小孩，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帐篷不够用，不少人随便找了一处废墟毯子一裹先睡个好觉。
难得的安宁，城市中到处都是军队在巡逻。
莱恩吩咐麾下将鲁斯带来的钱全部如数收下，分成了十几个空间戒指存放并亲自保管之后，难得有点闲暇时间：“不如我们在城里面逛逛？贝特朗？莫吉安娜？”
“明天就是圣杯之日了，莱恩，我要去准备一下。”莫吉安娜摇头，如果只有莱恩和她，湖神女巫还能考虑考虑，可莱恩的身后现在跟着一整个连队的老近卫军，还有贝特朗、达武、雷蒙等人，这种闲逛还是免了。
“哦！明天就是圣杯之日了，对啊。”莱恩愣了一下，随即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骑士王心想最近的一系列战争真是把自己搞魔怔了，身为湖中仙女的神选冠军，圣杯之日如此重要的节日他都忘记了，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莱恩耸肩示意大家先回去。
回到大帐之中，所有人都不在，欧若拉由于召唤了寒冰元素至高领主负荷过大，现在已经卧床休息，据她说至少要卧床休息两三个月，莱恩对此表示理解，让维罗妮卡安排了人手照顾。
女议长就像是跟莱恩所说的那样跑去物色鲜嫩的有魔法天赋的女童去了，维罗妮卡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挑起大梁来了。
莫吉安娜也必须忙圣杯之日的事情，劳恩公爵此时还在和帝国人商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艾米莉亚和特蕾莎还在后方没有过来，莱恩仔细想想自己现在还真是无事可做。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没带奥莉卡出来了，军旅之余，没人伺候确实有些难受，许多事情多有不便，莱恩也没兴趣找几个壮男服侍自己，最后搞个什么《丛林战友秘史》《背背山》之类的奇怪传闻出来，要知道旧世界这种事情屡禁不止，尤其是提利尔之类的地方更是多。
大帐之内的陈设豪华，外面正在下雪，莱恩心想都三月了还在下雪，这场混沌大入侵对旧世界、或者至少是帝国北方带来的气候影响看来不小，想到这里干脆喊道：“来人！烧水，我要沐浴！”
“是！”屋外的老近卫军立即响应。
美滋滋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莱恩换上松软舒适的浴袍，靠在床铺上，侍从为他放上了一个小矮桌，让他可以躺在床上处理各种事务，然后送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伯希蒙德呢？还有贝特朗他们在做什么？”莱恩一看到厚厚一大叠文书就感觉脑阔疼，骑士王叫住了侍从。
“伯希蒙德公爵在外面的废墟那边闲逛。”侍从回到：“贝特朗元帅和老近卫军们被莫吉安娜殿下叫去一起帮忙准备明天的圣杯祭礼，莫吉安娜殿下说了，所有的布列塔尼亚人都将得到女士的恩赐，包括果酱甜饼、烤肉和一杯葡萄酒。”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莱恩示意侍从可以下去了，骑士王翻开文书，开始办公，还有无数的事情等待着他处理。
就在看文件的时候，莱恩还在想伯希蒙德公爵怎么会有空去废墟里面闲逛？
骑士王未免将问题想得有些复杂了。
就在沃尔芬堡的废墟之中，一个刚刚搭起来的巨大帐篷之内。
伯希蒙德公爵带着一队来自巴斯托涅的骑士侍从们掀开帐篷门帘，进入了大帐之内，红龙公爵腰间悬挂着布列塔尼亚圣剑——石中剑，身披红龙披风，身上穿着华丽的红黄相间鸢尾花罩袍和经过重铸和强化的矮人精工大师级葛朗尼符文全身板甲，头戴金色巨龙顶十字盔，实力接近半神的老公爵不怒自威，而他的这一身装备比十个大贵族标准庄园加起来都要昂贵。
战后老公爵闲来无事决定到处逛逛，他也知道自己在内政上的水平实在是惨不忍睹，于是干脆将事情全部扔给劳恩他们去做，自己叫上了随从们打算到处看看。
其中有几条消息引起了伯希蒙德公爵的注意。
第一是在避难所逐渐解禁了之后，许多难民开始走上街头，他们一边在救济粥棚旁边排队准备领救济食物，一边正在摆地摊，出售自己的一些财产。
老公爵发现东西挺多，从梦想到各种手工制品和书籍，再到伏特加，什么都有，伯希蒙德甚至看到了几个前任沙皇鲍里斯的木头雕像和铁雕像，还有熊神厄孙的圣像与象征着雷神托尔的小锤子。
甚至还有一些奥斯特领的文物。
出于兴趣，伯希蒙德公爵这边看看，那边看看，买了不少小东西，后面的侍从包了一大包背在背上，然后老公爵又注意到，有些人正在卖书，那些在上一个时代从基斯勒夫厄孙教会印刷厂里面精心装裱出来的书籍被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卖出，几个银币，甚至一把铜币，就随便卖了，除了基斯勒夫难民以外，奥斯特难民也是如此。
老公爵叹了一口气，他对此也无能为力。
第二件事就是现在这件了。
伯希蒙德的出现让里面的人们惊叫起来，显然没有人预料到尊贵的红龙公爵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德文伯爵赫克斯正在里面指挥着什么，见到伯希蒙德出来他的脸色顿时白了，赶紧上来：“我的公爵阁下，您怎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伯希蒙德公爵注意到大帐里面全是女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轻漂亮的美女！有奥斯特人、有诺德人、也有基斯勒夫人，老公爵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他怒声说道：“赫克斯！”
“公爵！”赫克斯很尴尬，他赶紧拉着伯希蒙德走到一边：“这只是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伯希蒙德一巴掌打在赫克斯的脑门上，老公爵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是逼良为娼！赫克斯！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你忘记女士的教诲了么？！”
“她们自愿的啊！我的公爵阁下啊！”赫克斯非常委屈，德文伯爵低声说道：“公爵，你知不知道，奥斯特人有65%的成年男性都已经死于这场入侵，留下了多少女人和小孩？今天瓦米尔选帝侯还在全力供应粮食，可明天呢？后天呢？所有人都知道，布列塔尼亚富饶，士兵们有钱，很多人都愿意……为自己的未来找个出路，你知道这些人废墟里面发生了多少事么？就连莱恩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你也不能……”伯希蒙德公爵还是不悦：“你也不能当中间商啊！”
“我说了，这是自愿的啊！我只是帮个忙！”赫克斯见老公爵态度有点松动，赶紧趁热打铁：“你知道的，废墟里面专门有人牵线在做这种事情，一次五个银币，那些二道贩子就能拿了三个去，最后这些可怜女人能拿到的不过就是一个银币和一把铜币而已，所以啊，我想干脆就由我们自己来办这件事，买家少花钱，卖家多赚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才开了半天多的时间，成交量遥遥领先！”
伯希蒙德从赫克斯处了解到，这种交易一共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一次***需要凭证，一般赫克斯这边也就是检查一下有没有病，发个文书就完事了，第二种是永久***，这种实际上等于买断，许多女孩和少女、女人失去了家庭，她们有的需要一笔卖身钱，有的甚至不要太多，但是要求签署正式的主仆契约，教会公正的那种。
正式的主仆契约非常严格，规定了双方是服务与被服务的雇佣关系，最严格的那种主人打死了仆人可是要偿命的！而大帐内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想要签订这种高等主仆契约，其中有女人提出如果是老近卫军和圣杯骑士，那么不要钱只签契约都行。
顺便一提，赫克斯这货的要求还挺严格，只收美女，大致在14-28岁之内的。
“呃。”伯希蒙德确认了一下，在场的女人们都表示这是自愿地，大帐里面还有免费的食物和提供一条毛毯，老公爵有点尴尬，他又朝着赫克斯问道：“可是这样一个大帐篷搭在这里，你就不怕……”
“学外语啊。”赫克斯奸诈地笑了笑：“布列塔尼亚人远道而来，口音差别很大嘛，为了促进沟通、共同合力抗敌，总是要交流口音和学会部分本地的俚语吧？”
“哦，学外语啊。”老公爵动了心思，伯希蒙德接着问道：“什么价格？”
“便宜着呢！”赫克斯指着那边一排美女，有棕发黑眼的，有金发碧眼的，年龄大多在十五六岁到二十出头不等：“最好的大部分是五十金克朗到一百金克朗，一手交钱，一手签订主仆契约，湖神先知们或者莎莉雅慈悲牧师愿意公证，买回去当女仆也行啊！公爵阁下？”
“哎，是啊，这外语是要好好学啊！”伯希蒙德再三确认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也想学外语，多学一门好啊！”
“是啊是啊，这外语，可得好好学啊~”赫克斯笑着点头。
巴斯托涅公爵和德文伯爵相视而笑，而见到老公爵居然真的要“学外语”，帐篷里面的女人们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推销着自己，她们甚至一分钱都不要，也想成为伯希蒙德公爵的私有物，老公爵则是示意她们站成一排，自己要挑一下，同时示意下属拿出好几袋金克朗，保证钱不会少她们的，骑士道精神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公正。
就在这个时候，大帐的门帘又被挑开，一群瑞克禁卫冲了进来，伯希蒙德公爵麾下的骑士侍从们立即握剑警戒，而瑞克禁卫们也气势汹汹。
“干什么？干什么？”
“这里是布列塔尼亚营帐！帝国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瑞克禁卫海尔伯格从外面走了进来，老帅表情严肃，腰间的符文之牙“怀恨者”剑柄闪闪发光，他先是严肃地看了看赫克斯和伯希蒙德，然后又充满着威严地看着那些惊慌失措躲到帐篷角落的女人们，叹了一口气。
“这外语，是要好好学啊，赫克斯阁下，我也想学外语！”
帐篷内的气势顿时轻松了下来，大家哈哈大笑。
“学！都可以学！海尔伯格元帅，你看看想学哪一门啊？要不带回去自己学？”
“不用了，给我安排一个课时就可以了。”
“安排，现在就安排。”
…………我是学外语的分割线…………
伯希蒙德和海尔伯格那伙人学外语去了，我们的骑士王莱恩还躺在床上批改文书。
批批改改之中，莱恩很快就看到了卡尔-弗朗茨皇帝的正式公函，公函里面口气强硬，首先是恭喜了在沃尔芬堡的辉煌胜利，然后对击杀（逼迫自杀）了永世神选黑铁莫特金表示祝贺，但紧接着话锋一转，皇帝在公函里面要求位于沃尔芬堡的大军稍事休整之后尽快进军，不要过多停留，尽量在春耕开始之前就结束战斗，如果不能够消灭所有混沌军队，那么至少也要将混沌军队先赶出帝国境内。
这封公函的措辞相当强硬而且有些蛮横，莱恩看了之后皱起了眉头，骑士王相当不快，我们在前面交战，你就负责在后面催促进军？
不过公函过后，很快就是卡尔-弗朗茨皇帝给莱恩国王的私人信件，皇帝在信中表示公函里措辞强硬和催促进兵是无奈之举，希望莱恩能够理解，即使卡皇在后面运筹帷幄和调度资源将一切发挥到极限，帝国的财政也已经开始捉襟见肘和力不能支，皇帝表示希望莱恩能够尽快结束战斗，否则后方的压力越来越大，如果再不赶上春耕，那么帝国北方尤其是奥斯特领和奥斯特马克将会元气大伤。
同时皇帝还希望莱恩至少能够让艾米莉亚也挂一个联合主帅的职务，完全虚职当摆设就行，这样至少他对帝国人和旧世界的人类国度，还有矮人和高等精灵那边能够交待地过去，不然莫特金入侵帝国显得过于窝囊。
到现在，旧世界所有人记忆最深的都是三王会战这场史诗大捷。
谁指挥的？布列塔尼亚自亚瑟之后最伟大的骑士王莱恩-马卡多指挥的。
莱恩看了之后忍不住一直笑，苦是卡皇苦啊，他一时之间真是一点不爽和埋怨都升不起来了，笑得连咖啡都握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帐篷内突然亮起了白金色的光，一个绝美的身姿从白光和浓雾中现身。
“我来了！莱恩！”
“亲爱的，我来了，我来看你和骑士们了，快接住我！”
刚刚伸出双手，莱恩的脸就被某个东西压住了，压得我们的骑士王喘不过气。
“唔~”
第九百九十二章，我不能呼吸了，女士！
我们的骑士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处于一种既痛苦又幸福的状态之下，莱恩呜呜地叫了几声，示意湖中仙女稍微先让开一些，他快窒息了：“我快不能呼吸了，女士！”
“还叫我女士？”湖中仙女有些羞恼地放开了搂住莱恩脖子的双手，她伸出芊芊玉指在莱恩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翻身躺在他身边：“叫我夫人，或者叫莉莉丝也可以！我不是跟你说了，私下叫我莉莉丝。”
湖中仙女今天身穿着一套水纹涟漪白絮网纱透纱仙女裙，窈窕的细腰展现着属于女神独有的高贵风情，上面有象征着高贵的金色鸢尾花图案和象征着纯洁无暇的白色丝带，丝带上使用刺绣绣上了一条条骑士道美德的箴言，她如瀑布般的金色长发靠着一顶白金绿叶宝钻桂冠“永恒光辉王冠”束住，洒落在整张床铺和被褥之上，女神笑嘻嘻地捏了捏莱恩的下巴：“亲爱的，伯希蒙德他们在外面学外语呢，你怎么就躲在大帐里面受苦来了？”
女神显然心情极好，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莱恩躺的床铺并不是很大，莉莉丝见状轻松一翻身就躺在了莱恩的身边，她和莱恩一起半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搂过莱恩的胳膊抱在胸前，长裙下的一双丝袜美腿就这样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细嫩修长、如两条玉柱般的长腿裹着白色独角兽绒超薄丝滑连裤袜，在大帐内的魔法灯照耀之下闪闪发亮，迷人的**膝盖弯曲，沿着被子往下放松地伸出去，最高级独角兽绒白丝裤袜覆盖之下可以看到涂着青色指甲油的小脚和白皙的肌肤，女神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她享受着这种独处的时光，然后用白丝小脚踢了莱恩一下：“喂，亲爱的，怎么不理我？”
“我在看文书啊。”莱恩苦笑着取过一卷厚厚的羊皮纸，骑士王最近真的是累坏了。
“累坏啦，来，我来帮你揉揉。”湖中仙女见莱恩很是疲劳有些心疼，她立即伸手帮助莱恩按摩，莱恩也理所当然地享受起了女神的服务。
莱恩没有怪湖中仙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出现，简单点来说，神的归神，凡人的归凡人，这场莫特金入侵说到底本质上还是一场代理人战争，也就是凡人之战，湖中仙女不可以贸然下场，否则混沌四神说不定也会亲自下场，那才是将难度提高无数倍的玩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异国作战，不是湖中仙女的地盘，再加上混沌腐化，她也不方便出现，神祇要是被凡人杀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别说湖中仙女了，旧世界这么多神看着莫特金打到沃尔芬堡了，也没有任何一个神直接降世协助凡人防守啊。
“莫特金死了，混沌军队元气大伤，但帝国和我们现在情况也不是那么好。”莱恩又看完了一卷文书，文书上这是大军采购的详细清单。
明天就是圣杯之日，莫吉安娜直接批了3000枚金克朗交给麾下的湖神女巫们，联合了老克虏伯会长去准备足够的粮食、牲畜和酒类。
湖中仙女接过清单，女神看了之后点头，没有反对。
战争胜利了开个庆功宴没有问题，帝国人不开我们来开，这是提高国家形象、提升布列塔尼亚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宣示国力的时候，圣杯之日是个很好的理由。
这件事莱恩也是事后才知道，骑士王看过清单稍微确认了一下数量，根据他丰富的经验和之前对市场的调查还有对物价的熟悉，确认是九成资金到货，一成资金“损耗”，也就盖了戒章表示已阅。
湖中仙女放下清单：“莫特金的死是我没有想到的，他败亡得……有点过于迅速，我不是说你能力不行，但以你现在的实力，要击败莫特金起码也要有一场非常艰难的战斗。”
“我知道我的实力不如莫特金，而莫特金又稍微输给兄长一些。”莱恩缓缓点头，骑士王皱着眉头：“但莫特金身上拥有混沌四神的祝福，打败他容易，想要杀死他非常非常困难，我当时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结果他自杀了，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即使到了最后，他也依然不愿意当混沌的傀儡，可恨、却也可敬。”
说完，莱恩忍不住笑了：“我想最感激莫特金的应该是卡尔-弗朗茨皇帝了。”
湖中仙女白了莱恩一眼，女神毫不客气地取过一卷羊皮纸，她有学有样地钻入被窝里，和莱恩挤在一起，偷偷地靠进他的怀里。
这样办公，别有一番温馨之感，莱恩见状也温柔地笑了笑，一人一神开始一齐处理政务，一齐商讨，顺便莱恩还偷偷地揩揩油，湖中仙女尽管有些害羞，可想到别人都不在，大帐的内室只有自己，心里也忍不住窃喜，也就随莱恩干点坏事了。
“弗朗索瓦的军队快到了，统帅是他，副将是杰罗德爵士。”湖中仙女随口说道：“你的帝国女爵排场大，速度还慢一些。”
“弗朗索瓦只有一万五千人，但这是一支生力军。”莱恩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露出了笑容，但随后马上又皱眉：“这些人也许不太够，如果我们的计划……”
“那再加上罗科索夫斯基的军队呢？”湖中仙女自然知道莱恩的秘密计划，女神想了想：“你现在手中两万八千人加上弗朗索瓦的一万五千人、再加上帝**队和矮人军队，都不够么？”
“帝**队现在看起来心有余力不足，根据劳恩那边讨论的结果和卡尔-弗朗茨皇帝的书信来看，目标应该暂时是先收复所有的帝国国土和将混沌军队赶出境内。”莱恩摇头：“而矮人的屠夫王已经计划班师卡德林了，确实屠夫堡矮人与帝国和基斯勒夫的关系都不错，但也不可能无限地帮助下去，卡德林也不能算是和平之地，时常被绿皮包围。”
“那么你的帝国女爵呢？她和努尔的军队愿意跟随你离开帝国国境出战么？”湖中仙女怂恿到：“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只要能够搞定艾米莉亚，你就能搞定努尔的军队。”
“……从后方，苏莉亚发来了两份急报。”莱恩又取过两卷羊皮纸，骑士王真的是快被一系列处理不完的政务搞疯了：“莉莉丝，你看看吧，都是和基斯勒夫有关的。”
湖中仙女接过羊皮纸看了起来。
第一件事是在贝利亚的策划之下，撤退到布列塔尼亚的基斯勒夫军发生了严重的哗变，由红海军们带头，面对女沙皇的“勤王令”，这些红海军们反应极大，他们聚集在一起，发动哗变，军队主帅罗科索夫斯基“被软禁”（暂时被苏莉亚改聘为高级军事顾问），新上任的是原主帅罗科索夫斯基元帅麾下的一位熊骑兵将军，名叫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他在厄伦格拉德战役中表现出色，而且性格强硬，野心勃勃，虽然和罗科索夫斯基一样是个纯粹的军人，但他似乎对政治特别热衷。
当然这是苏莉亚的安排，实际上罗帅在基斯勒夫军中的威望可以说如日中天，如果不是贝利亚操作精妙，这支基斯勒夫最后的野战精锐又距离女沙皇实在太远，整个漏洞不少的计划还是很有可能被卡塔琳看穿的。
但现在这个计划看起来是成功的，基斯勒夫军原本就对卡塔琳极有怨言，贝利亚送上借口和理由再危言耸听一番，经历了厄伦格拉德艰苦围城战的基斯勒夫军顿时爆发了，甚至其中不少士兵已经在跟贝利亚打听能不能加入乌果尔军团，为伟大的骑士王莱恩效力？
现在这支军队已经在休整之后从布列塔尼亚出发，准备沿海路抵达奥斯特领北部的港口诺登，和莱恩大军汇合。
第二件事则是令人触目惊心，那就是关于厄伦格拉德基洛夫兵工厂的事情。
基洛夫兵工厂报告总共有工人约1378人，布列塔尼亚方面在苏莉亚的安排之下本来已经分出了足够的区域和提供了对应的配给，然而负责这件事的贝利亚和协同帮忙的乌尔班总工在实地考察了之后，却发现，基洛夫兵工厂实际上只有不到300个真正能够上手操作和冶炼的工人！
其他的人哪去了？
苏莉亚大怒之下下令贝利亚严加调查，而贝利亚告诉苏莉亚不用调查，我都知道。
基洛夫工厂工人数量缺额之大，落后和迟暮的景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基斯勒夫每年拨款上万金杜卡特，绝大多数都打了水漂，要么就是各级吃空饷，根本没有这个人，那些督办的官僚和波耶老爷们将自己的亲属和朋友们安排进去吃得满嘴流油，要么就是挂名在兵工厂，实际上早已自寻出路或者受到他人指使去干私活了。
除此之外，还存在一种“外包”的模式，即一个工人挂名兵工厂却不去上班，而是从薪水中拿出了一小部分去雇“临时工”来工厂干活，没技术，做苦力。
很简单，乌尔班总工当初还叫谢尔戈的时候就是因为屡次将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差点就被“落水而死”，这么来看，当初女沙皇将他投入契卡监狱倒像是一种保护了。
另外一个更冲动的基斯勒夫大工程师安德烈就“投水而死”了，本地波耶们给出的结论是酗酒失足落水而死，女沙皇不信，派出一位契卡特使安纳托里-尼古拉耶维奇去查，结果这位特使上任不到一个月就被杀了，死因是在厄伦格拉德和几个阿拉比人为了一位美丽的歌姬争风吃醋，后面被阿拉比人雇佣了刺客所杀。
因为这件事，厄伦格拉德掀起了一场风暴，杀死、逮捕了十几位阿拉比商人，没收了他们所有财产，为此卡塔琳还嘉奖了厄伦格拉德的杜马议员们，君臣二一添作五，分了一大笔钱了事。
那么特使呢？谁还记得？谁还在乎？不是皆大欢喜么？
“至于为什么现任总共卡拉什尼科夫能够没事，第一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闷，对很多事不敢说也不愿意说，第二是因为谢尔戈入狱，安德烈被杀之后，就剩他一个合格的大工程师了，所以大家也识趣地不去动他。”莱恩苦笑不已，骑士王放下文书，直接骂道：“前任红沙皇鲍里斯掏干了罗曼诺夫家族建立起来的工业体系，就是被这些蛀虫吃了个干净！莉莉丝，你直接传话给苏莉亚，让她严加处置，只有不到三百个工人，那么我就要这些，剩下的，通通遣送回基斯勒夫，让他们找他们的女沙皇要薪水去！”
妈蛋！这群人以为没你们这个基洛夫工厂就运行不下去了？你以为我莱恩是谁？卡塔琳无法查下去是迫于无奈，这里是布列塔尼亚，是我的地盘！通通办了！
同时莱恩还补充了一句：“既然只有三百人，那么新办一个工厂的方案就算了，基洛夫工厂并入穆席隆枪炮工厂作为第三车间，主要负责枪械制造，等我回去，我要看到合格的火铳！长火铳、短火铳、霰弹枪和转轮火枪，我都要看到！”
“我知道了。”湖中仙女见莱恩还在气头上，笑着揉了揉他的眉心：“别生气了，莱恩，苏莉亚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当好一个国王，真的太难了啊，莱恩苦笑不止，骑士王又批改了一会儿文书，总算是把事情处理完了，他拉过湖中仙女的小手，将阿拉洛斯带来的东西交给了莉莉丝。
“对了莉莉丝，这次贝特朗在战争中立下巨大功劳，我原本计划的特等圣杯荣誉勋章就不太够了，可以授予最高湖中女士勋章，你来亲自授予，如何？”
“可以。”湖中仙女娇俏可人地一笑，在莱恩耳边低语道：“那……我的勋章呢？”
“你的勋章？”莱恩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给苏莉亚烙印的那个啊！”湖中仙女这下又变得害羞了：“你到现在都还没让它成熟呢，你总是对苏莉亚的事情上心，但你也不能薄待了我啊！”
“……哎呀，我要出去！”莱恩的脸色顿时绿了，昨天晚上他才勉强莫吉安娜和维罗妮卡……
“不许走！”湖中仙女见莱恩居然想逃顿时又羞又恼，她伸手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莱恩，在我们的骑士王耳边喊道：“莱恩，我可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在莫吉安娜身上花那么大的精力，在我身上就不来劲了？嗯？”
“那……那是因为……”莱恩心想就是因为在莫吉安娜身上花了精力太多啊，她自从和我出征之后只要有点空闲肯定粘着我，我也很累啊！
湖中仙女还打算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大帐外面闪过一个人影，吓得女神赶紧钻进了被子里面，让被子下面鼓起来一块，女神私下的时候总是非常害羞。
莱恩也赶紧恢复了自己半躺着的状态：“谁啊？”
实际上是谁进来莱恩心里有数，敢不通报直接进他大帐的也就只有莫吉安娜和维罗妮卡了。
果然，进来的是莫吉安娜，湖神女巫端着药剂圣杯进来了，她见莱恩脸色古怪有点奇怪：“莱恩，我已经安排好了圣杯之日的具体步骤，初步预定给每个士兵都分发果酱馅饼和烤肉、葡萄酒，骑士们还有蜂蜜奶油松饼，你的老近卫军我也准备了枫糖可颂，到时候还要你……你怎么了？”
“没……没事。”莱恩脸色怪得很，骑士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我知道了，莫吉安娜，你去安排吧，我看完这些文书就去检查一下现场。”
“哦，对了，除了这些，我认为也稍微要给灾民一些赈济。”莫吉安娜更奇怪了，湖神女巫慢慢地走近：“初步打算准备五十大桶的麦粥，到时候最先来的难民们每个人两勺。”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莱恩果然很紧张：“我有点累了，莫吉安娜。”
莫吉安娜眼中锋芒一闪，湖神女巫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将药剂圣杯放下，气势汹汹：“莱恩！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没有啊。”莱恩尴尬极了。
说完，她伸出手，将被子一掀：“这是什么？”
“啊，这？”
莫吉安娜的一双珍珠细跟高跟鞋一前一后地落在了地上。
大帐很快就被迷雾笼罩。
…………我是你有东西瞒着我的分割线…………
第二天一大早，盛大的庆典在沃尔芬堡的废墟之上开始，布列塔尼亚人庆祝起了国家最重要的两个节日之一的圣杯之日。
骑士王莱恩亲自发表了讲话。
令人在意的是，莱恩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把自己的胡子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点点胡茬都不剩。
有点奇怪啊。
众人都没来得及多想，圣杯庆典已经正式开始！
第九百九十三章，圣杯之日
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沃尔芬堡就已经全部热闹了起来。
布列塔尼亚人，尤其是那些农奴士兵们是最先起来的，他们昨天晚上早早地休息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一批批牲畜被宰杀，一个个大锅和烤箱被点燃，人们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尽管不太好看），吟唱着圣杯骑士们辉煌壮丽的史诗冒险故事（尽管唱得不怎么样），欢庆着布列塔尼亚两个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圣杯之日为何而来前文已经介绍过了，这里就不再重复，但值得一提的是，圣杯之日和湖中女士之日两个节日是布列塔尼亚的法定节假日，湖中仙女教会规定这两个节日必须放假至少三天，没有道理可以讲，骑士老爷们即使再不情愿，也要给农奴们放假，而且还必须适当展示一下自己的“慷慨”和“仁慈”，要给农奴们一些吃的，让他们赞美自己，这被认为是对女士的虔诚和尊重。
如今在经受了莱恩方方面面的改革之后，骑士和农奴的阶级壁垒终于被打开和逐渐模糊化了，但无论是圣杯之日还是湖中女士之日都被很好地保留了下来，市民阶级们也非常欢迎这个节日。
烤炉里面烤出了香喷喷的果酱馅饼，在湖神先知们的指挥之下成片地出炉，大部分果酱馅饼使用无花果、大枣、柠檬、石榴、苹果和梨制作成的果酱填充，对于平民来说，糖和蜂蜜都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水果成为了生活中最主要的增甜剂。
除了一炉一炉的果酱馅饼出炉以外，还有的就是肉类，包括牛肉、鸡肉、鸭肉、猪肉、鹿肉、羊肉、野兔、野猪、天鹅、苍鹭都将被摆上餐桌，理所当然，便宜的鸡鸭肉、兔肉和猪肉属于步兵团的农奴步兵和自由民步兵们食用，而骑士老爷们则是可以享受到更高级别的牛羊肉和天鹅、野猪肉等等，但如今在莱恩的团结之下，除了鹿肉平民尚没有资格食用以外，别的肉类食用界限已经非常模糊，今天每个布列塔尼亚人都可以得到一碗香喷喷炖得软烂的、有大块肉的肉汤外加一块200克-250克的烤肉。
饮品上，每个士兵都可以选择是得到一大杯帝国啤酒还是一小杯葡萄酒，而大部分士兵们理所当然地选择帝国啤酒，这也让帝国的供货商们窃喜不止，这可是广阔的市场啊。
“好！很好！”伯希蒙德公爵和劳恩公爵走在一起，看着营地内的盛况，两位公爵都非常高兴：“圣杯之日就是要这样，这可是女士的节日！”
“千年之前，我们在灰色山脉的西边崛起，千年之后，我们骑士王国不仅没有停止我们的步伐，更是迎来了灿烂的黄金时代！”劳恩公爵也兴致极高，王国摄政看着士兵们聚集在一起等吃等喝的样子，心里十分宽慰，也颇有自豪感，劳恩觉得自己作为王国摄政，在莱恩即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帮了很多的忙，如今盛世风光，劳恩公爵自然觉得也有自己的功劳在里面。
伯希蒙德公爵走到烤炉旁边，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烤炉，马上就有安排好的人上来解说，看着一个个果酱馅饼出炉，老公爵忍不住食指大动，可惜还没烤好，至于那些大锅里面的炖肉和烤肉伯希蒙德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逛了一会儿，天光已经大亮，伯希蒙德公爵和劳恩公爵逛到了老近卫军军营，老近卫军们同样也在准备现场，这些军中翘楚们正在湖神先知的指导之下烤着枫糖可颂，华丽的军服和威严的阵仗如今也多出了一些欢乐的气氛。
伯希蒙德和劳恩甚至看到了军营中有一位留着平头的随军厨师在同时烤着十几条大头的鳟鱼，背后还写着一行字“厚**烤”“强煎鳟鱼”。
鲜美肥嫩的虹鳟鱼在油煎之下散发出了原始的香味。
“啧啧，等等我要整一条。”伯希蒙德公爵看得津津有味，他已经快要止不住口水了。
“我的公爵阁下啊，听莫吉安娜殿下说，今天圣杯之日，女士会出现，祂会亲自授予一枚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劳恩随口说道：“不知道会授予谁。”
“会授予谁你心里没数么？”伯希蒙德公爵不以为意地说道：“谁是我们骑士王国这场混沌入侵中表现得最出彩的人？”
劳恩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会授予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然而，嫉妒依然无法遏制。
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含金量80%，剩下使用秘银、振金由矮人铸造，使用钻石装点，象征着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国最高级别的荣耀和地位！
而且骑士王莱恩也明确说过，勋章可不仅仅是勋章！莱恩陛下怎么会单纯地拿勋章来糊弄为国征战，使用鲜血和生命换来荣耀的士兵们呢？
从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再到三等鸢尾花与紫荆花勋章，都对应着额外的福利津贴和特殊待遇！
其中最高湖中女士勋章的特殊待遇有以下几条：
每年可以从国库领取到一笔极为丰厚的额外津贴，目前的数目大概是一年350枚金克朗，而且如果因故去世，其家庭依然可以享受到湖中仙女教会派发的大量物资福利和额外生活津贴，本人开始持续到第三代人为止。
第二，获得最高湖中女士勋章的英雄可以在全国各大湖中仙女教堂、修道院、圣地、礼拜堂自由出入，享受到免费的食物和住宿，同时还可以免费得到湖神先知的祝福和神术。
第三，奖励至少三百平面积大型城堡内高级住宅，配备专属警卫，交通出行方面可以免费乘坐所有的公共交通和客船。
第四，完全的医疗保障，看病的所有花费全部由王国宫廷报销。
第五，国家重要节日能够得到湖神女巫、骑士王甚至是湖中仙女本尊的接见与奖赏，可以随意参观任何王国大型活动并得到席位。
第六，当受勋者因为严重理由被处罚时，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只能由湖中仙女本尊宣布剥夺。
“布列塔尼亚决不会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骑士王莱恩-马卡多
这种至高无上的待遇已经可以比得上初代十二位圣杯骑士家族的无上待遇了。
这让伯希蒙德和劳恩听了之后五味杂陈，这可不就是新勋贵么？
莱恩的手越伸越长了，都已经伸到他们这些老勋贵的核心里面了。
但他们又能够怎么办？这是女士的意思！他们这些开国元老勋贵的后代有能力反对么？
不过幸好根据条例，除了第一条以外，特殊待遇也就持续到本人去世为止，不是什么世袭罔替的铁勋章，大家也还能够接受，为国征战，重大功劳，也不是谁都能大到惊动湖中仙女亲自出来授勋的。
只是没人想到，夏隆森林里面前贝热拉克盗贼团的那个土匪头目，居然真的能有这样一天啊！
骑士王国的营地这边闹得火热朝天，帝国营地那边，鲍里斯选帝侯、瓦米尔选帝侯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等人也被这种阵仗闹得有些不安，几个人注意到除了给自己人准备以外，粥棚的施舍也在继续进行，五十个大桶正在逐渐被滚烫的热粥装满，一袋袋的大麦和黑麦被倒进大锅里面，还有少量菜叶和猪杂碎，布列塔尼亚人有感于湖中仙女的带给他们的美德和力量，同样也邀请帝国兄弟们一齐享受圣杯之日。
而享受的办法，就是施粥。
“这是善举。”鲍里斯选帝侯对于如此热闹的景象很有些感慨，白狼选帝侯对着瓦米尔选帝侯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说道：“无论怎么说，莱恩愿意施粥是好事，至少难民们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了。”
“善举是善举，咳咳……就是太少了，五十桶够多少人吃？”瓦米尔选帝侯至今尚未从他领地的毁灭和他爱子奥列格-冯-茹科夫的惨死中缓过劲，他原本富态和饱满的脸颊如今深陷，但日子还是要过，选帝侯勉强扯起嘴角，握住自己的符文之牙：“显然我们这位享誉全世界的盟友慷慨程度有限啊。”
“就是，五十桶猪杂粥够多少人吃？”瑞克元帅海尔伯格依然十分不爽，老帅看着烧得滚烫的粥棚现场，脸上那种不爽却不好发作的样子实在是纠结地很：“我们假设一桶粥三十斤，最多也就能够施舍240人，那么五十桶粥算一下也就够12000人，太小气了，沃尔芬堡有三十八万难民呢！鲍里斯阁下，你和莱恩熟悉，你去跟他说，再加五十桶好了。”
“粮食你出么？海尔伯格？”鲍里斯剩下的那只独眼瞪了瑞克元帅一眼，他心想卡尔-弗朗茨这头小狗麾下的这头老狗除了会打仗以外，真是有把任何事情就弄糟的能力：“施粥也不是莱恩的意思，这恐怕是湖神女巫莫吉安娜的意思，海尔伯格，真那么不满，你就应该去和莫吉安娜殿下谈。”
这句话说得瑞克元帅眉头紧锁，海尔伯格根据帝国方面的情报可以得知湖神女巫莫吉安娜是一个喜怒无常，脾气怪异而且不好接触的圣域高阶双系大巫师，也是湖中仙女在凡世的代言人，貌似除了莱恩和苏莉亚之外，别人真的很难跟她好好交流，更何况海尔伯格担任瑞克元帅已久，他早已经习惯了对皇帝命令的遵从和对手下瑞克禁卫与帝**队的呵斥、命令。
自己要怎么和那个神婆交流？海尔伯格苦恼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艾曼诺莉女爵还没到呢？或许我们应该找她。”瑞克元帅只能无奈地说道：“厄尔施泰因那个老家伙不管这件事，他说他只负责努尔军队的事情。”
“努尔铁甲军和黑石守卫们全都可以和骑士军队一起用餐！”瓦米尔选帝侯更加不爽了：“嘿，我们的女爵阁下面子真是大啊！”
“莱恩出来了！”鲍里斯选帝侯指着远处，骑士王莱恩-马卡多和湖神女巫莫吉安娜一起出场，他们慢慢地走上高塔。
莱恩全副武装，骑士王脸上的胡子已经被刮得干干净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二十几岁闯荡诺德的样子，此时的莱恩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他一出现，布列塔尼亚人立即山呼万岁。
“lohe king！”
“lohe fay entress！”
莱恩微笑着点头，挥手示意，他看着眼前三万人向自己致敬欢呼的样子，心想这就是权力的诱惑，这就是男人最好的外衣，一旦享受到其中的滋味，很多人都无法控制住自己。
莫忘初心啊！
莫吉安娜则是脸上散发着水润的光彩，碧色的眸子看着莱恩，闪过浓浓的情意，湖神女巫没有说话，而是示意莱恩先说。
“雄狮征战到沃尔芬，战马奔驰到奥斯特，北国风光，圣杯之日，我莱恩-马卡多在这里祝布列塔尼亚的诸位和我们帝国同胞、矮人兄弟们，圣杯之日快乐！”莱恩笑着朝所有人说道，他的声音带上了灵能，整个沃尔芬堡都清晰可见。
骑士王接下来发表了一番简单的演讲，其内容和大部分例行的节日演讲没什么区别，这里就略过不提，最后莱恩表示大家先吃吃喝喝，等到中午，女士将亲自现身，颁发最高湖中仙女勋章。
说完，莱恩就亲自取过自己的国王金杯：“今天，让我们为了那些为了保护旧世界的人们，让我们为了那些守护秩序抛洒热血的人们，让我们为了三千年以来所有为了胜利捐躯的烈士们，致敬！”
“致敬！”三万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盛大的节日庆典就此召开。
觥筹交错，尽情欢呼，布列塔尼亚人陶醉在又一场辉煌的大胜之中。
“哦豁！一场战后宴会，喝下的酒应该要如同流下的血一样多！”屠夫王阿格里姆-铁拳得意洋洋于自己接到了布列塔尼亚骑士王的邀请，他和最后剩下的十几个矮人屠夫坐在一起，坐着莱恩专门准备好的加高小桌子和小板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味道不太好，尖耳朵，不考虑来一发么？”
阿拉洛斯和他的灰衣队就被安排在了屠夫王旁边的大桌之上，木精灵英雄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可莱恩盛情邀请，阿拉洛斯本身也是好颜面的家伙，最终还是答应来了，并表示等宴会结束我就返回艾索洛伦。
听见屠夫王的话，木精灵英雄立即来劲了：“矮子，你这是要和我拼酒么？”
“一口气闷下去，你一杯，我一杯，谁倒下谁输！”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精灵和矮人开始拼酒。
宴会现场外面开起了粥棚，轮值圣杯骑士和老近卫军们的看守之下开始施粥，而难民们早已经排起了长龙，他们大多拿着一个碗，充满着期盼地将目光投向大大的木桶，莫吉安娜下令先到先得，五十桶粥完了就没了。
蒸腾的热气中，老近卫军长戟营营长雷蒙亲自拿着大勺在大桶里面搅拌，他热得把熊皮帽都脱了，一个个难民走上来，基本上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青壮年们则是被阻拦在外，他们必须要通过劳动才能够得到救济。
一个穿着破麻布衣服的老人哆哆嗦嗦地拿着缺了两个口子的碗过来，雷蒙给他盛了一大碗，老人显然是半饥半饱的时间过了很久了，闻到猪杂粥的香味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千恩万谢地躬身离开。
雷蒙看到这一幕不禁难过，曾经他也是如此，带着老母亲和弟弟从里昂纳赛逃出来，走上了逃亡之路。
不过我们的雷蒙-蒙巴顿爵士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思考，很快又有几个老人和小孩捧着碗上来，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大铁勺的热粥。
然后，又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走了上来，雷蒙不假思索地从大桶里面舀起了一大勺粥，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近卫睁大了眼睛。
女人合拢双手，想要用手来接粥。
“女士，你的碗呢？”雷蒙在震惊中问道。
女人只是摇头，她垂着脑袋，让自己的金发挡住了她的脸，而跟在她身后的小孩轻轻地拉着女人的衣角，怯生生地看着身穿着全套军服的雷蒙。
那眼神，就跟雷蒙和托马斯当时跟在自己的老母亲身后看着骑士老爷时一模一样。
“乔克，把我的碗拿过来给这位女士！”
“是！”
女人得到了一块崭新的瓷碗，她得到了满满一碗粥，在表达了感谢之后，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
她不愿意在现场吃，带着孩子走啊走，找到了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拉着小孩坐下来，将碗捧在手心，用力地吹着热气，想要快点让粥冷下来，小孩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跟着一起吹。
还没等把粥吹凉一些，她就被两个男人围住了，那是地痞无赖。
“好香的粥，好漂亮的碗啊，这位女士，反正你也干不了活，粥给你也是浪费。”
“还有这碗真漂亮！归我了！”
这群地痞流氓是有组织的，这些人不敢去粥棚那里抢粥，因为那里都是军队在维持秩序，但他们敢来抢这些老弱妇孺的，专门抓这种落单的下手。
“啊！”碗被夺走了，小孩被推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女人挣扎着：“不！求求你们，我可以不吃，至少你给孩子留点！”
“他可以吃你的奶啊，女士！”地痞哈哈大笑，他端起碗，吹了吹，两个人就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然后，他们扔下了这对母子，准备去抢下一个受救济者的粥。
今天爷就要喝粥喝到饱！
“粥流下了，今天你们的血也必须流下！”刚刚转身，尚未来得及反应，两个地痞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这一脚直接踢断了他们的肋骨。
“莱恩的猪，杂，粥，好喝不？”太空野狼基因原体黎曼鲁斯狂怒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鲁斯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轻轻地从身后抽出了酒神之矛：“畜生！”
“啊啊啊啊！”
第九百九十四章，下一步方略
“嗝~”屠夫王大声地打嗝，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喝的第几杯啤酒了，阿格里姆-铁拳摇头晃脑：“哦豁，我看见了，湖中女人在海浪中出现，她一声的腥味，嘿嘿嘿，拿着洗脚水出现了。”
“不~嗝~不，那是莉莉丝，莉莉丝在引渡我了，莉莉丝来接引我了。”阿拉洛斯也已经喝成了对眼，木精灵英雄打着酒嗝：“她从月光下出现，带我离开凡世了！”
“什么~月光，现在是，白天！”
“不，现在外面不是，下着大雨么？”
屠夫王和阿拉洛斯一前一后地倒了下去，最终这场拼酒以平局作罢。
而在另一边，骑士王莱恩和众人坐在一起，一条拼起来的长桌上，莱恩和莫吉安娜坐在主位，他的左手侧是维罗妮卡，然后是强打精神出来参加活动的欧若拉，圣域女巫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扩展自己影响力的机会。
“粥棚那里似乎出事了，陛下。”有士兵过来说：“五十大桶粥全部施舍完毕，但还有很多人没有领到粥，不少人十分不满，一些地痞流氓似乎在偷偷煽动难民们过来冲击我们的营地。”
“把这件事告诉瓦米尔选帝侯！”莱恩直接朝着士兵说道：“告诉他，他如果不管管他的人，那我们布列塔尼亚大军就可以准备撤军了。”
“是！”
骑士王静静地等待着湖中仙女的降临，他品尝着甜香的枫糖可颂，维罗妮卡挽住了他的胳膊，低声说道：“亲爱的，我可能只能跟你到这里了。”
莱恩马上明白了维罗妮卡的意思：“你必须回去了？”
“嗯。”维罗妮卡有点不好意思，但她确实必须回去了。
嘉兰议会如今已经退化为女术士集会所，之前整个议会的所有组织和数百年建立起来的结构已经在之前的嘉兰毁灭中被破坏殆尽，尽管得到莱恩的全力支持，但集会所已经失去了独立运转的能力，大部分的事情都必须维罗妮卡亲力亲为。
再者，女术士集会所的整个头部组织，包括议长维罗妮卡、副议长欧若拉和特蕾莎都已经被莱恩带了出来，时间长了整个集会所运行肯定是会出问题的，就算是之前的嘉兰议会，女议长玛格丽塔也一直都坐镇天穹堡统筹调度，极少外出。
“青草节就要到了，我刚刚从难民中买来了一百多个有魔法天赋的女童，你知道的莱恩，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定时炸弹，必须尽快地送回天穹堡进行开蒙和魔法教育。”维罗妮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说道：“如果这样放着，女童们不受控制的魔法天赋会形成魔法之风，造成各种奇怪的事情出现，再不控制，接下来就是混沌之风开始出现和邪神的低语，魔力失控直到出现混沌传送门了。”
“嗯。”莱恩闻言点了点头，骑士王心里偷偷思考了一下。
实际上如果不是莫特金败亡得如此之快，导致维罗妮卡有时间去搜集大量的魔法女童，那么其实是不会有这件事的，但既然能够拯救这么多的女童和为女术士集会所得到大量的新鲜血液，那莱恩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骑士王只是有点遗憾维罗妮卡不能够参与接下来的战争了：“计划什么时候走？欧若拉和特蕾莎也要走么？”
“最好都回去，等到特蕾莎到了我们就回去。”欧若拉很是疲劳地说道，圣域女巫在之前召唤了寒冰系至高元素领主耗光了魔力，对于巫师来说，魔力耗光不是一两天能够恢复的：“特蕾莎也必须和我一起回去，我要卧床休息两三个月，她必须作为我的助手。”
“辛苦了。”莱恩没有再说什么。
骑士王注意到了一只黑色的蝙蝠飞到了他的营帐之上，于是他告罪一声，暂时离开一下。
湖神女巫莫吉安娜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莫吉安娜想了想，也同样起身，表示你们先吃，我离开一下。
返回大帐之中，黑色的蝙蝠已经落在了莱恩的帐篷里面，蝙蝠朝着莱恩叫了两声，骑士王从蝙蝠腿上解下了一个小纸条，拿起来看了几眼。
莫吉安娜从外面进来了，湖神女巫关心道：“怎么了，莱恩，这是什么？”
“吸血鬼男爵哈尔-哈里斯，你还记得么？”莱恩将纸条递给了莫吉安娜，骑士王的脸色略微放松了一些：“当初在穆席隆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和他达成过某些默契？”莫吉安娜放下小纸条：“他说，血龙骑士团大团长瓦拉齐-哈肯和最后的吸血鬼伯爵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正在暗影森林里面伺机而动，但他们现在决定撤退了？”
“瓦拉齐-哈肯是血龙家族的人，瓦拉齐-哈肯和卢瑟-哈肯本来都是血龙老祖艾博-华莱士计划中他独自离开后给自己子嗣安排的领袖，卢瑟-哈肯却去当了亡灵海贼王，只剩下了瓦拉齐。”莱恩点头，骑士王接着说道：“至于曼弗雷德就不用多说了，你和他很熟悉，莫吉安娜。”
“熟悉？如果仇恨算的话，我和他确实很熟悉。”莫吉安娜对此咬牙切齿：“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否则我要把你陪我的时间延长至少一半。”
莱恩闻言有点尴尬，他赶紧搂过莫吉安娜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这才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说，你熟悉曼弗雷德，你知道这个家伙的秉性。”
亡灵和混沌的关系就跟亡灵跟人类的关系一样，充满着矛盾，而且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亡灵要的是建立一个死者的国度，成为生者的主宰，而混沌的目标是毁灭一切，让万物重归虚无，单从这点上来看，亡灵和混沌交战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吸血鬼男爵哈尔-哈里斯在信件中表示，血龙大导师瓦拉齐和吸血鬼伯爵曼弗雷德都在等，他们都在等混沌大军和人类联军大战一场，两败俱伤。
然后，亡灵大军就将席卷整个帝国北方，无论是混沌还是人类，通通消灭，留下一个属于死者的国度。
但事情的发展大大地超出了瓦拉齐和曼弗雷德的预料之外，莫特金自杀了，混沌大军溃败了，人类联军虽然有所损失，但是实力仍存，再加上莱恩在此。
单就是这个名字，就让瓦拉齐和曼弗雷德感到棘手，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瓦拉齐和曼弗雷德也注定是两个派系的人物，血龙尚武、凶猛、讲究荣誉和誓言，冯-卡斯坦因狡诈、阴险、喜欢宫廷权术、欣赏背叛和权威，两方亡灵势力联合不到一起，就完全没有击败莱恩的可能。
伟大的骑士王，属于他的赫赫威名太过于耀眼，他简直就是太阳，血祖不出，已经没有亡灵敢单独挑战他了。
最终，曼弗雷德和瓦拉齐都决定撤退，曼弗雷德朝着希尔凡尼亚撤退，而瓦拉齐将带着他的人返回世界屋脊山脉北部的崇山峻岭之中，等待着下一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无论怎么说，这是个好消息，我们接下来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对付残余的混沌军队身上就行。”莱恩露出了微笑。
新的战役计划，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等到莱恩和莫吉安娜从大帐里面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湖中仙女已经坐在了莱恩原本应该坐的位置上，公爵和圣杯骑士、老近卫军们跪了一地，大营之内尽是赞美湖中仙女的呼声，见到莱恩和莫吉安娜出现，女神有些嗔怪地看了莱恩一眼，随即示意可以开始了。
高台之上，万众瞩目，女神裙下，无尽荣光。
“老近卫军统帅、战时元帅、诺丁汉男爵、特等圣杯勋章的授予者，贝特朗-塔尔之眼阁下，请上前来。”湖中仙女微笑着伸手示意。
老近卫军统帅贝特朗-塔尔之眼身穿着全套近卫军华服，头上带有三根五彩鸢羽的统帅三角帽快步登上高台，黑外套上的金色刺绣是如此耀眼，夹克和马裤也都使用丝绸所制，外表华丽无比，领口和衣袖上都带有橡树枝和鸢尾花图案。
一大排勋章和奖章叮叮作响，作为从莱恩成为伯爵时就投诚的“老人”，贝特朗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经参加了几乎所有的重大战役，单是战役奖章就有接近十枚，再加上一排勋章和服役奖章，贝特朗的荣耀令所有人眼红，别说农奴和自由民们了，就连骑士贵族，甚至圣杯骑士都感觉到了嫉妒和眼红，有几位圣杯骑士甚至下定决心以后多参与战争，好让自己的身上多几枚勋章和奖章。
贝特朗眼含热泪，这个出身巴斯托涅，靠着抗税发财、靠着射杀野兽出名的土匪头子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天这样一天，他哽咽了，单膝跪在湖中仙女的面前，他呜咽着说道：“女士……我从未想过……”
“你每次都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贝特朗。”湖中仙女微笑地朝着贝特朗说道：“每一次，你都能够做出重大贡献，你是我们布列塔尼亚的英雄，你的箭矢射向敌人的心脏，为我们带来胜利，为敌人带去死亡，现在，我将它授予你。”
两位湖神先知掀开玉盘，上面装着两枚勋章，湖中仙女的神力结晶凝结在最高湖中女士勋章之上，女神伸出小手取过一枚：“起身吧，我的英雄，光荣的老近卫军统帅。”
贝特朗赶紧起来，湖中仙女亲自伸手，在贝特朗胸口最显眼的位置，将带有女神容颜和圣杯、鸢尾花图案的勋章别好，伸手拍了拍：“好自为之。”
贝特朗下去了，在所有人的掌声和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走下了高台，而让所有布列塔尼亚人激动的是，盘子里面还有一枚最高湖中女士勋章。
这枚勋章会颁发给谁？场下的人们进行了最为激烈的讨论。
莱恩则是心中一动，第二枚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女神可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她这是想要干什么？
“还有一位勇士。”湖中仙女淡淡地朝着所有人说道，女神的身影在高台之上神光不断：“布列塔尼亚还有一位勇士，他完成了无数的神话和奇迹，他实现了不可能的任务，他完成了一场以少胜多的决定性战役，他为这场抵抗混沌入侵的战争做出了巨大贡献，因此，我还准备了第二枚最高勋章，准备授予他。”
“可惜的是，他今天不在这里。”女神接着说道：“因此，我将这枚勋章暂时留下来，等到诸位胜利班师回国，莱恩和苏莉亚将在库罗纳王宫进行新的授勋仪式，到时候我将出现，亲自向那位勇士颁发最高湖中女士勋章。”
哦！这下众人心里都有数了，大家都知道另一枚最高勋章将颁会发给谁了。
莱恩听了之后苦笑，这个女神，真是任何时刻都不忘搞事情，自己让她给贝特朗颁发勋章，她立即就发散思维，搞出了另一个授勋人找平衡。
莱恩知道她要奖励谁，而也确实如她所说，如果贝特朗配得上，那个人就更配得上了。
先这样吧，骑士王妥协了，一碗水要端平啊。
圣杯之日就在欢呼和宴会之中度过，这场庆典极大地强化了布列塔尼亚军队的士气和荣誉感，也让帝国人和基斯勒夫人意识到了现在的骑士王国的强大。
这就是文化软实力和文化输出。
圣杯之日结束三天之后，弗朗索瓦率领的由温福特、帕拉翁、伯莱昂三个公**队组成的布列塔尼亚南方大军，约一万五千人的军队携带着八十门火炮和大量的补给资源抵达了。
莱恩等人亲自迎接了弗朗索瓦的抵达，几个月不见，老丈人依然是那样充满着幽默和儒雅感，他已经换上新的矮人精工大师级葛朗尼符文全身板甲，外面披着华丽的丝绒独角兽披风，腰间悬挂着独角兽之剑，脸上笼罩在神圣的光辉之中。
显然老丈人如今也更进一步，迈入圣域巅峰的境界中了。
跟在老丈人后面的是圣骑士杰罗德爵士，他
“陛下，恭喜你。”弗朗索瓦走入大帐坐下，享受着火炉，在侍从的帮助下解开披风，老丈人显然充满着遗憾：“没能参与三王会战、赫齐格之战和沃尔芬之战是我弗朗索瓦人生的一大遗憾。”
“会有机会的，弗朗索瓦。”伯希蒙德公爵兴致勃勃地说道：“还有很多混沌军队要对付。”
一副巨大的帝国北境地图被挂在了魔法灯之下。
劳恩开始讲解目前的战争局势。
“沃尔芬堡结束之后，经过商议，我们和帝国的军队按照以下布置。”
“鲍里斯选帝侯和他的米登海姆大军将分兵北上，对付中央山脉的混沌军队。”
“瓦米尔选帝侯和瑞克元帅海尔伯格的军队将留在奥斯特领，负责重建家园和肃清沦陷区的混沌残余军队。”
“卡德林的矮人大军将班师屠夫堡，屠夫王向我们表示了歉意，因为卡拉克-卡德林是个时刻遭到绿皮威胁的矮人城塞，他和他的大军不可以离开太久。”
“至于努尔的军队，要等到艾曼诺莉女爵明天抵达再商议。”
莱恩、莫吉安娜、伯希蒙德、弗朗索瓦、贝特朗和达武等人都坐在大帐里面听着劳恩的讲解，人类联军将分兵解决混沌的威胁。
“那么我们的战争计划呢？”莫吉安娜顺势问道，她没有问劳恩，而是直接问莱恩这个骑士王。
“我们将直接北上，朝着厄伦格拉德进军，其目的是，消灭盘踞在厄伦格拉德附近的，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率领的混沌残军。”莱恩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地图前面：“这支军队主要由莫特金率领的混沌大军败亡后所剩残部，和诺斯卡群山军团的败亡残部组成，总计有接近四万人的军队，我们的目标是离开帝国国境，击败这支混沌军队。”
“此次行动代号为，三月风暴！”
“目标，从混沌的手中夺回厄伦格拉德！重新建立一个受到我们保护的基斯勒夫政权。”
“旧世界的北方，必须要有一个缓冲带！”
第九百九十五章，我们再生一个吧？
第二天，帝国女爵率领着来自努尔的大群军队抵达了，同时抵达的还有塔列朗和特蕾莎。
在简单地交接了一下之后，维罗妮卡就急匆匆地带着欧若拉、特蕾莎为首的嘉兰女巫团和大量魔法女童，以及大量战利品，赶紧离开了。
大营之间，军队调动频繁，来自布列塔尼亚南方的生力军加入之后，布列塔尼亚大军的数量已经膨胀到了四万多人。
紧接着是努尔的近卫军团抵达，帝国女爵艾曼诺莉身穿着一套黑金色的华丽长袍，丝绸和最好的木精灵绸缎制成的衬衫马裤，一百名努尔铁甲军和一百名黑石守卫们非常忠心地保卫在女爵的身侧。
军队缓缓开入城中。
高等精灵，莱恩的廷臣，骑士王国驻努尔大使塔列朗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一大片废墟就忍不住皱住了眉头，瘸子立即取出了手帕捂住口鼻，尽管废墟已经被陆续清理了很多，但是瘸子依然可以看得出这里到底是经历了一场何等惨烈的战争。
“哎呦，或许我不应该来这里。”塔列朗取出一个小香水瓶用力地喷了自己几下，这才拄着拐杖朝着营地走去：“但我还是来了，就像我来旧世界一样，我还是来了。”
高等精灵注意到帝国女爵直接朝着莱恩的大帐里面去了，通过撩起的门帘，大帐里面坐着布列塔尼亚的核心决策层，塔列朗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在，而在艾曼诺莉女爵和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进去了之后，门帘就关上了，数位黑石守卫和老近卫军拦在了外面，用充满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周围：“嘿，看来我进不去。”
“但我总会有位列其中的那天。”塔列朗接着拄着拐杖，瘸子思考着什么，他起了兴趣，想要看看营地各处的情况。
大军鱼龙混杂，帝国各领的军队都在，布列塔尼亚这边有湖神先知和圣杯骑士们维持秩序，稍显得安静一些。
补给一车车地拉进营地内，属于弗朗索瓦个人的独角兽纹章和公国的纯白天马纹章大旗闪闪发亮，塔列朗走到老近卫军军营门口，这群士兵们尽管认得这个人但还是不让他进入营地，但塔列朗也毫不在意，他见到雷蒙带着几个长戟中士和一小队的大剑士正在吃早餐，香喷喷的肉汤和美味的黄油面包。
而就在老近卫军军营门口的不远处，一群米登领的剑士正在和一群奥斯特领的民兵争论着一批货物的归属。
奥斯特民兵是五六个外貌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和七八个在四十五岁以上的老人，他们正在和四个穿着标准行省制服，套着胸甲和头盔，背着盾牌挂着剑的米登领剑士们吵架，其中一个小孩怀里抱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应该是帝国南方产的香肠和火腿。
“小子，拿出来，你必须知道，你在为帝国做贡献。”米登领的剑士凶狠地要伸手去夺：“好的粮食给了你们有什么用？难道你们觉得奥斯特能够靠老头和娃娃兵去收复你们沦陷的领土，驱赶那些混沌杂碎么？快拿过来！”
“这是我先拿到的！就是我的！”十六岁的孩子嘴角边还有些绒毛，他死死地抱着粮食不松手。
“混账！尤里克在上啊！”米登领剑士们的耐心果然极差，留着长长大胡子的光头一把就将小孩推倒在地，然后夺走了那袋粮食：“非逼得爷上手，真是个崽种！”
四个米登领行省剑士蛮横地拿走了所有粮食补给。
雷蒙一个激动就想要站起来，塔列朗拦住了他：“我的营长！请冷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箱粮食本来就是米登领人的。”
“你能确定？”雷蒙奇怪地问道：“理由？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能确定，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塔列朗嘿嘿直笑：“事情已经结束了，记得，我的爵士，这不是你们的事，是我的事，你最好收起你那嫉恶如仇的心态，记得他们是帝国人不是布列塔尼亚人，帮助那些童子军和老头们不能给你带来荣誉，反而会因为乱用武器上军事法庭的！嘿嘿嘿嘿！”
说完，高等精灵就拄着拐步伐轻松地离开了。
“狗日的高等精灵。”雷蒙气得大骂了一句。
高等精灵一路走来，他轻松地协调了好几起纠纷，然而塔列朗的表情并不轻松，而是越来越严肃。
帝国太大了，行省太多了，每个行省都以自己的文化和民族传统为荣，互相敌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矛盾太容易发生，而想要互相理解和互相接受却非常困难。
尤其是在努尔，塔列朗深深地知道努尔人对帝国各处的人是一种什么观感，努尔人认为帝国只有三种人，分别是高贵的努尔本地人、帝国首都布伦瑞克人，还有乡下人。
这些人的观感也很简单，民族不是一个民族，文化不是一个文化，我们为什么要和你合起来建国？
查理曼大帝拯救旧世界维护秩序加冕为帝，亚瑟开国十二大战在血火中建国，路德维希救世成功挽狂澜于既倒，就算如此，国家内部都有这么多纷争和矛盾，莱恩难道真的想吞并基斯勒夫这个不同文化不同人种不同信仰的国家？！
塔列朗心里疯狂地思考着一切，那就是骑士王莱恩真的打算北上进攻基斯勒夫沦陷区？！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收复基斯勒夫的国境，建立一个附庸于他的国家，甚至干脆直接将基斯勒夫合并进入布列塔尼亚？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要是合并那么容易，高精奥苏安早就合并成一个国家了！
高精瘸子的大脑疯狂地转动着，他在思考这件事上能不能帮上莱恩的忙，而这，极有可能是他进入核心决策层的最重要的一步！
“我没有打算，没有任何打算……还是要按照旧世界最基本的约定，按照基斯勒夫人的意愿去选举，产生一个新的基斯勒夫政权。”莱恩朝着脸露微笑但始终不表态的艾米莉亚说道：“我们尊重基斯勒夫人自己的决定，但是这个新的政权，你一定要问我滋瓷不滋瓷，那我要说我们骑士王国是滋瓷的。”
“但是卡塔琳……”帝国女爵脸上似笑非笑，她伸出裹着红色蕾丝长手套的小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莱恩的表演。
“我们始终承认卡塔琳是基斯勒夫的女沙皇啊。”莱恩朝着艾米莉亚摊开双手：“我们之间建立有外交关系，也互相承认，我们为什么不承认她是沙皇？”
“可是如果她提出要回归自己的领地……”艾米莉亚接着问道：“你要怎么办？”
“厄伦格拉德一直都是一座自治城市啊。”莱恩继续解释道：“到时候我们只要发起全民公投，成立厄伦格拉德大公国，建立自己的行政体系和军队，不需要我们直接统治，只需要城市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就行了，就算是女沙皇，她也必须尊重厄伦格拉德人民的意见啊，罗曼诺夫家族一直以来都是基斯勒夫的统治者，她肯定清楚，厄伦格拉德的杜马议会和我们驻扎军队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到时候，我们会表态的！”
艾米莉亚伸出一条裹着马裤和长靴的笔直长腿，帝国女爵的内心深处不禁考虑起了莱恩的这个提议。
厄伦格拉德的战略位置、地理价值已经不用多说了，前文已经说得非常详细了。
而这座城市同样也具有非常重大的经济价值，全世界的商人常年都在厄伦格拉德做生意，诺斯卡矮人的宝石与贵金属，来自北方层出不穷的毛皮和鲸鱼油，独角鲸尖角、龙诞香和熏鱼，还有来自巨魔国度、诺斯卡的大量奇珍异宝在此聚集。
只要能够控制并重建这个港口，其中巨大和丰厚的利润足以让帝国女爵心动了。
而且莱恩说得也对，帝国的北方最好有一个屏障，来拦住可怕的混沌狂潮，否则奥斯特领和奥斯特马克将成为新的边境，而这两个行省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够用糟糕来形容了。
“我承认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艾米莉亚雍容华贵的俏脸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帝国女爵表现出来的却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这让莱恩心里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别看布列塔尼亚军队如今装备了不少火器，但这仅仅只是对于莱恩的直属部队老近卫军和炮兵而言的，公爵们各自的公**队如今装备火器的依然是少数，如果要进入基斯勒夫国境作战，努尔军队携带的大量火器装备必不可少。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努尔的经济支持，这点至关重要，长期在外驻军，补给靠努尔要比靠本土省钱的多。
看来自己的这个小女仆现在大权独揽多年，已经不好说话了是吧？骑士王莱恩恶狠狠地看着艾米莉亚，他的眼神在艾米莉亚的身上来回打转。
艾米莉亚被莱恩这样一看脸色顿时有点红，她一双长腿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赶紧换了一个坐姿，改回淑女坐。
大帐内的众人也全都看着艾米莉亚，等待着帝国女爵表态。
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也等着艾米莉亚的意见，平白而论，努尔军方并不是很想和布列塔尼亚人一起继续朝着北方进军，但同样也不是特别反对，这个时候女爵的看法就至关重要了。
“但是莱恩，你考虑过没有，我们一旦进入混沌沦陷区，后勤补给将会遇到很大的问题，而且就算是三月份，基斯勒夫依然非常寒冷。”艾米莉亚轻轻地打开自己的宫廷花扇，帝国女爵给人一种没什么劲头和慵懒困倦的样子：“你要北上尝试收复厄伦格拉德，就要做好面对很多困难的准备，而且根据从后方传来的消息，卡尔-弗朗茨皇帝可能不会因为你尝试收复厄伦格拉德的军事行动提供足够的物资补给。”
艾米莉亚的话立即引起了大帐内布列塔尼亚统帅们的不快。
“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帝国要中断供给？！”
“我们遵循着侠义精神前来，帝国人就这样对我们？”
“卡尔-弗朗茨是干什么吃的？！”
众人纷纷怒骂，直到弗朗索瓦开口了：“诸位，帝国这样做没有错，因为战争的性质变了，我们之前是在为了帝国抵抗混沌，帝国当然乐意为我们提供军需和军饷，但如果我们主动尝试进攻并收复厄伦格拉德，卡尔-弗朗茨皇帝就很难说服选帝侯和他的子民们继续为我们提供物资和军饷保障了。”
“是减少，也不是完全停止供应。”艾米莉亚补充说道：“你们也要理解一下帝国，现在北方前线就有十几万军队在人吃马嚼，外加上大量的基斯勒夫难民和奥斯特、奥斯特马克还有斯提尔领的粮食供应，你以为卡尔-弗朗茨的国库有多么厚实？几个月的战争打下来，就算皇帝能够将帝国的潜力和物资调配运行到极致，也差不多了。”
“所以你呢？艾米莉亚，你愿意支持我们的行动么？”自己曾经的小女仆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让莱恩很不爽但也很无奈，骑士王不得不承认主动权始终在艾米莉亚手中，他只得正式开口：“收复厄伦格拉德需要你和你的军队帮助，艾米莉亚。”
果然，艾米莉亚要的就是这句话，帝国女爵蓝色的眼珠在莱恩的身上转了一圈，兴致来了：“哦？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莱恩，你在对我提出要求？”
“我这是在请求你，艾米莉亚。”莱恩微笑着说道。
“那我也有两个要求。”艾米莉亚稍微思考了一下，反过来提出了新的要求：“第一，我和你组成联军最高统帅部，我会率领努尔铁甲军和黑石守卫，还有我的近卫军团和你一起行动。”
“可以。”莱恩点头，这是很正常的决定。
“第二。”艾米莉亚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帝国女爵笑眯眯地说道：“等到攻占了厄伦格拉德，你必须允许我在城里面圈一个街区，属于我们努尔所有，而且未来必须让我们努尔在你可能成立的大公国或者别的什么组织拥有一个专属席位，而且枪炮和军需全部优先从努尔采购，贸易必须给我们努尔专属税收优惠，第一年完全免税待遇。”
“可以。”骑士王再度点头，这两个条件都不算过分。
“那么，就这样签订了！”
“好！”
一份全新的盟约在骑士王的大帐中签订，骑士王莱恩和帝国女爵艾曼诺莉分别在盟约上签字，这个盟约只是大的意向，之后的细节自然会由劳恩和努尔那边的官僚们去详谈。
众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大帐里面只剩下了莱恩、莫吉安娜和艾米莉亚。
见帐篷里面没外人了，艾米莉亚的脸蛋逐渐红了起来，帝国女爵走到莱恩的面前，伸出了三根手指：“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条件哦，我的男人~”
“第三个条件？？？”莱恩看着好艾米莉亚盛气凌人的样子，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莱恩，那个……我们再生一个吧！”
“？？？”
第九百九十六章，三月风暴
面对艾米莉亚的要求，莱恩于情于理都无法拒绝。
你自己写的情书啊！
这就是当初那个情书计划的弊端了，骑士王利用情书提醒了帝国并叫来了艾米莉亚亲临前线，最低成本和不伤任何颜面的办法被认为是绝妙之笔，小技巧办大事。
可任何办法都有问题，现在艾米莉亚拿这件事说事，公开回应莱恩的情书，骑士王从任何角度都无法拒绝。
即使这是在军营中也一样。
湖神女巫莫吉安娜对此非常不爽，这意味着艾米莉亚将会霸占莱恩大部分的时间：“艾米莉亚，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现在莱恩身边暂时只有你我，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这件事。”
“你知不知道威森领的一句俚语？母鸡下不了蛋就不要总是霸着窝，亲爱的莫吉安娜殿下。”艾米莉亚神气地对着莫吉安娜说道，她微微抬起头，下巴抬高，自信地微笑：“都这么久了还是毫无动静，我觉得吧莫吉安娜殿下，窝总是要留给能下蛋的来嘛。”
喂喂喂！艾米莉亚你这句话不是把除了苏莉亚以外所有人都黑了么？莱恩满脸黑线。
莫吉安娜更是脸色铁青，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始终没有办法和莱恩生育一个孩子一直都是湖神女巫心中的痛，众所周知，施法者虽然不是不能生育，但是成功怀上的概率一直都很低，除了冰女巫们拥有秘药+秘术，通过冷冻然后使用秘法可以保证怀上以外，大多数施法者只能向诸神祈求好运，在这件事上就连湖中仙女都无法帮助自己的第一神选。
像卡拉德能够让凯瑟琳怀上并生下一个男孩实在是小概率事件。
“我是否认为，你这是在向我宣战？艾曼诺莉-冯-勒布维茨-贝纳迪诺女士？！”莫吉安娜怒火中烧，她脸上表情狰狞：“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的解释只会给苏莉亚姐姐，而不是你，莫吉安娜殿下。”艾米莉亚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她示意莱恩和她刚刚签订了新的盟约：“如果你想要破坏帝国和布列塔尼亚来之不易的和平，那么就来吧，努尔铁甲军和黑石守卫们就在外面，或许这次就可以见识一下，到底是莱恩他的老近卫军厉害，还是我的努尔铁甲军厉害？”
莫吉安娜的脸上露出了极端愤怒的表情，可湖神女巫清楚，艾米莉亚有恃无恐，她的基本盘足以和湖中仙女教会，甚至整个骑士王国叫板，因为她拥有整个旧世界唯一一座完成了工业化的巨型城市努尔！
情书！都是那封情书！
那个时候我就不应该让莱恩写这封情书！
湖神女巫的愤怒直到莱恩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轻轻一动将她抱在腿上这才有所缓解，艾米莉亚看着莱恩警告的目光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主动起身：“那么就这样说定了，莱恩。”
说完，艾米莉亚就离开了。
“莱恩，你看看你，你也不管管你的小女仆！”莫吉安娜只能朝着莱恩撒气，她转过身，搂住莱恩的脖子，显然余怒未消：“你看她那副样子！”
“好啦好啦，莫吉安娜~”莱恩将莫吉安娜轻轻抱起，让她面对面地坐在自己的腿上，骑士王伸手轻轻地撩起了湖神女巫的长裙，让她裹着肉色超薄吊带丝袜的长腿在裙摆中露了出来，这才无奈地说道：“不知道你看出来没有，当我们说起继续远征的时候，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等人并不是很感兴趣，对吧？”
“这个……好像是。”莫吉安娜没有注意这些，湖神女巫不得不假装自己知道，她搂住莱恩的脖子，贴在莱恩的胸口。
“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努尔方面无论是军队还是商人，对继续进军基斯勒夫的兴趣不能说没有，但是也有限。”莱恩苦笑道：“唯一的办法，唯一有效又不至于妥协太多的办法，就是我来说服艾米莉亚，只要努尔人深受爱戴的帝国女爵愿意来，就能够取得努尔的帮助。”
“哦，那你还真是牺牲不小呢！莱恩~”莫吉安娜明白了，湖神女巫酸溜溜地说道：“我们的骑士王？”
“哈哈哈哈~”莱恩闻言放声大笑。
“好了，莱恩。”莫吉安娜伸手按住莱恩的头，碧色的眸子看着他：“先喂饱我，晚上你再去陪你的帝国女爵去！”
“唔！”莱恩的嘴巴被堵住了，腰也被夹住了。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的骑士王又要对付新的敌人了。
…………我是吃得饱饱的分割线…………
雄狮越过奥斯特，战马奔腾到雪国。
旧世界，3月下旬，帝国边境，基斯勒夫沦陷区。
炮火轰鸣，雷电炸响。
马蹄声中，泽平镇的废墟中，一群蛮族劫掠者和混沌勇士们正在绝望地溃逃，他们人人带伤，脸上都露着极端恐惧的表情。
“南佬！南佬来了！”
“救命！真神请垂怜我们！”
“不！不！”
混沌军队正在溃败，在人类军队的猛攻之下，这些原本跟随着莫特金南下，不可一世的混沌军队就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的哈巴狗一样，被前进的钢铁洪流碾成了碎片。
来自努尔的大剑士们挥舞着军工厂出产的双手大剑，将混沌勇士们的铠甲劈成碎片，骑士们的骑枪贯穿了那些蛮族劫掠者们的身体，战马的铁蹄击碎了诺斯卡人脆弱的盾墙。
没有怜悯，没有美德，有的只是屠杀。
这里的混沌军队由三个诺斯卡战团，两个库尔干战帮临时组成，本来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不至于一触即溃，然而随着几支军队开入战场，他们受到了惊吓。
这些蛮族人被吓坏了。
他们看到了骑士王莱恩的个人纹章和象征着老近卫军的三色旗。
城镇外，落满了白雪的荒原中间，身穿着冬季湖绿色双层大衣、头戴熊皮帽的老近卫军们排成了数个最严整的坚固方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他们的右侧，是同样军容鼎盛、威严十足的努尔铁甲军方阵和黑石守卫军团。
除了这两支军队以外，由莫吉安娜和十二位圣杯守卫亲自率领的两个精锐骑士军团，还有努尔的三个精锐步兵团以及由努尔**官和帝国女爵的私人冠军西奥多-布鲁克纳率领的数个努尔骑士团军队在两翼部署。
布列塔尼亚和努尔联合炮兵团正在开炮。
这是由布列塔尼亚近卫军和努尔近卫军组成的一万人军队，由莱恩和艾米莉亚亲自指挥，他们的强大已经无需证明了，旧世界几乎无可能再在短时间内拼凑出这种超高素质和战斗力的万人军队了。
全身戎装的骑士王莱恩和帝国女爵艾米莉亚各自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看着战场。
“亲爱的，看起来，你的朋友已经不想再打了。”艾米莉亚放下单筒望远镜，帝国女爵脸色红润有光泽，声音显得柔情四溢，说起话来都特别温婉可人，她感觉到自己小腹里面热热的，全新升级过的高等灵纹内充满着力量，非常舒服。
“我朋友？”莱恩也放下了单筒望远镜，我们的骑士王还有点丈二费鲁斯摸不着头脑：“你指谁，艾米莉亚？”
“那个色孽冠军啊！我看他现在满脑子只有逃跑的念头。”艾米莉亚笑嘻嘻地说道。
“……”莱恩白了自己的小女仆一眼，继续观察战局。
这种水平的战斗让莱恩连派出老近卫军和亲自上阵的兴趣都没有，也完全没有必要。
混沌的残兵败将正在大规模溃败，为首的一名色孽冠军正在尖叫着命令战车跑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逃啊啊啊啊！
“砰！”来自努尔的火枪手们齐射打中了色孽冠军的后背，在他的肩膀上打出了一个冒着白烟的洞，一股紫色的血喷了出来，洒落在雪地之中。
然而色孽冠军确实能跑，而且是无视地形地跑，人类士兵追之不及，重装骑士们不方便在废墟中移动，居然真的让这个色孽冠军带着一小队狂欲骑士跑掉了。
“还是让那个冠军跑掉了，色孽玩意，见风使舵，就是善变！”莱恩再次放下自己的望远镜：“但没关系，一个小时之后，泽平这个边境城镇将成为三月风暴行动中又一个胜利的代名词！”
人类军队继续推进，很快，所有混沌残兵被杀或者是被赶出了这座城镇废墟，象征着诺斯卡的变异颅骨大旗、猛犸大旗和八芒星大旗被扔下城门废墟，来自布列塔尼亚的雄狮旗、鸢尾花旗和努尔的黑金天秤雄狮旗被立在了上面，士兵们欢呼着又一场胜利，歌颂着莱恩、艾曼诺莉、莫吉安娜的名字。
然而莱恩的脸上却没有特别的喜悦之情，他只是朝着老近卫军下令打扫整座城市的废墟。
尽管时间已经到了三月下旬，可是越往北，气候就越寒冷，天上下起了皑皑白雪，气温重新接近零下五度到零下十度左右。
可怕的冬天没有那么容易在基斯勒夫离去，根据一些自愿成为向导的难民所说，基斯勒夫要到五月份才会逐渐解除冰封。
更糟糕的是，随着北伐大军离开沃尔芬堡北上进入了沦陷区中，后勤补给的问题瞬间严峻起来，帝国的后勤供应量开始减少，奥斯特领的沦陷区几乎没有任何就地补给，更不可能劫掠，北伐军很多时候不得不原地停下来等物资抵达，甚至有时还要后退。
同样，尽管提前准备好了过冬的大衣和取暖设备，生活在温暖潮湿气候的布列塔尼亚人和努尔人也实在是被冻坏了，士兵们的士气有所下降，不少人公开抱怨该死的天气和该死的基斯勒夫佬，一些人还说怪话，说为什么我们要去帮基斯勒夫人收复国土？
万幸的是不少基斯勒夫难民自愿充当向导，甚至不少基斯勒夫难民听说了之后主动加入了后勤队伍和民夫的行列，不少人是为了混口饭吃，可更多的人则是相信，仁德侠义无双的骑士王莱恩，是真的想要帮助基斯勒夫人！是真的为了基斯勒夫的重建和复兴着想！
这就是人设的威力，为什么骑士王国花了千年时间来建立这个人设的重要性就在于此。
然而问题依然很多，而泽平镇，仅仅只是沦陷区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城镇而已，更要命的是，这里本来应该是已经被清洗过的地区。
在老近卫军和努尔铁甲军、黑石守卫们的保护之下在城镇附近扎营。
大帐之中，众人聚集在一起讨论军情。
现在北伐大军分为了好几个部分，面对已经溃散开的混沌残军，莱恩也同样分兵，好让军队充分清扫奥斯特北方和基斯勒夫边境地区的敌人。
军队分成这几支：
莱恩和艾米莉亚亲自指挥的近卫军，一万人。
劳恩的第一军，约一万人。
弗朗索瓦的第二军，约一万五千人。
伯希蒙德的第三军，约一万两千人。
厄尔施泰因的帝国努尔军，约七千人。
“我们还能在后方遇到这样一支数目有相当规模的混沌军队，这说明劳恩和弗朗索瓦在这个方向的清扫是有问题的。”莱恩看着地图：“还有，弗朗索瓦的军队突入雪原深处太深了。”
“公爵他，或许有些着急证明自己。”贝特朗自从被授予了最高湖中女士勋章后腰杆更硬了：“公爵阁下也急于深入雪原之内，寻找森林和山脉内那些的幸存村庄、避难所，那里应该还有一些幸存者。”
“这点我知道。”莱恩叹了一口气，骑士王注意到弗朗索瓦的军队呈现突前的态势，已经抵达了一座名为佐恩的基斯勒夫前城堡附近：“我怕的是，他会不会遇上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率领的混沌残军主力啊！”
不得不说，莱恩的乌鸦嘴说得还挺准的。
基斯勒夫的国境确实是一个不适合进行战役的地方。
厄伦格拉德上游，佐恩城南方，米恩森林，距离泽平镇八十公里的地区。
当弗朗索瓦的大军抵达这里他的军队不幸遭遇了莫名其妙的升温，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一场可怕的雨夹雪让该地区的道路变成泥泞的沼泽地，他的第二军因此举步维艰。
补给车队和后续军队陷入了泥泞之中，动弹不得，后勤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和他的军队不得不停留在森林之内等待后勤物资抵达。
无论是骑士还是士兵们都不喜欢进军基斯勒夫，那里贫穷、寒冷、没有战利品可以掠夺，而且还远离故乡，这让很多士兵都开起了小差，而原本精壮的布列塔尼亚战马们也因为严寒的环境大量掉膘或者冻伤。
瓢泼大雨（加雪）之下，弗朗索瓦不得不派出了几支巡逻小队，尝试在森林内部寻找更好的扎营区域。
然而，他们遇到的，是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率领的一支数量较多的混沌残军，就在森林边缘遭遇。
两支巡逻队被迅速歼灭，哈尔-永恒之眼抓到了两个活口，得知了弗朗索瓦第二军的所在之处。
奸奇神选反应速度极快，他立即下令尽可能地集结残余的混沌部队，准备迅速朝着士气低迷的弗朗索瓦部扑去。
看起来，一场遭遇战，正在逼近。
第九百九十七章，老乡，开门啊！（第二更求订阅鸭！）
三月下旬的一天，温福特公爵、圣域巅峰强者弗朗索瓦起了一个大早。
帐篷外面的大雪让弗朗索瓦感到非常烦躁，莱恩的老丈人想到这里不仅有些后悔自己让军队急于进军的行动方式，习惯了在布列塔尼亚作战的弗朗索瓦是真的没有料到会遇到这种奇怪的天气，首先是突然升温，地面融化变得极端泥泞，后勤变得时断时续。
然后又是突然降温和大型雨夹雪，严寒和极端恶劣的环境让习惯了温暖湿润环境的布列塔尼亚南方军队出现了非常严重水土不服的情况，有些人病了，有些人开了小差，很多士兵宁愿围着火堆坐一整天也不愿意动一下。
后勤迟迟不能够到达，对于寒冷判断不足导致军中没有准备烈酒御寒，弗朗索瓦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两难之中，他的军队尽管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可也士气萎靡、斗志低落。
起床洗漱，稍微洗了一把脸之后，弗朗索瓦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他稍微巡视了一下营地，眉头始终紧锁。
军队在森林中驻扎，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烤火，骑士们正在狼吞虎咽，还有不少人正在给战马和驮马安排马饲料，弗朗索瓦稍微观察了一下就皱眉不止，饲料不够好，这使得战马掉膘。
当然，弗朗索瓦还是拥有非常雄厚的威望，众人也知道他的实力、辉煌事迹和他是莱恩陛下老丈人的身份，见到他出现，众人纷纷问好：“我的公爵，早上好！”
“女士在上，新的一天开始了。”
“公爵阁下！祝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呵呵呵~”弗朗索瓦儒雅地摸着自己长长的山羊胡，他朝着一群挤在一起烤火取暖的士兵们笑道：“士兵们，伙食怎么样？”
“还行吧。”
“凑合。”
“不太好，我的公爵。”这些自由民士兵们也随口回答到，弗朗索瓦和苏莉亚一样对这些自由民没什么架子，也愿意多接触普通士兵和他们说话。
“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弗朗索瓦从莱恩那里学了一句话用来应付这些士兵，随后老公爵又接着问道：“晚上睡得还暖和么？”
这点得到了众人相对一致的回复，得益于贝利亚的建议和情报，布列塔尼亚大军全都准备了那种非常暖和的双层冬大衣，士兵们虽然很冷，也有被冻伤的，但基本上不存在被冻死的情况。
军队还保持着纪律，骑士精神也还在发挥着作用。
但弗朗索瓦实在是笑不出来，老公爵刚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严肃，他朝着自己身边的侍从说道：“杰罗德在哪里？快把他找来，还有那个谢苗……什么来着。”
“谢苗-亚历山德罗维奇-鲁缅采夫。”侍从补充道，这个基斯勒夫人曾经是一位厄伦格拉德附近的前翼骑兵旗队军官，逃入奥斯特领，并在沃尔芬堡之战中幸存下来，听闻侠义的布列塔尼亚人居然愿意继续北伐光复基斯勒夫，尽管还抱有一些疑虑，不过很多基斯勒夫人都主动加入了骑士王国的队伍，谢苗-亚历山德罗维奇-鲁缅采夫自愿为弗朗索瓦的第二军担任向导。
“哦对，鲁缅采夫，基斯勒夫名字真难记。”弗朗索瓦点头。
老公爵今天是不打算进军了，他返回了大帐之中，看着地图，脸上愁容不展。
弗朗索瓦知道自己有些冒进，但作为一个身经百战见得多的骑士统帅，名扬天下先后两次击败亡灵大巫师海因里希-凯姆勒的圣域大圣杯，弗朗索瓦怎么可能是个军事蠢材。
他这样选择有他自己的道理。
首先就是他确实有点急于证明自己，作为预备队，他和他的军队错过了数场史诗大捷，包括伤痛沼泽之战、伟大的三王会战和之后的赫齐格之战、沃尔芬之战，这让弗朗索瓦意识到自己有点被“后浪”掩盖的味道，所以他急于打一个胜仗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战争打到最后来混功劳的。
第二就是在有些冒进之后，弗朗索瓦也曾经想过是否要稍微停下来等待援军和后勤，但一个个军情很快传到他这里，西侧的劳恩第一军在洛维茨城堡附近击败了几个诺斯卡战帮，而位于他东侧的伯希蒙德第三军也在卡加诺夫的城镇废墟上打败了一支纳垢残军。
也就是说，弗朗索瓦的两翼是很安全的，这给了老丈人足够的信心继续进军，也让他对打个胜仗更加迫切了。
然而老丈人终究还是低估了基斯勒夫的极端天气，冬元帅的威力使得他这支补给线拉得过长的军队吃足了苦头。
“永远不要在冬天进攻基斯勒夫。”
——帝国人和基斯勒夫人在伟大圣战前经历数百年领土战争后的总结。
现在弗朗索瓦发现自己进退两难了，退则威望受损，显得他在这场大远征中毫无建树，进则困难重重，甚至有覆灭的危险。
老丈人看着地图思考了半天，老谋深算的他疯狂地思索着任何可能的方向。
想了好一会儿，杰罗德终于从外面进来了，温福特的圣骑士肩膀和披风、头盔和罩袍上都落着雪，他取下头盔，满脸风霜：“公爵，情况不妙！”
“我让人去叫你，你怎么现在才来？”弗朗索瓦有些不悦地转过身，苏莉亚的白金色长发显然遗传自弗朗索瓦，老丈人深邃的海蓝色眼珠中满含着智慧：“发生什么事了？”
“是疫病，我的公爵，军队中蔓延起了疾病，有些人感冒了，有些人发烧发得厉害，更有人得了伤寒和麻疹，恐惧在军队中蔓延。”杰罗德着急地说道：“我们必须立即采取措施。”
“先将患病者全部隔离，该死！”老丈人气得一巴掌甩在桌子上。
杰罗德领命离开，弗朗索瓦强忍着怒火，尽量不让自己的愤怒发泄到侍从和别人身上，他伸手从行李箱里面取出一瓶葡萄酒，却发现葡萄酒居然已经结冰了，嘴里骂了一声女士在上，只好找到另一个行李箱。
里面有贝利亚送来的特供“灰雁”伏特加，玻璃瓶里面的白色液体晶莹剔透，一口烈酒下肚，如火焰在胸膛中爆开燃烧的感觉让弗朗索瓦好受许多，老公爵立即下令将贝利亚准备的少量伏特加分发给士兵和骑士们御寒。
又过了好一会儿，弗朗索瓦还在思考那几个巡逻队什么时候能带回消息时，一个基斯勒夫人被带入了大帐之中，他身材健壮，留着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个狗皮帽，身上穿着厚实的双层冬季大衣：“我的公爵！”
“鲁……鲁缅采夫？”弗朗索瓦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的名字，公爵言简意赅：“多的话我也不说了，简单点来说，我们遇到了麻烦。”
“是的，我的公爵。”前翼骑兵军官鞠躬：“而我，正在为了解决问题而来。”
“你有能力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弗朗索瓦立即转过了身，即使沉稳持重如弗朗索瓦，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有些惊喜：“真的？”
“我或许无法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我在森林深处一处隐蔽的营地内发现了我们基斯勒夫的联络标记。”前翼骑兵军官恭敬地说道：“森林里面还有基斯勒夫的幸存者，他们躲了起来，形成了几个非常隐蔽的营地，或许他们可以帮到我们。”
“帮到我们什么？”弗朗索瓦追问道。
“他们之中有睿智之女，能够帮助我们解决疫病的威胁，而且他们还有一些优秀的斥候和猎人，可以帮助我们在森林中更好地行动，或许他们还有些补给，能够解开我们的燃眉之急。”鲁缅采夫诚恳地说道：“我的公爵，解决混沌的威胁没有那么容易，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睿智之女？
弗朗索瓦稍一思考，就很快地做了决定。
“置办两份货物！带上足够的金币，我要亲自去请求他们的帮助！”
两个小时之后，冰雪覆盖的针叶森林之中，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会的二十几名骑士在弗朗索瓦的亲自率领之下，来到了一处几乎难以通行的密林深处。
而在二十几名骑士的身后，是装了两个大车的礼物。
气氛非常安静，只有天空之下落下的大雪落地的声音，风吹过针叶林，传出奇怪的叫声，骑士们十分紧张，不少人伸手握住了剑柄。
向导鲁缅采夫仔细地辨认了几个刻在隐蔽位置的刻印，他再三确认了之后，朝着一个方向喊了一句。
“пpnвet！”
没有人回应。
鲁缅采夫想了想，又接着喊道：“3дpaвctвynte？”
良久，终于有一个身穿着白色全身罩袍的弓箭手从一处雪地中现身：“ktotыtakon?”
鲁缅采夫和这个弓箭手来回说了几句。
最后以这个弓箭手的一句“哈啦休”结束，于是林地中出现了更多的弓箭手。
被隐藏起来的营地门露了出来，两个火枪手拿着火铳对准了这群人。
“老乡，快开门啊！我们是布列塔尼亚军！来光复沦陷区，驱逐混沌军队来的！”弗朗索瓦先是表达了友好，老丈人接着说道：“不拿你们的一针一线，还给你们送礼物来了！”
“布列塔尼亚人？！”这些基斯勒夫人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还是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这些人对布列塔尼亚人还算有所耳闻，如果是帝国人来他们一定让对方滚蛋，可骑士王国一向以侠义和美德自居，他们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干。
“你们难道不记得我们对厄伦格拉德的援助了么？”弗朗索瓦接着喊道：“我们这次正是为了帮助你们从混沌手中收复领土而来，可我们遇到了麻烦，需要你们的帮助，能让我们进去么？”
“我以厄孙之名启示，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布列塔尼亚人真的想要帮助我们光复我们的土地！”鲁缅采夫也跟着说道：“我以我的生命和前翼骑兵小队长的身份担保！”
森林营地内的众人商量了好一段时间，终于，门被打开了。
弗朗索瓦一行人在几位克萨勇士和一群基斯勒夫民兵的监视之下进入了营地之内，营地内大概有两三百人，他们显然缺乏足够的衣物和营养，但意志依然顽强。
一位基斯勒夫贵族出现在了弗朗索瓦众人面前，他显然是一位熊神厄孙的祭司，宽额头，豆豆眼，大鼻子，薄嘴唇，表情十分严肃而且态度强硬，手中拿着战斧，骑着一头巨熊。
“您好，来自布列塔尼亚的圣杯阁下，我是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一位厄孙祭司，曾经的厄伦格拉德杜马议员和前厄伦格拉德第一副市长，现在这个营地的头儿。”
“有何贵干？”
第九百九十八章，猎人，终为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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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智之女”在弗朗索瓦第二军的营地里面出没，她们熟练地熬制草药，拿出药膏涂抹患病者的身体。
患病的布列塔尼亚士兵们纷纷表示自己感觉好多了。
但这群人也被这三位“睿智之女”吓坏了。
这些睿智之女同样是掌握着魔法的女巫，但是她们掌握的和冰魔法不同，而是一种类似于萨满一样的魔法，她们通过祈求最古老的“旧神”，得到了能够不被混沌腐化的情况下掌握一小部分魔法的能力。
当然这其中需要付出代价，睿智之女也不可能完全免疫混沌的腐化，她们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和容貌作为代价，每一位睿智之女只要踏上这条道，不需要几天时间就会变成一个又老又丑又衰弱的老太婆，只有这样才会让混沌对她们不感兴趣。
比如说这位正在给一个士兵炖药的睿智之女，她皱纹的皮肤衬托着一缕缕腐烂的白发，满嘴黑牙，四肢枯槁地如树枝一般扭曲，眼角皱纹一层密过一层，眼睛中眼白占据大多数，眼珠更是猩红色的，吓得这个布列塔尼亚士兵抖个没完。
“喝完，喝完它，喝完这个，你就不会难受啦。”睿智之女枯槁如树枝般的手捧着一碗咕噜咕噜冒着泡的药，碗里面散发着恶臭和诡异的紫色亮光。
生病的骑士老爷脸色发绿，他接过碗，看了半天，实在是喝不下去。
“喝吧，这就是你们的命运。”睿智之女笑个没完，她张开嘴巴，满嘴的黑牙之内冒出了浓烈的口臭：“在我们的土地，你们这些外来人就必须懂得尊敬大地，敬畏它，才能够在这里生存，嘿嘿嘿嘿~”
最终，骑士老爷只能暗骂一声女士在上啊，一咬牙，捏着鼻子，端起碗，吨吨吨地全喝了下去，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药水入嘴里不仅不苦，而且还有股甘草的香味。
一碗药下去，身体不禁好受多了，就连体温都降下来了。
同样，另一边，一群基斯勒夫克萨战士们正在一起狼吞虎咽，吃着肥美的鸡肉和可口松软的大麦面包，就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个大锅，里面煮着玉米蔬菜汤。
现在这伙人是饿坏了，弗朗索瓦设法从军队口粮中拿了一些出来提供给这些基斯勒夫人，为了躲避混沌军队的搜索和劫掠，这群人已经两三个月都躲在森林深处的营地里面，靠吃干粮和喝冰雪水维生，很少敢生火，偶尔运气好也就是打到一点野味。
弗朗索瓦朝着弗拉基米尔问道：“天呐，我实在难以想象，你们是怎么躲下来的。”
“混沌军队没有仔细搜索，他们大部分时间只是路过而已。”弗拉基米尔骑在巨熊之上，这位厄孙祭司非常强壮，他平静却充满着入骨恨意地说道：“我们现在清楚了。”
弗朗索瓦闻言轻轻点头，老丈人知道，莫特金对奥斯特人恨入骨髓，但对基斯勒夫人则是无感，混沌大军碾过了整个基斯勒夫国境，并太多时间烧杀抢掠就被莫特金不断地催促进军，实际上应该有不少基斯勒夫难民趁机躲进了森林和山脉深处，活了下来。
一开始，这伙人实际上是不打算离开自己的隐蔽营地的。
尤其是这个叫做弗拉基米尔的，他的态度非常强硬，他认为基斯勒夫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将率领基斯勒夫人重返故土。
弗朗索瓦一开始以为这个年轻不过三十来岁的厄孙祭司是在朝自己开玩笑。
但在看了这个人集结的部队之后，弗朗索瓦很快就意识到对方不简单。
这个叫弗拉基米尔的厄孙祭司在森林里面已经建立起了一个军事组织，这个军事组织由这些人组成：退伍老兵、乌果尔部落民、基斯勒夫南方山民和森林猎人组织、熊神厄孙修士、少量克里姆守卫以及一小队克萨战士。
在这位厄孙祭司的号召之下，附近的数个营地内的领袖和部落长老们逐渐联合起来结寨自保，并逐渐统一到了这个家伙的指挥之下，他的手中已经有了好几百个士兵。
简单点来说，这位厄孙祭司的意思是：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谢谢，但我们不需要，我们自己能够光复家园。
然而老奸巨猾的弗朗索瓦非常简单地提了两个问题。
说得好，那么你准备话多少年收复基斯勒夫全境呢？还有，你现在让军队分散开来各自解决粮食问题，等你规模大了呢？
然后，弗朗索瓦接着说道：“你现在可以不出来，你可以躲在你安乐的小窝里面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自由，而我们布列塔尼亚人，将为了收复基斯勒夫的领土和将混沌赶出旧世界而战。”
“到时候，别人问起你们的时候，你要怎么回答？”
“当莫特金大军横扫基斯勒夫的时候，你们在干嘛？你们躲在森林里面。”
“当帝国和布列塔尼亚的军队在沃尔芬堡击溃混沌大军并将混沌永世神选逼得自杀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干嘛？你们躲在森林里面。”
“当布列塔尼亚骑士们开始北伐，打算帮助基斯勒夫人收复故土，驱赶邪恶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还是躲在森林里面。”
“等我们大军开入厄伦格拉德的时候……”说到这里，弗拉基米尔已经是脸色铁青：“够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只需要问你们一句，布列塔尼亚人真的打算帮助我们重建国家？”
“我以女士之名发誓，我们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尽管我们实力有限，至少我们计划收复厄伦格拉德，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这个厄孙祭司立即决定出兵。
得到本地居民的帮助，弗朗索瓦的第二军在极大程度上终于缓过气来，他的军队立即在猎人们的指引之下找到了一个更好的扎营位置，同时森林里面的小路和捷径被提供给了布列塔尼亚人，这让原本麻烦的后勤运输通畅了一些，而本地人的药物和土办法也帮助了军队里面的病号。
同样，布列塔尼亚军队运来的后勤和装备也被少量提供给了这群基斯勒夫人，弗拉基米尔如愿地获得了一批武器装备，双方在互相需要的情况下很快就建立起了友谊。
而弗朗索瓦刚刚缓过一口气来，准备移动自己的扎营营地时，熟悉这片森林的基斯勒夫猎人带来了最为宝贵的消息——一只混沌大军正在朝着森林内部赶来。
有巡逻队出事了！弗朗索瓦立即判断到，公爵马上下令整个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会全部集中，商讨如何对付这支扑来的混沌军队。
基斯勒夫本地人同样对混沌恨得发狂，弗拉基米尔思考再三，决定加入弗朗索瓦的军队。
此时，混沌先锋军距离弗朗索瓦的营地，只剩下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了。
一天之后，来自诺斯卡的蛮族酋长和冠军勇士温内，率领着一个诺斯卡战团首先逼近了弗朗索瓦部的营地，而别的混沌战团和战帮最近的距离这里都有五公里的距离。
现在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过度高估了自己的统帅能力和威望，没有了莫特金，他不得不花了巨大的精力才聚集起了一万三千多人的军队，而且仅仅只是聚集起来而已，当混沌冠军和蛮族酋长们得知了弗朗索瓦大营的所在之处后，没有多少人愿意听哈尔-永恒之眼的指挥，他们混乱、无序，比拼着速度，争先恐后地冲入森林中去。
温内酋长和他的战团在急行军之后已经又累又饿又渴，没错，混沌勇士和那些混沌恶魔们理论上来说是不要后勤的，但一部分蛮族人依然渴望和需要鲜美的食物和甘醇的美酒，这会让蛮族人感到愉快。
温内酋长很快就来到了弗朗索瓦的营地之前，成群的诺斯卡掠夺者在少数几个混沌勇士的带领之下兴奋地撞击着营地大门。
看起来，懦弱的南方佬已经全部逃走了！营地之内到处都是他们遗留下来的物资，而更让所有人兴奋的是，他们在不少地方找到了酒！
酒！懦弱的南方佬酿的美酒！哇呜~
冲过来是对的！
蛮族战团立即放松了警惕，他们开始疯抢各种物资，每个蛮族人都疯狂地将东西往自己的身上装，而那些最精锐的蛮族冠军勇士们则是开始狂饮佳酿，布列塔尼亚的红酒在冰天雪地之下不少都结冰了，温内酋长甚至亲自用手砸开玻璃瓶，用舌头疯狂地舔着结冰的酒液。
现在，这群蛮族人就像丧失了理智的野兽。
猎人，变成了猎物。
更加疯狂的野兽随之而来，森林之中，四面八方，布列塔尼亚大军和少量基斯勒夫人携带着无尽的怒火出现。
弗朗索瓦亲自骑着自己心爱的天马，公爵从天而降宣布了来自湖中仙女的审判，诺斯卡酋长仓促之下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从手边拿起一把长矛刺向了天马的腹部，然而弗朗索瓦仅仅只是举起了自己的独角兽之剑。
剑身之上爆出极为刺眼的明光，烧得温内酋长双眼瞬间麻痹失明，在这位酋长伸手捂住眼睛的时候，他的脑袋连着双手已经被莱恩的老丈人一剑削掉。
奎那利斯冠军骑士们随之杀入大营之中，砍瓜切菜，
四面受敌外加上一开战就瞬间失去了酋长，再加上绝对的数量劣势，这个诺斯卡战团立即变成了乌合之众，它们被困在了营地之中，随后被屠戮一空。
弗拉基米尔骑着巨熊，他手中的半月形战斧手刃了一个混沌勇士和六个蛮族勇士，厄孙祭司看着奎那利斯冠军骑士兄弟会仅仅靠着二十几个步行骑士屠杀了两百个蛮族人，脸色复杂：“今天我才真正了解布列塔尼亚人的实力。”
“没时间说话了，我们必须立即打扫战场。”弗朗索瓦收起剑：“这是第一个混沌战团，而这绝不是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又一个混沌战团在此覆没，混沌冠军伊戈-远航人被杰罗德劈开了脑袋和胸膛。
两个半小时之后，第三波混沌军队在此覆没，两个诺斯卡战帮被事先埋好的炸药炸飞上了天，库尔干酋长瓦加尔被炸断了双腿，然后被弗拉基米尔使用大斧切成了碎片。
五个小时之后，当奸奇神选哈尔-永恒之眼率领着自己能够控制的几千混沌军队靠近时，他看到的是可怕而且令人极为不安的景象，南佬的大营里面到处都是蛮族人的尸体，乌鸦和秃鹫们贪婪地啄食混沌先锋军队的尸体，哈尔不知道有多少混沌军队在这个营地中损失殆尽，但他知道情况不妙，哈尔立即下令后队变前队，朝着森林之外撤退。
哈尔的反应倒是很快，然而睿智深谋的弗朗索瓦已经在基斯勒夫人的帮助之下在哈尔后退的道路上设下了埋伏，猛攻混沌残军的后卫部队。
几个小时之后，哈尔安排下的后卫部队几乎被击溃，直到好几位混沌术士们献出生命召唤出了一个混沌恶魔军团才逼迫弗朗索瓦暂时撤退，将后卫部队救了出来。
现在一万三千多人的混沌残军在逃出森林时只剩下了八千多人。
奸奇神选命令军队接着往位于林斯克河南岸，厄伦格拉德上游的佐恩城撤退。
哈尔的威望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混沌军队刚刚离开森林就变得混乱起来，许多小战帮和散兵拒绝跟随这位莫特金的副手，他们四散去寻找补给或者按着他们的想法走。
绝大多数的小股蛮族人遇上了四处追击的骑士部队和弗拉基米尔麾下的军队，零散的蛮族人很快就被追兵追上并屠杀，他们有的被砍倒或者刺伤，流着血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等着被冻死，有的干脆被抓起来移交给了基斯勒夫人，愤怒的基斯勒夫人将他们活活剐成了碎肉以告慰那些死去的同胞和被摧毁的故乡。
四天之后，哈尔-永恒之眼和他的军队终于抵达了佐恩城的废墟，尽管军队只剩下了六千多人，可永恒之眼依然为了让这支军队集结和保存建制花了巨大的精力，他本以为可以在这里稍微停留，可一个个糟糕的情报传来让永恒之眼不得不下令继续撤退。
布列塔尼亚人四处出击，东边伯希蒙德第三军已经击溃佐恩城上游的色孽冠军斯提卡军，而在西边，劳恩的第一军也收复了斯科菲尔德城堡，恐虐神选斯卡尔-血怒再次重伤，他的军队直接出海逃往诺斯卡了，局势正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包围圈正在逐渐缩紧，更要命的是骑士王莱恩和帝国女爵艾米莉亚的近卫军也在快速赶来。
然而奸奇神选对局势看得透彻却缺乏决断力，他犹豫不决地在佐恩城足足呆了五天，直到确认了他无法得到任何增援之后才下定决心撤退。
弗朗索瓦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就在混沌大军还在佐恩城的废墟中发呆的时候，老丈人的大军已经在基斯勒夫本地人的帮助之下沿着小路快速行军，更是在熟悉当地地理环境的基斯勒夫渔民协助之下找到了一个足够结实的被冰封的浅滩，绕到了哈尔的前面。
当混沌军队出发继续试图撤退到林斯克河北岸的时候，弗朗索瓦一万五千人的大军早已在对岸严阵以待。
林斯克河之战就此打响。
双方在齐膝深的大雪中大战了三天三夜，为了掩护奸奇神选的撤退，两队信仰鹰神的奸奇勇士、三队蛮族掠夺者冠军勇士、总共四百多骑混沌骑士和六百多骑蛮族掠夺者精英骑手和三个人皮狼战帮，包括臭名昭著的“野性之喉”战帮发起了自杀性的冲锋，强冲布列塔尼亚人的坚固阵线，最终几乎全灭。
三天三夜之后，弗朗索瓦坚固的阵线被打开了一个口子，混沌残军拼死冲过了封锁线，朝着西北方向逃出，弗朗索瓦在最后时刻放弃了继续追赶，因为他和他的军队已经在大雪、低温和连续的作战中疲惫到了极点，饱受煎熬。
老丈人内心深处也不愿意死拼，他不希望布列塔尼亚军队承受太大的损失。
林斯克河之战双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弗朗索瓦军损失了两千多人，其中大部分人不是在战斗中阵亡，而是死于疾病和严寒。
混沌军队的损失更加巨大，当奸奇神选终于冲出了封锁线，逃入了格林沃德森林中时，原本六千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八百多人，而且损失了所有骑兵和大部分怪兽部队。
弗朗索瓦终于如愿取得了属于自己的荣耀。
四月上旬，弗朗索瓦的第二军和弗拉基米尔的军队抵达已经空无一人的厄伦格拉德，正式宣布这座城市被重新从混沌的手中夺回！
雄狮、独角兽和鸢尾花的纹章大旗，飘扬在了厄伦格拉德之上！
第九百九十九章，跑马圈地
当弗朗索瓦的大军开入厄伦格拉德的时候，莱恩和艾米莉亚的中央军也抵达了林斯克河南岸，之前激战过的佐恩城废墟中。
骑士王长长的披风在雪地中扫过，整片土地留给人的是一种极为不安的景象，雪原上到处都是尸体，弗朗索瓦的军队没时间去掩埋尸体和火葬，结局就是这支一万人的近卫军在北伐中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负责掩埋火葬各种尸体，还有由莫吉安娜率领湖神女巫们祈祷来驱散腐化。
“来！来！快些！动作快点！”老近卫军统帅贝特朗喝令两个老近卫军大剑士动作快一些，帝国女爵的马车在泥泞的沼泽地中抛锚了，轮子掉了一个，现在四位黑石守卫正在一起抬着艾米莉亚的豪华马车，老近卫军们在烂地里将轮子装回去。
“弗朗索瓦已经进入了厄伦格拉德？”艾米莉亚今天穿着一套努尔哥特深红色丝绸吊带长裙，外面套着厚厚的冬装白狐皮风衣，然后在风衣之外还披着黑金色的加绒披风，上面黑底金色王冠天秤的纹章图案闪亮发光。
艾米莉亚的身高没有苏莉亚那么高，不过比例同样非常匀称，自从回到努尔之后她更是花了大量精力来塑形，长裙下细长白嫩的小腿裹在黑色加厚天鹅绒裤袜里面，踩在黑色绒面小短靴中，微微隆起的脚弓和纤细小巧的丝袜脚踝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性感小巧的洁白脚趾并拢在一起，显得灵巧且端庄。
“嗯，是的。”莱恩将战报交给艾米莉亚，里面是弗朗索瓦汇报的关于这几场战争的过程。
艾米莉亚看了几眼，帝国女爵实际上对于军务水平不是很高，但她在莱恩面前肯定不能示弱：“打得很好，现在基斯勒夫边境，至少是厄伦格拉德上游的混沌军队已经被肃清了。”
莱恩闻言只是笑笑，骑士王熟悉艾米莉亚，他一边看着两个老近卫军在全力将马车的车轮安上，一边示意艾米莉亚继续说。
“就是有点保守了，弗朗索瓦本有两次机会将哈尔-永恒之眼的大军彻底消灭。”果然艾米莉亚还有话要说，帝国女爵拿着战报：“第一次是在森林里面追击的时候，面对恶魔军团的出现，他退却了，第二次是林斯克河之战，面对为了过河六千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奸奇军团，弗朗索瓦明明可以亲自率领骑士追击，但是他又放弃了，太保守了。”
莱恩依然微笑不语。
艾米莉亚顿时有了一种智商被鄙视的感觉，帝国女爵跺了跺脚，溅起一大片雪花，她娇声说道：“这种打法太保守了，总是最后留一点尾巴，他这是保存实力！”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莱恩看了艾米莉亚一分钟之后，骑士王这才说道：“你信不信，如果我把弗朗索瓦这一路换成伯希蒙德统帅，红龙公爵必定可以全歼永恒之眼的残军，而且亲自手刃奸奇神选？”
“那你为什么不……”艾米莉亚不理解地问道。
“但是如果这么做，就不止损失两千多人了！”莱恩拿着军报轻轻地在艾米莉亚的头上敲了一下，骑士王摇头：“这就是我同意弗朗索瓦突前的原因，我了解他，他打起仗来四平八稳，虽然打得不好看，但是能赢，虽然让敌人逃走了一点，可是自己的伤亡少，我们远离国境数千里作战，而混沌主力已经被消灭了，我们难道打得是军队么？我们打得是后勤和后援！”
艾米莉亚顿时不说话了。
“茫茫雪原，一片烂地，冬季寒冷，在这种环境之下，只要处理不好，非战斗减员要比战斗减员损失大得多。”莱恩接着说道，骑士王背着双手，他深蓝色的眼珠望着白茫茫的雪原，叹了一口气：“要不然，混沌军队哪有那么难对付？我要是真打算快速解决战斗，那就应该由我们组成的近卫军打前锋，我亲自出战消灭混沌残军才是。”
“可如果这样，我们辛苦培养出来的近卫军，又要损失多少呢？这些士兵可都是一个个培养和挑选出来的！”
莱恩一席话说完，附近的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地点头。
“反正我是挂名的统帅，指挥权在你那里，你爱怎么指挥怎么指挥，我可从来没有妨碍过你。”艾米莉亚嘴上依然不留情，可帝国女爵显然接受了莱恩的说法，曾经的小女仆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尽管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依然如当初的小女仆一样崇拜着莱恩：“接下来呢？我们就这样进入厄伦格拉德？宣布我们将重建这座城市？”
“进城是肯定要进的。”莱恩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差不多了，罗科索夫斯基麾下的军队和贝利亚的乌果尔军也差不多要抵达诺登了。”
“至于要怎么安排厄伦格拉德的事情，等我们进城了再说吧。”莱恩再次看了无穷无尽的雪原一眼，心里叹气。
莱恩本来的计划是在占领厄伦格拉德之后将周边肃清的，可现在看来几乎已经无可能做到了。
他知道自己千万不能重蹈拿破仑进攻俄罗斯的覆辙，前世，盛极一时的法兰西第一帝国总共准备了六十二万人征俄。
最终当他带着两万多残兵撤出冰天雪地时，他总共损失了近五十万兵力，二十五万匹马和一千门大炮，两万多人的近卫军为了殿后打得剩小几千人。
拿皇打赢了进入国境和撤退过程中的每一场战斗，却依然落得如此下场，莱恩深深地引以为戒。
现在莱恩面对的问题比拿皇面对的问题要简单很多。
基斯勒夫人都觉得骑士王国是来帮他们光复家园的，莱恩得到了大量基斯勒夫人的支持和爱戴，只要莱恩自己不要撕毁自己的人设，基斯勒夫人就会崇拜他和支持他。
可基斯勒夫的冬季实在是太可怕了，目前各处传来的消息表明，他和他的军队已经精疲力尽。
后勤方面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帝国已经无力为莱恩提供继续打下去的军需，补给线越来越长而且经过沦陷区。
尽快解决问题吧！
四天之后，莱恩亲自率领着近卫军团进入厄伦格拉德的废墟之中。
看着原本巨大的青铜城门已经倒塌，所有的街道、神殿、居民区、工厂和港口码头已经全部变成了废墟，昔日辉煌了上千年的厄伦格拉德没能逃过厄运，蛮族人劫掠和毁灭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此时城市里面已经聚集起了上万名基斯勒夫人，他们原本四处躲藏，藏在格罗沃德森林和山脉中的基斯勒夫人在得到了弗朗索瓦的消息之后赶回了城市之内，他们排成队列，朝着莱恩致以最高的敬意！
“侠义的骑士王，是您和您的军队为我们光复了家园！”一位基斯勒夫老者走了上来，他朝着莱恩献上了新鲜的列巴和盐：“请用。”
“谢谢。”莱恩伸手接过，并亲自享用了一点，然后他举起手，整座城市响起了如雷般的欢呼声，人们喊着骑士王仁义无双、威名远扬的名字。
当天晚上，霜寒之家旅馆，前厄伦格拉德希拉维克指挥部。
焚毁的霜寒之家骨架仍在，弗朗索瓦将其稍微修缮了一下不至于四处漏风。
房间里面的众人各自就坐，庆祝又一场胜利，弗朗索瓦举起雪雁伏特加，朝着莱恩说道：“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做？我们要清扫厄伦格拉德周围的所有混沌残兵么？”
“如果可以，我很想这样做。”莱恩无奈地说道：“但情况不允许了。”
骑士王取出了卡尔-弗朗茨皇帝的又一封书信。
帝国的后勤快撑不住了，卡皇在信中充满着歉意地表示，莱恩决定进军基斯勒夫是计划外单列的事项，皇帝不可能说服帝国议会或者瑞克领主大议会继续为骑士大军的北伐提供物资，最多一个月时间，后勤补给就将完全中断，到时候莱恩如果打算在基斯勒夫征战，必须自己设法筹集粮食。
众人听了之后脸色都很难看，厄伦格拉德尽管收复，但是到处都是混沌残兵和蛮族劫掠者，如果想要扫清他们，那将会是一场耗时数个月甚至两三年的漫长和频繁的治安战。
“所以我们就必须撤走了？”弗朗索瓦非常不高兴，老丈人直接摊手：“很好，厄伦格拉德的情况你们现在也看到了，一片废墟，如果我们撤走了，这里等于不设防，莱恩，难道你真的觉得靠着基斯勒夫人自己能够守住这里？”
“两件事。”莱恩平静地说道：“第一件事，过几天，罗科索夫斯基的基斯勒夫军，包括贝利亚的乌果尔军团就会赶到这里，到时候我们跟他们商议一下驻军的问题。”
“第二件事，尽量召集附近的基斯勒夫难民，两周时间，马上启动全民公投程序，成立厄伦格拉德大公国，重建杜马。”
“那么，谁来当大公？”弗朗索瓦接着问道：“首先肯定不是我们布列塔尼亚人来当，没有一个基斯勒夫人会接受，无论我们怎么帮助了他们，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外人，可如果让一个基斯勒夫本地人来当，那脱离控制怎么办？”
“我们本来就不打算从政治上控制这座城市。”莱恩摇头：“我们只是提供军事保护，和获取足够的经济利益，无论怎么说，厄伦格拉德都是基斯勒夫的土地，卡塔琳拥有法理，任何试图将厄伦格拉德大公国收为仆从国甚至并入布列塔尼亚的想法，都必定会遭到基斯勒夫人、甚至帝国人的激烈反对，这是打破平衡的举动。”
弗朗索瓦闻言轻轻点头，老丈人心想现在的莱恩已经不需要自己提醒了。
“所以，简单点来说，我们需要这样的一个人。”莱恩接着说道：“他必须有复兴基斯勒夫的决心，他必须要有足够的统帅能力和内政能力，他必须愿意和我们达成交易，我们为他提供一部分军队协助守城和不干涉他行政，而他，必须保证我们的经济利益不受损失和能够顶住女沙皇的压力，一周之内，必须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合作对象，然后我们帮他宣传，让他成功在公投中当上大公。”
合作对象？弗朗索瓦眼睛一亮，他突然响起了那个厄孙祭司弗拉基米尔，强硬、统帅能力强、个人武勇超群、对女沙皇极度失望，而且还很有个人威望。
他现在还记得厄孙祭司的那些名言。
“原谅蛮族人那是神做的事，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送他们去见他们自己的邪神！”
“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原谅该死的北佬，如果在厕所里面遇见北佬就把他溺死在粪坑里！”
“那罗科索夫斯基的那支基斯勒夫军呢？”艾米莉亚问道，帝国女爵军事不行，可在行政上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你好不容易把他们救出来，花了那么大精力，就这样放手了？”
“那肯定不可能。”莱恩笑了笑：“我会对这支军队进行改制。”
“改制？”莫吉安娜来兴趣了。
“他们将会有新的名字，厄伦格拉德近卫军！”莱恩笑了：“至于我的近卫军，也会多出一个新的编制，布列塔尼亚皇家第一近卫枪骑兵团！我将赐给他们一面红白条纹的新军旗。”
“你的意思是，将这支军队中的精锐抽选出来吸纳进入我们的军队中，建立一个新的编制？”弗朗索瓦明白了：“很好！”
“改制，重组可以让我们保证不会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控制。”莱恩点头，骑士王说完了这些之后终于有些疲倦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在我们的主力离开之后，怎么才能慢慢地将在雪原和荒野、森林中的那些蛮族部落和蛮族人赶出厄伦格拉德附近的土地？如果什么东西都靠我们从本土接济，就算是王国财政也会被拖垮的。”
大家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啊。
一个小会开完，艾米莉亚跟莱恩说她要去跟努尔的将军们开个小会，莫吉安娜也要去进行一个祈祷仪式驱逐腐化，莱恩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寒霜之家旅馆外进行饭后的散步。
他还在思考要怎么最大程度地用上所有力量，保证在他离开之后，这片土地能够逐渐脱离混沌和蛮族的影响，旧世界的北方需要一个屏障和缓冲带。
走了几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拐杖的声音从旁边响起，高精瘸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靠近：“陛下，陛下，您是不是遇到了烦恼，需要我的帮助么？”
“塔列朗，你有什么能够帮到我的地方么？”莱恩看着这个瘸子，忍不住笑了笑：“我听说，军略并非你的所长。”
“是的，陛下，我一直都不擅长军事，老实说，这里的风雪让我很难受。”塔列朗也挤出了一个笑容，他被冻得够呛，在雪夜里面瑟瑟发抖：“但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想我依然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建议，我猜，您一定是烦恼于如果您留下来，漫长的治安战会将您的军队和您的财政拖垮，如果您离开，那么基斯勒夫人可能很难靠着自己的力量驱逐盘踞在附近的混沌残余势力？”
“是啊，塔列朗，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莱恩点头。
“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陛下。”塔列朗摇头晃脑：“您听说过……跑马圈地么？”
“跑马圈地？”
第一千章，大帝国（庆祝千章加更！）
“当初，在高等精灵还是精灵帝国的时候，精灵和矮人的联盟曾经是那么地强大。”
在厄伦格拉德的冬夜中，一身贵族打扮的塔列朗跟着莱恩一起散步，瘸子朝着莱恩笑道：“当时，精灵帝国来到了旧世界，当时还是精灵帝国驻矮人群山王国大使的马勒基斯率领着军队首先抵达，他们很快就发现，旧世界有很多地方适合殖民和繁衍生息。”
“这个我知道。”莱恩点头，实际上到现在，整个旧世界的所有大城市，基本上也都是建立在精灵帝国殖民地城市的废墟之上。
就像莱恩前世的罗马一样，西罗马衰落之后，东哥特王国、西哥特王国、法兰克王国、伦巴第王国、英格兰王国等等一堆蛮族人在罗马的废墟上面崛起，然后自称正统罗马一样，几大人类国度也基本都建在精灵帝国的废墟上，如果说帝国算是精灵帝国和矮人群山王国生下的混血儿，那么布列塔尼亚更像是精灵帝国的私生子。
反正现在大家都是罗马了，可以一起唱 deden了。
入关，入关！
“陛下知道，那就好办了。”塔列朗嘿嘿地笑了两声：“当时，精灵帝国决定来到旧世界殖民，他们很快就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空余的土地，富饶，没有主人，矮人喜欢居住在山脉和丘陵之中，在平原和森林中除了几个零散的补给站以外，大片无主的土地全都空余在那里。”
“这么多无主的土地等待着开发，这么多富饶的土地和资源等待着主人，当时的精灵帝国凤凰王贝欧-香纳尔在宫廷中商量了一段时间之后，为了最大程度激发所有精灵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凤凰王宣布了‘跑马圈地’的国策。”
“任何精灵贵族或者精灵商人，只要有资格，都可以向凤凰王宫廷申请前往旧世界殖民，旧世界的土地是如此之多，任何一个精灵骑士只需要骑着马沿着他想要的领地跑一圈证明自己有能力守住这里，他就可以正式得到凤凰王宫廷签发的土地契约书。”
莱恩隐隐明白了。
见莱恩的脸色有了变化，塔列朗接着笑道：“伟大的探险时代和黄金时代开幕了，无数怀揣着梦想的精灵离开奥苏安，踏上了前往全世界各地殖民的旅途，而贝欧-香纳儿陛下更是亲自前往世界各地访问，最远的一次抵达了永恒之峰和当时的至高王斯诺里-白须会晤，陛下，你知道当时精灵帝国是何等辉煌么？全世界的财富都在涌向奥苏安，指数型的经济增长、超高生育率、收入大量提高、超低失业率，人们当时都觉得，奥苏安将迎来永久的繁荣。”
“陛下，我举这个例子不是说跑马圈地完全适用于基斯勒夫，但是其有很大的借鉴意义，同时也是我们拉拢这个国家中坚阶层、那些波耶、将军们的重要手段。”塔列朗趁热打铁。
“我明白了。”莱恩缓缓点头，骑士王懂得塔列朗的意思了：“你是说，我们去鼓励那些基斯勒夫本地的波耶老爷和手中有军队的军官们去厄伦格拉德城外跑马圈地，只要他们能够剿灭那些混沌残余势力，就直接分封土地？”
“为什么不呢？”塔列朗把脑袋伸到莱恩的面前，瘸子拄着拐杖，就像小鸡嘬米一样连连点头：“让他们自己却解决问题，谁打下来，土地就是谁的，这些毛子们能不卖命么？这是对无人区和新征服区实现最快实际占领的办法。”
“但是这不就很容易导致军队私有化和严重的土地兼并么？”莱恩尚有疑虑，骑士王在思考其中的利弊：“大量的平民将因此沦为佃户和农奴，同时不少军队会逐渐演变成将领们的私军，这不就是军阀么？”
“哎呦，我的莱恩陛下啊，波耶本来就是地方军阀啊！”塔列朗“痛心疾首”地说道：“收起你的慈悲心吧，我的陛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子民，无论你怎么对他们好，在他们眼中你最多就是好朋友，可本质上依然是个外人！你一定要搞清楚，我们需要的是什么？我们只要这些毛子能够暂时挡住混沌，好让旧世界有个足够反应的时间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你管他什么土地兼并和什么士兵私有化，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要的是这群毛子上去顶，上去死！只有地是他们的，这些波耶们才会真的愿意为了保家卫国而死！”
莱恩笑了。
骑士王笑得很开心，也很无奈，被塔列朗这样一说，他简直就是醍醐灌顶。
莱恩发现，自己还是被固有的思维限制住了。
对于前世的天朝而言，似乎中央集权，似乎大一统已经变成了绝对的政治正确，人们对于集权有种极端的渴望和需求，最好是朝廷管理全部，最好是人事、财权、兵权一个都不放过，全部牢牢地抓在君主手里，同时还要拼命拓土开疆，最好建立横跨欧亚的超级大帝国。
可能么？
可以这么说，在生产力和交通通讯能力没有跟上之前，一个体量超过阈值的封建大帝国很难较长时间维持中央集权，为什么呢？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中央朝廷出问题是迟早的，有可能是政局动荡，皇位的频繁更迭带来的威望下降不能服众，有可能是随着土地兼并带来的中央财政枯竭导致行政能力减弱，也有可能是因为重大的军事失败导致的中央军实力受损失去压制力，如镇压农民起义失败和对外战争失利。
这么时候怎么办？如果不想要大帝国支离破碎，朝廷就必须向地方分权，让地方自己解决问题，这可能无法挽救大帝国山河日下的命运，但是可以做到延缓衰落，为大帝国续命的作用。
比如莱恩前世的东汉最后是靠着全面放权地方解决了黄巾之乱，比如巨唐在武周朝时府兵制彻底崩溃后逐渐转向节度使制度，委任节度使掌握地方大部分行政、财权和兵权一度重现盛世荣光，再往后比如带清后期选择了与地方汉人官僚大地主合作扑灭叛乱。
真以为古人都是沙雕？他们难道就不懂这种分权会导致尾大不掉，会导致地方军阀化？
无奈之举罢了。
（这里为了避免杠精出没，强调一下这是以王朝角度看问题，农民起义自然有其正义性和合理性）
这和委任官僚还不同，巨大的军事压力会让官僚心里很自然地出现别的想法，这地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认真治理？我凭什么拼死抵抗？新朝雅政我不是继续当官？就算当不了，跑路甩锅还不行？
能依靠的就是一点点读书读出来的道德感而已，不可否认有骨气的官僚是不少的，也是可歌可泣的，但无法根本性地解决问题。
更不要说这个世界的军事压力如此之大了，莱恩深深地知道，真要靠布列塔尼亚军队在数千里之外的冰天雪地里打漫长的治安战和混沌捉迷藏，非把骑士王国的财政和军队拖垮不可，要知道基斯勒夫人可不像八峰山贝勒爷那么富裕，有钱有粮只要你负责打仗就行了！
“可，如果这样，如果波耶和将军们被卡塔琳分化拉拢……塔列朗，你也说过，对于基斯勒夫来说，我莱恩始终是个外人。”骑士王问出了最后的疑虑：“会不会最后卡塔琳来抢夺我们的胜利果实？”
“哎~”塔列朗阴狠地笑了：“陛下，这个问题很简单，所有人都知道，混沌主力已经损失殆尽，接下来的战争与其说打得是战略战术和军队精锐水平，不如说打得是资金和后援，您只要和艾米莉亚女爵联合起来，在后勤和补给上牢牢地卡住这群波耶老爷，他们就算能拉起十万人、二十万人、三十万人，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不就是一群饿死冻死在野外的尸体而已，卡塔琳拉拢？她拿得出钱粮么？再说了，波耶们自给自足，当谁的狗不是当？强大的布列塔尼亚骑士王还是那个落魄的女沙皇，波耶们会选谁？”
“妙啊，妙啊！”莱恩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很好！就这样安排！”
“让基斯勒夫人出任厄伦格拉德大公！而我们布列塔尼亚人出任财政大臣和后勤总军需官！”
“还有，塔列朗，你不用继续在努尔担任驻外大使了。”莱恩拍了拍塔列朗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回我的宫廷来吧，我任命你为我的外交总管，年薪四百金克朗！”
“是……是！！！”瘸子兴奋地不能自已，直接在莱恩的面前跪了下来，高等精灵激动地全身都在发抖。
成了！
计划通！
…………我是成了的分割线…………
一周之后，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率领的基斯勒夫军和贝利亚率领的乌果尔军抵达了厄伦格拉德，同时伯希蒙德军、劳恩军和努尔帝**已经先后抵达，开始在城市郊区清扫混沌残余实势力。
寒霜之家，北伐军大本营。
莱恩在此接见了这位如今靠着“巴格拉季昂行动”享誉了整个旧世界的基斯勒夫元帅，他容貌英俊帅气、身材结实高大、而且和普通的基斯勒夫人区别在于他没有别的毛子那么粗犷和凶戾，反而显得有些“秀气”和内敛。
“康斯但丁-康斯但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您好。”莱恩和艾米莉亚一左一右地坐在主位上，骑士王朝着有些拘束的罗帅说道：“听闻你在库罗纳的生活过得不错？”
罗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元帅在库罗纳才待了两周，立即和一位布列塔尼亚贵族歌姬伊娃-格林-德-格拉斯哥尔打得火热，据说两个人已经决定结婚。
当然没人知道的是，这位伊娃-格林小姐是贝利亚在苏莉亚授意下安排的“燕子”。
“他不喜欢黄金？没关系，他喜欢女人，女人喜欢宝石和黄金，就这么简单。”
——贝利亚-古拉格的吩咐
莱恩和罗帅稍微说了几句话，罗科索夫斯基只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是必须解决那些伤残退伍军人的待遇抚恤问题，第二是必须保证不会吞并厄伦格拉德。
莱恩原则上同意了罗帅的要求，但明确表示仅限于参加了巴格拉季昂行动与接受莱恩改编和指挥的厄伦格拉德近卫军，这点罗科索夫斯基也同意了。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怎么办呢？”说完了政务上的内容，莱恩端起热腾腾的咖啡，笑道：“康斯坦丁，容我这么叫你吧，你自己怎么办？我记得你还是个死刑犯吧？”
“我？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是一个基斯勒夫人，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国。”罗帅自己也十分尴尬，他勉强笑道：“陛下能够安排好士兵们，我已经知足了，实在不行，请陛下允许我在库罗纳找个地方隐居度过后半生吧，这样就不会在两国之间造成麻烦了。”
“你的才华度过后半生实在是有些太浪费了。”莱恩微笑着说道：“我有意邀请您出任我即将建立的皇家第一近卫枪骑兵团统帅，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我……”罗帅愣了一下，顿时犹豫起来。
而就在这时，塔列朗却突然拄着拐杖进来了，高等精灵喘着气，冻得全身抖个不停：“陛下，陛下，来了，果然来了！”
“谁来了？”莱恩抬起头。
“女沙皇的特使来了！他感谢我们的帮助，同时宣布要以沙皇之名接收整个厄伦格拉德！”
“果然来了！”莱恩气定神闲，他就知道，卡塔琳肯定要来抢夺胜利果实！
好戏开场了！
第一千零一章，“这是政变？”“不，这是革命”
正如莱恩所预料的那样，卡塔琳在听说了厄伦格拉德光复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立即从贝卡芬派出了一小队骑兵护送着她任命的特使，阿拉克切耶夫大臣前来厄伦格拉德，接收整座城市，包括现成的军队和她的子民。
理所当然地卡塔琳很清楚自己这样做可以说很无耻，可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卡皇的信件到达莱恩这里的时候，一封内容大致相同的信件也到了正在贝卡芬停留的女沙皇那里。
皇帝在信件中明确表示，帝国已经无力为卡塔琳和她的那五万基斯勒夫白卫军提供粮饷和后勤军需了，如果还想保持这支白卫军的建制，女沙皇就要考虑自己筹集粮饷。
要说财富嘛，卡塔琳手中确实还有一些财富，但绝大部分都是一些珍宝古玩字画和纪念品，也就是沙皇家族千年来积累的财富，而真要给五万人提供粮饷，没有了帝国的支持，卡塔琳单靠着自己手中微薄的资金撑不过一两个月的，而且这些奢侈品要变现也非常困难。
不过帝国考虑到基斯勒夫毕竟为自己守御北方千年，再加上卡塔琳也尽力防守贝卡芬了，因此给出的条件没有对莱恩这边那样严格，卡尔-弗朗茨皇帝的决定是允许卡塔琳保留大约5000人的“近卫军”，帝国方面将会为卡塔琳继续保证十八到二十四个月的粮饷供应，至于剩下的45000的白军，帝国方面将首先削减30%的供应，一个月之后50%，三个月之后彻底中断供给。
卡塔琳非常不愿意解散白卫军，尽管这支军队缺少战斗经验、装备也跟不上，可是这是她复国的本钱，女沙皇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去信给卡皇，请求多宽限一些时间。
本来卡皇接到女沙皇几乎是“声泪俱下”的信件之后多少有些犹豫，可就在此时，帝国皇家首席大巫师拜尔沙泽-盖尔特从索尔领赶来了，大炼金师“义正言辞”地表示你给她多少钱都是浪费，我们现在财政紧张，必须将钱用在更紧迫的地方，比如重建奥斯特领和巩固帝国北方的防线，还有组建新军！
对别人的话卡尔-弗朗茨或许还要考虑考虑，可是盖尔特可以说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大炼金师很快导致皇帝改变了想法。
她急了她急了，女沙皇急了，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厄伦格拉德光复的消息。
还是我们的骑士兄弟靠谱啊！卡塔琳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愧是侠义的布列塔尼亚人！伟大的莱恩王，不远数千里支援帝国，还冒着大雪深入基斯勒夫国境光复厄伦格拉德，毫无利己的动机，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阿拉克切耶夫大臣立即在女沙皇的命令之下带着几十骑上路，外加上运了几大箱货物，里面包括卡塔琳父亲红沙皇鲍里斯的熊神厄孙金顶红缨头盔和使用的骑兵马刀——厄斯金之刃，以及他曾经装在背后，跟随着红沙皇征战了整整一生，大小上百战后被各种鲜血染红、破旧不堪的钢铁翅翼，那上面铭刻着红沙皇一生的荣耀和胜利。
这三样东西加起来抵价1500枚金克朗，被抵押给骑士王莱恩获取她目前急需的军资金。
再外加几大箱奇珍异宝、皇室库存的丝绸茶叶和充满着纪念意义的字画，卡塔琳从莱恩这里抵押来了总共3000金克朗军资金和从艾米莉亚那里抵押到了一批努尔制式装备，准备用来装备她的罗曼诺夫近卫军，这支军队一样被卡塔琳命名为“老近卫军”（为了以示区别一般称呼为罗曼诺夫近卫军）。
阿拉克切耶夫大臣在抵达了厄伦格拉德之后，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作为沙皇特使，如果他没有在一个地方得到隆重的招待和热烈的欢迎，那就肯定会得到敬畏和恐惧的目光。
然而今天这些都没有，尽管城内现在是布列塔尼亚人和帝国人占据多数，但阿拉克切耶夫依然从那些回归家乡的基斯勒夫人身上读出了别的情绪。
冷漠，和敌意。
大臣心里一个咯噔，他隐隐觉得，自己这一趟收回厄伦格拉德，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进城的第一件事本来是立即赶去厄伦格拉德刚刚建立的杜马议会宣布女沙皇的旨意，立即停止公投程序和改选杜马议员，卡塔琳将委任一位新的厄伦格拉德总督来管理这座城市，同时罗科索夫斯基的基斯勒夫军也会立即划给现任的基斯勒夫大元帅邓尼金统帅，至于现在的统帅调任普拉格城防军司令。
然而刚刚进城不久，一群老近卫军火枪龙骑兵就将他们拦住了，为首的那位唯一的圣杯老近卫，尼古拉-达武全副武装，头戴着歪了一大半的两脚帽，身穿着统帅礼服，腰间挂着弯刀拦在了阿拉克切耶夫等人的面前：“是女沙皇的特使么？我是尼古拉-达武，老近卫军的副帅，陛下和女爵想要见你们，同时询问你们东西带来了没有？”
“东西我们带来了。”阿拉克切耶夫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卡塔琳陛下有旨意，请先让我们去杜马那边宣读完女沙皇的旨意，再觐见骑士王陛下和帝国女爵。”
“陛下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先去处理事情，沙皇是个陛下，我们的骑士王也是个陛下！”达武的态度显得强硬而且带着一点轻视，这位圣杯老近卫的恶劣态度让女沙皇的特使十分忌惮，阿拉克切耶夫在来之前被卡塔琳多次嘱咐千万不要和布列塔尼亚人起冲突。
而且看着这群老近卫火枪龙骑兵，阿拉克切耶夫也实在是哭笑不得，就算起了冲突，我这点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群老近卫军？达武这里尽管才两百来骑，但传奇阶强者就有十几个，而且每一位老近卫军身上那种沉重的威严感和荣耀的军魂气也不是他手下这些临时组建的白军近卫骑兵能比的啊。
最终，女沙皇的特使被“请”到了莱恩面前，骑士王和帝国女爵接见了这位特使，和他说了不少话，非常“热心”地询问了贝卡芬如今情况如何，女沙皇近来可好，白卫军现在有多少部队，混沌势力驱逐了没有，最后在互相验收了一下货物之后，还强行留他吃了一个午饭，这才放他走。
看着女沙皇特使出去，艾米莉亚腻在莱恩怀里，背靠在他的身上，满脸慵懒和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边准备好了么？”
“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莱恩从身后搂着艾米莉亚，他把手隔着衣裙放在艾米莉亚的小腹上，爱怜地说道：“等等一起去看看？”
“可是我想睡午觉。”艾米莉亚故作高冷，她娇滴滴地说道：“也不是很想看啦。”
“算我拜托你？”莱恩抱紧了自己的小女仆，骑士王温柔地说道。
“你这个家伙，看起来一点诚意也没有。”艾米莉亚还在假装傲娇：“再来一次，要有点诚意的样子，我们的骑士王不知道邀请一位淑女需要鞠躬伸手的么？”
“那我找莫吉安娜去。”
“你敢！！！”艾米莉亚顿时炸毛了，小女仆瞬间变成了一头小母狮，直接跳了起来：“今天属于我，明天属于我，后天才轮到她！”
“哈哈哈，走吧走吧。”莱恩伸手轻轻地握住了艾米莉亚长裙下被丝袜和高跟下系带裹住的小巧脚踝，这里是小女仆的致命弱点，只要这里被莱恩的手握住，她就会完全失去所有反抗能力。
而且小女仆挺喜欢让莱恩握住这里，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喜欢莱恩欺负自己，握住她的脚踝这样那样的时候。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艾米莉亚全身都没力气了，她只得表达了自己的担心：“会不会控制不住？”
“不会的，没人有胆量动手杀人。”莱恩的脸上，是绝对的自信：“尤其是在我的面前。”
另一边，阿拉克切耶夫来到已经被改制为厄伦格拉德近卫军的军营前方大广场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这位女沙皇特使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
广场上，数千军队正在聚集。
已经更名为厄伦格拉德近卫军的原基斯勒夫军队现在全副武装，他们在现任统帅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的率领之下排成了六个大型步兵方阵，而在两翼，大群乌果尔弓骑兵和两队翼骑兵，两队熊骑兵已经列阵完毕。
“？？？”女沙皇特使整个人满头都是问号。
“前进！”格奥尔吉同样是一位身材强壮的典型基斯勒夫大汉，他留着一个大光头，有着深邃的双眼和大大的鼻子，他见到女沙皇的特使出现之后，冷笑了几声，突然从腰间抽出了战刀：“前进！近卫军！乌拉，康斯坦丁！”
“乌拉！！！”震动大地的吼声在广场之上响彻，周围的基斯勒夫居民还有帝国士兵、布列塔尼亚士兵们纷纷出来看热闹。
“乌拉！罗曼诺夫！”
“乌拉~~~”
“这是什么特别的欢迎仪式？”阿拉克切耶夫和他身后的罗曼诺夫近卫骑兵（步行中）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基斯勒夫人的欢迎仪式，可是很快，整支厄伦格拉德近卫军全都压了过来。
参加过一系列守城战和巴格拉季昂行动的长矛兵、剑盾兵们队列整齐，身穿着布列塔尼亚出产的崭新军服和胸甲，传说中的红海军们手持火枪，大步向前，翼骑兵和熊骑兵逐渐迂回包抄而来。
没人知道广场上正在发生什么，但是四面八方都涌出了许多围观群众，尤其是帝国人和布列塔尼亚人，全都在围观着这一幕，伯希蒙德和弗朗索瓦更是在不远处，两个人都穿着全套甲胄坐着，一个人捧着半个西瓜，用勺子舀着吃，对这一幕评头论足，津津有味，谈笑风生。
厄伦格拉德近卫军加速逼近，数个大型方阵的士兵们朝着女沙皇特使这群人继续逼过来，而且是全副武装，武器出鞘，阿拉克切耶夫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格奥尔吉将军！你在做什么？！让你的人停下，立即停下！”沙皇特使赶紧抽出了腰间的刺剑，他身后几十位罗曼诺夫近卫骑兵也全都抽出了武器：“停下！我命令你！”
没有人理会女沙皇特使的询问，相反，雄壮的歌声首先从红海军的方阵中响起！
“祖国的子民醒来吧！光荣的日子已经到来！”
“你看与我们为敌的邪恶，血染的旗帜已经升起！”
“血染的旗帜已经升起！”
“你们听，旷野上，仇敌凶残地咆哮，他们来到我们中间，杀死我们的妻子和儿女！”
“公民们，拿起武器！”
“公民们，投入战斗！”
“让敌人的鲜血，浇灌我们的土地！”
合唱声越来越大，直到传遍厄伦格拉德的大街小巷，直到飞上天际！
“后退，后退！”阿拉克切耶夫大臣已经感觉到了极端不妙，他立即示意所有人后退，寻找自己的马匹，赶紧逃走，逃出去！
反了！这群人反了，全反了！
晚了，此时几个出口已经全部被军队堵了起来，沙皇特使这群人被逼到了广场的角落，他们全部举着长剑或者马刀挤在一起，阿拉克切耶夫大声喊道：“回去！全给我滚回去，士兵们，我是沙皇特使，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依然不知道改正，所有人都会上军事法庭并且被实行绞刑！”
终于，一位厄孙祭司带着一群新的官僚们走了上来，他的脸色很平静：“您好，沙皇特使，我是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临时的厄伦格拉德杜马代表，也是临时市长，很荣幸向你介绍我的同僚们。”
“市长，这是政变？”沙皇特使终于抓到一个能说话的，他用着非常愤怒和威胁的口气朝着弗拉基米尔吼道。
“不，特使先生，这是革命。”弗拉基米尔在瞬间抓住了阿拉克切耶夫的衣领。
一个标准的过肩摔，沙皇特使在天旋地转中被摔倒在地上，凶恶的红海军们全部冲了上来，白军近卫军们再也不敢反抗，全部缴械。
“我宣布，你们被逮捕了！”格奥尔吉骑在战熊上，大声地吼道：“士兵们，大家听我说，女沙皇绝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都是这些宫廷大臣们欺上瞒下，才导致了基斯勒夫今天这番局面。”
“在国境线上和北佬作战的士兵们，他们的妻子和儿子还在挨饿！”
“今天我们厄伦格拉德工兵代表希拉维克，就要天诛国贼，让沙皇陛下知道这群人的昏庸无能！”
“尊皇讨奸！”格奥尔吉举起了拳头。
“尊皇讨奸！！！”整支厄伦格拉德近卫军和市民们一齐呐喊。
“轰！”停泊在港口码头的基斯勒夫军舰奥列格号一声炮响，震动天地！
随着一句“救国同盟在今天成立了！”，厄伦格拉德的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