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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肥瓜     万界疯人院txt下载     万界疯人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不太对劲的规则

    看着那些针孔,众人都眉头紧缩。

    而吉尔,更是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你是个瘾君子......”她小声的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瘾君子?”西塞自然也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那些针孔,但是他还是据理力争道:“就因为这些针孔?别说笑了,可能我最近生病了,正好在医院做什么抽血检查之类的。”

    吉尔摇了摇头:“不,针孔上的血痂很厚,这是因为某个地方连续的被针戳破好多次了而导致的,抽血可不会这样,而且你嘴唇的颜色很不对劲,眼睑也灰蒙蒙的,你肯定是......”

    “够了!”西塞吼着打断了对方:“妈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吉尔愣了一下,事实上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他们赶紧都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查看了一下,之后也都呼出了一口气:“好吧,看来我们并不是什么瘾君子。”

    西塞有些痛苦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个身份无比的苦恼:“妈的,怎么会这样......”

    这时,威廉似乎想岔开这个话题,所以他说道:“呃......大家听我说,既然赢了真的可以恢复记忆,那么,我有个计划。”

    “什么计划?”

    “是这样的,我们可以约定好,每个人都出什么,然后让一个人赢,比如一个人出【石头】,剩下的人全都出【剪刀】,这样轮流胜利,最后,我们的记忆就会全都回来了!”威廉说道。

    “我同意!”吉尔立刻说道:“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约翰也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同意。

    “好吧好吧,快点让我想起来吧。”西塞似乎是还有点不接受自己是瘾君子的设定,但是最终还是答应到。

    “那么,第一轮谁来?”

    “就从你开始吧,毕竟你是提出这个想法的人。”吉尔说道。

    威廉点了点头:“好吧,这无所谓,反正只要按照这个规则,我们都会想起来的。”说着,他扣上了一张纸牌:“这次,我出石头。”

    其他三人也都扣上了纸牌......

    不得不说,轮流恢复记忆,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所以并没有人耍花招。

    这一轮,其余人全都出的剪刀。

    西塞获胜,他的筹码,也一下子增加到了8个,至于约翰的筹码,则已经来到了3个。

    而很快......“呃啊啊啊”一阵剧痛袭来,威廉抱着头开始呻吟起来,而一段记忆,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间办公室,窗明几净......一个50来岁的老人似乎正在和自己争执着什么,办公桌上,摆放着许多的保险业务清单,门外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很是嘈杂。

    “哦.....我,我想起来了。我是一名保险业务者,似乎,还是个经理。”威廉嚷嚷道:“天啊,我真的记起来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正说着,他猛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望向一旁的酒保:“你真的能让人恢复记忆?”

    “当然,先生,我之前就说过的。”酒保礼貌的回应道。

    “我的天,那难道,那些规则也都是真的,如果有人获胜了,你就能满足他的要求?”威廉继续说道。

    “是的,规则肯定是不会变动的,所以您大可放心,只不过实现的愿望需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当然了,由于你们人类有限认知的原因,所以你们提出的愿望是不可能超出我的能力的。”

    “天啊,天啊!”威廉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兴奋:“你们听到了么,我们真的能够实现一个愿望,而且规则的最后似乎也说了,失败者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

    吉尔听到这,似乎也有些恍惚,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她问酒保:“失败者不会受到惩罚,这是真的么?”

    酒保点了点头:“是的,胜利者会受到奖励,失败者不会受到惩罚,这就是规则。”

    “哈哈哈啊哈”西塞在一旁笑道:“真是太棒了,那还等什么,让我们赶紧开始下一轮吧!”

    可就在这时.......

    “别高兴的太早了。”一直很沉默的约翰淡淡的说道:“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这个游戏,肯定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个规则就很有问题,如果真的是胜利者会褒奖,失败者却没有惩罚,那这个游戏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很清楚的知道,剪刀石头布,说到底,都是一个运气的游戏,那既然是比运气,那我们完全可以用刚刚的转盘,直接选出一个获胜者岂不是更加的方便......至于这个游戏,没有任何的期待,也没有观赏者,甚至我们身为玩家也没有一丁点的紧迫感,那......它的意义何在?”

    此话一出,在座的其他人都有些愣神,他们有的觉得约翰说的很有道理,而有的......压根没听懂。

    “呵呵,怎么感觉,你对这种游戏很有见地啊,你是干什么的?”西塞突然问道。

    约翰摇了摇头:“我现在当然还不知道,但是我的确对这种感觉很熟悉......”

    这时,威廉也已经领会到了约翰的意思,他望向酒保......:“他,他说的是真的么,这场游戏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酒保礼貌的笑着:“抱歉先生,游戏规则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规则之外的事情,我并没有义务向您解答。”

    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氛弥漫了出来......

    “好吧,那你现在有什么建议么?”吉尔很机警的向约翰询问道。

    “我提议,咱们还是按照原本的方案,先将各自的记忆补全,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众人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们也觉得,自己脑袋里空荡荡的,总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好吧,这个注意不错,那就继续吧,这次应该到......吉尔了,对吧。”

    “是的,到我了。”吉尔说道,并扣上了一张牌:“我出剪刀!”

第七章 计划崩坏

    这一局,看似就是一个分水岭。

    因为这一次,所有人都已经确认了,记忆真的可以被找回,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所谓的实现愿望,也应该是真的。

    那么,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人总是会流露出一些私心的。

    所以......当大家都翻开了面前纸牌的时候!

    ......

    还是没有人作弊......

    呃,是的,真的没有人作弊,吉尔是【剪刀】,剩下的人全是【布】。

    “呵呵,说实在的,我有点意外啊。”威尔说道:“我还以为,这一局会有人破坏规则呢。”

    吉尔笑了笑:“是啊,其实我也提心吊胆的,但是看来,咱们之间的协议还是很牢靠的,所以,谢谢大家了。”

    于是,这一局之后,吉尔收获了三枚筹码。

    那么现在的筹码,就已经达到了:

    吉尔:7枚

    威廉:7枚

    西塞:4枚

    约翰:2枚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吉尔的脑袋也猛地遭受到了剧痛的攻击。

    她咬着牙,忍受着......不过这种疼痛虽然剧烈,但是如果事先有心理准备的话,也不至于太过的痛苦。

    所以很快,吉尔就挺了过来。

    “记起什么来了么?”威廉好奇的问道。

    吉尔揉了揉脑袋:“是啊,我真的记起来了,我......肚子很大,似乎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孕妇,我很开心的在和我的丈夫拥抱在一起,庆祝我们的孩子要诞生了。”

    “呃,真是恭喜你,看来你有个幸福的家庭。”威廉说着。

    “谢谢。”吉尔说道,似乎是因为体会到了记忆中的情绪,让吉尔此刻的心情很好。

    而这时,酒保再次走了过来:“那么,吉尔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么?”

    “呃......给我一杯热可可吧。”

    “如你所愿。”酒保回应着,便立刻去准备,几秒钟后,一杯热可可就被端到了吉尔的面前。

    “那么,让我们继续吧。”

    “好的,现在应该轮到约翰了吧。”威廉说。

    约翰点了点头:“是啊,这次轮到我了,那么,我和刚才一样,还是出布吧。”

    约翰淡淡的说道,并将纸牌扣在了自己的面前。

    “好的,让我们快点进行这个游戏吧。”威廉说道,然后也将自己的牌扣下。

    很快,所有人都决定了自己缩要出的牌,并且,也都各自翻开了。

    然而,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次出【石头】的,竟然只有吉尔一个人。

    而威廉和西塞,却都是出了【剪刀】。

    “怎......怎么回事?”吉尔一下子愣了:“约翰说了,他会出布的!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出剪刀?!”

    西塞和威廉并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沉默的看着桌面......

    “这并不奇怪。”这时,约翰竟然说话了:“虽然输了没有惩罚,但是,人类可不是因为崇尚安逸就能主宰这个世界这么久的......多年来,促使我们不断前进的,是贪婪。所以和利益相违背的规则,是绝对不会长久的。说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其实还挺欣赏他们俩的决定的。”

    “呵呵,是这样么?那么真是感谢你能够理解我们。”威廉摆出一副满是歉意的脸说道:“事实上,我个人觉得,如果真的能够实现一个愿望的话,那么我们年轻的人,肯定要比一个高龄的老人更适合获得这个奖励,毕竟我们能够为这个世界创造更多的财富。”

    “切,别在那套用这些恶心的说辞了。”同样出了剪刀的西塞似乎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脸厌恶的说道:“你们这些正人君子从来都是这样,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归根结底,比谁都要自私!”

    “混蛋,你说什么?!”威廉嚷道。

    “我说错了么?虽然我也出了剪刀,但是我可不会说什么创造财富之类的屁话,因为我承认我自私,我就是要赢!”

    “好了好了!”吉尔大喊着打断了这两个人的争吵:“不管怎么样,你们都不应该破坏规则!特别是约翰连一点记忆都没有拿回来的情况下!你们这样,很可能就会让他出局的!”

    的确,这样的话,约翰的筹码就只剩下一枚了,还是从吉尔那里赢过来的。

    但是,这一枚筹码几乎可以肯定的说,将很快就会被赢走。毕竟,如果规则被破坏了,那么在下一轮,所有的人都肯定会乱出,所以,只要不是约翰运气爆炸的话,他肯定在三轮之内就会被淘汰。

    而且淘汰时,他也肯定也不会成为筹码最多的人,也就是说,直到最后,他也不会有任何的记忆。

    但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谁还会管这些......

    “好了,他只是个老头子,就算是他没有记忆又能如何,说不定他之前就没有记忆呢,你看他的脸色,他就像是个老年痴呆的患者一样!”威廉摊着手说道。

    吉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即使现在自己吵赢了,也无济于事。

    “好了,老头子,赶紧把你的牌翻开吧,这个游戏不适合你。”西塞指着约翰嚷嚷道。

    约翰点了点头,伸出手,将自己面前的牌翻开了......

    一张【石头】。

    ......

    ......

    一阵沉默。

    “怎......怎么会是,你不是说出布的么?怎么会是石头?!”西塞猛地反应了过来,他指着约翰吼道。

    “因为,我知道你们中至少有一个人会违反协议。”约翰若无其事的说道:“所以我出石头,至少可以稳定的保证我能有一个筹码进账......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有人毁约,很简单............因为我只剩下两枚了,所以我是一个能够被彻底除掉的玩家,如果没有了我,那么威廉先生,就会有超过一半的几率获胜。”

    “具体操作就是,他可以先联合西塞,将吉尔除掉,因为那时候,吉尔拥有最多的筹码,西塞作为一名瘾君子,他很大几率会与你联盟,就算是西塞心怀鬼胎也不怕,因为吉尔在最开始表现出的对西塞的恐惧和厌恶,使他们二人只见很难互相信任,所以,你可以用两到三局的时间,将自己推为拥有筹码最多的人,毕竟从吉尔的角度来讲,相信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司经理,总比相信一个瘾君子要靠谱的多。”

    “在那之后,你就可以平衡他们之间的出拳,等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不论对方是谁,他的筹码都肯定比你少上很多,所以,你的胜率会越来越大......这种事情,我一个老头子都想得出来,你身为一个保险公司的经理,常年和人打交道,应该也想得出来才对。”

    竖锯淡淡的说道,而其余三人......都发着愣。

    事实上,威廉的确是有这种想法,但是,他想的明显没有约翰细致。

    他望着这个脸色从一开始就不是很健康的老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八章 游戏开始

    约翰耸了耸肩,显然,他也不知道,但是对于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他似乎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这种直觉和失忆与否没有任何的关系,就好像是一个因为车祸失忆了的人,你去问他一加一等于几,那他依然会对答如流。

    那么闲话少说,随着约翰将纸牌翻开,这一轮的游戏也就结束了。

    和预想不一样的是,这轮的胜利者是吉尔和约翰。他们分别获得了一枚筹码。

    而比分也来到了“

    吉尔:8枚。

    威廉:6枚。

    西塞:3枚。

    约翰:3枚。

    一轮下来后,原本筹码最多的西塞,竟然只剩下了三枚筹码。

    “妈的。”他无比后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因为他这才发现,如果上一轮自己没那么心急破坏协议的话,威廉就得一次性拿出3枚,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和那个老头子并列排在最后的下场!

    但是现在发现这些,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那么闲话少说,规则里写的很明白了,获得筹码的人也能获得一段记忆,所以,随着一阵疼痛的侵入。

    约翰闷哼一声,不由的抱住了脑袋。

    记忆里,是飞速向后掠去的街景,车流在耳旁呼啸而过,错开的风拍打着约翰的脸。

    痛苦,悔恨,自责,和......绝望。

    约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记忆里的这一刻,他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现在他只想去死!去自杀!

    于是,他猛地踩下了油门,对着路边的水泥护栏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继而天旋地转......

    “什么?我自杀了?”约翰痛苦的思考着。

    但是,他的记忆涌现还没有结束,很快,记忆中的他恢复了意识,一阵血腥味冲进了他的鼻腔......接踵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约翰的世界是颠倒的,他被夹在了汽车的残骸上,一条钢管从自己的腹部插了进去。

    混乱的思绪之中,约翰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他不顾疼痛的爬出了车体,然后,用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双臂,强行的将腹中的钢管向外拽。

    那钢管因为撞击,早就已经扭曲,尖锐的边角和他的皮肉肠子绞在一起,轻轻一碰,就是致命的疼痛。但是约翰完全不顾这些。

    没有死过的人,很难体会到那种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约翰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发现自己已经并不想死去了。

    或者说,他想在死前,做点什么。

    于是,约翰拼命的拉扯着那钢管,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割破,撕碎,但是这种痛苦,却也似乎在提醒着他......你还没有死,你还活着。

    终于,这段记忆结束了......约翰也缓缓的直起了身子。

    “你想起什么了?”西塞问道。

    “是的,记忆里的我很绝望,所以我驾着车冲上了高速公路,我想自杀......”约翰有些艰难的呼出一口气:“但是,我没有死......”

    “没死?”西塞重复了一下,废话,他当然没死,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自己的面前。

    “是的,我没死,我从车祸中幸存了下来......”约翰解释道:“至于其余的,我还没有想起来。”

    西塞点了点头,之后转向了一旁的吉尔。由于这次她也获得了筹码,所以,在刚刚约翰找回记忆的同时,其实吉尔也在回溯着记忆。

    “好吧,那么,这次你又记起了什么?”

    吉尔还在捂着脑袋,可能是因为这次已经是她第二次复苏记忆了,所以她看起来并不怎么痛苦。

    “我......我好像在一间医院里,我的孩子将要临产了。我扶着墙在走,面前,是一扇厚重的门。”她喃喃着,可突然的,吉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哆嗦了一下:“一个人冲了过来,他很慌张......我透过大门的玻璃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他向我跑来,然后!猛地推开了门。”

    吉尔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脑袋:“哦,天啊,那门撞到了我的肚子......呜呜,我在流血,不要,不要,我的孩子!”

    吉尔双眼禁闭,她似乎完全的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了,而从她的语气看来,她的孩子,似乎是因为回忆里的那次撞击,导致了流产。

    突然,吉尔猛地睁开了眼,那双眼睛里,除了刚刚哭出的泪水,还有一抹无比明显的愤怒。

    “混蛋!!”她一声咆哮声。

    然后,双手疯狂的向前抓挠着,要不是被固定在了椅子上,她几乎要扑过桌子,去撕咬什么。

    好吧,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众人也都已经发现了,她想要撕碎的目标......就是西塞。

    西塞看着突然就对着自己嘶吼的吉尔,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回事?”他问道。

    “怎么回事?妈的,你!你是个杀人犯!”吉尔依旧在嘶吼着:“你就是那个向我跑来的人,是你撞开了门!你杀了我的孩子!”

    吉尔吼着!但是,她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无助的挥舞着手臂,谁都没有办法体会一个已经失去孩子的女人,再次重温这段回忆时,会是多么的痛苦,总之,吉尔似乎是用了几秒钟时间,就将自己全身的力气全都吼了出来......最后,只能无力的垂下双手,痛哭起来!

    这一刻,其余的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们望着一脸惊愕的西塞,又看了看再次沉浸于丧子之痛的吉尔。

    四周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只有隐隐的哭泣声,听起来让人有些发毛。

    终于,酒保打破了沉默,他走到约翰身旁:“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么?”他像是之前一样,好像每一次有人胜利了之后,他都会来问这么一嘴。

    约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去问问那位女士,她看起来才是需要帮助的人。”

    酒保点了点头,微笑着来到了吉尔的身旁。

    “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您的么?”他用一模一样的口气问道。

    吉尔悲伤的抬起头,看着酒保:“呵呵———帮助?你能帮我什么?我的孩子都已经没了,如果你想帮我,那你就把那个混蛋给杀了啊!”

    她愤怒的吼着,那是一个悲伤母亲的歇斯底里。

    然而......

    “好啊......但是,不是免费的哦。”

第九章 随意差遣!

    “什......什么?”

    所有人都愣了,他们听着酒保的话。

    “如您所愿到底是什么意思?”威廉有些坐不住了,他紧握着双手喊道:“你难道还想杀人么?”

    酒保笑着:“当然不是,我不会主动杀掉在座的任何一个人,而且,在最初的规则里也写得很清楚了,失败者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西塞也紧张的嚷嚷着。

    “哦?这有什么很难理解的么?”酒保笑着说:“在讲解规则时我已经说了,诸位可以随意的差遣我,而我也在每轮结束后,也都向诸位询问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哦,对了,这位吉尔女士就向我要了一杯热可可。”

    说着,酒保还指了指吉尔面前的那杯饮料。

    “所以,随意差遣的意思,就是随,意,差,遣。”他将这个次加重了一些念了出来:“除了饮料,我可以帮大家去拿很多的东西,所以有什么需要的,请尽情的吩咐我就好。”

    酒保轻描淡写的说着,他依旧微笑着,眼睑微微的眯着,但是此刻,所有人都似乎觉察到了,那看似微笑着的面孔之下,是一副透着冰冷恐怖的恶魔般的嘴脸。

    “混蛋,你难道是想说,我们也能差遣你帮着拿走别人的性命么?!”

    “当然......”酒保轻声的说道,那轻飘飘的话语,像是一把巨锤,砸到了所有人的心窝上!

    “妈的,你在说什么屁话!”听了酒保的话,西塞一拳砸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按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就命令你去死!你真的会去死么?”

    酒保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你提出要求,我便会如您所愿......”

    “那你他妈的怎么还站在这里?”

    “因为您还没有支付相应的筹码。”酒保回应道。

    西塞一愣:“筹......筹码?”

    “是的,筹码,我在最开始时也说了,我可以供大家随意差遣,但是,并不都是免费的。就比如这杯热可可,它当然是免费的,而且我保证,我调制的饮料应该比你们所喝过的其他同款饮料都要好喝。”

    酒保回答着,而且还很自豪的翘了翘嘴角,就好像是说道自己调制饮料的手艺,比拿走他人的性命更让他感到高兴一样。

    “而收费的差遣自然也很多,至于代价,我就用现在各位手上的筹码来说吧,就比如你想要一辆最高档的轿车,那么你得付出20枚筹码,如果你想要永葆青春,那你将要付出260枚筹码,如果你想要数不尽的财富,那么你就要付出390枚筹码,而西塞先生.....你的性命,价值15枚筹码。”

    “妈的!你......你说什么?我的性命只值15枚筹码是什么意思?我还比不上一辆车么?”西塞吼道。

    酒保犹豫了一下:“哦,抱歉,您的性命并不是15枚,事实上,如果您没有参加这场游戏的话,您的生命只价值4枚筹码而已。至于您有些抱怨,您还不如一辆轿车......呵呵......您当然不如,恕我直言,您这种瘾君子,每天沉浸在自己崩坏的世界里,无法融入社会,也从没有帮助任何人,您的生命甚至不如一条能给老人带来心灵慰籍的狗,而那辆车,您这辈子赚到的钱,甚至都买不到它的一盏车灯,所以......您应该心存感激,如果不是这位吉尔女士,您直到死,都不会为这个世界创造任何的价值。”

    这些话,从酒保的口中无比礼貌的说了出来,但是......在他说话的过程中,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四种弥漫开来,特别是西塞,他甚至不敢去打断对方的话语,直到他说完,才得以颤抖着,呼出一口起来。

    就这样,过了几秒钟,吉尔率先缓过神来......

    “15枚......”她突然念叨着,然后摆弄着面前的筹码:“只要我支付15枚,就能要了他的命么?”

    “是的女士。”

    “妈的,我只有九枚!”吉尔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可这时,她突然的看到了自己手里的那枚筹码上,画着的耳朵。

    “呃,这是什么意思?”她指着那画问道。

    酒保礼貌的鞠了一躬:“尊敬的女士,如您随见,这是耳朵......”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它能买什么?”

    酒保笑了笑:“当然是耳朵了。”

    所有人的脑子里猛地一阵嗡鸣。

    “能说的清楚点么?”这话是约翰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似乎稍稍的好了一点。

    “当然可以......”酒保点头:“就像是我刚才说的,筹码可以换取东西,比如一个人的性命,但是,诸位并不一定非要一次性的支付,因为我可以为大家提供阶段式的服务,比如这枚硬币,如果,吉尔小姐将他支付给我,那我将立刻为您乘上一对耳朵......而您,只需要轻轻的指一下那个人......”

    ......

    ......

    一阵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现在,大家也终于明白了,这些筹码上面所画的奇怪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认识到了,自己参加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挑选幸运之人的游戏,而是一个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恐怖的多的恶魔游戏。

    “什么啊......买人的耳朵?呃,你是在说笑话吧?!”西塞嚷嚷着,他几乎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然而,酒保根本就不在意西塞那惊恐万分的神情,依然安静的笑着,望着吉尔:“那么,请问吉尔小姐,您,想要一对耳朵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是夏日缓和的风,轻飘飘的钻进了吉尔的耳朵里......那是恶魔的低语。

    “他......可是杀了您的儿子哦。那可怜的孩子还没有降生,他没有听过您的声音,没有闻过您身上的味道,没有看到过您的样子,当然,也没有喊过一声‘妈妈’......可他就那么死了,因为您面前的那个人渣,呵呵,那声‘妈妈’您永远都听不到了啊。”

    酒保无比轻柔的说着。

    “所以......”

    “除了耳朵......”

    “您还想要点别的么?”

第十章 够了

    “别的......对,我......我当然需要别的,我需要全部......”

    也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酒吧那几乎伏在耳边的低吟,吉尔恍惚中,脱离神智一般的说道。

    “耳朵......”

    她先是将手中的筹码的那枚筹码扔了出来。

    “哦~哦~不错,耳朵是么。”酒保的声线似乎变得很愉悦。

    “不不,天啊等等,你不是再说真的吧!规则里不是说了么,我们不会受到惩罚!”

    “嘿嘿,惩罚?哈哈十分抱歉,西塞先生,这不是惩罚,而是游戏的一部分,不然,你以为这些筹码是用来干嘛的?”

    酒保笑着说道,与此同时。

    “呃呃啊啊啊啊”

    西塞猛地发出一阵无比悚人的惨叫。而随着这惨叫,只见他的耳朵开始从根部一点点的撕裂。

    “呃啊!呃啊!!救命!妈的停下啊啊啊!”

    他疯狂的喊着,但是身子被固定住了,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手按住耳朵,但是,根本无济于事,那鲜血从他的指缝流淌出来,触目惊心。

    而且,其他人发现,就在那流淌出的鲜血里,似乎泛着阵阵的黑烟,就好像是新鲜的肉块被放到了炭火上,还发出嘶嘶的响声。

    一场游戏,瞬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屠杀现场。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吉尔说完了‘耳朵’之后,还在往出扔着其他的筹码......

    “眼睛......”她充满了恨意的说道。

    “如您......所愿......”酒保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丝毫不在意西塞的嘶吼:“一对眼睛。”

    话音刚落,西塞因为疼痛而禁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硕大的眼珠就毫无外力的,还是一点点的挤出了眼眶,就好像是果冻被挤出狭窄的开口一般,那漆黑的瞳孔迸发着让人几乎尖叫出来的恐惧。

    “呃啊啊啊啊!”

    西塞再次发出一阵非人的惨叫,他似乎是下意识的想将眼睛塞回眼眶,但是,刚刚触碰到眼球,就因为更剧烈的痛苦,无从下手。

    而这时,酒保还保持着原本的微笑:“那么西塞先生,介于你似乎还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再跟您重申一下,筹码是可以兑换对应的器官的,这器官包括别人的,自然......也包括您自己的。”

    “舌头......”吉尔还在愤怒的往出扔着筹码:“鼻子......”

    剧痛之中,西塞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筹码,扔了出去:“我......呃啊啊不要继续了,我赎回我的眼睛!”

    “对不起,您的筹码只有【鼻子】和【嘴巴】,没有【眼睛】,也没有【舌头】......所以,您的眼睛依然无法归还,而且您的舌头,我也会取走,不过好在,您的鼻子保护住了......”

    说着,在那剧烈的惨叫声中,西塞的双眼“啵”的一声,爆出眼眶!同时,他的两侧耳朵,也被生生的撕了下来。

    “呃啊啊啊啊”西塞的喉咙应该是喊哑了,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事实上,说眼睛已经不准确了,此刻他的双眼处,只剩下了两个血淋淋的大洞。

    “那么,接下来的,是舌头了......”酒保淡淡的说道。

    届时,西塞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并变成了一种由嗓子喷射出来的干哑呻吟。

    因为他的舌头已经被一股力量夹住,缓缓的扯出口腔......

    “舌头......嘴巴.....鼻子......”吉尔还在吼着,因为她足足有9枚筹码,所以,就算是西塞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扔出去,也绝对不可能和对方相比。

    就在这时......

    “够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是约翰……

    而随着这一声轻喝,也将吉尔从复仇的愤怒中拉了回来。

    她猛地一惊,就好像从恶梦中惊醒一般,随即,吉尔便看到了面前的西塞。

    “噢,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她抱着脑袋喊着。

    虽然西塞杀掉了她的孩子,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就能够眼瞅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被生撕。

    这可不是什么圣母心在作祟,纯粹就是眼前的画面超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就好像那些见惯了血肉的外科医生,到达火灾现场,或者面对车祸的惨状时,依然会止不住呕吐一样。

    “吉尔女士,您刚刚……用筹码,换了西塞的眼睛,舌头,嘴巴,和鼻子……”

    吉尔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不,我……我……”她语无伦次的说道

    而就在吉尔还沉浸在慌乱,仇恨,恐惧,还有心底那份善良时,无法挣脱时……

    “嗯啊……”只听一声闷哼,西塞的舌头也被连根拔掉。他痛苦的倒在了桌面上,身体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

    “筹码还能撤回么?”还是约翰的声音。

    这句话,提醒了不知所措的吉尔。。

    “啊,对,对!”吉尔醒悟一般:“我……我觉得够了……我不想再要更多了。”

    酒保依然微微的笑着,但是,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弥漫出来:“抱歉,购买的东西,是不能够后悔的。”

    “什么?!”吉尔喊道:“不不,我已经不想要了,请你停下来吧。”

    又是在这时,约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想,吉尔女士的意思应该不是后悔,她只是觉得不想要那些恶心的器官了而已,所以你可以不用取走西塞的鼻子了,当然,你也不用归还吉尔的筹码。”

    酒保沉默了一会:“那么,吉尔小姐,是这样么?你愿意支付筹码,但是,却不想让我对西塞先生做任何事情?”

    吉尔连忙点头:“是的......这就是我的想法!”

    “好吧,如您所愿。”

    酒保礼貌的说道,果然,他只是收走了筹码,就真的没有对西塞再做什么了。

    不过,他的视线,似乎开始有意无意的望向了一旁的约翰。

    约翰应该是感觉到了酒保的注视,他微微抬起头,用那昏黄垂暮老人特有的眼神,淡淡的直视着对方。

    “我不知道你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这场游戏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约翰轻声说道:“那么,在下一局开始前,能再给我一杯牛奶么?”

第十一章 记忆(二)

    经过这一轮,整个游戏就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味道。

    吉尔的身心完全蒙上了一层阴影,西塞更是,只能无助的发出呻吟般的哼哼声,无法说话,也无法看见。威廉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估计已经吓尿了,至于约翰......只是捧着那杯牛奶,依旧像是一个安静的老人一样。

    闲话少说———

    由于吉尔没办法将扔出去的筹码拿回来,所以,现在的筹码数量,已经来到了。

    吉尔:4枚

    威廉:5枚

    西塞:1枚

    约翰:4枚

    下一轮......也随即开始了。

    这里,要着重说一下西塞,也许是为了让这个游戏继续进行下去的原因,西塞那些被剥离的地方,已经被那些嘶嘶的黑烟填补上了,就像是被铁板烤焦了一样,虽然看起来一样触目惊心,但是起码还不会因为流血而死。

    当然,现在的西塞,看不到,也无法说话,虽然可能是因为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幻想的原因,所以他拼了命的坚持着,将这一轮继续了下去,但是......由于他只有一枚筹码了,所以,他的结局几乎可以预料。

    所有人都翻开了眼前的纸牌。

    吉尔:石头

    威廉:石头

    西塞:剪刀

    约翰:布

    这是酒保宣读的,因为西塞已经看不见了,那么比分也就来到了

    吉尔:4枚

    威廉:5枚

    西塞:0枚

    约翰:5枚

    没有反转,也没有运气使然,西塞,就这样被淘汰了......

    “那么,诸位玩家们,现在进行到了第五轮,我们之中也终于诞生了一名淘汰者,那就是西塞先生。”酒保那温柔的声音如期而至。

    当然,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还会被他那微笑着的外表欺骗了。

    而随着酒保的话,西塞,就这样在其余人的注视下......消失了。

    “呜呜———”吉尔似乎终于忍受不住,她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双手之中,哭泣了起来。

    “吉尔小姐,这不是您的错,事实上,回想一下西塞对您做的种种事情,他应该算得上是罪有应得了。”酒保像是之前一样,轻飘飘的说着。

    “我能问一下,西塞去了哪里么?”威廉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

    酒保微笑着:“当然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不过虽然他是失败者,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受到惩罚的......”

    是的,就像是事先说好的那样,失败不会受到惩罚,但是此刻,这个规则并不会让剩余的人感觉到一丁点的安心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游戏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我能弃权么?”吉尔淡淡的问道:“我已经不想再玩下去了。”

    “呵呵呵——当然不行。”酒保笑了笑说道:“我在游戏的最开始就问过,那时候没有人要弃权,所以,您必须将游戏进行下去才行。”

    吉尔听到这样的回答,再次将脸深埋于手中......

    而就在这时......威廉和约翰两个人作为现在场上筹码最多的人,也再次一阵头痛,又一段记忆袭来。

    ......

    ......

    而这段记忆很特殊,因为......这个记忆是约翰和威廉两个人共有的。

    他们都在一个办公室里......正面对面的相视而坐。

    记忆中的威廉和现在差不多,西装革履,一副标准的成功人士派头。

    而约翰,虽然看起来比现在稍稍年轻一些,但是,他的皮肤要更加的苍白,脸颊的眼睑都泛着极不健康的红晕。

    “威廉,首先,我得谢谢你,没有你,我和我妻子的戒毒中心永远都没办法建起来。”

    威廉笑着:“这没什么的,我只是将这个计划递给了那些愿意付钱的投资方而已。”

    “好吧。”约翰点了点头:“但是......这次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哦,请说吧。”

    “我得了癌症......一颗肿瘤,就在我的脑子里。”

    “呃......真不幸。”

    “是的,很不幸,但是还有更不幸的。”说着,约翰拿出了一分文件:“这是我的保险理赔清单,一共31项,其中有28项被退了回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威廉拿起了那份文件,只是轻轻的瞥了一下,就放在了一边。

    “呃......约翰,听我说......你的保险上写的很清楚,这是医疗保险,所以这一切的理赔金,全都得用在医疗上。”

    “是的,我明白,可是......为什么没有申请成功,我是说,我每年都要花大把的钱在这上面,但是真的当我得病了的时候,我却一分钱都拿不到。”

    “因为......你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威廉沉默了那么一两秒:“据我所知,脑部肿瘤是很难动手术的,所以......我们认为,你的治疗......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

    “呃.....是的,没有价值,就算是你再怎么治疗,最终也没办法改变结局,就好像坠落山崖一样,就算是再怎么挥舞双臂,也不可能真的飞起来,所以......”

    “所以......你们就这样抛弃了我?”

    “对不起,约翰,但是这是政府的政策,我们的理赔金并不多,所以它应该用在那些......”

    “值得拯救的人身上?”

    “对,感谢你能体谅我们。”

    记忆中的约翰抬起头他望着威廉:“所以,你们觉得,生命是可以用‘值得拯救’和‘不值得拯救’来划分的,是么?”

    威廉似乎被盯得很不舒服:“不,我是说,这是......政策,你已经太老了,所以......很遗憾。”

    约翰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将办公桌上的那张理赔清单拿起来,团成了一个纸球。

    “也许咱们俩从认识的第一天起,谈论的就不是一个东西,你在谈钱,或者什么政策......而我谈的......是生命。”

    他说着,就转过身,走出了办公室。

    一阵恍惚,约翰和威廉几乎同时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威廉抬起头,之后惊讶的发现,对面的约翰也在盯着自己......四目相对。

    “呵呵,真是有意思。”约翰淡淡的说:“没想到,我竟然是一个得了癌症,等待死亡的老头,而将我所有的治疗理赔金全都扔进垃圾桶的人,竟然就坐在我的面前。”

    威廉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嗨,约翰,听着,我知道你可能心里有些怨气,但是,我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就在这时。

    “那么,在座的各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请随意差遣。”

第十二章 结束这场游戏

    好吧,让咱们简单的捋一下现在的人物关系。

    首先,吉尔是一名等待着自己孩子降临的母亲,而西塞则是一名瘾君子,在一次短暂的相遇后,后者将前者所憧憬的新生命,化为了泡影。

    而在吉尔得知这一段记忆后,她爆发出的仇恨,直接导致了西塞的出局......当然,在出局之前,他还留下了自己的一根舌头,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

    这些器官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剥离了下来。

    虽然吉尔在事后,对自己的行为满是悔恨,但是......她终究还是让这些事情发生了。

    可能有人会说,吉尔做的对,因为这一切都是西塞的罪有应得。

    也可能会有人说,吉尔做的不对,毕竟这种事情太过于残忍,应该交给法律。

    嗯......这些话说的似乎都有道理,人总有七情六欲,当面对仇恨时,谁都会想去报复,而人也总是有理智的,我们懂得用法律制约自己,不然,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可是......这些规则只适用于我们平时的生活。而在这个游戏中,则不用考虑这些,这里的一切,都要用筹码来说话。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丢出几枚筹码,就可以让对方得到惩罚。

    在这种规则下。

    约翰作为一个被剥夺了医疗资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的老人,他干出什么事情来都是可能的。

    所以这会,威廉正极力的安抚着看似面无表情,但是内心谁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仇恨侵蚀了的约翰。同时,他也暗暗的计算着桌面上的筹码。

    此刻,约翰手中的筹码,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自己手里有两个【鼻子】,没有【嘴巴】,而约翰手的筹码则很好运的,五种器官都有。

    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报复自己的话,那自己的嘴是保不住的。

    不过,吉尔的筹码中,是有嘴巴的,那么,自己可不可以和吉尔兑换一下?

    如果不能换,吉尔不想和自己兑换,或者坐地起价怎么办?

    那么,是不是要先和吉尔示好,达成一个战线?

    威廉不愧是在保险业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高手,人和人之间打交道的手段,他无比的轻车熟路,所以,这些问题,和对应的解决办法,都已经在他脑子里逐渐的成型了。

    然而......”

    “我不需要。”约翰淡淡的说道。

    这一下,不单单是其他人,就连酒保都有点愣了。

    “哦?你是说......你不需要我帮你做任何事情么?”

    酒保问道,他还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似乎是在提醒他。这段记忆,可是你们俩个人同时回忆起来的,如果你不做点什么,那威廉很可能会先下手为强,毕竟,谁都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还留着一个对自己心存怨恨的人在场上。

    “是的,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约翰再次回应着:“所以,如果你不准备让我们离开,那么,就快点让这个游戏继续下去吧。”

    “嘿嘿,真有意思,那么如你所愿。”酒保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在酒保眼里,这个叫约翰的老头子确实很有意思,像是这种游戏,酒保不知道已经观赏过多少次了,在仇恨面前,几乎所有人都会或多或少的迷失自我,选择报复。

    当然了,也有很多人选择什么都不做,但是,这种人大多数都是因为懦弱,恐惧,或者干脆就是吓傻了。而约翰却很镇定,就好像是他在面对一个切断了自己存活希望的人时,还能保持一个看客的心态。

    最关键的是,从他的话里,酒保似乎察觉到,他从始至终。似乎是一直在享受这个游戏一样。

    “那么......下一局。”酒保说道。

    ......

    随着这句话,率先拿起纸牌,就要扣到桌面上的,是吉尔,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自己拿起的是什么牌。

    其实这个女人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脱离这个游戏,她不想再玩了,也不想要什么实现愿望的机会了,她只是想赶紧把自己手里的这几张牌输掉,然后离开。

    而威廉,则咬着牙,尽量不动声色的看着其他两个人,在自己的牌面上犹豫不决。

    这时......约翰动了。

    他很随意的拿起了面前的一张牌,然后扔到了桌面上。

    这一个动作,再次让所有人,包括酒保震惊了一下。

    因为他出的,是石头......

    呃,是的,他出了个石头,而让所有人都惊讶的,不是他出的牌,而是他就这么随意的,将一张纸牌明牌扔到了桌面上,那张握紧的拳头就明晃晃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阵短暂的沉默......

    “嘿嘿——”酒保发出了一声轻笑:“约翰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问一句,您是决定好了要出这张牌了么?”

    “是的......”约翰回答道。

    “好吧,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一下,您这张牌,可是正面朝上的......”

    约翰点了点头:“我知道,规则里并没有说,出的牌必须是倒扣的,对吧。”

    “当然。”

    “那么,我不再更改了。”约翰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行为。。

    威廉和吉尔面面相觑,面对这种“明牌”行为,他们都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他们也没有注意到,酒保的表情,从游戏开始直到现在,第一次变动了一下,他不再微笑,而是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

    “嘿嘿———很抱歉,但是我能打扰一么。“突然的,酒保问了这么一句:“您这样做,是想放弃比赛了么?”

    约翰沉默了一小会:“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能也问你一个问题么?”

    “当然可以,这很公平。”

    约翰抬起头:“这场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

    酒保迟疑了一下:“意义?”

    “是的,起码直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任何的意义,虽然有些荒唐,但是我无疑已经确认了,你拥有一种超脱于我们认知之外的力量,那么如果你只是想玩弄,或者杀死我们的话,那你大可以不必用这种方式,太麻烦了。”

    酒保笑了笑:“呵呵,不不,我并不会主动杀死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在遵循各位所提出的要求而已,其实......说起来可能有点失礼,但是,你们人类的性命,真的并不那么值得费力去‘夺取’。我之所以会设计这些游戏,只是因为,我需要仇恨。”

    “仇恨?”

    “是的,仇恨,你们人类虽然并不强大,但是,你们对于仇恨的积存,可是超乎于其他许多的生物的,甚至有的时候,一丁点的小怨恨,经过你们内心的滋养,都会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增长......所以,我只是在收集仇恨而已。至于原因,我个人觉得,不需要跟你解释,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办法去理解。”

    “所以,我们只不过是你某种试验的小白鼠么?”

    “哦,请不要这么说,我是一个遵守等价交换原则的人,要知道,在这个游戏的最后,我是可以实现胜利者的一个愿望的,所以如果换一个角度来讲,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原来是这样啊......”竖锯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果然啊,这个游戏,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酒保微微的挑起了一点眉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听到你对这个游戏的解释后,我似乎就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甚至,有点厌烦了。原本,我以为你是想改变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给我们看,但是,我似乎是想得太简单了,对于你这种存在来说,我们人类的情感,或者说......人性,应该是没法引起你的兴趣的,对吧。”

    酒保依旧笑着,没有作答。

    “好吧,那么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我觉得,这个游戏并不好玩,所以,我并不想让这个游戏按照你既定的路线走下去了......”

    约翰轻声说道。

    “我想......用我的方式结束它......”

第十三章 这场游戏,由我来接管

    “你的方式?”

    不得不说,酒保真的是觉得,这个老人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么,恕我抱着一个好奇的心态,能请问,您的方式......是什么?”

    “平局......”约翰平淡的回答。

    “呵......哈哈哈哈......”酒保一听,终于憋不住笑了起来:“平局?怎么平局?你现在连自己的这一局的胜负都没办法保证,竟然在这里说平局?”

    “不,我能保证......”约翰说道:“的确,人类是一种能够滋养仇恨的生物,不单单如此,我们的情感里还有许多其他的,羡慕,嫉妒,喜悦,悲伤,包罗万象,我们很复杂......起码我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同时,我们也是很简单的生物,我们会因为疼痛而感到恐惧,会因为回忆悲伤仇恨,也会因为眼前的一滴眼泪而心软,是的,我们会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改变,甚至根本对自己曲折的人生一无所知,但是依然耿直的前行。

    这就是我们作为你口中‘弱小存在’一直秉承的存在方式......

    所以,你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游戏来帮助你了解我们,但是,你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来影响,或者说改变我们的情感,就比如刚刚吉尔的丧子之痛......你可以将这仇恨摆在她的面前,但是,她要怎样处理,应该由她自己选择。”

    “呵呵,所以说,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情了么?”酒保依旧笑着:“但是,你又不是她,你怎么就知道她会做什么选择。”

    “是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却可以去感受,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悲伤,和面对仇恨时的迷茫,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具有的情感,人性中,少有的可以将一切其他情绪完全压制的母性,所以......她会选择......【石头】。”

    酒保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吉尔,随即,他有点震惊的发现,吉尔也用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约翰。

    “她当然仇恨着对方,但是,一个母亲真的能看着一个人被撕烂耳朵,挖出眼睛,撤出舌头么?虽然她可能在梦里无数次的期望过这一刻,但是,真正当她站在这惨状的面前,她愿意让自己死去的孩子承受这种报复的一幕么?”

    约翰继续淡淡的说着,而与此同时,吉尔也终于将自己的牌面翻开......一张......【石头】

    “这是很容易揣测的一种选择。善良,或者说懦弱,这从来都不是缺点,在我存在的世界里,人类是无比浮躁的,甚至于‘圣母’这个词已经被列为了一种可以肆意谩骂的词汇,无数的人叫嚣着,有仇就要去报仇,杀人就要偿命,就像是你所理解的人性一样......但是......真的把一把刀塞到那些叫嚣的人手里,让他去捅死自己仇恨的目标时,却根本没有人敢真的去做......”

    “呵呵,很可笑吧......但是......这就是人性,哦,对了,威廉出的......是【布】。”

    此话一出,威廉的嘴几乎脱离意识一般的张大了。

    “一场游戏里,有人选择退让,自然就有人选择去争取,我们大可以想的不那么复杂......因为我出了石头,所以,想留下的人会出布,想离开的人会出剪刀,但是,剪刀却赢了布,这是个圈,所以,想离开的人也会出石头,这样,想赢的人就会赢,想输的人就会输,这很简单。”

    此刻,约翰也呆呆的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牌。

    ......一张......【布】。

    一切,都和约翰说的一模一样......

    突如其来的,一阵让人喘不上来气的沉默。

    “哈哈哈——”终于,酒保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精彩啊......说实话,我很少有见到你这么有趣的人了,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会认为吉尔会选择出【石头】?在得知了筹码可以夺取对应的器官之后,很少有人会不惧怕那种痛苦才对,所以,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极力的保证自己手里有比较多的筹码才对,不然,如果有人的筹码达到我手上的两倍的话,我很可能就会被人威胁,变成只能遵循别人指挥的傀儡。”

    “我知道,我从你说,15枚筹码能够购买一个人的性命,但是,你却非要利用吉尔将场面上的所有筹码压制到14枚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游戏是一个【贫民】【贵族】和【国王】的游戏,玩法也很简单,筹码最多的人是【国王】,最少的人是【贫民】,【国王】可以命令【贵族】,【贵族】能命令【贫民】,看似贫民只是一个最底层的傀儡,但是,取胜点却正好就在【贫民】身上,具体的玩法我不想多说,估计你也懒着听了。(想具体了解的,可以去看一个叫《赌博默示录》的漫画)。”

    “但是,人们并不都是你想的那么聪明,很多人只会想到,我只要示弱,那么,想赢的人就不会将筹码浪费在我身上,就算是想控制我,但是我只有一两枚筹码,我很快就会失去利用价值,然后被判定为失败,离开游戏,这正式吉尔所想的结局......虽然真的玩起来,可能会比想象的复杂很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我说了,这个游戏,现在开始,由我接管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傻了,事实上,不论是吉尔,还是威廉,都没太听懂约翰的话,只知道他真的猜对了自己所出的牌面,而却,最后淡淡的说出‘要接管这个游戏’这种听起来有些可笑的话。

    只有酒保,似乎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他发现,经过这一轮之后,大家的筹码已经来到了。

    吉尔:3枚。

    威廉:7枚。

    约翰:4枚。

    也就是说,约翰和吉尔的筹码相加,正好和威廉的一样了。

    而且,只要经过一些简单的交换,那么,就能完成“吉尔和约翰”的筹码组合在一起,所拥有的器官,也和威廉手中的器官两两相对的局面。

    酒保的眼角,开始以一种超越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的方式弯曲起来,原本微笑的面容,也因为扭曲,变得诡异起来。

    “嘿嘿嘿———原来如此啊。”酒保笑着:“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约翰先生,我真的想为你专门调一杯酒呢......”

第十四章 到此结束?

    “我老了,不宜喝酒。”约翰淡淡的回应着。

    话音刚落......

    一段记忆便袭来。

    经过几次的经历后,这种感觉已经能够适应了......所以约翰只是哼了一声。

    记忆里,约翰正与一个女人相拥。

    “亲爱的......你得坚持住......”约翰轻声的说道,但是,他知道这无济于事,一股悲痛似乎从怀中之人的身体里,蔓延到了自己的心中,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是一种在搭建的美好生活,基建完工的一刹那,就瞬间崩塌的绝望,前功尽弃的同时,未来也一片昏沉。

    “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得了癌症,就在我的脑部,没有办法动手术,而事实上,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可行的治疗方法,但是,医疗基金却全部都被驳回了,我没有得到一分钱,我说的那个治疗方法,也无法进行......所以......”

    这些话,在约翰的脑子里回荡着,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记得多年前,他和自己的妻子曾经保证,要互不欺骗,共度难关,但是,看着怀里痛不欲生的女人,约翰终于还是选择了欺骗。

    他说出的话是:“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已经不会好起来了,自己的生命是一条思路,如果命运带来的绝望,已经无可避免,那么,为什么还要在绝望上再加一道疤呢。

    他紧紧的将怀中的人搂向自己。

    “是的,都会好起来的。”那女人终于,拾起了最后的一点坚强,她抬起头。

    那张脸......是吉尔......

    约翰震惊的抬起头,他看着桌子的另一侧,还沉浸在痛苦中的吉尔,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心中的震撼......这是约翰从游戏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流露出冷漠以外的其他神情。

    她......就是自己的妻子?

    ......

    ......

    与此同时,威廉的记忆中。

    一个昏暗的房间,周围的一切都翻着陈旧的铁锈味。

    他想起来,自己似乎被固定到了一个巨大的机器上,手部,脚踝,全都用钢铁牢牢的铐住,并向四个方向拉抻成一个大字。自己的鼻子和嘴巴,被一个医用的呼吸面罩罩住。

    而面前不远处,是一个老旧的电视.....

    “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记忆中,威廉控制不住的开始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面前的电视机打开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穿着一件外表黑色,但是内衬鲜红的袍子,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中。

    这个人......正是约翰。

    “你好,威廉,也许你想过,我们何时会再次见面.......就在今天。”换面中的约翰轻声说道,他的脸色明显比上一段记忆中的还要苍白。

    “不”威廉开始嘶吼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意味着什么,因为他想起来了,最近让整个城市都开始人恐慌的杀人魔【竖锯】,正是眼前的这个人。

    画面中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多年来,你得赔偿概率公式,左右了不少人的命运,健康的人收益,而生病的人,却被不公平的拒接理赔,但是你的理论,并没有考虑到人类的求胜欲望,面对死亡,‘应该活命者’和‘能够生存者’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今天,你的理论将受到考验,因为......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不!!”威廉猛地清醒了过来,这短暂的记忆,就让他一身是汗,他绝对想不到,那个被自己拒绝了理赔,看起来虚弱无比的老人,竟然是一个让整个城市闻风丧胆的杀人狂魔!

    天啊!

    一种根本无法抑制的恐惧从威廉的心里萌生出来,他几乎不敢正视约翰的眼睛,因为他不知道约翰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自己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物......

    不过还好,因为他发现,此刻约翰的注意力,似乎正锁定在吉尔的身上......难道,他和吉尔有什么交集么?

    不管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威廉只是想尽量的,将这段记忆隐藏下去。毕竟让一个杀人魔回忆起来自己是杀人魔,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

    “你们,想起什么了么?”吉尔似乎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她抬头问道。

    “哦,想起来了一些,不过......只是一些小事。”约翰淡淡的回应道,就像是记忆中的自己一样,他并没有选择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妻子。

    威廉也赶紧装作揉着脑袋的样子:“额啊是啊,只是一些小事,我记起来我在海边游泳,然后来了个大浪。额我是说,让咱们快点开始下一轮游戏吧。”

    约翰望着威廉,沉默了一下......

    “好吧,那现在,我来说一下我的规则。”他说道:“这场游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什么?”

    威廉和吉尔都愣了一下。

    “我刚才说了,这个游戏并没有什么意义,相信我,如果玩到最后,你所付出的东西,绝对要比那个可以实现的愿望,要惨痛的多。所以,这场游戏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管。”

    说着,约翰转头看了眼吉尔:“你想脱离这个荒唐的游戏,是吧。”

    吉尔茫然间,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你和我联手,按照我的指示,一个一个的兑换威廉的器官,我们可以先从眼睛开始。”

    “什么!”此话一出,威廉被吓了一跳:“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你只是为了保险的事情......”

    “安静,我还没有说完。”约翰平静的打断了威廉的话:“我并不是要和你缕清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要算账,也不是以这种我不喜欢的方式......也许你已经发现了,现在,我们的筹码,是相同的。”

    威廉低下头看了一眼,果然,筹码的数量,和之中所代表的器官,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不禁让自己无比的惊讶,难道,这个老头子,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而这个游戏玩到现在,都在按照他既定的路线在走么?

    约翰的话还在继续......

    “现在开始,我会一个一个的,购买你的器官,而你,则可以用你的筹码将其抵消掉,所以你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样,我们双方将所有的筹码用尽......遵照规则,当我们没有筹码时,便不能出牌,而不能出牌的人,就会被淘汰,所以,当下一轮开始时,这个游戏将以平局结束,所有人安全离开。”

    “当然,你不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毕竟,‘实现一个愿望’这种奖励,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但是我得强调一遍,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命令,因为如果当你在某一个兑换的时候,破坏这个规则,比如,你想让自己的筹码领先,从而不去赎回自己的器官时......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回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第十五章 不,不能就这么结束......

    (上一章改了一段,我把约翰的回忆改到了本章,因为存稿里的一个设定被我忘了,思维严谨的童鞋的可以回去重看一下,不重看也没有什么关系,差别不大。)

    正如约翰所说的那样,接下来的局面,就变成了一个简单又快速的兑换游戏,双方不断的将相同的筹码扔掉。

    几轮下来后,筹码的数量就已经变成了:

    威廉:3枚

    约翰:2枚

    吉尔:1枚

    “眼睛......”吉尔将手中的最后一枚筹码扔了出去,然后,终于解脱般的呼出了一口气。这场游戏,她总算是全身而退了。

    而威廉也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眼睛筹码’,刚要扔出去......

    可就是在这时......

    “好吧,我不得不说,如果游戏进行到这种地步,的确是会以平局收尾。”酒保有些无可奈何的打断了这场无聊的连连看。

    “所以呢......你准备提前就结束这个游戏了么?”约翰垂着眼睛问道。

    不料......

    “嘿嘿嘿——当然不是,因为既然这个游戏已经将要结束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大家的记忆全部都归还给诸位,毕竟我夺取这些记忆时,可没有给予你们任何的筹码,我说过,我是个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人......”

    听到酒保的这些话,约翰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十分不安的情绪,似乎这些记忆,将改变这一切。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多想什么了,因为话音刚落的这一瞬间......

    三段记忆,便全部的被归还给了在座的三个人。

    首先,就是.......

    【约翰的记忆中】

    记忆里,约翰正与一个女人相拥。

    “亲爱的......你得坚持住......”约翰轻声的说道,但是,他知道这无济于事,一股悲痛似乎从怀中之人的身体里,蔓延到了自己的心中,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那是一种在搭建的美好生活,基建完工的一刹那,就瞬间崩塌的绝望,前功尽弃的同时,未来也一片昏沉。

    “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得了癌症,就在我的脑部,没有办法动手术,而事实上,我似乎找到了一种可行的治疗方法,但是,医疗基金却全部都被驳回了,我没有得到一分钱,我说的那个治疗方法,也无法进行......所以......”

    这些话,在约翰的脑子里回荡着,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记得多年前,他和自己的妻子曾经保证,要互不欺骗,共度难关,但是,看着怀里痛不欲生的女人,约翰终于还是选择了欺骗。

    他说出的话是:“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已经不会好起来了,自己的生命是一条死路,如果命运带来的绝望,已经无可避免,那么,为什么还要在绝望上再加一道疤呢。

    他紧紧的将怀中的人搂向自己。

    “是的,都会好起来的。”终于,那女人拾起了最后的一点坚强,她抬起头。

    那张脸......是吉尔......

    ......

    而与此同时。

    【吉尔的记忆中】

    寒冷的风拍打在自己的脸上,目及之处,是林立的楼宇,而自己,站在天台的最高处,面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虽然自己的丈夫极力的掩饰着,但是,自己终究还是知道了......他得了不治之症。

    命运跟她开了一个最悲惨的玩笑......先是夺取了自己的孩子,紧接着,又要夺取自己的丈夫。

    所以,很快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吉尔知道,不论多么大的悲痛,最终都会被时间所化解,只要坚强的挺过去......可是,自己似乎并不那么坚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挺不过去了。”

    她轻声的喃喃着,然后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呼啸的风声划过耳边,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

    记忆的最后一瞬间,是一声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到的轰响。

    ......

    【威廉的记忆】

    痛苦,致命的痛苦,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燃烧,一种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已经被注射到了自己的体内,它们正在从内到外的吞噬着自己。

    根据自己的记忆,他知道,这是约翰......也就是【竖锯】对自己的惩罚,因为自己切断了无数人求生的道路,毁了无数的家庭,这是自己的审判。

    虽然他觉得自己还罪不至死......呵呵,在死亡面前,谁又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去死呢?

    但是这都无济于事了。

    记忆中,自己的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那股刺鼻的酸臭味道从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他甚至能回忆起,自己的心脏正在被腐蚀的感觉。

    ......

    终于,三段记忆,全部呈现在了三个人的眼前。

    “我......我死了?”吉尔茫然的说道。

    威廉也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在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摸着,就好像那些硫酸还在自己体内流淌一样。

    “你......你杀了我!!”威廉看着约翰愤怒的吼道!

    而此时的约翰,正震惊的抬起头,他看着桌子的另一侧,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吉尔......这是约翰从游戏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流露出冷漠以外的其他神情。

    她......就是自己的妻子?

    ......

    一瞬间,风云巨变。

    “我们......都死了么?”吉尔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一般,向酒保问道。

    “是的,你们都已经死了,这里,就是你们将要通往虚无的一个临时的站点而已,哦,你们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你们想知道西塞去了哪里是吧,那么,现在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他该去的地方,就是死后的世界.......”

    吉尔听着这些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她只是茫然的转过头......看到了一直在看着自己的约翰。

    四目相对......

    “约翰......”她轻声的说着,然后缓缓的伸出手,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是,眼泪却已经在眼角凝聚。

    那是自己的丈夫......

    然而,就在约翰也恍惚的,想要伸出手时......吉尔却突然的,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约翰愣住了。

    “哦,如你所见,她已经没有筹码了,所以......她也脱离了游戏,就像是她一直期望的那样。”酒保笑着,然后深深得吸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十分的享受这一瞬间。

    “哦,对了,让她将自己的筹码全都扔出去的......是你哦。”

第十六章 你输了!

    约翰的手,僵直在了半空中。

    “她说想要脱离,你就真的帮她脱离这个游戏了啊,嘿嘿,真是好心啊......可是,你知道她最后回忆起了什么吗?哈哈哈———她自杀了,因为失去了一切,对生活没有了任何的怀念,所以就从楼上跳了下去......啧啧,真是可怜,那她和你一直所痛恨的那些‘不珍重生命的人’有什么区别么?如果是你,难道还会把她也带入到你的审判中么?哈哈哈,太可笑了,哦,对了,其实如果吉尔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定还是能够争夺一下复活机会的,但是,你切断了她复活的道路,这样看来的话,你和你所痛恨的那些轻视生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酒保笑着说道,他的声线不再温柔,而是渐渐的变得粗呖,像是沙石在摩擦一般,那是在传说中,只有恶魔才会拥有的低吟。

    “啊呀啊呀,真是对不起啊,可是你实在是表现的太有趣了,我好久都没有玩的这么开心了,哈哈哈哈———”

    ......

    “你在......试探......人性么?”约翰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悬着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不不不,我并不想试探那个,我只是觉得......”

    “有趣?”约翰淡淡的,打断了酒保的话。

    “是的,有趣。”

    “所以,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了解我们......”约翰淡淡的说道,并且拿起了桌上的一枚筹码:“你在给我们指路,而不是让我们自己做选择......”

    “哈哈———是啊,看着一个人从欣喜,到挣扎,最后到绝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嗯?你拿起那筹码是什么意思,嘿嘿,你已经不想玩了,所以准备掰碎它们么,放弃吧,筹码是不可能被损坏的,你只有将它们全都输出去,才能解脱。”

    “不,我改变主意了。”约翰回应道:“我想赢。”

    “哦?你想赢?呵呵,我闻到了,是仇恨的味道啊,所以你是要报复么?”酒保笑着问道,不过话音刚落......

    “不!”

    一个愤怒,又带着点病态喜悦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赢不了啦!”

    约翰皱了皱眉,他转头望向了一旁的威廉,这句话,正是威廉喊出来的,此刻,已经回忆起了所有,所以他正面目狰狞的盯着约翰。

    “是啊,我全都想起来了,原来我已经死了,而且杀了我的,就是你!”他吼着说道:“你个混蛋!你完了,我才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我会成功的获得愿望,我会复活,而你......则要下地狱!”

    得知自己已经死亡,让威廉的心境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这种对生的渴望,似乎正是约翰在他的审判游戏里,所传达的精神,然而,这个精神,在此刻却给予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刚刚,吉尔兑换了我的眼睛,对吧,哈哈哈——那么,我......交出我的眼睛!”

    “哈哈哈......太棒了,看来,你终于想通了啊。”酒保笑着:“那么,如你所愿。”

    随着这句话,约翰的双眼开始猛地向外突起,眼睑被撑开,那猩红弥补的血丝正在疯狂的蔓延。

    没人能想象到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但是,威廉却似乎神经质一般,一边痛苦的嚎叫着,一边大笑。

    “约翰,你!输!了!”

    “啵”的一声,一种异样的声响,威廉的双眼爆出眼眶,鲜血淋漓,同时,一股滚烫的烟将他的眼洞烧灼成漆黑的疤痕。

    而随着约翰献出了自己的双眼,此刻场上的筹码数量,也终于打破了平衡。

    威廉的筹码:3枚。分别是【鼻子】【嘴巴】【眼睛】

    约翰的筹码:2枚。分别是【鼻子】【嘴巴】

    “嘿嘿嘿,怎么样,你是不是有些慌了?”威廉双眼漆黑一片,但是他还在笑着说道:“好吧,你可能会慌张,毕竟我的筹码已经比你多了,不过,你也可能丝毫不在意,因为,你还有两枚筹码,所以只要你在之后的猜拳中赢下我就行了”

    “哈哈哈——你肯定在想,以你对人的观察力,和你玩剪刀石头布,肯定会被你击败的,对吧。”

    “所以......我才不会傻到和你猜拳呢,我......要直接弄死你!”

    威廉说着。

    “我要......你的鼻子!”

    随着这句话,威廉已经摸索着,将自己面前最左边的筹码扔了出去。一边扔,还一边用另一只手插进自己的眼窝中,拼命的扣着那已经被烧的封闭的血洞。

    “哈哈,果然就像是我想的那样啊,这个游戏的规则,有着很大的名堂啊。”

    酒保笑了笑:“哦?没想到啊,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你。”

    “哈哈哈——当然,我可是个保险工作者,所以,我对合同上的每一个文字都会精挑细选,因为有时候,一个简单的单词,就是几十万的赔款。”威廉说道:“所以,在你说规则的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一条规则的描述很奇怪......【当只剩下一位还能够出牌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胜利者】,这条规则的重点看似是在告诉我们最后的胜利条件......但是事实上,是在强调【最后一个能够出牌】的人!

    对,你不一定是非要赢,而是你只要让对手无法出牌就可以了,比如......虽然他有一百枚筹码,而你只有一枚,但是,他已经不能出牌了,那么你也算是最后的获胜者。

    当然,这些筹码上的器官也很奇怪,眼睛,鼻子,嘴巴,舌头,和耳朵......它们是单纯的按照五官来分配的么,还是说,想让我们彼此剥夺对方的感知,比如视觉,听觉,嗅觉......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要有【嘴巴】这个选项,若是不想让我们说话,那直接拔出【舌头】不就够了么?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西塞的眼睛,舌头等器官都被拨出时,我才想明白,因为我注意到了,有一股火焰把他的伤口全部都烧焦了,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帮他止血,避免他就这么死掉。

    但是,却不仅仅是这样。

    因为刚才我用力的扣了扣那些被烧焦的疤痕......我发现......根本就扣不动。

    那些疤,结实的跟石头一样。”

第十七章 死局

    威廉胜利前的宣言还在继续着。

    “呵呵,怎么样约翰,你那么聪明,是不是已经想到了。是啊,虽然我们已经死了,但是还是终究还是没有下地狱的,刚刚我浑身颤抖的样子,你以为我是因为回忆而恐惧呢么?哈哈哈——不,我只是在做一个实验,我想试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是还能够死去,所以,那时候我在憋气。结果我惊奇的发现,我们不但仍然需要呼吸,而且,长时间不喘气的情况下,依然会痛苦,会头晕。”

    酒保听到这里,也插了一句话。

    “是的,正如你说的那样,这里不是地狱,而是我的酒吧,所以虽然你们已经死去,但还没有完全脱离肉体的束缚,你们依旧会痛,会哭,当然,也会死,只不过这里的死,便意味着魂飞魄散。”

    “哈,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更加的放心了......”威廉瞪着黑洞洞的眼眶说道,如果此时,他还有眼睛的话,那里一定迸发着更加炙烈的狂热。

    于是,他又扔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筹码:“除了鼻子,我还要换你的嘴巴!”

    约翰冷冷的看着对方,他似乎想到了对方要做什么......

    他想封死自己的【口】和【鼻】,切断自己的呼吸路线。

    可是,这还是有点不对劲,因为,即使是他想让自己憋死在这里,只有嘴巴和鼻子是不够的。

    因为自己还有一枚筹码,可以将自己对应的部分赎回来。

    难道是威廉在这个游戏里,已经脑子都被玩坏了么?他已经算不清最简单的数学题了?

    约翰当然不会这样想,事实上,他似乎已经明白了,刚刚酒保那句【你终于发现了】是什么意思,如果规则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确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

    好吧,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此刻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个选项。

    第一:憋死在这。

    第二:赎回自己的一个器官。

    “好吧,我赎回我的鼻子。”威廉说道。

    酒保笑了笑:“你确定?”

    “难道我还有什么可选的么?”约翰冷冷的说。

    “嘿嘿嘿,是啊,你已经没有什么路可以走了,那么,如你所愿吧。”酒保回应道。

    话音刚落,约翰的嘴巴,就迸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不仅仅是嘴唇,还包括口腔,上下颌,腮部,都似乎有一股烈焰,将它们全部的焊接在一起。

    约翰忍着疼痛,由于整个口腔都被封死,所以他连喊一声都不能,只能悲惨的发出几声闷哼......额,起码对于已经失去视力的威廉来说,他此刻脑补出的画面,就是这样的,所以,他的心中,也极为满意的,迸发出了一种复仇的快感。

    终于,【嘴】的剥夺结束了。

    那么,此时此刻,双方的筹码就来到了。

    约翰:1枚。【鼻子】

    威廉:1枚。【眼睛】

    双方全都失去了一个器官,也都各自拥有一枚筹码,俨然一副最终决战即将到来的架势。

    这时,酒保的话再次如期而至:“好了,威廉先生,由于您看不见,所以我必须要转告您一下,您所兑换的【约翰先生的嘴】,已经剥夺完毕,现在,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么?”

    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酒保做的了,毕竟两个人都只剩下了一个筹码。

    所以......

    “暂时不需要,请开始下一轮吧。”

    “如你所愿。”酒保说着,便开始示意两个人进行最后的一轮。

    这时,作为没有视力的威廉,随意的将一张牌扣到了桌面上。

    “约翰先生,威廉先生已经出牌了,那么,该到您了。”酒保微笑着示意道。

    约翰此刻,也别无选择,只能将自己最后的一枚筹码压上。

    然而......就在这时,约翰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哈哈哈———终于啊,我还是等到了这一刻!”威廉狂笑着打断了游戏的进程,然后,他无比兴奋的喊道:“我......要兑换一个鼻子!一!个!鼻!子!啊哈哈哈——”

    酒保笑着:“威廉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筹码了,所以,你已经没办法再去兑换约翰先生的鼻子里。”

    “哈哈哈——”威廉笑着:“是啊,我知道,所以我可没说我是在兑换他的鼻子!我是要兑换,我!自!己!的!”

    他喊着,双目入摄人的黑洞,一副疯魔般的表情。

    “你在西塞的耳朵被撕下来的时候,就说过这一句,【你也可以兑换自己的器官】,对吧!而当时,因为环境所致,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你的意思是用手中的筹码,将自己被剥夺的器官给赎回来,但是......如果将这句话单拿出来,那它就有两个意思了。哈哈哈——是的,我也可以兑换我自己的器官,将它们兑换出去!”

    酒保的双眼,终于微微的睁开了一点。

    “是的,规则就是规则,您当然可以兑换自己的器官,所以......如您所愿。”

    话音未落。

    威廉的鼻子开始从根本撕裂,一把看不见的刀,正在一点点的,将他的鼻骨切碎,撕开。

    伴随着一阵疯癫的惨叫,终于,威廉的鼻子被整个割下来,那表面也散发出一阵阵黑烟。

    与此同时......一枚【鼻子】的筹码,也‘噹’的一声,掉落在了威廉面前的桌面上。

    这,就是整个游戏中,唯一的一枚【鼻子】了!

    威廉跟随着声音,双手颤抖着乱摸着,终于,他摸到了那枚筹码,并将其牢牢的放在了手中。

    “哈哈哈———怎么样,你已经傻了吧!”他狂笑道:“现在,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知道我手中的这枚筹码意味着什么吧,对,意味着它将会剥夺你的呼吸......哈哈,你会慢慢的憋死,然后,魂飞魄散,并且,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如何,要不然你主动认输吧,将你押注的那枚筹码拿回去,这样起码你还能有条‘安心去死’的路可以走,说不定,你还有可以投胎转世的机会,不过介于你是个杀人魔,我猜想,你在地狱绝对等不到什么好的审判,所不定你会变成一只老鼠什么的,哈哈哈——”

    而这时,酒保的一句话,再次将最后的一点希望扑灭。“对不起......他并不能将筹码撤回。”

    威廉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啊对啊,我都忘了,你在最开始就说过了,使用的筹码是不能拿回去的,不然,吉尔早就将兑换西塞的筹码全都撤回了,啊哈哈哈——所以,这是个死局了,不管怎么样,你的鼻子肯定保不住了,对吧.......就算是你也想兑换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那又有什么用呢,你早晚也会被自己憋死。”

    “哦,对了,你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你憋死之前,翻开牌面,然后赢我,这样,你就有一枚筹码能赎回自己的器官了,但是......你却只能翻开你面前的牌,而我的......对不起,我眼睛不太好使,我的牌在哪?哦,我看不见,我最少要3分钟才能找到它,或者4分钟......好吧,事实上,我......直到你死的那一刻......才会将它翻开!”

    “而那时......你已经......没法再出牌了。啊哈哈哈———”

第十八章 终局?

    的确......就像是威廉所说的一样,这一枚筹码,成为了决定一切的钥匙。

    “嘿嘿,精彩啊。”威廉漆黑的世界之中,想起了酒保的声音,并且还伴随着轻轻的鼓掌声。

    “先是示弱,骗取对方的筹码,然后主动抛弃了一双眼睛展开反攻,最后,在最合适的时机,献祭了关键的器官,一锤定音,我真是得为你鼓掌了呢。”

    “谢谢,我只是希望你说话算话就好,一个愿望!”威廉说道。

    “当然......胜利者会得到应有的奖励的,我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情上骗人,不过,这得等你成为赢家之后。”

    “呵,真是没劲,这种时候了,难道还有别的可能么?”威廉说着。然后将筹码一扔:“我,要他的鼻子!”

    “如你所愿......”酒保的声音传来。

    虽然威廉看不见,但是,他知道现在的约翰正在承受着什么。

    他的鼻子在割裂,威廉知道那种感觉,因为,自己就在刚才,刚刚承受完了那种痛苦。

    过了一会

    “哈哈,真是可怜啊,那么现在,你的鼻子已经被剥夺了吧。”

    “是的......已经剥夺完毕,并且完全封死。”酒保回应着。

    “啊——好吧好吧,谢谢你告诉我,谁让我看不见呢。”威廉说着:“不过这可真是讽刺啊,现在的你,一定很痛苦吧,刚才我都没有听到你的惨叫,嘿嘿,也对,谁让你的嘴已经被封死了呢。哦,那么让我来想想,一个人,到底能憋多长时间的气息呢?1分钟?还是1分30秒?啧啧,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应该用不了那么久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是不会自作聪明的提前翻开纸牌的——哈哈哈——”

    威廉说着,然后开心的,一点点数起数来:“1、2、3、......110、120......”

    时间随着他的声音,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威廉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但是依然没有一丁点的放松,他看过无数的电影,小说,好多的人都是因为最后一刻的疏忽,导致了失败,他可不会范这种低级错误。

    记忆中,威廉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听到过在某些记录中,经过训练的人是能够憋到10分钟以上的,当然了,他可不认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能够憋气那么长时间,所以......他一直数到了200,也就是三分多的时候,又自己试着憋了一分多钟的气。

    一共将近5分钟的时间。

    “嘿嘿,虽然只是数秒,但是却并显得不无聊啊,那么现在,那个老家伙死了么?”威廉笑着说道。

    “当然死了。”酒保的声音传来。

    “哈哈,你不会骗人的,对吧。”威廉谨慎的又问了一遍。

    “是的,我说了,我不骗人。”

    “呃啊啊———”威廉十分舒服的呻吟着,就像是这句话,就能让他高潮了一样......他终于心满意足的翻开了面前的纸牌。

    一张—————【石头】

    “好了,快点结束吧,我得想想我的愿望......复活也算是其中之一么?”

    “当然不算,我可不是那种无良商家,玩那种‘如果你要了财富,但是我却让你下地狱,所以你有了钱也花不出去’的把戏。”酒保说着。

    “那真是太棒了,那么,我是要数之不尽的财富呢,还是......权利?啊啊啊哈哈哈——”

    “等等威廉先生,虽然我不介意您现在就想您的愿望,但是......游戏还没有结束。”

    “啊?”这句话,把威廉的笑声给憋了回去:“什么意思?”

    “约翰先生还没有翻开他的牌......”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他当然翻不开,他已经死了......”

    威廉笑着说,但是漆黑之中,他猛地感觉到了一种异样,就像一只巨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心脏,开始无情的揉捏了起来。

    酒保并没有理睬威廉,而是继续说道:“那么,约翰先生,该您翻牌了!”

    威廉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

    “什么!!”他真个人都懵了。

    约翰怎么还能翻牌,他不是已经憋了5分钟的气了么,甚至到现在,已经六七分钟了!难道他挺过去了?

    “不可能!你刚才说了!约翰已经死了!你还让他翻牌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骗人了?”

    “呵呵,我没有骗人,他当然已经死了,你们从到这里来的那一刻就全都是死的,难道你忘了?”酒保淡淡的说道。

    威廉脑子里嗡的一下......

    “可是......那......那难道威廉没有因为窒息而‘魂飞魄散’?”

    “窒息?哈哈哈——”酒保开始笑了起来:“谁说过他不能呼吸了?他一直都在呼吸啊,那些窒息的画面,不都是你自己妄想出来的么?”

    威廉惊得,有那么一两秒,都没有说出话来。

    “怎......怎么可能......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已经封死了,他怎么可能还在呼吸?”

    这一刻,威廉的脑子里疯狂的运转着......

    难道,是他用什么笔管,将自己的喉咙穿刺了?

    不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笔管,更没有吸管什么的,在献祭出自己眼睛时,自己已经确认过了,他只能拿手指去扣,但是......就算是他能扣穿自己的皮肤,而气管那么坚韧,他怎么可能抠得动?

    等等,难道是那个装牛奶的杯子?

    他将杯子打碎,然后隔开了自己的喉咙或者脸,从而建立了一个空气流通的通道?

    也不对,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玻璃破碎的声音,就算是约翰脱下衣服,包上杯子将其摔碎,那也应该有点声音才对啊。

    好吧,就算是自己真的没有听到。

    但是烧灼的地方坚硬的像是石头一样,而且整个嘴巴都是一个闭环,他根本不可能用一块小玻璃就割开。

    而喉咙,更是不可能,自己研究过那么多的自杀理赔,如果真是这么平直的切开气管,那鲜血肯定会流进肺里,那时候死的更快!

    威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只能大喊着......“骗人!骗人!”

    然而,他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一丝衣物摩擦的声音。

    约翰缓缓的抬起手......翻开了自己面前的牌......

    一张.......

    【布】

第十九章 终局!

    “布......”

    “获胜者......约翰·克莱默。”

    酒保轻轻的念出了最后的结局。

    威廉的所有幻想,在这一瞬间被拉到了谷底。

    “怎......怎么可能?”威廉茫然的望着眼前的漆黑:“不对,你们骗人!赢的人是我!”

    酒保看着威廉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像之前一样,微笑着:“我没骗人。”

    “那他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怎么可能还在呼吸?”

    “哦,你问这个啊......很简答啊,因为他的嘴并没有被完全的封死......”

    “什......什么?”威廉完全的懵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你作弊?”

    “呵呵。”酒保摇了摇头:“我可没有作弊,其实这很简单,只不过你没有眼睛,看不见而已......”

    “放屁,好吧,我知道他手里有一张【嘴巴】的筹码,可是你说了,下注的筹码已经不能兑换器官了,就算是能兑换,那他也会失去这枚筹码,那他当时就输了才对!”威廉声嘶力竭的喊着。

    “是啊,他没有兑换自己的嘴巴,因为他用那筹码下注了,只不过,他下注的时候,并没有把那枚筹码放在桌子上......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威廉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呵呵,你明白了?对,事实上......他只是在最开始,你要封死他嘴巴的时候,将那枚筹码,咬在了齿间而已......”酒保说道:“这么在意文字细节的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我特意说过,筹码是无法损坏的吧,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当封死他嘴巴的时候,我只能越过那枚筹码,这就很无奈的导致了,他嘴的才没有办法被完全的封死......嘿嘿......但是我又没说,下注的筹码必须放在桌子上,所以我总不能上手,把他嘴里的那枚筹码给拽下来,对吧。”

    威廉似乎听明白了酒保的话,但是,他还沉浸在也不知道是茫然还是震惊的情绪中,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这......这.....这不公平,你没有告诉我,我看不见!如果我能看见,我早就知道这些了。”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想知道这些,因为,您没问,而且您的眼睛是您自己舍弃的,这怪不得别人。”酒保无比礼貌的回应着:“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您,也该上路了......”

    “等......等等!”威廉喊道:“我还有东西可以换,我要换我的耳朵!我还能再赌!”

    酒保摇了摇头:“对不起,您只能在结果公布之前兑换,这您应该知道的,不然,西塞和吉尔也不会被淘汰。”

    “妈的!蠢货!只是这点小改变,你都不能做么?你不是想看人玩游戏么?妈的,那你就给我换啊,我还能继续玩啊!”

    “对不起,规则就是规则,谁都不能违反......”酒保说着,还有:“你......在说谁是蠢货?”

    酒保的语气变得阴冷了起来,他那眯成弯曲缝隙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形成了一个级细的裂口,里面,是炙热的如同地狱烈焰般的火光。

    那是一股源自未名之地的腥火......

    威廉是幸运的,他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他说不定就被这缝隙间迸发出的恐惧所吞噬了。

    然而,他也是不幸的,他没听过【眯眯眼的都是怪物】这句话么?

    一瞬间,一点小火星迸溅在了威廉的身上,然后,顺着衣袖,开始燃烧起来。

    “天啊,这是什么?呃啊——嗯啊啊啊!!”

    他痛苦的喊着,瞬间,便成了一根只能悲惨松动的燃烧稻草。

    “呃......输了的人,会去他该去的地方啊......”酒保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恢复了原本笑眯眯的样子:“但是......怎么去,可是我说的算哦。”

    那腥火在疯狂的燃烧了,几秒钟后,威廉便无法再发出一点声音,直至化成漆黑的焦炭,然后散落成灰。

    “嗯......”酒保享受一般的吸着空气中的味道:“真是让您见笑了,但我这个人......心眼不大。”

    他说着......

    而随着这句话,约翰的身上的伤势也开始渐渐的复原。

    “那么,约翰克莱默先生,恭喜您,您现在已经是游戏的最终获胜者了,请您说出您的愿望吧。哦,让我盲目的猜一下,您是想让吉尔女士,也就是您的妻子......复活么?”

    约翰冷冷的看着对方。

    “不......不是。”

    酒保愣了一下。

    “人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包括自己的生死,如果吉尔做出了决定,那我没有权利去擅自更改,复活一个自杀的人,和杀死一个想活着的人,是一样的。”

    “嗯......有趣的理论。”酒保沉思了一会,笑着说道:“好吧,那么,您的愿望是......”

    “我想你死......”约翰说道。

    “......”一阵沉默。

    “哈哈,为什么是这个要求,是因为......”

    “不,没有什么原因,我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人,就像是吉尔一样,我没有什么留恋,也没有什么期望,我想你死,只是单纯的,在我看到吉尔再次从我面前消失的那一刹那,有些讨厌你罢了。”约翰轻声的打断了酒保的话。

    酒保点了点头:“好吧,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是......我不能如你所愿。嘿嘿,你无法想象我经历了多少这种游戏,所以在那些无法计数的玩家之中,有一些是想让我死去的,但是......我还站在这,所以,这个愿望我是无法实现的。”

    “那我就没有愿望了......”约翰回应着。

    “哦哦,这可不行,你是获胜者,你不能什么都不要......”酒保摊着手,对着约翰说道。

    约翰站起了身子来,他走到了电梯前,此刻,那个电梯的控制板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开门的按钮。

    “你的这个游戏太无聊了,对于你说的什么愿望,我没有心思去想,如果你非要说一个.....那我......要你闭嘴。”

    约翰说着,便按下了按钮,走进了电梯。

    这会,换到酒保一脸茫然的表情,他看着电梯的门渐渐的合拢,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

    “嘿嘿,真是没想到啊,你也有吃瘪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酒保回过身,看到了吧台旁的墙边,靠着一个长相很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这人穿着皱皱巴巴的紫色西服,驼着背,腰间挂着一把大的都有点不方便使用的银色手枪......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有着两道贯穿了嘴角的疤痕,只不过,现在已经被线缝了起来。

    “呃,你醒了?”酒保有些郁闷的问道。

    “废话,这些人哈哈哈的怪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那人说道,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用砂纸擦玻璃:“给我来杯咖啡吧,加12块方糖。”

    酒保点了点头,走向了吧台,就好像他对‘加12块方糖’这种丧心病狂的操作,已经习惯了一样。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不提要求的人......”

    “嘿嘿,所以,你现在就像是高潮前最后一秒,但是却停下来了一样难受吧......”

    “真是恶心的比喻。”酒保叹了口气说道,很快,就把一杯方糖都摞起来冒了尖的咖啡推倒了那人的面前。而那人拿起勺子,盛出一块被咖啡刚刚浸透的方糖,扔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不过,规则就是规则,就算是他不要,我也必须给他!而且,还要给他最好的!”

第二十章 工具人

    电梯开始下降,带着乘坐它的人,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位面中。

    然而我们的视角,仍然停留在这个酒吧里......

    那个嘴角被缝起来的男人正在嘬着渗进方糖里的咖啡汁,贼没形象的吧唧着嘴......

    那么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来介绍一下这个家伙吧。

    他姓陈,单名一个笑,不过,这个名字是他自己音译过来的,所以,他也可能叫陈宵,陈啸,陈枭之类的......在某个位面之中,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呃,我知道,就例如日本的普通高中生一样,一般用这种介绍来开场的人物,都绝对不会普通。

    但是,我们的陈笑却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他就像是你家楼道对门的普通邻居一样,要上班,要吃饭,不会飞,也不会挡子弹,进过精神病院,也蹲过局子,平时杀杀人,放放火,顺便解决点超自然现象,例如旧神降临啊,宇宙意识入侵啊,这些糟心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个酒吧里......嗯......就像是其他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因为他死了,还是自杀。

    哦,对了,他似乎还是某本书里的主角,那本书里到处都是强化人,混乱不堪的异常现象,而我们的主角到了最后,还是一个武力值不到5的渣渣,嗯......混成这个样子,估计他也算是主角届的一个污点了。

    好吧,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么书回此时。

    陈笑将剩余的咖啡混着几乎半凝固状的砂糖,一口气灌进嘴里

    “刚刚那个老头子叫什么?”他问道。

    酒保将他的咖啡杯拿过来,仔细的擦干净。

    “约翰.克莱默。”

    “嗯,听起来是个挺厉害的人,在他的位面里,说不定他算是个主角......”

    酒保微微抬起了头:“你......想说什么?”

    陈笑闲着无聊一般的嚼着舌头:“你没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么?”

    “你是说,他是子良的人?”

    “猜测而已。”

    酒保无奈的摇了摇头:“哎,你们俩还在闹别扭?”

    “是啊。”陈笑直接就承认道:“他说了,等到永生棺邸改建完毕,就带着我去找白熊,但是工匠前脚给他改造完,后脚他就跑了......”

    (关于白熊这个人,不了解他的人完全不需要去了解,你就把他当成一个身材和老乔伊差不多的打架小能手就可以了。)

    “嗯,确实有点不地道,不过反过来,永生棺邸在你手里呢,你又会怎么做?”

    “我当然也直接跑啊......不过虽然我也会这么做,但是这不妨碍我讨厌他。”

    “嗯,有道理。”酒保很聪慧的将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他可不想听这个宇宙里最讨人厌的混蛋,向另一个混蛋发牢骚。

    “哦,对了,说起那个叫白熊的人,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陈笑嚼舌头的行为终于停了下来。

    “先说好的吧。”他回应着。

    “我们似乎已经探测到了白熊所在的位面了。”

    陈笑皱了皱眉:“呃,这个消息的确不错,不过按照这个尿性,后面的坏消息一定也会坏的让人后悔去听吧。”

    酒保点了点头:“是的,坏消息是,他已经死了。”

    “啊?”陈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这才仅仅是坏消息了?那更坏的消息呢?”

    “更坏的消息是......他又被复活了,而且是被宇宙意识复活的,所以,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宇宙意识的载体......他代表着【力量】。”

    ......

    ......

    书分两头

    此刻,永生棺邸之中......

    “所以说,即使我不要他的奖励,他也肯定会给我?”竖锯这时候已经换上了那件内红外黑的袍子。

    子良叼着烟点了点头。

    “是啊,那是他的游戏,所以,他也必须要遵守规则。”

    “好吧。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变化.....”

    “当然,因为你说了,你不想要什么奖励,所以,你的奖励肯定不在你的自身......”子良说道。

    “我的奖励,但不体现在我的身上?”竖锯皱了皱眉:“那......会在哪?”

    子良也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罗盘上的确没有显示你受到了任何的强化或者馈赠。”

    就在子良和竖锯两个人都有点纳闷的时候......

    走廊上,传来了一连串诡异的轻响。

    那是一种坚硬的东西,撞击着底板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哒、哒、哒、”不过,显然不是奎因穿着高跟鞋在走的声音。

    竖锯和子良都一脸莫名其妙的向着门外望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终于,它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是......比利。

    就是那个脸上有圈圈的小玩偶,竖锯死后,它暂时自以为是的妄想着自己已经继承了竖锯的意志,不过,在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傻瓜后,便完全的沉寂,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木质娃娃了。

    那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竖锯一直将它摆在自己的工作间里。

    可是此时......它竟然再次的站了起来。

    子良有点懵的望着走廊上的这个小玩偶,赶紧翻开了自己的笔记。

    上面,关于比利的字迹,也慢慢浮现了......

    【特殊生命体———比利】

    【虽然是木质的,但是已经被恶魔赠予了实实在在的生命,所以,如果抛去材料的话,他已经可以被称作一个‘人类’了。】

    【能力】

    【一、机关师:比利精通无数的机关制造知识,他可以探测,解锁几乎任何的机关,并且拆卸后,据为己用。】

    【二、道具人:比利由于长期被摆放在竖锯的车间中,导致它能够模仿竖锯,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物品改造。】

    【三、再造:比利虽然被赋予了生命,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木偶,所以并不会从物理意义上被消灭,只要再次将其的躯体制造出来,那他便能够复活......】

    【四、工具人:比利的身体拥有极强的可塑性,竖锯可以为他制造出各种各样功能的躯体和零件,使其成为一个近乎于全能的工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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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疯人院介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世界上有了这样的一座精神病医院。它曾出现在哥谭市最繁华的街边,也曾经藏在浣熊市最阴暗的角落,它可能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中有过一小段的描写,也可能在《汉尼拔》的影片中有过一秒钟的画面......有人说,里面穿着护士服的女孩有点像哈莉奎茵,也有人说,二楼的病房里的老头自称莫里亚蒂教授,有人在走廊的角落找到了老旧的电锯,也有的人在床下翻出了画着小丑的纸牌,主治医师永远懒懒散散的样子,地板缝里总渗出莫名其妙的血迹。如果有一天,你在下班路上偶然看到了一间陌生的医院,那么不论你有没有病......欢迎光临。——————书友群:912404715万界疯人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万界疯人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万界疯人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