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4 抓获
眼瞅着天运即将有所动作，而将所有致命的消息压着不公布，那是对人命的漠视。
只有群众都各自警惕起来，才能更大限度地保障安全。
整个焱城将会遍布朝廷的眼线，一旦发现不明情况，京兆府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如此，才是最妥善的做法。
“张卿此次做得很好。”大帝坐在书案后，一脸正色冲着张恒点了点头。
张恒心里却翻腾着惊涛骇浪，听大帝如此说，便连忙拱手行礼道，“回禀陛下，此番若不是太子殿下派近身侍卫与紫林卫跟随，事情定然不会如此容易解决。”
谁能知道东街坊市里还藏着这样一个可怕的小据点。
“这几天要全城戒严，仔细搜查。接触这家米铺的应该不止是那太监一人。绝对不能让事态发展地严重下去。”墨莲说道。
曹倔头在旁连连点头，仔细将一切都记了下来，回头就要着手布防，全城戒备。
张少卿此时心中，对这位太子殿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如今已经能确定，在采蝶轩的胡掌柜说到东街坊市那块儿时，太子与太子妃说不定便早有断定。
故而殿下才会特意派了一队高手，跟着他一起去搜查东街坊市。
他还记得之前殿下告诉自己，有个大惊喜摆在他面前。
这不正是惊喜与惊吓同时来到了么。
张少卿呼出一口气，又对陛下说道，“陛下，此次在东街坊市，那家米铺地窖内，不止发现了两具尸傀。还有好几名特殊能力者。”
“噢？”墨流微挑俊眉，沉声问道，“都抓住了？”
张恒点点头，那张年轻沉稳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淡淡的喜色，“得亏殿下身边的近卫们帮忙，四名特殊能力者全部抓获。”
“其中两名是力量型特殊能力者，一名是防御型的。还有一名速度型的特殊能力者差点被他逃走，但好在我们在外头布下了重重人手，这才抓住了此人。”
墨流颔首，“这些特殊能力者留在地窖里做什么。”
“这天运还派了人留守？”右相高博然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张恒说道，“这其中三名特殊能力者的确是守卫不假，但其中一名防御型特殊能力者，我们找到他时，他被人装在一个圆筒形容器之中。浑身都泡满了药液，仿佛是在接受改造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高博然沉吟数秒，说道，“可是殿下之前说过，这夜咕鸟就是通过雨天向外界散播尸毒。”
“所施的尸毒，只针对普通人有效。便是让一部分普通人觉醒成特殊能力者，另外一部分觉醒失败，或许便成为了尸傀。”
墨莲微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那这位已经觉醒特殊能力的人，泡在药液里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天运还有一种药物，能提升特殊能力者的能力？”
墨莲不置可否。
天运的目的性，现在也算是令人一目了然了。
“它自以为自己是天道。”
4.855 自燃了
“既然可以将普通人造成特殊能力者，又如何不能更进一步改造这批人呢。”
墨莲淡淡地说道，“那个浸泡在药桶中的特殊能力者交给孤……”
“陛下，陛下！”胡德泉一路小跑匆匆而入，略带焦急地说道，“大理寺卿来讯，说是关押在地牢内的那名防御型特殊能力者，突然自燃，最终烧得只剩下一抹黑灰，什么都不剩了。”
墨流冷着脸道，“过去看看。”
“太子妃，沐老夫人递了拜帖，明日邀您去南新园赏花。”彩绣走进来时，小太子妃才沐完浴出来。
她正懒洋洋地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取了点鱼食，喂着一缸灵动的小鱼儿。
闻言不由侧过头去望了彩绣一眼。
彩绣连忙上前几步，双手将一张红色帖子奉上。
小太子妃翻看了一下，便点点头道，“准备一下，明天早点出门，顺便再去珍绘坊看一下。”
“太子妃，若老夫人她邀您回沐家园子居住的话？”彩绣话说半截，欲言又止。
小太子妃懂她的意思。
若是老太太出面邀请，她倒的确不太好推却。
只是住在沐家，乔乔的莲一定会跟着她一块儿回去。
早朝诸多不便，跟沐家大房又不怎么对付，到时候又得过鸡飞狗跳的日子了，想想就心烦。
她可不想委屈乔乔的莲。
“再说吧。”乔木一脸淡淡地说道，“到时候能推就推了老太太的邀请，不能推就拖几天。”
太子一直忙到半夜才回东宫，宫人们一看到太子的车驾到了，便连忙动了起来。
殿内顿时一片灯火通明。
乔乔大人等这货回来，已经连睡了两个回笼觉……
眼一睁发觉他回来了，再一看时间，都快三更天了，顿时不高兴地在床上滚了滚爬起身来。
“你爹也太不会疼人了！”这都几点了？
墨莲一回来就先去看了她，发现她醒了，便笑着前来抱她，“为夫好饿。”
乔乔大人顿时又对大帝不满了三分，“连个宵夜都不给吃的么？”
“太子妃您叫属下？”某人倏地从窗口透了个脑袋进来。
小太子妃：……
不会起名的太子殿下：……
“咳，没叫你。”小太子妃面无表情地说道，“哦算了，叫小厨房别忙活了，都去睡吧。”
“好嘞。”宵夜一缩脖子就没了踪影。
宵夜、司徒宜梁青青他们，都随着乔木来到焱城，没有再回宗门。
不过几人都挺忧愁，怀疑师门的人会派人追来责问。
据说火炼城和冰封城，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互相不对付，宗门内弟子动不动就会大打出手，战斗三百场。
而且每年火炼城和冰封城都会有大比进行，这会儿司徒师兄他们集体跑路，估摸着宗门不会放过他们。
但是众人好不容易齐聚一次，哪里舍得就这样分开。
再说前往秘境一路上，危机重重，话都来不及跟乔乔大人说两句，当然要随她回来，再好好跟她玩一阵子了！
乔木从内界中取出万能食盒。
4.856 缘由？
如今都大半夜了，乔木便拿了两个清淡的小菜，取了碗面给墨莲吃。
墨太子这悲催的货，折腾一宿，早就不耐烦至极。
其实这货压根儿不饿，但就是想对小媳妇儿卖个萌，想瞧瞧小媳妇儿心疼自己到不行的模样儿……
“乔乔，爹太烦了。”太子忍不住吐槽道，“明儿个还要我亲自去东街坊市查看。”
乔木微微挑眉，“抓到的那几个人出什么事了？”
“都自燃了。”太子撇撇嘴，一脸鄙夷道，“接到大理寺卿的通传，爹拉着我赶过去。到了地牢内，就正好看到另外三个特殊能力者也开始自燃了。”
“把地牢弄得一团混乱不说，连带着还差点被几个犯人给逃脱了。”
乔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会自燃？”
“他们的特殊能力中，还自带了火属性？”乔木好奇地问道。
墨莲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暂时也没检测出来怎么回事。”
“应该是和药物有关。”乔木不自觉便下了断言。
墨太子闻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只不过当时抓住他们的时候，已经搜过他们的全身，并无任何东西留下。”
乔木望了墨太子一眼，“空间呢？”
墨莲一怔，“可他们是特殊能力者，并无内界的。”
“我不是说内界。”乔木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道，“这也是特殊能力中的一种，空间特殊能力。”
“他们之中的一人，或许有空间特殊能力者。”
墨莲恍然大悟，“所以说，其中一人把自燃药物放在了这个空间里？呵，从未见过这种特殊能力。”
“很少。”乔木说道，“偶尔会出现，千分之一的概率估计能有。”
墨莲放下碗筷，随即点头叹息一声，“这些家伙，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折腾大半天，一无所获，墨太子心情自是不爽。
乔木看他有些小郁闷，便伸手抚了抚他的手背，“好了别郁闷了，明天去坊市再转转，说不准还能有收获呢。”
“你说他们为何蛰伏在那米铺地窖下，都不怎么出来害人呢？”
这一点，也是乔木感到奇怪的地方。
看那个小据点的规模，恐怕蛰伏在坊市中还真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不是那宫人正好去买米，又不知干了什么，倒霉催地被抓伤了。
若非他回宫后发作起来，引起了所有人注意，这小据点都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叫人发现。
“或许他们不想那么早出现在民众的视线内。”乔木沉吟了片刻说道。
此番意外，或许打乱了天运的计划。
墨莲微挑了挑眉，“不管怎么说，整个焱城都需要排查。”
无论要花多少人力精力，必须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务必要将天运放置在城内的小据点，全部都拔除掉。
“咱们回来后还没出去逛过街呢。”太子一脸遗憾地握着小媳妇儿的手道，“看，明天又没时间了。”
“明天你忙我也忙。”小太子妃瞟了他一眼，安抚式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4.857 捅了天也不要紧
墨莲看她这小手的动作，跟抚摸爱犬似的，内心有几分哭笑不得。
“乔乔。”他索性挨到她身边，往她身上蹭了蹭，“你明儿去哪儿。”
“老夫人下了帖子，邀我去南新园。”乔木想到这个便感觉有几分头疼。
抬手按了下小脑门，心情不由多了几分纠结。
老太太下的帖子，这个面子必然是要给的。
若不然，倒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再者照目前来看，沐老爷子对自己还算不错，老夫人邀约，自己若拂了她面子，岂不是落得沐家上下人那众人口舌乱嚼？
必然会说她不将沐老爷子放在眼里呢。
墨莲笑着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伸指点点她的小鼻子，“记得穿上你的大红色战衣。别怕，捅娄子了，夫君给你兜着~”
乔木扑哧一乐，斜眼丢给他个白眼，“你呢。”
“我？我明天也去战斗呀！我也穿红的，战衣！”
墨莲叨咕了一声，“为夫穿红的，半点儿不比烂桃花逊色。”
乔乔大人眼睛弯了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一声吼道，“去沐浴！”
墨莲笑吟吟地起身往浴池走去，转头冲她眨了眨眼，“媳妇儿，若是咱俩一块儿捅了篓子，就让爹给咱兜着！”
你爹这是有多倒霉，才摊上你这么个处处坑爹的货。
乔木抿了抿小嘴，点点头表示赞同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场，当乔乔大人睁开眼时，墨太子早已离开东宫，出门办事去了。
小家伙在床上滚了滚，翻身爬坐起来，面无表情地望向端了盆水进来，正巧看到她在床上翻滚的彩绣。
这姑娘沉稳的脸上隐隐压着一丝笑意，别以为乔乔大人看不出来！
“更衣！”小太子妃从床上蹦了下来。
彩绣连忙给她穿鞋，“太子妃，地上凉。”
“热的很！”小太子妃浑不在意，赤足便往洗漱架那儿跑去。
彩绣忙拿着鞋跟了过去，“太子妃，足上寒凉，先把鞋给穿上。”
彩琪带着一溜儿捧着衣物首饰的人进来，随手指挥着，“全都先放架子上。”
“太子妃，霓裳坊所制的第一批衣物首饰来了。”彩琪小嘴儿一张，叽叽喳喳叫道，“不愧是霓裳坊所制的衣物，那流云锦的缎子，摸上去不止滑溜，感觉还很凉爽，正适合大夏天穿。”
再过两个月，酷夏便要来临了呢。
乔乔大人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们一眼。
对于一个十三级大灵师来说，天热天冷基本上没啥区别的了……
梳洗完换上一袭大红色战衣，乔乔大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霓裳坊这次有没有给我做红色的外衫？”
“做了好几件。”
“哦。”那就好，她的战衣只有这一套，有点太单调了……
“绣莲花了嘛？”
彩琪抽了抽嘴角，极力压制住想笑的冲动，连连点头道，“霓裳坊做的衣裳，都按照太子妃所说，每一件都在衣角绣上了莲花。”
小太子妃嘴角微弯，瘫着小脸点点头，“肯定没我绣得好。”
4.858 盛况
彩琪差点笑出声来。
诶哟我们家小太子妃哟，你这是哪里来这么大自信心呢？
几人簇拥着小太子妃出门，车驾早在外候着了。
待乔木上了车，放下车帘，车辇便沿着红墙琉璃瓦，朝着宫门而去。
由于时间尚早，乔木便按计划让人先驾车去往长乐大街。
孰料到了长乐北街路口，连拐弯都没到，车子就被堵在了那里。
赶车的正是护送小太子妃出行的熬夜同学，他好久都没为太子妃赶车了，总觉得今天赶车时，心情有几分激动。
这会儿见车被堵了，他便从车上蹦了下来，往前跑了一段路，没多久又折回来说道，“太子妃，前面的路完全被堵了。”
“诶？这帝京城的贵妇们，怎么都在同一天出门了。”彩琪嘀咕了一声说道。
她认了出来，前面车架上的徽章，分别是右相高大人家，与刑部周侍郎家的。
乔木蹙了蹙小眉头，“怎么啦。”
“太子妃，您稍等下。”彩琪索性也跟着跳下车，跑到前面打听了一番。
不多会儿，小姑娘一脸古怪地跑了回来，望了小太子妃一眼，有几分欲言又止。
“说呀。”乔木忍不住催促了一声。
“太子妃，你知道她们是来干吗的么？”
“她们是来珍绘坊抢拍美颜丹的。”彩琪古里古怪地望了小太子妃一眼，“据说城中一位富户家的夫人，天天派了奴仆睡在珍绘坊门口，就为了等太子妃来时能堵住您。”
熬夜一头黑线地抬眼望了望马车上的族徽，那代表皇室东宫的徽章，很是打眼，这会儿人来人往，瞎子估计也都能注意到了。
果不其然，没到三分钟时间，就有不少人簇拥了上来，一迭声叫道，“可是太子妃驾临？”
“太子妃，小的是高丞相府邸的。高夫人求见太子妃！”
“太子妃，小人是王御史府的，我家夫人前来拜见太子妃了。”
顿时这原本拥堵的道路，更是被人挤得水泄不通，这会儿马车别说想往前走了，就是掉头离开都走不了。
彩琪与彩绣双双卷起车帘，众人便一眼看到了马车内，正端坐着一名红衣猎猎、面容欺霜赛雪般寒冷的面瘫脸小太子妃。
那身红色云锦绸缎，衬着一张雪白小脸，显得格外冷凝，眼神漠然到让人微微心惊。
“太子妃，太子妃！在下是柳家家丁，我家主母希望借一步跟太子妃说说话。那美颜丹的价格好说……”
高家的奴仆回头狠狠瞪了那家丁一眼。
什么玩意儿，一个商户家的妇人，也敢跑上前来跟他们家高丞相夫人争美颜丹？
小太子妃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这些人。
直到珍绘坊其掌柜激动的叫声传来，“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诶！都不要堵着路，请让一让。”
其掌柜身手还算是矫健，好不容易拼着一股劲儿挤出人群，来到了乔木的车驾前，看到小太子妃忍不住喜极而泣，“太子妃，您总算是回来了。”
4.859 求你了……
这阵子其掌柜的日子老不好过了。
出门被人围追堵截讨要美颜丹，回家被人追上门，拿着菜刀逼迫他交出美颜丹。
走到哪儿都被人围成一圈，从苦口婆心的劝说到神经兮兮的威胁，所有人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可谁又知道其掌柜内心比谁苦啊！
那美颜丹限量供应是小太子妃说的，走得时候就留给他三颗。
每颗都炒到五百万灵币了，可依然有不少贵妇贵女们趋之若鹜前来。
这些贵妇们抢购不到美颜丹，甚至退而求其次抢购美颜膏，美颜膏也是限量呀，于是珍绘坊内其他首饰珍品都被抢购一空，几乎到了卖断货的地步……
其掌柜这阵子简直就是痛与快乐并存着。
看到小太子妃的那当口，简直比看到亲妈都热泪盈眶，哭着扑上来恨不能抱大腿，“太子妃，求您了，还有没有美颜丹，再放几颗出来吧！要不然老朽这日子，真没办法过下去了。”
彩琪彩绣熬夜几人，同时一头黑线地望着眼前这老掌柜。
乔乔大人瘫着一张冰雪似的小脸，瞅了瞅这位老人家，“都卖完了？”
“珍绘坊内不相干的产品，都几乎全都被抢购一空！”
其掌柜说这话时，也不嫌旁的商家眼热，整条长乐北街上，卖首饰妆容品的，又不只是他们珍绘坊这一家。
可每天珍绘坊内就是挤破头全都是人，其他家就只有眼瞅着眼热的份儿。
小太子妃点了点头，突听一道哭声传来。
只见一名穿金戴银，满头珠翠华光绽绽的胖妇人，从人群外死活挤了进来，一下扑到马车上，紧着就想去抱小太子妃的大腿……
“太子妃，太子妃，求你了，卖一颗美颜丹给我吧，多少价我都能出的。”那胖妇人体型十分硕大，行动也很是迟缓，小太子妃自然不可能给她抓住腿。
见她扑来时，乔乔大人便一缩小胳膊小腿的，往马车内一避了。
熬夜上前用剑拦着这妇人出格的动作，皱眉呵斥一声，“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太子妃！小妇人是柳家人。康亲王妃的大嫂呢！”那胖妇人急忙呼道，“求你了太子妃，看在康亲王妃的面儿上，您就卖一颗美颜丹给小妇人吧。”
那美颜丹的效果也太好了。
这得从康亲王妃立证美颜丹效果奇佳，蒋御史夫人咬牙花了一百万灵币买下一颗美颜丹说起。
都不用隔天，服下当场，蒋夫人的美颜效果便渐渐出来了。
那同行的李夫人，当场就悔得肠子也青了，即便这美颜丹隔天恢复到“原价”两百万灵币，李夫人也上赶着咬牙买了下去……
这两位夫人连同康亲王妃三人在内，便成了珍绘坊美颜丹的招牌。
谁家美颜丹能赶上珍绘坊这效果？
不但美颜还减肥，一服用便年轻个十来岁，而且每天都能看到自己肌肤不断变年轻。
于是其掌柜手上仅剩的两颗美颜丹，各卖到了四百万与五百万的天价。
如此还供不应求，天天被人堵着门地强买……
4.860 手段
穿金戴银的柳家妇人贺氏，用浑身的肥肉试图挤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熬夜同学，口中还叨叨着，“诶大小伙子，麻烦让让，别挡道儿。让让，诶让让啊。”
我让你妹！熬夜眯起了眼睛，直挺挺地挡在那妇人面前，满脸不耐道，“何人在太子妃面前大声喧哗，不知礼数！”
乔乔大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车架外人潮汹涌，一双含着清冷色的眼睛，不时地在几人面上游移。
她们，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
这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样子，你们身为贵妇的矜持与修养呐，都扔哪儿去了！
“我啊，康亲王妃家的嫂子！”那贺氏连连用肥肉挤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剑，一迭声叫道，“太子妃，咱可是亲戚来着，怎么着也得先卖给我哈太子妃。”
“吵。”小太子妃不耐烦地朝那胖妇人望了一眼，随即从车上走了下来。
熬夜与彩绣彩琪三人赶紧挡住左右而来的汹涌人潮，一头黑线地叫道，“不准推挤！”
“全部人退后！”
小太子妃没有表情地看着眼前不断涌上来，揍不断被熬夜彩绣三人推下去的人群，冷冷地说道，“再挤过来，就全部进黑名单！”
一位贵妇连忙唤着自家奴仆，“旺财，快别挤了，回来回来。”
这黑名单她们可是有所耳闻的。
据说小太子妃是个任性妄为的主儿。
她旗下的产业，全部设置了一个黑名单榜，据说还带肖像……
只要进了这个黑名单的，太子妃名下所有的店铺，都不准你进！
有钱你也别想在太子妃店里买到东西，就是这么任性。
乔木抬步往珍绘坊门口走去，行经众人面前，所有人下意识地往两旁退让，空出了一条容她经过的宽敞道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太子妃年纪轻轻，看上去一副没什么伤害力的模样儿。
但这些人就是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哆嗦。
总觉得小太子妃并不好惹，万一惹到她不悦，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时候。
其掌柜笑呵呵地将小太子妃迎了进去。
取了账簿出来，高高兴兴地说了这月余来的盈利，一张老脸近乎笑成朵菊花。
“太子妃您是没瞧见呐，那抢购的盛况，都快赶上过年抢购年货了。”
“太子妃，咱珍绘坊美颜丹的名声，是彻底打出去了。只待补上货，这个月美颜丹估计要卖疯了！”
小太子妃却摇摇头，“这个月已经三号了，不卖了。下个月开始，以后每个月一号卖两颗美颜丹，价高者得。如遇特殊情况到时候再说。”
其掌柜老眼发亮，似乎想要飘出一连串小星星。
诶哟他滴亲太子妃哟，这小小年纪的，生意头脑怎这么灵光。
如此一来，他们珍绘坊每个月月初头一天，拿两颗美颜丹出来拍卖，无论别的生意做不做了，反正这美颜丹就足够赚上一大票了。
“另外每个月出售十盒美颜膏，都是限量供应的。底价不低于五十万灵币。”
4.861 丑态毕露
小太子妃想了想又道，“等我做出新的美颜用品，到时候再说。”
往后说不准还能搭配长寿丹，跟美颜丹一起出售，届时效果定也会很好。
其掌柜连连点头，心情愉悦地将小太子妃所言，全都记录在了一个小本子上，以便将来时不时翻出来查看一下。
面无表情的小太子妃，一脸淡然地望着这个老掌柜，内心却有点儿无法压抑崩溃……
这货要不要将她的一言一字都摘抄记录在本子上，当个圣旨似的去膜拜聆听呢？
门外挤挤攘攘一片。
那些等候在外的贵妇贵女们一个都没离开，估计是都在等着珍绘坊的最新消息呢。
其掌柜合上他的记录小本子，满面笑容道，“太子妃，属下这就出个通告，告知她们去了。”
小面瘫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瞥眼看着其掌柜飞快地奔出门张罗办事去了。
没有让外头的人等太长时间，不过一炷香光景，珍绘坊的最新通知便张贴出来了。
众人一看通知，得知小太子妃今儿个竟然不准备摆卖美颜丹了，哪里肯善罢甘休哇。
那位柳家夫人第一个吆喝起来，驱赶着一众家丁准备破门而入。
“我要见太子妃，我要见太子妃！！”柳夫人厉声叫道，被人拦在门口后，一张白面馒头似的脸，顿时有些凌乱扭曲起来。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太子妃！”开什么玩笑，那美颜丹她都等了快要大半个月了，如今居然说当月不卖了，还得等到下月一号？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一颗雷啊！
怎不叫人跌足吼叫，直道不甘呢。
乔木坐在珍绘坊内品着茶水，表情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
外头这闹腾劲儿，也真是够够的了。
一颗美颜丹就让这群女人们追逐成这样，可见她这门生意经做得还真是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哪个女子不注重自己的容貌呢。
有康亲王妃、蒋夫人几位活招牌在，怎么不让人眼热心跳，趋之若鹜上赶着捧钱来购买她的美颜丹。
小太子妃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见其掌柜一脸瑟地跑了回来，她淡淡地说道，“这阵子太忙了，店里上下的伙计也都挺辛苦的，月钱就发双份的吧。”
其掌柜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店铺上下的伙计们更是喜气洋洋，众人连忙上前谢过赏赐。
小太子妃从凳子上蹦下地，哒哒哒往外走去，“去南新园。”
“太子妃慢走。”其掌柜领着一众伙计们喜笑颜开地簇拥着她，将她送到门口。
一照面整好瞅见那柳夫人，一张有些变形的大饼脸挤在镂空长窗上，表情有些狰狞地冲着她吼道，“太子妃，太子妃！”
小太子妃没来由地抽了抽眼角，端着一张没啥表情的小脸，继续向门外走去。
除了这位比较着急上火的柳夫人外，其他诸位官府家眷夫人们，虽然心里也挺着急买不到那美颜丹，但至少没这柳夫人这般出格，完全将自己的丑态都曝露在人前了……
4.862 明讨
小太子妃淡淡地扫过那柳贺氏一眼，目不斜视地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从新上了马车。
柳夫人还待闹腾下去，被熬夜不客气地推搡了下，“再敢喧哗试试看！”
“哐啷。”雪亮的长剑，在柳夫人面前露了一下。
那柳贺氏是个没胆的，当即吓得往后连连退了数步不敢再吱声了。
小太子妃的马车扬长而去，其掌柜连忙打着圆场向诸位夫人小姐陪笑道，“小店又不是不出售美颜丹了。只是那美颜丹做工哈，比较复杂奇妙，太子妃呕心沥血方得一颗，一个月顶多也只能做个两颗，自然是不可能日日出售的哇。”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多数人皆露出一副表示理解的样子，哪里知道其掌柜这老狐狸也就是随口一忽悠。
老掌柜虽然不知道小太子妃做这美颜丹，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困难。
但他却有所了解，小太子妃身边，这种美颜丹好像现成的有不少……
嗯，慢慢卖，不着急嘛！
“备车！！”柳夫人气急败坏地叫道，“去康亲王府。”
“快！！”柳夫人冲着一行家丁厉叫一声，赶车的吓得手一抖，连忙一甩马鞭。
众人原本就挤挤挨挨的都在一块儿，被她这么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地一折腾，诸多贵妇们都忍不住惊声呼叫起来。
两个小厮左躲右闪，差点被马车直接撞上。
看着冲出人群扬长而去的柳家马车，那俩躲过一劫的小厮，都忍不住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柳夫人直接让马车到了康亲王府，不管不顾便要闯进去。
守门的自然是认得这位野蛮夫人的，一看她来了，脸色立马就变得十分难看。
这位夫人哪里管人家要不要去通传，直接下了马车便快步闯进门。
守门的侍卫拦着，她还抬手就给了对方一记耳光，随即快步向里走去，哭天喊地嚷嚷着，“澜芸啊，你嫂子我这下是活不了啦！澜芸啊！”
康亲王妃正在偏厅内和蒋御史夫人、李御史夫人相谈甚欢，一听到这咋呼的叫声，直觉脑门上青筋嘣嘣跳了两下。
果不其然，那没教养的柳贺氏，也不管别人家里是不是有客人在，贸贸然便闯了进来，一骨碌就滚到康亲王妃腿边，嚎啕大哭道，“澜芸呐，你帮帮你嫂子吧。帮我去小太子妃面前讨一颗美颜丹吧。”
蒋御史夫人与李御史夫人都尴尬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现在是该立刻就离开，还是继续当柳贺氏是空气。
柳贺氏哭天抹泪地擦着眼睛，唱作俱佳地叫道，“你是没瞧见小太子妃那张面瘫脸啊，对着家里亲戚都那样冷啊！完全不给你一点脸面呐，把你嫂子萝卜不当青菜的。”
康亲王妃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客气地喝问了一声，“太子妃与你算是哪门子亲戚。”
这柳贺氏，平时在家眼皮子浅的不行，到处爱沾便宜也就得了，这会儿居然跑去小太子妃面前丢她的脸面。
4.863 苦求
简直无耻至极！
看到康亲王妃翻脸发火，柳贺氏吓了一跳之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对这小姑子自然是有几分惧怕的。
小姑子几十年来都能稳坐康亲王妃的位置，不消说，那绝对是他们柳家几代以来，最有成就的一人了。
就柳家这样的商户人家，能养出这么个姑娘来，可不是祖上冒青烟嘛。
平日里仰仗着这位康亲王妃，柳家的日子也十分好过。
短短数十载，就以商户之家，跻身到焱城一类家族的地位，这位王妃的功劳自然是功不可没。
柳贺氏不敢得罪，只得赔笑道，“嫂子不会说话，澜芸呐，你不要生气。”
“嫂子这几日接连数日，一大清早都去那珍绘坊门口排队，就为了买一颗美颜丹。没想到丹没买到，还弄了一肚子火，刚才是嫂子失言了。”柳贺氏脸皮厚，没过多久便适应了康亲王妃那张冷脸，嘿嘿讪笑着没话找话。
“澜芸，我要求也不高的，咱们柳家也不是给不了钱。”柳贺氏比了下自己臃肿的身材，一脸苦恼地说道，“我就是想改善一下我这体型。”
一旁的蒋御史夫人抿了抿嘴，好修养地没有笑出声来，只是借着饮茶的当口，盖住了嘴角的笑意。
柳澜芸一头黑线，望了眼自家嫂子，叹了口气道，“你急什么急，你都几十年这个样子了，我大哥也没嫌弃过你，你这当家夫人的位置，这么多年了还不是很稳妥？”
“大哥都几十岁人了，只要你脑子不犯浑，端着你当家主母的样子，他难道还会休了你不成？”
柳贺氏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心道你当然这么讲了，老王爷位高权重，这么多年来对你又是一心一意。
即便你这几十年来一无所出，老王爷都不曾娶一个暖房的妾室，可想而知你这日子过得有多舒坦了！
你大哥又不是那样的人？柳家娇妻美妾这么多，难保你大哥不会一时糊涂，给个狐狸精迷了眼，让她柳贺氏地位不保。
再说了，你这会儿变得又苗条又年轻，老王爷自然是对你爱不释手，你当然不着急了！
柳贺氏心里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只嘤嘤哭泣道，“小姑子，你就可怜可怜嫂子吧。嫂子再这么胖下去，就要胖没边儿了呢，呜呜呜。你和小太子妃关系好，你给我去求一颗美颜丹好不啦。嫂子给你付双倍价钱都可以的！”
柳澜芸被她烦得不行，冷着一张脸道，“你先回去，我去问问清楚情况再说。”
“小姑子，嫂子就只能求你了。”柳贺氏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柳澜芸又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几十岁人了，跟个孩子似的情绪化。
想想这嫂子如今的处境，心里又不免滑过一些同情，到底是相处几十年的嫂子了，再如何不堪总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柳澜芸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本妃知道了，你先回去。”
柳贺氏心里不由大喜过望。
4.864 亲缘
这小姑子的为人，她最是了解不过，看着是个心硬的，其实心里最是软和不过。
她点头的事，基本就是有戏。
柳贺氏欢欢喜喜地出门，和逛街归来的柳依然打了个照面。
柳贺氏连忙笑着迎上前，才叫了一声“然儿”。
柳依然便只是抬眼扫了她一下，随即便转身就走。
柳贺氏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心里有几分难受。
以往柳依然在柳家时，是养在老太太膝下的，那时就比较跟柳家老太太亲近，远着她这当娘的。
没想到自从被送来康亲王府，这女儿跟她的关系，便越来越远了。
乔木那厢，自然不知道柳贺氏还去康亲王府上闹了这么一出。
小家伙坐着马车，一路昏昏欲睡。
马车从长乐大街出来后，便一路向着南新园而去。
玄马的脚程很快，不消片刻便拐到了城南方向。
南新园就在华齐街相邻的街道上，马车行过一座拱桥，再往前没半柱香时间，便到了一片山水园林门口。
早有人在那儿候着了，一看到东宫的马车过来，连忙上前迎接，恭恭敬敬地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车驾就停在这门口可好？”
“老夫人他们此刻就在园子门口。”
小太子妃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彩绣便掀开帘子道，“就停这儿吧。”
几名迎接的奴仆，正想搬了脚蹬子过来，就见小太子妃嗖一声已经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根本不需要人扶。
那几名奴仆抬头一看。
只见一张赛雪欺霜的小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心下不禁有些凛然。
其实像她们这样的大家小姐，即便是再如何境界高深，出门在外都会“装”一下娇柔。
上车下车的时候，基本都要过个排场，让下人们扶一下。
咳，小太子妃却是个实诚人，她觉得自己压根儿没到要人扶的年纪！
“愣着干什么？”彩琪跟着小太子妃久了，行动也开始利落起来，看到几个奴仆傻不愣登地站那儿，不由瞪了一眼，“前面带路。”
“啊，是，是！”那几名奴仆一转身，便连忙说道，“老太太出来了。”
乔木抬眼一望，就见花团锦簇似的十几名贵妇贵女们，并几十个丫头子们，簇拥着一名面色慈蔼和善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这老妇人头发花白，除了眼角有几道皱纹外，脸部还是十分光滑的样子。
她的身形一点儿都不高，面上犹带着几分大病初愈似的浅白，一双眼睛盯着乔木时，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上回听你爷爷说起，说你回来了，谁料到老身一直在病中，怕过了病气给你。这一耽搁，哪知你就去了皇家学院，一直不曾看到。”
沐清雅扶着这位老夫人，柔和地笑了笑，“老夫人莫要伤感，您看太子妃这不就来了么。”
老太太一脸高兴毫不加以掩饰，连连点头，颤巍巍地就要朝乔木走过来。
4.865 腿瘸了而已
4.865 拳拳之心
乔木哪里敢让个病中的老太太劳累上，见状连忙快步迎了过去，依礼数给老太太行了一礼。
老夫人高兴地拉住她的手，连忙从手指上褪下个指环，塞进乔木手里，一脸欢喜道，“乔乔啊，祖母给你的见面礼，你拿着吧。”
“东西不多，都是祖母的一点儿心意呢。”
乔乔大人觉得指环有点儿烫手，她先前可是对人家儿子毫不留情面地一阵打脸，这会儿哪好意思拿这老太太给的见面礼。
刚要将东西还回去，老太太便作势板上脸，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是祖母给的，你拿着便是，与你混账父亲不搭边儿。”
沐清雅的脸色瞬时有几分尴尬。
“老夫人，您还是先坐下再说话……”
“叫什么老夫人。”老太太一脸不满地拍了下乔木的手背，说道，“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嫡亲祖母呐，你得叫一声奶奶。快，叫一声奶奶我听！”
她可不是沐苍那拉不下脸来的老鬼，她才不要自家小孙女如此见外的叫自己夫人啥的，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她就是要听小孙女叫自己奶奶！
乔木有几分无奈。
跟这小家伙处久了，其实便能抓住她的软肋，人家若是对她软软和和的，她定然硬不起心肠板不起脸来。
反倒是越要跟她用强的话，她就跟你硬犟上，决不让步半分。
所以对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乔木还真没办法冷下个脸来，只能无奈地叫了声“祖母”。
老太太高兴得不行，还一迭声纠正道，“好好好，乖孙，下次记得要叫奶奶。”
沐清雅在旁笑道，“老夫人跟乔乔小姐真是投缘。这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血缘亲情了，看一眼就感觉投缘的不得了。”
老夫人笑着连连点头，随后又纠正道，“按照辈分来排的话，乔乔应该是姑娘辈中行二的，是我们沐家的二小姐呀。”
“是。”沐清雅一愣之下连忙笑道，“这辈分确实该从新排一排了。”
沐柔嫣闻言，气得头顶就要冒起了阵阵青烟，之前看到老太太随手给乔木摘了个空间指环，她都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这会儿一听老太太这话的口气，乔木往后要挤了她沐家二小姐的身份？
这怎么可以？
她忍不住便尖锐地叫出声来，“祖母可真是偏心，平日里也没见给我们姐妹赏一个空间指环当见面礼呀！连大姐姐都不曾有过这么好的待遇呢！”
沐柔璇的脸色本就很白，此时听到沐柔嫣讲话捎带上自己，她的脸色便越发白了几分。
沐清雅皱了皱眉，不悦地扫了沐柔嫣一眼，“柔嫣，怎么跟祖母说话的呢？不要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母亲，在祖母心里边儿，儿媳妇就龙楚云一人吧。嫡亲的孙女也就乔木一个！咱们呀，全都得靠边站！”沐柔嫣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酸溜溜地把心里想法都吐露了出来。
沐清雅喝了一声，“柔嫣，你太失礼了！胡言乱语什么。”
4.866 心存积怨
沐柔嫣气急败坏，“母亲，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就是看不惯，凭什么他们一大清早一堆人提早前来，等在这里恭迎这乡野小村妇？
凭什么连祖母都对这小村妇另眼相待了几分。
她也是祖母的亲孙女好吗？
又凭什么处处要给这十几年未曾归家的小村妇让道儿？
“柔嫣，怎么能对太子妃如此无礼。”一道阴郁的斥责声，从人群后传了过来。
二房的邱氏暗笑着用帕子点了点嘴角，冷眼旁观大房一群拎不清的，在老太太面前闹腾着。
她们以为这般闹着，对大房能有什么好处？
还不是惹来老夫人越发的厌弃。邱氏不动声色地与自己闺女对视了一眼，笑着微撇目光。
随着一阵车轮轱辘声而来的，是坐在轮椅上，脸色显得十分阴郁的施惠心。
施姨娘头上扎了一块青布帕子，将她的头发全都梳理在内。
一双眼睛仿佛毒蛇的眸子，含着几分可怕的湿冷，就这样死死盯着她。
“你可不要忘了，得罪太子妃是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施姨娘冷冷开口道，“姨娘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啊。”
“还要多谢太子妃的不杀之恩，保住了妾身一条贱命，只是瘸腿罢了。”
施姨娘说到最后四个字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仿佛在生嚼着乔木的血肉。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施姨娘这会儿早就扑上去撕了她了。
乔乔大人瞥了她一眼，满脸冷漠地说道，“来人。”
老太太眼梢微微一跳，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见熬夜嗖一声跳到乔乔大人面前，暗自压下微微抽搐的嘴角，躬身行礼，“属下在！”
“区区一个贱妾，竟敢在本太子妃面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出言无状，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杀了。”
众人目瞪口呆。
施惠心的脸，更是微微扭曲了一番，心中亦跟着惊了惊，冷汗便不由自主地滴落了下来。
眼看熬夜便要有所动作，二房的邱氏抿了抿嘴，忍不住笑着垂下了眼眸。
大房可真是天天有一出精彩的好戏，轮番上演，就看哪个更强了……
“你！”沐柔嫣尖声叫道，“你竟然敢……”
“闭嘴。”沐清雅眼看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连忙呵斥住这只会尖声发叫的庶女。
双目更是毫不容情地狠狠瞪了施惠心母女一眼。
明知道小太子妃就是个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怎么就还要上赶着去找这不痛快？
难道他们以为，从皇家学院学习一番回来的小太子妃，能比以往和善上几分？
这对无脑的母女，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沐清雅深吸一口气，连忙伸手拦在熬夜面前，赔着笑看向乔木，“乔乔，施姨娘自从腿脚不便后，脑子也跟着有几分糊里糊涂的，你莫要跟她计较。”
小太子妃冷冷地望了施惠心一眼，“我看她不是脑子糊涂，是对本太子妃心存怨恨。”
“大好日子既然这么不想过下去了，那就赐她一死吧。”
4.867 真得赐死啊
沐清雅的眸子跟着微缩了缩，忙看了老太太一眼。
却见老太太目不斜视，活像没听到太子妃这话似的，也不表态更没阻止。
沐清雅顿时心生一丝小郁闷。
老太太这是摆明了万事不管的态度啊？
以老太太的身份，只要她说一句，太子妃未必不给她老人家几分薄面，可老太太偏偏是不说。
沐清雅望了脸色发白的施惠心一眼，心中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如今倒是知道怕了，之前却非得逞这一时口舌之快。
熬夜抬起胳膊往沐清雅面前微微一挡，“沐大夫人，麻烦让让。”
沐清雅深吸一口气，忙说道，“乔乔，你祖父生辰在即，实不宜出现血光之灾。施姨娘！”
沐清雅厉声一喝，“还不滚过来向太子妃行礼道歉？”
施惠心浑身一抖，全身都按捺不住愤意。
“妾身说什么了？”施姨娘压抑着翻腾而出的怒色，一脸隐忍地开口道，“妾身只是感恩太子妃的不杀之恩，感恩太子妃好歹留下了妾身一条贱命。这哪里出言无状了呢？”
小太子妃抬眼冷冷地扫过她一眼，毫不客气道，“我没想过要留你一命。”
“你先找人冒充我，想毁我名声害我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乔木眉目冰冷地看着她，说道，“随后又三番两次，派几个奴婢来恶心我跟太子殿下。”
“种种作为，历历在目，凭什么要我放过你？”
“那天我就是要打死你！是你命好躲过一劫。”
“不好好在你的老鼠洞里呆着，还敢到我面前张狂！是觉得，本太子妃，处置不了你一个小小贱婢么？？”
熬夜心中一跳，连忙拱手叫道，“太子妃息怒！”
“彩绣。”
“奴婢在。”
“赐她白绫一根，匕首一支，毒药一瓶，任她选吧。”乔木冷冷地说着这话，场上顿时一片寂静，连邱氏都忍不住眼皮子微微一跳。
还当这沐家长房大夫人，能将那贱妾给保下来呢，原来在太子妃面前，大夫人也唯有吃瘪的份儿。
彩绣沉着脸走上前去，直接将太子妃所说的三样东西，往施惠心面前一扔，冷冷地说道，“施姨娘，太子妃赐你一死。是你自己动手，还是奴婢过来帮帮你。”
施惠心胸脯连连颤动，一张口便忍不住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你敢！你，你敢！你真是没有王法了！祖宗王法在你眼里，成什么了？”
“本太子妃赐死你一名小小贱妾，还真是勿须任何王法。”乔木冷冷地望着她，对此人完全耐性告罄。
施姨娘从未受过这般折辱，整个人气得瘫坐在轮椅上，止不住地颤颤发抖。
沐柔嫣也快气疯了，冲上前来就挥拳相向，“你敢这样对我娘！我杀了……啊！”
老太太身边快速钻出一名身手矫健的粗使仆妇，二话不说一下子便将这位二小姐的手臂给一拽一扭，单手反剪背后。
沐柔嫣只觉对方的手劲，大的似乎是要拧断她的胳膊，疼得冷汗唰一下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4.858 犹豫
那头彩绣已经二话不说踢起地上的白绫，直接跟彩琪一块儿走了过去。
白绫一抽，就待绕上那施姨娘的脖颈。
施姨娘浑身骤然间爆出一股力量。
彩绣和彩琪都只是**级的小玄师，自然抵挡不了这股忽然间爆出来的灵师力量。
眼看这道灵力就要落在俩人身上，熬夜飞步上前，一拳轰了过去。
凶猛的力量，与直冲而来的灵力撞了个正着。
施姨娘毫无悬念地惨叫一声，连人带轮椅倒飞了出去，啪嗤一声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彩绣皱了皱眉，与彩琪对视一眼，俩人快步走上前去，白绫一张，一下就绕在她颈间，环了两圈。
眼瞅着那两个婢女，面无表情地抽紧了手中的白绫，施惠心顿时面如土色。
她浑身灵力，此刻都被那名黑衣年轻侍卫给压制着，根本发挥不出来半成。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如此窝窝囊囊地被绞死么？
乔木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说道，“还不给顺天府传讯么？你就快死了，死了就没机会找耿府主求救了。”
施惠心的眸子微闪了闪，欲言又止地没有开口。
看施惠心这番心虚的模样儿，莫非她是真认识顺天府府主耿鹏程？
乔木见她这副样子不似作伪，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要不要就这样处理了她呢？
这女人身上，似乎还真有一些小秘密。
莫非联络顺天府府主，历年来一直追杀乔乔大人的老对手，还真是这施惠心？
可看她之前接了乔迎春假冒她，又用小杏、菊仙几人做得那个事，又不像是那么有脑子的货。
难道一个人的智商，也有**与低谷……时灵时不灵的么？
乔木只觉迷雾重重，心下也不由犹豫了几分。
要不留她待查？
可是乔乔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既然说了要赐死她，那当然不能中途出尔反尔，要不然让她这张小脸往哪儿搁去？
乔乔正纠结着，忽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手背。
“乔乔啊。”老夫人终于开口了，“施姨娘固然有错，但清雅有一点说得在理。你爷爷的寿辰在即，咱们沐家最近不宜见血光。”
“就当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儿上，饶过她这一次吧。”老太太慈眉善目地说了一声，回头瞥了施惠心一眼，眸色微微一厉道，“还不快谢过太子妃的恩典？小小一个婢妾，也敢在太子妃面前吆五喝六的，简直不知所谓。回去后好好面壁思过，以后没什么重要之事，莫要踏出院门半步。”
乔乔大人原本也在考虑，要不要再留这施姨娘几日，从她口中探探清楚原委。
到底这下令让顺天府追杀自己的幕后推手，是不是这施姨娘呢？
要知道在前一世时，她是到死都不知道，她的一生悲惨命运，其实是为人所操纵的。
可想而知那幕后之人，手段之毒辣狠戾，隐藏得是有多深。
施姨娘，真得是暗害乔乔大人的幕后推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