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24 皇后失心疯了
洪裳淡淡扫了查品超一眼,“怎么,你还有别的看法?”
“我并没有什么看法。”查品超声音含笑地说道。
洪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位查师弟,实力在她之下,但脑子确实是比她聪明许多。
她带着人前去找那面瘫脸麻烦,查师弟也表示不同意。
莫非,他真觉得那面瘫有什么过人之处?
洪裳再度抬眼,朝着小面瘫的方向望了过去。
“下一场比赛,火炼城魏南枫,冥州天华学院,彪亮!”
乔木刚走下来坐定,便听到男主持人牛牛报了两方对战者的名字。
小家伙当即便扯了下墨太子的衣袖,“你们家魏南枫上了。”
太子不由无语,抬指在她小脑袋上轻摸了一下,“什么我家魏南枫,你才是我家的。至于魏南枫?呵。”
看这鄙视的小神态,魏南枫若是在这儿,听到自家兄弟这么着说自己,果断会哭的吧。
说话间,魏南枫与那名天华学院的彪亮同学,同时凌空飞步上了斗台,双双抱拳一礼,同时从识渊中招出了自己的武器。
作者君在此
“咳,咳咳,咳。”
薄纱屏风外,大殿台阶之下,如今跪了满地的太监宫女们,全都诚惶诚恐地趴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从方才皇后娘娘驾到后,此间的气氛,就冷凝又诡异地让人感到非常惧怕了。
所有人只敢趴着装死,一动不动地只当自己完全被屏蔽了五感六官,哪里还敢去听薄纱帐内传来的争吵声。
“不可能!陛下不可能就这样薨逝了的!你们说!是不是他?是不是宸王搞得鬼?是不是!!”
刘皇后一脸蜡黄之色,双眼也因为缺少睡眠,完全凹陷了进去。
如今瘦得整张脸颧骨高高耸起,一双眼睛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阴森鬼气地死死盯着面前跪着的一排御医,口中发出高亢激昂的尖叫。
一排御医早就已经吓晕过去了。
皇后娘娘当面指认太子殿下谋害了大帝?
这种话尼玛谁敢不要命地应声?
“咳咳,咳。”太医院首席硬着头皮抬起脸来,摇摇头道,“皇后娘娘多虑了。陛下早年伤势过重,这些年也都只是在用药撑着而已。”
“陛下对自己的身体也是非常清楚了解的,包括陛下身边这些伺候的大宫女们……”
“住嘴!”刘皇后锋利削尖的指甲,隔空指着那名太医院首席,厉声叫道,“好你个王华,竟敢给宸王做伪证!是他,肯定是他毒害了陛下!你查,你给本宫查!本宫要一查到底!”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以来忧思多虑,神智不清,先将她送回仁川宫去。”
断月冷冷的声音倏然响起,冰冷的让人止不住心间一颤。
一旁的大太监来福,一直低着头不做声,此时听断月吩咐,便忙应了声“是”。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抓着本宫?放开本宫!放开!”刘皇后尖声叫道。
断月眼波冷淡地扫了她一下。
4.1725 瘫软
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自有侍卫上前,将刘皇后三两下抓住,推搡着向门外走去。
“放肆!放肆!!”刘皇后尖声大叫,双手双脚用力在几人束缚下挣动着。
“容栎!你这狼子野心之徒!是你杀了陛下!是你!”
断月头疼地按了下脑袋,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乌邕,“丞相。”
“是!”左相乌邕点点头,起身撩起纱帘走到屏风外头,冲着皇后拱了拱手道,“娘娘请节哀。陛下的确是因为伤情加重的原因,才离世的。”
“陛下身上有伤,寻医问药这么多年,朝野内外谁人不知呢?”
“就在此前,陛下平静地交代完臣等一些事情,十分安静地离世了。”
“陛下走得十分安详宁静,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在此继续大呼小叫了吧。”
“你们这群佞臣贼子,全都是被宸王收买的!全都想要来对付我的厉儿!佞臣,佞臣!”
被皇后娘指着鼻子骂佞臣贼子,丞相乌邕再怎么气度不凡,也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皇后娘娘还请慎言!”乌邕沉声说道。
里室内直接走出一人,冷眼望着撒泼的皇后,肃容无波道,“在皇后眼里,难道本王与礼亲王、庆王、鲁王,左右丞相,六部大臣们,全都是佞臣??”
刘皇后望着眼前神色冷肃,容貌俊逸的中年男子,不由神色微微一愣。
“睿?睿亲王?”刘皇后不禁傻眼了。
再看看从内室中鱼贯而出的诸位王爷与大臣们,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礼亲王?庆王爷,鲁王!你们,你们怎么都?”
庆王世子淡淡扫了皇后一眼,沉声说道,“陛下早已拟好了传位诏书,将我等召来,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将传位诏书交给了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您方才实在太失礼了。陛下在三日前已经将宸王殿下册封为太子。”
而方才皇后娘娘却口口声声宸王如何,宸王如何,这是从口到心,完全不服眼前这位是太子了?
“诶,诶!”老庆王素来是个和稀泥的和事佬。
此时见自家儿子,如此不给皇后脸面,直接就跟皇后给杠上了,连忙扯了下他的衣服,打着圆场道,“皇后娘娘莫要见怪,我儿他也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皇后娘娘应该也是因为陛下突然薨逝之事,忧伤过度才会口不择言的,大家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你们!你们都是陛下叫来的?”皇后浑身瑟瑟发抖,整张脸唰地一下白了。
大帝知道自己生命要走到尽头,离世前居然连看都没打算再看她一眼。
他这是有多嫌弃自己啊!
刘皇后一下子瘫软在地,整个人都提不起半分力气。
她知道,她一直一直都知道,这位陛下心底根本没有自己半分立足之处。
他喜欢的另有其人,虽然陛下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但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她就是千真万确地知道。
“皇后请节哀吧。”乌丞相叹了口气。
4.1726 心有归处
说实话,看到皇后这副模样,乌丞相突然间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了。
他现在居然能理解皇后的那患得患失的心情了。
陛下临死前都不想再见她一面,想来对她这么多年来,那真正是连半分感情都没有的。
都说人处着处着,处久了总会产生些感情。
可陛下却是那样的冷漠,冷漠地让人心情沉重。
断月冷眼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刘皇后,唇边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讥讽之色。
装给谁看呢?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对大帝能有多情深义重。
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利益罢了。
看她如今泪水横流、无声哭泣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多伤心呢。
若之前并没废太子,如今轮到她儿子容厉上位,呵呵,说不准此时心中早已是心花怒放一片。
只可惜,刘家完了。
容厉也完了。
你!也即将完了。
断月的眼里透出一丝冷锐的锋芒,淡淡敛下了眉眼。
睿亲王与礼亲王,虽然比大帝岁数小上十岁左右,但他们却是大帝的亲叔父。
而且这么多年来,大帝对这两位小皇叔也是极好的。
两位皇叔对大帝也多有辅助之力。
如今将他们连同庆王与鲁王一块儿叫到跟前,交代后事,其实也是为断月后续登基为帝铺路。
睿亲王身为皇后的长辈,如今见她这副模样,自然也不能再去苛责什么。
只是沉声叹了口气道,“皇后,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陛下因着多年前的旧伤,身体日渐消瘦不佳。”
“也正是因为陛下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这才会急急忙忙接四殿下回沧州。”
刘皇后暗恨咬牙,这些事她又岂会不知。
所以段贵妃一回宫,便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她一开始就知道,大帝是有意培养这位四皇子的。
四殿下一回宫,她很快便惊恐地发现,这位四殿下无论是才情、修为还是理政处事的能力,每一件每一桩都在自己的儿子容厉太子之上!
她当然恨死他们母子了!
她不止要段贵妃死,她还要断月这小贱种去死。
该死的小杂种,该死的容远!
皇后当真是没想到,大帝居然还在遥远的斯空星放了一颗他的种!
而这颗种子,居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茁壮成长,一举成长到如今这地步!
可恨啊!
刘皇后深吸一口气,愤怒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陛下这些年来,修为已经尽散,形同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睿亲王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陛下此番走得十分从容。本王看他满面欣慰,毫无痛苦之色,想必,也是心有归处了吧。”
刘皇后满心苦涩地咬了咬嘴唇。
心有归处?
心有归处!
呵,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个词儿啊!
难道他夫君的心归之处,不该是她这里么?
刘皇后此时倒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对容远也并非付出了全部真情真心。
平素的时候,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如何让自己的刘家在沧州大地上更进一步。
4.1727 废太子溺
“接下来还要为陛下大殓。”
“朝事也堆积如山。”
“太子即位在即,诸事繁多。”
“皇后还是尽早回仁川宫好好休养身体吧。”礼亲王面色淡淡地开口说道。
睿亲王也点了点头,“嗯,礼亲王所言极是,皇后若无其他什么事,就请先回宫吧。”
言下之意是,别杵在这里给人添乱了,他们已经够忙的了!
既然两位叔父都已经出声发言,皇后暗恨之余也是毫无办法。
只是她当真是心有不甘,临走前那双怨毒的眸子依然是盯着断月。
从他们刘家被灭门之后,所有的事情便朝着一个可怕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的厉儿被一群妖艳贱货给带坏了,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
她自己的儿子,她清楚得很。
品性纯良又十分洁身自好,再加上厉儿的身体也不是太好,他自己也十万分惜命,平素根本不会跟女人乱来。
更何况,更何况是男人了!
皇后想到吐血那日见到的情景,整张脸都忍不住微微扭曲了起来。
睿亲王蹙眉望着皇后脸色发白地被人扶了出去,满脸不悦地沉声说道,“如此心性,难怪教出来的儿子成那种样子!”
“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太监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一骨碌险些撞上睿亲王的腿。
“太子殿下,各位王爷,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庆王爷眼皮子一跳,连忙迈着肥墩墩的腿,健步来到那小太监面前,一下子便人将人给提了起来。
“你赶紧说,什么事情?”
那太监吓得上下唇皮直哆嗦,赶紧说道,“废废,废太子在御花园池子里溺死了。”
“什么??”睿亲王瞠目结舌地低吼了一声。
礼亲王怒目瞪着那太监,怒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前方带路!”
“是,是!”小太监吓得浑身直哆嗦。
听到礼亲王此言,浑身一激灵。
待庆王爷将他扔到地上后,他跌跌撞撞爬了起来,朝门外连滚带爬而去。
断月的唇边隐隐露出一丝冷笑。
等到所有人跟着那太监来到御花园池子旁,就见刘皇后钗发凌乱地瘫坐在地上,搂着一个锦衣华服脸色煞白的青年,正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着。
身旁诸多侍卫宫女太监们,齐齐束手无策,总不能伸手从皇后怀里夺人吧。
睿亲王等人连忙上前,看了一眼容厉僵硬惨白的脸色,见那脸如今已显得僵硬了,心知没救了,估计是昨夜就滑进池子里的。
“你们这群狗奴才!如何当值的?怎么废太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如今才知道?”大太监来福黑着一张老脸,指着跪成一排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们怒声训斥。
废太子容厉的近身太监爬上前几步,拖着哭腔叫道,“太子殿下,各位王爷容禀。废太子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一定要自己出去走走。奴才们想要跟着,却被废太子一顿训斥全都赶了回来。”
“荒谬!!”刘皇后尖着嗓子叫道。
4.1728 报复
“分明是你们这群刁奴怠慢了我儿!”
“如今又推说是他的过错。”刘皇后指着那辩驳的小太监,尖声叫道,“来人,来人!给本宫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杖毙!杖毙!!”
近身太监吓得浑身止不住哆嗦,连滚带爬地爬向睿亲王脚下,嘭嘭磕头道,“王爷,奴才所说全部都是真的。整个华阳殿的宫女太监们都能作证啊!”
“废太子他近来心性大变,容不得我们这些下人们近身。每次奴才们要跟着,全都被废太子赶了回去,若是一定要跟,触怒了废太子,还,还会被打死啊,呜呜呜。”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皇后勃然大怒,抱着容厉冰冷的身躯,泪珠子滚滚而落,尖声叫道,“什么废太子?什么废太子!!你们居然敢这般对待我儿?如此凌辱他!难怪他不要你们跟着近身伺候!啊!本宫要杀了你们这些刁钻尖酸的狗奴才,杀了你们!”
礼亲王不由地猛翻白眼。
这不是废太子是什么?
自从陛下废了这位的太子头衔后,又没封王也没给什么称号,那不叫废太子叫啥。
太监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全都滚了一地没敢爬起身来。
断月则极不耐烦地怒道,“行了,要闹带回去闹,在花园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是你!是你杀了我儿!是你!!”刘皇后此时就跟疯狗似的,逮着谁就开始攀咬。
其他人对她简直无语万分。
“皇后娘娘,昨日陛下就临危了,我们与太子殿下,同在大帝的寝殿内,足不出户半步!期间太子殿下衣不解带地坐在大帝的床前,根本没有出去过!”
“他要害我的厉儿,用得着自己动手么,用的着么??”刘皇后厉声叫道,搂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形同疯状死死盯着断月,“你说,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厉儿???啊!”
断月眼波冷淡地盯着她,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呵,你可太高看自己的儿子了。本宫要对付他?一根手指灭了即可,还需要这样那样的谋算么?”
事实上,你的儿子早被本宫灭了,烟消云散连跟毛都捞不着了。
刘恩湘,这只不过是个序幕开端呢,如此就受不了么。
断月的眼底,冷意凝重:你放心,孤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悔恨痛苦,自己曾经犯下多蠢的罪责。
刘皇后望着断月那双桃花斐然,流光溢彩的眼睛,明明是那么美,却无端端让人心生一股寒意。
“回魂丹,回魂丹!回魂丹!”刘皇后陡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搂着自己的儿子,连忙挪动了两下。
一脸希冀地看向睿亲王与礼亲王,连声叫道,“两位皇叔,两位皇叔救命啊!只要去神州求一颗回魂丹,就一定能救我儿。”
“我儿是修者。”虽然修为不高,但他的修为可没有尽废,识渊也没有毁损呢。
只要有回魂丹,一定能救活他儿子。
“听说神州太子妃会炼制回魂丹……”
调整失败……明天继续调……
4.1729 讽刺
“睿亲王,睿亲王礼亲王,两位皇叔,请救救你们的侄孙吧!厉儿不能死的,我不能没有我儿啊!”刘皇后哭得花残粉褪,模样儿有几分苍白凄惨。
睿亲王与礼亲王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神州距离此地十分遥远,之前是有听说神州皇后,吃了太子妃所制的回魂丹,醒转了过来。”
“但这……毕竟不是亲眼所见,道听途说,也不知是有几分真假。”睿亲王倒是十分平和地说道,“也不能完全当真的。”
“宸王有,宸王有的!”
睿亲王眼眸一沉,“皇后娘娘!请您慎言!宸王早就不是宸王了,这位是当今太子,陛下亲口承认的继承人。”
“难道娘娘是想与逝去的陛下作对?不肯承认太子殿下的身份么?”
“本宫并无此意。”皇后冷着一张脸道。
只不过她先前与断月态度弄得很僵,此刻也拉不下脸来直接问断月讨要回魂丹。
只寄希望于睿亲王与礼亲王身上。
两位亲王却对刘皇后的情商,感到略有几分无语。
你说你跟太子殿下处处对着干,双方关系水火不容。
都这副样子了,你还好意思开口问人家要那么珍贵的丹药?
回魂丹啊?
谁不知道那圣药对修者来说是有多重要。
死了的人能复生,以往的修为莫说毫无影响,说不定机缘巧合下还会进步不少。
如此重要的一颗丹药,你觉得以你和太子殿下这种关系,人能给你么?
睿亲王皱眉扫了皇后一眼,只当没看到她寄予厚望的眼神。
好笑,你自己冲着太子殿下张不了这个口,就想让他卖自己一张老脸,这像话么?
礼亲王也不说话。
皇后一看,整个人都颓然倒在地上,搂着废太子容厉冰冷的身躯,呜呜哭泣道,“两位皇叔,几位王爷,就没有人能帮帮我们孤儿寡母的么?”
“我的厉儿死了啊!”皇后呜呜哭着,声音变得极为哽咽,“现在既然有办法能救我厉儿,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难道真是如我预料,厉儿就是被你杀的?”刘皇后厉声指向断月的方向,一双凹陷的眼睛里,流露出仇视的光芒。
断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轻啧出声。
就这毫无天分的演戏天赋,还跟着演什么呢?
激将法不像是激将法的,苦情戏又不像是苦情戏,看着只觉特别违和。
“孤身边,没有皇后所说的东西。”
没有么?
当然是有的。
乔乔赠送的那个指环中,就有一颗成色极佳的黑纹极品还魂丹。
这颗圣药,自然是被他妥善存放住了。
他会用在容厉这死鬼身上?
不说容厉已经灰飞烟灭,即使他真有尸身在,凭他也配?
呵,更何况眼前这具溺毙的尸体,只是一名死囚犯,根本不是容厉,只是被易容成他的模样罢了。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认不出来。
断月的唇边浮出一丝冷嘲的笑意,抱着嚎这么久,却连怀中之人是谁都分辨不出来,怎不让人觉得讽刺万分呢?
4.1730 求药
还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的儿子求取回魂丹。
真是抱歉了呢,很可惜令郎已经与尘埃融为一体,就算吃十颗八颗的回魂丹,也是回不了魂魄,复不了生了。
断月淡淡地扫了刘皇后一眼,冷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皇后身体不适,将她扶回仁川宫去。”
“不,我不会去!不!”刘皇后厉声叫道,蓦地扑到断月脚下,“容栎,你就如此见死不救么?”
“这是你大哥!你大哥的性命,在你眼里看来,不过就是蝼蚁么?”刘皇后色厉内荏地怒声说道,“你身边定是有回魂丹的!”
“这丹药对现在的你来说,又没什么大作用?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拿这回魂丹来救你大哥?”
断月冲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不作声说话,身边众人便觉得气氛沉甸甸的,压在人心间,感觉让人都喘不上气来。
“容栎!”刘皇后怒声吼道,“就算是本宫求你!”
“求?”断月扫了她一眼,眼神之中都了几分冷厉的光泽,“你用什么态度来求我?”
他眸光冷淡地扫了那女人一眼。
现在想到要来求他了么?
那之前干什么吃的?
难道只有你刘皇后儿子的命是命,他母亲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断月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喧嚣的那股恨怒之意,死死地压了下去。
对,这就是报复。
而且,这报复还只是初初开始而已,如此便受不了了,那今后可怎么活下去?
他冷沉的眸子深深地望了刘皇后一眼。
幽冷的声音,倏地在刘皇后耳畔响彻。
“没有回魂丹。”
有也不给你。
刘皇后整个人软哒哒地倒了下去,一下子像是胸中一口气完全给堵住了似的,出不来又下不去。
蓦地一张口,“噗”一声便吐出口血来。
“皇后娘娘!”众宫女太监尖声叫道。
礼亲王睿亲王等几位王爷的脸色也紧着微微一变。
“皇后你这又是何苦呢?”庆王爷圆墩墩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看皇后如今这样子,感觉心中又颇有几分不忍之意。
往日里皇后娘娘有刘家这么大的财阀支撑着,怎么可能落到像今日这般无助的地步呢。
“庆王。”皇后娘娘哭得妆容全花了,哭天抢地抹着眼泪,哪里还有半点皇后的威仪气度存在。
“庆王您帮我劝劝太子吧。太子跟神州太子妃的私交如何,想必您也是清楚的。太子根本就是举手之劳!”
庆王爷一脸为难之色,看看面色冷沉的断月,又看了看皇后,“皇后您真是太为难老臣了。”
“此事也十分为难太子殿下啊。”
“如今太子殿下即位在即,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庆王爷一脸为难之色道,“而且,说起来,那什么回魂丹也只是传说中的丹药。”
“是不是当真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那还得两说不是么?”
“不是的!”刘皇后尖声打断庆王爷的话,一双眼睛充满血丝,瞪着对方说道,“是真的,回魂丹的效用是真的。”
4.1731 无理取闹
“若不然,那神州皇后又怎么可能当真死而复生回来?”
庆王越发为难了起来,“那……就算是真的吧。可这回魂丹的制作,想必也是非常困难的。”
这又不是街边大白菜儿,你说想要,人家立马就能给你啊?
而且就你跟太子的这个交情,太子没在这种时候多踩你几脚已经算是仁厚了,凭啥您还有脸开这个口讨要啊?
“王爷,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
“皇后你先别着急。”习惯性和稀泥的老庆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样吧。咱们修书一封给神州大帝,看看是否能向他们家太子妃,购买一颗回魂丹你看如何?”
刘皇后眸光犀利地看向断月的方向,“他一定有更快与人联系的方式。”
这……有是肯定有的了,可老臣这不是给您个台阶下么?
为啥您还要死咬着太子不放呢?
没看那位冰冷的脸色,无情而冷漠,根本就不曾将您放在眼里么?
依着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帮您传讯给神州太子妃,为容厉这位废太子,讨要什么回魂丹?
这不搞笑么。
庆王爷还想说什么,却见庆王世子容情上前一步,拉着自己父亲往回退去,“好了父亲,向神州太子妃讨要回魂丹的事情,还是让礼部的人去督办比较快一点。”
“礼部?”皇后的声音高八度地扬起。
让礼部向神州发公函,一来一回,那岂不是要个把月的时间?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不是么?
“你们,你们就是不帮我了是不是?”刘皇后尖声大叫。
庆王世子容情,神色淡淡地说道,“皇后此言差矣。既然皇后知道回魂丹这种丹药,那想必也是清楚的。神州皇后香消玉殒十多年,服了回魂丹后照样也能清醒过来,没有任何后遗症。”
“显然这回魂丹对人体是没什么时效的。”
容情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皇后娘娘何必还要着急呢?”
“你!你!!”皇后竟然一个字都辩驳不回去。
倒是礼亲王和睿亲王闻言,同时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地训斥道,“皇后,世子所言极有道理。这样吧,你先回仁川宫去等消息,这几天你就不要在出来走动了。”
刘皇后整张脸都扭曲得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尖声冷气地说道,“本宫身为中宫皇后,太子登基这般大的事,怎能没有本宫来协同主持呢?”
断月眸色冰冷地扫过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道,“先送皇后回宫。”
“是!”一连串涌上来的宫女嬷嬷们,簇拥着神色骤变的皇后,向仁川宫方向而去。
“你们,你们!放开。”刘皇后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太监宫女们,看来全部都被太子那混账给收买了,没一个能跟自己齐心的。
“米衡呢?米衡在哪里。”刘皇后怒声说道,“你们走开!让米衡来伺候本宫!”
“启禀皇后娘娘,米衡姐姐今日去了司珍房,尚未回来呢。”
4.1732 速战速决
“你走开!你们是什么人?以前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刘皇后一路叫嚷着被人推搡离去。
礼亲王和睿亲王回头望了一眼,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皇后如此心性,当真是让人觉得无言以对。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不好好过日子,还成天上蹿下跳要找太子的麻烦。
她难道认不清眼前的局势么?
“殿下。”庆王爷肝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我们还是去书房谈谈关于登基的事情吧。”
断月点了点头,望了一眼那躺在冰冷池水边的尸体。
“将尸体送去礼部,若是有迹象变异的话。”断月沉吟片秒,冷声说道,“烧了。”
“是!”侍卫们躬身领命而去。
几位王爷心里微微震了震,当即便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这位皇太子好似比以前更加杀伐决断了……
是夜。
断月离开书房,往偏殿方向走去。
影自然是形影不离地随在他身后。
沉默地走完一段路,影忽然问道,“殿下今日疲劳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断月停住脚步,从内界中掏出传讯玉符,低头看了一眼。
上面有一行小字:你可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他的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取出符笔在上面写了写。
【我很好,只是父皇突然离世,恐怕此行要被耽搁了,暂时还不能前来学院。】
他正要收起那传讯玉符,忽觉玉符上一层浮光掠过。
小面瘫的回信居然这般快便来了:你没事就好。那你好好处理你的事情吧,回头我们来找你。
小家伙回讯息这么快,定然是成天在关注着传讯玉符吧。
若不然,以小姑娘那性子,传讯玉符往内界中一丢,都不知道能有多少天才能注意到信息。
断月心中一片温润的暖意流淌,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块传讯玉符,久久伫立未曾出声。
直到影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事。”
断月这才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道,“走,去仁川宫。”
影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殿下,您今天已经十分疲惫了。”
“嗯,我没什么事。”断月淡淡一笑,言语十分淡漠,“我已经不想再跟那人耗费时间了!”
时间这种珍贵的东西,怎能虚耗在那种人身上?
断月眸子深沉地望了一眼远处的乌沉沉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走,去仁川宫。”速战速决!
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淡淡叹了口气,随着自家殿下往仁川宫方向走去。
也好,若是今日就能将事情了结的话,太子殿下便能静心下来,处理登基一连串事宜了。
也对,这种时候,太子殿下实在不宜被这样的琐事再继续打扰。
影响到此处,脚步便飞快了起来,随着断月,一路朝仁川宫的方向赶去。
仁川宫,是刘皇后的寝殿。
原本自然是端庄大气,沉肃优雅的一座宫殿。
可自从皇后被禁足,整日无所事事在宫殿内摔摔打打后。
4.1733 亲口承认
整个宫殿摆设,可以说无一件好物。
踏足进去,那真是一片废墟狼藉。
而刘皇后此时正坐在唯一一张,还算得上是干净的床上,正微微喘着粗气。
经过她几次三番的摔砸之后,仁川宫内的陈设也从过往的大气精致,到了如今只摆放一些普通物件的地步。
就算皇后娘娘想砸,那也由着她砸好了。
反正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
今日皇后娘娘又砸过一轮,断月领着影走进宫殿时,大宫女米衡正在让宫内的一些小太监小宫女们收拾着地上破败狼藉的物件儿。
米衡正弯腰躬身站在皇后身边,小声劝慰着什么。
皇后原本消减下来的气,在一抬头看到断月时,整个儿又飞速扬起。
一双冷沉的眼睛,阴森地盯着断月,怒声说道,“你还敢来?”
“孤为何不敢来?”断月讥诮地冲她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
“什么人敢!”刘皇后尖声叫道,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登时便睁得铜铃般大小,死死瞪着面前的断月。
“都退下!”断月又重复了一遍。
接小宫女太监连忙躬身趴伏在地,说了一声“是”。
刘皇后冲着他们退出去的身影,尖酸刻薄地怒骂着,“一群狗奴才,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张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清楚!”
“都给本宫回来!本宫没叫你们退出去,你们谁敢忤逆本宫的懿旨?”
“你也出去!”断月冷声打断皇后的叫骂,眸光森冷地盯着站在皇后身边,低垂着脑袋的米衡。
“太子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大宫女。皇后娘娘不叫奴婢出去,奴婢自然是不能出去的。”
“影。”断月也不跟她争吵,就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
影顿时会意冲上前去,一把便将米衡大宫女给提在手中,向外走了出去。
米衡顿时惊恐地大叫着,“你?你干什么?太子殿下!您不能那么对待皇后娘娘!”
“她毕竟是您的嫡母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她的叫声并没有落入断月耳中,断月很快便将她的声音拂扫到了脑后。
冰冷的眸光看向了面前的刘皇后,勾了勾唇角笑道,“还真是个忠心不二的大宫女,皇后觉得呢?”
刘皇后看看此间大殿内,只有她与断月二人,而断月的实力如何,她当然是一清二楚的。
她这会儿终于有些忍不住惧怕了。
“你,你这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皇后色厉内荏地怒道。
“逆子?”断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晓得你这逆子在他死后不到一天,就如此对待自己的嫡母,你说陛下会不会气得从九泉之下回来找你?”
“父皇?你觉得父皇当真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断月笑着反问道,“你觉得……若是父皇能管这事儿,你刘家当真会遭逢灭门之祸?”
刘皇后厉声尖叫出口,“当真是你!当真是你做的!你这逆子,逆子!!”
4.1734 实情
“你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嫡母,如果上天有知,你会遭天打雷劈!你!”
“啪”一记掌风狠狠地落到刘皇后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打得歪斜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床上。
刘皇后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之意,让她整个人都气得不停打着哆嗦。
“你!你,你这逆子!逆子!”
断月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你的儿子早已死在池塘里了,你现在在叫谁?”
“你!”刘皇后唇皮直哆嗦。
“我的母亲,唯有一人。”断月嘲讽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不配!”
“噗!”刘皇后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断月眼神讽刺地望着她,“可别吐血而亡了,你放心,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当真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刘皇后挣扎着从床榻上翻身坐起,一双冷沉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断月厉声说道,“为何?为何如此!!”
“为何?皇后你不是失忆了吧?孤的母亲因何而死,你真得不清楚?”
“你以为叫人将噬魂花的毒下在我母亲的平日里所用的胭脂之中,当真是无迹可寻了么?”
“我母亲的指甲上侵染着噬魂花之毒。”断月敛下眉眼,淡声说道。
皇后的眼睛倏然睁大,一瞬间几乎没能调节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居然……被发现了嘛?
“听说皇后身边养着好几位医师,平素还教教米衡大宫女,一些寻常可见的药理医理?”
“皇后这法子实在是厉害。对着凡人下噬魂花毒,修者即便来查,也不可能会联想到这一点。因为这噬魂花太常见。”
“一些女修甚至就特意拿它来调制香料,清幽香气扑鼻,谁知道这样一种对修者来说毫无作用的东西,对普通人却是慢性毒药呢?”
“把人带进来。”断月冷淡地说了几个字。
忽听宫殿门口传来一阵呜呜咽咽声,一个长发披散,满面惊恐之色的老嬷嬷被人从外推搡了进来,重重地跪倒在地。
老嬷嬷一脸惊惧地盯着断月,不敢出声说话,当先就咚咚对着他磕起头来。
“谁能知道,侍奉我母亲这么多年的林嬷嬷,刚来神州那当口,就被皇后给收买了呢。”
“半年,半年时间,林氏一直在给我母亲下毒!一点点,一点点地让毒素渗透进她的身体,直到一个时间点,猝然爆发!”
林嬷嬷浑身不停地发抖,看着断月满脸哀求之色,“殿下,老奴也是不得已的,老奴并不想背叛娘娘啊!老奴的孙女,才到神州那会儿,就被皇后娘娘的人给控制起来了。老奴也是没有办法,老奴也是被逼无奈啊!”
断月冷笑着望着她,“你们全家都要死。”
林嬷嬷一下子便瘫软在地,整个人止不住瑟瑟发抖,“不,殿下,不啊!我家人是无辜的啊!我……”
“一个背主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来跟孤谈条件。”断月抬起一手,影立刻便带着人将那老虔婆给拖拽了出去。
(⊙o⊙)…努力调整时间中
4.1735 替代
隔着厚重的殿门,尚能听到林嬷嬷尖锐的急叫声,疯了似的扑腾叫骂。
只是很快,那声音便彻底消停了下来,连带着外面十几道嘤嘤啜泣声,也都全部趋于安静。
死水一片的静寂。
刘皇后瞳孔缩了缩,一脸惊恐之色瞪着眼前的断月。
只觉眼前这青年,比平素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幽冷绝情之色。
美则美矣,但被他那双冷绝的眸子盯着时,当真是从心生出一丝胆寒颤缩之意。
“你,你,你想如何??”刘皇后忍不住颤声叫道。
断月的唇边,掠过一丝寒凉。
看着笑容浅浅,奈何眼中冰碎欲裂。
左手轻轻一抬,仁川宫外缓步轻盈地走入一名青花素色,袍袖款款的女子。
女子冲着皇后盈盈一拜,“见过皇后娘娘。”
“你是何人?”刘皇后眼里掠过一丝忌惮与恨意,转头看向断月,色厉内荏道,“断月,你一手扶持那药女青青上位还不够?如今又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个贱人?”
“你想如何?陛下已经薨逝了!你就算……”
“皇后难道没发现,此女身形与你相仿么?”断月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
“那又如何?”刘皇后还不知死到临头,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断月,厉声叫道,“就算你登基为沧州大帝!也别忘记了,我还是你的嫡母!”
“即便你为沧州之皇,那我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刘皇后怒声吼道,“哪怕你成就再高,不敬嫡母那也是重罪!”
断月嘲讽地朝她望去一眼,“好一个不敬嫡母。”
死到临头还敢如此信口开河,果然是个蠢货。
“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断月冷沉地说道。
微微一抬手,立刻便有一名青年微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掏出一些药物与小器物,让那女子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也没看懂他是怎么弄的,就见他在那女子脸上弄了些药物,捏了没几下光景。
女子的脸便完全变了。
刘皇后睁大眼睛,惊恐地瞪着,手指发颤地指着那女子,连声惊叫道,“你,你!你……”
这女子的脸,此时与她极为相似。
惨白中带着一丝消瘦骨感,这不正是她本人的那张脸么?
太肖似了!
虽然细节处还是有些不同,但乍一眼看过去,当真是一般无二。
寻常臣子,哪敢直愣愣地盯视皇后容貌,所以若只是惊鸿一瞥,女子这扮相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容栎!!”刘皇后尖声怒吼道,“你想,你想做什么?你想找人假扮我?你这逆子,你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嫡母。”
“你如此大逆不道,定当遭受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放肆!”影怒吼了一声。
断月倒是一脸不以为然,抬手挡住了想要冲上前的影,目光淡淡地落在刘皇后身上,笑了笑道,“皇后,孤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
刘皇后眼皮子狠狠一哆嗦,整个身体几乎完全瘫软在地。
4.1736 崩溃
望着眼前形同厉鬼的男人,但觉四肢一片冰冷,胆战心惊不已。
“你,你想,想要说什么?”刘皇后唇皮微微哆嗦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甚是干涩。
断月冲她淡淡一笑,那笑容当真是绝世无双的美。
只可惜皇后眼里哪里能看得到那份俊美,唯独留下恐惧与慌张。
“你儿容厉早就已经死了。”
皇后的心,跟着狠狠颤了一下,冷声怒道,“我知道,在池塘里溺死了,是你派人做的对不对?”
“你这狼子野心之徒。我厉儿已经被废,哪里还能挡着你的路?你为何连一个废太子都不肯放过。”
“好狠之心!”
“不是的呢。”断月轻声喃喃,笑意深深道,“你儿容厉,早在焱帝京时,就已死了。”
“化作烟灰,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断月指了指遍地尘埃,笑着说道,“回魂丹?我自然是有的。但是你儿根本就用不到了。”
断月上前一步,低语一声,“他早已……身死道消,神形俱灭。”
随着声音落下,刘皇后一双眼里几乎沁出了血珠,定定望着眼前的恶鬼,口中发出吼吼声响,却无法吐出一个字。
“痛么?”断月伸手抚上心口,眼波清冷地望着她道,“很痛是不是?”
“你放心,当初加诸在孤身上的痛苦。孤会一并还予你。”
“噗!”刘皇后当真是被气得,一口血喷洒出来,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去。
断月抬了抬手,让扮相如同皇后的女子站起身来,雍容华贵的走了两圈路。
“像吗?”断月笑吟吟地问着刘皇后。
刘皇后整张脸煞白无比,战栗着不停发抖,眼神仿佛在望着一名地狱爬上来的鬼怪。
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样的断月似的,脑门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而下。
“我让她学习了一个多月的宫中礼仪。如今看来还真是颇见成效。”断月淡淡说道,“能有娘娘的七八风姿了,是不是?”
何止七八分,恐怕她身边头号的大宫女米衡看了,也不会生出什么怀疑之心吧。
“娘娘劳苦这么多年,是时候出宫享享清福了。”断月眯眸望着她,眸底露出一丝浅浅的畅快。
“想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断月笑了笑,“恐怕这辈子,你的夙缘未能得偿了。”
“你要带我出宫?你找人假扮我,还想带我出宫,你到底要……啊!”一根银针忽然从她背后刺入。
刘皇后噗通一声卧倒在地,奋力挣扎了一下,竟觉四肢发软,根本无法动弹。
她勉强想动弹,却压根儿动弹不了。
而此时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银针齐齐翻飞着在她,头顶、颈项四周扎了下来。
“唔,唔!”刘皇后痛苦地低声呜咽,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断月,像是要将他直接撕咬下一块肉。
断月冷冷望了她一眼,“还记得王美人么?”
“在冰天雪域围猎那次,下毒毒害我母亲,后续被我貂儿揪出来的女人。”
4.1737 毁容
“你以为孤不知道,王美人是受谁人指使的?”
“自诩聪明,实则蠢笨如猪!”
断月望着刘皇后冷声笑道,“你不但让王美人替你背锅。还心狠手辣地派人去杀她。”
“王美人被贬为庶人,赶出冰天雪域后便被你的人杀死了。”
“你还怀疑她可能会留下证据,回宫后派人去搜查她娘家居所,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了王美人一家八口人。”
“这些,都你干的吧,皇后娘娘。”断月冷眼望着她。
此时刘皇后趴在地上,四肢动弹不得,体内更是剧痛翻滚,话都说不出来。
断月当然不指望她会回话,只是抬了抬手,指了指那位扮相与皇后有**分相似的女子。
“她是王美人的胞妹,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开不开心,皇后?得见故人了呢。”
王氏手执银针走上前来,眼里淬着一丝寒光。
刘皇后张了张口,满心发颤惊慌失措,声音有如蚊蝇,“你,你想如、如何?”
王氏手中最后一根银针,狠狠地扎进她的左颈之内。
“啊!”刘皇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凄厉惨叫。
王氏冲她目光怨毒地笑了笑,手中突然多了一包药粉,猛地连同纸包一齐,狠狠地抹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后当即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双手根本无法抬起来。
只是感觉脸上滚烫得像是被燃了一把火,又好似脸皮被什么东西消融了一般,整张脸除了眼睛周围一圈外,全部陷入地狱般的烈火炙烤之中。
太特么痛苦了!
皇后的手足在地上颤动了一下,口中的尖叫也越发低缓了下去。
她身形若是能动弹的话,此时恐怕早已在地上来回翻滚了。
只可惜,浑身都被银针封穴,根本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皇后娘娘,往后您就好好享清福吧。”王氏冷冷一笑,冲她福身行了一礼,“这个皇太后的位置,奴家会替皇后娘娘好生坐下去的。”
“为,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皇后声音嘶哑,抬头怨毒地望着断月。
“杀你?”断月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冰凉淡漠。
“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他冷笑一声道,“你扪心自问,你真得爱你的儿子么?你爱你的丈夫么?”
“你一个都不爱,你最爱的,是你手中的权势与地位。”
“如果刘家亡故,并不会妨碍到你的权势,你才不会心痛。”
“你……你,你想说什么。”刘皇后身体的痛感无限放大,如今只觉得手脚麻木,连脖颈处都僵硬得不能动弹了。
一张木制轮椅被退到了她的近前。
有人将她提了起来,一把扔在了轮椅上。
刘皇后重重闷哼了一声。
一双眼里饱含着泪水,手指弹缩了一下,仿佛如此就用了她浑身所有的气力。
“往后余生,你都会在苦痛折磨中度过。”断月冲她冷冷一笑,弹指便将一颗哑药丢入她口中。
“啊,啊!”刘皇后张了张口,却发现并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惶恐地瞪大眼。
4.1738 归处
难道,难道这狠心的男人,是想将她送出宫外去软禁?
借此折磨她后半辈子么?
不,她不能过这样连狗都不如的生活,不能,不能的!
她是沧州皇后,是沧州刘氏的贵女,这辈子不应该如此过,不能如此过!
刘皇后忍不住全身发颤,牙齿碰撞发出咯咯之声。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尽而亡,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毫无尊严的活下去。
然而她能自尽么?
她如今,真得连抬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容栎此人,当真是狠心绝情至如斯地步,简直堪比那黄泉幽鬼地狱之花……
“带她从传送阵出去。”断月转过头,再不看皇后凄绝的面容一眼。
他狠么?
他当然狠。
他悔么?
自然是不后悔……
有人辱他,践踏他,弄权亡了他的母亲,让他此生难以再见母亲一面。
他自当作出报复。
然而这报复之心,这狠辣决绝的手段。
乔乔若是知晓,会不会厌恶他呢?
如今他夙夜难寐,对镜顾盼回眸,自己都几乎分辨不出,镜中之人,到底是人是鬼。
是夜枭还是鬼怪……
再相见时,不知,你可曾还能识得我?
影随他出了仁川宫宫门,沉默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子,我们虽然培育了王氏,可到底与她接触不过两月有余。”
“若是往后……王氏生出一丝异心。”
断月冷沉地笑了笑,“有异心?那就让‘皇太后’薨逝吧。”
他要的不过是暂时安稳,若是登基之前,皇太后死了,那朝野内外的唾沫,恐怕都能把他给淹了。
但是登基之后么……
一年半载后,皇太后郁郁难安,因病亡故什么的,不是太正常了么?
“当我手握权势。漫天星辉,满地繁花,皆可为我怒放。”
幽幽的声音,在深夜之中缓缓浮起。
身后一众黑衣青年,登时齐齐单膝下地,拱手齐声道,“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传送中的光影一闪而逝。
刘皇后满面哀戚默默垂泪地被人从传送阵内推了出来。
望着眼前一抹荒凉的小院,皇后眼底浮现一丝惨烈的情绪。
上前来接她的,是一名聋哑妇人。
黑衣青年冲她打了几个手势,那聋哑妇人便点点头,伸手推着刘皇后的轮椅进去了。
此后经年,皇太后便一直在这个荒芜的小院里呆着了。
每到下午,那聋哑妇人便推着皇太后来到小院后头的高土坡上。
让她遥望远处红墙绿瓦、璨如明珠的宫楼。
让她看着新皇登基为帝。
大赦天下!
满城张灯结彩,恭贺新皇登基。
【心痛么?】
【你离皇太后的位置,仅仅只有半步之遥!】
【其实你什么人都不爱。】
【你跟父皇,真是相配啊。】
【你们这种人,仅仅只爱自己……】
远在神州极辰殿的墨流,在日升东方的时候,收到了消息。
沧州帝,没了。
“说没就没了啊。”白无瑕深深地叹了口气,徐徐放下手中的杯子,敛下了眉眼。
不过算算时间,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