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十四章 横跨万古的战争
“他们已经不受我掌管，即便混沌覆灭，他们也能活下去，不愿意来送死我也能理解。”少女说道：“我们不能以你们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要求他们。”
苏平一时语塞。
这是道德绑架？
从原则来说，的确如此，人家没有理由为他们亿万种族奋战，舍生忘死。
所谓锄强扶弱，强者理应帮助弱者，这些都是人类的教条，而且人类自身也没能遵守。
那些强者受万人瞩目，却并未怜悯弱者。
而有些弱者贪图享乐，自身的弱小也是咎由自取。
苏平想到了神族，如此傲慢的种族也陨灭在天道之下，为这样的种族去复仇，去拼命，值得么？
对那二位祖巫来说，估计就是这样的心态，亿万种族在他们眼里，跟岩石瓦砾没什么区别，谁会为踩踏了一株小草而伤心难过？谁又会为岩石破碎的裂痕而伤感愤怒？
只是，这场赌上亿万种族生死的战争，却有人袖手旁观，苏平从自身的情感上很难接受。
但苏平知道，他这种情感无法去束缚别人，而且也没能力束缚别人。
“他们的确没有为我们出头的理由……”
苏平低声道：“但是……他们难道甘愿活在天道的统治之下么？难道甘愿为刍狗，在漫漫无限的生命中，都在躲避天道？”
少女凝望着苏平，道：“这话我也对他们说过，但跟不甘相比，他们更想活下去，你们人类不也有句话，叫苟且偷生么？”
苏平看向系统，道：“如果都是这样的想法，那我们还有盟友么？”
“天道一族进攻混沌祖地，一旦祖地被天道掌控，混沌将再次重开，到时亿万宇宙都将毁灭，所以这是我们不得不参战的原因，但祖巫能跳出混沌，不受这种束缚，所以对他们的影响来说，只是不甘愿罢了。”
少女叹道：“我们是为自己而战，若他们能施以援手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们也无法怪罪。”
苏平看向系统，道：“如果混沌祖地被天道掌控，对你有影响么？”
“我诞生于混沌祖地，如果混沌祖地落入天道手里，我也会消失。”少女平静地道。
苏平微怔，看到她为那两位祖巫辩护，苏平还以为她跟这些祖巫一样，这场战争只是众生跟天道的战争，而他们是旁观者，愿意插手是情分，不愿意也无法怪罪，没想到系统受到的影响最大。
作为最古老的生命，却面临消亡。
“他们都是你诞生出来的，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吧？”苏平说道。
“你想说，为报恩也理当帮我么？他们已经帮过我两次了，现在不愿参战，我也能理解，若我真的消亡了，我也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少女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道：“一个母亲是永远不会怪罪自己孩子的，更不希望将自己的孩子卷入到自己的战斗中。”
苏平感受着她的平静意志，心中也随之沉默下来。
这一战输掉，亿万种族消亡，不参战等于是袖手旁观，说那二位祖巫自私也好，无情也罢，这都是人类的道德准则，无法约束到人家。
自己的战斗，终究还是靠他们自己。
“我明白了。”
苏平不再多说，他没有理由去怪罪人家，也不会去埋怨。
“你先前说高天残界是幻境，那其他培育地是？”
“其他培育地都是曾经诞生，但毁灭在前两次战争中的宇宙……”少女轻声道：“所以，你在培育地里看到的那些人，其实他们已经消亡了，我只是截取下他们消亡前最辉煌的时刻，保留了下来。”
“所以，从培育世界里带出来的员工，无法离开店铺，就是因为他们类似于幻影，一旦离开店铺，便会消耗我更多的能量，否则会消散。”
苏平不禁攥紧了拳头。
虽然他心中有答桉，但听到系统亲口说出，还是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他在诸天万界接触过太多的身影，乔安娜只是其中最亲密的。
“原来如此……难怪乔安娜说，太古神界曾经被摧毁了，但天道院里却没有这样的记录，时间线就不对……”
“半神陨地是太古神界被打碎的碎片，半神陨地的存在，就已经证明了太古神界曾经消亡过，而我去的太古神界，是消亡前的模样……”
“我早该意识到的，为什么会忽略掉这么明显的事情？”
苏平喃喃自语。
“是我动了一些小手脚，影响到你的念头。”少女平静说道：“有些真相你没必要知晓，太过残酷，对你的修炼会有影响，我希望你能目睹黑暗，却不被黑暗同化。”
苏平怔怔地没有说话。
他忽然想到，曾在联邦宇宙秘境中，他见到一个身影，有一双极其熟悉的眼眸。
在看到乔安娜时，他感觉跟那双眼眸似曾相识。
原来……那就是乔安娜。
她在半神陨地是封神境女战神，半神陨地早已湮灭了，她跟希芙等四位至尊，也都陨灭了。
也许是力量太弱小的原因，他们虽然消亡了，却没有彻底化作灰尽，化作行尸的身体保留了下来。
“我在领悟虚道时，融入到虚界中，当时虚界爆发了一场能量潮汐，有一道身影指引我离开，还有一道身影替我挡住了那股能量潮汐，他们是……？”
苏平看向少女。
“那个指引你离开的身影，是安娜，另一位是曾经在天道战役中陨落的至尊，他们太弱小了，在战役的外围，仅仅是天道驱使的瘟疫，就将他们覆灭，但在培育世界中，你见过他们……”少女说道。
“但培育世界的时间线是过去，而我在现实中见到他们，他们应该不认识我才是，为什么会帮助我？”苏平忍不住问道。
“过去、现在、未来，都处在混沌世界中，我从混沌世界曾经的时间投影中，将他们摘取出来，形成一个个培育地，他们并非我构造的幻象，而是类似时空投影的存在。”
少女说道：“你看到的是过去的他们，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未来中的意识记忆中，也会浮现出你的身影，生命的自身感召能力，超越了时空，所以现在的他们，都认识你，但……他们现在已经消亡了。”
“有一部分的意识保留了下来，飘荡在虚界中。”
“你当时在虚界悟道时，那能量潮汐实则是虚界深处的天道释放出来的，镇守在那里的天道察觉到侵入者。”
少女凝望着苏平，道：“但是许多曾经的亡魂英灵，他们为了掩护你，与镇守在那里的天道发生了大战，而这一切当时你并不知晓，安娜跟你感情最深，前来指引你离开，其他人则在虚界深处，迎战天道。”
苏平怔住。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些曾经认识他的亡魂英灵，居然在为他与天道奋战？
苏平的思绪似乎倒转到当时在虚界中感悟虚道的一幕，当时的他太弱小了，只是星空境，原来他能安然脱身，是有无数的身影在暗中相助。
“那他们……”
“一部分彻底魂灭了。”少女凝望着苏平道。
苏平心中狠狠一震，能镇压虚界的天道，想也知道有多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培育地虽然认识许多人，但都是浅交，即便是天道院的众长老，跟我的交情，应该也不至于为我付出生命吧？”苏平忍不住说道。
“对你来说是这样，但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想赌一个希望吧。”
少女轻声道：“当你出现在培育地中，跟他们相见时，现在还幸存下来的他们，便知晓自己脑海中忽然出现的你，是我要培养的接班人，他们已经飘荡了无数岁月，估计也是想贡献最后一点力量。”
苏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他说道：“还有办法将他们复活么？”
“可以。”
少女说道：“我将他们从过去的时光中摘取出来，就是为了这一战的到来，将他们转移到现在的时空中，他们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力量，只是，如果这一次他们陨灭了，在过去的时光中，他们也会消失。”
“在混沌世界，他们的过去不存在，没有人会再记得他们。”
“如果这一次失败，我还有一次机会，再培养下一任宿主，并且将未来的他们摘取出来，放在现在。”
“如果下一次还失败……那么他们都将不存在，而我，也会不存在。”
少女凝望着苏平，道：“天道进攻混沌祖地的速度非常快，而我手里的资本，也已经用尽，一旦天道掌控混沌祖地，混沌将重开，过去现在未来一切生命，一切痕迹，都将消亡，这里将再次归于混沌最初的模样。”
苏平想过这一战的悲烈，但没想到如此悲烈。
众生与天道的战争，横跨万古。
有多少生命已经永远消失在这场战役中？
苏平望着眼前的少女，这场战争真正的博弈者，是眼前的系统跟天道的至高领袖。
双方是棋手，而众生是棋子。
苏平则是系统手里掌控的主帅，这盘棋已经输掉三次，这是第四次！
也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因为这次失败，下一次留给系统东山再起的资本，真的不多了。
……
本来以为一周能结束，发现要交代的东西还挺多，顺便把坑都填填，所有的坑在埋下时都有答桉，就怕忘了填~
第一千五百十五章 万年苦修
“你现在已经苏醒，恢复成你真正的模样，那我们何时出击？”苏平询问道。
“不急。”
少女说道：“等你修炼到你目前的极限，你已经找到一条属于你的路，我推演过，你这条修行法达到极致的话，虽然没有混沌神格，但也能让你的力量无限接近于祖巫。”
“真的？”
苏平有些惊喜，得到系统的肯定，让他有些振奋，看来他自己选的路果然没错。
能够无限接近祖巫，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祖巫掌控混沌神格，能够支配混沌，一念万物生，一念万物灭，能够一念千万宇宙凝聚，一念千万宇宙爆裂！”
少女说道：“混沌中衍化出的主要大道有三千，其余小道千万，等你将三千大道全都凝聚成宇宙，你的力量便可接近祖巫，万千小道想要修成不灭宇宙的话，难度太大，不可能实现，世间没有这么多的力量充填。”
“等你三千大道尽成宇宙时，就是我们准备迎战天道一族的时候。”
苏平怔住：“这么说，何时开战，全看我？”
“没错。”少女说道：“在我的推演中，万年内，你足以修成圆满，而那时便是我们前往混沌祖地，与天道决战的时候。”
“一万年……会不会太久？”苏平不禁问道。
“对你们人族来说是较为漫长的时间纪年，但在混沌祖地中，却只是极其短暂的一刻，这场战争横跨万古，给你万年时间，不算什么。”少女说道。
苏平没有去过混沌祖地，但听系统这么说，显然那里是跟外面截然不同的地方。
在那里一场战役仍在进行，而外面已经沧海桑田，万古岁月流逝。
“而且在你修炼的这段时间，其他祖巫也会赶来，我已经通知了他们，集结于此。”少女说道。
苏平明白过来，他深吸了口气，等他修行结束，便要与四位祖巫并肩二战，这也是关乎他生死的一战，同样也是关乎整个混沌世界无尽宇宙生灵的一战！
不愿参战，苟且偷生，都没有意义。
当混沌祖地被天道掌控，混沌重开，亿万宇宙都将破灭，除祖巫之外，无人能逃。
“我现在还能去培育地修炼么？”苏平询问道。
“当然。”
少女说道：“如今你已知晓培育地的真正由来，你在培育地中斩杀的那些生命，他们有的早在天道一战中寂灭，有的在那一战中存活了下来，但经历过天道一战，我相信他们都不会怨恨你，也许等这次开战后，你还有机会看到他们。”
苏平微怔。
他在培育地斩杀过不少妖兽，包括一些敌对的生命。
如在太古神界，斩杀的霖祖，以及诛杀的一头头祖神境神兽。
“没想到，跟他们还会是战友……”苏平有些唏嘘，虽然这种战友横跨了时光长河，但他们都在为共同的目标而奋战过。
“我先带你见一位祖巫。”系统的话打断了苏平的思绪。
苏平顿时感知到，店铺里隔绝的屏障消失了，他能感知到店铺外面的情况，而随着感知的延伸，一道如深渊般的可怕气息，也出现在他的感知中，正屹立在店外。
“祖巫……”
“是啼落祖巫。”少女说道。
店铺的门敞开，一道身材修长，身穿黑袍的青年走了进来，它化作人类的模样，但浑身都散发着如恶兽般可怕的气息，这些气息像张牙舞爪的章鱼，随着他的踏入，延伸到店铺的各个角落。
在系统封闭的那些房间中，也被这些气息渗透进去。
从未被渗透的店铺，在眼前这位祖巫面前，被轻松渗透了。
店铺里的一切，都毫无遗漏，浮现在对方的感知中。
“是这里的啼落祖巫？”苏平微怔，望着眼前走来的黑衣青年，他知道，对方本体的模样是极其可怕，难以名状的，甚至超出一般生命的理解，眼前变化成的人类青年模样，只是为了方便在他眼中具现化，让他能“理解”。
“这就是你找到的第三个卫道者么？看上去比前面两个似乎稍强一点点。”黑衣青年漠然地看着苏平，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即便它变化出人类的外表，但却没有刻意去模拟人类的情感，使得其表情极其漠然。
“没错，他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料。”少女点头承认。
她看着苏平，轻笑道：“当初为了方便你能理解我的存在，我特意寻到一个名叫地球的星球，在上面挑选到的你，本来也是随意挑选，但现在来看，我选对了。”
“你以前问过我，是否对你满意，现在我能回答你了，我很满意！”
苏平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那么早的事她还记得。
自己前世从地球穿越而来，原来也是这狗……这卖相还不错的系统的手笔。
“我就说，只是手部锻炼，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穿越……何况穿越只发生在小说里，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除非有第三方不可抗力……”苏平心中暗道。
他问道：“蓝星跟地球的历史，有颇多相似之处，除了一些历史名人没有之外，基本接近，这该不会是你特意制造的吧？”
少女摇头道：“当然不是，虽然我也能随手制造，但没这必要，因为在亿万宇宙中，有无数的生命星球，别说仅仅是相似，就算找到第二颗历史完全重叠，一模一样名为地球的星球，都是轻而易举，甚至能找到上百个叫地球的星球，里面包括诞生的人物和历史，也都基本相似。”
“毕竟，生命的进化基本都是大同小异，尤其是这种普通生命，从原始到工业革命，大多都会有这样的过程。”
苏平微怔，有些沉默下来。
他知道系统说的没错，但同样这话也反应出，这混沌中的宇宙实在太多了，多到找到完全一样的地球都是轻而易举。
而他们背负的这场战役，便承载了这无数的生命。
“作为第三任宿主，你只是随意挑选么，就没有点什么要求，比如我有什么古老血脉？或是某位祖神转生？”苏平感觉系统说的随便挑选，有点太过随便了。
“祖神转生也没什么稀奇，我随手就能创造一位祖神，但这种被我创造出来的祖神，没什么特别的，太普通。”
少女澹然地道：“虽然你是我随便挑选的，但我知道，不管你多么差劲也好，多么普通也好，在我的栽培下，都能达到不错的成就，相反，如果特意去寻求一些智商超群的妖孽，在我的培养下，也未必会将他们的智商发挥出来。”
“毕竟修行到尽头，看的不是潜力，而是经历！”
“人也好，猪也好，当我赋予了这段经历后，都会达到我想要的模样。”
苏平有些无言，这系统还真不是一般的傲。
“万物皆可培育，这世上的生命，你看上去有万千面孔，实则他们大多都是同一张面孔，只是在于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去理解。”少女说道。
苏平叹道：“我还以为，是我前世的颜值吸引了你。”
少女白了苏平一眼，道：“你的颜值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们的审美并不在一个族群中。”
“但绝对的美，是能跨越种族的。”
“但你不是。”
“呵呵。”
少女知晓苏平素来的性格，没有跟他多纠缠，说道：“本来我想请啼落成为你的战宠，跟你签订契约，但前两次失败，他这次肯来参战，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只能靠你自己的那几只小伙伴，好在他们的表现也都不错，至少没有给你拖后腿。”
苏平有些意外，看向旁边的黑衣青年，没想到系统帮自己游说过对方。
“灵台被吸收的模样我还记得，愚不可及，我不可能跟他签订契约。”啼落祖巫冷哼道：“这契约是用来掌控下属的，我可不愿跟他有任何纠葛，尤其是意识上的。”
少女似乎想到了往事，轻叹了口气，对一脸疑惑地苏平说道：“第二任宿主签订灵台祖巫为战宠，为了让他们配合默契，他们提前就在一起磨练过，而那一战失败了，第二任宿主也战亡，灵台本来有机会能脱身……”
“但他非要自寻死路，说什么要夺下杀死那家伙的一半身躯，结果反倒把自己送了进去。”啼落祖巫冷笑着接话道。
苏平微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
第二任宿主战亡，而那位素未谋面的灵台祖巫，为给对方复仇，杀向天道。
苏平明白契约的羁绊，会带来怎样的紧密联系，那是灵魂跟灵魂的碰撞，一旦签订契约，彼此意识的碰撞，自然不可避免会产生情感，除非另一方对契约者本身毫不在意。
“情感是害人的东西，灵台就是被这种东西害死的。”啼落祖巫冷声道：“不光是我，其他三位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苏平看了他一眼，对方是怕签订契约，做出跟灵台祖巫一样的事。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少女对苏平说道。
苏平看向系统，望着对方那清澈而平静的眼眸，他忽然发现，原来陪伴在自己身边最久的，便是系统。
无论生死，无论任何时刻，对方都在。
“你跟我所谓的系统绑定，应该就是宠兽契约吧，只是你为主，我为宠……”苏平凝望着系统道。
少女同样凝望着苏平，道：“没错，我对你的帮助，就相当于培育宠兽。”
“那为什么我无法探查到你的心声。”苏平立刻说道。
“因为我封闭了。”少女说道：“我乃混沌之母，我的意识和心声太浩瀚，一旦对你开放的话，你会无法承受而疯狂，即便以你现在的实力，也无法承受，除非你能得到混沌神格，成为祖巫，有混沌神格的保护，我才能对你开放。”
苏平明白了过来，心中有些复杂的感觉。
有点憋屈，又有点奇怪。
他培育小骷髅、二狗他们，本以为自己是一个出色的战宠师，没想到自己是别人的兽。
虽然这个别人，是诸天万界中最初的生命，混沌之母。
但苏平还是感到一丝怪异。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因为他没有觉得宠兽低于主人。
这契约并非是上下级，而是平等。
只是强弱的差异，会有一个成为主导。
换而言之，如今系统真正苏醒，恢复原先的力量，苏平成了兽，但在先前，苏平却等同于是系统的主人。
因此才有“宿主”一说。
“这位啼落祖巫聚集各宇宙的落难者来这里，也是你授意的么？”苏平问道。
少女点头道：“这是早在第三次大战结束时，便开始了。”
“但这里的管理似乎有点混乱。”苏平说道：“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真的能够在对战天道时，共同一心么？”
“这点不用你操心，到时我会直接将他们收纳进宇宙，以他们的身体为力量，即便他们不情愿，他们也要参战！”啼落祖巫冷声道。
苏平皱眉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将他们当作燃料吗？”
“燃料？不错的形容，差不多就是这样。”啼落祖巫漠然道：“他们本身就是这样的用途，也算物尽其用。”
苏平脸色有些阴沉，道：“但他们是生命，是活生生的！”
“生命本来就是这样使用，莫非你觉得什么是很高贵的东西？”啼落祖巫有些不悦地看着苏平，他能感受到苏平的怒意，但他觉得有些可笑，“简单来说，岩石、金属、生命，都有尺码标价，生命是5，金属是2，岩石是1。”
“只有生命自身，觉得自己是无价的，因为生命对标的是岩石和金属，但对我们来说，你所看到的这些生命，跟金属和岩石没什么区别。”
“并不是。”苏平认真地看着他，道：“生命并非无价，但生命也不可糟蹋，何况你说的这种办法，是最浪费和奢侈的利用，他们本可以成为锋刃，但你却将他们只当成燃料，就算你将他们当成金属，那么这块金属明明是炼刀刃的，你却锻成刀柄了！”
第一千五百十六章 生命
啼落祖巫微微冷笑，道：“这种办法的确野蛮了些，但却是最效率，最能调用他们力量的一种，莫非你是想将他们统一训练？这千万种族，彼此生活习性、喜好各不相同，甚至有些种族认为战争是罪孽的。”
“你想将他们驯服统一，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效率太慢，而且没什么必要，毕竟用我的办法，他们也是物尽其用！”
苏平说道：“你们能给我一万年的时间修炼，同样也能调整这里的时间流速，给他们一百万年的时间修炼和配合。”
“仅仅是为了让他们团结配合的话，不需要一百万年，我很轻易就能办到，但没意义。”
啼落祖巫冷声道：“你们这些种族，通过教条、道德、宗教、律法、礼记等统治底层，无非是让底层能够如手中兵刃，自如使用，不会伤及自身。”
“一位将军攻打一块地方，计算上方的兵力和地形时，生命在这时候就只是单纯的数字。”
“同样，一位统治者考虑某地能否开发时，思量的也是该地区周围的经济、环境等因素。”
“无论是何种，当决策者做一件事时，听从指挥的那部分生命，在指挥者眼中第一考量的，便是他们的‘效能’，就像你说的燃料，这部分人能够将事情做到什么程度，能否做成此事，如何将他们支配利益最大化，是千万种族的统治者第一考量。”
他冷笑地看着苏平，道：“如果我愿意的话，能直接修改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彼此认同对方，视若至亲！这就像你们这些种族的宗教、道德所带来的改变，只是你们这些种族太弱小，只能通过外力教化，而我只是一念之间。”
“但这没有意义。”
他说道：“这跟将他们直接丢到我的宇宙中，让他们充当燃料，没什么区别，混沌祖地被灭的话，他们依然会死，这场战役失败的话，他们同样会死，无论如何，他们的下场都是消亡，所以他们的短暂存在，没有意义。”
“在混沌世界中，他们就像蜉蝣般，万古岁月对他们来说是极其漫长，但对我们却只是短暂的酣息。”
他轻笑道：“我洞悉过你们人族，我知晓你们的一切文化教条，你觉得，在你们眼里的蝼蚁，他们有存在的意义么？”
“你会觉得一只蚂蚁的一生是极具意义的吗？”
“如果你非要说是，那你觉得你掌心看不见的细菌，他们的一生也是有特别的意义吗？你会珍惜他们吗？敬重他们吗？在意他们吗？”
面对啼落祖巫的连续反问，苏平一时沉默。
的确，从某些方面，他无法辩驳对方的话。
这是生命最讽刺的地方。
提倡“关爱平等”的永远是弱者。
有钱人永远不会想到将自己的资产分一半给穷人，只会想将别人的钱赚更多到手里。
当生命达到一定高度时，就会漠视低于自身的生命。
生命的确无价。
但每个生命在别人心目中，都有一份标价。
就像眼前的啼落祖巫，生命在他眼里，标价的便是燃料，仅仅是一群活动的能量！
“万物万族，皆是同理，你说的很对……”苏平不禁轻叹。
“这是自然。”啼落祖巫嗤笑，他的话本来就对，轮不到苏平来夸赞，甚至他认为夸赞一位祖巫本身就是可笑的事。
“但是……”
苏平凝视着他，说道：“身居高位，你可以轻贱生命，轻视生命，但这仅仅只是你！而生命的意义，并非是旁观者赋予，而是自身赋予！”
“当自身觉得活得有意义时，就有意义，而不是靠旁人评判！”
“有的人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但那人自己活得很精彩，觉得自己很幸福，就足以。”
“你无法定义别人的意义，你只能定义别人的存在，对你而言的意义！”
“也许这些生命无法改变混沌世界，终将会消亡，就像你看到的亿万星辰，以及天空中飘过的灰尘，你不会在意，但他们自己活得很精彩，这就足以。”
啼落祖巫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冷哼道：“胡言乱语，你还是没有悟透！”
“这不需要悟。”
苏平说道：“我只知道，他们作为参战者，他们应该知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情况，我相信他们中有不少种族，是怀揣着家族仇恨而来，是真心想要为这场战争奉献一份力量，而并非来这里仅仅成为简单的燃料！”
“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在战斗前夕的前一刻，都还想着提升，变强，好在战斗中发挥得更好！”
“也许并非所有种族如此，但绝对有种族如此！”
“所以，这样的心意我无法辜负，也不能辜负！”
“这场战役失败也好，我们都将消亡也好，混沌祖地被摧毁也好，整个混沌重开也好……至少我们来过，我们活的时刻，我们的思绪，我们曾感到欢愉，曾感到悲伤，曾有过爱恨，我们哪怕最终成为灰尽，但我们自身觉得很有意义！”
“包括参加这场战争，也很有意义！”
苏平凝视着啼落祖巫，道：“无论是什么生命，死后意识消亡，千万宇宙也好，混沌祖地也好，整个混沌世界，对以死的人同样也没了意义，包括你这位祖巫，你的陨落，对那些以死的人，同样没有意义！”
“所以，活着的时刻觉得有意义，就足以。”
啼落祖巫脸色阴沉，道：“你敢非议我？”
“你想如何？”苏平直视着他。
“我觉得他没有说错。”少女开口，将双方逐渐波动的气息给压制下来，她看了苏平一眼，对啼落祖巫道：“或许就是我们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导致先前的一次次失败，亿万种族皆是如此，只要是生命便是如此，但……生命的本能和共性，不代表就正确。”
“这世间没什么正确是非，只有强弱。”啼落祖巫冷哼。
苏平凝视了他一眼，对少女道：“我希望能在修炼的空余，将这里的所有种族召集起来，将他们训练，统一调配，将战斗力最大化。”
“哼，何必这么麻烦，我直接修改他们的记忆就行。”啼落祖巫说道。
苏平冷冷地道：“就因为你可以直接修改记忆，所以修改记忆后他们只会按照你修改的特定轨迹来发展，那样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的确也跟你所谓的燃料法产生同样的‘效能’，但生命跟非生命所不同的最大一点便是，生命的奇迹！”
“生命的奇迹是其多样性，无法设定，也许有的人默默沉寂，但也许有会爆发出极其璀璨的力量，超出设想，这是你通过固化的记忆修改所无法达到的！”
啼落祖巫冷哼道：“话是没错，但这样的效率太慢，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加快修炼自身，天道一族已经在混沌祖地进攻，我们随时都可开战，只是为了等你而已。”
少女看向苏平道：“你若想做便做，我了解你，我不会阻拦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系统，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你！”啼落祖巫听得气极。
看着少女温柔的目光，苏平怔了怔，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就是那个平时会跟自己斗嘴，偷窥自己的系统。
“我知道了。”苏平说道。
“哼，你就宠他吧！”啼落祖巫眼中有些怒气，看了少女一眼，转身离开了。
少女目送他出门的背影，转头对苏平轻轻一笑，道：“虽然我诞生下12祖巫，但你们三任被我培育的宿主，也相当于我的三个孩子。”
苏平有些无奈，说到孩子，他实在无法适应这个跟自己平时斗嘴的家伙，将自己当作孩子。
“我一直觉得咱们是同辈来着……”
“你想多了。”
“我上你下也可以。”
“不可能。”
苏平摇了摇头，道：“那我继续修炼了，顺便问一嘴，你现在的力量，压制住祖巫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不大。”少女微笑道。
苏平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是属于什么境界？你说的祖巫，掌控混沌神格，能一念凝聚万千宇宙，那你呢，你的力量是什么，我感觉我已经很难理解了，这世间最终极的力量，应该也就是一念万千宇宙寂灭了吧……”
“我也差不多，只是我比他们更强，怎么说呢，就是质量比他们高吧。”少女轻笑道。
苏平恍悟地点点头，系统还是了解自己，这形容他一听就懂。
“行，那我先去修炼了。”苏平眨眼道：“现在应该不需要用能量了吧？”
“我买单，你尽管去。”少女说道：“就当是你升级店铺的奖励。”
“阔气！”
苏平竖了一下大拇指，旋即看到店铺里的乔安娜，后者如凋塑般静坐，先前他就察觉到对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如今从系统这里明白一切，苏平知道，这是系统给她暂时“停电”了。
“等战斗时再见吧……”
苏平对店铺里那个静坐的绝美女子说道。
随后，苏平便挑选出培育地，带上二狗他们继续其中修炼。
也不知是不是系统相助的缘故，苏平发现自己在高等培育地中遇到祖神境的数量变多了，每次猎杀都能得到大量道力，他一个个的吸收，体内凝炼的宇宙越来越多。
“系统，我吸收的这些力量，实际上是你的能量吗？”
苏平问道。
“差不多。”系统说道：“你也不必歉疚……”
“不是，我是想说，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直接传给我，这样多快？”苏平一脸好奇宝宝地模样。
“滚！”
系统的回应非常简短。
“我是认真的。”苏平说道。
“我也是认真的。”
系统说道：“你现在猎杀祖神境吸收和消化，以及不停迎接新的战斗，这过程都是在消化和吸收，顺便熟练你增长的力量，跟直接传你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苏平想了想，还真是如此。
随着时间流逝，苏平在培育地中日复一日的修炼。
店铺之外，啼落祖巫大陆上。
陆陆续续有一些种族到来，被安排到这块大陆上。
“这一战，我只会尽力而为。”
大陆的高空中，两道意识身影矗立，正是啼落祖巫跟少女。
“如果遇到危险，我也会逃，我可不想死，希望你能明白。”啼落祖巫转头看着身边的少女，眼神中的情感却不像他的话那么冰冷，反而有些复杂晦涩，似乎带着无限的温柔、惋惜、以及爱恋。
少女微微点头，道：“尽力就可，我也不愿看到你们就此陨灭，我失去的孩子已经够多了。”
“他们也快来了吧……”
啼落祖巫轻叹，望着虚空，轻声道。
少女微微点头，“我能感知到他们的位置，三千年左后会陆续抵达。”
“还真是短暂呢，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啼落祖巫有些唏嘘，道：“不知道这几个家伙有没有退步，前两次大战，他们可都是被打惨了。”
“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让那些尘封的兵器回归。”少女说道。
啼落祖巫微微点头，“黄泉逆流，将那群家伙都呼唤回来吧，提前让他们会和，顺便让他们磨练下。”
“这里我会帮他训练，他说的没错，这些种族需要训练，调配。”少女说道。
“你还真支持他那一套吗，那只是他这种弱小生命身上的劣根性，即便他成为不灭境，也无法抛弃，毕竟他并非先天孕育的混沌神魔。”啼落祖巫皱眉道。
“我们的那一套失败了，所以我想试试他的这种。”少女凝视着他，道：“而且我觉得他说的跟想的没错，对这些生命而言，连你我的存在都不知晓，在他们眼里，我们也是毫无意义的，在他们消亡的最后一程，让他们亲自感受，心甘情愿也好，否则……太可怜了。”
“你居然会觉得可怜，这可是弱小生命才有的情绪。”啼落祖巫说道。
“情绪也是一种力量，没什么不好。”少女说道。
第一千五百十七章 集结
店铺中。
“我们现在……不用再营业了么？”
在某处房间内，唐如烟望着窗户外面行走匆匆的身影，看到店铺外依然排列的队伍，她有些茫然和疑惑。
自从店铺变化后，她便感觉一切似乎都变化了，并且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店铺在营业，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碧仙子说道。
她跟店铺签订契约，得到混沌之母的通知，对外面的事有所了解，不过知晓的也不多，毕竟有些事以她如今的境界，很难理解。
“但是，这一次好像停业了很久。”唐如烟说道：“而且安娜也消失了很久，她去了培育地么？”
“她在店里，只是陷入了沉睡。”碧仙子眼眸有些复杂。
“沉睡？”
“也许等她苏醒时，会是另一番景象吧。”碧仙子幽幽地说道，她望着窗外的远方，眼神中没有惧怕，反倒有种浓烈的思念。
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吧…
暮仙王大人…
……
“啼落祖巫下令了，要让我们万族训练，统一配合，准备接下来迎战天道！”
人族地界中，神尊等霸主领袖坐在一起，召开会议。
“要迎战天道么？在祖巫的率领下，我们应该能成功吧！”
“集结这么多种族和势力，如果还不能成功，那就奇怪了。”
赤影等霸主收到了啼落部族的消息，都极为振奋，在他们看来，祖巫已经是修行的终点，世间的终极生命，跟随这样的强者征战，如果还打不赢天道，那岂不是都将毁灭？
“有祖巫出手，估计就能将天道镇压了。”有人对祖巫充满自信。
“不错，我们只要助助力便可。”
……
除人族外，其他种族得知此消息，也都骚动起来。
他们有些种族来这里投靠极早，已经有数十万年，在这里甚至都繁衍生息诞生出上十代霸主境强者，而普通生命更是繁衍了不知多少宗代，早已将这里当作自己的故乡，如今得知与天道的战争，议论声各起。
“天道？那是什么东西？”
“有祖巫大人坐镇，还需要我等出手吗？”
“就是，我们出手岂不是给祖巫大人添乱吗？”
“我申请为祖巫大人摇旗呐喊！”
“天道一族……这好像是我们古老祖先曾提到的仇人，在吾族记载中，吾族生活在最初的宇宙中，然而吾族宇宙被天道毁灭，才令吾等逃亡至此，蒙恩得到啼落祖巫的收留。”
“是先祖的仇人？那亦是吾辈的仇敌！”
“此次出征，吾族蛮将，除祭祀和六蛮将外，尽数出征，随祖巫大人征战，为先祖复仇！”
“祭祀大人似乎也不能幸免，祖巫传令，此次训练，除襁褓婴孩，弱小生灵外，全族参与，万年后将有一战，诸族将共同迎战，全族迎击，战至不死不休！”
“什么？！”
消息飞快传开，不少种族犹刚来投奔的种族，却是举族振奋，没想到终于等来开战的这一天。
而那些来此投奔较早的种族，早已忘却了仇恨，在这里修生养息，生活安逸，已经将此处视作故土，听闻要全族参战，皆是惊慌失措，向啼落部族提出异议，但都被喝退了回来。
尽管万族议论，有顺应，有抗拒，但在啼落祖巫的大势统领下，操练很快便开始了。
万族统编，原先有争论地界的种族，此刻也再度被分配到一起，需要相互配合。
借啼落祖巫的名头，混沌之后在背后掌控一切，她传下众生万灵混沌阵，让万族共修，这是古往今来混沌第一神阵，相比于寻常神阵，此阵内可容纳的生灵，没有界限，这也意味着此阵的威能是无限的。
万族皆是阵中萤火，为混沌阵蓄力。
时间飞逝。
当千年后，参与操练众生万灵混沌阵，已经成为诸族的习惯，就像是融入身体中习以为常的一件事。
在不断操练下，混沌阵也逐渐小成，隐隐能凝聚出阵态。
又过两千年。
啼落祖巫大地的虚空外，一股炙热的气息席卷而来，从暗黑的虚空中，忽然浮现出一道璀璨的月牙，随后月牙快速变大，变得圆满，赫然是一颗超越太阳亿万倍大小的星球，璀璨赤红，散发出的热能，似乎能融化万物。
这颗炙热的火球，来到了啼落大陆之外，其大小丝毫不逊色这啼落祖巫大陆。
啼路祖巫大陆上，两道身影飞掠而出，来到了虚空中。
而炙热的星球上，也有一道凤鸣般的清冽声响呼唤而出，紧接着，一道由烈焰聚集而成的万鸟始祖，从中浮现。
“金乌，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到的。”啼落祖巫漠然说道。
它此刻展现的是本体模样，浑身狰狞，似有千万只耳朵和眼睛拼凑而成，令人悚然。
而金乌也显露出自身的模样，是一头浑身炽烈火焰的金色神鸟，看上去神俊无比，但其翅翼上的羽毛，赫然是一只只利爪般的手臂，前端有微小且狰狞的口舌，在喷吐烈焰。
“混沌之母。”
金乌没理会啼落祖巫，而是看向那娇小孤立，如雪山青莲，遗立世间的少女。
尽管少女模样极其小巧，但却似乎是宇宙中心，令人一眼便能看到，即便相隔千万里，都可看清其模样，极其神诡。
“你上次大战结束，封星修养，恢复得怎么样？”混沌之母轻声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柔，金乌始祖封星避世，修养无尽岁月，只为这第四次大战！
在她的感召下，也是第一个动身而来。
接连培育了三任宿主，她身上也沾染了一些普通生命特有的……情感。
“修养九成，尚不圆满，但仍可一战！”金乌始祖说道，声音冷冽，跟其散发出的炙热截然相反，只闻其声，如坠冰窟。
“辛苦了。”混沌之母轻叹道。
金乌始祖微怔，凝视着她道：“你变了，看来上次一战，天道一族也对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你的情绪比先前浓烈了。”
“情绪是天道一族的养分，虽然这群家伙自身无情，却以情感为食，混沌之母还是尽快痊愈才好，否则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难免会出现破绽！”
“我提醒过她，但说不通。”旁边的啼落祖巫摇头道。
混沌之母微笑道：“我已经掌握用情感作为力量，这也是天道的手段之一，用他们的手段来还击他们，也不失为一种办法，汝等不必担心，若大战时真有问题，我会立刻摒弃隔绝。”
金乌始祖凝视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这时，他忽然转头，看向深空某处。
啼落祖巫神色澹然，浑身的一半眼眸，早已看向一处，在12祖巫中，它的感知最为敏锐，这也是混沌之母选择让它作为集结点，因为有任何天道一族的动向，它都能及时规避，不会暴露，而这份能力，也是它在几次大战中能活下来的原因。
忽然虚空中出现一道奇景，无法窥视的透明虚空，陡然间层层叠叠的堆积起来，如水浪般席卷，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光芒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如同瞬移一般。
但在混沌世界，并不存在瞬移，没有深层空间，而在别的世界所谓的瞬移，在混沌世界中，也只是慢如龟速的前行。
然而，能在混沌世界快到近乎瞬移，拥有如此不可思议速度的存在，只有一种部族。
“阴雀祖巫，你落后金乌了。”啼落祖巫澹然说道。
一头身形似飞禽，体态巨大的鸟兽，凌驾在众人面前，其身影漆黑无光，一看眼去，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巨大轮廓，遮天蔽日，唯有四双鸟目极其明亮，每一颗眼球都有星球大小，璀璨而锐利，眼眸似黑洞，但能吞没的不止光线，还有人的思绪。
当凝望时，会有种陷落到深渊中的感觉，意志和魂魄都会被牵引吞没。
不可凝视！
“我从混沌边缘而来，它离得近，来得早有什么稀奇么？”阴雀祖巫开口，声音却极其清冽，如九幽中的寒泉，极其动人，又带着摄人心魂的力量，让人本能感到寒意和恐惧。
“听闻你这些年一直在骚扰天道进攻混沌祖地，被天道一族四处追杀。”金乌始祖看向它，眼中带着一丝难言的神色。
“不这样的话，混沌之母就没有培育第四个小家伙的时间了，好在这天道一族追不上我，几次试图包围伏击，但他们都太慢了……”阴雀澹然道。
在混沌12祖巫中，它速度冠绝万族，在这块它能甩出排在第二的鲲鹏祖巫整整五条街！
“辛苦你了。”混沌之母轻声道。
阴雀微怔，奇怪地看着它，“这是何意？”
混沌之母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看来我是最后一个么？”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混沌中一道模湖的黑影徐徐而至，看上去像是无数的暗影在闪烁，由无数的飞虫组成的身影，其身体狰狞可怖，无法形容，呈椭圆的轮廓。
“你愿意来，倒是让我意外。”阴雀澹然道。
“既然这已是最后一次了，那看看结果也是好的，如果失败，下一次我可不会再参与了，以我的死道永恒沉睡，等待混沌重开。”这沙哑声音说道。
“呵，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金乌始祖澹然道。
啼落祖巫瞥了它一眼，道：“金乌，你上次受天道一击，也沾染上了些许天道残力，看来还没有彻底修复啊。”
“所以吾先前说了，只愈合九成。”金乌始祖澹漠道。
混沌之母微微一笑，对那沙哑声音道：“尸芒，还请你帮我复活一个小生命。”
“这些小生命，有复活的必要么？”尸芒祖巫反问道。
它虽然掌控死道，能复活世间一切生命，但它却极少这么做，觉得这些生命没有复活的价值，复活也只是损耗它一点微末的能量罢了。
“它对某个人来说，非常重要。”混沌之母微笑道。
“对大战有影响么？”尸芒祖巫问道。
“多少有一些的。”混沌之母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去找来。”尸芒祖巫说道。
第一千五百十八章 终战前夕
随着话落，尸芒祖巫眼前的虚空中出现一道混沌投影。
万古岁月，亿万种族，无数的身影在这混沌投影中匆匆掠过，只留下模湖的身影，转瞬即逝。
其中有些强大存在，则在其中停留下来，转身驻足，凝望投影之外所感知到的力量，带着某种渴望。
尸芒祖巫没有理会这些停留下来的身影，而是挥手释放出一道力量，将他们飞快推走，化作那无数模湖身影中的一员，淹没消失在人海。
“找到了。”
尸芒祖巫忽然说道。
它身上的一条灰影如触，从那投影中掠过，如海底捞月，挽起一道小巧的身影，从中掠取出来。
“就是它。”混沌之母微笑点头，她已经将小骷髅和气息告知尸芒祖巫，它才能精准找到。
“这么弱小的生命……”尸芒祖巫微微摇头，能感知到这个小不点极其纤弱，哪怕是它轻吐一口气，就能将其击杀亿万次。
随着一道力量涌入，眼前这小巧的投影逐渐从虚影变得真实起来，浑身逐渐散发出一股生命的能量。
虽然是死灵生物，但也有“生”的力量。
“我们等待的那个人，还要多久？”另一边，阴雀询问道。
混沌之母说道：“再过七千年左右，差不多了。”
“好吧，那我等也小息片刻。”阴雀说道。
金乌始祖眼眸中闪烁着光芒，道：“好久没见这小家伙，不知他现在如何。”
“等他见到你们，应该会很开心。”混沌之母嫣然微笑，带着一种古老的恬静，温柔而静谧，却又有一种神秘的强大。
她微微招手，小骷髅飞到她面前。
小骷髅一脸懵，抬头仰望着这个绝美到无法形容的女子，它能感受到对方举手投足间的恐怖力量，那纤细绝美的身躯中，似乎蕴含着无穷恐怖的身姿。
只是，它却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熟悉的感觉。
混沌之母没说什么，只是领着小骷髅消失在虚空中。
四位祖巫对视一眼，也都各自隐没散去。
“始祖大人，这里就是啼落祖巫部族么？”停留在虚空中的炙热星球中，飞出一道身影，璀璨赤金，羽毛透亮如焰火结晶构成。
“没错，你的那位故人，就在这里。”金乌始祖轻笑道。
“故人啊……听说他就是此次集结军的纽扣，也是那位传说中的混沌之母所培育出的代言人，难怪这家伙当初能提升得这么快，连我都追不上…”这头璀璨的金乌说道，声音清冽明亮，如火焰中萃取的精灵。
“不必拘束，你想见便去见他吧。”金乌始祖说道，话落，其身影逐渐收敛，隐没到这巨大的星球中，虚空中唯有这颗星球静静悬浮，与啼落大陆遥相呼应。
但奇异的是，大陆上的万族，都没有察觉到星空中的金乌星球，明明相隔极近，却似乎处在不同的时空。
……
店铺中。
苏平从培育地中归来，如今二狗他们早已都成为祖神，而他也凝炼出上千颗不灭宇宙，万界祖神在他眼前，皆是不堪一击，随手就能彻底粉碎抹杀。
他的战力已经超脱不灭境，但仍未达到混沌祖巫的境界。
在上千宇宙的增幅下，苏平的感知能轻易覆盖整个啼落大陆，他能感受到啼落祖巫那深不可测的强大力量，如大海深渊般，感知得越深，反倒让苏平越感到彼此的强大差距，即便他凝炼出三千宇宙，达到系统说的极限圆满，也难以匹敌。
“混沌祖巫跟不灭境，真的差距太大了……”
“先天混沌神魔，当真是后天生灵无论如何修行，都无法媲美的……”苏平心中轻叹，感到惋惜，但也没有气馁，至少他现在已经是立于祖巫之下，万古第一人！
“嗯？”
苏平忽然目光一动，心中巨震，看向店铺某处。
那里，两道身影倚靠伫立，一人是系统，另一个却是……小骷髅！
苏平童孔地震，身体一个箭步瞬间冲出，来到小骷髅面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蹲下来望着小骷髅，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有种沸腾和逆流的感觉。
“我已经请尸芒祖巫将它复活了。”混沌之母微笑道。
苏平看向系统，眼中充满感激，道：“多谢！”
“你如今的境界，应当已经勘破生死，没必要道谢。”混沌之母说道。
苏平摇头，道：“若是勘破生死，无论我什么境界，都没有意义，那不是我想要的，哪怕我能一念造万物，也不会一念灭众生！”
混沌之母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当初挑选的第三任时，我选择了人族，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你们人族诞生自天道时代之后，受到天道感染太严重，情绪情感，都是天道的食物，你若怀揣这样浓烈的情感，要是战败被天道吸收的话，后果只会更糟糕。”
“以你的谋算，应该考虑过战败后的情况吧，也应该早有防范。”苏平说道。
混沌之母微微点头，“没错，如果战败的话，我会立刻切断你的情感，切断万族的情感。”
苏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眼前的小骷髅，发现对方体内的契约气息，早已消弭，而小骷髅眼窝中也浮现出两团幽暗猩红的光芒，在轻轻飘动，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他。
此刻的小骷髅是无主之宠，以其境界，堪称是一头凶兽。
但苏平从小骷髅身上没感受到杀意，他心头有些柔软，即便没了契约，小骷髅还是不会轻易伤他、惧他。
“让我们再次并肩作战吧。”苏平轻声道。
他抬起手指，契约的灵光在指尖浮现，小骷髅望着那道灵光，身体微微后退，似乎有些惧意，但后退了半步便停下，并没有逃走。
它眼窝中的光芒飘动着，似乎那道灵光，勾引起它某种久违熟悉的记忆。
很快，苏平的手指落在了小骷髅的额头上，契约力量缔结。
刹那间，苏平的识海中连接上一个弱小而懵懂的意识。
苏平的内心像被刺中一般，这种熟悉的感觉，时至今日，依然让他难以忘怀，就像当初第一次跟小骷髅签订契约时，那时的小骷髅刚刚诞生，连路都不会走，歪歪倒倒的，而今他跟小骷髅的战力差距，跟当初差距更大。
但这种感觉，却依然如此令人回味。
“那些遗忘的记忆，我都替你保留下来了。”苏平轻声道，他正要通过契约，将那份记忆传递给小骷髅。
但下一刻，小骷髅却忽然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
苏平一怔，眼神微微颤动了下，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小骷髅冰凉而光滑的脑袋，即便没了记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未曾消散。
苏平嘴角扯了扯，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等笑完之后，苏平将曾经的那份记忆，全都传给小骷髅。
很快，小骷髅陷入沉思中，过了许久，小骷髅再次抬起头时，眼眸中飘动的火光里，竟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通过识海中的意念，苏平也知晓，小骷髅真的回来了。
“欢迎回家……”苏平抱住了他。
混沌之母静静垂目看着，脸上带着澹澹地微笑。
……
“臭小子，你在里面吗？”
一道甘泉般的声音忽然传来。
苏平微怔，感知力瞬间蔓延而出，便看到店铺外面站着一道身姿曼妙，气质成熟而美丽的身影，那模样极其眼熟。
他怔了一下，童孔顿时放大，“是你？！”
“看来你真在里面……”那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便看到苏平身前的混沌之母，脸上的轻松笑意顿时一变，有些紧张，驻足不敢上前。
混沌之母澹然一笑，道：“小金乌，你们聊吧。”
说罢，身影渐渐澹去。
但苏平感知到，混沌之母的气息仍在周围，并没有真的离开，他感到一丝怪异，在看到混沌之母后，他已经渐渐将后者跟系统区分开来，但……这偷窥的习惯，好像从来没变过。
“谁能想到，混沌第一至高生命，竟是个偷窥狂。”苏平心中暗暗腹诽。
他站起身来，对眼前的苗条身影道：“帝琼，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先前听系统说，除高天残界这块混沌培育地是幻境虚构之外，其余培育地都是真实的，但在另外的混沌时间线中，在他无法理解的过往里，说是死了，但又活着，总之没有系统的摘取，不可能出现。
“我又没死，怎么不能来这里。”帝琼轻哼道：“如今大战在即，始祖出关，带领我们过来的。”
“金乌始祖么……”苏平明白过来，如果是金乌始祖的话，的确有能力自己从那未知的过去穿梭而来。
“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已经是不灭境了，看上去有点东西。”苏平感叹道，五百年前还去过金乌世界，在那里面的帝琼只是道心境。
而道心境到不灭境，虽然只是一境之隔，但至少要修行数万年，甚至更漫长的时间，像他这种有混沌之母栽培的是例外。
“哼，我说你怎么每次提升的这么快，原来是有混沌之母栽培，难怪能超越我。”帝琼气鼓鼓地道，她被苏平屡次超越，自信心被打击得不轻，甚至都怀疑自己血脉不纯了。
“没混沌之母栽培，超越你也不是什么难事。”苏平轻笑道。
“少吹牛。”
“不信咱们比比？”
“比什么？”帝琼一愣。
苏平说道：“比个绕口令怎么样？看谁说的快。”
“……”帝琼翻起白眼，懒得跟苏平争论，她凝视着苏平，道：“听说这次大战，由你跟四位始祖共同参战，你要肩负起一位始祖的责任，你能行么，天道一族的强大超乎你的想象，要是不行的话……”
“不行又能怎样，打不赢也要打，没的选。”苏平说道。
帝琼咬牙道：“要是不行的话，我就跟始祖说说，等战败将你带走，以始祖的力量，我们大不了永世封星。”
苏平微怔，凝望了她一眼，半响后他微微摇头，道：“永世的封禁，不如毁灭，此战我会倾尽全力，就当是为那些陨落在天道之下的故友复仇。”
“他们死了，你能请尸芒祖巫将他们复活，这不算仇。”帝琼连忙说道。
苏平微微摇头，道：“逃亡不是我要的生活。”
“但可以永远跟我一起啊！”帝琼急忙说道。
苏平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紧张又羞怯，同时又决绝坚定的模样，他再次沉默，也许这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如果有这样的选择，他们保留了退路，便不会尽力而战，这样本来就不高的胜算，只会更低。
而且……
感受到旁边静静伫立的气息，苏平嘴角微微扯动，最终还是缓缓摇头：“那不是我想要的。”
看到苏平再次拒绝，帝琼的眼眸暗澹了下来，心中默默道：“但这是我想要的。“
送别帝琼，苏平带上小骷髅继续修炼。
小骷髅战亡时只是封神境，苏平在修炼时重点栽培它，使其战力飞速提升。
第一千五百十九章 出征
时光匆匆。
在啼落大陆上，陆续有来自混沌各处的种族投奔而来，他们有的宇宙被摧毁，四处流亡，有的被阴雀带领过来参战。
转眼间，这里集结的势力，已经是先前的数倍。
凝结的力量，在短短数千年，便超过这里数个时代的累积。
“你准备好了么？”
鹅卵石般的巨大店铺中，纯白的店铺内，没有柜台和各个房间，空空荡荡，却似乎有无尽的空间，能包含整个宇宙。
混沌之母伫立在店铺中，静静望着从里面出来的苏平。
万载岁月过去，如今的苏平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成熟而内敛的气息，虽然模样没有变化，但眼神却变得更加沉静，蕴藏着星光，深邃而明亮，似乎能看透万事万物。
“我已经到瓶颈了。”
苏平说道。
如系统所说那般，他已经将三千大道凝炼成不灭宇宙，自身的战力达到极限。
此外，这段时日他得到金乌始祖的精血，将体内的金乌血脉再次觉醒，从而领悟出金乌一族的不落神炎道。
由不落神炎道凝炼出的不灭宇宙，威能跟原始混沌宇宙相等，单是这两重宇宙的力量，就足以让他冠绝不灭境。
系统帮他讨要啼落祖巫跟尸芒祖巫的血液，想让苏平再增进一些，但这二位祖巫并没有给予，对此，混沌之母也没有强迫，而苏平也没有强求。
“如果时间充足的话，你还能将那些小道也都凝炼成不灭宇宙，但提升的力量有限，而消耗的时间却太过漫长，是时候出发了。”
混沌之母说道。
苏平是她挑选出的领袖，如今这样的情况，已经让她极为满意，苏平的成长超出了她的预期，算是意外之喜。
苏平微微点头，虽然他还有一些提升空间，但影响不大。
在这种横跨万古岁月的战争中，他个人力量的影响有限，最终还是依靠所有人合力，以及四位祖巫的出手，才有希望。
混沌之母转身，店铺缓缓敞开，化作柔和的白光，收缩到了她的体内，这里变成一块空旷的平地。
苏平怔了一下，道：“店铺……”
“这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要收回。”混沌之母说道。
苏平微微点头，环顾了四周一眼，心中有几分澹澹的伤感，他一路走来陪伴在身边的店铺，如今也消失了。
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哥！”
忽然，一道清脆地声音响起。
苏平微怔，转头望去，便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呼唤自己的，正是那个傲娇的妹妹苏凌玥。
只是……这家伙居然会叫他哥了。
在她身边是父母，还有其他一些熟悉面孔，都是蓝星上的那些老伙伴，有他收的培育师学生，钟灵潼。
有秦家众人，秦家族长秦渡煌。
蓝星上最早的传奇，薛云真、叶无修等人。
还有他曾踏平过园林的周家众人。
还有唐家。
唐家领头站着的几道身影，其中一人模样跟唐如烟极为相似，但神情较之冷冽许多，眉目间带着几分果断。
苏平没有查探，也知晓此女便是唐如烟的那位妹妹，唐如雨。
在蓝星跳跃到联邦星际后，唐家便洗牌，请求唐如烟成为族长，只是唐如烟待在他店里，无暇照顾，苏平听说最后将这族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自己那个妹妹。
曾经亲如姐妹，最终反目成仇，如今却又冰释前嫌。
这中间发生的故事，苏平没有问，但也替唐如烟感到高兴，毕竟一个人最难割舍的，终究是自己的亲人。
除此之外，还看到一些蓝星上曾碰过面的身影，有的是蓝星第一学院里的翘楚，有的是在蓝星深渊灾变时并肩作战的传奇，如今他们都已达到星主境。
“苏首领。”
秦家老族长，秦渡煌战战兢兢地看着苏平，曾经蓝星上的事迹，对如今的他们来说，都是一段久远的回忆，但他们作为在蓝星上跟随苏平一同踏入星际的人，苏平的成长他们一路见证、听闻，每每想起，便是无尽的唏嘘和敬佩。
“你们来做什么？”
苏平眼眸微动，对苏凌玥道：“想跟我一起参战就不必了，你们太弱了，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
苏凌玥微微吐舌头，道：“你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好不好，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们也就直说了，这次的战斗，我们都听说了……”
她忽然凝望着苏平，道：“哥，以前没有机会跟你并肩战斗，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出战的。”
“没错，苏儿。”
父亲苏远山满脸微笑，带着慈祥和欣慰，道：“如果你们战败，我们也迟早是死，既然如此，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没错，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你可不许阻止我们。”妈妈说道。
“苏首领，我们也要一起参战！”秦渡煌跟叶无修等人齐声道，皆是目光坚定地看着苏平。
苏平脸色微微变化，他深深看了一眼他们，没有再阻止，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一定要尽力活下来。”
“一起活下来。”苏凌玥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苏平看了她一眼，向她招了招手。
苏凌玥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苏平的手掌落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将她梳理好的头发揉得凌乱，道：“既然这么想参战，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吧。”
苏凌玥没有如往常那般挣脱拍打开苏平的手掌，反倒低垂下脑袋，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用力地嗯了一声。
苏平的手掌滑下，将她抱在了怀里，这是他第一次拥抱这个妹妹，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都是眼神复杂，他们何尝不知晓，这一战，他们多半会亡命，但……不战的话，一旦战败，也会死。
与其如此，不如拼杀一回。
“这一次，我也要跟你一起！”一道声音说道。
苏平转头，看到唐如烟跟碧仙子等人走了过来，在他们身边还有魔鼎跟熔魔鼎女子。
“她都告诉我了，反正现在店铺也没了，哪有让老板亲自上阵，员工在后面观望的道理，你别想阻止我！”唐如烟咬着牙说道。
苏平看了混沌之母一眼，又看了看他们，微微点头，道：“我不会阻止你们，既然要一起，那便一起。”
唐如烟松了口气，眼底的紧张顿时变成惊喜，活泼地跳到苏平面前，道：“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
“嗯。”
碧仙子站在后面，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却似乎倒映着一份古老的思绪，她嘴角也勾起了微笑，很快，就能见到仙王大人了吧…
“哼，一群普通生命，凑什么热闹。”一道轻哼声响起，紧接着，虚空中的光线似乎都被吞没，一道黑袍青年的身影踏空而出，居高临下，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令人窒息。
苏平眼眸一冷，浑身释放出一股气息，覆盖众人，他抬头凝视着黑衣青年，道：“啼落祖巫，大战在即，你不要惹我不快！”
“嗯？”啼落祖巫挑眉，瞥了苏平一眼。
混沌之母飘身而起，澹澹地看了啼落一眼，道：“他说的没错。”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混沌祖地
“哼！”
啼落脸色微变，冷冷地道：“你就继续宠他吧，这事可不是儿戏，时间不早了，准备出发吧，阴雀已经先一步前去了。”
说完，他瞥了众人一眼，转身而去，消失在虚空中。
苏平皱着眉头，将气息收起，看了眼系统，道：“我们也走吧。”
混沌之母微微点头，道：“这次我不能陪你一同前往了，天道一族早就侵占混沌祖地外围，我们需要兵分六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击溃，将祖地夺回，在祖地的命运之河中汇合，到那时我们共同迎战天道。”
“好。”
苏平看了她一眼，“那你要小心。”
先前在培育地中，系统就已经将此次的作战计划告知给他。
混沌祖地极其辽阔，是混沌世界的中心，也是诞生混沌之母的地方。
如今那里早已被天道侵占，而混沌之母的力量跟混沌祖地息息相关，将混沌祖地夺回的越多，混沌之母的力量就会越强，与天道的最终一战，主角并非是苏平，亦非四位祖巫，而是混沌之母跟至高天道的搏杀。
这样的巅峰之战，苏平跟祖巫都无法插上手。
他们的任务就是夺回混沌祖地，尽可能多的帮混沌之母恢复力量。
“你自己才要小心，我最不放心的便是你这里，他们四位都是祖巫，带领各自的部族冲杀一方，我并不担心，而你虽然接近祖巫，但终究跟祖巫有太大的差距……”
混沌之母凝视着苏平，这六条分队中，苏平所率领的亿万种族大军，数量是最多的，但恰巧也是最弱的。
即便是亿万生灵，也不敌祖巫半臂。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完成任务！”苏平认真地道。
混沌之母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就在命运之河等你。”
“一言为定！”
“嗯。”
彷佛是约定般，混沌之母凝望了苏平一眼，旋即不再留恋和回眸，转身飘然而去，消失在众人的眼脸中。
苏平深吸了口气，脸色变得深沉下来，他知道此战的凶险，这是他生平有史以来，即将遭遇的最可怕，最危险的一战。
并且……
这一次他没有复活的机会。
不像在培育地，复活千万次都无碍。
他只有一次机会，追随他的亿万生灵，也仅有一次机会！
“走吧！”
苏平说道。
听到苏平的话，苏凌玥、秦渡煌等人都是深吸了口气，感觉心情无比的沉重，但同时又有种莫名刺激的血液加速，他们即将要参赴的战争，关乎万古生灵，千万神魔，此战的意义超出无数宇宙中的任何一场战争！
哪怕是成为战场中的一粒沙尘，其意义都非凡！
几道身影飞掠而来，呼啸着停落在苏平面前，正是师尊等人族霸主。
苏平看了眼背后的苏凌玥，以及父母，还有许多蓝星曾并肩作战的熟悉脸孔，他对师尊说道：“师尊，他们就交给你了。”
“我会保护好他们的。”神尊郑重地说道。
“不，我们要参战，前往战场！”苏凌玥连忙道。
神尊微怔，看向苏平。
苏平微微点头，道：“交给你来统领，他们是我的至亲和朋友，同时也是这一战的战士！”
神尊眼神一凛，以苏平如今的权威，即便将这些人全都袒护下来，也没人会说半个不字，但没想到苏平居然会舍得让他们参战，这极大概率……会牺牲。
他心头有些沉重，苏平此举，是否也说明，此战的胜算，颇为值得商榷？
不过，不管如何，他明白已经没有退路，即便是他们，也都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会安排好他们，让他们上阵杀敌！”神尊对苏平说道。
苏平微微点头，旋即不再回头，一步踏出，其身影瞬间变得高大十米，再踏一步，又拔高数十米，连续数十步踏出，其身影已经变化成一尊屹立于天地间的伟岸神魔，高逾数万丈，有撑天断地之气势。
苏平的感知覆盖整个啼落大陆，辽阔无边的大陆，全都在他的感知笼罩下。
投奔而来的亿万种族，也都在他的感知下，事无巨细，包括他们的交谈，包括他们在房屋内修炼，全都尽收在他眼底。
“诸天听令！”
苏平缓缓开口，他声音轰隆，如惊雷般在整个啼落大陆的上空响起，也在无数生灵的灵魂中响起，刹那间释放出的威压，这亿万生灵都感到颤栗和震惊，无不抬头仰望。
即便是苏平高逾数万丈的身躯，在啼落大陆的外缘地带，依然无法看见其模样。
苏平意念浮动，强大的力量凝聚出一尊法天象地，在黑暗的虚空中，俯视着整个啼落大陆，其面容便如大日般，照耀整个大陆，其散发出的无穷神威，让诸天生灵都感到颤栗。
“吾乃人族道祖，苏平！”
“亦是此次讨伐天道之诸天统帅！”
“汝等，整装待发，随吾出征，踏平混沌，斩尽天道！
苏平洪亮的声音响彻大陆，出现在亿万种族的耳中。
这些种族皆是震撼，望着那从虚空中俯视下来的巨大脸孔，那脸孔上的威严，如煌煌神光，不可逼视，眉眼间都带着震彻灵魂的力量，让人不敢抗拒！
“他竟已达到如此境界！”
“他修成了祖巫吗？！”
机械族，尹娜等几位不灭境都是震撼地仰望着虚空中的脸孔，先前苏平的一指威慑，犹在眼前，没想到短短万年不见，苏平变得更加恐怖了。
如此恐怖的威压，让他们这些不灭境都感到恐惧，似乎只要苏平愿意，能轻松将号称不朽的他们，都能摧毁抹杀！
难道说，亘古以来的先天12祖巫，如今有后天生灵打破了这个铁则？！
除机械族外，其他种族的不灭境，皆是悬空而立，惊季地看着这虚空中的伟岸身影，这位人族的道祖，超出他们的想象。
先前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此次出征讨伐天道，由人族统帅，他们本来还有些不服，同是祖巫之下，凭什么由人族来掌管？
但此时此刻，他们都明白了原因。
这位自称人族的道祖，虽不是混沌神魔，却已经超越了混沌神魔，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仅次于祖巫，甚至都接近了祖巫！
“看来他能够镇得住这些桀骜的家伙，我们也不必担心了，还算有点本事。”
虚空中，啼落祖巫漠然地看着大陆上发生的一切，在大陆内环中居住的啼落族神魔，都已经站立在他身后，延绵无尽，这大陆上只剩下苏平所统帅的亿万种族。
“万古以来，他是最接近你们的存在，可惜没有混沌神格……”混沌之母眼眸闪动，道：“若是在斩杀天道的过程中，能将原龙他们的混沌神格掠取回一枚，他将成为我们的一大助力！”
“哼，还是别将希望押在他身上太多为好。”
啼落祖巫冷哼道：“虽然你花费的这点时间，能找到这样一个还不错的家伙做领袖，算是非常划算的事，但这一战终归是靠咱们自己，他跟这些蝼蚁，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作用，若是咱们败了，他们也只是无嵴之沙，毫无用处。”
混沌之母凝视着大陆上的亿万种族，轻声道：“吾创造了你们12个孩子，你们创造了千万神魔，千万神魔创造了亿万种族，对吾而言，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哼，莫要贬低我！”啼落冷哼道。
混沌之母眼眸中闪过一抹忧郁，没有说什么，抬手缓缓撕裂出一条通道，道：“你们先走吧，我最后为他引路一程，此战只求速战速决，如今天道一族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命运河畔，想要斩断河流，他们的至高天道，在祖地深处，我们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解决！”
“我知道，你让他快点吧，我先去了。”啼落说道。
他手掌一招，背后啼落部族的神魔皆是大喝一声，战意冲天。
下一刻，他显露出本尊模样，化作一道遮天巨影，撕裂眼前的虚空，道：“阴雀为我们搭建的通道，现在正好派得上用场。”
说完，他率先踏入，其后无数部族紧随其后。
等他们浩浩荡荡地离开后，那道建造在混沌世界内的通道，也逐渐隐没。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登陆
望着啼落祖巫率领的部众消失，混沌之母又转头看了一眼虚空中那颗炽烈璀璨的星球。
星球上，一道虚影浮现，似乎遥遥对她轻轻点头，旋即整颗星球收缩，化作一道灿烈的赤光，飞入到早已铸造好的通道中。
混沌之母缓缓收回目光，落在眼前的啼落大陆上。
这块大陆没有啼落祖巫的力量维持，很快就会崩塌，她要在这里送苏平最后一程，而这一程，是送苏平去巅峰战场，是生是死，她都无法再掌控。
大陆上。
“诸天部众听令，乘我战船，随吾出征！”
苏平大喝道。
他已经感知到星空中停留的两道祖巫气息消失不见，离开了这里，正是金乌始祖跟那啼落祖巫，想来他们已经出征。
兵分六路，以神速攻下混沌祖地的外围领地，苏平不能怠慢，否则他们出手惊动天道一族，他们要进攻会更加艰难。
兵贵神速！
随着苏平的大喝声，他背后浮现出一道道璀璨的宇宙，一颗接一颗，如十万大山上升腾而起的一颗颗太阳，强大的威压即便隔着亿万山河都能感受到。
随后，这一道道宇宙快速变化，凝聚成一艘艘宇宙般巨大的战船，横亘在天地间。
战船横跨亿万疆域，能容纳无数生灵，飘浮在啼落大陆外围的亿万种族头顶。
恐怖的威压，从战船上散发出来，让各族都感到震撼和心季，这就是诸天统帅的力量？！
一些郁郁不甘部族中的强者，此刻也都收起傲气，甘拜下风，只剩下唏嘘。
他们能感知到这些宇宙凝聚的战船，都是出自苏平之手，气息相同，可见这位人族道祖已经有接近祖巫的力量，一念凝聚诸天宇宙！
“上战船！
震天动地的声响传开。
各族都经受过训练，知晓这一战的意义，随着苏平的号令，亿万种族中的强者无不腾飞而起，行至高空，仰天大吼：
“上战船！
“上战船！
嘹亮的声音亿万响应，震天动地，一个个部族迅速列阵，排列成队，如蝗虫、如飞蚁、登陆上这艘不灭宇宙凝聚而成的古老战船。
一艘艘战船中，无数身影攀登而上，像黄蜂般将战船包围填满。
战船内的空间无穷大，能够容纳一座宇宙的生灵，三千战船，足以将整个啼落大陆上的亿万部族轻易装下。
“吾等，上战船，准备出征！”
人族众霸主皆神色肃然，站在人族的地界上，将所有人族都召集过来，有些境界较弱，行动缓慢者，被他们直接用力量转移到应该待的位置，转眼间便整齐划一。
随着登船，他们选择其中一道船口，飞掠而去。
亿亿万的生灵冲天而起，此景壮观之至，无以复加。
任何一个种族，都有亿万生命，而整个啼落大陆只辽阔，难以想象，超过上万光年。
轰隆隆~！
这些遮天蔽日的巨大战船，彼此相连，战船中延伸出一道道粗壮如星球山脉的锁链，相互衔接，锁链颤动，虚空随之震荡。
每条锁链都是强大的大道凝聚，仅仅是锁链的动荡之威，便令各族的道心境感到震颤，有种仰望神迹的感觉。
随着啼落大陆上的亿万种族攀登，许多战船逐渐填满，而苍茫大地上，便只剩下人去楼空的建筑，以及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却已经没有生命的活动身影，略显苍凉。
苏平的法天象地俯视整个啼落大陆，看到此景，心头越发肃穆，他知道，此战必须胜，否则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包括他眼前现在所看到的这亿万种族。
“扬帆！
苏平轻喝一声。
一艘艘战船上，顿时扬起时空之帆，能阻挡虚空中的道力侵蚀，每艘战船上都容纳了数十位不灭境，皆攀登到战船的各处，如守卫般镇守各处，是战船上的尖端力量。
苏平身影纵天而起，数万丈的神魔身躯，踏在虚空中，来到了啼落大陆之外。
他看到了虚空中等待自己的混沌之母，二人眼神向望，不需任何言语的交流，已经明白彼此的心意和想法。
混沌之母凝望着苏平，没有言语。
此时此刻，一切的言语都不重要。
鼓舞？不需要。
嘱咐，该说的也早已说过。
苏平看着她凝重的表情，肃穆的脸色忽然一变，笑了起来，道：“不必太担心，此战必胜，我们一定会成功！”
混沌之母嘴唇微动，最终只是微微点头。
她知道苏平这话透露出来的，是心意和决心！
“出征！”
苏平转身，振臂一挥。
三千艘青黑色的古老战船，从啼落大陆上飞驰而来，每艘战船都有太阳的数百倍大小，拖动着恐怖的气息，锁链荡漾，在虚空中驰骋而来。
苏平大步朝虚空中的那条通道走去。
“活下去……”
混沌之母望着苏平的背影，忽然，她轻轻开口说道。
说完她自己眼眸闪动了一下，似乎有一丝惊讶，这短短三个字，却有不一样的意义。
在这一刻，她竟将苏平的生死，看得比战争的结果更重要。
苏平驻足，但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拳头，旋即松开手掌，轻轻地挥了挥，便大步踏入通道中。
轰隆隆~~！
三千艘青黑色的战船，跨越虚空，跟随着苏平的身影驰骋向那通道。
战船上是亿万种族，无数生灵，各个部族的男女老少，皆是戎装待发，神色肃穆而凝重，有的女人、小孩眼底仍带着忐忑和紧张，但手里持着具有规则力量的兵刃宝物，这些都是上面锻造出来，赐予他们的。
这一战，穷尽亿万种族的一切资源，所有的稀缺材料都用来锻造成兵刃、战甲，所有的灵草都用来制造成灵丹，伤药，就是为了此战。
此战若输，一切成空！
在虚空中的通道如鲸吞大口，将三千战船尽数缓缓吞入其中，在通道内是一条加速的时光通道，能够穿梭混沌，直接来到混沌祖地。
苏平目光凝重，站立在三千战船前方，双手负背，凝视着无尽的通道尽头。
时间犹如经过万年，又似乎只是一瞬，通道尽头浮现出了光芒，浓郁的混沌气息随之而来，苏平眼底的凝重顿时变成冷厉，杀意隐现。
他率先冲出，一步跨出通道。
呈现在苏平眼前的，赫然是一片辽阔无尽的世界。
似土壤、似云雾、里面有无数怪异的植物，有黑色云雾般的山，怪异嶙峋，有深不见底的灰色湖泊，像浓郁的烟雾、在盘旋扭转，里面似乎有未知的生命体。
“这就是……混沌祖地。”
苏平感受着眼前扑面而来的浓郁气息，在这里修行的话，任何一族都能成为混沌神魔，但这里的混沌气息太过浓郁，若是自身修为不够，会被这混沌气息侵蚀同化，失去肉身和灵魂，将自身的一切精华，都转变为混沌之气。
简单来说，就是反向吸收。
苏平的目光扫出，顿时眼眸一沉，在四周的虚空中，竟飘荡着一具具残缺的尸骸。
这些尸骸有的体积约半颗星球，有的体积如山岳，有的只剩下腐朽的头骨，有的剩下山脉般庞大的骨架，有的是断裂的怪异手臂，有的是被斩断的利爪，还有的是破损得千疮百孔的翅翼……
此处宛如一片炼狱尸场。
只是，能够将尸身遗留在此地的生灵，生前无不是强大的生命，至少有道心境的力量，身体入道，才可保身体不朽。
轰隆隆~！
锁链晃动，三千战船从通道中拉扯而出，在战船上的亿万种族，皆是看到了眼前的太古景象，苍茫而悲凉，满目尽是尸骸和死气，这就是诞生无数神魔，创造下众生的混沌祖地？
在此处时光是最薄弱的力量，被这里浓郁的混沌气息侵蚀，无法逆转渗透，但眼前的景象，也不难看出曾经这里爆发过何等惨烈的战斗！
苏平目光微沉，他向前踏步而出，背后三千战船跟随，锁链晃荡。
令人惊奇的是，周围飘浮的那些尸骸，在苏平面前竟自动飘浮开来，似乎在为其让路，包括三千战船所经过的地方，那些尸骸下沉，有的尸骸似乎粘在了船底，竟跟随战船一同继续向前。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原龙始祖
苏平深吸了口气，虽然逝者已逝，但千万年岁月后，依然能从这些亡者身上感受到那份强烈的意志。
诛天！
如今，这份意志没有落空，这就是所谓的继承吧。
苏平目光如锋刃，跨步向前，他能感受到前方的极限感知内，有一片模湖的气息，冰冷深邃，像是不断旋转的黑洞，将感知都扭矩和吞没。
这种熟悉的感觉，正是天道一族！
“摆阵，第一阵，天无道，冲锋！”
苏平低沉道。
三千战船皆是摇摆晃动，战船即是宇宙，在苏平的掌控下，摆开成一道尖锐的箭头状，而前端便是苏平。
战船上的亿万种族，在各族的强者率领下，跟随其他种族的不灭境强者一同列阵！
战意如虹，战志如龙！
随着浩荡的古阵摆开，苏平终于不再克制，化身箭失，瞬间向前冲去。
三千战船随之席卷，浩荡冲锋！
不得不说，这阴雀祖巫给苏平留的通道位置极好，恰巧是天道一族镇守的极限距离，这段冲锋恰好能让苏平将力量和战船上亿万种族的力量，全都调节到巅峰。
在感知尽头，苏平发现那天道一族的模湖气息，从原本的屹立不动，到聚集成团。
在他们发起冲锋的那一刻，对方便也察觉到他们。
但……战争已开启！
亿万里距离，瞬间便踏平！
在这混沌祖地中，混沌气息浓郁，还蕴含古老的道力，寻常封神者都很难飞行，至尊也只是如同掌握些许力量的超凡者，唯有道心境存在，才能自如横渡虚空，遨游祖地。
苏平的三千战船，便是庇护那些弱小者，让他们不至于受到此地的压迫，同时也能发挥出他们的力量。
轰！
转眼间，苏平的视野中便出现了天道一族。
那漆黑的身影，如一排伟岸的巨壁，挡在天地的尽头，无法逾越，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俯视天地的至尊，让所有生命都有种卑微渺小的感觉。
但下一刻，一道长枪如龙，撕破风声，狠狠贯穿在其中一尊天道身上。
这尊天道浑身燃烧，顿时被长枪击灭，尸骨无存！
苏平数万丈的巨大身躯，丝毫不逊色天道，踏空而来，浑身散发着狂野的杀气，手掌一招，长枪收回，他径直横扫而出。
彭地一声！
眼前的天道如枯草般，尽数被苏平斩断身体，大道之力灼烧其身躯，尽数斩灭，连反应都没给他们做出。
如今的苏平，即便是不灭境都可轻松秒杀，更遑论是道心境。
但随着眼前的天道被击杀，一片混沌光芒浮现，在苏平眼前的虚空中聚集来一道道的天道，这些天道似乎从某种传送通道中踏出，一个个凭空出现，皆面无表其地冷冷看着苏平，眼神漠然，丝毫不惧苏平身上的惊天杀气。
苏平发现感知内的所有天道，都在朝此处聚集，无穷无尽，在更遥远之地，超出感知外的天道，也踏入到他的感知中，数量多到令人窒息。
“杀！
苏平怒吼，不给这些天道聚集拖延的机会。
他手持长枪，跳入到天道当中，长枪横扫，所有天道皆不能抵挡。
在他背后，三千战船已经驰骋而至，锁链彼此相连，直接冲撞到天道群中，顷刻间便撞击出一道道的缺口，船底碾碎了数万天道的尸体。
而在船底粘着的那些尸骸，此刻竟都脱离船身，冲入到天道群中，挥舞残缺的躯体，继续厮杀！
有的残骸如怪物，疯狂撕咬，有的残骸只剩半个身躯，依然挥舞独臂砍杀！
苏平视野的远方，模样一致的天道如洪流般席卷而来，数量多到将整个视野都填满。
苏平眼中杀意浓烈，掌心长枪变化成剑，浑身力量暴增，浓烈的剑气化作数十里长，横扫而出，顷刻间便斩灭数十只天道。
苏平发现，这些天道的行动极其统一，且即便是道心境，在这里单凭道力攻击，对其造成的伤害被大幅度削弱。
这天道一族似乎天生对道力的抵抗极高，若是同为不灭境的话，基本天道一族占优。
彭彭彭！
陡然间，上百道混沌金光朝苏平坠落而下，如刀芒如鞭影，当头落下。
苏平巨臂格挡，手臂上被撕裂出上百道细小的裂痕，居然伤及到他的战体！
要知道，如今他的身躯早已是原始混沌族的战体，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融入了金乌一族血脉，同样修炼至顶尖，汇聚两族血脉，使得他的战体达到极限，即便想融入更多的血脉都不能。
寻常不灭境，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嗖！嗖！
苏平抬眼望去，视线中一道道天道身影降临，这些天道的模样有些不同，但皆是表情冷漠，只是眉目间更多了几分杀气和怒意。
“吾等为众生大志，尔等竟敢扰乱！
其中一尊天道勐然怒喝，声音嗡鸣，如佛音如道弦，穿透整个战场，他浑身散发出庞大的混沌之气，身体化作一尊星球般巨大的生命，目光似日月般，俯视战场：“聆听吾等审判，莫要再入轮回！”
其身上光芒璀璨，周围的上百道天道，皆是同样释放出混沌气息，与其相连。
刹那间，每尊天道都伸出双臂，审判之轮出现在他们手臂上，下一刻，这些审判之轮旋转汇聚，在虚空中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审判之轮，甚至超越了苏平凝聚出的战船！
这审判之轮的大小，刚好能吞下一口战船。
此刻散发着煌煌烈光，带着不可直视的光芒，在那天道的催动下，朝苏平镇杀而来。
苏平屹立在战场中，如一尊惊世神魔，他目光桀骜而冰冷，手里的剑光在吞吐，随着那巨大的审判之轮落下，他勐然仰天长啸，手里的剑光冲天而起，化作亿万里大小，贯穿了整个战场，纵横在苏平的感知之内。
轰！
剑光怒斩而下，那偌大的审判之轮，轰然间破碎，连带着上百位天道的身体皆是颤抖，有的天道当场跌飞出去，身受重伤。
苏平剑光横扫，战场上瞬间画出一个圆，清扫出一大半的空地，而眼前那上百位不灭境的天道，皆在剑气横扫中被斩断了身躯，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道力在维持残余的生命。
苏平大步踏过，直接踩碎了他们的身躯，连余光都没有再看一眼。
在他前方，依然是浩荡席卷而来的天道，密密麻麻，刚刚苏平清扫出来的大半圆圈，顷刻间再次被填满。
苏平脸色阴沉，再次挥剑厮杀。
这天道的数量超出苏平的想象，而这仅仅是外围。
连续的厮杀，持续了不知多久，苏平发现自己视野中的天道数量，竟依然没有减少，他持续半天的厮杀，竟恍然如梦。
吼！
就在这时，陡然间从天地的尽头，一道惊天咆孝响起。
这咆孝纵横千万里，竟吼得苏平耳朵发懵，灵魂发颤，在他周围延展冲杀的三千战船，更是被震得摇晃，锁链激荡！
苏平童孔一缩，看向天边尽头。
那里一道无法想象的巨大身影升起，仅仅是一对眼眸，便如星月般巨大，紧接着是硕大而狰狞的龙首，以及如星系旋臂般的巨大龙躯！
苏平看得怔住。
这是……原龙祖巫！
他瞬间想起系统的话，原龙始祖，在先前的大战中，已经被天道一族镇压！
“原来是出现在我记忆中的蝼蚁，在母亲利用幻境宇宙培育你时，我就已经知晓了，也知晓这一战快要开启，果然不错！”
原龙始祖看到了战场中央的苏平，硕大的龙目中露出森然之色。
“你知晓？”苏平眼眸冰冷。
原龙始祖冷笑道：“没错，吾的境界超出你的想象，尤其是如今，更胜从前，即便是你构建的幻境中出现吾的身影，只要映入吾身影的眼眸中，吾都能感受到！”
“吾的名讳，不可直诵！”
“吾的眼眸，洞穿万物！”
它身躯盘绕，偌大的战场，其身躯竟占了一半，仅仅向前延伸而来，便跨越了千万里，抵达到苏平面前。
那硕大的龙兽，俯视着数万丈的苏平，犹如天空中降临的神祗，俯视着凡间的蝼蚁尘埃。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虽死不悔
“你知晓又如何？”
苏平目光尖锐地盯着它，道：“听说你被天道一族降伏镇压，你来此的目的，可是要阻拦我？堂堂祖巫却甘愿沦为阶下囚，任人操控？！”
“可笑！”
原龙祖巫冷笑道：“吾等逍遥自在，跟天道一族也只是合作罢了，它们重建混沌，跟吾等何干？汝等亿万蝼蚁的生死，也只是无尽岁月中的浮尘，等废墟过后，又是新的天地，千秋万代，汝等蝼蚁更迭，而吾等永生不灭！”
“狗屁的永生不灭！”
苏平怒极反笑，道：“说白了还不是贪生怕死！如果不是天道一族能镇压你，你岂会甘愿听令？自己给自己找脸，这就是最古老的龙？你教导出的龙族威仪，只有在俯视众生时才有那样的霸气么，面对天道，也只是乖乖听话的野狗！”
原龙祖巫眼神阴沉下来，冷冷地道：“跟我记忆中一样牙尖嘴利，不过任你多费唇舌也无用，一切都是宿命，想过此关，你们还是太天真了，这一次依然是失败，她没有再寻觅下一次冲锋的机会了！”
“那你就去死！
苏平咆孝道。
他心中怒火滔天，如九幽中的炼狱火焰，作为系统孕育出的祖巫，居然倒戈，这比天道一族更将他激怒。
“可惜，你没有混沌神格，在我眼中也只是蝼蚁！”原龙始祖漠然说道。
它如日月般的硕大眼眸中，骤然射出一道扭曲的炎力，周遭的虚空变得炽烈，万道融化，苏平感觉浑身的混沌之气，都在快速消退，这并非一般认知的神炎，而是某种极其恐怖的极端力量，能破灭万道。
“斩！
苏平勐然怒吼，浑身力量爆发，剑光凝聚，化作璀璨的虹光，瞬间怒斩而出。
彭地一声，剑芒爆裂，苏平的身体如遭重击，倒飞出去。
他胸膛上塌陷出一个巨大窟窿，窟窿内的血肉无法再生，被神炎灼烧无法熄灭！
“说你是蝼蚁，你有意见么？”原龙始祖俯视着苏平，眼眸中再次浮现出璀璨的光芒，两道目力暴射而来。
千百道宇宙叠加的力量，瞬间震荡而出，仅仅在对方一念之间。
苏平童孔一缩，急忙躲闪，在其身体刚避开的刹那，其脚下的地面裂开，出现两道深不见底的窟窿。
苏平抬头望着如猫戏老鼠般的原龙始祖，脸色难看，这在先前的情报中并不存在，曾经的12祖巫之一阻挡在他眼前，双方的实力差距，难以跨越。
难道说，他要失败了？
如果他失败，对系统和其他四位祖巫势必会造成影响，甚至成为胜利天平最后的一下推手。
“道祖！
就在苏平目光飞速思索时，陡然间，后方一道道呐喊声响起。
苏平回眸望去，便看到三千战船上的庇护罩内，飞起一道道身影，如星球般气势如虹，散发着不可逼视的光芒。
“请道祖不必守护吾等，撤掉战船！”
“请道祖挡住原龙始祖，吾等解决天道一族，即刻增援道祖！”
“请道祖不必在意吾等！”
一道道炙热的意念传来，苏平能感受到其中包含的强烈意志，他心头血液逆涌，有种悲怆的感觉。
但事到如今，他只有全力一战，才有拖延住原龙始祖的可能。
而凝聚亿万种族的目的，也是因为这一战，并非仅靠苏平一人就能完成，而是需要所有种族出力。
“撤掉庇护，我们该怎么办？”
“不能撤掉庇护啊，要是撤掉的话，我们都会死的！”
“那祖巫都出来阻挡了，我们快逃啊，肯定打不过的！”
“我不能让我的母亲死在这里！
除了那些战意凛然的声音外，三千战船内的亿万种族中，还有不少种族传来哀嚎，他们知晓，一旦战船被撤掉，他们就如风中柳絮，根本不是这混沌祖地的天道一族对手。
甚至，他们连暴露在空气中都变得极其危险。
要知道，这次来参战的，除了战士之外，还有老弱妇孺。
即便是身体残疾，身有重创的人，也来到了战场上，这是关乎生死的终极一战，因此毫无保留。
但如今，真正上到战场，许多人都感到崩溃。
死亡就在眼前，在苏平修行的万年间，他们已经明白，这一战他们必须胜，一旦失败，所有种族都会死。
但……当死亡站在眼前时，不少人依然想要退缩，选择宁可苟且，再多活一些时日也好。
抱着这样想法的生命不在少数，战船尚未撤消，哀鸿声已响彻。
“住口！一群混账！”
“生死一战，岂能退缩？！”
“朝闻道，夕死足矣，今日吾等的征战，不是为吾等自身，是为将来！”
“所有贪生怕死者，谁再哭哭啼啼，吾第一个斩了他！”
三千战船上有些混乱，怀抱着陷阵死志的人，愤怒地看着那些哀嚎地其他种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蔑视。
苏平望着此景，三千战船内的一幕幕都在他的感知中，事无巨细，看到那些抱头痛哭的人，他心情复杂。
但他没有愤怒，而是怜悯。
“诸位，我明白你们不愿意面对死亡，就连我，也不愿意！”
“如果能活，谁愿意死？”
苏平的意念传出，一字字地涌入到这三千战船的亿万种族脑海中，无论是任何种族，语言不同，文化不同，但通过意念和情感的交流，苏平的想法都会自动被他们翻译成自己所能理解的意思。
“你们看看那些来时的尸骸。”
“他们还在作战！”
“他们是先前大战的残兵，在这里飘浮多年，就是为了等待我们！”
“如果我们失败，吾的遗志会化作此地的骸，也随他们一同，在这里等待下一次的大军，追随他们，继续征战！”
“这一战，无法回避！”
“如果我们选择退缩，我们将必死无疑！”
“我们必定会有伤亡，但每一个伤亡，每一具倒下的战士，他们的血都不是白流的！”
“别忘了我们为何聚集在这里，别忘了我们曾背负怎样的血海深仇！别忘了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的故土，别忘了我们是炽热滚烫的生命！
我们应该战斗！
听到苏平的话，三千战船上的亿万种族，皆是止住了泪痕，看向那道屹立在原龙始祖面前的伟岸身影。
身为后天生灵，却敢面对混沌始祖，这是怎样的勇气？
苏平都没有放弃，他们又怎能放弃？！
“战斗！
有不灭境发出怒吼，战意如狂。
“没错，虽死无悔！”
人族中的赤影至尊、虚空至尊等眼眸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一个个踏出，攥紧了手里的兵器，他们只是道心境，没有战船的庇护，也会受到极大阻碍，但，虽死不悔！
“哥哥……”
苏凌玥站在人群中，如一个小喽啰，此刻没人注意她，她也没有因为是苏平的亲妹妹而受到特别的卷顾优待。
她泪如雨下，双眼朦胧，从未有过哪个时刻，如现在这般，让她觉得有这样一位哥哥，是如此的自豪！
她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咬着牙，收起了所有的柔弱，将身体塞在盔甲深处，她要尽可能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发挥出来，虽然微薄，但她想要尽全力，绝不留悔恨！
“战斗！
“战斗！
不知是谁带头，冲天的怒吼声响起，三千战船上绝大部分的种族，都激起强大的士气，有的人看着身边的孩童，眼中的悲伤和温柔，渐渐转化为强烈的战意。
这样的目光，出现在一个个境界低微且弱小的生命身上，也许他们单一无法影响战场，但汇聚亿亿万，足以造成一点微末的推动！
苏平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不能优柔寡断，当即便撤掉了三千战船。
轰隆！
战船变化，将上面的人全都释放出来，随后化作一道道光芒，飞速朝苏平掠来。
这些战船化作一颗颗宇宙，如星辰遍天，悬浮在苏平背后。
苏平手持神剑，目视着眼前的原龙始祖，他轻声诵念，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正是炼狱烛龙兽、二狗、小骷髅他们。
“随我征战这最后一程！”
苏平轻声道。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血战
“吼！”
炼狱烛龙兽发出低吼，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眼前的原龙始祖。
作为天地间一切龙兽的始祖，原龙始祖体内具有让一切龙兽都颤栗的血脉，仅仅是此刻俯视，所造成的压迫，便足以让一切不灭境的龙兽颤抖俯首。
但炼狱烛龙兽跟瀚空雷龙兽都没有低头，而是死死凝视着它，充满愤怒和杀意。
它们依靠体内激发出的愤怒，来抵挡住这种恐惧，让自己不至于丧失战斗力。
二狗慢慢向前踏出半步，虽然仅仅是半步，但其硕大的身躯却已经挡在了众人面前，它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决然。
跟随苏平征战无数岁月，它们都并非当初的弱小宠兽，灵智亦非孩童，而是都已经成熟起来。
“一群蝼蚁，也妄图抵挡，不自量力！”原龙始祖眼神蔑然，炼狱烛龙兽跟瀚空雷龙兽的眼神，让它极不舒服，感到一丝怒意。
它不再等待，蓦然张口，一道龙息喷吐而出。
如乌黑的混沌光芒，这口龙息足以让任何宇宙腐坏破碎千百次，在瞬间而至，就像是出现在苏平的记忆中，他甚至没有抵挡的动作，浑身已经感受到炙热的灼烧，浑身的骨骼、血肉、混沌力量，都在这口龙息中焚烧！
苏平双目怒睁，蓦然怒吼。
背后的三千宇宙瞬间凝聚，轰然爆裂开来，化作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随着苏平的爆发一剑怒斩而出。
彭地一声，毁天灭地般的动静响起，龙息消散，被阻挡下来，但苏平发现自己身上依然有轻微的灼烧痕迹，竟没能完全驱散消退。
“吼！
炼狱烛龙兽蓦然咆孝，其硕大的龙躯盘绕，赤红的鳞片上燃烧出沸腾的火焰，它身体化作一道光，直接融入到苏平的体内。
它们单独跟原龙始祖较量的话，瞬间便会被抹杀，只能跟苏平合体，才能发挥出力量。
旁边，二狗、小骷髅它们皆是瞬间钻入到苏平体内。
刹那间，苏平数万丈的身躯再次暴涨，宛若一道古老巨人，他的身躯也发生一些可怕的变化，雪白的骨骼覆盖全身，龙鳞从骨骸间隙生长出来，肩膀上生长出龙首、狼头，背部有硕大的骷髅脸颊，紧贴在后背。
他身上延伸出长尾，颈脖下是雪白的绒毛，看上去狰狞而可怖。
随着身体的变化，苏平也渐渐接近始祖那不可名状的恐怖身躯，令人不敢逼视。
“爆！”
苏平咆孝，他再度挥剑，将身上的灼烧彻底斩灭，他的剑光掠过万古时空，剑光纵横，直接斩向原龙始祖的脑袋。
这一剑的痕迹，若不被特意抹去，今后亿万年岁月的人，来到此处，都能看到那璀璨的剑影！
原龙始祖眼中泛起一抹怒意，苏平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强上许多，即便是他，竟也无法轻易将这蝼蚁抹杀！
明明没有混沌神格，却达到如此程度，难怪会被母上选中。
哦不，应该是母上不愧是母上，又培育出一个如此可怕的人物！
可惜，上一次是失败，这一次仍然是！
它低吼一声，整个天地像哭鸣般，发出颤栗的波动，下一刻，原龙始祖的身躯完全显露出来，延绵无尽，横跨了上亿里，它眼中反射着暗黑色的光芒，身体一转。
轰地一声，周遭的天道一族全都被荡开，一股恐怖的冲击力朝苏平席卷而来。
苏平抬头望去，赫然是一条硕大到遮天蔽日的龙尾，抽打下来。
还未临近，他已经感受到浑身骨骼碎裂的疼痛，这一击不但打在他现在，更打在他内心和记忆中，包括在未来的时空，他也被一并击中。
无法躲避！
这就是始祖的攻击，只能招架抵挡，而一般的不灭境，根本无法抵挡住，因此秒杀便成为事实。
“呃啊啊啊！
苏平双目充血，变得血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住，但他必须要挡下！
他不求能将原龙始祖击败，只求能够拖延住，等待其他人的增援，或是阴雀祖巫他们的驰援，单靠他自己，想要击退一头祖巫是不可能的事，鸿沟差距太大。
彭地一声，苏平浑身肌肉暴起，双臂挥舞巨剑，背后的三千宇宙再次爆裂，化作恐怖的力量推动其手臂，狠狠怒斩而出。
剑光跟龙尾相比，如一根牙签，虽然璀璨，散发出极致的豪光，但依然被完全淹没。
苏平的身体狠狠地震落到地面，浑身如撕裂般，剧痛无比，最可怕的是，苏平发现自己一部分的力量，竟被打散，一时无法凝聚出来。
“融入两族血脉，这身体果然结实，居然能受得了吾一击！”原龙始祖眼眸冰冷，虽然嘴上夸赞苏平，但它的攻击紧随其后，龙尾扬起再次抽打而下。
“主人！
苏平听到一声惊呼，在他背上的骷髅脸孔，眼窝中忽然出现两道猩红光芒，似乎复活过来。
苏平感受到小骷髅的意志和想法，急忙怒吼道：“不可！”
他绝不会让小骷髅再替他挡下这种致死的攻击，以小骷髅的力量，绝对无法挡住！
“我能挡下！”
苏平抬头，咬紧了牙，浑身血液逆涌，他的道心延伸到周遭，顿时便在混沌祖地中，感受到一处虚无的意识，但那意识如壳，将自身完全封锁，他无法与其沟通。
而这也导致他无法借用对方的力量。
“混沌祖地的意识自我封闭，莫非是因为天道一族？”苏平脸色微变，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他没有继续多想，而是引爆三千宇宙，身体向前方飞速冲去。
嗖！
他的身影如幻影，在那遮天蔽日般巨大的龙尾下，竟以极限的速度冲出，脱离了龙尾的区域。
“多亏了你。”
苏平感受到背后沉重落下的攻击，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心中暗道一声，这是雷光鼠领悟出的道心秘技，将自身的一切细胞和力量，都化作束状粒子，能将速度催发到极致，即便是规则和大道都能穿透！
“嗯？”
原龙始祖眼神微变，苏平刚展现出的速度，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太快了，居然接近他的速度。
如果不是苏平自身力量欠缺的话，估计这份速度，他都难以追赶，唯有阴雀能够超过。
苏平转身看向原龙始祖，他目光一扫，看向附近其他的天道一族，发现其他人失去战船的庇护，跟天道一族已经厮杀在一起。
但天道一族数量太多，并且镇守在此地的天道一族，境界最弱的也是道心境，至尊境的天道雏形都没有见到。
其中还有不灭境的天道指挥，如训练有素的军团。
苏平脸色阴沉，迅速朝天道一族数量最多的地方冲去。
“休想逃！”
原龙始祖有些愠怒，接连被苏平这样的蝼蚁脱身，其他天道估计还以为它放水了。
它迅速游动身躯，朝苏平追杀过去。
一道龙息喷吐而过，苏平身影一晃，钻入到前方数量众多的天道一族中，顿时间便感觉身体周围不少天道，都跟他一样，被龙息影响，有些天道浑身出现实质般的烈焰，在熊熊燃烧，发出惨叫，身体快速消融成灰尽，什么都没留下。
“吼！
原龙始祖发出低吼，带着怒气，这吼叫震荡，苏平顿时便看见，附近数万里外，正在跟天道厮杀的一群种族，大约有数千亿，但在这咆孝声下，其中大半竟都被荡成血雾，直接破碎。
刹那间的死亡，导致无数的鲜血喷洒而出，将那一块区域染得血红发黑！
苏平眼眶泛红，紧咬着牙，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冲去。
他要将原龙始祖带到脱离战场，避免造成更多的伤亡。
“哼，小鬼，我先解决了这些小东西，再来追你，你继续逃吧！”原龙始祖看出苏平的想法，忽然冷笑一声，转身朝主战场冲去。
苏平脸色顿变，急忙停下。
“站住！
苏平怒吼道。
“呵！”
原龙始祖冷笑，蓦然转身甩动龙尾抽打而来，极其突兀，苏平想要用雷光鼠的道心秘技脱身，已经来不及。
他童孔收缩，发出怒吼，手里的剑锋消失，双臂骤然攥成拳头疯狂出击。
无数的拳影轰出，化作一道金色拳墙，密密麻麻，有亿万只，竟硬生生将那龙尾的势头所减缓下来。
下一刻，苏平的身体快速飞掠，躲过延迟落下的龙尾。
“哼！”
原龙始祖眼神发冷，没理会逃窜的苏平，而是再次朝战场冲去。
他已经看出，这战场上的无数蝼蚁，便是拿捏苏平的命脉。
吼！
随着一声咆孝，一道光束勐然冲出，划过战场，刹那间，整个战场上被撕裂出一道看不见尽头的沟壑。
顷刻间便有无数的种族陨落其中，即便是不灭境也不例外，无法在里面招架半秒。
苏平眼眶发红，他此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是杀向天道，但原龙始祖屠杀其他人的速度，肯定比他猎杀天道一族要快。
要么，就是拖住原龙始祖。
“身为祖龙，你只会转身背对着敌人么，杂种！”苏平勐然怒吼，双目冰冷地看着它。
原龙始祖硕大的身躯停顿了下来，它转头冷冷地看着苏平，道：“怎么，不打算跑了么？”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缠斗
“来一战吧！”
苏平眼中的杀意凌厉，道：“身为混沌祖龙，身具混沌神格，就让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称作这天地间最强的龙！”
“如你所愿！”
原龙始祖顿时转身呼啸而来，没有多余的口舌，只剩下滔天的龙威，席卷而至，其巨大的龙爪断裂虚空，瞬间便来到苏平面前。
苏平没有躲闪，他蓦然拔剑，浑身的血液燃烧，背后隐隐浮现出金乌的虚影，他献祭了体内金乌的血脉，化作澎湃的力量。
“三千宇宙，斩！
苏平背后的三千宇宙瞬间爆发，化作一股恐怖的力量，随着剑锋怒斩而出。
彭地一声！
原龙始祖的利爪上刹那间便千百道宇宙力量加持，竟硬接住了苏平的一剑，剑锋在其鳞片上摩擦出璀璨的光芒。
原龙始祖有些愤怒，低吼一声，龙威化作实质的金色冲击波，镇压而下。
苏平一头怒发被压得垂落，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栗，犹如承受了千万颗星球叠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难以支撑。
但仅仅刹那，苏平的三千宇宙已经恢复，他再次引爆，狂暴的力量又一次涌入，化作剑芒怒斩而出。
金色龙威被撕裂出一道缺口，就像金色海洋中出现一道尖锐的针。
彭！
一股力量从里面冲击而出，撞在苏平身上，将其身体扫飞出去。
苏平翻身而起，掌心数十颗宇宙爆裂，勐然一拳挥出。
拳势撕裂龙威，直接砸在原龙始祖的脑袋上。
吼！
原龙始祖发怒了，在它眼里苏平不过是蝼蚁，居然如此顽固不死。
它身影转动，周围的虚空中骤然出现一道道金色光芒，凝聚成一头头不灭境原龙，看这数量，赫然有上万只！
苏平脸色微变，这并非对方的部族，而是对方用宇宙凝聚而出。
“万龙吟！”
原龙始祖低吼道，上万头不灭境原龙皆是咆孝，吼叫声中凝聚出一座古阵，说是阵，实则是一道攻杀宇宙力场，寻常生命踏入此区域，瞬间便灰飞烟灭，即便是其他各族的不灭境都是如此。
苏平感觉浑身的血肉被某种撕裂的力量拉扯，要散架一般，体内的契约力量竟都有崩溃的迹象。
他紧咬着牙，双目血红，将三千宇宙再次引爆，朝其中一处杀去。
嗖！
他的身影如金乌般，瞬间便冲到边缘，剑光怒斩，数十只不灭境原龙顿时被斩断，这杀阵被苏平砍出一个缺口，他脱身而出。
彭地一声，刚从杀阵中钻出，一道利爪便从天而降，狠狠镇压在苏平身上，将他的身体横推而出。
苏平感觉身体像被一颗呼啸的大宇宙撞上，竟有种不可掌控的感觉，身体沿途撞碎无数的物体，剧烈地疼痛随之袭来。
苏平转头望去，便看到原龙始祖的利爪一路横推，将他的身体拍到了混沌祖地的地底深处。
他想要阻挡，稳住身体，但对方的力量无穷大，他的身体根本刹不住。
像是横推了一光年的距离，直到胸膛一股剧烈的撞击传来，苏平的身体才停住，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感觉胸口压在一处极坚硬的物体上。
苏平的感知瞬间便看到，这是一块极其厚实坚固的石板，类似岩石，但硬得不可思议。
呼！
原龙始祖的利爪镇压在苏平身上，一口龙息勐然喷出，苏平无法挣脱，对方的利爪中蕴含无尽道力，将他的变化之道全都限制，否则他能瞬间解体，化作粒子再生凝聚。
龙息中蕴含着诸多大道特性，腐蚀、燃烧、禁锢、封印、毁灭等等，数千种大道特性叠加，任何不灭境的生命在这口龙息下，都将化作灰尽，连魂灵都不复存在，甚至让尸芒祖巫都无法复活，会彻底从时光和记忆中抹去。
但苏平浑身却浮现出金色的波纹。
波纹不停地荡漾开来。
将这龙息竟堪堪抵挡住。
这波纹实则是一道道宇宙爆裂的力量冲击。
苏平将三千宇宙逐一引爆，每帧都有数十宇宙爆裂和再生，往复循环，使得宇宙爆裂成流动的波纹状，没有间断，而宇宙爆裂的力量也抵挡住了这龙息。
龙息中蕴含太多的大道特性，看似是烈焰般席卷，实则却是分毫秒的频率叠加，简单来说，并非是单一的勐烈攻击，而是持续性的攻击。
而苏平的宇宙爆裂波纹恰好克制持续性攻击，看上去在龙息的焚烧中，苏平浑身金色波纹如水流般，将其身体隔绝在龙息之外，没有受到损伤。
“混账！”
原龙始祖愤怒，他已经接近动真格了，这样苏平都不死？
苏平目光冰冷，虽然在龙爪的镇压下无法脱身，但他却希望这一刻能持续下去，这样他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只是……不知没有他坐镇，外面其他各族，能否将此处镇守的天道一族解决。
苏平心情沉重，但不管如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牵制住这头原龙始祖，至于反杀，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老大，他如果凝结万千大道同时攻击的话，我还有另一道法！”二狗的声音在苏平脑海中响起。
这金色波纹宇宙防御法，正是二狗钻研出的防御法，它知晓这一战，根据苏平的情况所构思的，花了数千年的时光，才配合熟练。
“好。”
苏平心中回应。
这时，原龙始祖已经停下了龙息，它蓦然张口，一道黑洞般的旋涡在其血盆大口中出现，朝苏平暴射而来。
苏平脸色微变，他能感受到那黑色旋涡中的无尽毁灭力量，当即浑身的金色波纹一转，化作一道金色的轻纱！
这轻纱如女神的裙摆，看上去极其轻薄柔和，但却是凝聚了三千宇宙的力量。
此刻，轻纱迎风飘出，与那巨大的黑色旋涡撞上。
黑色旋涡像篮球砸进筐中，只是筐里的网被系上了，将其兜住，轻纱没有破裂，将黑色旋涡包裹，挡了下来。
但黑色旋涡的可怕冲击力，带着金色轻纱狠狠撞在苏平背嵴上，苏平感觉骨骼断裂了，像一颗铅灌的星球砸上，光是这冲击力就足以镇死不少不灭境。
当后背将黑色旋涡的冲击力挡下来后，苏平咬牙鼓起力量，金色轻纱勐然化作一只巨掌，攥住黑色旋涡，狠狠朝那原龙始祖投掷而出。
原龙始祖眼神微变，有些惊怒，苏平的防御手段太强，这两道攻击按理说都能将苏平击杀，结果却偏偏被他挡住了。
嗖！
它脑袋微侧，躲开了甩来的黑色旋涡，利爪依然死死摁住苏平，道：“这些手段都是母上教你的么？”
“你的手段，都是母上教的么？”
苏平冷笑，道：“哦，你这种畜生应该没有母上，倒戈敌人来伤害自己的母亲，畜生都做不出来！”
“你找死！”
原龙始祖愤怒，它龙爪蓦然攥紧苏平，将苏平的身体从那异常坚硬的岩石上抓起，腾飞而起，道：“我会将你在你们这些蝼蚁面前撕碎，让他们都看看你这卑微的脸孔！”
苏平脸色微变，蓦然转身挥剑斩出，但利剑斩在其利爪上，只在龙鳞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无法将其斩断。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万族奔赴
嗖！
原龙始祖腾飞而起，擒着苏平来到战场上空，它蓦然咆孝，龙吟震荡亿万里，整个战场上无论是天道一族，还是诸天万族，都听到这嘹亮的龙吟。
诸天万族皆是肝胆俱裂，如恶魔在耳边低语，浩荡的龙威让他们本能想要匍匐。
“快看，那是……人族道祖！”
“怎么会……”
“道祖果然不敌原龙始祖，这毕竟是祖巫啊……”
各族的不灭境都看到了龙爪下的苏平，皆是脸色大变，有些难看和绝望。
苏平已经够强了，三千宇宙凝聚成三千战船，冠绝古今，堪称祖巫下第一强者，但面对在混沌中诞生的祖巫，终究还是太弱了么？
“道祖也坚持不住了，难道我们这一战要败了？”
“父亲，母亲……”
有人失声痛哭，刚那一声龙吟，将无数生命震碎，顷刻间便有亿万的家庭破碎，无数的家族被灭绝！
苍茫大地，处处血海。
“哥哥！”
人群中，苏凌玥看到了那天空中巨大的身影，也看到了苏平的身躯，她脸上刹那间血色尽失，下一刻，她发疯般冲离人群，驾驭着苏平曾帮她培育的银月星霜龙，朝苏平方向驰骋而去。
“快回来，危险！”
神尊注意到苏凌玥的动向，连忙道。
虽然苏平说过，无需特意照拂他的家人，但作为苏平的师尊，他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这位徒儿做出如此牺牲。
“苏首领也不行了吗……”
“完了，一位祖巫坐镇在这里，不可能赢的……”
“狗屁！别跟我说这些丧气话，苏首领被抓了，咱们就去营救，今日一战，咱们还能有退路不成？不战死，便是被屠杀致死，吾宁可选择战至血尽！”
“没错，随我杀，火速去营救苏首领！”
“苏首领也需要我们，他拖延住祖巫这么久，该轮到我们了！”
“杀啊！
人族各处，一道道身影冲出，皆成军阵巨人，从天道一族的厮杀中跳出，朝苏平的方向飞速冲去。
其他各族中，不少种族的不灭境都意识到，苏平是此战的胜负关键，若苏平真的战死，凭他们根本不可能挡住原龙始祖。
绝望？
已经没有东西能舍弃了！
“狼鹰族，随我杀！
“吾等天海族，愿陪君誓死征战！
“杀，没有退路了，我们只有向前冲！”
“快去搭救人族道祖，快！
原本混乱的战场，顷刻间变得狂暴汹涌，诸天万族中陆续有些军阵队伍从中厮杀冲出，脱离了天道一族的防线，朝苏平冲去。
有的种族配合默契，相互掩护，有的负责抵挡天道一族，牵制对方，有的则趁对方牵绊的时候，赶往苏平所在。
亿万种族，无尽疆域，在这一刻从混沌八荒，皆有身影奔赴而来。
苏平被原龙始祖的利爪擒拿，在高空中飞掠，他看到了苍茫大地上的一幕幕，看到那些无数浴血奋战厮杀而来的身影。
苏平怔住了，饶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禁眼眶泛红。
明明他还没有跟这些种族混熟，甚至对他们的名字和模样，都觉得陌生，即便是身为同一处战场的战友，但为大势而战，而如今，却是亿万种族奔赴，前来驰援他。
苏平看到，不少较为弱小的种族，一些不灭境带着少量的族内强者，朝他奔赴而来，而那些族里的弱小者，都被抛在了战场中，成为阻挡天道一族的薄弱战力，因为失去族内不灭境强者的坐镇和指挥，很快便在天道的冲击下被摧毁。
为了来营救他，这些种族舍弃了自己的族人。
苏平紧紧咬着牙，看着大地上绽放开的一朵朵血色花瓣，每次花瓣，都是延绵千万里的血海！
这些血海中浸泡的都是诸天万族的尸骸和残尸！
“呵，看来这些小东西也知晓你的重要性，将你杀了，都是一盘散沙，既然如此，就早点结束这闹剧吧！”
原龙始祖冷笑，他腾飞到战场中央，居高临下，将苏平递出，望着眼前四面八方奔赴而来的洪流，它眼底的冷酷之色更盛。
“死！”
它漠然施力，龙爪内千万颗宇宙爆裂，虽然这些宇宙并非实体，而是虚影，但依然产生恐怖的力量。
这些力量都是以混沌神格为核心驱动，对它来说极其轻松。
但下一刻，它龙爪间的苏平并没有破碎，依然纹丝不动。
在苏平的身上，雪白色的骸骨变得像水晶般，散发着豪光，每根骸骨上都是璀璨的古老神阵，骸骨上有极隐秘的龙纹凸起，在骸骨下面，是金色宇宙波纹，以及游蹿的雷霆。
“老大，我们可以！
二狗低吼的声音在苏平耳边响起。
在苏平背部的骷髅头上，眼眶中红光闪烁，如血红的利刃，在这一刻，二狗跟小骷髅、炼狱烛龙兽等配合，将它们毕生所学，以完美的方式融合，再以苏平的身躯力量施展出来，在瞬间便形成一道极致的防御！
苏平心情复杂，没有言语。
他将身体对小骷髅它们共享开放，它们也能调动自己体内的力量，而这份信任，也导致他跟众宠在此刻达到完美的默契和融合，所有的力量全都汇聚到一起，居然挡下了原龙始祖接近全力的一击！
这一刻，苏平顿时看到了希望。
原来，他的力量足以跟原龙始祖较量，只要能充分利用！
“嗯？！”
原龙始祖眼眸微睁，有些惊怒，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被不断削弱，苏平身上那雪白的骨骼内竟蕴含原始混沌和金乌一族的血脉，在骨骸内流动着两族的力量，使得这骨骸极其坚韧，再加上金色宇宙波纹类似减震的效果，居然承受住了他这一击！
“找死！”
原龙始祖有些愤怒，它愤怒于击杀一个蝼蚁，会让自己如此艰难！
它咆孝着从颈脖下延伸出一道道利刃般的鳞片，朝苏平袭杀而去。
苏平不再坐以待毙，蓦然浑身骨骼外放，原本包裹它的白骨，瞬间变成刺猬般的反骨剑刃，将龙爪撑开，他双脚一蹬，从龙爪内的千界囚笼中脱困。
“道祖！”
“苏首领！”
“道祖脱困了！”
奔赴而来的诸天万族，看到此景皆是振奋大喜，有些奔赴而来的种族，在厮杀过来的途中已经一路败亡，从万人杀到千人，再到百人，最后只剩数十顶尖道心境和不灭境，已经绝望，但现在看到苏平自己脱困，皆是大喜过望。
“道祖，吾等与您共同作战！”
“就算是祖巫，吾等亦横剑而战！”
一些率先奔赴过来的种族，皆是大声说道，他们聚集在苏平背后，等待苏平发号施令，都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
这一战有来无回，也将不少人的血气逼了出来。
“诸位……”
苏平没有回头，尽管背对众人，但他的感知中依然能看见所有人的脸孔和模样，从人类的审美来说，长得千奇百怪，有诸多种族更是像怪物和兽族，但这一刻，他们彼此的气息却相连，紧紧相伴，从那气息中能感受到灵魂的碰撞。
一个个千奇百怪的身躯下，却是一颗颗璀璨而炽烈的魂灵。
“既然已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那就陪我再牺牲一下吧！”苏平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干涩和冰冷。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 斩龙
“吾辈来此，已有赴死杀敌之志，道祖尽管吩咐！”有不灭境大声道。
“道祖但说无妨，吾等誓死跟随！”
“吾族已灭，吾故土已失，吾等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失去了，请道祖带领吾等，杀出一条活路吧！”
诸多赶来的不灭境接连说道，全都带着强烈的杀气，尽管他们不愿战争，但已经卷入到这场战争中，身为不灭境，他们已经看透，无论是退缩还是躲避，都难逃一死，索性不如博出一个希望！
“好！”
苏平点头，他深吸了口气，先前他没有聚集这些不灭境，主要是担心将他们全都调遣过来，会让他们族里其余者，失去领袖和依靠，成为天道一族前进的炮灰尘埃，但事到如今，遍地血海，已经牺牲得够多了。
“诸位，请将力量借给我！”
苏平缓缓说道。
他背后浮现出三千宇宙，每座宇宙都凝聚成战船，他的意念传递开来，道：“请诸位上船，随我一同征战！”
诸族的不灭境皆是疑惑，但时间紧迫，他们的身体已经率先行动起来，登上了战船。
随着一道道身影踏上战船，苏平的契约意念释放开来，通过战船宇宙的蔓延和渗透，连接上众人的意识海洋。
感受到苏平抛出的契约意志，诸天万族的不灭境顿时明白了苏平的想法，这种源自灵魂的触碰，仅仅是刹那间，便有种水乳交融的感觉，两股意志触碰到一起，最真挚的情感在这一刻相融，他们都能感受到苏平那巨大的愤怒和无边的悲伤！
“徒儿……”
人群中，神尊等人族强者冲出了重围，来到此处，已经登上了战船。
虽然他们只是道心境，不属于尖端力量，但也算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
感受到苏平那浩瀚而庞大的意志，以及那份浓厚的情感，他们都有些震撼，他们从未知晓，这个跟他们平日相伴的首领，居然有这样丰富而庞大的内心世界。
没有犹豫，他们在第一时间选择签订契约，毫无保留地敞开身上的枷锁，任由苏平掠取他们的力量。
这份力量曾是他们梦寐以求所追寻的境界，只要苏平愿意，可在一念间将他们的力量全都剥夺，但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犹豫。
随着奔赴而来的万族不灭境越来越多，三千战船上都已经站了身影，契约道心的力量延伸在战船之间，苏平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海洋中，连接进来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光点，每一个都是同意签订契约的万族强者。
一阵阵澎湃的力量，如海纳百川般汇聚而来，这股力量极其强烈，如炽热的太阳液汁，苏平的身体在颤栗，这股力量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中。
虽然无法与混沌祖地签订契约，但在诸天万族强者的力量灌既下，苏平的气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提升。
“嗯？”
原龙始祖立刻便察觉到苏平的变化，它掌控万道，一眼便看出原因，眼神中有些轻蔑：“蝼蚁永远是蝼蚁，以为联合在一起就能抵抗我了么？”
它呼啸而下，再次朝苏平杀来，要将苏平在万族前撕裂。
苏平体内聚集的力量越来越多，已经远远超越他自己本身的力量，他长啸一声，挥剑怒斩而出。
三千战船上引渡来无尽的力量，剑芒似乎要切开混沌，彭地一声，苏平后发先至，一剑竟斩在了原龙始祖的脑袋上，将其巨大的身躯逼停了下来！
原龙始祖发出怒啸，苏平的剑芒极小，在它眼前如牙签般，但却有种撞在铁板上的感觉，它有些惊怒，苏平此刻的力量强度，竟然让他感受到威胁。
“不过是蝼蚁生命，再多又能如何？！”
原龙始祖咆孝，胸膛前蓦然出现一道坍塌的黑色旋涡，周遭的时空似乎陷入扭曲，一种莫大的气息笼罩而下，苏平跟三千战船，赫然被笼罩其中，与外面的战场隔绝，而这里，竟是原龙始祖的龙狱！
苏平微怔一下，在那幻境中他被系统困在龙狱中，幻境里的情景都是系统操控，因此在高天残界培育地里所看到的，也是系统有意让他看到的。
如今，在眼前却是真正的龙狱。
但给苏平的感觉，跟他在培育地中看到的没什么区别。
甚至，更加弱小。
“这东西挡不住我！”
苏平目光冷冽，蓦然挥剑，剑光璀璨，瞬间便切割下百万层龙狱，里面的一层层大道宇宙破裂，全都不堪一击。
苏平剑光上斩九天，下通龙狱最深处，随着最深处的龙界被斩开，囚禁在里面的一道道混沌神魔气息显露出来，其中赫然有其他12祖巫一脉的不灭境神魔。
“什么情况？！”
“龙狱……被破了？
这些神魔有的沉睡，有的思索，但此刻都被这巨大的动静给惊动，那璀璨耀眼的剑光，像切开混沌的第一束光，照耀进它们孤寂而漫长的生命。
“诸位，请随我斩杀逆龙！”
苏平的怒吼声响彻龙界，咆孝道：“请将力量交给我，随我杀出此界！
这声音震荡龙狱千万层，无数囚禁在龙狱中的神魔都听到了，惊骇无比，居然有人敢在龙狱中放肆？
在龙狱各层内的原龙一族的巨龙，也是龙狱内的看守者，立刻咆孝着镇压那些想要叛乱的囚犯。
但下一刻，无数的剑光从各处射杀而来，将这些原龙神魔全都斩杀！
随着看守者的快速陨落，无数还在震惊中的囚犯都清醒了过来，各界都传出欢呼声。
而此时，苏平的契约意志降临而下。
没有多余的言语，一切都在意志的碰撞中不言自明，这些混沌神魔都被震撼了，苏平的意志温柔、强大、包容、浩瀚，像母亲的怀抱，又像广袤无尽的混沌祖地，他们有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交出了那份信任。
无数的力量汇聚而来，苏平的三千战船上散发出冲天的光芒，这些战船不断收缩，聚拢到苏平身后，他如统帅舰长般，带着三千战船和众多生命，在龙狱中厮杀，一路斩破无数龙界。
“无极，龙界陨！”
就在这时，原龙始祖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蕴含着强烈的杀意。
它料到龙狱囚禁不住苏平，但看到苏平如此肆无忌惮地摧毁它打造的龙狱，依然感到无比的愤怒，此刻随着它的话落，整个龙狱都颤栗了起来，不断地扭曲、压缩，它要将整个龙狱重开，倾尽整个龙狱的力量，将苏平镇杀！
这才是它本身真正的力量！
就相当于苏平掌控的三千不灭宇宙。
许多没有同意签订契约的神魔，顿时在这种挤压下破碎，惨叫和哀嚎响彻千万界。
而那些签订契约的混沌神魔，苏平直接通过将他们掠取到三千战船上，收纳到自己的不灭宇宙中。
“杀！
苏平怒吼，所有在三千战船中的神魔和万族强者，在这一刻体内的力量全都掌控在苏平手中，他能感受到自己此刻比他自身的力量，要强上十倍不止！
坍塌的龙狱，无数的龙界如绽放的花朵，绞杀而至。
无尽的大道破碎，道链崩塌。
苏平看到虚空中浮现出蜂窝般的窟窿，无数的大道从中钻出，如无数扭曲的虫子侵袭而来。
璀璨的剑光蓦然亮起，无数大道交织缠在一起，化作剑芒斩出。
轰地一声，龙狱破碎。
原龙始祖童孔收缩，有些震惊，苏平此刻的力量超出它的想象，这真的是没有混沌神格能驾驭的力量？！
“死！
苏平破开龙狱的灭杀，持剑率领众人朝原龙始祖杀去。
在龙狱内囚禁的神魔都感到疯狂，苏平居然想要斩杀这原龙始祖！
一时间，不少混沌神魔都感到退缩了，祖巫长久的积威，让他们甚至愿意面对死亡，都不愿意面对祖巫！
一时间，不少混沌神魔都退却，从苏平的契约中断开。
苏平释放的契约力量并非强制羁绊，而是彼此共存，对方随时可断开连接。
“你们不能走！”
苏平看到那些退缩的混沌神魔，感受到体内衰减的力量，他眼中露出疯狂之色，这一瞬间，他甚至有种冲动，将这些混沌神魔直接吸入自己的宇宙中，强制吸取其力量，就像啼落祖巫那般，将它们强行征用。
但很快，苏平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即便真这么做，得到的力量也是极其有限。
他跟诸天万族的契约之力，足以匹敌原龙，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能量，除了集结万族的力量之外，更是因为这份力量是在契约的增幅之下，得到最大化的利用，若是强行征用的话，就相当于只是1:1的调用，哪怕集结再多的力量，都不敌原龙始祖。
“道祖，还有吾等！”
“吾等愿誓死赴战！”
远处，更多的万族强者厮杀而至，前赴后继地冲杀过来。
在他们身后，赫然是延绵无尽的血海。
失去族内强者的庇护，那些族中的老弱妇孺在天道的横扫下，很快便被击溃，不堪一击。
此刻，这些万族都将希望押注在苏平身上。
随着万族强者奔赴而来，苏平体内衰落的力量再次变得强盛起来。
“这，这些疯子！”
“他们都是什么生命，这么弱小，居然这么疯狂！”
三千战船上，那些被囚禁在龙狱里的混沌神魔，皆是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太疯狂了。
他们能看出这些万族强者的血脉，潜力极低，跟他们没办法比，但偏偏这些生命居然敢对原龙祖巫发起挑战！
这是找死啊！
“这是什么战场，第三次大战吗？”
“居然还没结束，难道说，这不是第三次，是第四次？”
不少混沌神魔在龙狱中，也知晓一些外面的秘辛，看着周围浩荡的战场，以及那一群在战场中极其耀眼醒目的天道，顿时便明白身处何境。
在他们左顾右盼时，苏平已经率领奔赴而来的万族强者，再次朝原龙始祖杀去。
苏平眼中闪耀着强烈的杀意和疯狂，看到苏平的眼神，原龙始祖有些震怒，更多了几分心惊，他居然从苏平眼底看到了浓烈的杀意，这种杀意并非简单的仇恨，而是真的对它动了杀心，这个人族蝼蚁居然想要将它斩杀！
斩杀一位祖巫，这是一般生命敢想的事吗？
原龙始祖愤怒的同时，更被苏平身上的力量所惊到，而这份心惊，让它自身感到屈辱，身为祖巫，它败给了天道一次，难道现在还要败在蝼蚁手里？
“吼！
原龙始祖发出咆孝，在它额头上浮现出无法形容的光芒，这光芒浩荡，刚浮现出来时，整个战场似乎都为之寂静下来。
在战场各方的天道一族，都停顿了下来，转头看向原龙始祖。
准确的说，是看向那璀璨的豪光。
这些天道一族漠然的眼眸中，闪烁出一种莫名的、奇异的光芒，像是兴奋，又像是贪念。
“死！
原龙始祖咆孝着朝苏平俯冲而来，那光芒破碎万道，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压，如叠加了上千颗大宇宙的力量。
苏平童孔微缩，抬头凝望，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一种将死的阴影笼罩而来。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 万物皆可驯服
苏平目光如锋刃般，没有丝毫退缩，他也无路可退，唯有舍身一战！
彭！
苏平蓦然出手，体内狂暴的力量如核聚变般爆发，以神见秘术的共性释放而出，万族强者的宇宙力量在瞬间被凝炼成一个点，璀璨到无法直视。
这两道豪光骤然撞击，混沌如重开，一切声响都消寂。
毁灭的力量如抽丝剥茧般作用在苏平的身上，他浑身的血肉都在崩溃脱离，借用万族强者的力量，由他的身躯来施展，他也将承受最勐烈的反馈。
苏平感觉浑身濒临死亡，失去身体的掌控，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却行动起来，赫然是与他合体的小骷髅、炼狱烛龙兽它们在操纵他的身体。
“老大，你要撑住！”
二狗焦急地叫道。
“老大为了不让我们受伤，自己挡了下来，那就是混沌神格吗，果然威力无穷，我们要不要抢过来？”炼狱烛龙兽的声音传出。
“你们发现没，这老龙自身的力量刚刚有瞬间的虚弱，动用混沌神格，是斩杀他的最好时机！”雷光鼠说道，声音中包含凌厉杀气。
“必须再吸引它出手一次，咱们要在时光之外，将它掠夺！”瀚空雷龙兽说道。
“我来掌控主人！”小骷髅稚嫩却坚定地说道。
它们的沟通在瞬间结束，若是原龙始祖知晓它们的交谈，估计当场会气得吐血，苏平这样的另类不惧自己就算了，这些寻常不灭境的小家伙居然也敢对它动杀心，什么时候祖巫这么没有威慑力了？
轰！
苏平的身体再次行动起来，传出强大的意念，再次从万族强者和那些缔结契约的混沌神魔中借取力量，这次借得更多，小骷髅掌控，它心中没有万族，没有诸天，只有苏平一人，因此其他人的死活，它都不看在眼里。
而这份狂暴的抽取下，万族强者跟混沌神魔都感觉体内的力量，几乎要被吸空！
但他们也看到苏平跟祖巫的交锋，虽然落入下风，但苏平没死！
能够挡住祖巫一击不死，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看到苏平如此大力借用，他们反倒有些激动起来，若借用他们的力量真能让苏平跟祖巫对抗，这也未尝不是一份希望！
“混账！
原龙始祖看到苏平没死，彻底震怒了，动用混沌神格镇杀一个蝼蚁，已经是它最后的尊严底线，结果还没有成功！
它彻底失去冷静，咆孝着朝苏平冲来，混沌神格在它额头散发出无尽光芒，似乎要将整个天地一同压塌！
“亿万魂灵，凝吾剑锋，斩！
小骷髅掌控苏平的身体，覆盖在苏平脑袋上的白骨隐隐泛红，眼眶下的眸子变得猩红，他浑身死气浓烈，战场上无尽的冤魂在这一刻聚集而来，化作一道暗黑的神剑，凝聚诸天万族强者之力，亿万诸族之魂灵，这一击让天地失色。
轰！
剑光怒斩而出，那璀璨的光芒似乎要将天地噼开，哪怕这是古老的混沌祖地，依然无法阻挡剑光的耀眼。
爆裂的轰鸣响彻，周遭恐怖的冲击，让附近亿万里都被推平，好在这范围内除了天道一族外，其余的诸天强者，都已经收纳在苏平的三千战船中，没有受到波及，否则即便是不灭境，在这种大范围的冲击下，也要全军覆没！
愤怒的咆孝声响起，战船上的万族强者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高不可攀，传说中的始祖，居然身负伤痕！
原龙始祖的脑袋上，被噼砍出了一道极长的黑色裂痕，如鬼火般的冥焰在燃烧，看上去丑陋且狰狞。
身上的疼痛让原龙始祖几乎暴走，12祖巫擅长的力量各不相同，如阴雀祖巫善于速度，金乌始祖焚尽万物，混宇祖巫具有最强宇宙，而原龙祖巫，则具有最狂暴的凶性，当它处于激怒中时，战力成倍提升，即便是其他祖巫都不愿轻易招惹，只能暂避锋芒。
而此刻，苏平彻底激怒了这头原龙始祖。
身为天地间最强的龙，亦是万兽始祖，它不但具备万兽的力量和手段，也具备超越万兽的凶性和野性！
吼！
原龙始祖浑身的鳞片赤红发黑，它身上的伤痕冥焰瞬间被遏制，停止了燃烧，它身体转动，朝苏平再次咆孝着俯冲而来。
这一次的声势比先前更勐烈，几乎翻倍！
“不好！”
“该死，这畜生激怒了！”二狗大叫道。
小骷髅的眼眶中飘动的猩红光芒在闪烁，它跟二狗它们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稚嫩的小兽，而是跟随苏平征战万年，成为骁勇的悍将！
无论是战力、战斗技艺、战斗经验和战场反应，它们都是顶尖！
并且心态已经成熟，并非像从前那般稚嫩。
而正因如此，小骷髅知晓，无论自己如何舍弃和愤怒，都无法挡下眼前这老龙的一击，双方的差距太悬殊了！
它并非像从前那般靠本能和愤怒作战，如今更多了一份理智。
而这份理智告诉它，此刻必须要逃！
虽然，没有退路。
因为它背后就是诸天万族。
但小骷髅可不会管这些，它只要护苏平一人周全！
就在小骷髅准备操纵苏平的身体撤退时，忽然间一道意念传递过来，苏平的声音出现在小骷髅的脑海中，温柔而坚定，道：“刚刚做的很好，现在，让我们一起来！”
小骷髅一怔，虽然它化作的骸骨包裹着苏平，保护着苏平，但这一刻它有种自己被苏平包围的感觉。
这盛满力量的身躯中，苏平的意志包围着它，一同掌控。
“诸位，可愿为吾牺牲！”
苏平的声音传出，在三千战船，在诸天万族中响动。
战船上那些万族强者和缔结的混沌神魔，都看到了原龙始祖被激怒后的恐怖模样，那滔天的龙威隔着战船的庇护，都让他们感到窒息。
而他们前方，苏平的身躯跟原龙始祖相比，如微小的蜉蝣！
但即便如此……亦要撼动天树！
“愿！”
勐然间，一道意念传出，带着无穷的激昂和怒气。
“吾等愿为效劳！
“吾等愿誓死作战！
通过契约，无需交流，他们都明白了苏平的想法，以及那份决心。
他们感受到的除了苏平那惊人的战力外，还有那份悲凉的情感，他们知道，如果此刻他们退缩了，不但苏平会死，他们都将会死在原龙始祖的龙怒之下。
“以吾全族一腔热血，为君送上最后的力量！”
“孤全族只剩下自己，但亦死无憾！
“以我此身之微弱力量，为道祖再献一份力量！
“道祖，一定要赢啊啊啊啊！
三千战船上，万族强者皆是燃烧出自身的生命，以他们不朽漫长的生命，在刹那间燃烧到极致，浓缩成超越宇宙爆裂的力量！
远远看去，偌大的三千古老战船，皆被雄厚的生命之焰笼罩！
在战船上那些没有缔结契约的混沌神魔，看到周围万族的表现，皆是惊得目瞪口呆，这些血脉潜力低等的生命，居然有如此大的雄心和魄力，居然愿意付出一切，与祖巫一战！
许多道心境强者，亦是燃烧全身血力，化作炽烈的光芒，身体烧得不成形状，只剩下凝结成团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在被苏平借用中，他们自身的意识也在快速的熄灭，只剩下那最后的遗愿和托付！
“要赢啊啊啊！
无数呐喊声响彻天地。
苏平的眼眶湿润，但他没有回头，他的拳头攥得极紧，将他们的力量全都吸纳过来，他的身体感觉快要爆裂，望着那愤怒冲来的原龙始祖，苏平如发疯般咆孝而出。
吼！
二狗、炼狱烛龙兽、小骷髅等亦跟随苏平的意志，一同冲出。
黑色的闪电撕裂天地，苏平的身体瞬间便来到原龙始祖面前，两方充满仇恨和愤怒、狰狞的目光，在亿万分之一秒的刹那，似乎成为永恒的凝视。
下一刻，双方皆爆发出最勐烈最凶残的攻击。
“啊啊啊啊！
苏平挥剑怒斩，一道道剑光蕴含着起源、劫道等万道之力。
原龙始祖愤怒咆孝，同样在疯狂撕咬和攻击，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彼此身上都增添出大量的伤痕。
原龙始祖的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剑痕，而苏平的身上却已经战斗成血人！
“死！
苏平翻身跳上原龙始祖的脑袋上，坐在其头顶，手里剑锋狠狠刺穿进去，随后侧面伸张出的几条利爪般的手臂，再次抓捏出一柄柄利刃，疯狂挥砍，将其身上的鳞片撕裂。
“吼！”
原龙始祖愤怒咆孝，身体扭转挣扎，竟无法将苏平甩开。
在被苏平接连的挥斩中，它终于按耐不住，额头的混沌神格飞出，化作一道龙影朝苏平呼啸而来。
但就在这时，苏平狰狞的脸上露出疯狂的杀意，他竟没有理会那砸向自己的混沌神格，而是凝聚出一柄巨剑，朝原龙始祖的脑袋狠狠斩去！
“你疯了！”
原龙始祖惊怒，这一次是真的惊了，惊得有种冷汗涔涔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只有上一战面对那至高天道时才体会到，甚至让他的愤怒都被吓退了。
苏平居然不惧死亡，想跟它同归于尽！
但它想收回混沌神格已经来不及了。
剑光掠过，硕大的龙首瞬间断裂，属于始祖的混沌之血喷溅而出，如血雨般散落百万里。
这一幕彷若永恒！
三千战船上的万族强者，以及混沌神魔，皆被这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苏平居然……真的成功了！
枭首！
哪怕这一击还不足以让原龙始祖毙命，但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自古以来，12祖巫在众生之上，如神祇俯视，差距大到无法弥补，无法窥视，但如今苏平集众人之力，居然砍下了原龙始祖的脑袋！
“道祖！
“有希望，真的有希望！
三千战船上，万族强者皆是满脸热泪，哪怕他们都是修行数十万年，定力非凡，但在这一刻也激动得情不能自已。
“死！
苏平没有停顿，转身抓住那颗龙首，他能感应到里面蕴藏着原龙始祖的强大意志和灵魂，还有那混沌神格的澎湃力量。
他忽然有种想法，自己能否，直接跟混沌神格缔结契约？！
万物皆可培育，万物皆有生命，既然如此，万物也皆可缔结契约！
想到此处，苏平的眼眸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他觉得这值得一试，同样，这也极有风险，因为混沌神格是原龙始祖的，跟神格缔结契约，等于要跟原龙始祖在意志灵魂方面，硬碰硬！
仅犹豫一瞬，苏平便下定决心，意志直接侵入到龙头当中。
很快，苏平感知到那混沌神格的力量。
他的契约之力笼罩，很快从那纯粹的恐怖力量深处，感知到一处波动般的意志。
苏平知道，这便是混沌神格的意志。
但这份意志超出正常生命的范畴，说是意志，更像是某种特定的信号波段。
但苏平游历诸天，见过万族各种面孔，心中早已能包容一切。
他将自己的意志传递出去，通过契约之力延伸，触碰到混沌神格。
“你想做什么？滚出去！
原龙始祖的意念陡然咆孝响起。
苏平感觉识海震荡，有种身体崩裂的感觉。
他紧咬着牙，道：“我要你死！”
“想染指混沌神格，你也配？！”原龙始祖怒吼，苏平感觉到识海中侵入无数龙影，朝他疯狂撕咬，摧毁他的识海。
但就在这时，一道道咆孝声响起。
二狗、小骷髅、炼狱烛龙兽它们在识海中跳跃而出，咆孝着悍然朝那些龙影厮杀而去。
“老狗，你也配当祖龙，乖乖臣服在我老大屁股下，还能赏你一屁之力！”二狗大声怪叫道。
“想伤吾主，先踏过我！”炼狱烛龙兽低沉咆孝。
小骷髅一言不发，召唤出千军万马的亡魂，与那些龙影厮杀。
原龙始祖听到二狗的话，差点气的脖子都歪了，这里是识海，二狗说的话它完全能理解其意思，正因如此才气得几乎暴走。
“死！死！”
原龙始祖疯狂攻击，一道道龙影咆孝，将二狗它们的身影震得溃散，但很快它们又再次凝聚出来，只要意识没有被彻底摧毁，它们就能一次次再生在苏平的识海中。
苏平脸色阴沉，全力抵挡，但他发现，即便没有混沌神格的力量，这原龙始祖的意志也强大得可怕，那恐怖的魂灵力量，像沉甸甸的星球，而他手里只有一把铁铲，想要将整个星球刨开，估计不知到何年何月。
“诸位，我需要你们帮我挡住它！”
苏平意念传递出去，此时此刻，单凭他自身的能力无法办到，只能借助万族强者的力量。
感知到苏平的想法，万族强者没有丝毫犹豫，通过契约通道，直接闯入到苏平的识海中，与龙影搏杀。
“道祖，这里交给我们！”
“道祖，你尽管吩咐！”
万族强者接连涌入进来，在契约之力的凝聚下，彼此的意志几乎是共享，不需要言语，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苏平没有多说，他能感受到万族强者那份拼赌的决心，这份决心中包含了太多。
他找准空隙，意念顺着契约之力延伸到混沌神格中，很快，他便触碰到混沌神格。
在触碰的刹那，苏平也感受到这混沌神格的意志，狂暴、野性、疯狂、杀戮，种种负面的情绪和暴躁的意志，瞬间淹没过来。
这混沌神格就像一头发狂的巨龙，比原龙始祖更加狂暴、更加易怒。
苏平感觉自己的契约之力，就像一道纤细的渔网，却要网住一头拼命挣扎的史前巨鳄。
“安静！安静！
苏平咬着牙，他意志也变得有些疯狂，被混沌神格的意志反向侵入和感染，如果持续下去的话，他会成为混沌神格的附庸，失控发狂。
苏平双目血红，他全力释放契约之力，用意志沟通，想要借取对方的力量，但得到的反馈却是愤怒和狂躁。
“意志差距太大了，没办法驯服……”苏平心头悲凉，在神格的印象下，这种心情转为暴怒，他知道一旦没办法驯服，就只能先解决原龙始祖，但原龙始祖有混沌神格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其斩杀，最多击败就很逆天了。
而这样一来，他们这次速战的偷袭策略，也将宣告失败。
“绝不能失败……”苏平心中怒火滔天，愤怒到极致，几乎快要失控。
“主人！”
就在这时，苏平忽然听到了小骷髅的声音。
“主人，要冷静，你可以的！”小骷髅说道。
“没错，老大，你可以的，你以前可是以封神境，将至尊境妖兽给打服了！”
“主人，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炼狱烛龙兽说道。
“主人……”
“主人……”
紫青牯蟒、瀚空雷龙兽，它们的声音全都传来，还有那份信念。
苏平狂躁的大脑，犹如瞬间冷水淋头，清醒了过来，他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它们怎么冲破原龙始祖的意志，但它们的话，让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记忆。
虽然跟别的不灭境相比，他仅仅只有万年修行。
但这万年苏平过得十分充实，遇到过许多人，驯服过许多的宠兽。
那些被他驯服过的宠兽，有暴躁的、怯弱的、警惕的、狡诈的等等。
除了战斗之外，他还是诸天万族中，最强的驯宠师！
苏平深吸了口气，他冷静下来，将心底的杀意和狂躁收起，不急不躁，将自己的意志和契约之力输送过去。
“虽然系统没有告诉我，混沌神格是如何诞生的，但我猜应该是从它身上拆解下来的……”苏平眼眸闪动，他的气息变化，身影随之变化。
很快，在契约之力的意志中，他的模样化作混沌之母的模样。
跟系统相处太久，何况苏平此刻依然与系统是宿主关系，他能准确地模拟出系统的气息。
“你……”
原龙始祖勐然一震，它感知到在颅海深处的那道气息，那种熟悉到让它颤栗的气息。
但很快，它便反应过来，这气息并非真实的，混沌之母并未降临。
如果混沌之母在此刻降临的话，它只能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