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泡茶机
家里的那些龌蹉事，张一帆倒是不知道，甚至那天自己老爸来电之后，他就再没跟家里通过电话，反正他觉得，那辆车够自己老爸拿去装逼了；
翼虎的研发已经进入了尾声，剩下的都是一些试产验证，测试，微调之类的工作；
白天的工作量不大，张一帆甚至可以弄点自己的东西，而晚上，就连研究所里的人员也几乎都是到点下班了；
研究所离市区还是有一段距离，平时若不是必需的话，张一帆都很少跑市区里去，因为要提前让研究所安排车辆，麻烦；
研究所属于军管区，周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烟，所以晚上一闲下来了，张一帆反而觉得时间难熬一天到晚都工作也烦，闲下来也烦；
开始两天，张一帆还都是花点时间去画民用看护机器人的图纸，后来他暂停了，因为他要弄个小东西；
在个小东西，是他每晚出去串门后想到的；
王北北那里，几乎都是专心在那里剪辑李冰的视频，聊天聊得张一帆很不爽，毕竟有一搭没一搭的；
于是他又串到了李专家的房间去了；
李专家其实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因为是军人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嗜好；
可能因为长年在高原和山地里实验的原因，他特别喜欢喝茶；
每次张一帆进到他的房间，总是看到他开着个电视在那里，也不知道看还是不看，然后面前肯定是摆着茶具.....
这个李专家倒是很对张一帆的胃口，他很喜欢来跟他喝茶；
这老人家又不摆什么谱，也没什么架子，说话也很有趣，只要话题一聊天，天南地北的故事都能讲一大堆；
什么军中的发展，什么以前在部队里发生过的有趣的事情，他都能说得绘声绘色，让张一帆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他也没接触过什么军人，对军队里的很多东西都感到神秘和好奇，最重要的是，李专家能侃，聊什么都无所谓，反驳他也没关系，大家在那里争就好，有没定论都不重要，争不下结果的问题，第二天想起来了继续争，反正也都没往心里去；
李专家也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能力很强却又没有恃才的傲气，和自己聊天也很得体，是个非常出色的听众；
为此，李专家甚至专门托外出的人买了些零食和水果回来，专门备在那里等张一帆来一起吃。
这天晚上，张一帆还是照着平时的时间去了李专家那里，带了一个东西；
这是因为他在李专家那里看到他泡茶，整个过程很麻烦，结果就喝那么一小口，一个晚上聊天下来，起码要喝个二三十杯；
而且，在李专家备了干果零食之后，喝茶的量更多了，这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去重复那套枯燥的动作；
张一帆还是很清楚，跟长辈一起喝茶，泡茶，倒茶这样的事情，理当是他这种小辈做的；
其实张一帆很讨厌做这种重复性且没太大意义的动作....
他也试过弄来些冰红茶，绿茶之类的饮料，这些东西又解渴，又简单易操作；
只不过，李专家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他就只喝这功夫茶，茶叶的好坏，似乎也没怎么在意，但就是要喝热茶。
张一帆不得已，利用在研究所的便利，研发出了一个自动沏茶机....
这东西对张一帆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难度，它就相当于一个工厂里的非标自动化设备；
从烧开水，倒茶叶，第一泡水洗茶具，再到泡茶，倒茶水进小杯子中，最后到把装了七八成满的小杯子放到茶盘上的固定位置上；
这东西就是这么一个固定的流程，有了流程再有了固定的容具，实现自动化对他来说，就是易如反掌了；
经过了几天的研发和制造，这个泡茶机终于问世；
“李老，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张一帆一进门就很高兴地说道，带着炫耀的语气晃了晃自己拿着的东西；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新式武器？”李专家一脸迷糊地问道；
他确实没见过这玩意，比一台笔记本电脑的面积大不了多少，上面装着不少机械夹和各种管道，还装了个有点像电热水壶的东西。
“全自动泡茶机，”张一帆说道；
说着他就把东西放到了李专家房里的茶几上，把李专家之前就摆好的茶具很麻利地装到了他的泡茶机上，接通电源.....
张一帆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你看，这里有三个按键，第一个是加水，这个的意思是热水壶要从水源里抽水，因为热水壶是一升的，所以我选择一次加水的量是五百毫升，最大不可超过八百毫升；”
“按了加水键，泡茶机在完成加水之后会自动把开水烧开，然后我这个设备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全自动的，放茶叶什么的都是自动进行，按下加水键之后就只等着喝茶就行了；”
“另外一种是半自动的，也就是要自己放茶叶，我现在演示的就是这个半自动的，因为它茶叶缸里没装茶叶；其它的功能和全自动的都差不多，要喝一次茶，就按一次倒茶键，机器会自动泡茶，倒茶，然后再往茶叶杯里倒开水.....”
“最后一个键呢？又是什么作用？”李专家好奇问道。
“这个键呢，就是茶放凉了，不管喝没喝，都会倒掉，然后重新倒上新茶；”张一帆一边往装茶叶的泡茶杯里倒上适量的茶叶，一边缓缓解释道。
就这么个解释的时间，水就煮开了，然后，李专家就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机械夹把泡茶杯的盖子取起，注水管自动转到杯子上，然后往杯里注水，注满之后移开；
紧接着，茶杯盖子盖上去，约停顿了十几秒的时间，夹着泡茶杯的机械臂开始运行，它照着轨道，依次地那三个空的小杯子里倒下第一泡茶水....
把杯中的茶水倒空后，泡茶杯回到原点，接开水，然后继续泡茶....
而端着小杯子的三个机械夹则轻轻地晃了晃，最后把杯中的茶水给倒到了接水盘里，再回到原点....
“就泡个茶，你给弄了个自动化？”李专家一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难以置信地说道。
“怎么样？厉害吧？”张一帆卖弄道。
“看起来是厉害，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实际的用处，”李专家想了想说道。
“怎么会没用？只要按一下按键，我们就可以解放双手，安心地等待喝茶，难道还不比手忙脚乱在那里准备茶水的好？你要接受新生事物啊！”张一帆不服气地说道。
“不是，张工我跟你说，你想想，喝这种茶的都是在什么时候？”李专家问道。
“闲着没事的时候呗，总不能开着个会还在那里摆一套功夫茶的茶具在那里吧，”张一帆不假思索道。
“对啊，人家要么就是在谈生意，要么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喝这个茶，这沏茶倒茶，本身是有个茶道，就像是一个仪式一样，在进行的同时也是在陶冶人心，是一种乐趣，但是被你弄成这自动化了，就有点不伦不类了，”李专家道。
这个时候，新沏好的茶已经倒到了小杯中，然后被机械夹沿着轨道，分别送到茶盘上的几个作了标志的位置；
张一帆直接取了一杯，对着它吹了两口气，然后一口喝光，把茶杯放回原处的同时，他也问道：“照这样子说，李老你是不打算接受我这个礼物了？”
“怎么可能不接受，我也就是那么一说，这毕竟是你的一份心意，”李专家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再有客人来，我用上这么一套东西，怎么也能让人吓一跳啊！”
“果然是真香啊，”张一帆摇摇头感叹。
“什么真香？”
“真香你都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李专家反问道，一脸不可理喻。
“真香的出处是一个综艺节目，总之涉及到了未成年人，还有很多复杂的因素，”张一帆不想费太多口舌，直接一笔带过：“总之大概就是嘴上面说不想，其实心里却很想要的那种！”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我只是说你这个自动化有违了一些传统的东西，比如，接待客户的时候，身为主人自己亲手泡茶，倒茶，可以表示出一种谦虚的态度，而用了这个东西，就失去了这个意义了；”
“传统？什么叫传统？它也是一步步形成的，比如，以前没有火药前，过年的传统也就是贴个红纸对联什么的，发明了火药之后，才有的爆竹；过年看春晚，也才是几十年前才有的所谓传统吧？现在的年青人有几个看这个？还有，国外用的咖啡机，你能说它违背传统？时代还是要进步的，也许以后，自动泡茶机也能成为一段时间的传统呢？”张一帆有点不服气地说道。
“我不跟你杠，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卖这个东西？我就觉得你这东西肯定卖不出去，”李专家问道：“我可是知道，你那个公司，就是专门弄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出来。”
“什么叫千奇百怪的东西，什么东西到你们这些人口中都变成了千奇百怪了？我那些产品都是有用的，不然哪会有用户买单？他们又不是傻子，钱多了拿来买排骨吃不行，难道它不香啊？”张一帆说道，他甚至用上一句流行语。
“我问问你，第一辆汽车刚出来的时候，被当成是怪物，而且还被禁止，理由是惊吓到了市民，现在呢？”
“怎么我弄出点现在没有，但是人们又需要的东西，解放了人们的劳动，这就变成异端了？”张一帆笑道。
“不是，张工，我可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那个公司，尽弄出些什么名叫小青的蛇，烧烤机，什么验瓜器，还有那什么有机肥，现在又给我搞了个这泡茶机，你就没想过做点正事？”李专家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些都是正事啊，”张一帆也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都挣了钱的，真没哪个亏过本，说不准我现在比你老人家还有钱。”
“这个我相信，小青那个玩意你们没少挣，军方这边的合作，很快也会给你们打款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有能力啊！不过，你那验瓜器没什么搞头的，还不如把有机肥饼继续深入开发一下。”
“这东西有什么好开发的，”张一帆不屑一顾地说道，然后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问道：“李老，你是不是挖了我的底，怎么什么你都知道？这东西我根本就没跟人提起过。”
李专家捏起一杯茶，笑眯眯地说道：“这还用我去挖？你全家祖宗十八代早都被人查了个遍，不然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连门你都进不来。”
张一帆也知道自己是玩不过这些老人家的，只能笑着坐下，然后，继续无奈地笑着.....
“是不是看不起这有机肥？全国现在最没有人敢黑的人是谁？大家都知道是袁老，为什么？”李专家很认真地说道：“你们算是商人，好，我不提什么利国利民的东西；”
“就说经济，二十多年前，国内首富是谁？希望集团你听说过吗？做饲料的，别的因素我们不谈，最实际的，就是老百姓用了他的饲料，效果好，质量好！大家认可了这个品牌，”李专家说着越来越激动：
“你们现在年轻，东打一耙，西打一耙，好像靠着才华和小聪明还能赚不少钱，可是往长远去想，能给国家带来了什么？能给人民带来了什么？这一次的翼虎我还是很感激你们的，但是，怎么后面又没方向了呢？”
“坦白讲，没有你那个小青，我家里还可以安个摄相头，装个投影仪什么的，没有你那个验瓜器，我也可以去买西瓜的时候，专挑包熟包甜的卖家，包括你这个泡茶机，我没有又怎么啦？没有我自个可以泡。”
“但是华国不能没有杂交水稻，不能没有那些利国利民的科技，”李专家说到这里，已经有点语重心长：“我也没想要求你那么多，但是你有那个能力的时候，我觉得，在钱已经够用的时候，还是多考虑一下这个国家，这些人民，他们真的需要什么，我觉得，至少你那个有机肥饼就是大家需要的东西....”
张一帆有点愣，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家里的养猪场，如果不是被关停了，那么有机肥的事情肯定会越做越大；
但是现在这么一个情况，再想做大也没什么太大的可能；
至于李专家说的那有机肥饼拿来跟希望集团的饲料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首先原料来源就有问题，再则有机肥施出来的产品，其实也就是口感比用化肥施的要好一点，卖相也好看上那么一点点，别的还真没什么差别；
在他的意识里，农户要真自己用农家肥，其实效果也未必比自己产出的有机肥饼差，因为有机肥饼它首先是个饼状，它要溶化才能够进入到植物的根部，而农家肥要直接得多....
至于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和公式，张一帆觉得它们只是个干扰，虽然有些东西被用到了粪饼机里面去了，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就那样子，能赚回李冰运粪的钱就好，多的就是惊喜。
“李老你说的我都懂，只不过，时势造英雄，这个时候谈这个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我这个公司呢也没个什么方向，大概就是研发出来了，总是想着要卖吧，然后就卖了，”张一帆态度很谦虚地说道。
这样的态度，其实很多还是因为看在对方确实年长的面子上，张一帆有时候也不是很接受别人对自己的否定；
高大上的东西，确实自己也一下子弄不出来，但是，他也没办法接受说这自动泡茶机卖不出去的想法；
这一下子心里就有点不爽了，但是这还不好在李老面前直说，有些东西认了就认了，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想证实一下自己。
就这么一个想法，本来只是想拿来让自己少点动手，然后还能讨好老人家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张一帆想猛推出市场的产品。
张一帆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一个伟大的成就，也从没想过去尽一个伟人的义务，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觉得自己不行。
没错，谁都有点不服输的心态，越是被人否定的，越是想用它来证实自己的价值；
“你总得定个方向啊，从最基本来讲，公司要怎么发展，往哪方面发展，要做些什么产品，你心里要有数啊，”李专家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方向，公司的方向，张一帆真没想过，而现在就算去想，也要花上一些时间。
因为他一开始就连目的都没有，做出一个东西，赚点钱，也就是这个样子。
赚钱，好像还真赚到了不少，然后呢？
继续这样的生活吗？
张一帆心里其实也有迷茫，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但是，今天有股气，他是要填上的，就是先把泡茶机给卖出去。
这，在李专家面前来讲，就是他的面子。
第182章：给我也来一个
王北北也不是个呆得住的主，说是什么最近忙着剪辑李冰的视频，其实多半也是表现给张一帆看的，不然会显得他对张一帆安排的事情很不在意一般。
私底下，该干嘛的还是要干，比如这边唯有的娱乐，打游戏，或者串门；
由于手机信号不太好，技术又确实有点菜，加上没有珠大机器人队那群人带他，游戏跪了几把之后，王北北便被人举报得没办法玩排位了；
他在心里愤怒得直想卸载游戏，最后却只能是点上了支烟，出门去串门，散散心！
这个时候玩游戏的大都是小学生，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是的，平常心！
李专家那里，是王北北新发现的一个好去处，因为有零食吃，还有茶喝，还能听那老头子吹牛；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直奔那里去，反正张一帆大多也都会是在那边；
一进去，他就发现了那个自动泡茶机，甚至时间刚刚凑巧，刚好看到自动倒茶放杯的过程....
“小帆，这东西应该是你弄的吧？看起来很牛啊！”王北北直接就问道。
“是啊，这玩意不错吧？自动沏茶倒茶哦，”张一帆说道，却是连头都不抬一下，在那里嗑着瓜子。
“一看就知道是你的手笔，回头也给我弄一个，亲兄弟明算帐，成本价买你的，多少钱吱个声，”王北北爽快地说道。
“千把两千块钱的东西，还不如不要你钱算了，省得麻烦，”张一帆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这东西的材料全部是在研究所里弄的，他根本没办法计算成本，但是大概的市场价还是知道一些，这点钱现在在他眼里已经没什么份量了。
何况，科研所的材料和元件，拿来自己用还说得过去，拿来做了产品卖给朋友，这就有点....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是，王工你不是不喜欢喝功夫茶吗？怎么今天突然就转性子了？”这个时候，李专家突然问道。
“我是不喜欢喝这茶啊，”王北北像在自己家一般，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拿起那个没人动的杯子一口喝干：“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真的很没劲，但是这跟我弄这玩意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喜欢喝茶你还弄这东西，难道要拿回去摆着看？那就有点浪费了，”李专家说道。
“谁说浪费了，我不爱喝茶，不代表家里没有个爱喝茶的客人吧？我拿出这玩意，比我自个泡茶轻松多了，而且又很体面，”王北北理直气壮地说道：“哪怕是来个客户，我这样泡个茶，告诉他，这是我们公司研发出来的产品，这也是一件很高大上的事情.....”
“说白了你就是想用这玩意去装逼？”张一帆笑道。
“这不叫装逼，这是在展示我们公司的自动化研发实力，”王北北大言不惭地说道：“家里有客人，我总不能拿个小青或者验瓜器什么的出来展示吧？连借口都不好找，直接拿出来多尴尬；”
“但是这东西不一样，客人到了家里或者公司里，好歹给上个茶嘛，这东西刚刚合适，一摆上来，那么一顿操作，那就是直接展示了公司的技术实力，都不带解说的，我们想弄什么就能弄出什么，无声胜有声，”王北北一脸自豪道。
“行，算你说得有理，那你说说，要是这东西推出到市场上，你觉得卖多少钱合适？”张一帆问道。
“这东西卖便宜了不会有什么人买，而且会有很多人仿造，要卖就卖精品，”王北北继续他的大言不惭：“你得看看喝这些茶的都是些什么人；”
“要么是企业老总，要么就是有钱人家的老人，再要么是退休的干部，一般的退休人员他最多也就是拉拉二胡弹弹琴，再不然就去跳广场舞，这玩意他们不玩；”
“这些人，几百几千块钱一两的茶叶都肯花钱买，买套茶具花点钱也不算什么，只要让他们觉得值，所以，咱们得改变营销的方向；”
“能用金属件的地方，咱就不要用塑胶件，可以考虑用上钛合金或者黄金什么的，哪样贵用哪样，什么紫砂壶，什么茶宠，这些都要有，中老年人喜欢玉，也可以弄些上去，钻石也行；”
“你这是想多了吧，弄台自动泡茶机，比请十年佣人还要贵了都，有人买才怪了，”张一帆忍不住说道。
“你自己也在珠市呆过，你自己看看，粤省那边，喝茶的人有多少？一个月租金上万的铺面，他就卖点酒，卖点茶叶，老板一天到晚就和一帮朋友都在那里喝这种功夫茶，结果人家开的还是豪车，你说，这生意是怎么做的？”王北北反驳道。
“那些人有些是收租的，有些铺面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他们本来就不差钱好不好，”张一帆说道。
“我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钱赚，但是你觉得这种人，他差个十万八万来买你这个自动泡茶机吗？只要咱们做得足够高端，足够上档次，这些人就是潜在的客户。”王北北几乎是一语掷地。
说完这话之后，他随手又从口袋里取了一支烟，然后很自然的放到口中，点了起来。
“你这像什么样子？出去外面抽完了再回来，”张一帆皱了皱眉头说道；
倒不是他讨厌烟味什么的，他早就被王北北弄得习惯了吸烟的环境，主要是李专家本身就不抽烟的，在人家房间里面这样吸烟，明显就很不礼貌。
看到王北北起身准备往外走，李专家直接就发话了：
“就在这里抽吧，没事，我也是戒了十几次，后来才戒掉的，主要是那次我小孩满月时，我在房间里抽烟，然后我老婆拿了菜刀，说看我胡子不整齐，要帮我整理一下....”
“王工你觉得这泡茶器可以做成奢侈品？”李专家继续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喜欢包包，喜欢化妆品，买外国的，多贵都买，而且哪怕没机会出国，也是找出去的朋友代买，同样道理，一个产品，做到受众让喜欢了，甚至拥有它就会让别人羡慕了，怎么会没有客户？”王北北说道。
第183章：要走高端路线
王北北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是张一帆听了总是觉得有点怪；
经营奢侈品，这是张一帆从来都不会去想，也不敢去想的事情；
品牌的塑造，口碑的形成，那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产品定位成奢侈品，那就是找死。
但是王北北的建议又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奢侈品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巨额的利润，和极高的品牌价值。
十万八万卖套自动泡茶机，张一帆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是如果真做到物有所值，那就不一样了。
那么能不能做高低搭配呢？
明显不能，如果主推性价比，那就会拉低整个品牌的价值，打个比方，主打性价比的小米，突然推出一款一万块钱的手机，哪怕是最铁的米粉，也会在那里观望；
反观唯图，推出一款十万块钱的手机，该买的人还是会买，不买的人还是不会买。
本来想低价推出泡茶机，然后打李专家的脸的张一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不犹豫了；
走低价路线，那就意味着面临着很多挑战，比如李专家说的，什么要给客人表现出诚意，要做出低资态的样子之类的现况，那些都是阻碍；
但是，如果像王北北说的走高端路线的话，也就很好地规避了这个问题；
我拿最好的茶具来招待你，而且这个东西不便宜，市场价十万八万的，只是拿来给你泡个茶.....
自不自动化已经和诚意没关系了，钱就是诚意，即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又展示了自己的诚意；
我连泡个茶都用个上十万的东西，你还觉得我没实力？
这一下子，张一帆的信心瞬间满满了，高端自动泡茶机嘛，又不是弄不出来；
全钛合金也花不了多少钱，一个模具也才两三千块钱，用来做这泡茶机更便宜，什么304不锈钢，和这比都弱爆了，钛合金的稳定性和这些食用级别的不锈钢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镀金什么的，太俗了，但是，关键的地方可以用上玉石，成本一两万没问题，重要的是售价，那就是要九万九，图的就是一长长久久。
也不担心卖不出去，张一帆想过，卖不出去，第一时间先问责王北北，损失最少要在他那里扣一半。
提建议也是要负责任的，张一帆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时候不会提，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谈这种事情，毕竟有李专家这个外人在。
反正泡茶机是肯定要做了，而且要卖给这个食古不化的李专家看，让他知道这社会已经进步了....
其实，说真的，在心底，张一帆一点也没有底，他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买这么第一台自动泡茶机.....
近十万块，在粤省的二三线城市，连几平米的房都买不到，但是，这毕竟也是十万块钱，没有人会拿去乱花；
人的消费，总要图个物有所值，花这么多钱去买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东西，而且还是国内品牌；
哪怕是趿着拖鞋，穿着短裤，口袋里装着豪车钥匙的富人，他们也会想一想，这钱花得值得吗？
张一帆手里并没有什么营销好手，唯一能想的就是如何能更便利地推广自己的产品，赚钱是第一要素，然后，别的再说。
王北北说得倒是容易，其实完成起来是非常困难，让客户认可品牌，认可产品，就是一个很大的难处。
只不过，张一帆跟李专家杠上了，所以，他其实也没什么好的选择。
现在被王北北带到了这条路上，只能说是剑走偏锋了，或者说被带偏了。
也许几千块钱的泡茶机还有人能接受，但是近十万块的泡茶机，真的很难给人一种可以接受的感觉离自己太远了。
月入一万的人，可以买一间百来万的房子，是因为产权有七十年，而且还有学位，哪怕贷款还个二三十年也再所不惜，这是刚需；
月入十万的人，可以考虑买辆百万级别的车，是因为这车可以开上好多年，这是提前消费；
但是，要让月入十万的人去买套十万块钱的自动泡茶机，还真没什么人愿意买，因为这根本不在他们消费的计划内；
张一帆决定，先自己手工做个十台，最精英版的出来，卖不掉的话，损失就是自己和王北北两人对半分了，反正就是他出的主意。
就是要让他尝一下这个苦果，自己上亿资产，损失个几十万没什么，王北北一千万左右，让他痛一下也好，免得心态飘了。
“你们觉得这东西有搞头?”李专家问道，带着一脸不解的表情。
“为什么不？我决定先弄个十套很贵的那个版本出来，小北，你记得，卖得好，你有双倍利润，要是卖不出去，你和我平摊亏损！”张一帆很果断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公司的股份可在那里的，大部分都在你手里，”王北北叫屈道。
“这个建议难道是我提出的吗？要不这样吧，就按股份来，我要是看错了算我走了眼，”张一帆又说道。
王北北很是仔细地想了想，最后他又点上了一支烟，说道：“不，还是照你之前说的办吧，亏了我和你平摊。”
“你确定？”
“确定！”
“不后悔？”
“绝不后悔！”王北北说道，信誓旦旦。
“好好，那这个项目就算启动了，现在你回答我，你是想要一套豪华版的泡茶机，还是一套像李老这边这个的？”张一帆笑嘻嘻地说道。
王北北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其实我觉得，像李老这个也已经差不多了....”
“你不觉得，拿套十万块钱的茶具出来秀会更显得自己牛吗？”张一帆不断地在诱导着。
“能展现公司的技术我显得我牛逼了，不需要太多外在的东西，”王北北嘻嘻哈哈地说道，说着又猛吸了一口烟，一边说一边吐着烟：“其实，真正需要装逼的，其实是我们的客户，而我肯定会努力去搞定他们。”
“别抽那么多烟，不然我真给你弄出个戒烟神器出来，”张一帆警告道，虽然王北北的答案还算不错。
第184章：二帆科技？
张一帆的话显然对王北北没有什么威胁；
他继续着原来的动作，然后对着张一帆笑道：“你信不信，你要真弄出来我也绝对不用，并且，你还得担心会有人找你麻烦。”这话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在王北北看来，事情很简单，再怎么样有效的戒烟工具，总得要让烟民首先有了想戒烟的意愿，否则功能再好，别人不愿意用能怎么着？
“李老，我明天申请几个头盔来做实验可以不？”张一帆似乎没听到王北北的话一般，突然对着李专家问道。
“军用头盔啊，这个是小事情啊，明天一早我就叫人给你领十个过来，”李专家很是大方地说道，在研究所里，这点小权限，他还是有的。
至于没扯别的，是因为他觉得张一帆可能是顾左右而言他，没必要为了个戒烟的话题而伤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王北北却是很清楚张一帆这个人的性格，直接警惕地问道：“小帆，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研究点新东西，弄出来了你就知道了，”张一帆冷笑着说道。
“真没什么？”王北北再次确认；
“难道你觉得我弄个头盔来搞炸弹不成？我有那么傻吗？”
“嗯，你有！”王北北一脸认真。
“不跟你扯，烟去外面抽，抽完了再回来，看你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晚上十点和凌总那边电话会议，就谈这个自动泡茶机的事。”张一帆直接了当说道。
凌志一直在憧憬着公司的未来，从现在的形势看，简直就是一片大好。
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在创业版上市，到时每年的分红都够自己乐翻天....
如果再推出一些有竞争力的产品，那么.....把公司做大做强，那是指日可待。
现在的公司已经颇有规模，至少不像当初让人一入职就觉得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
只不过，办公地点和环境确实差了一些；
有着极富创造力的设计团队，并不复杂的公司管理架构，还有年轻化的公司高层....这简直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最好时机！
于是凌志很卖力地工作着，整个公司没有人可以否认，一个副总经理可以努力成这个样子；
几乎所有的邮件，事无巨细，他都认真看过，就是转发到他那里的，他也是尽可能花时间去把来龙去脉搞清楚，然后给出自己的指示；
公司还小，而且是偏设计转代工的，没有能力也没必要设立这么多的部门总监，上面两个老总都不熟悉，甚至也没什么意愿管理这一块，所以他必须要把这里搞顺；
能不能做好这些事，意味着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饭碗，仅凭签约的那个股权分红，他的年薪就已经达到了数百万之多，而且，这还只是不到半年的时间；
这么好的待遇，放到业界，大把人会为此去抢破头皮，凌志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扩张，然后把各部门运转得顺畅，让自己在公司里的作用不可替代，或者说难以有人能替代.....
两个老总手里的项目可以没有进度，他们就算是再拖，自己都没办法，但是自己这边如果进度慢了的话，那被问责的就是自己。
别看那两个老总平时不怎么管事，但是权力就是掌握在他们手里，这就像核武器一般，一般都不用，但是用起来的时候，那后果就严重了。
所以凌志一直很忙，很累，痛并快乐着。
又一个视频会议，会议上，张一帆展示了一个视频，也就是一个自动泡茶机运行的视频；
凌志很认真地看完了全程，他觉得这个设备还是会有一定的市场，而且比自动烧烤设备还要大；
因为他看到这个产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粤省遍地的茶楼茶市；
虽然他是外地落户珠市的人，但是来了这么多年了，也有些入乡随俗了；
这种茶市，大多是早上六七点开始营业，然后下午两点半左右休息，下午四五点再次营业，直到晚上九点半左右打烊....
卖的也不是什么贵的东西，无非就是茶水，还有点心；
粤式的点心有很多种类，从白灼的青菜到炒的牛肉河粉都有，大部份是以蒸笼来上的，小笼包，干蒸（烧卖），各种包类食品，还有一些什么胡椒猪肚，排骨，牛仔骨，虎皮凤爪那都是常见的....
再多的，就是一些什么小点心，比如糕类的东西，还有像春卷，蛋挞之类的食品....
总之这个喝茶，可以喝出很多花样，同样，也能吃上不少点心....
有一些老人，就喜欢一大早去茶楼里占个位，约上一两个好友，然后，一壶茶，两三个点心，能吃上一个早上，重要的不是吃，而是那个喝茶聊天的气氛，还有那慢悠悠的节奏；
第一眼看到这个产品的动作时，凌志是很兴奋的，因为公司又找到了一个突破点，几乎完全没有市场竞争的突破点。
在茶楼喝茶的人，年轻的并不多，为什么呢？因为平时他们要上班，哪有几个人有能力在工作日上班时间跑来喝茶的？
而且，凌志也清楚，年轻人喝茶，也是有个特点，那就是匆忙，不用多长时间就把自己点的点心吃完了，吃不完的打包，走人。
茶？他们不怎么在意，随便喝喝，当解渴，如果带小孩来的话，甚至还会点一些饮料；
但是习惯于观察的凌志发现，那些老年人不同，他们会很细心地泡茶，然后慢慢地品，重要的还是在喝茶聊天，至于点心，反正只是久不久吃一两个.....
这些老人有些人就有个特征，动作慢，反应慢，甚至不少人的手是一直在抖的，也就是说，这种障碍让他们在这种消费上有了些困扰；
而现在，公司的那两位老公竞然发现了这个庞大的市场；
之前，那些老人没办法，没选择啊，所以哪怕是倒个开水，手都是颤颤的，也只能够找一家有自动打水装置的茶楼；
而现在，有了公司的这个产品，他们完全不用担忧了，一键到位，泡茶什么的都不用担心了，拿起来就喝，至于倒了七八成满的杯，手抖了能喝到五成还是三成就看自己的了....
这就是一大进步。
然而，正当凌志等着两个高层给自己下达任务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完全意想不到的话：
“凌总，你对粤省比较熟，在那边看看，怎么样能把咱们这个产品做得更高档，卖得更贵，然后咱们就先试产一部份？”
凌志当时就懵了，这样的设备，如果卖个两三千块钱一套，装到茶楼茶市里面去，光光拿下粤省的一部份市场都不知道能赚多少钱，何况，还有其它的省份呢。
怎么突然就只想着赚高端的钱？
再高端的茶具，放在家里也是摆着，这东西就像家里的锅一样，得有人用才能体现价值，要是一个从来不做饭的单身汉，他也不可能买一口好锅摆家里；
凌志毕竟不是年轻人了，不会说一下子就冲动，然后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他的情商还是足够的....
“张总，咱们选择的客户群体会不会不太适合？我在这边的话，看到的大多去喝茶的，都是些老年人，他们有些人虽然很有钱，但是花钱还是比较节制的，”凌志只是给了这么一句回答。
张一帆没说话，这时候倒是王北北说了：
“要是我们的产品做得很高端，就是做成一个品牌，高端的品牌，让客户用了就显得有面子，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问题是王总，高端品牌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出来的，”凌志苦口婆心地说道：“想要做高端品牌，要让人认可的，首先就是质量，我相信咱们公司可以做得到，但是知名度，咱们没办法一下子就做出来的。”
“这就好比lv做出这个一个新款式的包包，消费者愿意拿几万块钱去买单，那里面其实有很多因素，品牌效应是第一位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品牌是贵的，然后款式是新的，质量是好的，”
“可是咱们没做出这么一个品牌，也就是说，就算咱们用纯金来打造这款产品，它在消费者的眼里也是不值得信任的，茶具这一方面，其实本身受众就不大，高端的客户群体也就那么一点，咱们公司以前的产品都是实用型的，要这样做，必须深思啊，”凌志苦口婆心地说道。
“凌总说得也很对，我们以前一直走的低价路线，要是一下子冒出个高价的产品，消费者也还真难以接受，就比如小米突然要卖个一万块的手机，我可能还真不会考虑去买，”王北北说道，似乎有点深有领会的样子。
“那，能不能这样，创个新品牌卖个高端的泡茶机，然后再用一帆科技的品牌卖低端的泡茶机？”张一帆说道，这话是他想了好久的。
“张总，你是想说两款产品技术都一样，然后一个卖贵的，一个卖便宜的？”凌志问道，他一下子也转不过弯来了。
“不能这样想，凌总，技术肯定会不一样的，比如说，高端产品，我们可以用触控，甚至是手势控制或者语音控制来让它执行操作，但是，低端的呢，我们只让它用手动按按键的方式，”王北北缓缓地说道，甚至是有点打断了张一帆想说的话、
“然后，咱们就想办法让高端的产品如何高端，在业界里面形成口碑，其实也不需要业界，只要用户满意就好，高端的，咱们也不要求会有多大销量对吧？咱们要的是利润，”王北北继续说道。
“富人喜欢什么，我们就上什么，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最高档的，最贵的，我们去做，今天我们做十万的产品，明天有人的需求，要订制一百万的，我们也能做，这才是我的目的。”王北北说道。
“新的那个奢侈品牌叫什么？这个必须先告诉我，然后我好去做一些造势的准备，这个需要很长的时间，一个品牌不是一天能打出来的，何况我们用的是国产品牌，”凌志理直气壮地说道。
工作就是工作，必须执行到位，即然真的要做，就要摆出一个态度，这是凌志的一贯原则。
如果说去注册一个国外的品牌，然后在国内卖，那事情很好办，就说国外设计，国内制造，都有大把人买单；
要是再扯一点，可以说是进口货，那就更多人会重视这个东西；
再要说这东西是纯国货，那所有的消费者，可能大部分都会退了....
这是什么原因，大家都知道，机制问题嘛，国内产的东西，有质量问题的时候，追责大都不用担心的，几乎是没怎么见过处罚了，因为原因大家都懂的。
国外的话，哪怕是那两个回归的地区，对质量至少是有一个标准的监控体系，罚不死你？
就连那个倭国，人家大米出了诚信问题，连老板都上吊了，不是别的原因啊，不上吊他能怎么办？他活着也是耻辱啊，在华国这个耻辱是没有的，他能赚钱，他就牛....
我也就举个粟子啊，不要上纲上线，写个书赚点小钱我也是心惊胆战的....
然后，这样做有没有好处？不知道，反正人家也就形成了口碑....
这一点，还真不能怪那些去两个行政区带货，甚至去海外带货的人。
标准不一样啊，你卖烂货，卖假货，质量不行，在这些地方不接受啊！
我在国内买不到好的东西，我还不能在海外买？
我是消费者啊，我想买东西啊，我想要付了钱的，买到我想要用的，你们做不出来，或者我不相信你，你怪谁？
怪我崇洋迷外？
口碑不难形成，问题是，真正企业的出发点在哪里。
王北北一直没出声，张一帆想了想，很淡然地冒了一句：“要不就叫二帆科技吧！慢慢来搞奢侈品，”
这事，看样子凌志是和自己站一边的，也就是奢侈品这一切，大概没什么戏.....所以，他想着，让王北北吃点苦头也好。
凌志听到这话，瞬间愣了一下，硬是没搞明白张一帆的想法，什么二帆科技呢？这原公司就叫一帆科技，这，这事有差别吗？
第185章：照顾
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这就是一帆科技里的一个真实写照；
自动泡茶机要试量产，而且要区分高档的和普通的，也就是建立一个子品牌；
凌志第二天一早就安排了法务的那名唯一的员工一个任务，那就是把二帆科技到十一帆科技，还有那些可能会被人看错的一一帆，二一帆，1帆科技之类的商标及品牌全部给注册了。
国内对盗版和侵权的打击确实还在不断努力，但是力度还有些不足，提前做好这些预防，也能避免消费者受损；
什么大个核桃，六个核弹之类的案例比比皆是，而且原厂对此还无可奈何；
除了商标之外，凌志要做的还有很多，首先来讲，代工厂肯定要定在粤省，因为普通版的绝大部份目标客户就在这里；
只要能让几个大城市里面的一小部份茶楼用上这些产品，那么基本上就不会缺订单；
最终组装厂，凌志并不是在第一时间考虑的，因为做pcba组装的代工厂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基本上都是通过了质量体系认证的；
只要有足够的代工费用和订单，想要找世界五百强级别的代工厂合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重要的反而是原材料供应商；
凌志在拿到图纸和元件表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觉得，这个产品生产的难度不大，不要说跟军用的翼虎相比，就是那水蛇都比它难；
因为它的设计非常的中规中矩，属于民用到工业级别的中间，也就是说，普通版的，只要凑足了材料就能开工。
凌志的决定是先上马普通版的，至于什么二帆科技的豪华版，当然也不能当是个笑话，只不过是想后面再作打算...
材料清单里，最重要的就是五金件和塑胶件，因为一个需要图纸让供应商提前加工，另一个则需要开模。
五金件，凌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去泉城之前审的那家小五金厂，还有那个热情的业务经理李志；
自己去那家工厂审厂时的一帆科技，完全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可即便是在那个状态下，那家公司的业务经理也还是认真地对待着自己的审核；
甚至自己在提出要前往泉城的时候，他还能亲自开车送自己到机场；
这可以说是诚意满满，对一个很可能被看成是皮包公司甚至是骗子一样的客户都能表现出这样的诚意，凌志觉得，如果在同等条件下，单子肯定是倾向于给这样的工厂；
如今的一帆科技，虽然不能说是如日中天，甚至还是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在度娘上面搜索，还是可以看到他的产品，还有公司的一些简介这些虽然都是凌志让人弄的，但是也离不开公司业绩的支持。
凌志已经用上了两部手机，因为之前的手机号码被自己在联系供应商时用得太多；
导至在小青热卖之后，许多供应商都会给他打来电话，聊聊天，然后约吃饭，甚至直接就谈好处，回扣的都有不少.....
这些本来也没有什么，以前凌志也见过不少，他有他自己的选择，也有回绝的方法，这些事情应对上来讲，他是轻车熟路的；
然而现在，他却直接把原来的那部手机设成了静音，因为那么多的电话，确实已经影响到他的工作了；
公司已经招了一些对应的采购人员，同样也有了供应商品质管理人员，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要放到别人手里，这个需要一个过程；
但是，在凌志这里显得转变得有点慢，所以他干脆选择了粗暴的方法，直接不接电话；
因为，他知道要攀哪棵树，在外企时，吃点供应商的好处那没所谓，反正谁也拿不到自己的痛脚，自己就一个打工仔，把事情做好了就成....
但是现在，在一帆科技里，凌志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了，自己可是拿股份分红的，而且是在一家前途无量的企业里.....
这意味着，谁要是违反了公司的规定，造成了公司的损失，那自己也是要受损失的，那就是白花花的钱！
虽然上面两个大佬不怎么管事，任由自己作主，但是自己不可能因为一点小钱而短视，否则哪一天他们重视起来，自己被踢出局了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连自己都不敢拿的钱，谁敢拿，那就是和自己作对！
所以凌志对各个与供应商有利益关系的部门都盯得特别紧；
采购，你的职责是寻找选择有资质的供应商，然后让各个供应商报价，但是财务要介入，供应商品质管理部门要介入，这个事情，不能一个部门说了算；
很简单，评估一个估应商的资质，不只是要从他们的价格和质量来评估，还有交期和后期的服务，公司的实力等等....
供应商品质管理处理问题，制程品质要加入，工程部也要加入，这些都是凌志的钳制手段；
其实，凌志也很清楚，这些手段阻止不了一些灰色地带的产生；
比如，供应商哪怕是没出问题，他总会给供应商品质那边送点礼，算是拜码头；
再或者，供应商可以和采购那边谈好，如果采购了他们家的产品，会给多少个点的回扣.....
哪怕是他们通过公平竞争得到了这个机会，但是他们要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算是求个心安。
每个企业都有小人，何况这些打工的，其实就是通过工作赚钱，有对比就有了伤害，别的公司能给，你们公司不给？好，你们到处都是毛病，我一个一个数出来，汇报给上级，还要不要跟这种供应商合作.....
一般情况下，上级也都明白那是个什么事情，但是员工还是要安抚，招人不容易，招有能力的人更不容易，所以，也就将就着.....
所以，这单采购，凌志决定，自己先操作看看，暂时先不让下面的人插手。
于是他给李志打了个电话，大概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在双方交谈甚好的情况下，把图纸发了过去，让对方尽快提供一个报价。
第186章：戒烟神器（1）
业务经理李志其实还是有些关注一帆科技这个公司的。
他几乎就是看着一帆科技从无到有这么发展起来的，当然，只是在网络上。
因为他是搞业务的，必需要研究各种客户，建立各个客户的档案，然后还有潜在客户的档案。
在他眼里，一帆科技属于暴发型的企业，但是潜力十足，老总眼光足够长远。
是的，因为在和那个前来审厂，连个助理都没有的副总凌志的交谈中，他获得了很多信息；
这些信息，在之前，他可能觉得是个演技派的人来自己这里装逼，甚至是骗钱的；
然而后来他发现并不是；
在他调查的时候，这家小公司已经卖出了过亿的产品，而且技术非常先进，业内无人能敌。
这个时候，李志也有过给凌志打电话，用着那一些老套路，聊聊天，叙叙旧，然后，约着吃个饭什么的....
只不过，很可惜，一直没打通.....
最后他慢慢放下了这个念想，甚至不止一次去检讨自己到底在那个过程中做错了什么；
这个真的很重要，因为他所在的小加工厂其实也没什么名气，之所以呆这么久，不想去面对外界的竞争是一回事，另外的也就是厂长确实待他不错。
是自己没烧冷灶，还是因为自己当时哪点表现得不好？
小公司，本来资金就没多少，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招待费用，每一笔钱都要省着花，如果每一个潜在客户过来，就要请他们吃大餐，然后三温暖接待，那真扛不住，何况是一个可能是皮包公司的客户.....
而即便是这样，自己也表现得够好了，虽然，世界五百强来的时候，肯定会表现得更好。
这不就是事实嘛！一分付出一分回报，看得到回报的东西，自然会多努力一些；
当然，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李志也没想过，凌志背后的一帆科技能给自己带来一个什么样豪华的订单。
当接到凌志来的电话之后，李志是有点高兴了，这个高兴，只是因为自己有可能跑到了一单业务的高兴，没有别的；
所谓的蚂蚁腿都是肉，这个话可能很多人都不明白，但是做这个行业的人很清楚；
那就是不怕你开小单，就怕你不开单，开了单，大家拿来竞争就是了。
接收到图纸的那一瞬间，李志直接给凌志又打了个电话，电话的内容没别的，就是谈回扣；
结果，得到的回应是，回扣不需要，把这些放到降低成本里去，也就是说，把造价给压下去，不需要给他回扣。
这样的沟通下面，李志第一时间就有了一个想法，凌志对自己的公司还是有好感的，只不过被人盯上了，然后，他想做出一些业绩......
因为业界内有些信息还是在流通的，一帆科技有几个采购，有几个sqe，有些什么样的人在这渠道里面担任着角色....这些李志也了解了一部分。
做业务难，难就在于获取信息，而拿到信息之后，然后就是解读，解读每个人的性格，然后应对，其实所有的目的就是无论如何要拿到这个订单.....
而现在，订单突然一下子摆到了面前，李志反而傻了眼。
五百套，这并不是什么小单，而是人家pvt的订单.....
如果这个产品能像小青那样的大卖的话，自己这家公司就活起来了...
只不过，李志在想着各种办法，要去说服上面的老总......
泡茶机，其实在张一帆眼里还真不是个事，反正随便弄出来的东西，王北北说要搞高端的，那就搞高端的，凌志说低端市场也不错，那就两边都搞。
有什么问题？
都不是问题！
你们即然有需要，我们都弄出来，不就好了？
其实很多时候，张一帆是这样想的（用桂省普通话来讲）：“喂，公司有那么多钱了？公司有了那么多钱了喂，我们还不弄点自己的东西？”
所以，张一帆自己的东西很快就又出来了，因为真没什么技术含量。
又到了晚上，也就是张一帆到李专家房间里喝茶聊天的时候，王北北进来了。
“小北啊，你先把头盔带上，然后进来喝茶，有了这泡茶机，喝茶还真不是个事了，”李专家说道。
头盔？门口是摆着两个头盔，但是王北北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张一帆和李专家都没戴头盔，这摆明就是有点坑自己。
“你们都不带，凭什么让我带啊？”王北北说道。
“我们原来就在这的，你是后面来的，你不带谁带？不想带那就别进来，”张一帆说道，一本正经的。
王北北想了一想，反正进来玩嘛，就是一会儿的事，呆得不好玩了就走了，戴个头盔那就戴了，所以就一股子气把一个头盔给罩自己头上，然后扣上了扣。
然后很自然地坐下来，吃西瓜，嗑瓜子，和李老聊天......
这整个过程超愉快，而且，王北北还感觉到了，这头盔设计的还真的牛；
有制冷和通风功能，带着它，整个脑袋都是凉凉的，虽然是有点重，但是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很凉，很爽，比不戴头盔要爽很多，他在想着如果不开空调用这个头盔应该也能爽到夏天结束....
聊了一会，喝了好几杯茶，王北北开始忘我了，然后他拿起支烟，放到嘴上，然后拿个打火机点起，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三秒，只需要三秒，王北北手里的烟被喷了好一段水，也就是不止他的烟被喷了水，还有他的手指头和手....
这并不是结束的一个剧情，而只是开始。
因为王北北突然就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
然后，脑瓜儿开始生疼，那是有个配件在那里不停地在打着他的脑壳，同时还有配音：“叫你抽烟，叫你抽烟...”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王北北在这个时候简直就要怀疑人生了，他很想把这个头盔脱下来，但是他突然发现这个东西根本脱不掉....
它要密码!没密码那个下巴下面的带子不会解开。
可是天知道它的密码是什么？
王北北直接崩溃了.....
第187章：戒烟神器（2）
“小帆，你快让它停下，帮我弄开这玩意，好疼啊，我快被敲成脑震荡了....”王北北疼得直皱眉，不断地叫唤着；
“你要是怕疼的话，就赶紧念十遍‘吸烟有害健康’，念够了它就不打了，”张一帆缓缓地说道，表情有点幸灾色祸。
“你妹的，你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北北愤怒地叫道。
“你说这话是没有用的，三分钟后你还没念够十遍解锁语的话，机器将会认为你死不悔改，力道会更加重，”张一帆笑咪咪地说着，用看戏般的目光盯着王北北。
“我被你害惨了，”王北北惨叫道，然后赶紧听从张一帆的话：“吸烟有害健康.....”
“张工你看，我的建议没错吧？我就说不能用电击嘛，要不然像王工这个样子，怕是神经都给电出问题来了，”李专家说道。
“不会，我还是会讲究分寸的，”张一帆很有把握地说道。
“不过，这个戒烟器的作用也没有那么理想，戴过一次吃了亏之后，哪里还有人肯再戴？总不可能一直都不开锁，带着它吃饭睡觉多不方便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张一帆说道：“不过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也有了解决的方法；”
“一种呢，就是在进入指定区域的时候，就必需要戴上头盔，离开后才可以脱下，这个方法，可以通过头盔和门禁绑定来实现；”
“另一种就粗暴些了，只能让使用者带着头盔吃饭睡觉了，定时多少天后才可以解开，不过我可以再优化一些，让头盔再轻一点，就是洗头稍微有点困难.....”、
这个时候，王北北终于念完了他的十遍解锁语，怒气冲冲地对着张一帆说道：“小帆你个混蛋，快帮我把这破玩意弄下来！”
“为什么要弄下来？这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设计出来的，全球独创的技术，带着它，只要你不抽烟，只会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和秋天般的凉爽，而且头部安全有保障；”张一帆乐呵呵地说道。
“我这又不是在户外执勤，用不着，”王北北说着又危胁道：“你不弄下来，等下我回头拿把剪子把那带子给剪了你可别怪我！”
“你要是不能一下子剪断，到时可不要后悔！”张一帆道。
“剪不断会怎么样？”王北北心有余悸地问道。
“也不会怎么样，就是电你一下，再加上比刚才更猛地敲脑瓜....”
“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折腾吗？”王北北哭丧着脸说道；
张一帆的话有多少真实性，他还是了解的，这人基本上不说大话，而且，他也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刚才那滋味，太令人难忘了！
“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把这玩意给弄下来？”王北北语气变软了。
“急什么，该取下来的时候我会帮你弄下来的，”张一帆笑道，看到王北北这样子，他乐极了：“你会喜欢上这东西的。”
“不！我讨厌死这东西了，现在我的脑袋还在嗡嗡响，”王北北一脸嫌弃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抽了烟，”张一帆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认真做一个不吸烟的乖宝宝，肯定会喜欢这个头盔的！”
“因为它还能连上手机蓝牙播放音乐，还可以在夜间作为头灯，上面的太阳能发电板足够它在烈日下开启半导体制冷且不需要充电；”
“哪怕是在北方的冬天，你也不需要什么棉帽，只需要戴上这么一顶绿色的头盔，如果你不太喜欢环保色，我还可以帮你喷上你想要的颜色和图案！”
“甚至我还可以专门为你开发一些特有的功能，比如行走记录仪，随时录制在你面前发生的事件，还可以挂上数字液晶显示屏，就算你想在上面挂个恒温奶瓶也不是办不到....”张一帆捉狭地笑道。
“照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打算把我这头盔给取下来了？”王北北问道。
对张一帆，他确实也是无可奈何，而且他清楚，这兄弟不会坑自己，这种事，最多只是恶作剧。
“你放心，肯定会给你取下来，不过时间嘛...”张一帆说着顿了一下：“作为这款新产品的第一个试用者，你身为公司的一份子，而且还是一个高层，应该多去尝试一下它的功能，然后写出一份漂亮的试用报告，从而让我能得到改进的灵感，而不是想着让我把它取下来；”
“什么？你打算把这玩意拿去量产？拿去出售？”王北北立即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不可以？”张一帆反问道。
“也不是说不可以，那什么头灯，通风，空调之类的功能我就觉得不错，而且还能听音乐，不过我还是觉得不会人买，除非你把那敲脑瓜的功能给去掉！谁特么愿意花钱买罪受？”王北北吐糟道，他对那个功能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还有价格也有问题，这种头盔所面对的用户就是从事户外作业的人，然而，工地上用的安全帽才多少钱一顶？正规一点的工地能用上几十块一顶的安全帽就不错了，有些甚至是用几块钱的；”
“你这个加了这么多功能，没一千也要卖几百，哪个工地用得起？而且，就算是有人肯自己掏钱来买，户外做体力劳动的，又有几个人是不抽烟的？”王北北说得头头是道。
“李老，你觉得呢？”张一帆转过头对着李专家问道。
“这觉得这个产品用在野战部队和需要露天站岗的岗位上完全没有问题，”李专家缓缓说着，喝了一口茶后又面向王北北补充了一句：“不要说负重，就算是轻装跑了个五公里之后，你要还能抽一支烟，就算你厉害！”
“而且部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严禁吸烟及生火的，现代战场上，产生火源等于暴露目标，抽烟？那就等着被敌人的狙击手瞄准吧！这个戒烟功能在很大程度上确实可以培养战士的习惯，只不过，战士的头盔还有一个作用，也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充当炊具或者容具，装了这么些电子设备后，想必这个也是做不到了.....”
“所以，这款头盔在部队还是有需求的，只不过那些听音乐之类的功能肯定要去掉，还有就是外层涂装与太阳能发电效率的冲突，这个要解决，”李专家一语掷地。
第188章：戒烟神器（3）
这个时候，王北北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再次坐到茶几边上，对头上的头盔也没那么排斥了；
这也就是破罐子破摔，明知道张一帆不会给他解开了，再暴跳如雷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坐下来喝茶吃水果；
“要不这样子，我们向市场推出两款头盔，一款带强制戒烟功能的，另一种是不带强制戒烟功能的，看看市场的反应，怎么样？”王北北提出他的建议。
“先别急，我倒还有个问题，”李专家等王北北说完之后，这才笑道，“现在很多男人在家都要煮饭做菜...”
“这要是戴上了这戒烟头盔，如果真是吸烟了，被敲脑壳那也是自找的，但是万一是在烧菜，那不得惨了？心里有冤都没地方诉啊！”
“而且张工你也够狠，第一次吸烟，要念十遍吸烟有害健康，第二次要念二十遍，第三次三十遍.....人家要想炒好一顿菜，那得要被敲多少下啊？到时候你们公司得背负多少怨念啊！”
“要分辨用户是在吸烟还是在炒菜，其实在技术上要实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张一帆说道：“毕竟点式的热源和片状的热源还是很容易区分，但是产品的成本会提高好几倍；”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当一个家庭的男人，为了这个家庭的健康，从而带上这个头盔，其实也就是意味着他担负了一份责任，他不再只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这整个家庭，他已经蜕变成了一个家庭环境的守护者；”
“在这个时候，这个家庭的女主人理应站出来，去担负一些家务，比如对头盔使用者来说比较高危的这个做菜工作，从而使这个家庭摆脱吸二手烟的困扰，也坚定了这个男主人的意志，这个意志不止是戒烟，还可以影响到其它方面....”
“那万一是个单亲家庭，然后男人主动要戒烟，但是一直戒不掉，非要使用这个头盔呢？而小孩又还小，只能等他做饭呢？该怎么办？”王北北问道，这是他开始例行抬杠。
“那他就应该等着戒烟头盔把他的脑壳敲肿，敲爆，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张一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能狠得让自己不断地被戒烟头盔敲脑壳，却狠不下心去戒烟，非要买个这样的头盔，这人脑子里没水才怪。”
王北北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这种假设只能说太牵强，不过，他心里本来就不认同拿一个虐用户的产品出来卖；
市场上以前的戒烟产品，都只是想让用户在心理上排斥吸烟，或者造成一些吸烟后不适的感觉，从而达到戒烟的目的；
从来没有一款产品，是以强制甚至是暴力的方式去让用户戒烟，这个东西，不是说技术上不能实现，而是用户本身就很排斥这种东西。
用户排斥的东西，又怎么会有市场？很简单，拿一些市场上热销的电子产品来作比较，哪一样不是想尽力拿出更好的用户体验，从而取得更多的用户？
“小帆，我就问你，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买这样的头盔？或者说谁会心甘情愿地戴上？脑子进水的那种吗？”王北北又问道，一边问，一边在那里尝试着如何解开自己头上的头盔。
这一问，还真把张一帆给问懵了；
他从来就是管杀不管埋，也不是这个说法，反正就是从有机肥到验瓜器开始，就是一路顺风顺水，也没想过会遇到什么；
就连那个当初让他心慌的水蜈蚣机器人，也让他收获了不少好处，后面的几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戒烟头盔，用在王北北身上，效果看起来也很明显，至少十几二十分钟过去了，他再没有尝试拿起香烟的念头，也许念头会有，但是也不敢试....
但是，要说这个产品能卖给谁？张一帆自己也没个概念，在对社会的了解这一方面，他比王北北还是差了好远。
他想了想自己家里，如果老妈让自己老爸戴上这个头盔，那家庭暴乱肯定会发生....
张一帆很清楚，以自己老爸的脾气，无论是被敲脑袋还是被电，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尽一切办法把这该死的头盔给弄下来，然后因为泄愤而把它砸烂......而且老妈对此毫无办法。
可以说，王北北的这个问题，让张一帆进入了一个自我反思的模式：到底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接受这样的一款产品？
甚至还产生了一些自我怀疑：到底是针对客户的需求去设计一款产品，还是设计出一款产品，然后再去找客户？
前者看起来会容易得多，但是张一帆却是一直倾向于后者，这个观念一直没改变，或者说，没有人去改变。
“小北，你觉得现在年轻的家庭，是男人强势一点，还是女的强势一些？”张一帆问道。
“大部份应该是女的吧，”王北北明知道是张一帆的圈套，还是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道。
“如果是你老婆叫你在家里必需戴这个头盔，你戴不戴？前提是你不用做菜了，”张一帆再次问道。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你问我这个....”王北北一肚子冤屈地答道。
“那我假设你有女朋友了，她就要求你在家必需得戴这个，然后，解锁权在她手里，你戴了，那你就不用做菜了，你会怎么选择？”张一帆继续问道。
“那我还是选择戴吧....”王北北弱弱地说道，随后又是一句反驳：“不过，如果她在让我做菜的时候把这个头盔给取下来了，那还是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什么用？我可以设定，戴上去之后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内取不下来，也可以设计成让她们想取就取下来，你这么一说，我反而就觉得这东西有搞头，”张一帆说道。
这个话，是笑着说的，但是张一帆真有了自己的想法，搞不定用户没关系，可以搞定那些能搞定用户的人，对，就是他们的老婆或者是女朋友。
“你这样做，会成为烟民的公敌！”王北北说道，几乎是属于呐喊的那种。
“没关系，我还可以做妇女之友，”张一帆笑笑而答，心里已经定下了主意，甚至是方向。
第189章：实验+王北北的困境
次日一早，王北北和张一帆便开着一辆勇士越野车，出现在泉城的建材市场及电子市场；
这辆勇士可是正儿八经的军用版，挂的是也军车的车牌，除了车顶少了辆机枪外，其它的和部队里的是一模一样；
俩人采购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回研究所，而是去了承担小青代工的信诚电子....
来前已经和工厂这边联系好了，让他们提供几名熟练的烙铁手和组装工，两款功能大同小异，受众却完全不一样的头盔即将在这里诞生，并且试量产各一百套；
一帆科技的官网上也悄然地高精尖了模样，一直在全屏推送着小青的画面及购买页面被往下移；
取而代之的是一帆科技即将有神秘新产品即将发布，敬请广大用户期待的画面....
官网的论坛功能也正式开通，开始有些好奇的用户在里面发贴子；
由于论坛刚刚启用，发现的人并不多，倒也没有多少贴子，只有一些小青的狂热粉丝在那里讨论着使用小青的心得，或者交流使用中的问题....
而更多的则是讨论着一帆科技又将推出什么样的新产品；
有的猜测是推出一款类似小青的视听产品，或者说家用机器人；
有的认为可能是推出一款多功能的智能电视，毕竟小青的投影清淅度和流明度再高，画质也没办法和真正的大屏电视相比；
还有人认为，应该是推出小青的升级版，并且建议要购买小青的用户最好先观望，因为新版本推出后，旧版肯定会降价.....
一时间众说纷纭，就连凌志也打电话过来问，是不是要加快泡茶机的量产进度，毕竟不少器件都是需要开模的，这可不是说加快就能加快的；
在得到张一帆确定即将推出的新产品不是泡茶机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午，张一帆和王北北顶着烈日，来到了研究所附近的一个露天工地上，看到他们开的是军车，看守工地的保安连问都没问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你好，我们是那边研究所的科研人员，最近我们开发出了一款新产品，想让你们的工人免费试用一下，”王北北找了一个管理模样的人，对着他说道。
在工地，特别是这种正规的工地，想要找到管理人员其它很简单；
普通工人，头盔一般都是黄色的，而工头或者管理，一般都是蓝色或者红色的，白色的，不是甲方监理就是领导；
那个管理是看着他们开着军牌车过来的，一时也弄不清对方到底什么来头，于是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是什么产品？要是会影响到我们施工的话，我需要先请示领导；”
“安全帽，恒温安全帽，太阳能发电的，夜间作业可以当头灯，还可以播放音乐，绝不会影响你们施工，只会让工人更舒适，”王北北说道。
一听是试验安全帽，那名管理便很爽快地答应了，王北北随即从车上取了十顶安全帽，教了他用法，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便离开了；
在他们看来，这种试用调查，至少也要好几天才能体现出效果，同时也需要这么长时间才能把产品的问题给暴露出来；
然后，张一帆又把昨天制作的一个戒烟头盔给了李专家，让他给研究所的岗哨用上，这头盔本来就是和岗哨的头盔是同一款的，外形根本没有区别。
接着，研究所里的清洁工，烈日下还在修剪花圃的园丁，几乎每个露天的岗位位，张一帆他们都给发了一顶这样的安全帽.....
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方便调查，如果只是拿到工地上去试，信息来源太过于单一，而且收集信息也不方便；
最后，张一帆打印了两张征集戒烟志愿者的通知，让王北北拿去，贴到了研究所的饭堂门口和家属区的布告栏上；
研究所虽然也有家属区，但是很多人也会在饭堂开饭，特别是像张一帆这些外来的人员；
为了吸引那些科研人员涌跃参与实验，张一帆还开出了丰厚的奖金：成功戒烟两周的，每人奖励一千块钱。
这一下，果然吸引了不少的人参与进来，晚饭时间过后，王北北的房间便开始陆续有人前来报名登记；
在很多人看来，这个实验即能帮助自己戒烟，还有钱拿，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有些人即便是自己心不甘，情不愿，也被家里的老婆小孩给怂恿着前来报名；
研究所里，工人的工资并不算高，除了五险一金高一点之外，比起工厂里打工的也没优越到哪里去，一千块钱能顶快三分之一的月工资了；
研究所里的人大多都是熟人，谁抽烟，谁不抽烟，大家都是一清二楚，倒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抽烟的人冒充戒烟分子....
很快，第一批共计十六名戒烟人员便登记好了，王北北开始发放头盔给他自己也留了一个；
倒不是王北北提高了思想觉悟，而是张一帆把他自己和李专家的房门都设了门禁，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不戴上这个戒烟头盔就没办法开门进入；
这个技术使得家庭或者特殊场合禁烟成为可能，就是戴着头盔用餐略显不便；
王北北用实验者设定的头盔锁是定时制的，也就是每天早上七就必须戴上，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会自动解扣；
头盔上的芯片会自动记录每次佩戴上去的准确时间，如果戴上的时间晚了，那么当天的佩戴时间会自动顺延，并且在检查时候可以全部读取出来.....
于是，一群带着蓝色头盔，上面印着：
“戒烟进行中；”
“创造无烟环境从我做起；”的工作人员开始活动在研究所的各个岗位上，各个家庭里；
一开始，实验者们还不以为意，戴着顶头盔而已嘛，其它一切照常，于是和往常一样出来闲逛....
这模样自然让大家都觉得有点新奇，有人好奇围观，询问，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
也有人想搞恶作剧，故意跑到他们面前大口吸烟，想以此引诱他们破戒；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带来的结果是惨痛的，不光烟直接被浇熄了，还会实验者痛骂一顿，甚至以拳相逼......被狂敲脑壳的感觉，谁受过谁知道....
然后，麻将桌上，牌桌上，只要有这些戒烟实验者出现的地方，都会发生着一些喜剧性地场面；
可能谁不轻意，顺手点了支烟，刚刚点着就被一小股水准确无误在滋灭了，接着，就看到那戴着蓝色头盔的实验者在那里疯狂地念叨着：
“吸烟有害健康！”
“吸烟有害健康！”
.....
麻将这东西，可以说是华国的国粹之一，绝对是民间娱乐的第一大工具，没有之一；
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无论是平时还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总少不了它的身影，几乎是男女老幼通吃！
若是像湘省的街头小麻将馆，那无非就是摆上些水果，花生瓜子槟榔；
而留守人士居多的乡村，也都是些妇女老人之类的占领着牌桌；
但是在这研究所，基本上就是以男人居多，研究所里很多工人和技术员并不是军人，他们的娱乐，有时候就是拎瓶啤酒，抽着烟在那里打着麻将，有时候还下点小注....（ps：不是赌博，作者是好人，书里人人都是好公民，遵纪守法热爱祖国热爱党）。
不让抽点烟喝点酒，这麻将玩着多没劲？
难不成要喝茶嚼口香糖？那还不如回家玩qq斗地主，好歹还有点输赢....
没两天，有两个实验者把戒烟头盔给王北北退了回去，而剩下的，纷纷开始自闭了，他们尽可能地远离吸烟的人群，休息时间干脆就呆在家里，哪也不去....眼不见为净；
戴着蓝色头盔的刘伟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抓着部手机看着小说，一边嗑着瓜子...
“阿伟，这两天怎么不去打麻将了？老三他们在小卖店那里喊着三缺一呢，”一名工人路过他的门口，看他那样子，便问道。
“不去，不去，没意思，”刘伟把脑袋晃得像个泼浪鼓般，然后一脸嫌弃地说道。
“去嘛，在屋里呆着多无聊啊，去跟大家伙热闹热闹，我跟着买你的码，赢了请你喝啤酒，”那人又道。
“不去，老三他们那帮孙子老抽烟，怎么讲都不听，老子脑瓜疼！”刘伟说道。
“就是因为这玩意儿？”那人指了指刘伟头上的头盔问道。
“不然你以为呢？他们抽一根烟，老子的脑瓜最少要被弹个几十下，现在都搞得脑袋略微有点不对劲就下意识要喊‘吸烟有害健康’，再跟他们玩，我怕要被弹出个神经病来，”刘伟道。
“把它退回去不就得了，活活遭这罪干嘛？我听说可靠性实验室那边的小李没两天就把这头盔给退了，现在烟抽得可猛了，没戒前一天还不到一包，现在一天得俩，说要把那两天遭的罪给抽回来。”
“跟他比个啥？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里又有钱，没看上回人家家里来探望他，带了整整一后备箱的好东西...我这可是拖家带口的，”刘伟说道一脸不屑道：“实验结束就有一千块钱奖金呢，拿来买排骨都能买好几十斤了！何况还能省下不少烟钱，一个月也得省几百呢；”
“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不过，看到别人抽烟，你难道就不馋？我听说能戒烟的都是狠人，”那人又问道。
“怎么不馋？吃完饭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谁不想抽上那么两口，也不觉得抽了有什么用，但是不抽，就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总觉得心痒痒的，”刘伟说道。
“看到别人抽的时候更不用说了，自己身上没带烟，看到不熟甚至是不认识的，都想在他那里要一根来过过瘾，可这玩意儿不让，”刘伟又道。
“只要那火源离自己不到一米，它就一股水滋过去，也不知道怎么瞄得那么准，反正，就能一两秒钟把火给滋灭了，然后就不停弹你脑瓜子.....你得念叨个十遍‘吸烟有害健康’，它才会停下；”
“这罪受多了，也就绝了这念想了，保卫科那老杨，三十几年烟龄了，想了个好主意，拿个铁桶套着烟来抽，这下烟倒是没被滋灭了，不过据说脑袋被弹得都肿了，这两天可消停了，没事就嚼口香糖，我看这次是戒掉了....”刘伟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可都不敢想烟是个啥味了.....”
“照你这么一说，倒也蛮可怕的，不过，你要是实验结束了，会不会又抽起来了？”那人问道。
“这几天我算是想明白了，人就是不能呆在自己的舒适区太久，以前老说烟戒不掉，戒不掉，其实只是给自己太多借口，要真是被逼到这份上，哪有什么戒不掉的道理，这才只是一点皮肉之苦，我就不信谁连命都不想要了，就为了吸上那么两口烟。”刘伟很有感触地说道。
王北北迎来了一群不素之客，这些人，都是研究所的家属，基本上都是大妈，一进到职员楼便打听王工的房间在哪，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小北，看样子你的好事来了，她们怕是要来给你说亲的，不错不错，我看家属院那边也有好几个眉清目秀的，我就不打扰你了，”张一帆笑道，然后转身离开，动作极为自然。
看着张一帆那么没义气地走开，王北北只能无奈，自已面对这些大妈：“阿姨，我就是王北北，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王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这戒烟头盔可真是个好东西啊，我家老头子抽了半辈子的烟，这下总算是戒掉了，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一位大妈一脸热情地说道，顺便还给王北北递上了她带来的水果。
“这个小王工啊，听说你那个戒烟头盔很有用，用过的人家里都说好，俺就是想找你帮帮忙，俺家老头子一日三餐都离不开酒，他每次体检都三高，就是戒不了，你能不能做个戒酒头盔，俺也是明事理的人，不要你出什么实验的钱，该给你付多少钱我也愿意付，”又一位大妈说道，手里还拿着一条烟不断地往王北北手里递着....
“小王工，小王工，还有我这里，我家儿子老爱撒谎骗人，吹牛，怎么教都教不好，你也给我想想办法.....”一个少妇也是一脸着急地说道。
“大姐，撒谎吹牛这玩意，它没办法搞啊，特殊场合吸烟是违法，酒后驾车他是犯罪，但是这吹牛，它不犯法啊，而且，机器怎么能知道人到底有没吹牛？”王北北一脸为难地说道。
“没错，吹牛不犯法，吹牛的先一边去，我这边先和小王工聊聊，小王工，这抽烟这都能弹脑瓜子，睡觉打呼，这把人弹醒应该没问题吧？”一个大娘又问道。
王北北抹了抹额头：‘这来了个狠的！这都把自己这里当成什么了？家庭暴力实施机构？’
“大娘，其实，打呼噜这事，其实已经有了很多有效的治疗方法，咱们应该多去尝试，接受现代的科技医疗方式，没必要考虑一些暴力的手段....”王北北只能慢慢诱导；
“小王工说得对，不要放弃治疗；不过，话又说回来，小王工，我们家小子每天回家就是抱着个手机打游戏，作业也不想做，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道理也讲多了，能不能设计个像戒烟头盔一样的东西，把那小家伙给治一治？”又一名少妇挤进来说道。
“您就不怕把孩子脑袋给敲傻了？”王北北愣了一下，问道。
“没事没事，我们小时候都扛揍，有几个人没挨过老师打？就是现在的老师都不敢打学生了，家长又不可能时时盯着，我就看看你这有没什么好办法，”少妇说道。
“小王工，其实我看你平时都忙，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就是大家伙商量着，你比较有能耐，所以我们今天才一齐来找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我们家那位，就是喜欢打麻将，每天一下班，家里凳子没坐热就又跑出去了，工资一发就还帐去了，家里就落不着几块钱....”又一位大妈说道，那个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要是你做出个能让他一看到麻将就给敲脑袋的东西，我怎么样也得感谢你，只要他戒了这麻将，我去找所长，给你送锦旗.....”
王北北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少妇大妈们简直把自己当成变型金钢了，家里这样那样的问题都想让自己来解决，她们就没想过通过家庭里的沟通，或者别的方式解决这些家庭问题？
自己这里又不是卖仙丹的，非但没有三头六臂，就连设计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
比如说提出想要戒酒的那个，其实早就有了成熟的酒精含量检验仪，把这个技术结合到戒烟头盔就好了；
但是眼下除了张一帆之外，王北北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做到这一点的人；
而且，喝酒的人和抽烟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醉酒的人啥事都可能会干得出来，而抽烟的人却能一直保持冷静.....
王北北觉得自己此时，真是无比的难.....
第190章：安全帽定价
“阿姨，其实这个戒烟头盔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厉害的，”王北北解释道：“首先，要想起到效果，那就得要让使用者心甘情愿戴上这个头盔；”
“而且这个东西，不是戴上一两下就有效果的，而是要戴着它一整天，并且要连续戴着一段时间；”
“即然有能力说服使用者这样戴着头盔，也应该有能力说服他，监督他们改掉不好的习惯，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依赖这些不可靠的工具吧？”王北北苦口婆心地说道。
“小王工，你可不知道，要是真口头说说就能解决的话，我们也不会找上你了，”一个大妈一脸无奈地说道：“话一开始说还有点用，但是后面都成了耳边风，他们听都听烦了，哪里还会理你。”
“但是没办法说服使用者戴上头盔，那也没有作用的，”王北北一脸为难地说道“我还是建议以说服沟通教育为主......”
“小王工，你就说多久能把东西给造出来吧，咱们可都指望着你呢，”一位大妈直接打断了王北北的话说道。
“研究一个产品是需要时间的，而且，真的你们不要对我抱什么希望，我什么也没答应你们....”王北北说道。
“不行，小王工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又一位大妈说道，说着就直接坐到了王北北的床边上，作势欲躺。
......
李专家房内，张一帆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边打量着王北北.....
“你说你跟一群研究所的大妈签下了马关条约，然后来找我解决？”
“可能比这还要严重一些....”王北北说道。
“你觉得我像李红（和谐）章吗？”张一帆问道。
“当然不像，你要有他一成的能耐，那就牛逼大发了。”王北北摇摇头说道。
“你妹的，”张一帆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是说，你觉得我像是会给你擦屁股的人吗？事情是你自己答应的，你自己去解决；”
“你不觉得做出这些东西可能是开拓一个大的市场，全新的市场，”王北北又引诱道。
“等看到戒烟头盔在市场上的反映再说，”张一帆很淡然说道。
“可是，她们会天天来烦我的！你就不担心我跟她们说设计者是你？”王北北危胁道。
“没事，很快你就会习惯的，”张一帆笑道：“至于你说设计的是我，她们会信吗？把我弄烦了，那我就回家去休息一段时间，你自己在这边撑着；”
这一下王北北彻底没辙了，坐在那里喝着茶，愁眉苦脸的；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不过还是直接接听了：“喂你好。”
“王先生您好，我是五建工地的管理，我叫李富贵，您叫我小李就行；”听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
“李先生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王北北问道。
“是这样子的，前几天，您在我们工地上试用了十个安全帽，工人们都反映效果非常好，今天我们领导看到了，对它也是非常满意，所以我想向您询问一下这种头盔现在还有没有，市场售价是多少钱？”
“这样啊，试产的产品确实还有一些，不过，我们只负责研发，销售那边都是由业务部门负责，这样吧，我现在打个电话帮你问一下价格，再回个电话给你，你看怎么样？”王北北很麻利地答道。
“好的，那麻烦王先生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提供其它颜色的安全帽，我们在工地上是要按帽子的颜色来区分人员的....”
“其它颜色的现在是没有，但是如果公司有订单的话，我们加急生产也不用太长时间！”王北北很果断地答道。
这些安全帽就是他和张一帆在建材市场里买回来的，在那里可以说想要什么样的颜色，什么等级的质量都有，改装又不受它们的颜色影响，所以他才敢在这里打包票。
至于说什么销售部门什么的，那就是王北北讲的假话了，之所以要这样说，无非就是想争取点时间和张一帆讨论售；
定下了市场价之后，该怎么合作，怎么接单交易，那就可以交给凌志了，因为他那边已经招了两三名业务人员了；
“小帆，咱们去给人家试用安全帽的那工地打电话过来了，想要买我们的安全帽，你看定价多少合适？”王北北直接就是开门见山。
“成本接近一百多块钱，我们得有些利润空间，零售价399吧？”张一帆试探道：“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会不会有点贵？咱们在建筑市场上也是见过的，那卖安全帽的老板说了，不少工地给工人用的就是十几块钱一个，甚至是几块钱一个的安全帽，很多工头肯定舍不得花这个钱，然后，好多民工连好点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怕是没几个人舍得自己掏几百块钱买这个东西，”王北北有点犹豫地说道。
“这个我要说一下，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个研究员，我们下连队大家背的都是挎包，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那种，包里装着各种工具，还有些杂物，走起路来很不方便，特别是走山路的时候，会不断敲打着自己有腰和腿，”一直没出声的李专家突然开口说道；
“当时魔都出产了一款背包，可以背在背后，而且还是固定的，要卖三块钱，那个时候我的工资是二十几块钱，还要养老婆小孩，当时一个星期家里都不一定能吃上两顿肉啊，但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结果后面，研究所里不少人都买了这款包，就图它一个方便，实用；”
“现在条件可是比当年要好处太多了，我也听说了一些泉城这边的行情，一般工地上的小杂工，一天也有两三百块钱工资，要是有点手艺或者技术的，四五百块钱都算少的了，而且，吃的菜油大，住的有空调，有些小工头，连烟和酒都给包了....”
“这么个安全帽，其实也就是他们一两天的工资，花了这点钱，能在烈日下少遭那份罪，我敢说哪怕是要自己掏钱，也大把人买！何况你们看那附近的工地，那小工头每天又是凉茶，又是西瓜还有矿泉水往现场送，还真就差这点钱？”李专家毅然说道：“不信你们俩去问问研究所驻军的战士，看看他们肯不肯花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津贴买一个恒温头盔。”
第191章：定位
“李老说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定了，”张一帆拍板说道：“小北你先联系凌总那边，让他准备接单，然后再联系客户。”
“好，”王北北应道，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拿起电话，还没拨完号码，却想了想，说道：“等等，工人版的咱们卖399元那是图的薄利多销，不可能管理的也卖这个价吧？这让他们多没优越感啊！”
“可是换个颜色就给人家涨价，好像又有点不太合理，”张一帆说道。
安全帽这玩意又不是什么跑车或者豪车，还能来一个订制喷漆或者别的噱头。
“要不这样，小帆你看能不能弄个高配一点的管理级别头盔，比如带上对讲机功能，再或者什么五点一声道环绕立体声音响，总之就是显得比普通工人用的高档，”王北北提了个建议。
“这些都没什么难度啊，加个几十块钱成本就搞定了，”张一帆说道：“我还可以给他们装上北斗定位功能，行走轨迹，运动步数什么的统统都给他们统计出来，自动在电脑上生成表格，不过这东西你打算卖多少钱？如果价格空间足够的话，我还可以增加实时录像，跟警方的执法记录仪一样，哪个人偷懒可以录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功能，又这么高档，简直就是工地上身份的像征，卖个999元应该不过份吧？那些小工头或者管理人员应该可以接受吧？”王北北试探地问道。
“不贵不贵！一点也不贵！”李专家摇着头说道。
“没事，如果客户嫌贵，我们直接可以拿普通工人版的在他们面前喷一层漆，不用额外收费，”张一帆说着又问道：“那个手喷漆也花不了多少钱吧？”
“应该就十几块或者几十块一罐吧？反正一罐应该能喷好多个安全帽了，不用担心亏本，”王北北想了想说道。
“行，那就这么办！”
“应该还有个级别，比工头或者管理还要高级的，那就是甲方，”王北北又说道：“即然咱们能给管理准备一款高档版，没道理不给甲方设计出更高端的产品，让他们在工地上尽显奢华吧？”
“更高端的？在工地上跟一些工人装逼有意思？”张一帆有点疑问，不过还是顺着王北北的思路想了想，也没想出个啥来，最后冒了一句：“奢侈品，它从来就不是什么特别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咱们即然要把这个所谓的甲方的头盔设计成特别高档的，那么，首先，它就是得贵，但是又不能卖个万儿八千的，那什么甲方的人，怕是一年也来不了几次工地，”王北北说道，“太贵了肯定没有人愿意接受，要想弄个开保时捷扇人耳光的，那也只能是在街头，工地给不了他那气氛。”
“李老，你觉得这个甲方的至尊头盔要卖多少合适？”张一帆问道。
“以前，有个机构你们可能没听说过，那叫招待所，”李专家缓缓地说道：“当年，这种地方，如果是一般人进来，连被接待的机会都不会有；”
“体系里面的人进来了，那就是正常的接待，大至上就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扰，服务，那基本上是没有的，最多也就是换换床单，打打开水，倒倒垃圾，遇到不给扔白眼的就算是好运气；”
“但是，有一些重要的领导来的时候，那就是全员大扫除，然后，到处搜集本地的特产，遍寻本地的野味，用的也绝对是名厨，再穷的地方，财政再困难的地方，好酒，好烟绝对是少不了，就算是矿泉水瓶里，装的也绝对是正宗的年份茅台，总之，所有的一切准备，目的都是要让领导留下印象；”
（ps:这是异时空某些时间的一些社会现象，作者这样写只是为了故事的戏剧性，全属作者虚构的。）
“这些领导可能几年都不会来一次，来了会不会有好处谁也不知道，但是，地方官员真的傻吗？”李专家笑笑着说道：“没有利益的事情谁会去做？要是那些领导真的退休了，后面又没有什么给力的背景，谁还会这么兴司动众？”
“年轻人，看事情看长远一点，就好比你们说的工地，甲方来多少次其实对施工方来说，并不要紧，”李专家语重心长地说道：“乙方想要表现他们对甲方的诚意和态度，这个安全帽一样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小北，我知道你也是个机灵人，你说，如果你给甲方准备上了这样一款高档的安全帽，你会怎么做？”
“甲方的人来的时候，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带到施工现场去，然后叮嘱他们戴好安全帽，并且想办法告诉他们，这个安全帽是特地为他们订制的，舒适性很强，安全性也很强，让他们放心...”王北北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错，至少也能落了个中下乘，”李专家笑道：“你知道以前有些聪明的人会怎么做？”
“怎么做?”王北北有点不服气地问道。
“派个看起来就不懂事的文员，在领导出现的时候，拿着单来让人签，然后质疑一下价格，让文员把那些参数拿出来辩解，而且要让大家都觉得，领导用这个东西是合情合理的就好了，这就是中流的方法，”李专家有点卖弄地说道。、
“用这种方法，可以让甲方知道，你们为了这次他们的审核做了很多准备，然后这个东西的价格确实很高，而且，不是你故意向他们卖弄，而是文员不懂事，所以他们知道了，但是上乘的办法不是这样做...”
“上乘的怎么弄？”张一帆也有点好奇了。
“上乘的门道那么多，我哪里知道，我要知道，我也不是现在这样了，钻研什么得到的就是什么，像小王工这种，要钻研技术，我看就算了，至于官场，反正我觉得，就是润物细无声，很多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做，多下雨，少打雷，”李专家说道。
“扯那么多，结果听不懂，有什么用，”张一帆说道：“小北，你觉得这甲方用的安全帽要卖多少钱？”
“1999吧？你觉得呢？”王北北试探性地说道。
“问题是，这么高的价，我得要在上面加点什么？”张一帆说道，他有点苦恼，至少对他目前来讲，这玩意的功能似乎已经加无可加了，又没有人给什么改善的意见。
“要么，在安全帽外面加一层牛皮？”李专家又提出了他的建议。
“这有什么用？”张一帆不由得有些怀疑，他不假思索地说道：“加层牛皮，抗碰撞指数肯定会高一些，但是也高不到哪里去，安全帽不单要考虑结构和材质，重要的是人的颈椎抗冲击能力也达不到啊。”
是的，如果一个两斤的重物在十米高的位置坠落，一个合格的安全帽确实可以保护使用者的安全；
但是一个十斤重的重物在同样位置掉下来，哪怕是用了再好的安全帽，使用者怕是不死也要残，这其实跟安全帽的质量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不用想得太多，我只是想说，这样做能卖得更贵，”李专家缓缓说道。
这下张一帆有点想不通了，别的行业都能理解，什么好酒，好茶，一个个卖个天价，也不知道是什么味；
当然，他也没想过去尝试，否则其中一部分所谓的奢侈品他还是试得起的，但是，自己赚来的钱，花的时候也是会心疼的；
花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喝上千甚至是上万块钱一瓶的酒，那是真舍不得的，要是研究所肯报销，那拿来洗脚或者冲凉都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呛。
有钱人的世界，张一帆不懂，或者说，那是有资源的人的世界，他不懂....
所以，张一帆决定赌一下，在恒温安全帽上面蒙一层牛皮，到底能不能卖到两千块钱......
有了张一帆的首肯，王北北终于去拨通了凌志的电话....
第192章：成亦萧何，败亦萧何
工建工地边上的板房门口，李富贵点了一支烟，边吸边在那里踱来踱去....
工地上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哪怕只是最基层的工人，他们也是分成好些团体；
有跟着老板的，工头的，也有跟着自己一些有技术或者特殊岗位的同乡，朋友进入工地的，还有一些自己来到工地上找工作的散工；
当初那两个小伙子拿安全帽来试用时，李富贵根本就没怎么往心里去，随后就发给了和自己比较亲近的十个同乡，一顶都没留；
也不是存着什么私心，主要是工地里一些老师傅一直都是讲家乡话，连普通话都讲不好，到时候别人过来问效果，怕说不出来；
发完之后，李富贵就被调到夜班了，也没怎么在意这些安全帽，只是叮嘱那些试用安全帽的人要好好保管这些安全帽；
谁知道，没上几天夜班，自己便莫名奇妙被投诉到项目监督组那里去了；
其实，无论是工厂还是工地，总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公平，管理人员总会安排一些轻点的活给自己带的团队，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真正在工地上打工的人也都知道这些规则，这些事情也无凭无证的，投诉也没用，要么就结帐走人，要么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若是以往，这点小事投诉到了监督组那里也只会不了了之，最后也就是被约谈一下，要求分工时尽量公平点；
然而这一次李富贵运气不好，刚刚好碰到五建总公司派来稽查组进驻工地；
如果是一些普通的分工不均，骂工人之类的行为，自然很难引起重视，最多也就要求工地多培训管理人员，照顾好工人情绪之类的；
而像那种投诉伙食不好之类的，都有着同样的套路去对付，一般就是公示饭堂的采购清单及价格，同时，在稽查组进驻的时间里，工地上的伙食水平肯定会提高好几个等级.....
但是，投诉管理人员以权谋私，甚至指名道姓，并且明确事件的行为及所涉及的物品，那就严重了；
稽查组的人一开始也很奇怪，一个管理人员把十个最好的安全帽分给他的老乡使用，这不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嘛？
工地上的安全帽，日晒雨淋的，再加上工人不爱护，摔摔磕磕的，有一部份破损也很正常；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要求后勤购买新的安全帽就好了，反正工地的安全管理也不允许佩戴破损的安全帽，这个理由完全是合理的，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
再一调查，这才发现，原来事情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那十顶安全帽里有文章；
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安全帽竟然能制冷，而现在，这个工地上出现了十顶不但能制冷，还可以边干活边听音乐的安全帽.....
人们总是这样的，不患贫而患不均，要是大家都在烈日下工作，那谁也没什么怨言；
但是，一部份人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而另一部分人却在凉爽的环境下悠闲地工作着，这差距感一下子就出来了，很多人都犯了红眼病；
这样的事情自然被当成典型给报了上去，同时，李富贵也被稽查组的人员约谈了；
李富贵当即提出，即然这样的话，那就大家都公平对待，把那些带空调的头盔给收回来，这下总没人说什么了吧？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那十个安全帽根本就收不回来，哪怕是李富贵用老乡的身份加上工地管理的身份，也没办法说服这些持有空调安全帽的工人交出他们的头盔，他们甚至提出自己掏钱来买这个头盔；
唯一收回来的一顶，还是李富贵软磨硬泡，才让自己的堂弟不情不愿地交了出来，而且，即便是交了出来，也是满口怨言....
李富贵这一次很是深刻地体会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意味；
当事情进入僵持，没办法破局的时候，一位工地的领导站了出来，亲身体验了一下这个空调安全帽，然后终于有了缓和的机会....
他提出的一个办法，也就是说按照自愿的原则，由公司出一部分钱，然后工人自己掏一部分钱，整个工地采购这种新式安全帽；
如果愿意掏钱，那么就可以享受到空调安全帽；
即然不肯掏这个钱，那就继续使用老式的安全帽，由工地提供，不收取任何费用。
不过，实施这些东西的前提，就是李富贵要把这款安全帽的价格给先弄清楚，然后由工地的采购议价，最终制订补贴方案。
无论是五建公司，还是承担部份工程的小包工头，都是想从这工程里面赚到钱的，成本的提升，肯定还要进行各方面的利益协调；
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李富贵之前的一幕，而现在，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手机响起的时候，李富贵已经抽了好两三支烟，如果联系的是别的公司或者老板，他肯定是一点也不紧张，做买卖的，哪有把生意拒之门外的；
但是，他心里也没底，主要是那天是看着那两个年轻人开着辆军区牌照的军车过来的，他根本就弄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不过，有一种可能，就是一些大企业甚至是军工，那行事作风就不一样了，很可能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特别是听了那个姓王的年轻人说的话之后，他更有点担心了：
听那意思，就是他们只管研发，销售什么的都是由别人管的，他们甚至连价格都不知道....
万一再来个扯皮，那自己这边就不好玩了，一些责罚肯定是会有的，无论是私自在工地上试用新产品，或者不公平分配工具....够自己喝一壶了。
电话响起后，李富贵如获重释：“王先生，怎么样了？”
“李先生，我这边都问清楚了，工人版的黄色安全帽不贵，市场价才四百块不到，贵的是蓝色的现场管理版和白色的稽查版，具体的价格你要找我们的业务人员了解，我现在给你他的电话....”电话那头说道。
第193章：安全帽的争议
建筑工地，条件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除了一些建筑商品房之类的工程，否则大部分都是远离市区；
当然，通水通电这是必需的要求，工地上有着大功率的发电机，五建在工人待遇这方面做得很好，基本上每个八人的板房里都安上了空调；
但是交通不便是个事实，实际上，一个可能一年或者几个月施工时间的工地，也没有人愿意花什么资金投入到基础设施建设上去；
所以，工人们的精神文明建设比较落后，想看电视，那是不用想了，某些工地上面，甚至连手机信号都很差；
工人们下班后的娱乐活动，也就只能是喝点小酒吹吹牛，或者打打牌下点小彩头娱乐一下；
无论是打牌还是喝酒的人群，那都是在室外的，一些边角料会被懂点木工的师傅做成板凳桌子什么的，这些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娱乐的工具；
为什么在室外打牌，原因也很简单，工地上面给空调供电的时间是有限制的，那都是柴油发的电，成本比用市电贵多了；
对于白班来讲，空调可用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基本上，六点停空调，七点左右，板房的温度也就上来了，然后该起床吃早餐上工去了....这玩意比闹钟都好使；
打牌或者喝酒的人群中，不时出现两三个另类的人，他们头上还戴着安全帽，在那里很是惬意地玩着，而旁边的人则在那里或拿着扇子，或抓着个硬纸皮扇着风；
他们很是享受那种工友们投来的羡慕的目光，不炫耀，那就有如锦衣夜行，于是，这些头盔上都刻上了工人的名字，就是怕被别人给偷过去了；
这可是一种优越感，别人在暴晒下辛苦地干活的时候自己其实很凉爽，哪怕是到了晚上没有太阳，剩下的电也足够用到十点十一点了；
即不用充电，又不需要什么复杂的维护保养，可以说这个安全帽能给至少好几个人带来了一些炫耀的资本；
“我跟你说，别看我是个泥腿子，我儿子今天打电话告诉我，他考上重点高中了...”
“哦，恭喜恭喜啊，你们家出了文曲星了，晚上记得请喝几瓶冰啤酒啊，话说这天气虽然凉爽，下了工之后，喝点冰啤还是很不错的，”另一个人说道。
“哪里凉爽了，我都快晒脱层皮了....”
“也是，也是，不是谁都有这个空调安全帽的，回头你也得弄一个，真的，这玩意，就算是要花我几天工资我也认了，再怎么晒，它就是凉快！你看我平时工休的时候，工头发的那瓶水我两三下就喝完了，现在有了这东西，我每次都还能剩下一半下午喝！”
工友之间，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讲，算是一种无意义交际，因为很难会在第二个工地上遇到，相处也就那么几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
所以，卖弄可以表现得更为不计后果一些，只要不当场吵起来或者打起来，那都是小事情。
弱势群体喜欢抱团取暖没错，但是也喜欢欺负比自己更弱势的，这不是什么劣根性，而是另一种人性......看到你过得没我好，那我就放心了.....
“老李，借你那安全帽我戴戴，这闷天气，热得受不了了，让我爽一下....”
“不借，人家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断手断脚的大家都见多了，光着身子在街上走的你见了几个？这安全帽就是衣服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不可分割的，打死也不借！”
“小气鬼，就戴个几分钟，瞧你那样！”
“那要不你把你老婆借我睡几分钟，就几分钟，让我爽一下，你不给你就小气！”
“你确定？”
“确定，你要让你老婆陪我爽几分钟，我这安全帽给你都没问题，”这工人笑着说道；
“我老婆死了快十年了，坟头草老高了，借你没什么问题，至于你爽不爽那就不知道了，记得把坟头填好就成，”工友说道，面带笑意。
顿时所有喝酒的人都无语了，这种事情其实是开不得玩笑的，但这工友拿这事来开玩笑了，那就说明心里已经放得开了，这是个好事，永远的失去，有时候，真的很难走出来....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哪怕心里有点什么，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都是打工的，得瑟一下就算了，争个嘴皮子快乐，回头大家还不是一样干活拿钱，卖弄，也得有个度....
“大家别理他，过几天咱们可能也用得上那安全帽了，到时看他得意个啥！”一个工友站出来说道。
“真的假的？”
“这东西怕是不便宜吧？工头肯花这个钱？”
“一台空调怎么也要个一千多两千块钱，而且一天还要烧不少电，这不用充电的空调安全帽，怕也不便宜吧？工地舍得给咱们买？”有人站出来质疑道。
“听说那安全帽就是人家厂家拿过来给咱试用的，根本就没要钱，这下怎么又变成要钱了？这不是坑咱们吗？”又有人说道，理直气壮地。
“咱们去超市也见过了，别人让尝的牛奶，酸奶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都是一小份一小份地给，不要钱，咱们要是觉得好吃了，那点东西又不够，那还不得自己掏钱买啊？”有个人也说道。
“到底你有什么理由觉得别人应该就给你白送？哦，你干活嫌热了，别人就该送你个空调？然后你没饭吃了，别人就该给你碗饭，还要大肉的？再接着，你觉得身边没个女人，别人就该给你献身？”
“我是觉得嘛，人总得本份，自己干什么活，拿什么工钱，自己心里清楚，别人给了好，咱们念这个情，别人不给，那也没什么，本来就不是别人应该给的，”那人说道：“不能说咱们从事这个职业，别人就觉得你高尚了，别人不给你的了，你就觉得委屈了；”
“没这回事，你要真觉得这职业委屈了，你不做就好了，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干，你愿意做，证明你接受这个待遇和工作内容，你要不愿意，就拉倒，这时代也没什么强买强卖的，非得觉得自己高尚了不成？”
“我就觉得，这安全帽的厂家没什么问题，谁戴谁付钱我也愿意付，最讨厌就是一群白尾巴狼，吃着嘴里的，然后各种嫌不好，结果还不肯自己走，说句难听的，工地缺了谁不能转？”
第194章：紧急招聘
李富贵很快就发现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了，工地上的人员流动性相对于工厂来说，还是比较高的；
像吊车司机之类的技术工，大都是提前约定好工作日期，但是一些普通的工人，谁要是临时有事或者想换工地，基本上提出离开当天就能结帐走人；
如果只是二三十块钱一顶的安全帽，自然不会有人计较；
但是这顶安全帽的报价要四百块钱，也就是说，整个工地两三百号人，起码要多加好几万预算；
如果按领导之前的说法，公司补贴一部份，工人自己掏一部份，那么工人离开的时候，这安全帽到底算是谁的？
于是他赶紧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向领导反馈，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自己拉的屎，屁股得自己擦....
领导了解了一些初步的情况后，便把大家都召集到了一起，算是开了一个小会，李富贵，工地的采购员，还有那几位对这安全帽事件非常重视的稽查组成员；
大致说明了情况之后，领导就拍了板，让采购先购买甲方或者领导使用的白色安全帽，十套！
然后，管理人员和现场监督人员的蓝色安全帽，按人头采购，备上一部份余量，以免有损坏时不能替换....
最后到了普通工人用的安全帽时，他想了想，给了一个方案：
“四百块钱的安全帽，工地出一半，工人出一半，要是工人在我们工地工作满一个月的话，离职的话安全帽归他所有，如果没做满一个月，那么安全帽就属于工地的，要是想带走，那他就要把工地的补贴给补齐；”
“这样也对工人的流动性产生一定的控制效果，不是说它能起到多大作用，而是在还差几天就满一个月的时候，有些人就会去权衡这个利弊.....”
于是这个小会议的结果就是皆大欢喜，有权参与到制定规则的人，如果制订出一个对自己的利益都没办法保证的规则，那就很失败了；
管理人员不用再顶着大太阳冒着汗，而且自己不用掏一分钱，其实象征性掏一点也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员不可能像工人那么容易找工作，也不会轻易离开目前的工作，这和工厂是一样的。
流动得比较快的，一般都是普通员工，反正去哪里都一样，不爽了就走了；
而一些职员，哪怕是最低级别的技术员或者领班什么的，一般都会选择自己的舒适区.....
一下子接到一堆莫名奇妙的订单，凌志脑袋里都还有点发晕；
那两个老总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不声不响地弄出了个工地上的安全帽，而且看起来还大受欢迎；
这令在工厂里面连外资分厂的总经理都做了好几年的凌志有点丢脸，两个刚刚毕业，社会经验很差的老板都能够开创出新业务，而自己却一直停留在吃老本的阶段，何况，一帆科技这公司，根本就没有什么老本可吃。
于是，凌志开始想着如何发愤图强！
这一次的五建安全帽订单，经过ie计算过，其实要想完成，信诚电子只要开一条线，而且只用半天的时间就能搞定；
这还是因为中间要转产不同型号而导致的，要是生产同一款式的话，那个时间还可以缩得更短；
工厂的工业计时，其实要求还是有点高，也就是转产品的时候，无论是上架物料，还是调换程序，那都是要在限定时间里完成的；
如果完不成，那就意味着产线的员工会呆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然后，造成大量的人力浪费；
这款产品的利润不错，而且市面上没有什么同类的产品，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市场；
以凌志的嗅觉，自然会感受得到里面的商机；
如果一帆科技占领了绝大部份的工地，让大部份工人都认可了一帆科技的安全帽，那么，别的厂商即便是有仿制品，那想要竞争也要看品牌的认知度了；
凌志见识过这么一类人，他们的工具就认准了德产的某个牌子，平时不会上网，也不会看什么电视，几乎流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但是他们从事装修的时候，用的电动工具，就是德产的，包括配件.....原因就一个，他们用了这么久，然后质量确实不错，而且也用惯了....
要改变一个人的消费观念不容易，特别是用熟了的工具.....
“招经理，我是凌志，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凌志拨通了人事经理的电话：“是这样子，公司现在需要急招一批业务员，需要能适应长期出差的.....”
“凌总，没事，这都是工作需要，我也没别的事在忙，就是在家看看电视，您看有什么要求先跟我说，最好发个邮件给我，然后我好发招聘启示.....”招经理很识相地说道。
“底薪五千，按业务拿提成，差旅费全部报销，公司的报销制度你可以让财务拿出来参考一下，要求嘛，没什么要求，但是起码的邮件什么的要能看，要会用电脑，所以你可以写个高中，如果条件不错的话，就算达不到要求，我们还可以破格录用！”凌志说道。
“凌总，业界给业务员这个职位开出的底薪都是三千块钱左右，有不少公司甚至开出了最低工资标准的一千八，咱们这个会不会太高？”招经理带着有点犹豫的语气问道。
“不高，也不用给他们安排什么办公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基本上没什么坐办公室的机会，”凌志很坦然地说道：“我也知道，用高底薪拉来的业务员，肯定是在上一家公司业务能力不足的人，但是我现在正是需要这样的人。”
“嗯，凌总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么您对到职时间有什么要求呢？”招经理缓缓说道，其实她心中已经是一团乱麻....这事情有点儿戏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帆科技这个公司自从产生以来，如果以业界的标准来看，那就是一直在儿戏.....
“最好就是能立即到岗，然后必须要完全服从安排，当然，人肯定是要机灵点...”凌志说道。
第195章：凌志的业务员
“你们的工作，那就是什么都不用管，你们就是要到各个建筑工地上去，让他们同意试用你们带来的安全帽....”
“一百个人的工地，你们就给他发个五顶，两百个人的工地，发个十顶，照着你们的判断来，然后别的都不用管，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走人去下一安，安全帽别人怎么保管你们都不用理，坏了那也是公司承担....”
“跑一个工地，那就是一百块钱奖金，跑得越多工地，奖金越多，同时，你们就有机会获得越多订单，订单是有提成的，一个安全帽，你们可以提十块钱，一个工地跑下来，如果拿下一笔业务，那么最少有一千块钱提成....不足的我这里补！”
“请客户吃饭，给客户送礼什么的这一套，在我们公司是完全不允许的，你们要做的事就是很简单，让客户同意试用我们的产品，然后，把产品给到客户，等着客户的订单！”
“一个工地就是一千块，十个工地就是一万块，公司的财务和业务都是相关联的，大家完全可以放心，不放心的也可以，原意给财务部发一些加班费的同事，可以在二十四小时内拿到自己的提成！”
凌志对一群刚刚入职一天的业务员训着话，完全没有什么时间跟他们讲什么企业文化，未来前景，所以他很聪明地只讲钱。
凌志这一次的行为很冒险，他要求信诚科技那边开产了在他没有指令前就不要停产；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产品会一直在生产，而且暂时还没有客户，这对凌志的压力会很大。
但是做成了这一票，他就可以很爽了，躺在功劳薄上面数钱....
这一步就是赌，赌自己的方案能成功，因为失败了只有扫地出门这么一个结果....
凌志敢来这么一次，其实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他还是走之前的那一套，其实那两个老总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毕竟公司在盈利，而且发展很不错，自己这边也没出什么问题；
而现在，拼这么一把，就是想要有个亮眼的表现....
四百块钱的安全帽，谁都买得起，不肯买的，也许有他的原因，但是....
当年不肯换手机的，最终有几个人没换？
当年觉得不需要买车的，又有几个人买了?
更何况，凌志很清楚，比如在自己家做装修的，一人一天五百块钱，然后做得也就那个样......很火，但是也没地方出气。
现在好了，也别说你什么家庭怎么怎么不好，或者说什么自己经历过什么之类的；
有钱就买，没钱就一边去，这就是在做生意，不是做慈善的.....谁都不想赔本。
“大家一起喊，我们是最强的团队！”凌志喊出了自己的口号，其实这种安利的东西，他不屑于用，但是没办法，这些只是杂牌军；
“我们是最强的团队！”有气无力的一群人喊起了口号。
“行了，我觉得我该和老总提出辞职了，带出这样一群人，我觉得丢人，我还是不干了，”凌志说道，甚至连话筒都直接交给了人事的经理招小姐。
呼啦一下，整个场面开始有点乱了，其实有些人可能猜测是在搞一些东西，类似于娱乐节目效果，然后不怎么在意，当然，也不至于做些什么违法的事情；
但是有些人觉得，反正再坏，最多也就是保持现况，所以就在那里起哄着...
然而，很快，这个混乱的局面就得到了控制，因为凌志发话了：
“李润森，你负责桂省那一边的业务....”
“柳东东，你负责浙省.....”
.......
“我说完了，没有被点到名的人，请自己离开，因为下面我要聊的是公司机密，请大家自律，不要让我请保安过来...”凌志说道，这一次的语气，霸气十足。
......。
凌志那边怎么样个情况，其实张一帆是完全不知道的，哪怕到这个时候，他对凌志还是很满意的；
一个提议一过来，看一眼，好像没什么问题，然后就通过了，顺便还抄送一下王北北。
于是凌志那边的行动很顺利，张一帆的新产品推广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官网没发布，然后就已经有了一些销量了。
“先生产着，看看后续的销售情况，这没准能成为小青之后的爆款，”看着产品的销量，王北北是这样说的。
小青的成功很突然，其实张一帆有去考虑过，但是没想通为什么；
最后只能归根于人们的好奇什么的，但是这安全帽，出发点本来是让王北北戒烟的，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张一帆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
卖得好的东西，肯定要继续卖，别的不用考虑的，商人逐利！
于是，很多工地开始用上了恒温头盔，推销员其实能力真的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只是谈妥了之后就扔下了几个产品，后续理都不理；
如果说这样的服务能达到用户的要求，那就错了，没哪个用户有这么低的要求；
有了工人想要的好东西，采购想拿回扣，运营也想捞一把，可问题是，这个企业真的是怪了，扔下几个产品，然后走人，不再联系的那一种。
于是大家都急火了，因为这个产品它目前就是只有一家生产，而且，来路就这么一家；
一个百多人的工地，有那么五个人能享受到这种空调安全帽，然后别人都得耐热，这算什么事？
就这种情况，哪怕再不想出事的工地都会出问题，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呢？
于是，各种协调之下，要么就是企业担了这份钱，要么就是让企业和员工一起分担，再最不济，也就是员工自己情愿付这个钱....
总之，就是变得工地上面，没有给我配个一帆科技的空调头盔，我就不愿意干活了，谁愿意干谁干去；
说这话的人都是有点底钱的，不是十几年的焊工，就是好几年的吊车师傅....
凌志招的第一批业务员，其实也就是二十几个，但是在很多工地里面已经起到了作用....
用最轻松的工作，绑住一些想着贪便宜又没能力的人，这本来就是凌志的想法。
这些人，又没能力，又想多拿钱，公司的制度在那里，他们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蛮干。
靠点小聪明，然后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沾沾自喜，然后努力工作，其实，那就好了。
凌志也清楚，自己提出的那点提成也不足以让业务精英心动，问题是，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从未有人发现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