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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舍我其谁全文阅读

作者:鸳鸯茶     命中注定舍我其谁txt下载     命中注定舍我其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第一场戏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束凄冷的月光从窗户照了进来,窗前的椅子上正坐着殷藜,他那握紧的拳头放在唇边,“我一定是犯了糊涂!”殷藜将拳头重重砸向桌子,桌上的水杯因为震动而水花四溅。

    “他为什么突然离开?”这边的樾同样坐在黑漆漆却闪着银光的窗前,轻托着下巴,凝视着窗外。

    举行开机仪式后的第二天,电视剧正式开拍,樾经过化妆师和服装师的精心装扮,已然化作了戏中那外表柔弱内心坚毅的新月格格,昨晚的失眠并没有影响今天的容颜,虽身着素衣,仍美得不可方物。远远的,是同样装扮成努达海的殷藜,在化妆师的手下,殷藜的眉宇间更多了一份威严和凌厉,边走边跟身边的宋达说着什么。樾呆呆的看着殷藜从远处向这边走来,她刚想上前,却见殷藜径直从自己身边经过,并没有看自己,更没有说话,樾不知平时对自己总是很热情的殷藜今日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漠。

    第一天拍摄的地点是将军府,第一阶段要把戏里所有跟将军府有关的镜头都陆续在这里拍完。道具组早已将场景布置好,原本有些陈旧的建筑也都被重新粉刷油漆,整体看上去,色彩浓郁饱和。第一场戏里没有樾的戏份,拍的是努达海将军从战场回家后,遇到家中出事而出面解决的镜头,只见努达海刚进家门,就看到家里一群上门闹事之人乱作一团,努达海一声怒吼:“住手!”,正在打架的一群众人被这狮吼般的声音所震住,众人看是将军,皆向将军下跪行礼,努达海的母亲和夫人雁姬见其归来欢喜的忙上前与其拥抱。场记打板,殷藜的一声怒吼震住的并不止戏中打架之人,还有那在一旁观看着的樾,她注视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殷藜,因为震慑,她连呼吸都放的很轻,但随后与老夫人和雁姬的拥抱,樾却不愿去看,虽然只是在演戏,但看着殷藜拥抱其他女演员,还是让樾的心里有些吃醋。

    下一组镜头,新月格格和弟弟克善、随从莽古泰、婢女云娃在努达海提出愿意照顾四人、太后同意并下旨托孤之下,随努达海回到家中,因努达海先去处理家中乱事而等在门口,被努达海的儿子骥远和女儿珞琳误以为也是作乱之人而闹做一团,骥远与莽古泰厮打之时,骥远又被新月格格的美貌所吸引。镜头结束,兰曦打趣着丁子谦说道:“你刚才跟韩世勋打架的动作还真帅,不过最绝的还是你那色眯眯的看着樾的眼神,哈哈。”丁子谦挺了挺胸说道:“我这身手那肯定是快狠准了,演技不够,动作来凑呗。哎?我的眼神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你就说,你这科班毕业的小戏骨也帮我指点指点挑挑刺儿。”兰曦也不自谦,她向丁子谦挑挑眉毛说道:“没问题,包我身上。”

    随后,拍摄的是努达海去解决家事前,在门口接新月格格下马车的镜头,殷藜将手伸给马车上的樾,樾便将手搭了过去,可是触碰到的确是只透着生硬和冰冷的手,“是自己想太多,在意太多了。”樾安慰着自己。

第三十二章 冷漠

    俞涛又让摄影师给樾拍了一个特写镜头,就是新月让骥远沉醉的那个回眸,只见一身素衣的樾在镜头前慢慢转身,睫毛闪烁,顾盼生辉。这一美的时刻被镜头尽数记录下来,也被不远处的殷藜尽收眼底,但在导演喊cut之时,他又低下头去看着剧一动不动,一旁的宋达见殷藜盯着这页许久未动,好奇的问道:“藜哥,这页台词很难背吗?我看你看了很久。”殷藜清了清嗓子说道:“嗯,我想把它背熟一些。”

    又一个镜头,努达海将厮打着的骥远和莽古泰分开后,向众人介绍着新月一行人,又向新月介绍自己的家人,只见努达海搂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对新月说道:“这是我女儿珞琳,儿子骥远,这位是家母,这是我的妻子雁姬。”新月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镜头刚拍完,殷藜便转身往休息椅的方向走去,与樾没有任何交流,樾失落的偷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心想:“是啊,我心里念着的这个人年长我20岁,他也有妻子,虽然没有孩子,但如果有的话,我应与他的孩子年纪相仿,或许在他眼里,我也只是个孩子罢了。”樾边想着边又向殷藜的方向偷看了一眼,可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前几天经常出现的眼神,“哎。”樾在心里叹了口气。

    骥远因为自己的误会和莽撞而向新月格格行礼赔罪,新月大度的表示这是误会一场何罪之有,此时的骥远,眼神里尽是欢喜和欣赏。“怎么样?怎么样?眼神不会太浮夸吧?”拍完这条,丁子谦兴冲冲的跑到兰曦身边请教着,没等兰曦作答,就听俞涛喊着:“再来一条。”“哦!天!一定是我演的太浮夸了!”丁子谦向兰曦咧了咧嘴,又赶紧跑回去回到拍戏的状态,重新拍了一条。“这次怎么样?”拍完后,丁子谦又赶忙跑过来问兰曦,“你别老问我呀,得听导演怎么说呀。”兰曦说道,见俞涛表示此条通过,丁子谦才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又挤眉弄眼的跟兰曦说道:“我这拍个戏要比唱歌紧张个一百倍!”“慢慢磨练嘛,放松点,加油加油。”兰曦拍了拍丁子谦的肩膀鼓励道。

    雁姬看了看眼前美丽高贵的新月格格,开口替自己的儿子向新月赔罪,只见雁姬端庄得体、措辞严谨、语气友善。镜头结束,樾跟扮演雁姬的安嘉说道:“嘉姐,你刚才演的真好,好温柔,好贤惠,我都不知道,以后拍到咱俩反目成仇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了。”“演员嘛,就要根据人物性格的变化进行不同的表演,拍戏时要把自己代入角色,感受着角色人物的情感,就当是自己的真实感情一样。”拍戏多年演技优秀的安嘉跟樾讲着。“代入角色。。。?真实感情。。。?”樾听着安嘉的话,心里思索着,“我是代入太深了吗?现在的感情究竟是我的?还是新月的?”樾这样想着继而又将目光投向殷藜。

第三十三章 嫉妒

    戏中,作乱之人之所以上门闹事,是因为自己家中要用于给老爷陪葬的小妾甘珠被雁姬解救并藏了起来,他们上门寻找想要将甘珠带回去殉葬,雁姬善良有爱自然不肯,努达海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闹事之人放弃殉葬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但闹事之人不但不肯收手,反而用新月格格的阿玛端亲王爷战死、额娘殉情之事来胡搅蛮缠,新月诧异于父母牺牲之事被用来当做推行殉葬的示例,又伤痛于想起自己已家境残败父母双亡,在义正言辞的向作乱之人陈述自己父母在战争中牺牲殉情与眼下的情形完全不同之时,新月又难掩伤痛之情而悲伤落泪,看到新月悲痛的样子,努达海不由得心头一紧上前抱住了新月安慰着新月。

    镜头前,殷藜抱住樾,轻轻拍着樾的肩膀以示安慰,樾在殷藜的怀里因为痛哭而想要将头埋的更深一些,然而,碰到的却是像墙一般坚硬的没有感情的胸膛,“为什么会这样?昨天的他还是那样温柔的抱着醉酒的自己,为何今天却像变了一个人?”樾在心里疑问着。樾不知此时的殷藜看着流泪的她是多么的心疼,虽然只是演戏,但樾的每一滴泪水都让殷藜好想紧紧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可是,不能够,不可以,殷藜所能做的只有躲避她的热情,他不可以引诱她,不可以让她怀有任何期许。镜头完毕,他迅速转身不敢再看着流泪的樾,纵使他是多么的想要帮樾把眼泪擦干。

    努达海要以蒙眼射靶子的方式来说服作乱之人,如果正中红心,作乱之人就放弃殉葬的念头,而手持箭靶的正是自告奋勇的雁姬,只见夫妻二人互相信任互相配合,果然一箭击中红心,努达海的家人和府中的下人们都欢呼雀跃起来,当然,开心的还有新月,但看着琴瑟和鸣的努达海和雁姬,新月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同样,看着殷藜拥住安悦的樾,神思恍惚,脑中竟然幻想出殷藜和妻子在一起感情甚好的情景,她不开心,甚至有一点嫉妒,她希望殷藜怀里的那个人是自己,现在是,以后也是。

    樾被一声“cut”所惊醒,俞涛向樾说道:“樾,感觉不对,再来。”“哦。”樾呆呆的回答着俞涛。听到樾呆滞的声音,殷藜抬头看了樾一眼,眼里划过一丝担心。又拍了一条,俞涛还是因为樾的状态不对而不满意,再拍一条,还是不对,一向喜笑的俞涛此时一脸严肃的坐在导演椅上,责骂吼斥演员不是他的风格,但这一改常态的严肃足以让演员们敬畏三分,樾既因为自己演的不好让导演不满而难过,又因为自己浪费了其他演员的精力而自责,她紧张的搓着衣角。“怎么回事?”殷藜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樾身边关心道,这是殷藜今天第一次与樾说话,樾委屈的盯着殷藜不知如何言语,就在这时,俞涛看了看樾,又看了看开始变阴的天空,开口说道:“今天先拍到这儿,都回去休息。”

第三十四章 雨落

    俞涛向樾走来,轻叹了一口气,对樾说道:“樾,回去多研究研究剧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说完俞涛又看了樾一眼,然后转身离去。“是自己让导演失望了。”樾情绪低落的站在原地,见樾许久未动,殷藜忍不住想要上前加以安慰,但兰曦抢先一步拉着樾的胳膊说道:“走吧,樾,回去吧。”樾被兰曦拉着慢慢拖着脚步往回走着,见有兰曦陪伴,殷藜便不再上前。

    “樾,用不用我陪你一会儿呀?”兰曦陪着樾走到樾的房间门口说道,“我自己静一静就好,你忙你的事情吧,谢谢你,兰曦。”樾向兰曦说着自己的想法并对兰曦加以感谢。樾走进房间,抱着枕头倚坐在床上,脑袋里一堆事一堆人,乱的快要让她头痛。外面的天空越来越阴沉,房间里的光线也变得很暗,让人有些沉闷,樾走到窗前,想要感受一点光亮,她从窗户向外望去,酒店楼下的花园吸引了她的目光,樾心想:“呆在房间里好闷,出去透透气或许会好一些。”

    樾来到花园,边想着心事边散着步,殊不知这一切被同样站在窗前的殷藜尽收眼底。殷藜原本也想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清净一会儿,却不曾想那个让他手足无措的身影竟会出现在眼前,他紧紧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樾在花园里漫步,天空已是大团大团的乌云,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泥土的气味也变得清晰起来,樾喜欢闻这泥土的味道,透着一丝清凉,这让她感觉舒服多了,樾选择了一条放置在草地上的长椅,安静的坐在上面。

    天空愈加黑暗,雨滴一颗一颗掉下来,打湿了秀发,滴落在皮肤。。。沉浸在心事中的樾感受到雨的到来,但她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她想要淋一淋雨,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窗前的殷藜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眉头一紧,“樾,你在做什么?!这样淋雨会生病的!”殷藜在心中暗暗自语。雨滴已从一颗一颗变为了一串一串,可樾依旧坐在长椅上丝毫未动。窗前的殷藜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他急忙拿起橱柜中的雨伞,匆匆向楼下走去。

    长椅上,樾仍沉浸在心事中,没有感知头顶已出现一把蓝色雨伞为其遮雨,“樾。”殷藜在樾身后轻声唤道,“殷藜?”樾马上分辨出那个声音,“我又在幻想了。”樾叹了口气,误以为是自己幻听而再次低下头去。“樾。”殷藜加大了音量,樾还是不动,“樾。”殷藜又重复了一遍。“殷藜?真的是你?”樾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幻听,那个声音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站在身后的正是让她魂不守舍的殷藜,他正举着雨伞为自己遮雨,自己却站在伞外被雨淋着,樾因为惊讶而直呼出殷藜的名字,没有以往常的“殷老师”来作称呼,樾惊觉自己刚刚直呼了殷藜的名字而马上又改口唤了一声:“殷老师。”

第三十五章 反思

    “怎么让自己这样淋雨?!”殷藜心疼的责怪道,听到殷藜那关心的话语,樾委屈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殷藜急忙从旁边绕到长椅前,顾不得长椅已经被雨淋湿,就那样直直的坐下去,将自己的肩膀借给了樾。樾靠着殷藜的肩膀啜泣起来,“别哭,别哭了。”殷藜拍着樾的肩膀温柔的安慰着她。“为什么,一天都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樾哽咽着,想要努力将话语说清,“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殷藜忙回答着,“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昨天......昨天你还是那样……关心我。”樾想要将困扰自己一天的问题问个清楚,“我......”殷藜不知如何回答,“为什么?”樾抬起头望着殷藜追问道,她的嘴唇瑟瑟发抖,“冷吗?”殷藜发觉出樾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后悔自己走的太匆忙,没有想起给樾带一件外套,“快点回去,不要再淋雨了。”殷藜将樾从长椅上拉起,为樾撑着雨伞往回走去,但其实,两人的衣服都早已湿透。

    殷藜将樾送至房间门口,樾因为雨湿的冰冷而有一点发抖,额前垂下一缕发丝,看到樾这个样子,殷藜好生心疼,他好想将这缕发丝从樾的额前拨开,可他刚刚抬起手便又停止不动,他不知自己如果这样做会不会又对樾造成困扰,他将原本想要触碰樾额头的那只手转而放到了樾的肩膀上,轻声对樾说:“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然后转身离开,樾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殷藜已大步走远。

    浴室里,花洒下,殷藜把水流开到最大,任由巨大的水流冲击着自己,“我到底该怎样做?!”殷藜将拳头砸向浴室的墙壁。

    从浴室走出,殷藜的头发仍滴着水滴,他来到窗前,看着路灯下那条与樾同坐的长椅,雨一直还在飘落。殷藜回想着这一整天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因为不想诱惑樾,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樾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所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举止,不去关心她,不去呵护她,甚至故意冷淡她,可自己的这种行为还是影响了樾,伤害了樾。

    “或许是我的方式太极端了,我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明显。”殷藜在心里反思着,“如果我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以前辈的身份对她关心,会不会让她的心里更容易接受些,长此以往,她会明白我们之间只能有忘年的友情,不可以有男女之情。”殷藜这样想着,对自己以后的做法暗暗下了决心。

    樾洗完澡,换上了干爽的睡衣,“他还是关心我的,虽然弄不清他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樾躺在床上心里默默这样想着,她的手触碰到旁边的手机,犹豫许久,她还是点开了殷藜的名字,“殷老师,晚安。”她将消息发送出去。

    “叮”殷藜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拿起手机看到了那个在心头萦绕的名字,他想要叮嘱她许多,但只能化作两个字发送出去:“晚安。”

第三十六章 小孩子

    天已经微亮,演员们都已早起化妆,准备投入到今天的拍摄中去。

    “昨晚睡得好吗?”樾和殷藜在拍摄场地相遇,殷藜先跟樾打起了招呼,“嗯,睡得很好,殷老师。”看到殷藜今天不似昨日般冷漠,樾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好好加油。”殷藜鼓励着樾,“嗯!”樾坚定的回答。

    镜头开始,作乱之事已经解决,甘珠被雁姬留下当做婢女,珞琳因为家里又多了五个人:新月、克善、云娃、莽古泰和甘珠而开心的跳着,新月向大家提出以后不要以格格和小世子来称呼他们,可以直呼他们的名字,这样以来,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更亲热,骥远和珞琳对新月的提议拍手叫好,老夫人却拘泥于礼仪规矩而不肯同意,努达海和雁姬说服了老夫人,并让新月和克善以后也直呼他们的名字,这样以后就会像一家人一样热热闹闹充满温暖。

    “殷老师,你今天心情很好吧?”这组镜头拍完,樾小心翼翼的问着殷藜,“为什么这么说?”殷藜反问着樾,“今天的你愿意跟我说话了,而且不像昨天拍戏时那样严肃,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所以就好奇问问你,看看我的感觉是否正确。”樾不停的一连串说着,“你这小孩子,没事儿揣摩别人的心情做什么,有这个时间还是多揣摩揣摩剧本吧。”殷藜微笑着说道,“小孩子?”樾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殷藜竟然说自己是小孩子,但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眨了眨眼睛回答一句:“嗯,知道了。”

    雁姬拉着新月,要带新月一行人去往特意为他们安排的新住所,努达海和珞琳也一同陪往,临走前,骥远拜托珞琳在新月面前为其再诚恳的解释一下刚刚自己的莽撞之事,让珞琳帮自己多说说好话,珞琳调皮的答应了他。只见丁子谦和兰曦两人一个搞怪一个可爱,表演的生动灵活。

    忙完了一天的事情,雁姬和努达海终于可以独处,他们在自己的房中亲热的诉说着许久未见的相思之情。只见安嘉和殷藜两人拥在一起,眉目传情,一片夫妻恩爱的景象。

    在一旁等候下一场戏的樾看着殷藜和安嘉的表演,不禁又失神了起来,“妻子……小孩子……”樾的脑袋里不停的闪过这几个词语,她痛苦的摇了摇头,努力不去想这些,可是根本没用,这几个词语在她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樾,樾,要开拍了。”见樾失着神,兰曦拉了拉樾提醒道。下一组镜头是珞琳、骥远和新月赛马时,骥远为救新月而受伤,一家人都急着找大夫给骥远医治。樾虽然也表演出急的团团转的动作,但眼神里少了些急切和自责的感觉,有点心不在焉,严谨的俞涛自然看出这一问题,所以此镜头又拍摄了几条才勉强过关。

    “樾,后面先不拍你的戏,回去研究剧本,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优秀的新月。”俞涛严肃的对樾说着,“实在抱歉,俞导。”樾因自己的表演有差而向俞涛表示歉意,“好了,回去吧。”俞涛没有责怪她,仍然给她时间给她机会。樾心情低落的往回走着,只见殷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有所思着。

第三十七章 倾诉

    “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放弃?”樾低着头烦闷的走在回酒店的路上,走着走着被路上的一块儿小石子儿硌了脚,这时樾才发现自己已走到酒店楼下的花园旁边,昨日雨中的那条长椅就矗立在那里,因为雨水的冲刷,它仍泛着湿气。

    樾在房间里一直呆坐着,她想要放弃,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想要离开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人。

    “叮”手机响了一声,樾将消息划开,“殷藜?”樾看到了发来消息的那个名字,“在房间?”殷藜这样写道,“嗯。”樾回复过去,“等我。”殷藜马上又回复过来。“好的。”樾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复过去。

    “要不要把我的想法、我的感情、我的困扰统统向他倾诉呢?”樾在心里矛盾着。樾泡了一杯红茶放在桌上,她知道那是他喜欢喝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樾心里忐忑着,她既期待他的到来,却又害怕着他的到来。

    “叮~~”门铃声终于响起,她知道一定是殷藜。门开了,殷藜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剧本,“我可以进去吗?”殷藜开口说道,“嗯。”樾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殷藜走入,自己随后关上了门。“我要说些什么?我该怎样说?”樾思绪混乱。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殷藜明知故问的说道,“殷老师,我无法诠释好‘新月’这个角色。”樾只是向殷藜诉说着自己在表演上的困境,而并没有说出造成如此困境的原因,因为她不知殷藜听后会有什么反应,她还没有做好可能会失去他的准备。

    “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你来诠释‘新月’这个角色么?”殷藜对樾柔声说道,樾摇了摇头,“因为在选角那天,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超越你这个年纪的坚韧,甚至还有一丝忧虑和落寞,我不知当时有什么事情在烦恼着你,或许我不该提及,但如果你愿意说,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殷藜向樾讲述着自己当初选定她的原因。

    “那阵子,家里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樾敞开心扉向殷藜诉说着一切,她将自己父母投资失败家境没落的境况、自己从衣食无忧变成立志要成功的心路历程毫无保留的一一告诉了殷藜。

    “原来是这样。”殷藜明白了樾正处于人生转折的困顿时期,“不要过于担心,人生总不能一帆风顺,以你父母多年的经验,他们很快就会渡过难关的。”殷藜安慰着樾,“而你呢,现在首先要做的也是突破你自己所遇到的障碍。”殷藜将话题重新转移到樾身上。

    “进组的那天,在酒店门口,瘦小的你搬动着大大的行李,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虽然外表看似柔弱而内心却十分坚强的女孩子。”殷藜回忆起樾第一天进组在酒店门口时的情景,樾听到殷藜的称赞,脸上羞涩的泛起一道红晕,“作为一个长辈,我有责任来帮助你一起渡过困境。”殷藜真诚的说道。

    “长辈?”樾因为听到这个词语而抬头望向殷藜。

第三十八章 长辈

    殷藜能看出樾对“长辈”这个词的敏感,但他故意表现的若无其事,继续说道:“以后拍戏,我会给你一些建议,当然,我的建议可能也不完全正确,你当作参考就好。”殷藜说完拿起自己的剧本,翻到其中某几页,对樾说道:“刚才在拍戏的空间,我把剧本里这几天要拍的部分都加了一些备注,是一些我认为需要特殊处理的地方,如果你觉得会对你有所帮助的话,你可以看一看。”看到殷藜对自己如此用心,樾也无心再去纠结“长辈”这两个字,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殷老师,你这会儿不用拍戏吗?”樾刚反应过来今天殷藜的戏份比较多,这时候殷藜应该是在拍戏才对,“我跟俞导商量了一下,把我今天的戏都放到前面给赶完了,给你发消息那会儿我刚拍完。”殷藜回答道,“那你是从片场直接过来的?”樾问道,“是啊。”殷藜回答,“那你还一直没有休息?也没有吃午饭?”樾继续追问,“哦,是啊,我不饿。”殷藜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樾更被殷藜的所做而感动了,她也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可是她能做点什么呢?

    “殷老师,我煮泡面给你吃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自己现在所能做的樾一时半会儿只想到了这些,“怎么会嫌弃呢,”殷藜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求之不得。”殷藜不想打击樾的情绪,当然,他的潜意识里更想留下来与樾多相处一会儿,“那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你先喝点茶吧。”樾将红茶端给殷藜。“红茶?”殷藜紧盯着眼前的这杯红茶,“只是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点过一杯红茶,她便记在了心里。”殷藜被这杯红茶触动着,他看着在电磁炉前忙碌的樾,心里默默对樾说着:“为什么要倾心于我,好傻。”他一边喝着杯里的红茶一边思考着自己该做些什么来帮助樾和自己逃离这个漩涡,“我太太在家里也经常这样煮面给我吃。”殷藜故意提及自己的妻子,但其实真实的情况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殷藜这样说,樾的整个身体都颤动了一下,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在那里,还好有飞溅出的沸水将她及时烫醒,“哦,是吗。”樾的声音有些发抖,“如果我有孩子,那也该到了能给我煮饭的年纪了。”殷藜继续试探着樾的反应,他希望自己这样的态度和话语能够让樾从此对自己死心,同样也提醒着自己不要再有非分之想。“哦。”樾回答了一声,她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殷藜这样的话语所刺激着,她强忍着难过,努力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殷老师,快吃吧。”樾将面盛好端到殷藜面前,“嗯,味道真不错,软硬适中。”殷藜吃了一口称赞道,“以后那位娶到你的男孩子真是有口福了。”殷藜故意这样说,他低头吃着面不敢抬头看樾的眼睛。

第三十九章 剧本

    樾也不说话,敏感的她觉出殷藜有故意这样说给她听的意思,她托着下巴看着殷藜吃着自己亲手煮的面,心里暗暗对殷藜说:“不必这样,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我现在是新月还是樾的感情,你又何必急着表达你的立场。”

    殷藜吃完放下碗筷,“再喝点茶吧。”樾给殷藜的茶杯里又加了点水,“嗯。”殷藜接过茶杯,不敢回望樾看向自己的眼神,“谢谢你给我煮面。”殷藜口中表达着自己的感谢,眼睛却是望着地面,“殷老师怎么变得这样客气。”樾说着。

    被樾这样一说,殷藜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反常,他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恢复到平日里轻松亲切的样子,说道:“那剧本就留给你,你慢慢看,我先回去了。”殷藜站起身来身体转向了门口,“你把剧本给了我,那你用什么呢?”樾问着,“喏,我用这本就是了。”殷藜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本樾的剧本,“这个……”樾有些犹豫,因为自己在剧本里也写了些备注,她怕自己写的东西太幼稚而被殷藜取笑,“怎么?不想给我?”殷藜看出樾的犹豫,“不,不是的,那个……我在里面也写了点心得体会,写的不到位,我怕殷老师笑我。”樾向殷藜解释着。“我怎么会笑你,我得回去好好看看这些心得体会。”殷藜将后半句加强了语气。“今天赶着拍戏,时间比较匆忙,等我找时间再用你的剧本把后面的内容写一写,回头我们再交换过来,好吧?”殷藜征求着樾的意见,“嗯,好的,谢谢你,殷老师。”樾很感谢殷藜对自己的帮助。

    “那我先回去了。”殷藜打开房门,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时,樾低沉而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放心吧,殷老师。”殷藜回头望向樾,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多想了,总觉得樾的话里透着另一层意思,他不敢再深想,也不敢再停留,他朝樾点了点头,眼神有些飘忽,转身匆匆离去。

    “殷藜,我明白你的用心,你放心,我会收拾好自己情感。”樾边整理着碗筷边在心里说着。“他这样看重我,又这样帮我,我不可以让他失望才对。”樾回想着殷藜鼓励自己的话语,心里暗下决心。“况且,家里需要我,我身上还有责任,我必须要努力。”樾又想起家里的境况。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俞导。”樾看到来电的名字,她担心俞涛有事找她,于是急忙接起电话。“喂,樾,我是俞涛。”不等樾说话,俞涛就先开口,“你好,俞导。”樾向俞涛打着招呼。没等樾再说下去,俞涛又抢先说道:“今天我有点急躁,对你说话太严厉了,你别介意啊。”“不会,不会,是我没有把戏拍好。”樾连忙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我刚把工作都做完,用不用我过去帮你找一下出问题的原因?”俞涛问道,“别麻烦你了,俞导,你工作一天也很辛苦了,殷老师已经帮我研究过剧本。”樾回答道,“藜哥?”俞涛在电话那边重复道,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好的,那我先挂了。”没等樾再说话,俞涛已经挂掉电话。

第四十章 决心

    樾打开殷藜给她的剧本,里面有的地方备注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隽秀,有的地方有大大的提示符号,标记清晰。樾看着这些文字和符号,心里对殷藜说着:“殷藜,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知道你对我并不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怜爱,我知道你今天是故意对我说那些话的,可是,殷藜,你为何这样急切、这样**的想要跟我分清关系,你是怕我给你造成负担吗?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图你对我有所回应,更不想给你制造麻烦,我只是想看你的眼睛,想听你的声音,别无他求。”樾用牙齿狠狠咬了咬嘴唇,在心里继续说着:“既然你想跟我泾渭分明,而我也说过让你放心,那我一定会将自己的心紧紧栓牢,不让她再为你跳动,我,也有我的骄傲。”一颗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樾扬起头不让眼泪流淌。

    “该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时候了,那就先从你的笔迹开始吧。”樾研读着殷藜帮她做的标注,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字是殷藜所写,不让自己的大脑去想表演以外的任何东西,集中精力去琢磨每一段剧情自己该如何演绎。

    其实,樾自身的演技还是过关的,选角那天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细腻的表演而被殷藜和俞涛所关注,进而从众多演员中脱颖而出,当然,这其中还有说不清的缘分。现在屡屡发生问题,主要还是因为樾的心里杂念太多,没有将心思完全用在演戏上,被情绪波动所累而影响了正常发挥,当她全心全力投入时,演绎新月这个角色她还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太阳已经落山,樾仍废寝忘食的读着剧本,她时不时的朗读着台词,听一听自己的语气和语调,又时不时的跑到镜子前对着镜子表演,查看着自己的表情和动作是否到位。

    在殷藜的房间,殷藜同样在看着剧本,那个原本属于樾的剧本,他只开了一盏小灯,在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樾的字像她的人一样窈窕,殷藜看着这本有点翻旧的剧本,他知道樾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在这剧本上,他也知道樾的演技并没有问题,在选角那天他就知道,可如今状况连连,完全是因为自己,是自己扰乱了她,给她造成困扰,让她心神不定,可是,她又何尝不是扰乱了自己,只是自己用力克制,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她的那句‘放心吧’是什么意思?”殷藜想起自己从樾门口临走时樾所说的话,“应该是说,她会好好读剧本,好好练演技,不会再让我担心的意思吧。”殷藜自欺欺人的这样想着。“也许是她明白了我今天故意跟她谈起家庭的意图,她那么聪明,不会不懂我的暗示。”殷藜最终还是正视了这个问题,其实,在他潜意识里,他是希望樾不要听懂的。“不!我不能拖累她,绝不能!她那么年轻,那么有潜力,如果再不及时醒悟,她会被这份感情拖累垮的,也许还会失掉这份工作,失掉大好前途!”殷藜痛下决心一定要做个了断。

第四十一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今天樾到片场比谁都要早,她仔细看着每一道布景、每一处装饰,分析着哪一样道具更能突出哪一种情况,直到剧组其他成员都陆续到达,一天的拍摄又开始了。

    殷藜来的也不算晚,他远远的看到樾已到,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知道她一定会比以前更努力。这时,樾也看到殷藜,四目相接,殷藜的眼神里含着歉意,而樾的眼神里则有一丝赌气,她直直的看着殷藜,竟看的殷藜先低下头去。

    “樾,这么早。”俞涛走过来对樾说道,“早啊,俞导。”樾跟俞涛打着招呼。“怎么样?今天没问题吧?”俞涛用鼓励的语气说着,“放心吧,俞导,今天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樾肯定的回答着。“好,相信你,放松点,加油。”俞涛拍了拍樾的肩膀。

    场记板打响,大夫正在给骥远检查伤情,骥远疼的满头是汗,但在新月面前他想表现的更英勇,所以就算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也没有叫喊一声,老夫人看到孙子凭空受难是又急又气,一旁的雁姬既为儿子的勇敢而欣慰,又为儿子承受如此痛苦而心疼,努达海则因没有照看好儿子而自责,珞琳因自己闯了祸是既着急又胆怯,新月也因自己连累了骥远而歉意连连,几个下人们在一旁听从大夫的指挥前前后后忙里忙外。所幸骥远伤势不重,只是脚踝脱臼,经大夫医治已无大碍,老夫人这才严厉的追问着骥远事情的由来,新月抢先坦白骥远是因为救自己而受伤,骥远见新月一直自责,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说了出来,老夫人得知是因为珞琳抽了马屁股一鞭造成马儿失控而生气不已,她定要好好责罚珞琳,新月不忍只是一时顽皮的珞琳受重罚,竟然下跪向老夫人求情,珞琳因新月不顾格格身份如此袒护自己而感动到大哭,众人也帮着一起求情,老夫人这才免去了对珞琳的责罚。

    在这场戏里,樾和殷藜没有什么交集,拍完后,樾走到一旁拿起剧本背着台词,殷藜见樾对自己没有理睬,内心有一点宽慰也有一点失落。

    见骥远没事,其他人都陆续回去休息,珞琳把骥远英雄救美的情形添油加醋的说给雁姬听,雁姬明白原来骥远已倾心于新月。

    镜头转到旁边的布景--努达海和雁姬的房里,此时,雁姬正将儿子的小心思说给努达海听,她说努达海将新月带回家可能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努达海听雁姬这样说心里很不自在,雁姬又告诉努达海珞琳为此说了一句俏皮话:“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句话将努达海彻底震住,他握紧拳头来压制自己的紧张。

    镜头结束,殷藜攥着的拳头依然在微微发抖,呼吸紊乱,他走到角落,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狂躁。“该死!我竟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殷藜埋怨着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殷藜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恶很龌龊,他觉得自己差点因为私欲而毁了樾这一弯明月。樾发觉殷藜的异样,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别人最多只是以为他表演的过于投入,但樾心里却明明白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第四十二章 难堪

    镜头又转回正厅,这是雁姬在洞悉了努达海与新月的关系,进宫与太后闲话家常怂恿太后给新月指婚后,雁姬回到家中将消息带给大家的情景。只见雁姬笑里藏刀的恭喜着新月有个安亲王家的贝勒爷可以托付终身,新月听后面色苍白无法言语,一旁的努达海更是僵在原地难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婚,骥远因为雁姬没有帮自己说情让太后将新月指给自己而愤恨离去,珞琳同样责怪着雁姬然后跟着骥远跑了出去,每个人的反应都异常奇怪,把老夫人弄得摸不着头脑,这时,新月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拖着沉重的脚步被云娃扶着匆匆离开。雁姬冷笑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突然感觉到背后有道冷箭般的目光正看向自己,没错,是努达海。

    镜头结束,樾走向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是在戏里还是戏外,听到无法跟他在一起的消息,想到无法跟他在一起的境况,都让她撕心裂肺伤心不已,但她不能让他看出一点端倪,她要管住自己的神态,她要维护自己的那一点骄傲。

    镜头又转至旁边的布景--努达海和雁姬的房里,努达海愠怒的质问着雁姬为何要怂恿太后将新月指婚,努达海的态度让雁姬更加怒火中烧,她向努达海摊牌自己已经知道努达海跟新月之间的暧昧,努达海呆住然后向雁姬表示自己为此也很痛苦很矛盾但却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雁姬说明现在的痛苦离真正的痛苦还差的远,当老夫人得知家中出现如此乱事、骥远得知自己敬爱的父亲竟然会是自己的情敌、珞琳得知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竟成为了父亲的情人、太后得知自己刚封为和硕格格的义女被奉旨抚孤的将军占为己有时,那时,努达海自己的痛苦将演变成全家人的痛苦,包括新月的痛苦,因为努达海和新月都会因此颜面扫地受人耻笑。雁姬又说如果她不怂恿太后将新月指给他人,新月如果被指给了骥远,那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努达海该如何自处,该如何面对骥远和新月。努达海听着雁姬的话,心中满是懊悔和难堪。这时,雁姬又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推心置腹的劝着努达海说,努达海已是不惑之年,不要为儿女情长所累而毁了自己的前途、毁了和满的家庭、毁了家人心目中那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就算努达海不顾自己不顾家人,难道也不顾毁了新月的清白和一生的幸福吗。努达海被雁姬的一番话敲醒,他痛下决心定要跟新月做个了断。

    安嘉将这段戏演的很好,大段大段的台词被她表述的声情并茂,将一个妻子忍辱负重的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情绪爆发至极点,一场戏下来,竟有一点虚脱,而殷藜的脸上一直残留着难堪久久不能褪去。

    樾还是那样不露声色的直直的看着殷藜,她明白戏里努达海的心情,也明白戏外殷藜的心情,她心里向殷藜传递着一个声音:“不要再难堪,我会安静的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打扰你。”

第四十三章 沉默

    下一场戏还是在努达海和雁姬的房里拍摄,这是努达海为了逃避新月被指婚带来的苦闷伤痛而向皇上请求带兵出征后,雁姬与努达海的一番谈话。安悦和殷藜各自换好了另一套服装,准备拍摄,此时的安悦已从上一场戏中平稳过来,准备再蓄力将这场戏中的情绪更加爆发出来,而殷藜脸上仍带着不知是努达海的还是自己的尴尬,他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沉默不语,反复整理。

    雁姬怨恨努达海竟然宁愿去战场送死也不愿看着新月嫁做他人妇,努达海向雁姬坦诚,雁姬的苦、骥远的苦、新月的苦和自己的苦已像一片流沙吞噬着自己,努达海希望能通过这场战役来让自己脱胎换骨突破困境,等他归来之时,所有人都会以新的面貌来面对新的生活。可雁姬知道这场战役有多么艰难,也许努达海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可是现在的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努达海还能带兵打仗为国效忠,用大义来淹没情爱,而我什么都无法去做。”殷藜怨恨着自己。

    下一场戏,又回到旁边的正厅,这是太后派人来颁指婚懿旨时的场景,此时的新月已除服,换上了新丽的衣装,是她最喜欢的红色。努达海看着新月从门口一步一步走来,是那样美丽动人楚楚可怜。此时的殷藜终于可以借着拍戏的理由深深的望着那个让自己着迷让自己狂躁的樾,殷藜的周围从不缺漂亮的女演员,可是只有樾的美能如此打动着他吸引着他,她的一颦一笑一怒一惧都让他沉醉其中。新月被指给了安亲王之子贝勒费扬古,珞琳被指给了内大臣暹必隆之子法略,而骥远则有贝子塞尚之女固山格格塞雅嫁过来。“新月如果能安于天命,不追随努达海,短暂的痛苦过后,或许她会拥有一生的快乐。”殷藜心中这样想着,然后他又望向樾,心里暗暗对樾说着:“樾,你也不该钟情于我,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新月回视着努达海,樾回视着殷藜,眼神里都透着伤心和无奈。

    在各组镜头不同机位多次拍摄完成后,一天的拍摄工作就要结束了。安嘉因为今天的戏份较多情绪激烈而有些劳累,一结束便离开片场准备回去休息。樾和殷藜都不说话,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哎?樾,你和殷老师是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怎么两人都怪怪的谁也不理谁?”眼尖的兰曦发现这一情况奇怪的问着樾。“没……没有。”樾回答着。这时,丁子谦走过来,开心的对两人说着:“聊什么呢?下班啦,回家喽!”“丁子谦,你今天龇牙咧嘴的样子真好笑。”兰曦捂着嘴取笑着丁子谦扮演骥远受伤的样子,“什么龇牙咧嘴?我有么?”丁子谦不肯承认,“喏,就是这样。”兰曦狠狠踩了丁子谦一脚,丁子谦直大呼疼痛,两人打打闹闹嬉嬉笑笑的往回走着,樾跟在一旁。殷藜看着几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心想这才是年轻人应有的阳光,樾也应如此快乐才对。

第四十四章 家礼

    今天,在将军府要拍的戏已经是新月追随努达海战败归来,被太后削除和硕格格封号,赐给努达海作小妾,新月随努达海回到府中后,被众人责难的场景。只见骥远和珞琳百般的排斥和敌意,雁姬更是冷嘲热讽,只有老夫人勉强接受了这个新的儿媳妇,并劝着大家以和为贵,雁姬无奈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她要求新月必须按家法行家礼才算正式进门,新月听到雁姬已经松口,十分喜悦,满口感谢,但她并不知这行家礼是怎样的令人难堪,而努达海心里清楚这是雁姬想要给新月一个下马威,他想要说服老夫人免去这道程序,可被新月拉住不让他再节外生枝,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下来。

    镜头结束,樾在戏里被众人责难而流的泪水还挂在脸上,殷藜好想为她擦拭,可是他只能在心里想,不能去做任何动作。

    经道具组的一番布置,行家礼的镜头一会儿就要开拍。殷藜欲语还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起一旁的樾:“膝盖有没有作保护?”他故意问的漫不经心,但其实心里满是关切,“保护?”樾满脸的疑问,“你难道没有加个护膝什么的?”殷藜语气加速,“没……没有啊。”樾一脸不知所措的回答着,“怎么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这一场戏下来,膝盖磨破了怎么办?”殷藜替樾着急,可没等樾再说什么,这场戏已要开拍。

    先拍的是新月从门外一路三跪九叩往正厅前行,府里的下人们在门外道路的两侧看着昔日尊贵的格格如今行着如此家礼,不禁都感叹惋惜小声议论着。从未经历这等事情的新月自然满是羞愧难堪,但一想到过了这关从此就能以姨太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跟在努达海身边,便咬紧牙关坚持着,虽然额头和鼻尖上已渗出汗珠,但丝毫不影响她身着新娘红衣的美丽。

    正如殷藜所想,这一场戏下来,樾果然因为膝盖一直磕着硬硬的路面而受伤,但她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痛,下一场戏紧接着就要开拍。

    正厅里,新月先向老夫人、努达海和雁姬一一跪拜,又向骥远和珞琳问安,然后再向每位敬茶,老夫人仍因以往尊贵在上的格格现在却给自己敬茶而有一丝不安,但她已经试着接受了新月身份的转变,所以她给了新月一个鼓励的微笑,让刚刚三跪九叩的新月感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努达海不忍看新月为了自己而变得如此卑微,他匆忙接过茶杯一口喝下,进皱着眉头不敢正视,他恨自己让新月遭受如此磨难;轮到新月敬雁姬茶,只见雁姬紧咬着嘴唇,脖子上的青筋因愤恨而暴起,她拿起茶杯狠狠的将一杯茶水泼向了新月的脸上,见此情景,努达海顿时暴跳如雷,他正要发作,被一旁的老夫人连忙按住,劝他忍耐,如果现在停止行礼,那新月刚刚受的委屈都要前功尽弃了,努达海听后只得强忍着愤怒与自责,暗自祈祷快快礼成。新月强忍着泪水继续给骥远和珞琳敬茶,骥远和珞琳震惊于雁姬刚才的行为,两个人虽然还对新月怨恨失望,但也觉得新月有一丝可怜,便匆匆接过茶杯,一场近似闹剧的家礼终于完成,从此,众人对新月的称呼从新月格格变为新月姨太。

第四十五章 受伤

    镜头结束,一直跪着的新月来不及擦拭掉脸上的茶水,便因膝盖疼痛而向旁边倾倒,殷藜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樾,忙问:“怎么样?受伤了?”樾疼的皱了皱眉头,她自己也不知伤到怎样,只觉膝盖又痛又酸无法起身,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樾的不适,都上前询问帮忙,俞涛也急步走来关心道:“怎么了?樾。”“没事没事,跪的久了,一时有些腿软而已,大家别为我担心。”樾一边感谢着大家的关心,一边试着站起来证明自己没事,兰曦、姚君和安嘉在旁边一起帮忙将樾扶起,殷藜见有其他女演员帮忙,自己也不便再出手,便向旁边退了退,但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樾一秒,他从樾的表情可以看出樾的伤痛远比她告诉大家的要严重的多,“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拍后面的也来得及。”俞涛关切的对樾说着。“不用不用,俞导,我一点儿事也没有,不要担心,接着拍就好。”樾忙表示自己无碍。殷藜也想劝樾休息,但他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不便表现的对樾过于关心,所以还是将嘴边的话忍了回去。

    戏接着拍,旁边雁姬和努达海的房里,努达海已早早上朝去,只有雁姬和甘珠在房中,云娃扶着新月来向雁姬请安。雁姬一见新月进门,便怒从心起,对新月百般挑剔,甚至嘲讽辱骂,新月请求雁姬给自己一个机会、原谅自己对努达海的情不自禁,这句话更刺激起雁姬的怒火,她顺手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向新月砸去。

    “啊!”樾因被沉重的砚台突然砸到而大叫一声。“啊,对不起,樾,怎么样,没事吧?”安嘉忙上前道歉。这场戏本不用真砸到樾身上,做出样子便好,但安嘉在戏中情绪激动,一时失手竟真砸到了樾身上,让樾猝不及防没能躲闪。“没事,嘉姐,没事没事,我就是吓了一跳。”樾让安嘉不必在意,自己却偷偷揉了揉被砸痛的手臂,而这一切都被殷藜看在眼里。

    这场戏重新拍过,下一场仍是雁姬打骂新月的戏,安嘉和樾都各自换了套服装,以让观众分辨出两次矛盾发生的时间不同。下一场戏的矛盾更加激化,新月因为早晨给雁姬请安来晚而被雁姬责问,新月一时没有考虑周全,将自己是因为侍奉努达海着衣上朝而来晚的真实原因告诉了雁姬,让雁姬妒火中烧怒不可遏,拿起手中的量衣尺便对新月猛打下去,云娃因为保护主子而出手阻拦,甘珠见状也参与进来,几个人追逃厮打的声音引来了因老师生病而从书房刚刚回来寻找姐姐的克善和随之而来的莽古泰,莽古泰见新月被欺,顾不上身份尊卑,出手阻止几人厮打后跟雁姬理论起来。这时,骥远和珞琳一行人同样被吵闹声吸引而来,骥远见莽古泰对自己的额娘出言不逊,向莽古泰扑来便要厮打,还让下人们将莽古泰捉住吊起来鞭打,在新月不断的哭泣和求情之下,骥远才放过了莽古泰,这件闹事才算停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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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里,他是拯救她的天神;戏外,他是指引她的导师。她的青春,他的不惑;她的崛起,他的没落。一场走不出的戏,一段理不清的情。命中注定舍我其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命中注定舍我其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命中注定舍我其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