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要以理服人
南宫厚是个神经病，这是林子然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是确定了的事。
正常人是不会学那边某个岛屿上的土著那样，把污垢当成保护膜，用来阻挡病菌的侵袭的。
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上了大学的人。
接受了现代教育之后，还依旧这么干，除了脑子有问题之外，林子然无法得到任何的解释。
南宫厚也的确和林子然猜测的一样，这的确是个神经病。
当他被人强制带去洗澡后，这人洗干净了后竟然是想要光着身子跑了出来，说是身上的保护层已经是被洗掉了之后，他的生命已经是进入了倒计时，他要趁机享受大自然的抚摸。
死活都不愿意穿衣服，闹的很激烈，以至于让罗麻子都是受不了，然后跑过来请示林子然！
听到请示后，林子然看着罗麻子恨铁不成钢道：
“他想要遛鸟你竟然还来请示，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还有你们屁大点事都请示，明天他想要上房揭瓦你们是不是也要过来请示？
“后天他要是直接拿着枪要杀老子，你们是不是还要先请示一下再行动？”
不等罗麻子他们回答，林子然继续道：
“请示个屁，遇上这种事你就得直接掏枪，让他明白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罗麻子涨红着脸道：“小的明白该怎么做了！”
不用多久，就看见了罗麻子带着南宫厚过来了。
嗯，穿着衣服的南宫厚。
罗麻子悄悄上前报告道：“我们直接用枪顶在他脑门上，他才乖乖穿上衣服！”
林子然点头：“这就对了嘛，遇事还是要多讲道理，以理服人。有些人并不是真的不讲道理的，只是和他们讲道理的方式要变通一二！”
洗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还把一脸胡须剃光了的南宫厚，看上去正常多了。
这人之前邋邋遢遢的时候，看上去得有四五十岁，似乎是一个落魄中年乞丐，但是现在收拾干净了，却是个小白脸的模样，顶多也就二十四五岁，而且皮肤还红嫩红嫩……
莫非，莫非以前身上的那层污垢还有美白的功效？
再细看，好吧，那不是红嫩，而是血痕。
估计是搓洗的太狠，皮肤都是被搓洗出来了道道红痕。
这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个南宫厚似乎浑身不舒坦，动来动去的，看见了林子然后，这人开口道：“你就是请我来做试验的人？做实验就做实验嘛，干嘛非得拿枪吓唬人啊！”
林子然面带微笑：“不错，本官就是请你来做试验的人，顺便说一句，我从不吓人！”
林子然是个好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恐吓人之类的事他可不会干。
南宫厚的嘴巴还在快速的说着什么，只不过语速太快，而且说的词汇乱七八糟的，夹带了大量林子然听不懂的地方俚语，鬼知道他喃喃什么。
林子然也是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拿出了一叠图纸，这都是他这段时间回忆并记下来的图纸以及基本的理论。
当年学妹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南宫厚懒洋洋的接过来，快速翻了几眼，然后到：“火油，搞这个干嘛？还有这个煤油是什么东西？”
火油这东西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火油到底有多大的潜力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因为以前根本就没有人去专门研究过。
至于煤油，很抱歉！
这个世界上以前根本没有煤油这玩意，别说从石油里提炼了，就算是煤炭里提炼也没人试过。
甚至煤油这个称呼都还是林子然第一次用，这个南宫厚不知道很正常。
林子然道：“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个煤油给搞出来，基础的蒸馏设计已经是有了，你看看！”
南宫厚继续看，然后一边看一边喷！
是的，就是喷！
把火油啊，煤油啊，甚至林子然设计的蒸馏塔都喷的一无是处，甚至连试验用的烧杯他都能喷，说这个不好，那里不够大，这里不够小……
气的林子然恨不得把手枪顶在他脑门上。
怪不得这傻货被南海学院开除掉。
不洗澡也就算了，还无脑喷。
不过喷归喷，但是这个傻货还是有点水平的，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无脑乱喷，不过针对蒸馏塔还是提出了几个不错的建议。
林子然也就懒得理他了，详细问多几句后，发现这人还不是搞什么化工的，而是搞机械的。
很明显，青山商行那边找错人了。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林子然需要的不是一个理论专家，他需要的是一个动手能力强，能够帮他完成实验的人。
很快，林子然就是继续投身煤油实验大业，连带着外头的训练什么的都懒得搭理了。
这个南宫厚虽然性格特别的古怪，让人特别的讨厌，但是动手能力还真是不错，来了没几天就是把王老板他们搞出来的蒸馏塔给拆了……
然后自己带着王老板派过来的几个老师傅造了一个新的出来。
新的这个蒸馏塔丑不拉几的，一点也没有机械美学可言。
于此同时，实验进展也是比较快，林子然利用购置回来的这一批实验器材，加上有南宫厚这个傻子动手帮忙，很快就是得到了煤油实验样品。
看着灯芯被点燃后，林子然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折腾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这个煤油给搞出来了。
一手拿着铁锤，一手拿着扳手，腰间还围着一副围裙的南宫厚道：“这就是煤油了吧，这和鲸鱼油也没什么区别啊，搞不懂你为什么费那么大劲搞这玩意，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和我一起把这个永动机造出来呢！”
这个南宫厚最近两天除了帮林子然忙外，还自己敲敲打打，试图折腾出来一个不用外力还能持续运动的永动机来。
并且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能造出来。
对此，林子然表示：呵呵，您高兴，您随意！
看着燃烧的煤油，林子然深吸了口气，灭掉了煤油灯，然后对南宫厚道：“蒸馏塔怎么样了，搞好了没有？”
南宫厚道：“放心，差不多了，我已经根据你的试验，重新设计了个蒸馏塔出来，保证能够把这个煤油搞出来。到时候你可别忘记，继续资助我研究这个永动机。”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然后疑惑道：“只不过你让我搞的这蒸馏塔这么大，到时候你到哪弄这么多石油提炼？”
林子然微笑不语！
第三十二章 敌人凶猛小的先撤了
南宫厚并不知道，林子然在决定搞煤油之前，就已经是找到了石油，而且这几天他已经是派人把油苗所在的地方全部圈了起来。
那地方都是属于官方荒田的范围，周边也没有什么农田什么的，动手圈起来也方便的很，随便和汪金筌打个招募，就是把附近的一片土地尽数购买了。
这卖地的钱转了一圈，又是以军费的方式回到了林子然的手中，说白了，林子然一毛钱都没花就是把这片土地给圈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派人征召了当地的青壮把当地全部圈了起来，严防外人进入，并派人从油苗附近开始打井准备开采石油。
尽管目前还只是以人工的方式打挖井，也没有找到油层，不过林子然还是有些信心的。
这油苗就在那里，地下肯定是有石油的，不外乎储量多少的问题，而林子然也没指望太大的储量啊，随便找到个小规模储量的油田，前期就足够了。
近期林子然已经是派人详细打探过鲸鱼油的相关情况了，以青山商行进货的鲸鱼油来作为判断，他们从郡城那边进货的价格是七十恒元一桶，这是批发价格。
零售价的话，大概维持在八十元一桶，可以说价格是非常昂贵了，不是有钱人根本用不起，很多普通人家连晚上都是舍不得点灯。
到时候自己把煤油的价格调低一点，在郡内的批发价只要做到七十元以下，那么就不用愁市场。
这也意味着只要一天能够有个几桶油的产量，那么一个月下来就是大几千甚至上万的销售额。
然而煤油的成本是多少？
非常低，按照他们的估算，哪怕是目前这种小规模纯手工开采提炼，其一桶煤油的生产成本，也绝对不会超过十恒元，如果是后期大规模量产，成本还会更低。
暴利，绝对是暴利！
把煤油给搞出来后，林子然没有继续搭理南宫厚那个疯子，让他自己折腾什么永动机，他自己则是又是跑到了油苗那边。
早上的时候已经是传来了消息，他们直接在油苗附近挖的一个人工石油井已经是出油了。
林子然到了地方一看，只见一个长宽好几米的大井，往下看足足有七八米深，而井下已经是黑乎乎一片，显然已经是有石油渗出了。
林子然只看了那么一眼就知道有戏，当即道：“继续挖，把油泉给挖出来，只要挖出来了重重有赏！”
因为没有机械设备，都是用最为原始的方式手工打井，所以深度自然是不可能挖太深的，但是此地的油层应该非常浅，要不然也不会有油苗出现，更不会挖了七八米后就能看见石油渗出来了。
光靠口号激励还是不行的，林子然当场就是选择，给挖井的青壮们加餐，每个人一片肉！
视察完石油那边后，林子然返回了青山镇，然后继续折腾他的蒸馏塔等提炼石油的工艺。
不得不说，南宫厚虽然看似不着调，但是能力还真是不错，动手能力强的很，为了加工部分的零部件，人家甚至都是直接搞了一台机床出来……
林子然折腾这些的时候，郝仁也是再一次带着他的辎重队来到了青山镇，这一次林子然没有亲自带着人去护送了，现在他忙着，没时间搞武装拉练了，而是让罗麻子带着一个排过去意思意思。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辎重队早上刚出发，下午时候他就是看见了罗麻子带着人跑了回来。
这一回来就是大喊：“大人，不好了……”
麻蛋，又是这句话，这都多少次了，林子然现在最讨厌这句话。
不过看见罗麻子等人一脸慌张，还是问道：“又怎么了？你不是带着人去护送物资吗？”
罗麻子道：“辎重队被袭击了……”
一听这话，林子然手一顿，然后起身：“怎么回事，怎么会袭击，那伙王八蛋敢在我们地面上搞事？”
罗麻子哭丧着脸：“是广安叛军！”
林子然听到这广安叛军四个字，立即就是生出了很不好的感觉：“不是说第七团已经杀入广安腹地百里了吗，怎么青山镇这边还会有广安叛军？到底怎么回事，说仔细了！”
罗麻子道：“按照大人您的吩咐，小的带着人和郝大人他们一起北上，结果走到半路就是遇到了广安叛军的袭击，他们足足有两百多人呢！”
林子然瞄了眼罗麻子，再看后头整整齐齐的一百多人：“交手了吗？”
罗麻子摇头：“叛军来势凶猛，小的见机不妙立即就是带着人回来了！”
林子然继续问：“郝大人他们呢？”
罗麻子道：“不知道啊，我们走得急，没留意他们！”
看见罗麻子这样，再看罗麻子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一百多人，一个都没少，林子然那里还猜不到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个罗麻子一看见广安叛军杀出来了就立即带人跑，把郝仁他们给卖了。
他倒不是觉得罗麻子这样做是错的，大敌当前保全自己自然是最重要的，不懂的卖队友的土匪就不是一个好土匪。
但是，这也得看情况啊！
广安前线估计着大几千上万的双方士兵打着呢，这辎重队要是在他青山镇境内出了问题，导致前线后勤不稳，上头随便一个板子拍下来，他林子然这小身板都承受不起，而且事情闹大了很容易就暴露身份了。
挥手让罗麻子闭嘴，然后林子然把出战的第一排副排长吴大江叫了过来，详细问经过。
吴大江这人老实，在林子然面前有什么说什么。
根据他的描述，中午时分他们一行人就是遇到了大约两百多广安叛军的拦截，当时郝仁下令全军结阵抵抗，但是罗麻子却是下令撤退。
然后稀里糊涂的这一百多人就是跑了回来。
至于郝仁他们，在他们撤退的时候已经是利用车阵进行防守，现在估计已经是陷入了重围。
该死！
林子然现在也是不知道该说罗麻子好还是不好了，你说他不好吧，知道保存实力。
你说他好吧，这种时候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啊，辎重丢了后果更严重。
如果不是这些辎重丢了后果太严重，前些时候他自己就派老土匪给抢了，就郝仁那五十多人的护卫队，只要安排得当抢一把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林子然依旧没这么做，就是因为他林子然知道。
抢了辎重固然能得一时痛快，但是上头能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考虑其他的没什么用了，还是先出兵把辎重给救回来。
但愿郝仁能够守住！
第三十三章 大人我都听你的
此时林子然也是顾不上其他什么了，直接一声令下就是把人马召集了起来，出发前还做了一个特殊安排。
那就是把罗麻子以及其他几个土匪出身的排长什么的都集中到身边的卫队来，让新兵出身的副排长接替各排指挥。
林子然怕这些逃命逃习惯的老土匪们，等会遇上敌人的时候，再一次一溜烟的跑路了。
还是那些老实巴交，只会听从林子然命令的新兵出身的低级士官比较可靠。
两百多人集中起来后，林子然翻身上马，然后大手一挥：“出发！”
当即两百多人以及随行的十多辆马车就是快速启程。
骑在马上的林子然看着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训练，已经是像模像样的这两百多人，在看看手中的米尼步枪，心中稍定。
他之所以决定率领出击，也是因为经过了两个月的训练后，这两百多个新兵已经是初步成军，更重要的是，经过王老板的铁器作坊的日夜加班加点改装，他手底下的三百多条福元火枪，都已经是被陆续改装成为了米尼步枪，储备的米尼弹也是比较充足。
当然了，这也和来袭的广安叛军人数不多有关，才两百人左右，而且郝仁那边也是有五十多全副武装的卫队，另外那些青壮民夫们，其实也都是拿枪的，估计能够牵制众多的广安叛军。
到时候在后头摇旗呐喊一二，吓唬吓唬对方，估计对方为了避免陷入被前后夹击的状态，也就主动撤退了。
这才让他有主动率军出击的底气。
如果只有他这两百多人，林子然是不会直接带着人出击然后和广安叛军干架的，哪怕是装备了米尼步枪也是如此。
骑在高头大马上，林子然身穿深蓝色的双排扣上衣，同为深蓝色的直筒裤，头戴小高顶圆帽，脚踏长筒皮靴，腰一侧悬指挥刀，一侧别着一支遂发手枪，手戴白色手套。
整个人看起来竟也是颇有一种英俊威武的感觉！
至少，林子然自己就是挺满意这一身扮相的。
罗安军的军服大体上有点类似地球上的近代军服，注重实用性的同时也是着重体现了美观，在林子然看来，这罗安军这边的军服还是挺不错的。
其士兵的乃是深蓝色的单排扣上衣，灰色直筒裤。
而士大夫的军服则是深蓝色为基调的双排扣上衣，同样是深蓝色的直筒裤，搭配长筒皮靴和小高顶圆帽。
整体看起来非常的美观，当然了，前提是采用价格昂贵的毛呢料制作，同时让裁缝进行量身定制或者修改。
林子然的这一身士大夫军服就是由镇内为他量身修改过的，穿起来显得威武精神的很。
和林子然的英俊威武比起来，后头同样骑着马跟着的罗麻子以及吴大江他们几个，就是显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罗麻子身上的军服，其实款式和林子然的差不多，都是士大夫的军服，同样也没有领章，只不过他人又矮又瘦，这衣服又没有改过，所以显得松松垮垮的，而且他脸上坑坑洼洼的麻子也是影响了他的颜值。
至于边上的吴大江，这穿起来倒是挺合身的，但是这个吴大江一脸木讷，然后畏畏缩缩的模样，怎么看都没有士大夫的威武精神气。
倒是后方的士兵们，扛着一支支的米尼枪，穿着整齐的军服列队前进，让林子然看了感觉很不错。
至少从现在的表面想象去看，自己这个青山巡备营已经勉强算是军队了，哪怕是训练日短，但是假以时日自己未必不能真正的练出一支军队出来。
林子然带着两百多的巡备营士兵一路狂奔，反正也是在家门口作战，同时因为事发紧急，所以都是直接轻装上阵，这行军速度快得很。
出事的地方其实距离青山镇也就五公里多点而已，只不过青山镇北边的都是丘陵地形，视线被山地所阻拦，要不然站在城头上都还能看见呢。
轻装行军不过一个多小时，林子然就是听见了前头偶尔传来大喊大叫的声音，至于枪声，他们老早就听见了。
只是在丘陵内，这听见了声音，看似也没多长直线距离了，但实际上依旧远着呢。
他们弯弯绕绕了好几个山头，这才跑到了事发地点。
骑在马上的林子然一伸手，就是让队伍停了下来，然后道：“就地休整，检查枪弹！”
然后他策马上前，在罗麻子等人的陪同下上了一个小山坡，拿出了望远镜看向前方。
其实这时候不用望远镜也能够看见前头的情况了，毕竟距离也就四五百米这样子，但是林子然觉着吧，这好歹是个士大夫，这观察战局不拿出望远镜来显得有些业务，不够专业。
这用单筒望远镜装模作样看了会后，他放下了望远镜，然后看向前方就舒服多了，视野开阔不说，而且比用望远镜的时候还要清晰。
前方大路上，众多马车围成一团，有一部分还临时退入了一个小山谷内，在外围有穿着军服的士兵以及穿着便服的青壮在抵抗。
外边，则是一片广安叛军。
这局面一看就知道，广安叛军正在进攻郝仁他们的车阵，而且看样子郝仁那边似乎还不太妙。
看罢，林子然道：“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
罗麻子当即道：“叛军火力凶猛，来势汹汹，小的认为应该暂避锋芒，先看看情况再说！”
林子然懒得理这个罗麻子！
罗麻子这人没啥好说的，就是贪生怕死，之前都敢直接下令逃命了，现在说看看情况也不奇怪。
而边上的刀疤则是道：“要不我们从背后绕过去，兴许冲一冲就能够把他们冲散了！”
林子然依旧不答话！
冲个屁！
干嘛要傻乎乎的冲上去啊，就他们这些人冲上去进行近距离交战，到时候情况根本不可控，而且林子然并不认为近距离交战里，自己这些人是广安叛军的对手。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吴大江，这个吴大江看了看林子然，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小的都听你的，你让我冲就冲，跑就跑！”
得，吴大江还是老样子，完全没有任何自主的意见。
此时，林子然也不打算继续搞什么问策之类的事了，手底下就没一个懂行军打仗的士大夫，说起理论来还不如自己呢，好歹以前自己也是经历过资讯大爆炸时代，也是看过众多战争和相关历史小说的人。
靠人不如靠己，自己亲自上算了。
第三十四章 远远的打枪，靠近的不要。
林子然以前的时候是一个很典型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闲着没事就喜欢看电视电影以及小说，有一段时间就特别喜欢看一个叫做雨天下雨的老扑街写的《山沟皇帝》。
除了看影视剧小说外，也经常跑到论坛上和人语气激烈的讨论。
天文地理姨妈巾，无所不谈，无所不争，以至于马甲的平均存活时间不会超过一天。
经历过资讯大爆炸洗礼的林子然，你说他什么都懂吧，其实他也没知道多少，很多事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你要说他什么都不懂吧，他还能什么都能说一点，不管是最前沿的超弦理论还是中庸；
不管是毕加索的蓝色时期还是齐白石的画不卖与官家；再到老鹰乐队、凤凰乐队、韩剧美剧什么的，这些他都能聊几句。
一次他和友人扯淡的时候从陆小曼扯到徐志摩再扯到林薇因再扯到林长民再扯到林觉民，中间还能穿插一段百多年前的外交、教育、留学生的思想转变以及留日生之间的大乱斗，最后还能继续延伸到那个年代的民航发展、邮政发展。
最后论证徐志摩为啥坐飞机撞山死了！
可惜，现在没人会听他说这些了！
这样的林子然，知道的事多，但是不精，对于绝大部分事务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对于军事也同样如此，他能够对温泉关战役缓缓道来，也能够讲述世界大战的精彩，更知道排队枪毙，但是……
也只局限于此了。
林子然也是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所以聊天的时候会尽量自曝其短，对自己不擅长的只说表面的事，从不会深入的去聊什么东西。
聊天如此，做事更如此！
他虽然是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知识来训练青山镇巡备营，但是他绝对没有瞎折腾，很多时候，他都是宁愿一遍又一遍的训练士兵们列队、装填挖战壕这些最基础，最枯燥的东西，也不愿意去搞一些自己不确定的新战术之类的。
现在同样如此！
林子然并没有直接指定一大堆眼花缭乱的战术，他只是观察着前方的广安叛军，然后带着手底下的士兵们缓慢靠近了大约三四百米后就是停了下来。
停下来干嘛？
自然是开枪啊！
林子然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当初守城的时候一样，利用米尼步枪三四百米的超远有效射程，在敌人的火力射程范围之外开火。
然后有可能的话，再来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这是林子然所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如此既能打击广安叛军，支援郝仁他们，也能够避免和广安叛军进行中近距离的接触，避免暴露己方训练日短，士气严重不足的弱点。
远远的打枪，靠近的不要。
这是林子然定下的办法！
至于有用没用，那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反正现在的林子然是不可能的。
仗着没看见对方的火炮，又是知道对方的滑膛枪打不了那么远，林子然骑在马上，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拔出了指挥刀，然后朝着前方轻轻挥下：“自由射击！”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百多新兵蛋子开始举着枪陆续开火了！
清脆的枪声很快传遍了山谷，阵阵白烟飘起的时候，前方数百米外的山谷里，郝仁激动自语：“是枪声，南边传来的枪声，肯定是青山镇的援军过来了！”
随即拔刀大喊：“兄弟们坚持住，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激动喊完，郝仁拿出单筒望远镜试图找到援军的身影，可惜的是被低矮的山头所阻挡。
虽然还看不见友军的身影，但是这连续而密集的枪声却是做不了假，这么密集的枪声，少说也得是一两百人才能打出来，应该是林子然他亲自率领着青山镇巡备营过来了。
虽然郝仁现在恨不得把临阵逃脱的罗麻子就地枪毙，如果几个小时之前不是因为罗麻子直接率军逃跑，他的辎重队也不会陷入了重围了。
但是林子然到底还是识大体的，没有见死不救，这带着人来救自己了。
郝仁这边听到枪声士气大振，然而对面的广安叛军却是感觉不太好了。
这伙广安叛军乃是奉命来截杀罗安军补给线的，本来是打算打一个埋伏战，直接重创护送的罗安军，但是没有想到战斗还没打响，一百多罗安军就先跑了。
不过跑了也就跑了，他们也是顾不上这些，而是选择了继续进攻。
但是郝仁能够坐稳这个位置，深受简良志的信任，除了他每趟都会‘损耗’一部分物资外，自然也是因为这人的能力的确是不错，车队刚遇袭呢，他就是组织了辎重部队以及青壮利用马车列阵，进行就地抵抗。
如此一来，愣是被他们守住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等到了南边援军抵达。
只是一开始让广安叛军不解的是，那边上来的罗安军并没有选择冲上来之类的，而是在后头远远的打枪。
这就让广安叛军非常的不安了。
这么远距离打枪不重要，重要的对方隔着这么远打枪，己方竟然还是出现了伤亡。
哪怕只有少数几个人的伤亡，但那也是伤亡啊！
只是刚刚接战不过几分钟，广安叛军里领头的一个上士就是察觉出来了有问题，他猜测对方应该是猎兵，装备线膛枪的猎兵。
至于为什么射速能够和滑膛枪保持一致，这一点他就不知道了。
作为一个资深上士，而且还是敢带着部队深入敌后截杀补给线的资深上士，此人不仅仅直觉敏锐，而且足够谨慎。
一察觉出现问题后，该上士就是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
这倒是让后头的林子然有些意外了。
对方那可是正规军呢，这么这才打了几分钟就撤退了啊，难道不应该是对方跟个傻子一样，端着枪慢吞吞的上前然后和自己进行对射，最后被自己重创吗？
这剧本展开的不对！
但是对方既然撤退了，林子然也是顾不上这么多了，骑马继续上前去见郝仁他们，同时也是让部队保持警戒，如果那些广安叛军敢去而复返的话，不用多废话，直接开枪拦截。
不用多久他就是看到了郝仁，只是看到郝仁的时候，林子然的表情有点怪！
第三十五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以往看郝仁的时候，林子然所见到的都是一个精明干练的资深上士，郝仁的外表也算是相貌堂堂，体型正常，穿着士大夫军服的他平常时候也是人模狗样的。
但是现在，这个郝仁身上的军服脏兮兮的不说，而且还破了几个大口子，小高顶圆帽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发型乱糟糟的，还沾着泥浆。
郝仁看见林子然过来后，直接朗声道：“多谢林兄救援了，如果不是林兄弟及时赶到，老哥我怕是真栽在这里了！”
兴许是察觉道了林子然的目光，郝仁还解释了句：“刚才马被惊了摔水沟里了，这一身实在是有失体面，让林兄见笑了！”
林子然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笑话的感觉，他只是一开始觉得郝仁的形象变化有些大，那狼狈样让他没适应过来而已，但是细想却也是听佩服这人的。
面对敌人袭击，友军逃跑的情况下，还能阻止辎重部队就地坚守数个小时，并等到了援军，仅仅是这份能力，就对得住他的上士军爵了。
因此林子然道：“小弟一接到手下人的报告，就立即率军来援了，救援来迟，让郝兄受苦了，”
郝仁道：“哈哈，苦倒是不苦的，就是有些后怕，不过现在总算是安全了！”
郝仁其实很不爽林子然手底下的罗麻子，如果不是罗麻子之前率军逃跑，他也不会陷入重围了，但是对罗麻子感官不好，不代表着他对林子然的感官也不好。
就和林子然挺欣赏郝仁一样，郝仁也是觉得这个林子然其实还是可以的，为人爽快，说话算数，而且也没有见死不救，就是手底下的几个心腹都是窝囊废，尤其是那个罗麻子。
也不知道林子然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会找这么一堆不靠谱的手下。
当然了，这罗麻子又不是他手下，他自然是不会理。
既然林子然都亲自带人过来救援了，也没有造成太严重，不可挽回的损失，他也不会明面上跟林子然过不去，要不下下次人家林子然见死不救的话，他就更难受了。
所以郝仁略微一思量道：“此番林兄率军来援，老哥感激不尽，回头我就会向团长大人报告为林兄叙功！”
“听闻林兄最近找那个宏祥商行的人购置军械，郝某倒也认得这个商行里的人，回头你要是再找他们购置军械的话，给老哥我说一声，我给你们说一说，这价格应该能少一些！”
林子然听到郝仁这么说，也是知道郝仁不打算计较罗麻子的事了，而且还打算继续和自己交好，他自然是不会拒之门外，当即道：“郝兄客气了，护送辎重一事本来就是小弟的分内之事，应该的！”
“至于军械一事，如果郝兄那边能帮忙那就更好了。”
虽然不知道郝仁和宏祥商行的关系怎么样，但是此人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假，回头继续找宏祥商行采购军械的时候，说不准还能价格再便宜一些。
不算老土匪，他的青山巡备营现在也就两百多人呢，不过林子然一直想着继续扩编，只是手头上没钱而已，等后续弄到钱了，他必然是会继续招人购置军械扩编的。
所以对于郝仁的话，甭管以后用不用得上，林子然都是决定先接下来。
本来林子然以为叙功以及在宏祥商行那边找关系这就已经算是郝仁给的好处了，但是没有想到辎重队准备启程的时候，郝仁又是找到了林子然，然后对他道：“刚才叛军来袭时，破坏了我们多辆马车，烧毁了一批辎重，实在是让人痛惜了！”
郝仁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路边上的几辆马车，林子然一看，果然是见到了几辆被烧毁的马车以及些许有火烧痕迹的物资，不过这些烧毁的物资边上，却是还有一大堆完好的物资。
林子然心中已经是猜到了什么，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郝兄，这是？”
郝仁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些烧毁的物资也没啥用处了，所以等下会直接抛弃掉，不过林兄你可以让手底下人去翻一番，看看有没有找点还勉强能用的东西！”
好吧，林子然现在是知道了这才是郝仁给的好处。
而现在林子然也才是明白，为什么郝仁的名声会这么好，大家公认的老好人，简良志对他信任有加，同僚们对他也是评价良好了。
要知道可是因为罗麻子带人跑了，才导致郝仁陷入被围困的境地的，但是从头到尾郝仁就没说过什么罗麻子，更没提起罗麻子率军撤退的事，他只是道谢而已！
这做事风格，林子然喜欢！
林子然此时也是装模作样的微微点头道：“这样啊，行，我就让兄弟们去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些还能用的！”
说罢，就是一挥手，让罗麻子带着人去收拾那些破损马车以及被烧毁的物资。
不用多久，罗麻子就是走到林子然身边，带着一丝窃喜并压低了声音道：“小的们看过了，有八十条枪以及一批弹药，另外还有一批粮食、罐头、被服等各种补给，市场价怕是值两千多恒元了！”
别的不说，只是那八十条福元火枪，按照大宗采购的价格就得一千六七百恒元左右，加上其他物资，值个两千多一点也不意外。
林子然微微点头：“嗯！”
随即转身，又是走到了正在组织辎重队重新启程北上的郝仁边上道：
“郝兄，多谢了”
郝仁哈哈一笑：“不过是被烧毁的破损物资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倒是后续的物资护送，老哥厚着脸皮请林兄亲自带人护送。”
虽然郝仁不打算计较太多，但是罗麻子那样的人实在让他无法放心，他想要林子然亲自率领巡备营护送物资。
别说郝仁了，林子然现在都不放心罗麻子了，以后再逃跑多几次的话，估计都得连累他林子然了，因此道：“郝兄放心，这后续的辎重小弟会亲自带人护送，只要我巡备营在，就绝对不会出了乱子！”
这一番对话，其实也是说明了，郝仁送给林子然一堆‘破损’的物资也不是白送的，人家这是想要让林子然以后亲自带人护送呢，至于林子然手底下的罗麻子他信不过。
就和上次简良志给他军械，然后让他护送物资一样，都是一场交易。
不过郝仁也不会说，每一次运输他都能损耗好几车的物资，这一次遇到了广安叛军袭击，正好把数字再加大一些，非但不亏，反而还能赚的更多。
经过了这么一番交流后，林子然和郝仁的关系急剧上升，甚至为了缓和和郝仁的关系，打消矛盾，林子然还把罗麻子叫了过来，让他给郝仁郑重的赔礼道歉。
当然了，也不是说直接逃跑什么的，这样太不恰当，战报都不好说，而是说牵制了敌人的偏师，并且是迅速回到了青山镇请求支援，然后汇集主力一鼓作气的击退了广安叛军。
郝仁也是个聪明人，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且好林子然商量好了，后续的战报就是辎重队突然遭到数百广纳叛军的袭击，辎重队临危不惧，就地结阵防御，而林子然得到消息第一时间率领救援，最后是里应外合大败广安叛军。
反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三十六章 黑心汪镇守
等把物资继续护送北上，然后转交给第七团派来接应的人马后，林子然则是和郝仁返程南下了，没有了物资拖累，这回程倒是快得多。
等回到青山镇后，次日郝仁和之前一样继续南返准备运输下一次的物资，而林子然也是直接把这一批火枪送到了王老板的铁器作坊让他继续帮忙改膛线。
昨天的一战更是让林子然见识到了线膛火枪的巨大作用，当初自己凭借着射程上的优势，远远的进行开火，在双方没有进行实际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就是迫使广纳叛军撤退了。
如此也是更让林子然看重线膛枪了。
而王老板也是兴高采烈的接受了这一笔新订单。
最近他帮林子然改火枪，很是赚了一笔，最早的时候林子然给他开价十元一支，后来资金有些紧张，加上数量也大了，所以这价格降低到了八元一支。
但是几百支火枪改下来也是要三千恒元呢，扣除工匠们的薪资以及材料等费用，王老板最少也赚了两千多恒元的毛利呢。
可惜的是，镇守府那个新镇守捞钱有点狠，黑心的很，原有的商税之余又搞了个什么特别商税，税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简直是毫无人性。
但是他王老板不过一个小商人，镇守府要收税他也不敢不交，更何况人家都是直接拿着巡备营的订单来收税的，偷税都偷不了。
以至于这钱刚到手，就是被直接拿走了超过千元的商税，然后又是三番五次找上门说要募捐，又是被高走了好几百。
到最后将近两千的毛利被镇守府那边都拿走了绝大部分，留在手头上的只剩下差不多五百恒元而已。
但是这前后不过一个多月，就净赚将近五百恒元，这也是让他极为兴奋了。
他并不知道，被镇守府拿去的那些钱，一转手，大部分又是跑到了林子然手头上。
这镇守府看似和巡备营没啥关系，但是汪金筌和林子然可是联手掌控青山镇呢，汪金筌悠哉悠哉的当他的镇守，而林子然则是募兵扩军，相互帮忙又不相互干涉，这两伙土匪的小日子最近过的苏畅的很。
把火枪交给王老板拉膛线后，林子然还建议王老板，让他购入一点设备，搞个蒸汽机啊啥的，这样工作效率才能更高嘛。
不过王老板支支吾吾的没有当场答应，他担心着这枪支改装的生意持续不了多久，如果贸然花大价钱购入机械设备，但是又没有后续订单的话，他会亏死的。
这倒是让林子然多了一个心思，这个王老板的铁器作坊一时半会的还能不用，但是长久下来靠不住。
现在林子然已经是有了心思在青山镇这边长时间待下去了。
以前的时候他觉得无所谓，想着稍有不对就跑路。
但是现在嘛，他已经是发现了石油，准备搞煤油生意了，所以是想着是不是把青山镇当成地盘来经营，毕竟他人可以跑，但是油田又不会长脚跟着他一起跑。
心中有了这个心思后，他就是忍不住了，直接吩咐了青山商行那边，让他们去打听机械设备的价格以及雇佣技术人才的价格，看看搞个小兵工厂什么的得多少钱。
其他的不敢奢望，但是好歹得弄一个可以拉膛线，生产弹药的小作坊吧。
不过去青山商行那边的孙关却是直接建议林子然，从头搞起还是比较麻烦的，还不如直接收购王老板的铁器作坊呢。
王老板的铁器作坊看似不起眼，但好歹也是有好几台机械设备的，而且也有五六个熟练工匠，如果设备和人都完整接受过来，然后再添几台设备，多请几个工匠，差不多也就够用了。
这么一听，林子然觉得还真的可行，这不，当天晚上他就是把王老板找了过来。
“大人，新的那批火枪已经是开始拉膛线了，这事我们都是做熟了的，顶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够改完！”王老板还以为林子然找他过来问火枪改装的事呢。
但是那里想到林子然却是开口道：“王老板，不知道你那铁器作坊有没有兴趣出手？”
“出手？”王老板一时半会的愣住了，他可没有想到林子然突然会这么问。
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沉默了。
出手，那肯定是不愿意的话，这铁器作坊看似小，但好歹也是他这辈子的心血所在，在这青山镇也是没有竞争对手，哪怕是没有什么林子然送过来的军械改装订单，他这铁器作坊也是利润稳定，每个月多有一两百，少也有几十的纯利润呢。
但是王老板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沉默，那也是因为他知道林子然既然说出了这话，那么自己就不能轻易拒绝。
因为林子然是巡备营的营官！
民不与官斗，王老板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然后联想到白天的时候，林子然曾经建议自己购入设备扩大生产，他也是隐约猜到了林子然为什么会这么样。
王老板沉思，林子然也没有着急，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王老板答复。
他很有信心从王老板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
沉思了片刻后，王老板试探着问道：“林大人，是不是对作坊的规模不太满意？想要扩大生产？”
林子然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是细想的话，其实自己的理由还真是这个，他只需要军械，可不管其他的。
当即道：“这说的也不算错，本官打算把王老板你的作坊买过来，然后扩大生产，至于价格好说！”
王老板道：“那大人您看这样可不可以，大人投资入股一部分，我们一起合股扩大生产怎么样？”
直接出售王老板是不愿意的，但是直接拒绝他也没这个胆子，这考虑来考虑去，也就只剩下合股这么一条了。
林子然听罢稍微一考虑，觉得这样也可以，这个王老板能力还是有的，和他直接合股比从他手上收购还要来的更好一些，至少管理和技术人员都不用先操心了。
“这样倒也可以！”
听到林子然这么说，王老板松了口气，投资合股也不是不可以的，至少以后巡备营这边的单子是少不了的，说不准到时候自己还能赚的更多呢。
敲定合股之后，也算是解决了林子然的一桩心事。
后续他准备把目光继续投向煤油。
这采购军械要钱，扩产作坊也要钱，养军更要钱，再不把煤油搞出来回血，他这巡备营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第三十七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前脚刚和王老板敲定合股扩产铁器作坊后，林子然又是转进了实验室，继续和南宫厚折腾煤油去了。
虽然前些时候他们已经是在实验中把煤油给蒸馏了出来，但那只是用烧杯之类的实验器材蒸馏而已，根本不具备大规模工业生产的可能性。
后续这几天，林子然一直都是和南宫厚折腾那个大型的蒸馏塔。
这个蒸馏塔，才是林子然预定用来大规模工业量产煤油的设备。
而这个蒸馏塔搞起来也不容易，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大铁塔，但实际上内部有着诸多的精密设备，这些精密的设备虽然都能够从外头采购，但是怎么搭配组装出来一台能够高效率蒸馏出煤油的蒸馏塔，依旧是非常困难的事。
好在南宫厚这人看似疯癫神经，但是能力还是相当靠谱的，尤其是对这一类的机械设备的这一块上，相当不错。
根据他自己说，只要给他足够的设备以及原材料，他都能够直接造出来一台蒸汽机来，而且他信誓旦旦的保障说，造出来的蒸汽机绝对能够满足各类工厂所需。
这人有没有在蒸汽机上面吹牛林子然不知道，但是他帮忙自己搞蒸馏塔的时候还是相当靠谱的。
折腾了好几天后，总算是把第一台的原型蒸馏塔给搞了出来。
等把这台蒸馏塔搞出来后，林子然直接就是让人从镇外的油田里挑回来了好几担原油。
虽然说目前油田那边的施工队依旧没能找到油层，无法大规模的开采石油，不过施工队在油苗附近挖了一个足足二十多米深的人工井，能够得到少量从地表渗透出来的石油。
这一天下来，这个人工井能够累计冒出来差不多两桶油，虽然从产量小了点，但是用来满足前期的试验以及试生产也是足够用了。
如今施工队那边正在打第二口井，这一次施工队不再继续傻乎乎的人工挖井了，而是改用机械设备。
因为人工挖井费用高不说，效率还低，更关键的是挖不深。
所以林子然特地让青山商行采购了小型的蒸汽机，然后让铁器作坊那边搞了个很简单而原始的顿钻。
这第二口井他们已经是直接以蒸汽机驱动顿钻往下打井，这样一来打井的速度就快多了，目前都已经是往下打了差不多六十多米深，可惜的是，依旧没发现油层。
油田那边打井的事林子然一直关注着，只不过没找到油层他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只能是继续折腾蒸馏塔以及第一口人工井的少量石油了。
按照他这想法，这第一口人工井好歹一天也能冒出来两桶石油，提炼出煤油的话，估计一个月下来估计也能有个搞个一两千恒元。
这个数字咋一看不多，但实际上已经不少了。
汪金筌那个假镇守，最近在青山镇里想尽办法捞钱，但是最近一个月也就弄了两千恒元而已。
所以林子然的想法是先不管后续的油井能不能出油，先把第一口人工井的那点石油给练了赚点小钱再说。
等石油送过来后，就是开始蒸馏塔的试产试验了。
和之前几次做试验的时候一样，现在的林子然背着手，不时观察一二，然后出口说几句，于此同时，南宫厚则是一身油污，左手扳手，右手锤子敲敲打打，爬上爬下！
小半天后，当蒸馏塔已经是顺利启动，林子然才是坐在边上的太师椅上。
此时罗麻子就会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冒出来，手持折扇给林子然扇风，同时递过来一杯温度适中的茶。
同时口中还说着：“大人，您受累了，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而南宫厚呢，则是一身汗水，这会已经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张开口大口喘着气。
看见罗麻子手中的茶壶后，他舔了舔嘴唇：“我也要喝茶！”
罗麻子略微回头瞄了眼南宫厚，然后鼻孔出气轻哼一声，紧接着又是转过头对林子然露出谄笑：“大人，慢慢喝，小心烫！”
南宫厚瞪了罗麻子一眼，但是也只能是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到边上的桌子，拿起水壶准备倒水，可是一提水壶就是皱眉了。
这水壶竟然还是空的！
再看罗麻子一手用折扇给林子然扇风，一边倒第二杯茶！
此时，他微微闭上了眼！
老天爷，何其不公也！
林子然再一次喝下了茶，感觉嗓子得到了充分的滋润后，这才是开口道：“虽然这搞起来挺累人的，不过好说好歹，总算是搞好了！”
这会南宫厚也是拿着一个空杯子挪动着重若千斤的双腿过来了，这刚过来就是听见林子然这话，然后直接反驳道：“我记得大人您就没动过手吧！”
林子然侧头，面带微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南宫厚微微闭眼，不说话！
深深叹了口气后，他拿着空杯子出去了。
他还渴着呢！
到外头直接提了一大壶水进来的，喝足之后的南宫厚来到林子然的身边，看着正在运转的蒸馏塔等其他设备，自信满满的对林子然道：“根据我改进后的蒸馏塔效率，比大人你之前的设计至少提高了一倍，改进后的蒸馏塔，从原油提炼煤油的比例能够达到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说完还露出一副老子牛逼吧，快来夸我啊！
不过林子然却是不屑于和他计较，根本就没有直接反驳什么！
这人神经病！
所以林子然表情淡定，微笑不语。
?一旁的罗麻子却是忍不住了：“哼，你不过是拧了几个螺丝钉而已！”
“这煤油可是我们家大人发明的，这蒸馏塔也是我们家设计的，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南宫厚呵呵道：“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取得的成就，但即便是这样，我看到的也比巨人更远！”
这一下，林子然总算是明白这个南宫厚为什么会被南海学院开除，被房东赶出来，最后流落街头，迫于无奈跑到青山镇这个偏僻地方来帮自己搞这个煤油了。
不是因为他不洗澡。
而是因为这人的嘴巴太臭！
南宫厚这话，让罗麻子也是忍不住，他的嘴皮子素来厉害，骂人绝不拐弯，这会越看南宫厚越不爽，喷子模式一打开就是从头到尾把南宫厚喷了个遍。
但是南宫厚也是个厉害角色，面对罗麻子的唾沫从容应对，不时还能说出几句气死人的话。
至于林子然，早就没心情搭理那两个二货了。
他此时正看着蒸馏出来的第一批煤油呢！
第三十八章 我不是好人
钱啊，都是钱啊！
当林子然看到这些煤油的时候，他看到的并不是煤油，而是一堆一堆的恒元金币！
这些煤油可都是钱啊！
如今提炼设备已经是搞定了，哪怕目前只有这么一台原型设备，但是后续只要按部就班的继续采购各种配件，就可以用现有的这些人组装更多的提炼设备，到时候大规模了不敢说，但是搞一个小规模的炼油厂还是可以的。
至于提炼煤油的设备成本大，勘测油井的成本也大，但是这些前期投入和未来煤油的庞大利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一旦搞起来了，那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试生产成功后，林子然亲自带着提炼出来的煤油样品到了青山商行，让掌柜孙关把这个煤油给卖出去，看看市场反应。
青山商行经营的诸多商品里，就有鲸鱼油，而煤油又是鲸鱼油的代替品，所以也不用愁着怎么卖，直接和鲸鱼油一样贩卖就行了。
只要后续在定价上，却是要比鲸鱼油便宜了一部分就不用担心市场。
煤油对于鲸鱼油，最大的优势就是成本低，价格低。
鲸鱼油一升要五十恒分，煤油就敢卖四十五甚至四十恒分。
而别说四十恒分了，就算是定价个二十甚至十恒分，这煤油都能赚钱，而且利润依旧丰厚。
孙关倒是对这煤油还有些疑惑，但是当他看到了林子然点燃了这个煤油，没有闻到明显的异味，灯光也非常明亮好，整个眼睛都是亮了。
“大人，这个煤油不知道有多少？”孙关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老掌柜了，一看到煤油的燃烧效果，再考虑到只有四十恒分的价格，立马就是意识到了市场会极其庞大。
林子然道：“目前的产量不会很大，估计也就一百升左右！”
孙关听到这后，露出可惜的神情：“这东西倒是个好东西，只是一个月一百升的话数量不大啊，这样的话，倒是不用降价销售了，和鲸鱼油一个价也能够卖出去。”
林子然却是微微一笑：“不是一个月一百升，而是一天一百升！”
“一天一百升？这样的话一个月下来岂不是有三千升？”孙关听到这话就有兴趣了。
如果一个月只有一百升的话，哪怕是按照鲸鱼油的价格来算也不过五十恒元而已，但是如果是一个月三千升的话，那么就变成了一千五百恒元了。
这生意虽然依旧不算大，但是对于青山商行这种偏僻地方的小商行来说也算不错了。
此时林子然继续道：“而且这还是只是前期试生产的产量，等过一段时间，估计还能再增加一些产量，具体多少难说，但是比现在再增加个四五倍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第二口油井顺利出油的话，按照林子然自己的预估，哪怕日产量只有十桶左右，那么也将会增加至少四五倍的产量。
孙关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些激动了：“还能增加五倍产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青山镇以及附近几个镇的市场就小了点，如果要卖出去的话，恐怕还得扩展外地的市场！”
孙关这个时候已经是拿着纸币画画写写起来，同时自言自语道：“如果再增加个五倍产量，那一个月就是七千多恒元的产量了，这个量我们青山镇附近无论如何都是消化不了的，不过到时候我们可以买一部分到附近几个镇子，剩下的可以拉到三洋渡口，然后船运到罗河两岸的几个港口售卖。”
看到孙关这模样，林子然就是知道当初找这个人来当青山商行的掌柜是没错的了。
这个孙关以前是在镇子上的一家布行当掌柜，后来被林子然挖了过来担任青山商行的掌柜，之前挖他只是因为觉得这个人经验丰富，在县城和郡城那边有熟悉的人脉网络，甚至在州城那边都是比较熟悉的，可以带着人铺设青山商行的进货、销售渠道。
后来时间久了，他也是发现这个孙关也是个妙人。
他喜欢做生意，并从经营之中获得乐趣。
这从他非常热衷于建设青山商行的销售渠道，多次往返附近的村子，甚至跑到了临近的其他几个镇建设分行就可以看的出来，这人享受其中。
怎么把煤油卖出去，这是孙关的事，林子然也就不怎么插手了，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他如今要负责的就是开采原油，提炼煤油，然后向青山商行提供充足的货源，好赚取丰厚的利润。
最后用以养军扩军！
留下煤油样品，并吩咐了孙关继续从外头采购机械设备，尤其是组装建造蒸馏塔的重要零部件，蒸汽机等机械设备后，林子然就是回去了。
回去后的林子然也没有歇着，他吩咐了罗麻子带着人在城门军营里附近找个面积大一点的地方，准备用来充当炼油厂的工厂。
又是让南宫厚带着人继续组装第二台的蒸馏塔。
南宫厚对于林子然继续把他当苦力用，很有意见，说自己总不能一直当机械工敲敲打打啊，要知道他好歹也是南海学院毕业的，还曾经留校任教过。
他研究的都是高大上的东西，比如永动机什么的。
哪能和普通技术工匠们一样天天敲敲打打啊！
面对南宫厚的抱怨，林子然拍着他的肩膀说：“南宫先生，好好干，等这炼油厂建起来了，赚钱了，以后我给你建一座实验室，提供充足的经费让你研究永动机！”
南宫厚一听实验室，又听林子然许诺提供充足的经费让他研究永动机，顿时一脸期待的道：“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经费？”
林子然听到这倒是一愣，他刚才那一番话，其实就跟哄小孩一样，说给他建设实验室批经费研究永动机，那不过是说着玩而已。
他脑子又没坏，干嘛把钱投钱研究什么永动机啊。
但是看到南宫厚的期待眼神，再想到自己手底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科研苦力，这才收起心神道：“放心，绝对不会少，到时候给你八百，不，给你一千恒元作为研究经费。”
南宫厚这会伸出了油腻腻的手握住林子然道：“林大人您真是个好人啊，以前我在南海学院的时候，说要申请经费研究永动机，他们一个个都把我当疯子，从来没能得到一恒分的经费！”
“林大人你放心，小小一个炼油厂而已，我南宫厚这就带着人建起来！”
林子然稍微用力拉出了手，一边转身一边道：“只要炼油厂建起来了，这研究经费少不了！”
“还有，我不是好人！”
林子然走了，只留下一脸疑惑的南宫厚：为什么就是好人了？
第三十九章 二号井出油了
虽然南宫厚看起来有点神经病，但是能力还真的可以，尤其是对机械这一块那是真的精通，只要给他些许简陋的设备以及零部件以及原料，设计组装炼油设备对他而言基本没啥问题。
有他领头，这炼油厂，不对，应该说是炼油作坊一天一个变化，林子然又雇佣了不少本地青壮充当工人，还让青山商行帮忙从县城里挖来了几个稍通技术的人，算是勉强把这个炼油厂，实际上就是一个小炼油作坊给搭建起来了。
虽然厂房就那么一点，设备也非常简陋但好歹能炼油啊！
如今这炼油作坊初步搭建起来后，其炼油能力实际上就已经是超过了目前的原油产量了。
第一号井不过是人工井而已，一天的产量也就两桶多一点而已，这点产量实在是少的可怜。
林子然等的是第二号井，第二号井乃是机械井，目前的钻井深度已经是达到了八十多米，并且在七十多米的时候实际上他们已经是发现了石油渗透，这也是给了林子然极大的信心，让施工队继续往下钻。
但是还要打多深才能找到油层，这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又是过了几天后，期间青山商行已经是开始售卖煤油了，因为数量不算多，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千升左右而已，青山商行自己就能够零售出去。
而且销售势头很不错，虽然说定价只比鲸鱼油略微便宜了几个恒分而已，但是煤油燃烧稳定、燃烧的时候没有异味，灯光明亮，更重要的是，这年头不管是什么地方鲸鱼油都极度缺货。
受到连年战争的持续影响，尤其是大量的捕鲸船都是被沿海的诸多藩镇征用为军事而服务，这鲸鱼油产量极其有限，在市场上根本就是供不应求，要不然也不会涨到一升五十恒分的天价了。
这种情况下，其实不管是煤油还是鲸鱼油，只要是现货根本就不愁卖的。
眼看着煤油畅销，但是炼油厂那边的供货量始终只有一天一百升左右，这就让孙关坐不住了，他找到了林子然，小心翼翼的问：“大人，如今市面上急缺燃油，这煤油是有多少市面上就能吃掉多少啊，不知道这煤油产量什么时候能提上来？”
林子然虚压了压手，一边喝茶一边道：“孙掌柜不用着急，这扩产需要时间，急不来！”
林子然说的淡定，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急，这前前后后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本钱都是投下去不少了，但是油田那边第二号井始终不出油，他能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
只能是等着！
甚至万一第二号井最终不出油的话，最后就得换个地方钻第三号井，这样一来，恐怕拖的时间就更长了。
孙关看见林子然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心中暗道，自己的定力果然还是差了些，看看人家林营官就淡定多了。
面对一个月六七千恒元甚至有可能更多的煤油市场，依旧能够淡定喝茶。
怪不得能够当巡备营的营官，光凭这份定力，就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孙关这会觉得自己表现的实在是太差劲了，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掩饰了脸上的尴尬，然后才道：“属下定力不足让大人见效了，只是看着黄灿灿的恒元就在眼前，但是就赚不到实在是让人可惜的很啊，最近已经是有乡村货郎问能不能进我们的煤油呢，但是我们这边却是拿不出货来了。”
林子然微微点头，继续面带微笑：“孙掌柜言重了，能够把这青山商行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份能力放眼青山镇，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至于这煤油一事，孙掌柜你可以先完善渠道，以后等产量上来了，我们第一时间铺货！”
孙关道：“大人说的是，属下已经是在附近村镇开始铺货，也开始联系了其他的乡村货郎以及其他镇子里的商行，给他们看过样品，约定了等煤油到货了就提供一批给他们售卖！”
“另外属下也已经派人前往三洋渡口设立分号，也派人沿着罗河前往两岸的港口收集相关的情况，断然不会耽误了以后的销售的！”
对于孙关的能力林子然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不说多么的出色，但也是中规中矩，而这也就足够了。
这又是闲聊了一番后，孙关就是回去了，他也是个大忙人，青山商行里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呢。
孙关刚走，就见罗麻子疾步而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这人还没到呢，就是大喊：“大人，出油了，出油了！”
林子然一听这话，顿时起身：“二号井出油了？”
罗麻子连续点头：“是，二号井出油了，刚才小的可是亲眼看见了那黑乎乎的石油就这么冒出来了！”
林子然听到这话，已经是坐不住了，只听这形容词他就知道二号井肯定出油了，而且产量绝对不小。
这连忙快步而出，同时口道：“备马，去油田！”
此时刀疤也是刚好抵达偏厅，听到这一番对话后，也是急忙跟上了林子然，同时道：“大人，油田那边出油了？”
林子然道：“不错。”
刀疤虽然是个大字不识的悍匪，但是自也知道煤油这玩意是从石油里提炼出来的，而煤油能赚大钱这事他也知道的。
不过刀疤和罗麻子等人都一样，他们无法理解怎么就从石油把煤油给提炼出来了。
实际上，目前除了林子然和南宫厚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提炼煤油的原理，那些工人们大字不识只是维持最基本的操作而已，至于那几个技术骨干也只是只懂机械方面，剩下的也都是一只半懂。
刀疤和罗麻子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他们也不在乎这个，他们只在乎煤油产能什么时候能上来，然后赚更多的钱。
很快，林子然就是带着人骑上马，快速赶往油田。
现在的他迫切的希望看到二号油井，看到石油！
在林子然眼里，那都不是石油，而是流淌的黄金！
第四十章 逆风投顺风还投
青山镇外东南大约五公里，这里原本只是一片称之为荒山野岭，附近连个人家都没有。
但是不久前这里却是陆续涌入了诸多人，这些人在这里挖地打井，还建立起来了十多栋的简易木屋。
短短旬月间，此地就是大变样，有了房屋，有了工人打井。
这一切的变化，自然是因为林子然发现了此地的石油，并对此地的石油进行开发。
当林子然再一次来到油田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林子然没有去看油田的其他设施，而是直奔二号油井！
不多时他就是看到了二号油井，那上百米的井他自然是看不到的，他所能够看到的其实只是架设在地面上的钻井而已。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陋的钻井，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塔楼，上方有一个轮盘，这个轮盘绕着一根缆绳，缆绳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铁钻头，通过一台小型蒸汽机驱动轮盘，轮盘传动时会拉升钻头，然后再松开，钻头自由坠落，反复如此挖井。
井内还有铁管，以避免泥土砂石阻塞，妨碍钻头的运转。
这种钻井在林子然眼中，自然是属于简陋无比的钻井设备，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这其实是很不错了。
蒸汽机是直接从州城里采购的，别看它小，但是功率相当强劲。
其他的零散设备也都是从外头采购，然后就地组装的。
完全青山镇自己搞的，估计也就只有那个塔楼以及部分外部结构了。
只是这个钻井平台依旧不是林子然关注的目标，这玩意还是他亲自设计的呢，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奇。
如今他更关注的是油井正在源源不断流淌出来的石油！
黑乎乎，黏糊糊的石油正在源源不断的从油井内流出，然后现场的施工人员正在手忙脚乱的连接管道，并用油桶接油。
哪怕是这些普通的工人也都知道，这些黑乎乎黏糊糊的石油可都是钱，可不能白白的浪费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短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大人，小的终于是把这石油给挖出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容。
林子然上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
这个年轻人名为丁权坤，也是林子然这些老土匪中的一员，只不过他和其他土匪都不太一样。
其他土匪遇上战斗的时候，如果碰到硬茬子了肯定是落风而逃，但是如果遇上软脚虾，那么大部分土匪还是很英勇的。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那就是顺风浪逆风投！
但是丁权坤呢，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他都躲在后头，从来不上前。
标准的逆风投顺风还投！
这不是谨慎，而是真怕死，当初在城头上防守广安叛军进攻的时候，人家广安叛军刚开炮呢，他自己就是尿裤子了……
不过呢，这人懂文识字，早年也是个上过小学的高级人才，在这一群土匪团伙里，其学历也算挤得进前十之列了，所以也不算没用处，平日里算算账写写文书。
开发油田的时候，林子然觉得这人实在太怕死，不适合从军，哪怕是只能打顺风仗的老土匪那边也没这个人的生存空间。
加上油田这边也需要信得过的人主持，所以就把这个丁权坤给调到了油田这边来当个管事的，主持油田开发事宜。
尽管这只是一个工头的角色，没啥技术含量，但是从今天的成果来看，他干的还是很成功的。
丁权坤看见林子然拍着他的肩膀说干得好，一下子就是腿脚有些软了。
二十年来，还没有那个人对他这么说过‘干得好！’这样的话。
年少读书的时候，学堂里的老师觉得他愚钝，落草后经常被人说是贪生怕死。
从来！
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干得好！
这是一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收到过表扬的可怜孩子！
乍一听林子然的夸赞，丁权坤都是差点站不住了，眼里含着泪花，嘴里喃喃着：“大人，我……我……”
林子然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努力！”
丁权坤连续点头：“我会的，一定会的！”
林子然面带微笑，然后越过了他上前继续观察二号油井，甚至直接蹲下身，摸了摸流出来的石油，黏糊糊的。
同时开口问道：“产量能够有多少？”
这会，丁权坤也是平复了心情，上前道：“大人，小的估算过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每天应该能够出二十桶油左右！”
听到这个数字后，林子然露出了满意了神情，其实不用问，他自己看这油井出油的规模，大体上也能够估算出来差不多二十桶左右。
二十桶，够了！
之前一号人工井每天的产量不过两桶而已，现在这个二号井有二十桶，这直接翻了十倍。
这也意味着，等这些石油提炼出来，按照目前鲸鱼油的价格卖掉后，一个月差不多能够卖出一万多恒元！
一万多恒元啊！
哪怕是扣除成本，但是这净利润至少也有上万。
这一个月上万，足够让自己扩多少军队了？
林子然听完这个产量后，已经是直接估算起来按照这个收入，能够把巡备营扩充到多大的规模了。
如今巡备营那边大约是三百人的规模，每个月的薪资花销大约在三千恒元左右。
按照这个算法，六万元大概能够养千人。
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今巡备营的开支很多都没有算进那三千元里头。
仅仅是巡备营新装备的线膛枪以及两门五斤火炮，以及所储备的弹药，加起来就价值一万多恒元。
这一支福元滑膛枪就要二十多恒元，再刻个膛线的话，还得再加个八恒元。
六千支枪，再加上匹配的弹药，没有二十万拿不下来。
六千人规模的部队，你总得有个炮兵、骑兵之类的相互配合作战吧。
所以你还得再搞个炮兵营提供远程火力支援，再搞个骑兵营提供侦查，机动火力，再搞个辎重营维持后勤。
而这些技术兵种比步兵更贵！
如果林子然要编练千人的军队，前期投入绝对不是一万的事，而是十万的事。
这么庞大的投入，短时间内林子然自然是拿不出来的，所以他也没想过短时间内就搞千人，而是准备一步一步来，现在再扩编个一两百人，凑足五百。
过段时间再练个几百人，过段时间再练个几百人。
一口吃是吃不成胖子！
但是一直吃那可就能吃成胖子了！
这么搞下去，千人规模的军队指日可待！
第四十一章 那感觉，爽！
油田那边出油了，这石油既然挖出来了那自然是要运输出来然后提炼成煤油卖出去的。
视察完二号油井，林子然把刀疤叫到了身边：“你留在这边几天组织运输队，把每天出产的石油运输回城！”
如今林子然手底下可用的人其实很少，罗麻子、刀疤、丁权坤等少数几个老部下心腹，此外就是后来招揽的孙关、吴大江等人。
这些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罗麻子这人机灵，但是太机灵了，遇到什么危险就会脚底抹油逃跑。
之前护送官军的辎重队时，他就干过这种事，郝仁那边虽然没有翻脸，但是肯定内心也是很不满，后来林子然都是自己亲自带人护送了几次，现在则是让吴大江带着人护送辎重。
刀疤的话，则是身兼多职，一方面是在巡备营那边当着一个排长，同时也是带着老兄弟设卡收商税，不过这玩意见不得光不说，而且收入并没有预料的多，因为很多商队都是大规模的武装商队，根本就收不上来钱。
所以设卡收税这事，林子然也是来的继续搞了，还是让这些老土匪当运输工人简单武装护卫好了，反正只要不让他们上战场打仗，又能吃喝，这些老土匪们也不介意是设卡收税还是当武装护卫。
在油田那边安置妥当后，林子然马不停蹄回到了城，把南宫厚从实验室里拉了出来，告诉他明天开始就会有大量的石油送进炼油厂，让他准备好接受这石油，然后安排提炼。
南宫厚一问每天会多出二十桶的石油后，却是面露难色道：“现在我们的提炼能力还是差了点，全力提炼的话估计也就只能提炼十五桶左右！”
对于这个问题，林子然也是有些头痛。
这个炼油厂，说是厂呢，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小作坊，只有几台南宫厚带着人组装起来的几套炼油设备而已，日提炼能力也就十五桶左右，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尽管他已经是让青山商行继续采购蒸汽机等设备，但是采购、运输都需要时间，就算运回来了也需要组装调试。
短时间内是没指望了！
林子然道：“现在能练多少是多少！”
南宫厚对此自然是没啥意见，他不怎么关心这些事，在炼油厂里他也只负责技术问题而已，最近几天把设备组装完，生产也没出什么问题后，他就自己呆在试验室里折腾永动机去了。
负责炼油厂日常事务的，实际上还是罗麻子，所以林子然转头对罗麻子也是吩咐道：“回头搞几个仓库，来不及提炼的石油先储备着，等商行那边把设备运回来之后再扩产，你要注意仓库的防火！”
罗麻子当即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妥当了！”
林子然微微点头！
罗麻子其他方面虽然不咋地，但是对于没啥危险，又是林子然吩咐的事，他还是会听的，而且通常做的还不错。
但是如果是有危险的事，那么罗麻子这人估计就靠不住了。
从炼油厂那边回来，林子然又是把孙关叫过来，把孙关叫过来自然是要让他准备好销售渠道。
从今天开始，油田那边的日产量就已经是能够达到二十二桶左右了，炼油厂虽然还提炼不了这么多石油，但是也能够提炼十五桶左右。
对于以往的每天两桶，直接增加了十三桶。
这对于青山商行这种小商行来说，这可是个大数目了，一个小心很容易造成煤油堆积销售不出去。
这煤油卖出去了才是钱，不然的话就是一堆毫无用处的东西。
听到林子然说，从明天开始炼油厂这边就会加大供应量，不用多久产能就能直接提升七倍之后，他整个人都是坐不住了。
孙关面露激动：“大人，这样太好了！”
今天早些时候，孙关才找到林子然看看能不能增加产能呢，但是没有想到这半天功夫呢，林子然就是对他说产能增加了，而且一增加就是七倍之多，并且这还是提炼设备不够的缘故，等到采购的设备到了，产能还能继续增加，最后达到现有产能的十倍以上。
这可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了。
按照如今青山商行对外出售的煤油价格来计算，那么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一万多恒元呢。
销售量大了，商行赚更多钱了，他这个掌柜也才能领取更多的奖金的。
林子然可是承诺过的，除了每个月固定的薪资外，还会根据商行的利润给他奖金，利润越多奖金也就越多。
要不然孙关也不会这么用心到处铺设销售渠道，维持供货渠道了。
此时，他又听林子然道：“好好干，等到年底了，奖金什么的少不了你的，嗯，吩咐下去，只要干得好了，年底的时候商行的所有员工都会有一份丰厚的奖金。”
想要让人干活，不给钱自然是不行的，青山商行开出来的薪资本来就不高，孙关为了节省成本，好多人还是以学徒工的名义招收进来的，根本就没几个工资。
之前是因为商行资金压力大，后续如果赚钱了，还是要把员工的待遇略微提升一二，毕竟人家给你卖力干活，你总得让人家养家糊口吧！
不然的话，林子然直接和他们说理想，说未来之类的，估计没几个人搭理林子然。
甭管是商行的员工还是巡备营的士兵又或者是那些老土匪们，他们围绕在林子然身边，并不是因为林子然有多么的伟大，只是因为林子然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给他们一份工作，让他们能够养家糊口而已。
林子然一直都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哪怕前段时间穷的叮当响，三番两次找假镇守汪金筌要钱，他也是尽可能的维持着手底下人的吃饭问题。
油田、炼油厂、青山商行这三个地方的事务都处理了一边后，也是让林子然累得够呛。
晚上用过晚餐梳洗后，他很快就是进入了梦乡。
今天晚上的他又是做梦了，只不过和之前几次总是梦见自己被人追杀，或者兵败身亡之类的噩梦不同。
这一次他做的梦美得很！
他梦见自己的油田出现了一口井喷，喷出来了还不算是石油，而是无数黄灿灿的金币，他用着这些金币招兵买马。
打仗的时候火枪打出去的都是金子弹，火炮打出去的都是黄金炮弹，敌人被黄金砸的兴高采烈，溃不成军。
林子然带着这支使用金枪金炮，连伙夫的行军锅都是黄金打造的军队横扫天下，最后成为天下之主。
最后，林子然梦见自己在无数黄金打造出来的宫殿里，穿着一身金丝龙袍坐在黄金龙椅上，接受着一群同样穿戴黄金的臣民跪拜登基为帝！
那感觉，爽！
第四十二章 黄金馒头
那一天夜里，在外间值夜的几个侍女听见了屋内不时传来林大人各种奇怪的声音。
林大人在屋里一会会说什么砸死他们，用金子砸死他们。
一会听见林大人说：谁，还有谁比我更有钱！
还有什么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类的话。
只听这些话，这几个侍女就是知道屋里头的林大人在做梦呢！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就是看见了林子然无精打采的出来，一个年纪略小的侍女大着胆子问：“大人，怎么了？”
林子然有力无气道：“没有什么，只是觉得现实太残酷而已！”
梦里多好啊，他带着黄金大军横扫五大陆，成为天下共主，当上了皇帝，过上了天天在黄金里打滚的日子。
但是早上一醒来，发现自己睡觉的床不是黄金大床，屋子也不是黄金大殿后，他就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都让我林子然做了这么一个美梦了，为什么要让我醒来呢？
在梦里过惯了一天吃百八十个黄金馒头日子的他，现在再吃这小米粥，白面包，总感觉食之无味。
勉强吃了两碗粥和两个碗口大的包子后，林子然这才出门。
先是到隔壁的炼油厂里转了一圈，然后又是带着罗麻子骑马出门准备去油田。
差不多到油田的时候，林子然就看见了刀疤他们。
这会的刀疤正带着一群土匪运输石油呢，一辆辆的马车、牛车上装满了桶装的石油。
刀疤看见林子然等人后，赶紧上前到了林子然面前：“大人，您来了！”
林子然嗯了声，然后环视了一圈，略微提高声音道：“辛苦兄弟们了！”
随即又是转头对刀疤道：“回头你安排安排，给兄弟们加餐，都是自家兄弟了，亏待了谁我也不能亏待自家兄弟！”
听到林子然这么说，这些老土匪们顿时兴高采烈，当即就有人高喊：“大人仗义！”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林子然微微点头！
别看这些土匪在外人看来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但其实他们也是很纯粹的人。
能够吃饱饭，偶尔能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给点银子让他们去潇洒一二，那么就很满足了。
从本质上来说，其他他们和巡备营里的士兵们没有什么差别，都是拿钱给林子然卖命。
越过了运输石油的车队后，林子然他们不用多久就到了油田。
到了油田后，林子然其实也没干嘛，就是例行公事巡视了一番，然后吩咐丁权坤准备打第三口井。
既然第二口井已经是成功找到了油层，那么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按照现有的数据继续打井就是了。
不过林子然也没让丁权坤他们太匆忙，要做好安全工作，也不用为了加快进度动用太多的人手，就现在这个规模就行了。
毕竟弄太多人手和设备钻井，成本不小，而现在炼油厂那边提炼能力有限，短时间内就算是搞出第三口油井来也提炼不了。
昨天林子然已经是让青山商行那边加大采购蒸汽机等机械设备的规模，但是不管怎么样，要大规模提高提炼能力，估计也得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所以油田这边也用不着操之过急。
等处理完这些事，林子然带着人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林子然依旧没有闲着，而是和罗麻子还有吴大江商量起来了招兵一事。
“现在的巡备营规模还是小了，用起来人手紧张，麻子，你带人到附近招兵！”
林子然继续嘱咐着罗麻子：“这一次要多注意，招人的时候多个心眼，不能把那些二流子给招进来，要招农家子！”
“其他的条件还是按照上次的老规矩，酌情给一定的安家费，给八元的饷银！”
罗麻子道：“大人想的真周到，上次就因为大人您说给安家费和饷银，这才能招到这么多人呢！”
这说完，罗麻子继续道：“大人，这一次我们招多少人啊？”
林子然道：“现在我们巡备营也有了四个步排，一个炮排了，这次我打算再练两个步排，一个辎重排，先招个一百五十人吧！”
言罢林子然转头对吴大江道：“大江，这一次你也跟着去，把关要严格，这一次招的两个步排后续的训练事宜，你得抓起来！”
吴大江听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帮大人把这兵练好！”
虽然吴大江老实，但是并不代表他是笨蛋，林子然刚才的话他也能够听出来弦外之意。
那就是这两个新兵步排表面上让他训练，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以后就会让他来管了。
吴大江猜的没错，林子然是准备继续重用吴大江，这个吴大江为人老实，最关键的是听林子然的话，从来不会提出什么疑问。
林子然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虽然说能力差了点，不够机灵，性格也有些木讷，但是林子然却是觉得用起来相当顺手！
这一次林子然打算让他练两个新兵排，再加上吴大江原来管着的一个排，那么加起来也有三个排一百五十多人了，这样已经是一个步兵连的规模了。
等后续在扩张的时候，这个吴大江就会是他手底下的连长之一。
招兵这事简单，他们回来的路上三言两句就是给敲定了，青山镇以及附近乡野地区，虽然偏僻了点，但是这也意味着穷人家多，贫寒子弟多。
只要巡备营待遇过得去，能够让他们吃饱饭，那么就不用担心招不到兵。
倒是军械那边，还要让林子然多费了一番心思。
青山镇这边是没有自产枪械以及火帽，火药的能力的，王老板的那个铁器作坊，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工厂，让他们在现成的滑膛枪上拉个膛线，那么购入了多台新设备后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让他们直接生产线膛枪，那么就不太可能了。
他们之前是能够造枪，但是都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打造的，枪管都是卷制打造，大体上就是用铁皮包裹着一根铁棒，然后敲敲打打卷成空心枪管，然后再进行精加工。
这样搞出来的枪管虽然在滑膛枪时代里勉强也能用，但是质量自然不咋地。
如今这个世界的大型兵工厂，比如说南海州的福元军械厂，人家都是直接在一根钢管里钻孔的。
这样搞出来的枪管质量上乘，而且精度非常高，口径统一。
也只有这样的高质量枪管，才能够用来拉膛线，改造为线膛枪。
王老板的铁器作坊，很明显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所以这枪炮还得继续外购。
这不，回到了青山镇后，林子然就是让人把宏祥商行的周立给找了过来。
第四十三章 汪镇守跑路
周立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绸缎长袍，看起来笑眯眯的样子。
光看表象，怕是很难让人联想起他是一个军械贩子，而且还是做黑市的军械贩子。
反正林子然打死也不相信，宏祥商行之前卖给他的枪炮是从正规渠道弄来的货。
十八元一杆福元火枪，这价格人家福元军械厂都不卖！
但是他们宏祥商行却是卖！
由此可想而知，他们的货物来源肯定是有问题，但是林子然不在乎。
只要价格适合，管他什么货物呢，反正这枪又没写谁的名字，自然是在谁手上就是谁的。
这会，周立笑眯眯的开口了：“林大人，好久不见，近日来大人可好！”
林子然呵呵道：“本官好着呢，只是这一次请周先生过来有些匆忙，还望周先生不要怪罪！”
周立道：“怎么会，大人记着我周某人，感激还来不及呢！”
这可不是，林子然找他来，是有一笔生意交给他们宏祥商行的，这就等于送钱上门，人家周立自然是乐意的很。
林子然也是没啥兴趣和这个军械贩子谈天说地，讨论人生。
他事多，忙得很！
所以略微客气了几句后，就是主动开口道：“最近镇内匪患严重，前些时候那些该死的广安叛军竟然还深入我青山镇境内袭击辎重队，这让本官深感不安，所以打算着再购置一批军需保境安民！”
周立依旧笑眯眯的道：“大人爱民心切，在下佩服，青山镇有大人你这样的巡备营营官，真是好福气啊！”
言罢他话头一转：“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大人准备购置多少军需？”
林子然道：“大概要购置三百杆枪，然后再添置一门五斤炮，另外也还需要一批被服鞋袜等！”
周立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这可上次的单子大多了，全部搞下来少说也得六七千恒元呢。
当即道：“没问题，前几天刚好有一船军需到了附近，大人有需要的话，随时都能送货上门！”
林子然道：“这价格？”
周立道：“老规矩，还是按照上次的价格！”
听到这话，林子然就安心了，他之前还担心着宏祥商行这边会涨价呢，没有想到还是原来的价格。
接下来，双方又是谈定了详细的军械单子，一共三百条福元滑膛枪，一门五斤野炮，搭配相应的弹药，另外林子然还额外购置了一批弹药用作储备、训练所需，还有三十支轮转滑膛手枪，三十把士大夫佩刀。
再过来则是被服鞋袜、帐篷、军号这些普通军需。
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共七千八百六十五恒元。
约定五天内就送第一批货物上门，半个月内全部交货完毕。
而款项嘛，除了前期少数只能充当运费的订金外，绝大部分款项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没见着货物，林子然可不会给钱，顶多就是给个几百恒元的订金而已。
要不然的话，大几千恒元直接给了，这周立一跑，林子然可没出找去。
有钱好办事，敲定了军需合同后，周立也没久待，客气了几句，喝了茶后就是走了，他会直接离开青山镇，然后返回三洋渡口。
他们的宏祥商行在三样渡口那边有一个分行，至于青山镇这种偏僻小镇，自然是不会让宏祥商行这种军械商行特地设立一个分行的。
等周立离开后，林子然心情舒畅！
吃晚饭的时候还有心思和几个侍女开个玩笑，把她们逗得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就当林子然折腾着煤油，搞扩军的时候，青山镇镇守府内，汪金筌背着手站在窗口，脸上满是担忧！
自从他和林子然达成了默契，一起偷偷摸摸的当个假镇守和假巡备营营官后，本来汪金筌还以为林子然和自己一样，在青山镇招摇撞骗几个月，捞到钱了就跑。
但是后来林子然的举动却是让他看不透！
先是积极帮忙简良志那些官军护送辎重，然后又是折腾青山商行、折腾什么煤油，大有一种在青山镇安家落户的架势。
说真的，这让他看不懂！
别人不知道他林子然是个什么货色，他还能不知道。
那个林子然和他自己一样，就是个土匪头子而已，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手底下人比自己手底下的人多。
汪金筌手底下的人马，现在以镇守府卫队的名义存在，哪怕是最近一段时间也招收了少许人，但是现在一共也就不到五十人而已。
但是那个林子然呢，手底下老土匪就有上百人，又有一个两百多人的巡备营。
而且今天他又是听说了，巡备营又是张贴了告示，准备招兵。
这么下去，怕是不用多久，这个林子然手底下就得有五百人马了。
而汪金筌并不是说担心林子然人马多了对会他不利，之前林子然就一直比他人多，但还不是井水不犯河水。
他林子然当他的巡备营营官，在外头设卡收过路费，搞青山商行捞钱。
而汪金筌自己呢，则是当他的假镇守，利用镇守府捞钱，比如说有事没事罚个款，收个税，搞个摊派，如果遇上官司了，那就两头收钱。
总之之前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都是进水不犯河水的。
如今汪金筌担心的是，现在这个林子然搞的越来越过分了，以前只有两三百人，现在都是奔着五百人去了，而且还折腾什么煤油，雇佣了一大批工人。
并且还积极和第七团那边的郝仁接触。
这摊子铺得太大，随之而来的是暴露的风险也太大，汪金筌很担心林子然会暴露，进而牵连到自己。
汪金筌看着窗外的夜色，嘴里喃喃着：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不必然迟早要被他们给害死！！
他准备走人了，这青山镇是不能再待了，继续待下去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反正这段时间里他也是捞了不少钱，虽然大头都是被林子然拿走了，但是留在他手上的也有好几千恒元呢。
为了捞钱，他可是把青山镇的诸多税收，直接征收到了三年以后。
同时为了避免外人起疑，也是为了人们心甘情愿的掏钱，他还特地搞出来了一个提前缴税打折的优惠活动呢！
提前一次**纳明年和后年的税，能够打八折！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弄到这么多钱。
下定了决心的汪金筌，行事果断而迅速。
当天夜里，此人就直接带着钱款跑了！
第四十四章 打乱计划
次日上午，林子然就是又听见了罗麻子那句很熟悉的话：
“大人，不好了！”
“大人，汪镇守他跑了！”
这话直接把林子然给吓着了。
这汪金筌为什么要逃？应该是有危险才跑啊，难道是被人发现他们是冒牌货？所以这汪金筌才跑的？
当即林子然强自镇定下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官兵打过来了？”
罗麻子听着略微一愣，然后快速解释道：“没有啊，官兵没打过来呢！”
林子然听到这，心中暗松一口气：“哦，那姓汪的为什么跑了？”
罗麻子也是一脸疑惑：“知道，监控镇守府的人说，昨天那个汪金筌还好好的，但是今天就不见人了，甚至连早餐都没吃。”
“下头的兄弟盘问过后才发现，不仅仅汪金筌找不到人，他的几个心腹手下也都不知道哪去了，而且前段时间收上来的钱款也是不见了！”
林子然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
然后道：“把他给本官找出来！”
本来林子然并不关心汪金筌的死活，反正双方都不是一伙的，但是这个汪金筌突然逃跑他就有意见了。
这个意见并不是因为汪金筌捐款逃跑，那些钱虽然也重要，但是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他担心的是，这个汪金筌逃走后，那么未来就不可控了。
要是这人大嘴巴子，到处吹嘘他的假镇守经历，继而把他林自然也曝光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要糟糕！
殊不知，人家汪金筌同样也是害怕因为林子然的缘故曝光，这才提前携款逃跑的。
毕竟他们到目前为止，伪装的都还不错，官府是没有发现他们这些人都是假的。
这官府既然没发现，官兵没打过来，而最近林子然也没和汪金筌起过什么冲突，大家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因此汪金筌要逃跑的原因很简单。
哪怕是林子然现在细想过后，大概也能够猜得出来这个汪金筌估计是怕了，想要的提前收手，拿了钱跑路。
但是，汪金筌这一跑，就意味着林子然无法继续掌控此人，会带来一定的麻烦。
这种事，林子然自然是不会他发生的！
很快就是吩咐了下去，派人立即去找，不仅仅是只派几个人查找，而且是立即飞骑传令，让巡备营以及老土匪的兄弟们立即在周边的路口设卡拿人。
随着林子然的一声令下，吴大江就是带着四十多个士兵飞奔而出！
可惜的是，他们要找的人并不是几个普通人，而是几个昨天晚上就已经连夜出逃，这都已经跑了至少十多个小时的悍匪！
而且这几个悍匪还相当熟悉青山镇情况，之前也是经常逃避官兵追捕的。
想要找到他们哪有这么容易！
一开始追捕的人马还能够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但是很快就是彻底失去了汪金筌他们的踪迹，只能是大概判断这汪金筌是往东北方向跑了。
获知没能追上汪金筌后，这让林子然不得不考虑起来善后事宜。
如果是为了安全考虑，那么现在就要第一时间带人跑路，只要离开这青山镇，天大地大，可以去的地方多了。
但是油田和炼油厂的存在，却是让林子然无法离开！
如今煤油刚开始大规模量产，预期一个月最少也能够带来上万恒元的利润。
这么多钱，足够他初步扩军五六百人了。
而且油田后期还会有更多的油井被打出来，同时炼油厂也会持续扩大提炼能力，到时候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流淌进来用以扩军。
之前林子然就是想着利用煤油带来的利润，持续扩军一年半载，最后应该能够拉出来两三千人的队伍。
有了两三千人规模的部队，哪怕是被人最后发现他是土匪出身，那又如何？
这年头可是乱世，其他地方先不说，至少罗安郡和广安郡就还在打着呢，而这两个郡的一线参战兵力，其实也就几万人的规模。
这个时候，他林子然手握两三千人的兵力，谁敢轻视他？
罗安郡这边如果容不下他，他二话不说，直接倒向广安郡那边。
想必广安郡那边，会很乐意凭空多出来一支两千多人的军队加入己方阵营。
当初林子然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积极在青山镇发展煤油，扩充巡备营，只要自己实力足够了，假营官，真营官其实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汪金筌这一跑，却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然而汪金筌虽然跑了，但是他却是没有放弃这一计划的打算。
不管如何，这青山镇都还得待下去，毕竟那油田他带不走！
既然要继续待下去，而汪金筌又跑了，那么也是应该做一些安排了。
很快林子然把罗麻子叫了进来：“传下来，就说镇守府失火，汪镇守不幸葬身火场，面目全非！”
既然汪金筌跑了，那么林子然一了百了，直接制造他失火身亡的消息，只要官方认定了，那么后续就算是汪金筌在外头乱说，但是到时候谁会信他？
一个土匪头子而已，说的话能信？
罗麻子听到林子然这话，顿时面露钦佩：“大人高见，小的佩服，小的纵横江湖十余年，见过不知多少英杰，然论起才智，无人能及大人！”
林子然没搭理他的吹捧，而是继续吩咐道：“都注意着点，你亲自去做，千万不能出了纰漏！”
罗麻子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亲自去安排！”
罗麻子说完，就匆匆退下安排去了。
罗麻子办这种事，林子然还是放心的。
但是即便是能够伪造汪金筌失火身死的假象，但是未来肯定也会有隐患。
而且此事也是让林子然更加担心未来。
身份暴露只是一方面，而另外一方面他也是开始担心煤油的暴利会引来有心人的窥伺。
这煤油生意，那可真的是一本万利，只要打出来油井，把炼油厂建好，那么就是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金钱，而且这钱肯定还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如果没人窥伺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够坐视这么一个庞大的金矿而无动于衷。
第四十五章 傻子才回青山镇
目前青山镇的煤油生意。纵然开采原油、提炼煤油以及运输、销售的过程里还会有一些成本，但是这些成本和出售煤油所获得的钱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按照最近这几天林子然自己的估算，按照目前的产量，目前油田和炼油厂和青山商行加起来，其运营成本每个月顶多也就两千恒元而已，大部分都是人工成本、机械设备损耗、煤炭等成本。
而就这个成本，都还是刚起步，各方面的投入比较大，渠道刚铺设等缘故，初期运营成本比较高。
等后续稳定下来，那么成本还能再降低一大截。
然而按照目前的煤油产能，他们每个月至少能够回笼一万多恒元呢，相对于一万多恒元而来，区区两千运营成本根本就不算什么。
如果一万恒元还不算多的话，那么等后续打出来多几口的油井，炼油厂的产能再提起来的话，利润还能够再增加。
到时候可就不是几万几万的事了，说不准就是几十万了。
哪怕是在和平时期，钱财都足以动人心，更不要说这个乱世了。
寻常商人是没胆子找林子然麻烦的，但是那些权贵们呢？
如果说权贵也可以不搭理的话，那么罗安郡官方直接出面呢？
这可不是不可能，反而是非常可能的事。
大恒王朝自从数十年前开始就已经是陷入了藩镇割据的时代。
各地的藩镇们都是费劲心思扩张地盘，进而争霸一州乃至整个大恒。
正所谓是恒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要扩张地盘，要统一天下，这些藩镇们需要什么？
需要更加强大的军队！
而强大的军队需要什么？
人、装备、训练等方方面面，而这些都是需要钱财来支撑的。
各地藩镇们养军的方式不一，大部分都是依靠发展地方经济民生，然后收税养军，同时这些藩镇们为了直接收割经济发展的利润，往往还是会直接投资工商业赚钱。
福元军械厂可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这个福元军械厂的大东家，可不是什么商人，而是罗海郡衙门。
此外，号称整个南海州最大的厂子：南州机器局，这个厂子同样是罗海郡的官办企业。
不仅仅是州城那边如此，实际上各郡内的情况也都非常类似，很多大型企业基本都是属于官办企业，尤其军火、机器等比较重要或者暴利行业，要么就是官办，要么就是权贵办。
纯粹的商办企业，不是说没有，反而还很多，但是普遍规模不大，而且集中在轻工行业里。
而目前的石油行业，核心产品煤油。
这玩意和鲸鱼油，蜡烛差不多都是属于普通民用消费品，说不上多重要。
但是架不住这玩意太暴利啊！
所以林子然也是担心搞起来以后，会被其他人给注意上，尤其是被罗安郡官府那边给盯上。
考虑到未来的风险，林子然也是决定加速自己的计划实施速度了。
首先是扩军，之前说扩充一百五十人，现在看来是不够了。
虽然受制于资金不足，但是林子然还是想着再扩充三个排，这样加上原来的巡备营四个步兵排，前两天吩咐下去扩充的两个步兵排，就能够凑足九个步兵排了。
九个步兵排编练为三个步兵连。
然后再搞两门火炮，加上现有的两门五斤火炮，也就能够凑上四门，可以练一个排了。
同时也可以把现有的二十多匹乘用马集中起来，编练为一个骑兵排。
再搞一个运输后勤的辎重排。
如此加起来就有十二个排，辖有四门五斤火炮。
再加上林子然的卫队，那么就有六百多人了。
六百多人看似虽然还是很少，但是对于青山镇这个小地方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等过上两个月，资金没那么紧张了，那么他就再扩编五六百人，凑足千人。
再过两三个月，他就敢再扩编一千人。
争取半年内搞出两千人左右的部队来。
这样，即便是有人眼红他的煤油生意，到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他手底下的这两千人。
心中有了打算后，林子然就把吴大江找了过来！
“你继续去招人，再招募两百人。”
“招人还是老规矩，把人招募到之后，训练也要跟上！”
吴大江自然是道：“卑职明白！”
吴大江向来都是林子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性子，从来没有疑问。
对他林子然也放心，要是换了其他人来，林子然还真不放心呢。
既然人招了，这军械自然也是要跟上来，所以林子然又是紧急让人去三河渡口找宏祥商行的周立，按照上次的价格直接续订军械，再采购一批军械。
不过约定交货的时间可以晚一些。
因为手头上暂时没钱，现在运过来了林子然也没钱给他们，而宏祥商行他们这些军械贩子，向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可别指望他们允许赊欠或者分期付款什么的。
林子然紧急安排这些事务的时候，罗麻子也是根据林子然的吩咐行事了。
当天晚上，镇守府突发大火，火势极为凶猛。
冲天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
镇巡备营营官林子然大人，闻讯后紧急带着巡备营的士兵来救火，奈何镇守府是木制建筑，而且火势极为凶猛，哪怕是奋力救火，但是也未能阻止镇守府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天明后，带领士兵奋战半夜，双眼通红的营官林子然不得不宣布一个噩耗：可敬的镇守汪大人，不幸在火灾中遇难。
镇守汪大人不幸身亡，林子然作为巡备营的营官就是暂时的肩负起来后续的善后事宜。
包括迅速确定筹集善款，以重建镇守府，同时派人其县城报信，通知汪大人不幸身亡的噩耗。
次日，镇上的多个治安官也是联名通报，镇守府失火乃烛火引起，纯属意外。
处理完这么一滩事后，林子然也算是安下心来。
经过这么一场火，汪金筌不死也算是死了，后续就算他冒出来说自己是汪金筌，但是谁敢说就是青山镇镇守汪金筌？而不是一个土匪？
再说了，林子然派出去搜捕他的人依旧在行动呢，只要汪金筌敢冒头，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只不过林子然并不知道，这会的汪金筌已经是化身富商，带着几个心腹坐上了南下的客轮前往南海州城罗海城去了。
傻子才回青山镇那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