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1章 憋屈,强势的碧荷
报信的黑衣侍卫,满心忐忑的瑟缩着身子,唯恐自家主子一个不高兴,自己便要身首异处,“回主子,是,是的,太子是在一刻钟之前醒的!”
“太医不是说,他痛失了最后一滴心头血,再也醒不过来了吗?”黛木咬着牙,眼露凶光的望着黑衣侍卫,仿佛他只要说错一个字,就能将其一刀砍死。
黑衣侍卫感觉到主子身上传来的咄咄逼人之势,赶忙慌乱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主,主子,太医之前的确是这么说的,可,可是,谁曾想,太子真的醒过来了啊!”
他也很委屈好不好?他又不是太医,他怎么能知道太子是否真能醒过来呢?
黛木愤恨的看了一眼黑衣侍卫,也知道从他的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即使自己逼死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狠命的甩了甩袖摆,黛木冷厉的说了一声,“滚,再去给本王查探!”
“诺!”侍卫如同大赦一般,瞬间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天刚蒙蒙亮,谷幽兰就醒了过来。这次的吐血昏迷并没有如上次那般,昏睡了半个月。
谷幽兰的身子刚刚动了动,一直守在旁边的碧荷,就发现了。
“公主,您醒了?”碧荷一脸喜悦的眨了眨眼睛,由于守了一夜,她的眼睛又干又涩,还泛着浓浓的赤红。
天知道,当白泽将昏迷不醒的公主抱回来的时候,她是有多么的担心,可是她又不会医术,就连将她抱回来的白泽,都不知道公主为何会突然间吐血昏迷。
而且,最主要的是,每当公主昏迷的时候,空间便也会自动的关闭,任白泽和碧荷想尽任何方法都进不去。
要不是,两人都有随身携带丹药的习惯,白泽赶紧给自家公主服下了一枚,都不知道公主会何时转醒。
“嗯!”谷幽兰从喉间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声音,“碧荷,我这是怎么了?”
“公主,白泽大人说,您吐血了!”碧荷一脸担忧的回复到,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从没想过,凭借自家公主高超的修为和异禀的天赋,也会因吐血而导致昏迷,也更加没有想过,一旦公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怎么样。从没有过的恐慌和惧怕,整整折磨了她一个晚上。
她记得上次公主也是因吐血而整整昏迷了半个月,这才过去多久?也就两三个月吧,公主怎么又无端的吐血了呢?
“我吐血了?”谷幽兰一脸诧异的皱了皱眉,虽然脑袋还有点昏昏的,但不影响她用视查看自己的身体。
“没有任何异样啊?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吐血了呢?”谷幽兰一边视查看着身体,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到。
忽然,她想到了昏迷前,脑海中那张忽隐忽现的脸。那是属于一个不到六岁男孩的脸。
谷幽兰又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她确定那张脸,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既然没有见过,那为何会存在与自己的记忆中呢?
难道是前几世轮回中见过的?谷幽兰又仔细的想了
想,还是没想出任何头绪。算了,既然想不明白,就无须再想。
谷幽兰也不纠结,虽然她决定不再想了,但却没有忽视掉,方才想到那张脸时,心底又瞬间揪起的那一抹痛。
其实,谷幽兰对于自己几世轮回中的记忆,会因体内的封印,解开一次便恢复一点的事情,没有忘记。但是奇怪的是,这次体内第六重封印突破的时候,她却没有忆起任何事情。
刚开始,在无事的时候,她也查找过原因,但是都因为每天的琐事实在是太多了,久而久之,便没有再去想。
此刻再次想起来,她便产生了一丝疑惑。
“公主,您好些了吗?”一直守在一旁,为自家公主担心的碧荷,一直在不停的抹着眼泪,见谷幽兰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皱眉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她就更加担忧了。
“我好像没事了!”谷幽兰虽然用视查看了身体,但一时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于是不确定的回复到。
“怎么能是好像呢?”你自己不就是医者吗?身为一个医者,说话怎么能那么不负责呢?而且还是对自己不负责。碧荷心有埋怨的嗔怒了一声。
“碧荷,你是知道的,医者不能自医!”谷幽兰像似读懂了碧荷的心里话一般,一脸的委屈。
“额……”,谷幽兰的这句话,直接说的碧荷哑口无言,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说法。
“好吧,那公主您就多休息一会,我这就让人将熬好的粥,给您端过来!”此时的碧荷也很是懊恼,身为丹医门少门主的贴身女婢,竟然连一点点的医术都不懂,说出去该叫人多笑话?如果自己也懂医术,哪怕只会那么一点点,是不是也能帮公主把个脉什么的?
碧荷随手给谷幽兰掖了掖被角,便闷着头走了出去。
见碧荷一脸郁闷的出去了,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谷幽兰,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了动脖子,又活动活动肩膀,见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便穿上鞋子下了地。
简简单单的洗漱一番,又换了身衣服后,碧荷便带着春美和春霜走了进来。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还洗了漱,换好了衣服?这速度……
刚进来的碧荷,一脸的怔愣,刚要再次嗔怒,就见到谷幽兰的明眸弯出了一抹弧度,隐约还透出那么一丝丝的讨好的意味,“碧荷,我方才又检查了一遍,这回是真没事了!”
说罢,唯恐碧荷不相信似的,还将浑沌神火给召唤了出来。
刚冒个头的浑沌神火,见好长时间没见主子召唤它了,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却发现主子将它唤出来是为了向碧荷显示,她的身体没问题了。
这叫什么事?顿时浑沌神火的小脸上就附上了一层,抹不去的小怨怼,也没惯着自家主子,仅仅露头两个呼吸,打了一个小小的照面,就噗的一下灭了,随后便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的谷幽兰,立马傻眼了,心道,我这主子当的,也实在是太憋屈无能了,是不是闲的时
间长了,很久没有架打,这一个个的都将她的暴脾气和本事给忘了?居然都敢给她脸子看?还真是,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然……谷幽兰的内心独白还没有散去,也同时见到这一幕的碧荷,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公主,您连浑沌神火都控制不住了,还说自己没事了?”
“我……”,谷幽兰那叫一个憋屈啊,此刻的她非常想发火,非常想暴怒!
碧荷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是因为跟自己时间长了,恃宠而骄了,还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居然都敢当着她的面,吼她了!我去,还真是长脾气了,不行,可不能惯着她,否则将来她嫁给了周杰,等时间长了,周杰肯定会埋怨我这个当主子的,给她娶了一个河东狮当媳妇。
“碧荷,你是怎么说话呢?”还把不把我当你的主子了?居然敢吼我?谷幽兰也将一张俏脸拉老长,比谁的脸长是吗?哼!
见谷幽兰是真的生气了,碧荷也知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不仅过分,身为奴婢还是僭越了。但是为了自家公主的身体着想,她还是不想让步,哪怕等公主的身体康复了之后,她惩罚自己,也在所不惜。
主意打定了,碧荷的小脸绷的更紧了,“公主,不是奴婢说您,您也不是小孩子了,又是当医者的,明知道身体不好,为何还不好好的休息呢?”您这是要闹哪样?难道非要奴婢用强,您才会好生休息吗?
听到碧荷的话,谷幽兰顿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脚,都怪自己方才说话模棱两可,都怪自己说什么医者不能自医!这下好了,碧荷当真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碧荷,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真的没事了,而且……”谷幽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而且什么而且?当初元皇后将您交给奴婢的时候,奴婢可是对她老人家千般保证过的,一定要将公主保护的好好的,一定要将公主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如今公主您身子不爽利,所以一定要好好休息!”
碧荷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说罢,也不容谷幽兰有任何的反应,立刻对着身后的春美和春霜说到。
“你们俩,赶紧伺候主子上床,喝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打扰主子休息!”
“碧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将我软禁起来吗?”一听这话,谷幽兰立马不高兴了,还真是翻了天了,这是要造反不成?我不就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春美和春霜得到碧荷的指令,刚要上前,就听到主子的话,顿时愣在了当场。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一会看看碧荷,一会又看看谷幽兰。
最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这可咋办?
一个是主子,一个是管事,一个是少门主,一个是姑姑,主子的话不能违背,管事的话也不能不听!
这可真是……犯难了!
0452章 软禁?第一波刺客
一时间,春美和春霜,手足无措,踌躇不前。
不仅春霜和春美犯了难,就是碧荷也当场傻了眼,她听到了啥?她家公主居然说自己要将她软禁?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就是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公主吗?公主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嗯,肯定是的,公主这病的不轻!
有病就得治,有病就更要休息!
碧荷也不磨叽,更没将谷幽兰的浑话放在心上,赶忙上前一步,在谷幽兰的额头探了探,也不知道探出什么没有,赶紧说到,“公主,您这烧的不轻啊,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都烧糊涂了,赶紧上床躺下!”
一听主子居然是发烧了,而且都说了胡话了,这下春美和春霜再也不犹豫了,赶紧手忙脚乱的,一个给谷幽兰脱衣服,一个给谷幽兰脱鞋,就要搀扶谷幽兰上床躺下。
向来说一不二的谷幽兰,何曾有过这种被动的时刻,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奴婢和属下强行扒衣服,推上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瞬间就来气了,“碧荷,春美,春霜,你们是疯了不成?我何时发烧了?何时又烧糊涂了?”
正当房间内的主仆几人,马上就要“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啊……”,驿馆里忽然传来几道嘶声力竭的喊声。
“走水了?”谷幽兰赶忙推开,正在强行扒自己衣服的春美和春霜,对着碧荷说到,“碧荷,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碧荷也知道,此时不是跟自家公主较真的时候,立刻应了一声,就大步冲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春美和春霜要好好照顾主子。
春美和春霜得了指令,也不敢再扒谷幽兰的衣服,纷纷皱着眉头,立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趁着这个空档,谷幽兰赶紧整理好衣服,又穿上鞋子,但却没有走出屋子,而是坐在床榻边,利用神识查探外面的情况。
她知道,虽然时近隆冬,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但那是相对内陆而言,此地可是内海边城,海风虽寒,但也是有潮气的。
而且这里又是百里国边境对外招待使臣的驿馆,纵然在平常的时候,这里很少有人居住,但也不至于疏于管理。
更别提会无缘无故的走水。
而且这次二公主大婚的仪仗,自己带了近五百人的庞大队伍,除了随同自己外出历练,充当典仪的一百多名内门弟子外,其他的,光侍卫就有三百名,并且还有边城驻军派过来的五百名士兵。
在这种如铁桶般防御的驿馆,怎么会发生走水的事件呢?谷幽兰不认为是意外,那么相反的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她还记得,头天晚上的时候还跟白泽说过,从京城到内海边城这一路,都异常的平静,这种平静,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难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吗?如果对方只想利用走水,就能打破这种短暂的平静,是不是太有点小儿科了?
随着神识的延展,谷幽兰的视角就像一个外放的超级摄像头一样,一寸寸,一米米的,扫视着驿馆的每一处角落。
忽然,在一处假山后,
她发现了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身影。
虽然这几个黑衣人都是用黑纱蒙上了脸,但是从几人犀利,嗜血的眸子中,谷幽兰还是看出了异样。
果然,这次走水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是,这几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呢?
利用神识,一时间,谷幽兰看不出几人的身份,何况对方还都穿着杀手常穿的黑衣。
此刻的谷幽兰非常的沉着,并没有因为发现了几个黑衣人的闯入有所异动,而是再次将神识又向其他地方扫去。
走水只是个前提,或者是试探!既然对方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出手,她相信,肯定还有后招。
果然,谷幽兰的想法刚刚出炉,房门外,忽然传来了几道利箭划过夜空的声音,“嗖……嗖”,紧接着,又是几道嘶声传来。
“不好了,有刺客!赶紧保护二公主,保护太皇!”
随着话音的落下,房门外立刻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即房门猛的被推开,一身血衣的碧荷闯了进来。
见有来人闯入,又听到了有刺客,已经抽出随身匕首的春美和春霜,刚要挺身上前,就见是碧荷,两人赶忙退到谷幽兰的身侧。
“公主,驿馆有刺客闯入!”碧荷虽然是闯的,但看其神色并不慌张,显然外面的局势,已经被我方控制。
看着碧荷身上的血衣,谷幽兰缩了缩凤眸,淡然的说到,“碧荷,你没事吧?”她不相信,凭碧荷的修为,会因为几个小小的刺客而受伤。
碧荷一愣,公主不是应该问刺客的事情吗?怎么问自己有事没事?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瞬既明白了,“公主,奴婢能有什么事,小小的刺客罢了,还能伤了奴婢不成?”
“嗯,没事就好!”谷幽兰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有刺客的闯入,而乱了心神,“看清楚了吗?有多少刺客?”
听言,碧荷长呼出一口气,看来公主并没有烧糊涂,“奴婢粗略看了一眼,这一波刺客大概能有百余人!”
谷幽兰赞赏的点了点头,看来碧荷跟自己南征北战,也长了不少见识,而且还能轻易的判断出,刺客不会只来这么一波,“百余人?”
碧荷点了点头,看公主这不慌不忙,一派悠闲的样子,难道还嫌弃这百余人少了不成?
还别说,碧荷是真的了解自家公主,谷幽兰还真是嫌来人少了。
“这么少的人,能扰出什么乱子?赶紧让跟随来的侍卫除了就是!”说罢,还慢悠悠的打了哈切,就好像这些刺客打扰了她的睡眠一般。
看着这样的谷幽兰,碧荷的小脸抽了抽,这也就是见过各种世面的自家公主,否则换做任何一个千金贵女,还不得吓破了胆?
碧荷领了命,刚要出去,就听谷幽兰的话,又传了出来,“碧荷,等等!”
“公主,还有何吩咐?”碧荷立即转身。
“你方才跟刺客交手后,可曾看出对方都是什么修为?”谷幽兰侧坐在床榻上,一脸的意味不明。
碧荷沉思了片刻,“这些刺客的修为不是很高,奴婢方才杀的那十几个,也就是普通的高级灵者!”
一出手就是十几个?这碧荷也
真是有本事!不过都是些高级灵者,还真是不够看,就这身手还能当刺客?
谷幽兰有些犯糊涂了,对方到底是何意?仅凭些臭鱼烂虾,就想刺杀我?笑话!
但是糊涂归糊涂,不耽误她做出接下来的指令,“碧荷,你赶紧召集丹医门的弟子,让他们快速缉拿刺客,然后告知侍卫统领,让他们撤出驿馆,只需要在外围将驿馆包围起来,唯恐刺客逃脱就成!”
一听这话,碧荷并没有任何意外,而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才是我家公主,根本就不放过任何让弟子们历练的机会,一听这些刺客仅有高级灵者的修为,立刻让她前去通知。
还有那些侍卫们,说什么是去驿馆的外围进行保护,还不是怕他们都将刺客给杀死了,丹医门的弟子们没有人可以练手了?
“是,奴婢这就去!”碧荷抽着嘴角,无奈的闪身离去了。
见碧荷走了,谷幽兰又斜眼眯了眯春美和春霜,随即慵懒般说到,“春美啊,春霜啊!”
“属下在!”听到主子叫自己,又结合方才主子与碧荷姑姑的谈话,春美和春霜,瞬间知晓了主子的意思。
“你俩,手痒不痒啊?”谷幽兰勾着嘴角,一脸的邪味。
明知道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听这话音,又看了看主子邪味的眼神,春美和春霜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们怎么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被主子调戏了呢?
但是耳听外面的厮杀声,和刀剑碰撞在一起的铮铮声,此时此刻,也容不得春美和春霜多想。
两人立刻拱手一揖,小脸紧绷的说到,“主子,属下,手痒的很!”
“嗯!”谷幽兰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手很痒,那还等什么?”
“那主子您……”,春美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她俩都走了,那主子的安危怎么办?方才碧荷姑姑可是让她俩好好照顾主子的。
“你们很担忧我?”听到春美的话,谷幽兰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怎样,仅凭那只有高级修为的刺客,也会伤到我吗?这两个女娃子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再说了,如果刺客的修为非常高,眼前这两个刚刚只有帝师级修为的小女子,能保护好自己吗?自己不保护她们,就不错了!
听着谷幽兰的话,春美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鼻子,随即偷偷的看了一眼春霜,询问的意思,显而易见。
春霜的年龄毕竟要比春美稍微大一些,而且她也非常有眼力,知道主子这是有意让她俩出去历练,再说,更不想拂了主子的好意,从而失掉这次历练的机会,于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得到春霜的赞同,春美也不再矫情,两人再次拜别了谷幽兰,几个闪身加入了围捕刺客的行列。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谷幽兰这才安逸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并没有急于外出查看,而是从空间中提了一壶雪山泉水,慢悠悠的烹起了茶……
0453章 决断,海上来的战船
与此同时,在驿馆最高的一座阁楼顶上,一袭白衣的白泽与一身青色长袍的金銮两人,负着双手正好整以暇的观看着下方厮杀的一幕。
“墨哥,你说这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刺客,到底是作何而来?”金銮大睁着眼睛,满眼不解的盯着下方,“俺怎么感觉,他们不是来刺杀的,好像是来送死的呢?”
白泽的嘴角抽了抽,要不要说的这么明显?“你说,他们是作何而来?”还用说吗?肯定是冲着澜儿来的。
“他们是想要刺杀主子?”金銮不屑的冷哼一声,“就凭这些臭鱼烂虾?”真不知道指使这些刺客前来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大个,你以为这只是全部?”白泽没有回答金銮的问话,而是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
“哦?”金銮将负着的双手,收了回来,而是改为双手抱臂,“墨哥,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这批刺客只是来探路的?”要不要这么大的阵仗啊?只是探个路,就要送死这么多人?
这些人命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咋就那么不值钱呢?
金銮说罢,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他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想到了这批刺客背后的主子,竟然用这么多的人命当炮灰,原因只是为了探路,他不仅为眼前这些刺客感到悲哀,还瞬间想到自己的身份。
同是做人家的属下的,这命运,咋就那么不一样呢?他相信,他的主子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属下,无辜枉死,更不会为了什么探路而妄送了属下的性命。
在他主子的眼里,他们这些属下的命是很珍贵的,而且身份地位也是平等的,这也才是他当初奋不顾身,想要追随主子的原因之一。
白泽没有回答金銮的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随即侧过头,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
在那里,一直有一抹紫色的身影,虽然他不知道那个身影是何时来的,但是凭他方才的直觉,他知道,那个身影在那里至少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就知道,那个人从始至终都不会背叛他心中的丫头的,并且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他也会时不时的前来看看。
想来,他从心底压根就没有放心过她的安危吧,即使是自己一路陪伴在她的身旁,他也不会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也不知道白麟和墨麒跟在他的身边怎么样了?龙殿传回来的消息只是说,那两个小包子跟着他去了,想来,他会照顾好他们吧,毕竟,那两个小包子可一直称呼他为爹爹的。
好像是觉察到白泽的视线,当白泽再次看向那棵大树的时候,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没有存在过一般。
然而这一切,金銮是不知道的,他还饶有兴致的,一直在观看下方的打斗,并时不时的品评一声。
“墨哥,春日,春达那几个小子的修为,提升的很快嘛!”
“是的,他们的近战功夫,可都是澜儿亲手教的!”白泽转回头,应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那个叫什么,忍着体术?”金銮越看春日,春达,出神入化的时隐时现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诡异姿势,越
是非常感兴趣的说到。
“对,也不知道澜儿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居然给这种近战功夫,起个忍着体术这么个名字!”白泽对金銮的话题,也勾起了一丝兴趣,摩挲着下巴,意犹未尽的说到。
“嗯,还别说,挺神似的!”金銮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俺感觉,这套忍着体术,似乎更适合龙殿的暗卫们使用,或者确切说,更适合隐位!”
“是啊,大个子,你来的晚,你可能还不知道,澜儿发明的这套忍着体术,早就已经教给了龙殿的暗卫和隐位们,否则,你以为凭那些原先还是乞丐和孤儿的人,能那么快的就适应暗卫和隐位一职?”
身为打探,传递消息的暗卫和隐位,凭借的可不只是表面的修为,还要有卓绝的轻功,像忍着体术这种,随时能闭气隐身的功夫,是非常适合他们的。
金銮非常佩服的点了点头,要不是此时的下方还在厮杀,他都想立刻去找自家主子,也学学这种叫忍着体术的诡异功夫了。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第一波刺客已经被丹医门的弟子们,斩杀殆尽,还算春日比较聪明,竟然被他抓了两个活口。
白泽与金銮立刻飘身而下,并指挥弟子们打扫战场,随后命春日带着两个活口和春达等几个堂主来到了谷幽兰的院子。
茶香四溢,飘飘袅袅,当白泽推开房门的刹那,他就被满屋子的茶香,勾的腹欲阵阵。
澜儿还真是会享受,外面都杀的惨叫连天,血腥味扑面,她这里到好,事不关己,一派悠闲的烹起了茶啦!
唉,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澜儿,你烹茶了?”白泽笑眼弯弯的举步而进,也不容谷幽兰回话,毫不客气的上来就给自己倒了一盏,端在鼻尖,贪婪的吸了吸,“嗯!好香啊,比我烹的梅花茶还要香!”
谷幽兰给白泽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外面的……都解决了?”
“嗯,解决了!”白泽悠悠的呷了一口茶,“春日还抓了两个活口!”
一听这话,谷幽兰下意识的扫了一眼白泽的衣角,见其白衣似雪,毫无褶皱,于是满眼鄙夷的冷哼了一声,“你没伸手!”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需要我伸手吗?”谁不知道你是有意让丹医门的弟子们历练的?再说了,要我伸手……这不是大材小用吗?白泽继续品着茶,从嗓子眼扔出了一句话,“杀鸡焉用牛刀!”
“切!”谷幽兰冷嗔了一声,“有何发现?”
白泽毕竟跟谷幽兰是灵魂契约者,而且又跟她有几万年的交情,她说的每一句话,不需要深思,立马就知道言之所向,“还没问!”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在等谷幽兰亲自拷问。
“无须我插手,让春日他们历练历练!”身为巫乞帮和九龙阁的堂主,以后这样的事情,要经历很多,如果事事都需要她这个主子亲自动手,还需要属下有何用?
“成!”白泽也不废话,放下茶盏,转身出去了。一行一错间,碧荷也回来了。
“公主,按照您的吩咐,所有侍卫们都在驿馆外等候了,并且在东南角那方,留了一道口子,而且
此次刺客突袭,我方没有任何伤亡!”
“嗯,不错!”谷幽兰点了点头,“二公主那边如何了?”
“二公主……”,碧荷略微沉吟了片刻,“听康公公说,似乎受点小惊吓!”
“受点小惊吓?”谷幽兰挑了挑眉尖,并没有因此埋怨百里湘雪,这才是身为一国娇贵的公主,该有的反应!“嗯,待会给二公主送点凝心定神的丹药,并嘱咐康福,稍后再有任何响动,都不要轻易惊动二公主!”
“是,奴婢领命!”碧荷从谷幽兰的手里,接过了一个荷包,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当谷幽兰再次端起茶杯,没多会,刚出去不久的白泽带着金銮,走了进来。
“澜儿,那两个活口死了!”白泽波澜不惊的禀告了一声,就好像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一般,再次坐下,给自己和金銮都倒了一盏茶。
金銮自始至终,都没言语,从进来见到谷幽兰的刹那,眼中都是一副崇拜的神色,而且每每都是欲言又止。
谷幽兰也没搭理金銮,因为据她之前的估算,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阵仗等着她。
至于春日抓到的那两个活口,更是在谷幽兰的预算之中,身为一个死士,即使修为不高,但忠诚度绝对不低,如果仅凭春日等人的手段,就能让其招供,那她才会感到意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虽然天已经大亮,但是窗外并没有影射出任何的太阳光线,显然,海上的大雾并没有散去。
五天之期已过,真不知道钦天监副使,要如何自圆其说?谷幽兰勾了勾唇角,再次勾出一抹邪味。
看着这样的谷幽兰,白泽在内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澜儿嘴角的那抹邪味,真是跟那人越来越像了,真不知道,这是他的福气,还是我的悲哀。
难道我要注定放弃吗?还是该真正的隐伏与暗处,将自己那颗炙热的心,埋在心底无人能触碰的角落?
一时间,谷幽兰的院落,从里到外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飘飘袅袅的茶香四溢不断,还有房间内的沙漏,很有规律的流动。
沙……沙……,沙漏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在无声的伴随着,房间内几个人的心跳声。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更当谷幽兰都快质疑自己的决断之时,从小院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传令士兵。
对,是士兵不是侍卫。只有在内海边缘守卫疆域的,才是士兵。看来海上有消息传来!
果然!
“报……启禀太皇,内海上有数支战船,正向我方海岸靠近!”
靠近,不是行驶!
这说明,那些战船已经冲破海雾,悄无声息的行驶进了我方海域,这说明什么?海上的大雾并没有影响战船的行驶,那些战船也没有因海雾导致航线偏离。
“还真是有点意思!”谷幽兰眨了眨大眼睛,眸色中透出一抹狡黠……
0454章 魅力,与倾城绝代无关
我就说嘛,接下来还会有动静,就是没料到这些人竟然是从海上来的,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有误差……
谷幽兰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次的判断,是自己失误。
之前,她以为第一波刺客是百里国的隐秘势力所为,但是根据传令兵的禀告,她再次对这次刺杀做出了重新的判断。
但是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百里国这位隐秘人与海上正在靠近的战船都勾连。
算了,不管是谁,该来的早晚会来!不怕他们不来,就怕他们在暗,我方在明,既然都出现在明面上,那就战一次又如何?
“你们可看准了吗?海上过来的战船有多少支?”方才她可是听到,有数支,数支是多少支?这么不负责任的战报,还真是让人头疼。
“多,多少支……”,传令兵傻眼了,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哪里知道多少支?他只是一个传令兵,上封要他这么传令,他也只能这么传。
“不知道多少支?”谷幽兰冷冷的问道,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气场有多么骇人,她只看见传令兵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她深知,难为一个小兵不是一个身为高位者所为。
两兵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只是自己这一方的传令小兵?“行了,再去查探!”谷幽兰也不难为他,大手一挥,让其退下。
艾玛,太皇太吓人了!传令兵如同大赦一般,赶忙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澜儿,你怎么看?”等传令兵像逃难似的逃走了之后,白泽这才放下茶杯,抬起了头。
“现在不排除两种可能!”谷幽兰正襟危坐,冷静的分析到。
“哦?说说看!”白泽优雅的靠向椅背,一双宝蓝色的瞳眸,紧紧的注视着谷幽兰,他知道,冷静如澜儿,聪慧如澜儿,这样的澜儿,才是最具有魅力的,与她倾城绝代的面容无关!
“如果这些战船不是端木青云派来的,那么就是南宗门的人!”谷幽兰轻敲扶手,言之凿凿。
“哦?何以见得?”白泽不温不火,不急不躁,把一个温润如玉的谪仙做派,拿捏的恰到好处。
还用言明吗?“方寒与轲颜容若!”谷幽兰也不跟白泽绕弯子,一语道破,言简意赅!
这话要说,还要从几个月前,丹医门开门大典的时候说起。
当时,为了丹医门的大典,也为了暗中壮大龙殿的势力,顺便再搜刮点意外之财,谷幽兰与焱,白泽等人暗中商定。
套用之前的做法,将之前从淳于鏊的战船上,捕获的南宗门那十几名弟子中的两名,送回了南宗门,并告知他们,想要回剩下的人,拿重金来换。
至于是多少重金?请结合之前,从淳于国与百里国那场换人的交易中,借鉴。
淳于国与百里国的那场交易中,百里国利用淳于鏊和当时还是一字并肩王的呼兰扎佐,换回来的可是内海五洲督府,紫金币一亿两,金锭十亿两的巨资。
虽说这次的交易,对于当时的淳于国来说,是一项不平等的交易,但是谁让他们是挑衅在先,出师未捷在后呢?
既然是战败
国,就该拿出战败国应有的姿态和诚意,于是,一咬牙一跺脚,淳于国皇帝就同意了!
虽说他不想同意,还想据理力争讨价还价,可是百里国的使者却是这样告诉他的,“皇上,在您的心里,您的胞弟和呼兰王爷,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您一时的决定,可是关乎淳于国的江山社稷,更是关乎您以仁孝治国的国策!”
不得不说,百里国的使者狠狠的掐住了淳于兖的七寸,自淳于兖力排众议,斩杀手足,当上了皇帝之后,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与孝义,便是以仁孝为名治理国家。
虽说这里有自己打自己脸的行为,但是哪个靠血腥屠戮,脚踏万千尸体当上帝王的人,不是这么做的?
如果,他不想用那笔巨资,换回自己的胞弟和呼兰王爷的性命,那么等待他的将是御史的口伐笔诛,说他不仁义,也会在后世的史册中给他浓厚的添加一笔,昏君暴君的字样。
因此,在诸多言官的注视下,他忍痛签订了这项协议。同时,也是这项协议,不仅成就了淳于兖登基以来,最为耻辱的一项政绩,更是让身为帝王的他肉痛了很久,直到临死,他都还耿耿于怀。
当初,他为何要妥协?为何要用那么多的金钱和城池换回了那么两个无用的人?
淳于鏊作为他的亲弟弟,自从回国后,不仅没起到驻守边防,保家卫国的作用不说,还一病不起,更是让他背上了兄占弟媳的骂名。
让他最恨的,就是呼兰扎佐,枉他将其当成了多年的手足兄弟,竟然在淳于国内忧外患之时,算计了他,背叛了淳于国,投靠了百里国那个小小的太皇麾下。
虽然,后来的世人都说,淳于兖是气死的,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说,他是恨死的,至于恨的是谁,都跟谷幽兰没有任何关系。
她才不关心呢,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她又不是圣母,没必要对敌人展现她博爱的一面。即使是人死国灭,她也要在关键时刻,再次好好利用利用,恶心恶心别人。
这个别人是谁呢?就是南宗门的现任宗主,也就是南宗门首席大弟子方寒的师父-----荣、耀、天。
听听,这名字多霸气,多侧漏?
于是,谷幽兰为了让荣耀天更加霸气一些,更加侧漏一把,就将那个拿钱换人的方法,屡用不鲜。
所以,当荣耀天看到那两个已经瘦成皮包骨的弟子,和来自谷幽兰的亲笔信函的时候,一气之下,亲手斩杀了那两名让他痛恨要死的弟子。
而且,当场扬言,要亲自报仇,一雪前耻!
有了这个前提在先,后又有轲颜容若逃跑的事件在后,前后一连贯,谷幽兰自然就猜到了这次前来刺杀她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当然,她也不能排除,之前那一波刺客不是别人派来的。
但愿,这前后的人马都属于南宗门,否则一旦让她查出端倪,她肯定会让那个背后之人,后悔今天他所做下的决断。
谷幽兰的内心读白,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却非常诡异的,让远离千里之外的背后之人,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
“道长,您这是怎么
了?”百里国京城西郊的一座道观之中,青云道长正在摆弄着一副天象图谱,他打的那个冷战,立刻让他身边的小道童发现了。
道长可是具有大宗师修为的灵者,轻易不会被风寒侵染,今天怎么会无端的打冷战呢?小道童很是不解。
“无事!”青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也很纳闷。
摆弄了近半年的天象图谱,始终都没有进展,之前他还能看出星象的走势,可是自从两个月前,这星象就呈现一副模模糊糊的影像,不仅模糊不说,所有的星位也不在走动了,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忽明忽暗。
这让他一度的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差哪呢?”青云皱着眉头,捋着胡子,一脸的烦躁,忽然发现身旁的小道童,手足无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冷厉的扫了一眼,“有何事?”
“道,道长,那个……大公主来消息了!”小道童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看着青云的神色。
“拿来!”青云一边观看图谱,一边伸出了一只手,那意思是让小道童将信笺交给他。
然而让小道童非常郁闷的是,他这次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的信笺,而是人家派来了一个人。
“道长,这次,没,没有信笺,大公主派来了一个掌事姑姑!”
“掌事姑姑?”一听这话,青云立马就拉下了脸,眼露凶光,完全与仙风道骨一词不搭边,判诺两人。
虽说,青云观每天上山来进香叩拜的世家女眷不少,但是现在是什么档口?别说,那个女子已经开始清扫皇宫内闱了,而且现在宫里的局势也不是公西皇后一人独大的时候了。
听说,前不久,当今陛下又从一品官宦家中,选中了两名女子进宫,次日,那两名女子就被封为了贵妃。
这种刚进宫,还没有被陛下宠幸的女子,上来就被封为贵妃的,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已经有意,架空公西皇后的权利了,如果真要是这样,那以后的百里后宫,就是铁桶一块,也就不能如之前那般,进出方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那他好不容易在后宫中安插的那些眼线,和筹谋了多年的计划,搞不好,就要毁之一旦,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而且,最可恨的,柳香凝这颗棋子已经算是废了,他的亲生儿子也被派往了封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要再回来,堪堪是遥遥无期。
仅仅凭他现在的谋划和手中的人脉势力,也是杯水车薪,无能为力。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那个百里湘云,竟然不顾自己的命令,居然派了一个人亲自前来青云观,一旦被人盯梢,那他之前的计划……
“那个贱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了这句话,青云立刻站了起来,长袖一扫,杀机肆意,“人呢,带过来!”
0455章 中毒,大雾是阵法
“是,观主!”小道童得了令,哆哆嗦嗦的下去了。
不多时,去而复返的小道童就带了一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岁的妇人,推门走了进来。
当青云看到这个妇人的脸之后,皱紧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更加紧了,神色中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怎么是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白泽听到谷幽兰说的,“方寒与轲颜容若!”这两个名字之后,之前,所有萦绕在心头的疑云,也渐渐消散。
“澜儿,你的意思是说,轲颜容若的逃跑,是南宗门所为?其目的是为了她的大师兄方寒?”
“确切的说,是苍耳谷羽族中的蓝雕一族,已经私下与南宗门达成了某种协议!”
白泽皱了皱眉,眸中透着一丝冷厉,“又是蓝雕一族!”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将刚化成人形的黑羽抓到苍耳谷水牢中的人,就是蓝雕一族搞的鬼。
还有在鬼六与澜儿斗丹时,后出现在刺杀现场的两位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最后经澜儿确定,也是蓝雕一族的人无异。
“蓝雕一族,接二连三的与各种势力勾结,与我们作对,其心当诛!”
白泽话落,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向了小几,多亏了谷幽兰反应快,赶忙轻轻一扫,将茶壶和茶杯都收到了空间里,这才不至于让它们与茶几一样,碎裂成齑粉。
谷幽兰看着地上碎的不能再碎的木头渣渣,嘴角直抽抽,赶忙利用意念又从空间中随便拿出一张茶几,摆在原来的地方,这才又将之前的茶壶与茶杯放了上去。
“墨,茶几何其无辜,它娘见了该多心疼,千万不要再冲动了!”稍后有的是地方,等着你出力呢!谷幽兰冷冷的揶揄了一声白泽。
“它娘?”茶几还有娘?澜儿这想象力还够丰富的,白泽避免尴尬,轻轻咳了咳,“澜儿,我方才想了想,蓝雕一族……”,他的话正说到这里,方才被谷幽兰打发出去的传令兵,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报,报……启禀太皇,海上,海上的战船数量,已经,已经看清楚了,是五支!”传令兵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皇,他的腿都会不由自主的打着晃,舌头也不听使唤。
“五支?”为何不是五艘?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而且,方才这传令兵说什么?已经看清楚了,那就说明,等这传令兵将话传到我这里,那五艘战船上的人,是不是已经该登陆了?
“你从海岸防务司跑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谷幽兰皱着眉头问道。
“大概,大概一刻钟!”传令兵很纳闷,太皇问这干啥?难道是嫌弃我传令传的慢了?
谷幽兰在内心里快速的计算着战船上登陆的具体时间,又结合船只的数量,计算着人数……
半柱香后,谷幽兰打发走了传令兵,这才对着白泽与金銮以及后赶回来的碧荷几人吩咐到。
“现在还不知道来人到底是何方人马,不过都不耽误我们防患在先。”说罢,将自己的计划和兵力的部署,一一告知了几人……
一切准备就绪,
谷幽兰穿上披风,带着碧荷与春美和春霜三人,慢慢的向着海边走去。
由于,她们之前居住的只是驿馆,距离海港的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在驿馆这方的海岸,看不到码头那边的情景。
于是,谷幽兰决定,先溜达着去码头看看,也好给白泽他们准备的时间。
结果,几人还没到码头,就见方才已经离去的传令兵,骑着一匹老的已经不能再老的老马,咯嗒咯嗒的跑了过来,而且很远就能看到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难道我估算错了?不是南宗门的人来了?谷幽兰顿住了脚步,他忽然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
“报……启禀……太皇,您怎么亲自出来了?”传令兵赶忙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一边脸直抽抽,一边脸咧着笑。
望着满脸诡异的传令兵,碧荷与春美、春霜几人,真想扶额长叹,这家伙到底是多有害怕公主(主子)?这,这哭都不会笑了。
谷幽兰没有回答传令兵的话,而是打量了一番他身侧的老马,给一个传令兵配备这样的交通工具,那传的令,还有何效用而言?
这就好比,你让一个传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兵,骑着一头牛传令,就是累死一百头牛,也达不到加急的效果。
真逗!
怪不得,传令兵见到我,不传令,而是问我怎么亲自出来了?呵呵,哈哈哈,有点意思。
谷幽兰摇了摇头,看来这内海防务司的头,该换换了,她不相信,这专门给传令兵配备的马匹会是这种要死的老马,这其中的含义,还真是耐人寻味。
其实,谷幽兰是真的冤枉这个传令兵了,他说的那句话,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只是因为他着急传令,又因为胯下的老马干着急不走路,他怕谷幽兰再次问他,传一个令要多长时间。
他也很憋屈好吗?他也不知道为何啊?明明原先传令的时候,上封给配备的就算不是千里良驹,也是能日行百里的好马,可是现在呢?
唉,他只是一个最底层的传令兵,纵使他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听话,因此当在半路上见到他眼中的太皇之时,才会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话。
“嗯!”谷幽兰点了点头,“这次,要传的是什么消息?”
“哦!”传令兵赶紧单膝跪地,拱手说到,“此次从海上来的五支战船,正是端木国派出来迎接二公主仪仗的迎亲船!上封要属下禀告太皇,半个时辰后,二公主就可以登船了!”
“哦?原来是端木国的迎亲战船来了,不错不错!”谷幽兰意味不明的附和了两声,“你回去禀告总司,就说半个时辰过后,二公主如期登船!”
传令兵乐呵呵的得了令,又翻身骑上了老马,咯嗒咯嗒的跑回去了。
望着谷幽兰阴沉不定的脸色,又听到传令兵方才说的话,再结合那匹快死的老马,即使再后知后觉,碧荷与春美,春霜三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寓意。
“公主,接下来……”,碧荷皱着眉头,一脸的忧心忡忡。
“通知墨和
金銮,按照二号计划行动!”
“是,公主!”碧荷得了指令,赶紧掏出传音晶石,传递下去。
谷幽兰说罢后,一个闪身,眨眼间,便来到海边,虽说从她这个角度看向海港的码头,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是却不影响她观测海上的大雾。
此时的大雾依然如五天前一般,不仅没有消散的迹象,还屡见日增,大有近在咫尺,不知所向的感觉。
但是让谷幽兰感到奇怪的是,这大雾像似有灵智一般,只齐刷刷的扩散在距离海滩千米之外,就好像有人在那个临界点扯出了一条绳子,将大雾阻拦了似的。
谷幽兰对这个新发现,不由的感觉到好笑。
如果说五天前的大雾是天灾,那么五天后的大雾就是**。因为她从这个大雾中,发现了阵法的端倪。
正在谷幽兰观测大雾,冥思苦想的刹那,走到海边的春美忽然大叫一声,“主子,快来看!”
“怎么了?”谷幽兰疾步走了过去。
随着她的走进,随着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翻涌,从海里,密密麻麻的飘上来许多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死鱼。
这是怎么回事?这海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死鱼?难道是环境污染?介于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来说,环境污染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词汇了。而且处处可见,令人悲悯。
虽然这些死鱼给谷幽兰的第一感觉就是环境污染,但是刚有想法,就立刻被她打消了,她刚想要再上前一步,查看死鱼的死因,就听噗通一声。
春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春美,你怎么了?”春霜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把抱起了春美。然而当她看到春美的嘴唇逐渐变黑了的时候,她立马疾呼了一声,“主子,春美中毒了!”
“唉,都怪我!”谷幽兰懊恼的砸了一下自己的头,她本该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雾气有毒的,当她发现那雾是人为用阵法设置的之后,就该早就想到,敌人用雾的真正原因,不只是要阻断他们的行程,还要在他们踏入雾区的时候,毒发身亡。
“先屏住呼吸,海里的雾气有毒,我们先去官道上!”谷幽兰掏出一颗六品解毒丹,给春美服了下去,又从空间中舀出一碗灵泉水给她喝了。
几人这才抱着春美从海岸边一路小跑到官道上。
由于之前发生了驿馆走水和刺客的事件,此时,整个内海边城,几乎家家关闭房门,就连官道两旁的商铺,也没有开业的迹象。
大街上,静悄悄的,偶有一两个百姓,从打开的窗扇中,向外观望,但见到谷幽兰等人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之时,立刻又将窗扇重重的给关上了。
就好像谷幽兰几人是强盗和土匪一般。
0456章 伎俩,她怎么敢?
“主子,这些百姓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看到我们需要帮助,他们还如此冷漠?如此铁石心肠?
春霜搀扶着春美,也看到了窗扇里冷着脸的百姓们,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大声的嗔怒了起来。
“无碍!”谷幽兰摆了摆手,对于这些百姓的冷漠,她并不生气。
毕竟这里是边城,天高皇帝远,在这些百姓的心里,边城的城主以及海岸防务司的司长,才是最大的衙门,最大的官。
而且看这些百姓的态度,谷幽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计这些百姓早就被城主和司长等人警告过了。
再说,他们只是一些小老百姓,面对陌生人,表现出来的冷漠也只是本能,否则他们热心的出来帮忙,一旦让城主等人的爪牙发现了,等他们走了之后,这些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谷幽兰不想给这些百姓添加无妄的灾祸,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寄托于别人,自己能解决的,就自己解决。
这也是谷幽兰做人做事的准则之一。
“公主,您方才说,海里的雾气有毒,一旦那些大雾漫延过来,那这些百姓……”,当谷幽兰说出了那句无碍之后,碧荷立刻读懂了自家公主的言下之意。
在她的内心,这些百姓们总归是无辜的,更不应该被自己这方人牵连。
“没事,我方才在情急之下没说清楚!”谷幽兰一边往驿馆的方向走,一边琢磨着海上的阵法,“春美之所以中毒,那是因为她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些死鱼,据我发现,那些鱼也才死了不久,身上还残有大量毒气,所以,春美不查,才吸入毒气而中毒!”
“而且,海上的雾阵,刚刚开启不久,并且那雾气已经被锁定了距离,只有进入雾气里,人才会中毒!”言下之意,就是边城的百姓只要不靠近海边,不进入海雾,他们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哦,那还好!”碧荷拍了拍心口,呼出一口长气。
为了预防万一,谷幽兰又掏出了两颗六品的百消丹,给了碧荷和春霜,让她俩赶紧服下去。
自从一年前,谷幽兰在空间中服用了金色的息瞳草的叶片之后,她早已变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任何毒气对于她来说,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此她不需要服下丹药。
但是碧荷几人就不行,为了防患于未然,谷幽兰还是给了几人丹药,而且,她还要尽快回到驿馆,给丹医门的弟子以及这次前来的所有人员,都要服下丹药和灵泉水。
自前几日她进入空间后,除了她看到了空间中的热闹以及变化之后,她还发现了一个奇迹,那就是天山下的泉水,被九龙鼎里的灵泉稀释了之后,竟然有了可以解毒的功效。
这样,她不仅可以省却很多的丹药,还能逐渐改善空间里灵兽们的体质。
因此,当时她还下令,让紫队的队长通知汀兰城的城主--谢安华,每逢重大节日的时候,圣殿里都会发放圣灵水,圣灵水也就是雪山下的灵泉
水。
这灵泉水不仅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长时间服用,还可以延年益寿。这样,就大大抵消了空间里的时间,与外界的差异。
也能让空间中的百姓们,可以活到百岁以上。
一炷香后,谷幽兰几人回到了驿馆,白泽,金銮等人也在焦急的等候,谷幽兰将自己看到的,和估算到的跟几人商谈了一番。
“墨,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此次前来的五艘战船,有猫腻!”谷幽兰皱紧了眉头,一脸的森寒。
“有猫腻?”白泽虽然不明白猫腻是什么意思,但是毕竟跟她时间长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能猜出个十之**,“澜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五艘战船,并不是端木青云派来的?”
“也不尽然!”谷幽兰摇了摇头,“我猜想,战船肯定是端木国派来的,但是原有端木国的人,似乎已经被南宗门的人给控制住了!”
“澜儿,你的意思是说……”,白泽说到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被自己的突发奇想,给吓住了,但是不妨碍他想要说出来的**,“端木国有人与南宗门的人暗中勾结,其目的是破坏端木国与百里国联姻?”
“嗯,你说的只是其中之一!”谷幽兰点了点头,“搞不好,这是他们里应外合,想要一箭多雕的鬼魅伎俩!”
“一箭多雕?”一旁的金銮听到后,立马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哪个背后之人谋划的?“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谷幽兰洒脱的笑了笑,“之前的那批刺客,应该是小喽,码头上停靠的五艘战船,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说到这里,谷幽兰看了看桌案上的沙漏,已经过去一刻钟了,距离登船,还有三刻钟的时间。她赶忙吩咐碧荷等人,将空间中的灵泉水,给丹医门的弟子们,每人分发一碗,当然,也不会漏掉了其他的随行人员。
为了避免意外,她还拿出了百余枚五品解毒丹,给那些随行人员发放。五品解毒丹的有效时间是十二个时辰,她相信,想要解决所有的事情,十二个时辰绰绰有余。
一切准备就绪,该来的早晚会来,谷幽兰可不是个怕事的人,而且她还隐隐的有些兴奋,能制造出一箭多雕的背后之人,她还真想好好的见识见识呢。
不多时,早已准备就绪的二公主百里湘雪在康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六,六妹!”
“二姐,你过来了?”谷幽兰迎了上去,“这阵子,你休息的可好?”
这阵子?百里湘雪不明白谷幽兰话里的意思,她赶忙下意识的回复到,“好,很好!”怎么可能好?刺客都冲进她的小院里了。
百里湘雪惨白着一张脸,无奈的点了点头,“六妹,二姐无妨的,只要能在预期的时间内,到达端木就好!”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到达端木国,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以免夜长梦多。
此时的百里湘雪,在得知自
己的亲大姐,带着府里的士兵冲进了京城的东方府,想要捉拿东方府的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事情之后,之前好不容易在自家六妹面前,刷的好感,都消失殆尽。
她怎么能不恨?她恨大姐不顾自己亲妹妹的死活。
她更狠她的母妃,明明可以依靠自己这个远嫁的二女儿,却非要识人不清的想要投靠那个臭名昭著的大女儿。
可是,恨又有什么办法?毕竟她现在远在内海边城,而且马上就要成为端木国的皇后。至于百里国,以后只能是她的母国,而是还是她要有所依附的母国。
虽然她恨大姐,也恨母妃,但更多的是,理解……,一句理解,顷刻间,就抵消了她心中所有的恨。
她又能如何呢?近半个月以来,她茶不思饭不想,就怕自家六妹重怒之下,自己这个即将要登上端木国皇后宝座的梦想,也会破灭,那等待她的,将是比自家大姐,还要悲惨的人生。
所以,眼下她能做的,只能是依靠六妹,只能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百里国的太皇身上。
百里湘雪的想法,谷幽兰又怎能不知?虽然大公主的所作所为,她不想牵连到百里湘雪的身上,但是比起自己,她们才是真正的姐妹情深,不是吗?
有仇必要,百倍还之,是谷幽兰做人的信条,虽然暂时她不能将百里湘雪怎么样,但是她也要敲打敲打她,不要以为坐上了端木国皇后的宝座,她就不能将她怎么样了,她能将她捧上去,也能随时将她踹下来。
“二姐,预定之期,恐怕是无望了!”谷幽兰的声音有点冷,“之前发生了刺客的事件,妹妹想,你应该能知道是何人所为!”
何人所为?百里湘雪有点懵,“六妹,二姐怎么会知道那些刺客是何人所为呢?”话落,她的心咯噔一声,难道是……,“不,不会的,她不敢的,再说,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手段?”
“哦?”谷幽兰摩挲着下巴,嘴角扯出了一抹邪味,“看来,二姐是真的知道了?”说罢,她又立刻摇了摇头,“不不不,二姐不仅是知道了,而是还不敢相信,是也不是?”
看着谷幽兰一脸的似笑非笑,还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百里湘雪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六妹,难道真的是她?这……”,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无比的慌乱,“她,她这是想要刺杀我吗?”
百里湘雪傻眼了,要说之前,她对自家大姐还有恨,但更多的是理解,可是现在,那些仅存的理解,都瞬间化成了浓浓的怨怼,“六妹,她,她怎么敢?她的手伸的也太长了!”
“哼!”谷幽兰冷哼了一声,“她怎么不敢?她都敢带兵围剿我的东方府,还敢给百里文凤下毒,甚至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她都敢给自己下避孕的药物,你说,她还有何不敢的?”
0457章 阳谋,想走就进套
“什么?”听到谷幽兰句句铿锵的话语,百里湘雪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当场僵直在那里。
“不,不,六妹,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百里湘雪眼中含着泪,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你骗我的是不是?六妹,你告诉我,你这是骗我的,大姐,她,她不会的!”
望着一脸心酸和惶恐的百里湘雪,谷幽兰的内心虽然是鄙夷的,但此刻也非常理解她的心情。
说的就是啊,一个从小就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家大公主,从小到大都活在自家亲妹妹光环里的大公主,胆小,懦弱,就连长相都是非常一般的皇家大公主,怎么可能在嫁人五年,因无所出而和离了之后,突然间,性情大变,而且还有了不少的手段不说,还有了不为人知的权势?
更让人可怕的是,在她高调的和离之后,又非常高调的回宫,然后,搞出了一系列令人闻风丧胆的事情?
带兵围剿东方府,给百里文凤下毒,还敢给自己下避孕的药物,这一桩桩,一件件胆大妄为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不被帝王宠爱,甚至被皇家厌弃,毫无权势地位的公主,能做出来的?
要说她背后没有人支持,要说她这些年一直都在默默的隐忍,要说她悄然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最终目的……
想想这些,身为她最亲爱的妹妹,百里湘雪怎么可能不惶恐?怎么可能不心酸?
一时间,百里湘雪的记忆从儿时翻到当下,从被鬼六当做傀儡,暗中为他谋事到,从小欺负六妹,后来又因自己身中蛊毒,被六妹施针相救……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亲娘利用,被母家当做真正棋子的人。
想到临行前,自家母妃跟她说的那些话,百里湘雪的心,好似被千万把钢刀凌迟一般,刀刀见血,血肉翻飞。
“雪儿,你马上就要嫁到端木国当皇后了,从此以后,你就是真正的飞上了枝头了,但是,无论到何时,你都要记得,你是百里国的公主,你是母妃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要时刻铭记于心!”
“当你坐上了皇后宝座的同时,你也不要忘记了,你的母妃,当然还有这些年,为了你的青云之路,甘当铺路石的大姐。”
“你的大姐,为了你,隐忍了这么多年,被人嘲笑了这么多年,她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所以,你要记得你大姐的好,从此以后,你在人前光鲜的同时,也要在背后,默默的帮助你大姐……将来等你大姐好了,你在端木国的地位也就能更加稳固!
到那时,母妃就是死了,也能瞑目!”
隐忍?为了我的青云之路,甘当铺路石?等她好了,我在端木国的地位也就能更加稳固?母妃这是想什么呢?她以为大姐是皇上吗?
想着自家母妃的话,又想到自家六妹方才说的话,百里湘雪顿感自己好似被无数人当街扒掉了衣服,当猴子耍了一般。
“呵呵,好一个大姐,好一个为了我的青云之路,甘当铺路石!呵呵,哈哈哈……”,百里湘雪好似突然间疯魔了似得,浑身颤抖,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这笑声,怎
么听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心酸,无比的悲凉,还有几分伤痛,几分嗜血……
望着这样的百里湘雪,谷幽兰知道,她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一切,被人出卖的时候,她也有过,尤其是被至亲之人出卖,那种感觉,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
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桌子上的沙漏,也在默默的诉说着时间在飞速的流逝。
谷幽兰拿出了一颗五品气血丹,给了康福,让他给百里湘雪服下去。
无论如何,此刻的百里湘雪都不能倒下,更不能疯魔,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百里湘雪坏了她的计划。
今天的事实,百里湘雪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她都已然是一颗棋子,但愿她能真正的看清事实的真相,即使做棋子,从此也要做一颗明白棋子。
正在这时,小院外又传来一声报备的声音。
“报……,启禀太皇,城主有请太皇和二公主,码头登船!”
城主?呵呵,好嘛,果然这里也有城主的参与,谷幽兰记得,这个内海边城的城主,也就是在他们一行人刚刚到达边城的时候,他才稍微露个面,出来迎接了那么一次。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一次都没有露面不说,就连作为臣子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还一直推脱说,称病在床,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就连鬼都不相信。
谷幽兰斜眯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冷冷的说到,“不是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吗?”为何这么快就要登船?难道对方都准备好了?
显然这次前来传令的小兵,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只见他不慌不忙,口齿清晰,“回禀太皇,城主大人说,海上的大雾还没有消散,为了不耽误二公主大婚的吉时,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早做准备?就是不知道这准备究竟是什么了?但这些都不妨碍谷幽兰想要拖延时间的第一计划。
“大婚吉时?”谷幽兰无比嘲讽的笑了笑,“这内海上的大雾都好多天了,何来吉时?”在这里跟她谈吉时,这不是笑话吗?
都耽误这么多天了,还特么有什么吉时?再说了,她当初与端木青云商量的时候,只是笼统的说了那么一个时辰,虽说是皇帝大婚,但是双方可多没将吉时定的非常详细。
此时,城主居然拿出吉时做幌子,这其中的寓意,不得不说,耐人寻味。
“这……”,一听这话,即使早有准备说辞的传令兵,也犯起了难,“回,回禀太皇,请不要难为属下,属下也只是传达城主的命令而已!”
“好,本太皇也不难为你!”谷幽兰非常大气的挥了挥手,“回去告诉你们城主,介于海上的大雾还没有消散,为了二公主的安危着想,等大雾散了在登船也不迟!”
哼,既然敢说端木国的人来了,那就不怕他们再走,虽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但是反客为主,也是家常小菜!
谷幽兰这边将小算盘打的噼啪响,那边传令兵一听,就傻眼了,“这,这……”。
这要他怎么办?临来的时候,城主也没这么交代过啊,暗里说,在边城耽误这么久了,太皇等人不是很着急的吗?为何事先都
定好了的登船时间,却在临行前改了呢?
“好,属下这就回去传达!”但是身为一个传令兵,此刻的他,也的确不能再说出什么,一旦他表现的稍微强势一点,那么就有可能会破坏城主大人的计划。
唉,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太皇,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带着一丝震撼和没有完成任务的遗憾,传令兵恹恹的拱手离去了。
等了半柱香后,一直悄然跟在传令兵身后的春日,快速跑了回来,“回主子,那个传令兵并没有回城主府,而是绕了几圈之后,往码头去了!”
果然!
呵呵,谷幽兰冷冷笑了笑,这个老匹夫果然有猫腻。
“澜儿,方才我们已经按照二号计划,安排下去了,那接下来……”,白泽是谁,只要谷幽兰一个小小的表情,他就能知道其中的端倪,但是他似乎还想在亲自验证一下。
“接下来?”谷幽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计划不变,接下来……我们就只需要,等!”
“主子,俺们等什么啊?”这话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金銮说的。他是真的看不明白啊,主子和墨哥,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他怎么看的一头雾水呢?
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如期登船的嘛?可是这会子,人家主动来请示登船,可是主子咋又让人家等了?
唉……整不明白,主子的脑子可不是他这个做属下的,可以参透的。谁让他的脑子是榆木做的呢?
“等什么?”谷幽兰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是啊,等什么啊?”金銮瞪大了眼睛,又重复了一句,这下就连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百里湘雪,也不由的抬起了头,眸中带着一丝不明和几分复杂。
“自然是等大雾散了啊!”谷幽兰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所有人,“我方才对那个传令兵,说的不是很清楚吗?”别说你们都没听到?
谷幽兰环视了一番在座的几人,话落,也不在理会,悠闲的喝起了茶。
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在等雾散,原因有二。
第一,雾里有毒,虽然她有解毒丹,又给自己这方的人马喝下了灵泉水,即使有双重保证,但是她也不想拿这么多的人命去冒险。
第二,既然来人是端木国迎亲的使臣,按理说,百里湘雪作为端木国既定的皇后,使臣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前来驿馆参拜,双方友好见面,然后再依照吉时,登船。
可是,眼前的情况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对方仿佛将自己这一方,当成了傻子一般,弄个了一个那么明显的套子,让自己这方傻乎乎的往里钻……
这么明显的套路,难道对方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傻子不成?还是对方自己根本就是个傻子?
当然,谷幽兰也不排除,这是对方赤果果的就没有将自己当回事,明晃晃的给自己下了一个阳谋的套子。
想走吗?想走就进套!
不想走?会耽误大婚的吉时!
0458章 笑声,防务司宅院里的男人
但是,谷幽兰是谁?不说她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异世之魂,就说她的性情,那向来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无论你是谁,想给她下套?对不起,你想多了,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驿馆内的所有人,包括驿馆外的士兵们,都拉开了架子,像模像样的等了起来。
同时,码头上,内海防务司一座最大的宅子里,传来了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荣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衣,从房间内,大踏步的迎了出来,对着一个身材比他还要胖的老男人拱手一揖。
脸上的笑容,好似秋日里盛开的菊花一般,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但是怎么看,那笑仿佛都不达眼底。
“哦,屈城主,多日不见,客气客气!”胖老男人虚与委蛇的寒暄了一番,也不矫情,率先大步走进了屋内。
“哎呀,荣宗主,今天您是贵客,来来来,有请有请,屋里上座!”屈城主更加客套的回复了一声,将一个主人的架子,宣示的淋漓尽致。
比屈城主还要胖的老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宗门的宗主,荣耀天。
只见他一袭墨兰水绣宽边长袍,腰系釉白水染锦文带,脚蹬墨兰水绣同款朝天靴,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被他梳的油光锃亮,仿佛是被牛犊子舔了似的,高高的束在头顶,扎成一个宽松的道士发髻,用一个乳白色的玉簪,横穿其中。
把一个好好的宗门之主,愣是打扮成了朝廷命官不是朝廷命官,员外不是员外,总之就是啥都像,又啥都不像。
套用谷幽兰的话来说,整一个四不像!
但是,荣耀天本人,可不这么想,因为他经常这样穿戴,在宗门里行走的时候,那些女弟子们都用一种非常惊奇,非常羡艳的目光看着他。
他自以为,那是女弟子对自己的崇拜目光,更是小女子看向心爱之人的灼灼目光。所以从那以后,他经常这么穿,大有将,齐夏大陆时装界的风尚,引领到不伦不类的新方向。
望着这样一身装扮的荣耀天,屈城主屈锦城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荣宗主的穿戴真够大胆的啊,尤其是那头发,油光光的,也不知道是抹了多少酥油,招不招蚂蚁?
想着想着,他就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别说,还真让他闻出了一股淡淡的酥油味道。
荣耀天就那样自以为是的被屈锦城直勾勾的看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吧,不仅女人见到我,会被我的容貌倾倒,就是男人,也不例外。因此,进到正厅后,也不需要主人引领,荣耀天就大剌剌的坐在了主位上。
屈锦城吩咐了一声,让小厮上了茶,随后便坐到了荣耀天的左下手。虽然他才是这里的主子,但是谁让荣耀天是南宗门的宗主呢?论地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而且自己这方毕竟是与人家有交易的,他自诩胸怀天下,怎么能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荣耀天毕竟是南宗门的宗主,闯荡江湖近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于是也不磨叽,开门见山的说到,“屈
城主,此次本宗亲自前来,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你们这里,可做好了准备?”
“自然是万事俱备!”屈锦城信心满满的回应了一声。他可是准备了近一个月,自二公主的大婚仪仗从京城出发那日起,他这边就已经着手,近一个月时间的筹划,他的内心都已经按捺不住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和对方许给自己的诸多好处,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准备呢?
“嗯,那就好!”荣耀天大手一挥,气势威严的抖了抖肩膀,“屈城主,半月前,本宗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额……”,听到荣耀天的话,屈锦城略微沉吟了片刻,他该怎么回答?经过他一路上的跟踪和近几天的窥视,明里暗里的,他还真没看到南宗门要的那几个人。
“荣宗主,您确定您要的人,是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屈锦城当即决定,采用迂回的策略,虽说自己与南宗门有过协定,但是真没见到人,他能怎么办?也不能让他凭空给人家变出几个大活人来吧?
“屈城主,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这是在质疑本宗?”荣耀天一听这话,老脸立马耷拉下来。
想跟本宗玩套路,你屈锦城还嫩点。
“哦哦,不不不!”屈锦城赶紧摆了摆手,“兄弟我,并无此意!”笑话,就是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既然屈城主不是这个意思,那本宗要的人呢?”荣耀天可是一宗的宗主,自身的气势可不是假的,毕竟他也是拥有大帝师修为的高手。
虽然在修为上,他比不过百里国的太皇,但是想要对付对付面前的这个小城主,他自认,还不在话下。
“这个……”,一听荣耀天句句都不离那几个弟子,屈锦城的老脸,也不由的开始发烫,“不瞒宗主,兄弟我,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查找您要的那几个人,可是经我方多次查探,二公主的大婚仪仗里,确实没有!”
“怎么可能?”荣耀天立马不干了,如果此次他亲自前来都带不回那几个弟子,难道真的要他辛苦谋划后,还要给那个百里攸澜亲手奉上那么多的钱财吗?
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只能换回那几个弟子的贱命,荣耀天的心就疼,更加肉痛。
“荣宗主,荣大哥,兄弟我怎么可能欺骗您呢?当真是没有!”屈锦城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理亏的一方。
思忖了几息后,荣耀天也不得不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他料定,屈锦城在这件事情上,不敢欺瞒他,“好吧,既然如此,那本宗暂时先不追究!”
暂时不追究,可没说以后不追究。
端起小厮上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荣耀天转了转老眼,继续说到,“屈城主,本宗这次可是下了大力气,您可知道?”
“知道知道!”屈锦城也是一个老成精的人物,荣耀天一开口,他就明白话里的意思,“但是,兄弟还想问一句!”
“哦?”荣耀天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屈锦城不是轻易就能妥协的人,否则自己这方也不会整整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与
他私下达成协议。“屈城主,但说无妨!”
要想没有任何阻碍的达成协议,他也必须要放下一些姿态,于是荣耀天的脸色也略微好了一些,身上的凛然气势,也被他收的恰到好处。
感觉到荣耀天的退让,屈锦城也不打算将他逼的太紧,毕竟在某些事情上,自己还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现在他可是跟人家绑在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今天早上天刚亮,就有一批刺客闯进了驿馆……这些人?”屈锦城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荣耀天的脸色,见他越听,眉头越是紧皱,他就知道,人不是对方派来的,不由的心下一松。
“怎么?今天早上,这里发生了刺杀的事件?”荣耀天并不知道屈锦城内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有自信,量他再有本事也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嗯,来人有近百人,清一色的刺客装扮!”知道不是荣耀天的人,屈锦城也不在藏着掖着,幸好,他还留了一些人马在驿馆守着,否则,一旦发生事情,他还真不好跟皇上交代。
“近百人?”这阵仗可不小,一听这话,荣耀天立马就来了兴致,不仅对这件事的本身敢兴趣,更是对派刺客前来的人,更敢兴趣,如果能与对方……,这都是后话,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百里国的那个太皇,是否受伤,如果受伤了,那自己这方的胜算,就又多了一层。
想到这里,荣耀天的老眼转了转,“屈城主,结局如何?”
“结局嘛……唉!”屈锦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近百人,无一生还!”
“什么?”荣耀天惊的猛的站了起来,莫名的腿竟然有些发颤,“近百人,竟然无一生还?”这批刺客是前来送死的吗?“屈城主,那你的人可打探出来,这批刺客的修为如何?”
看到荣耀天惊叹的模样,屈锦城更加确定,那批刺客与他毫无关系,因此他就更加不需要隐瞒,立马将事情说了出来,“这些刺客的修为,据我的探子回报说,最高的也就只有高级灵者!”
“高级灵者?”一听这话,荣耀天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开玩笑呢吧?一批仅有高级灵者修为的刺客,也敢刺杀具有宗师修为的强者?”这不是蚍蜉撼树吗?真是异想天开,多亏了不是自己派出来的人马,否则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看来,派这些刺客前来的背后之人,脑瓜子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挤了,这种人不合作也罢!
“是的,起初,兄弟以为是大哥您派出来的人马,并没有派人尽力阻挡,现在想来,对方也的确是个笑话!”屈锦城为了卖好,赶紧随声附和道。
“本宗怎么可能会那么没脑子?”听到屈锦城这么说,荣耀天给他翻了个白眼,但是细想此事,他也不得不暗自心虚感叹。
如果真要是他派出来的刺客,想来,他也派不出修为更高的人手,何况还是近百人。
正在房间内的两人暗自感叹的时候,院门外又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0459章 算盘,三个老男人的心思
“哈哈哈,荣宗主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啊!”这道笑声不是别人,正是内海防务司的司长,委似金。
毕竟出身将门,委似金的身材非常魁梧,一袭玄色铠甲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威严。
但是魁梧归魁梧,委似金本人长的可不怎么样,两条吊梢眉,一双眯缝眼,号称能吃尽八方财的大嘴,将整张脸挤到了上面,乍看之下,还以为一个人的脑袋上,只有一张嘴在一张一合一样。
对于长成这样的委似金,荣耀天向来是不屑的,虽然他长的也不怎么样,但是毕竟还是能看的,可是这委似金,却是真入不了他的眼,不过他也不是看颜值的人,一个闯荡江湖近百年的老江湖,如果只看对方的长相,那显得他有多肤浅?
“委司长,您可真是耐得住性子啊!”荣耀天也不给他好脸色,当即嘲讽了一句。我可是都来了好半天了呢。
“哎呀呀,荣宗主,实在是小弟方才真的有急事!”委似金见荣耀天板了脸,一边拱手一揖,一边赶紧解释。
“有急事?”现在除了本宗主前来是急事,还能有何急事?难道是驿馆里又有事情发生了?
见到委似金不像是说假话,就连屈锦城的脸色也都变了,“委老弟,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这个当城主的不知道?
“唉……”,委似金赶忙喝了一口小厮送上来的香茶,叹了口气说到,“内海海滩上,发现了大量的死鱼,而且,我的属下,也有不少人已经中毒了!”
“死鱼?什么时候的事?”屈锦城满脸震惊的问道。
“就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我已经让手下去通知百姓了,让他们无事不要去海滩!”委似金一脸沉重的回复到。
“那些中毒的士兵呢?”屈锦城又道,看来今天的计划,要推后了!
“那些毒很是霸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传染,但我还是命郎中去给瞧了,就是不知道能活下几人!”委似金一边说,一边看向荣耀天,眼中的期盼之色,显而易见。
然而,荣耀天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也是很震惊,结合方才委似金的话,又看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立马就明白了。
“委司长,你这般看向本宗是何意?难道你以为那毒是本宗派人下的?”
难道不是吗?委似金皱紧了眉头,声音明显透着一丝嗔怒,“那大雾中的阵法,荣宗主,可是您派人设下的?”
荣耀天毕竟是南宗门的宗主,一听委似金这话,他还有啥不明白的?砰的一声,他猛然拍了一下桌案,“委似金,你这话是何意?阵法是本宗派人设的不假,但是本宗可没让人下毒!”
“既然荣宗主没派人下毒,那你们一路从端木海岸过来,可是有人中毒了?”委似金也不是软柿子,当即怼了回去。
“这……”,荣耀天傻眼了,他这一路过来可谓是顺风顺水,除了与人暗中联手,抢劫了端木国的战船之外,还真是没有人中毒啊?
他该怎么解释?难道是她?
“本宗这边到是没人中毒,但即使没人中毒,也不能说明这毒就是本宗派人下的!”荣耀天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一语道破,“是不是那个女人下的?”目的是让我们起内讧?
后面这句话,荣耀天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深思熟虑才与人制定的计划,会被那个女人知晓,而且此次,他可是打着端木国的迎亲使团名号前来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参与。
还没等屈锦城回复,委似金立马摇头否定了,“不是她,我的探子已经回报了,不久之前,她的属下去海滩上查看,也中毒了!”
“也中毒了?”这话是屈锦城问的,“那她属下中的毒,是否已经解了?”
还没等委似金开口,荣耀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二人说到,“这还用说嘛?整个大陆,谁不知道,她可是具有五品高级炼丹师的称号,那小小的毒,她还能当回事不成?”
想到丹药,荣耀天的老脸又抽了抽,此次的计划能这么周全,还是因为他的女弟子容若,亲自带回来的那两个人,但是那两人提出来的交易条件中,不仅有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不少的高品阶丹药。
但是一想到那几人的身手,他立刻又觉得值了,如果不是有他们的参与,此次自己也不会敢亲自前来。
既然想要有所得,那必然要有所付出,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过是付出点金钱和丹药罢了。
荣耀天在心里又一次的安慰了自己一句,这才将神色淡定了下来,看向委似金和屈锦城二人。
“那依荣宗主的意思,我是不是要找太皇索要丹药?”委似金眼巴巴的看着荣耀天,一副求人的姿态,拿捏的恰到好处。
哼,老匹夫,你求人拿丹药,问我作甚?中毒的又不是本宗主的人。荣耀天将一张大胖脸,耷拉着老长,并不想接话,但是看着委似金那副眼巴巴的模样,他不得不开口说道。
“你中毒的属下多吗?”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多,或者人不重要,死了也无妨,千万不要因几个不重要的人,坏了大事。
“人到是不多,但……”,委似金也听懂了荣耀天的话,但是这解毒的丹药,他必须要得到,因为……
“但什么啊?”荣耀天不知道委似金话里的意思,但与他相交二十多年的屈锦城又怎会不知?“你到是说啊?现在荣宗主在这里呢,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屈锦城一边说,一边在荣耀天看不到的角度,冲着委似金眨了眨眼。
这句话,看似屈锦城拍了荣耀天的马屁,但是更多的是将荣耀天拉下了水,哼,想要置身事外,荣耀天,你还真别想,既然大家都上了一条船,那必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委似金立马就明白了屈锦城的意思,赶紧单膝跪地,拱手说到,“荣宗主,小弟肯请您,救在下二弟一命!”
“啥?”荣耀天当即就懵了,不仅懵,还有些凌乱,这都是哪跟哪?不是说
只是几个属下中了毒吗?怎么还扯到救他二弟一命?“难道说,你家老二也中毒了?”说罢,他还下意识的看了看委似金的裤裆。
看到荣耀天的目光,委似金顿感怒火冲顶,这特么什么跟什么?这眼睛往哪看呢?
但是毕竟有求于人,他赶紧解释到,“是的,荣宗主,是在下的二弟,他是内海防务司的副司统,半个时辰前,就是他带着他的属下,发现了海滩上的死鱼!”
“哦,哈哈!”听到委似金的话,荣耀天恍然大悟,随即像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下意识的大笑了一声,然而,笑声只存留了两个呼吸,他赶紧哏喽一声,嘎然顿住了。
他立刻窘迫的给自己打了个圆场,“那个,委司长,是本宗听差了,呵呵,听差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啊,不要往心里去!”
听到荣耀天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语,委似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感情中毒的不是你的亲弟弟,可是眼下毕竟有求于人,他也状似大气的挥了挥手,“荣宗主,无妨的,可是在下二弟的毒?您看?”
“这有何难?”想到战船上的那几个高手中的高手,荣耀天大手一挥,全权包揽道,“委司长,不就是你家老二……哦,不是不是,咳咳,是你家二弟中毒了吗?”
委似金急切的点了点头,要不是他发现这荣耀天不是故意的,此刻的他都想冲上去给荣耀天一个大耳刮子,娘的,老子明明说的很清楚,是自家二弟,他非要三番两次的提到是自己的老二,这特么不是故意的,就是诚心的。
“在我们方才下船的时候,屈城主不是已经派人去请那个女人和那个什么二公主,即将登船了吗?”
“对对!”委似金听到这里,也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再次急急的点头道。
“只要那个女人登上了船,还不是我们想要多少丹药,就有多少丹药?”他的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委似金怎么还像个傻子似的?荣耀天砸吧砸吧嘴,一脸的不屑。
想到即将到手的高品阶丹药,和二公主仪仗中那些百八十抬的嫁妆,荣耀天的心,就开始痒痒。
那可都是属于他们南宗门的,只要那些人全部上了船,所有东西就都是自己的了,那面前这两个人……哼哼,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等他们都死了,那这内海边城,也会成为了自己的地盘,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只要一封城,自己要多少钱没有?要多少美女没有?哈哈哈哈哈,真是美哉!
荣耀天在这边做着美梦,委似金那边也暗自将心放了下来,只有一旁默不作声的屈锦城,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看了看荣耀天,又看了看委似金,一脸的意味不明。
正当房间内的三人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的时候,房间外传来一道传令兵的声音。
“报……启禀城主,太皇回话说,既然大雾没有消散,他们不需要再等待吉时,等大雾何时散了,他们才会如期登船!”
0460章 愁容,好好算算历练积分
“什么?她怎么敢?”这个贱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荣耀天一听这话,一双精明的老眼中,立马透出一抹森寒的杀意。
“这,这可要如何是好?”委似金是真的急了,他的二弟可是生死不明呢!
他委似金这辈子,只有二弟一个亲人了,因自己身有隐疾,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子嗣,他们老委家想要传宗接代,延绵子嗣,可都要仰仗他的亲弟弟了,一旦二弟有生命危险,他就是死了,也无颜面对爹娘。
只有一直沉默不语的屈锦城,老眼眨了眨,问道,“太皇真是这么说的?”
他相信传令兵不敢撒谎,而且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和这一年多来自己的打探中,他知道,太皇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此人的心思甚为诡谲,单凭那一手出神入化的修为和人人口中崇尚的炼丹品阶,就能断定,这个小小的太皇,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虽然,他也想从荣耀天这次的计划当中,捞到一些好处,但是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
看来,自己还要再考虑考虑,否则,自己一条命死不足惜,但是要他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去赌,他还不敢。
传令兵当即回复到,“属下不敢妄言!”言下之意,那就是他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笑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传令兵,他怎么敢豁出命去撒谎?难道他不想要命了不成?
“嗯,知道了,那你先下去吧!”屈锦城无力的挥了挥手,打发了传令兵,随即皱着眉头看向荣耀天。
问询之意,溢于言表。
荣耀天虽然是南宗门的宗主不假,但是他向来都是有勇无谋之人,此次的这番计划,要不是有那个人制定,他还真谋划不出来这么多的道道,他当即决定,要回船上问问。
屈锦城和委似金也没做挽留,都称自己这方还有事情要安排,就随便派了个管家,去送了荣耀天。
此时,驿馆里最大的宅院中,谷幽兰既然决定,要等到大雾消散才如期登船,于是早早的打发了百里湘雪前去休息。
虽然百里湘雪还有许多话想要同谷幽兰商谈,但也知道来日方才,毕竟眼下自家六妹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她也插不上手,更帮不上忙。
于是就在康福的搀扶下,泪眼婆娑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多时,一道轻微的灵力波动后,一个黑衣隐位露出了身影,“启禀主子,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
“说!”此时的谷幽兰正在与白泽对弈,金銮与碧荷各自守候在一旁。
谷幽兰手执一枚白子,看也不看,就落在了一枚黑子的旁边,瞬时间,方才还被黑子团团包围的白子,立刻就活了起来。
白泽摩挲着下巴,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因为几人都在等待黑衣隐位接下来的话。
黑衣隐位明显是个有眼力见的人,见到自家主子终于落了一枚棋子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回主子,正如您的估算,此次抢劫了端木国迎亲战船的人,正是南宗门的人!”
“嗯,还有呢?”谷幽兰想听的可不是这条消息,既然是她早就估算到的,那并不稀奇。
“此次南宗门的领头人正是宗主荣
耀天!”黑衣隐位又道。
“那船上还有其他人吗?”荣耀天会亲自前来,谷幽兰也是预算到的,她想知道的,可不只是这些。
“回主子,据属下的几名亲卫查探,此次前来迎亲的五艘战船中,只有三艘是端木皇帝派出来的,另外两艘,其中之一是南宗门雇佣的,还有一艘是端木国京城一个世家旺族的!”
“呵呵,有意思,这是几波人凑到一处了!”谷幽兰执起一枚白子,饶有兴致的摩挲着,“可知那世家是哪家?”
隐位似乎是知道自家主子会有这么一问,赶紧回复到,“属下从他们的谈话中,已经查到,是京城柴家人!”
“京城柴家人?”谷幽兰皱了皱眉,似乎感觉自己漏掉了哪里?
见主子皱眉,隐位又道,“据龙殿那边早前打探回来的消息中,属下得知,端木国京城的柴家,正是当初端木青鹤的母家!”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我好像是漏掉了哪里!
如果是端木青鹤,那就不言而喻了,能悄然策划出一箭多雕的戏码,除了那个擅于谋划的端木青鹤,还真没有别人,仅凭南宗门那个老匹夫,他是策划不出这么周祥的计划的。
“好了,知道了,继续盯着!”
“是!”
谷幽兰话落,又将手中的白子轻轻的落下。
“澜儿,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白泽一边说,也一边执起了一枚黑子,饶有趣味的瞥了一眼谷幽兰,他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当黑衣隐位道出了京城柴家人是端木青鹤的母家之时,白泽就已然知道,澜儿肯定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胸有成竹不敢说,毕竟诸事都是瞬息万变的,就如眼下的这盘棋局!”谷幽兰漫不经心的说着。
但白泽是什么人,立马就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澜儿,万事看表象方深知达意,说是这么说,但是瞬息万变的下一句,可是万变不离其中!”
“那是自然,人在做天在看,在天道面前,人人平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谷幽兰慵懒的与白泽打着哑谜,顿时听得一旁的碧荷和金銮,满头的雾水。
“主子,你和墨哥说啥呢?为何俺一句都听不懂?”金銮挠了挠耳朵,看了看谷幽兰,又看看白泽。
白泽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谷幽兰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只有碧荷给他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也不明白,但不妨碍她怼一怼金銮。
“大傻个子,不耻下问是非常好的美德,但是不分场合的不耻下问,就是遭人烦了!”
“啊?”金銮顿觉满脑子凌乱,“纤芷公主,属下没招惹您吧?您为啥说俺遭人烦了?”
虽然您是苍耳谷羽族的公主不假,可是俺又没招惹您,您凭啥这么说俺?再说了,说俺不是不可以,可是俺是真没听懂啊?您就是让俺死,也要让俺当个明白鬼吧?
唉,真是憋屈!金銮在内心里,叽里呱啦的自说自话了一番。
“切!”碧荷给他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拿着早已没有水的茶壶转身出去了。
金銮撅着嘴,一脸的便秘模样,谁能告诉他,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主
子不搭理他,就连墨哥也装没看见,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是腓兄和无忧在就好了,再不济,暝兄在也行啊!哎,还真是有些想他们了呢……
见自家主子和白泽又开始默默的下起了棋,就连碧荷也去烹茶了,金銮顿感自己是那么的多余,于是悻悻然的推门出去,蹲到梅树底下划圈圈去了。
此时,内海边城的驿馆内静悄悄的,所有的随行人员都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百余名内门弟子更是在导师的陪同下,各自看着书,抄写着丹药的配方。
更有几个闲不住的,还私下找了处没人的院子,炼起了丹。
炼丹归炼丹,但是几人的小嘴也不闲着,小声的攀谈了起来。
“唉,方才听二师兄(春日)说,今早我们杀的那些刺客,可是要论人头给我们计算积分的!”
“是啊是啊,当初我们从丹医门临出来前,少门主可是当众说了,我们这次出来历练要计算积分的,每增加一分,都要算到历练的最终总分上去的!”
“是的,我还以为这次历练的积分要从这次二公主大婚之后开始算呢,没想到,只是杀了那么几个刺客,就可以领到积分!”
“是啊,说的没错,对了,你们早上杀了几个刺客啊?二师兄可是说了,杀一个刺客给十分呢!”
“是啊,十分啊,可真不少,可是我才杀了三个人,是不是太少了?才三十分,能够做什么的?少门主可是说了,从出了京城开始,我们每天的吃喝费用,都是要从积分里扣除的,我才三十分,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负分了?”
“我杀了五个人,也才五十分,就是不知道,我们每日的吃食,要扣多少分?这历练积分是怎么加,怎么扣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还都一脑门子浆糊呢?”
“要不, 我们去问问导师,想来导师应该知道吧?”
“好好好,去问问!”
一时间,方才还静悄悄的驿馆里,因为几个悄然炼丹的弟子们的询问,在一炷香后,就热闹了起来。
得到消息的弟子们,纷纷奔走相告,更有从少门主那里得到历练积分章程的弟子们,纷纷如饥似渴的阅读了起来。
“哎呀,快来看快来看,只要我们听话,一直不犯错,每日就能得到五分,但是每日三餐就要扣掉三分,天啊,吃一顿饭,就扣一分!”
“还有还有,我们这次跟随二公主的仪仗充当典仪的,每人从出发之日起,就可以无偿领到五十积分。”
“是啊,这五十积分是白送的呢,太好了!”
“好什么好?你每天不吃不喝?好好算算吧,我们出来近一个月了,每天的五分,再扣除三分,再加上早上杀了那么多的刺客,你到底能得到多少积分?还有,一旦犯错,一次就要扣除一百分!”
“是啊是啊,我得好好算算……”。
驿馆里,丹医门的弟子们,都在暗自小心翼翼的计算着自己的历练积分,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感,仍然一派如火如荼的景象。
而码头上防务司的几处宅院里,却是一派愁容惨淡。
0461章 卷轴,想要终止交易?
“我说城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已经将全部身家都打包好的屈锦城的老娘,许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着自家的儿子。
“娘,您就别问了!”屈锦城也是一副忐忑又纠结的模样,坐立不安。
“娘怎么能不问呢?前几日您就让我们一家老小都将细软收拾了出来,还说,今日就要登船去往端木国,现在又让我们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拆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总得给娘一个说法吧?许氏仍旧不依不饶的追问着,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因为忧心,都紧皱成了一团。
“哎呀,娘!”屈锦城是真被自家老娘给问烦了,从来对着老娘都不敢大声说话的他,突然嗷唠一嗓子大喊了出来,“您就不要跟着添乱了,我可是您的亲儿子,我还能害了您不成?”
“城儿,怎么跟你娘说话呢?”真是儿大不由爹,一向略有城府的儿子,如今也能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般坐立不安?
屈锦城的老爹,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向来浑浊的老眼中,透出一抹精明,“城儿,告诉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爹!”您怎么也跟着裹乱呢?屈锦城抓了抓早已被他抓乱的头发,紧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老爹,忽然见自家老爹一副神在在的高深模样,他不安的心,立马就安定了下来。
给了自家老爹一个眼神,父子俩撇下一家老小,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
而防务司宅院里的另一处院子中,却忙的一团糟。郎中来来回回,下人端盆烧水去去反反。
“二弟?二弟?”西厢房的床榻上,躺着一脸青黑的青年男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委似金满脸焦急的搓着手,“大夫,我二弟他如何了?”
“唉……”,站在一旁刚给床榻上的男子把完脉的老郎中,无奈的摇了摇头,“二爷的毒,我从没见过,请司长宽恕老朽,无能为力!”
“走走走!”都请了好几个郎中了,都是这句话!委似金满脸厌烦的挥了挥手,随即看向门口的老管家问道,“还有没有郎中了?”
“回老爷,城里的郎中都请遍了,能请的都请了!”老管家也是一脸的无奈。
二爷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如今眼看着二十刚出头,就要娶媳妇了,却意外中了毒成了这副模样,搁谁看了,都会心痛!
“唉,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二弟……”,接下来的话,委似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难道这就是我咎由自取吗?一行老泪顺着委似金的老脸,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虽然他今年刚三十而立,可是因为年轻的时候上战场,受了伤,伤到了命~根子,所以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不可能再有子嗣,原打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将家族传承血脉的希望都放到了自家二弟的身上。
谁曾想,二弟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可让他如何是好?想到打小就去世了的双亲,委似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吗?可是你为何不报应到我的身上,为何要报应到我
二弟的身上?他还那么年轻,他才二十岁啊,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这要我如何向死去的父母交代?
委似金难过极了,看着自家二弟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的心揪的生疼,他宁愿此刻中毒的是他自己,可是,他也做不到啊?
望着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无助的委似金,老管家也是满心的无助,既心疼,又内疚,要不是自己给老爷出的那些馊主意,想必二爷也不会有此一劫。
想罢,老管家的老眼滴溜溜的转了转,走上前去,将委似金搀扶了起来,随后又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防务司的两处宅院里,屈家与委家都各自想着对策,而码头上,最大的一艘战船中,荣耀天也在与一个神秘人商量着计策。
“荣宗主,您方才说的可是真的?”神秘人一袭玄色长袍,颀长的身姿隐映在阴影里,如不近身观看,根本看不出此人的长相。
“本宗的话,还会有假不成?”荣耀天在神秘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有求于人,他堂堂宗主,怎么会屈尊听从别人的话?
“荣宗主的话,自然不会有假!”神秘人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是,那海雾中的毒,的确不是我派人下的啊!”
“既然不是你,那还会有何人?”阵法可是您派人去设的,要说这毒不是你下的,谁会相信?荣耀天一副不相信的口吻,挺了挺身板。
将之前委似金怼他的话,如数都怼到了神秘人的头上。
他虽然是一副询问的口吻,但话里话外的指责之意,神秘人又怎么会听不懂?他冷冷的笑了笑,“荣宗主,本王不希望,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自己人就要起内讧!”
“起内讧?”荣耀天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神秘人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毒是有心之人下的,目的就是要我们起内讧?”
是啊,在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也是这个意思。
难道真的是有心之人暗中设计的?难道是她?不,不是的,方才在防务司的时候,他就已然否定了,“那还有谁?”
荣耀天不相信神秘人不知道,整个计划都是出自于他的手,虽说自己这方得利最多,但他才是这次计划最终的受益者。
“这个嘛,本王就要再去查查看了!”神秘人依旧隐藏在暗处,声音既冷淡又疏离,依旧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本王?早就被贬为庶民的人,也敢在本宗主的面前装模作样,如此拿腔拿调做给谁看?
“那你就去查啊?那个女人明显是知道这雾有毒,所以她根本就不上当,如果她不上当,那我们想要在海上动手的计划,就实施不了,孰重孰轻,本宗主相信,你自有定夺!”
话落,荣耀天也不想在这房间里多待,虽然房间里的神秘人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杀意,但是他就是有种无比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是乎,想也不想,宽袖一甩,咣当一脚,霸气的踹门离去了。
随着
荣耀天,这有力的踹门一脚,整艘大船,都跟着摇晃了几下,隐藏在阴影里的神秘人,猛然一甩手,将桌案上的砚台,狠狠的扫落到地板上。
“老匹夫,真是给你脸了,要不是本王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要不是本王如今没有了权势和地位,你敢跟本王如此说话?”神秘人一边说,一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咔咔……吱嘎!”
伴着神秘人的吼声刚落,在船舱最里处的书架后,赫然发出了一道咔咔声,紧接着书架后方便露出了一道暗门,随着暗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一袭艳丽红装的妖娆女子,款款的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毅然跟着两名青衣女子,每个女子的怀里都各自抱着一个巨大的卷轴。
“鹤王,成大事者,须要,喜形不与于色!”红衣女子红唇轻抿,字字落地,声音莞尔绕梁。
“是,青鹤聆听圣女教诲!”听到红衣女子的话,神秘人立刻低着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虽然清瘦了几许,但俊颜依旧,不难看出此人正是端木国的二皇子,端木青鹤。
“嗯!”红衣女子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拿眼瞥了一下端木青鹤,一抹疏离与厌恶在眼底一闪而过。
女子纤腰微扭,转身坐在了桌案旁的高椅上,随即,冲着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两名婢女,一个非常有眼力见的放下卷轴,收拾了地板上被摔掉了碴的砚台,另一个将手里的卷轴小心翼翼的展开。
随着卷轴被展开,一道靓丽的身影便展现在红衣女子的眼前。
女子微微有些愣神,随即一抹狠厉在眼中闪过,“鹤王,您能否告诉本圣女,这画上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端木青鹤本来是低着头的,并没有看见女子的婢女怀中抱着卷轴,那副卷轴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珍藏的宝贝,经常是画不离手,走到哪都要带到哪。
虽然见不到画中人的真颜,但是能时常看看卷轴,也能解他半年来的相思之苦。
如今只身来到内海边城,自然也是带在了身边,可是谁曾想,竟然被圣女发现了,而且还胆大妄为的给拿了出来,并直言相问,这让他真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端木青鹤眼带不悦的皱了皱眉,声音中透着低沉的沙哑,“不知圣女,此举是何意?”难道她是看上我了?不,不会的!端木青鹤立刻否定了,虽然他很自恋,但是还没有自恋到不要脸的地步。
“何意?”红衣女子咯咯笑了笑,笑声中隐隐透着一抹弑杀,“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
红衣女子说罢,用修的非常尖利的指甲,轻轻划了划画上女子的脸庞,“长的还真是倾国倾城,怪不得能让鹤王,心心念念!”
听到红衣女子的话,端木青鹤低垂着的双眸缩了缩,但他并没有言声。因为他不知道红衣女子到底要做什么!
“不说话?”红衣女子没有听到端木青鹤的答复,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难道鹤王,想要终止这次的交易?”
0462章 交易,意在此女
终止交易?这怎么可以?不说海上的大雾阵法是人家设下的,就是即将要开展的计划,也需要人家出手,他怎么可能会让交易终止?
如果交易真的终止了,那他之前计划的所有事情,不是都要半途而废?那他想要东山再起的梦想,也终将破灭。
他端木青鹤,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端木青鹤毕竟是做过一国皇子的,更是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睿智和狡诈,红衣女子咄咄逼人的威胁,也是让他很是厌烦。
于是他眼珠一转,“圣女,在本王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您能否告知本王一件事?”
虽然他与这位圣女有交易在前,但是他也不想事事都被她蒙在鼓里,既然是双方合作,就要拿出彼此的诚意。
一听这话,红衣女子的俏脸立刻紧绷了起来,向来与人合作,都是她说一不二,这个端木青鹤的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同她谈条件!
可是,她又仔细琢磨了一番端木青鹤的那句话,是告知一件事,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还是自己这方做错了什么?
她赶忙向着自己的两名婢女看去,见两人都非常无措的摇了摇头,便瞬间知道了,端木青鹤想要知道的事情,与自己这方无关。
“你想知道什么事?”
见红衣女子并没有问任何缘由,就这么快的松了口,端木青鹤一愣,他当真没有想到,向来颐指气使,说一不二的圣女,如今这么好相与了。
难道今天,她的心情很是不错?
他当即决定,趁着对方心情好,赶紧直言,“圣女,大雾上的阵法中,可是您派人下了毒?”
“派人下毒?”红衣女子也是一愣,“本圣女为何要派人下毒?”这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听到不是圣女派人下的毒,端木青鹤的心不由的咯噔一声,“那到底是谁下的毒呢?”
红衣女子方才在暗门里,可是将端木青鹤与荣耀天的谈话,都听的一清二楚的,可是既然不是自己这方下的毒,她也懒得多言。
反正那毒下在哪,又是谁下的,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此次前来可是另有目的。
“行了鹤王,你的问题本圣女已经回答你了,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回答本圣女的问题?”红衣女子说罢,谨防端木青鹤再耍赖,伸出手指,指了指画卷上的女子。
端木青鹤本来就对何人下毒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诧然听到红衣女子,又指着画中的女子要她回答问题,他有心不想告诉她,但是一想到自己与她之间的交易,他就有些犹豫了。
见端木青鹤又不说话,一双眼睛还在频频的闪躲,红衣女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耍赖。
这个端木青鹤,真当本圣女是好拿捏的不成?“鹤王,看来你是真想与本圣女终止交易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本圣女是病猫不成?
这下端木青鹤是真的急了,“圣女,不妨直言!”
“直言?”你是不是傻子?“本圣女已经直言了啊?”红衣女子
一脸懵懂的看着端木青鹤,要不是端木青鹤知道她的狠厉,从她这个懵懂的表情上,根本就看不出此女的嗜血与阴狠。
“青鹤不懂!”端木青鹤有点纠结,可是他又不想错失这次机会,跟自己的目的相比,画上的女子还真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一想到画上女子的倾城容颜,和她背后的宗门势力,以及一个国家的鼎力支持,他又些不舍……还真的好纠结啊。
“不懂?”女子又咯咯笑了笑,这个鹤王还真是只老狐狸!明明早就知晓,却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红衣女子是何人?虽然她的容貌很是俏丽,但是内里,毕竟也是活了几万岁的老古董,端木青鹤内心的纠结,她也能猜出一二。
不过,她从端木青鹤的话语里还是听出了话外音,显然端木青鹤也是有点绷不住了。
想到这里,女子清丽的美颜立刻透着一丝妩媚,声音裹着缠绵与暧昧,“聪慧如鹤王,还有什么是鹤王不懂的?”
这下,端木青鹤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圣女的意思是说,你此次与本王的交易,意在此女!”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还算你聪明,懂得取舍!红衣女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吧,她是谁?”
“她……”端木青鹤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她是百里国的太皇女帝,百里攸澜!”
端木青鹤为了此次的交易,毫不留情的就将谷幽兰给卖了。
不过,即使他有情有义的不将谷幽兰卖了,想必谷幽兰知道后,也不会领他的情。
废话,面对一个一边想嚣想她,一边又为了利益而出卖她的敌人,试问,谁会真的在乎?谁又会真的领情?
“哦?”女子轻轻咬了咬唇角,越看画卷上女子的容颜就越刺眼,“她就是百里国,那个年仅十五岁的太皇女帝?”
怪不得她能出现在淳于国北部的五座城池之中!
怪不得她能矗立在百里国的三军营帐之内!
怪不得她能挥挥手,就将自己辛苦培植了十年的疫病病毒,给破解了!还真真是个妙人呢!
哼,如此是她,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不过,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红衣女子想罢,冷冷的扫了一眼端木青鹤,嘴角扯出一抹鄙夷,“原来鹤王心心念念的人儿,竟然是百里国的太皇呢?”
哈哈哈,还真是痴心妄想!
听到女子的话,端木青鹤的老脸抽了抽,要不要,这样直言不讳?当初他丢的那些脸和好不容易谋划的太子之位,可都是拜了画上之人所赐呢,内心虽然爱的不行,但也是恨的不够。
如果能拿她的性命,换来自己曾经丢失的皇位,也没什么不可。
他相信,在江山和美人面前,任何一个有梦想的热血男儿,都会义不容辞的选择江山!但两者都能得到的前提下……哼,他还是愿意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来换取美人在怀!
果然……
端木青鹤想抱得美人归的梦想还没出炉,就被
红衣女子当头棒喝给打消了,“鹤王,本圣女这次倾囊相授,唯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得到此女!”
“你真的想要她?”端木青鹤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跟她有仇?”
“有仇无仇,跟你有关系吗?”红衣女子翻了翻眼睛,一脸的嫌弃,“只说你能否做到?”
“这……”,端木青鹤感觉有点难,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谷幽兰的手段别人不知,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就如此次的出师,本来都计划的非常周密,还是被她轻易的就给破坏了。
“你做不到?”红衣女子继续咄咄逼问。
“不是做不到!”是根本就做不到!端木青鹤犹豫了片刻,“我……只能尽力一试!”
“尽力?还一试?”红衣女子撇了撇嘴,她突然感觉自己这次背着主上大人,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是否值当?是否是所托非人?“端木青鹤,你不妨直说,你到底行不行?”
是个男人只要听到被一个女人质疑行不行,都会出于本能上的暴怒,何况急功近利的端木青鹤,“圣女,你这是在质疑本王?”你要不要试一试?
当然后面那句话,端木青鹤没有说出来,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屑,虽然面前的女人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但毕竟她的年纪都能做自己的祖母了,即使端木青鹤再不忌口,他也不会向一个老女人伸手。
说实话,他是真的下不去那个嘴。
“好,那本圣女就拭目以待!”红衣女子并不知道端木青鹤的心思,立刻笑颜如花,说罢,又让另一个女婢打开了另一幅卷轴。
卷轴打开,展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优雅男子,男子气质如兰,似山中青秀,风雅而高洁,颀长身姿彰显得仙容,卓绝潋滟……
公子如玉,也不过如此。
“这个人是谁?”端木青鹤瞪大了眼睛仔细想了想,他相信,一个气质如此出众的男子,他肯定没见过,当然除了那个让他见了一面,就胆战心惊的百里国师除外。
“你不认得他,并不意外!”红衣女子傲娇的挺了挺高耸的胸脯,然而声音却在突然间委婉了下来,看向画卷中的男子,眼中露出几许痴迷,“我要他!”
“你还要他?”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女人也要,男人也要?这嗜好……哼,你要他,你自己去找啊,跟本王说的着吗?端木青鹤翻了翻眼睛,对面前女人,男女不忌的嗜好,很是鄙夷。
“是,我要他!”红衣女子继续说着这句话,声音中透着势在必得,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命令端木青鹤,“他是夏央国的国师,你帮我把他找到!”
“圣女,你开玩笑呢吧?”这下,端木青鹤是真的生气了,让他找百里国的太皇女帝,他也许还能办到,因为人就在这里,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个夏央国的国师在哪?让他如何去找?再说了,从没有交集的人,他找得到吗?
0463章 嚣想,有来无回
不是他小看自己,以他如今的人脉和手中仅有的柴家势力,想要在端木国内,还能一展身手,可是,要他将手伸到夏央国去,那他不是自取其辱,自我作死吗?
还,还真是太高看他了。
“本圣女从不开玩笑!”红衣女子显然是看出了端木青鹤的力不从心,声音立马就冷了下来,“他叫墨,不仅是夏央国的国师,还是丹医门的荣誉门主!”
“啥玩意?”端木青鹤感觉,今天的自己频频的被人当头棒喝,一次次的猛然敲击,让他顿觉大脑有些不够用,“圣女,你说这个画上之人是丹医门的荣誉门主?”
这特么的是哪跟哪?他怎么不知道?不仅不知道,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让他自诩能毫无压力的,就能查到各国皇室以及各宗门势力内幕的王爷,老脸有些臊的慌。
如果此刻有地缝,他肯定会毫不迟疑的钻进去。
“怎么?”说到这里,红衣女子像似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终于将痴迷的眼光从画卷上转移到端木青鹤的脸上,眼中透着浓浓的嘲讽,“号称端木国最有手段,最为睿智的二皇子,竟然不知道夏央国的国师,就是几个月前开门的丹医门荣誉门主?”
说出去谁相信?本圣女都感觉替你丢脸!
好吧,她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但她才不会说出来。
感觉到从红衣女子眼中传来的浓浓鄙视与嘲讽,端木青鹤的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他立刻不甘示弱的反问道,“敢问圣女,本王不知道很稀奇吗?”
望着端木青鹤那张白里透青,俗不可耐的脸,红衣女子扯了扯嘴角,真是跟她的墨公子,没法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如果此刻,就能让她将端木青鹤那张还算俊美的脸,狠狠的踩在地下,红衣女子肯定会毫无留情的跺上一脚,而且一边跺,她还会一边狠狠的吐口唾沫,呸,真是越看越难看!
红衣女子当即决定,不再与这个让他看的厌烦的端木青鹤,再继续周旋下去,“本圣女已经告诉你了,这次交易,我只要这两个人,你办也得办,不办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此终止!”
说罢,挥了挥衣袖,转身冲着敞开的书架而去,在书架后的暗门即将关上的刹那,红衣女子转眸含笑的又丢下一句话,“我的墨,一直跟随在百里攸澜身边!”
那意思就是,你无须多费二遍事,找到了百里攸澜,自然就找到了她的墨公子,你我双赢,你看着办!
“吱嘎……咔咔咔……”。
随着暗门被重重的关上,书架再次合拢在一起,端木青鹤的老脸,瞬间铁青一片。
妈的,一个个的,真是欺人太甚!端木青鹤在心里重重的怒骂了一声,随即向空中拍了拍手。
眨眼间,一个黑衣暗卫出现在眼前,“主子!”
“通知五艘战船上的所有人,两刻钟后,整装突袭!”
“是,主子,那荣宗主和委,屈两位大人呢?”暗卫提醒道。
“荣耀天我去通知,至于委,屈两位大人……先不用
管!”
“是,谨遵主子之命!”
“什么特么委屈二位大人,与本王何干?到底是谁委屈?”特么是本王好吗?本王才是那个真真正正委屈之人,“委似金,屈锦城,你们这两个酒囊饭袋,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端木青鹤又一次狠狠的怒骂了委似金和屈锦城两人之后,一脸憋屈的坐在了椅子上。
一炷香后,驿馆最大的宅院中,传出了谷幽兰开心的笑声。
“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好笑!”听到隐位的禀报,谷幽兰捂着被笑疼了的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一旁的白泽一边慢悠悠的收着棋子,一边宠溺的看着她,他有多久没看到澜儿这么开心的笑了?好像好久好久了,久到好像过了几万年。
“澜儿,开心吗?”白泽抿着嘴角,声音轻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竟然含着浓浓的宠溺。
“开心啊!”谷幽兰揉了揉被笑疼的肚子,来不及收回脸上的笑意,“我还真是没有想过,这内海边城竟然有委屈两位大人呢!”
想到此刻还在防务司的宅院里,急的团团转的委似金和屈锦城,谷幽兰又开心的笑了笑。
“呵呵,是啊!”白泽被谷幽兰传染的,竟然也破了功,眉眼露出了弯弯的笑意,可是一想到隐位方才说出的那个什么圣女,白泽的笑意,瞬间暗淡下来。
“澜儿,那个圣女,你可了解?”
听白泽提到的那个红衣女子,谷幽兰立刻收起了笑意,“至于那个圣女,我还真是不太了解!”之前龙殿也没传出任何有关于此人的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白泽仿佛知道,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什么,是他的澜儿不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能猜出什么?”
“嗯!”谷幽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不妨说出来听听?”兴许我能给你参详参详,白泽望着谷幽兰,眼中透着几许鼓励和期许。
“墨,你还记得,之前在淳于国北部五座城池中,发生的事情吗?”谷幽兰眯起眼睛,暗自思忖着。
当隐位将那名红衣女子与端木青鹤的对话,一五一十的禀告了之后,她下意识的感觉,那个所谓的圣女,肯定与那五座城池中发生的事情有关。
她可记得,当时她不顾师公和姨婆的阻拦,悄无声息的在一夜之间,将三座城池里的百姓都送到了空间中,后来又让丹医门的人将另外两座城池的疫情,也给控制住,并救治好了。
后来,被焱的属下抓到的那几名异族细作,也被她一把火给烧死了……这接二连三的举动,她不相信,导致这五座城池均发生灾情的幕后黑手,不知道是自己干的。
毕竟,但凡有点手段的人,都会知晓!何况当时的自己,还是明晃晃的打着丹医门的旗号和百里国太皇女帝的身份。
虽然,谷幽兰还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在五座城池究竟要做什么,但不妨碍她知道,她破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不会恨她入骨。
她可不会相信,那个圣女想要通过端
木青鹤的手得到她,是为了与她交朋友,必然是想通过她,从而得到些什么,或者说,想亲手致她于死地。
当白泽听到谷幽兰提到那五座城池,他立刻就明白了,“澜儿,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圣女就是……”。
“嗯!”谷幽兰点了点头,虽然白泽的话没说完整,但她相信,白泽已经明白了。
“狐狸在暗,我方在明,不可出手,但一旦,狐狸露出了尾巴……那我们就无须多虑了!”白泽幽幽的说出了这么一句,“那澜儿,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谷幽兰眨了眨大眼睛,透出一抹狡黠,“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哼,想要嚣想我和澜儿,我定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白泽将最后一颗棋子潇洒的扔到棋盒中,又非常利落的扣上了盖子,三人只听啪的一声,一锤定音。
“好!碧荷,通知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收人头!”
看到碧荷领命后,兴致勃勃的转身离去了,已经得到消息的金銮,一副既慌张又委屈的模样冲了进来。“主子,大家都有事情要做了,那俺呢?”
“你?”谷幽兰被金銮问懵了,是啊,策划了这么久,怎么就将金銮这尊非常具有战斗力的斗战胜佛给忘记了?
不,如果金銮是斗战胜佛,那号称是齐天大圣的第八十八代子孙(谷幽兰自封的)的大猴子无忧算什么呢?
看到金銮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又听到他一口一个俺俺的,谷幽兰怎么看都感觉他跟西游记中的沙和尚比较相似,要不也给他取个封号吧?反正有现成的,就套用一个,卷帘大将?
如果给傻愣愣的金銮再炼制一个铁砂禅杖,是不是也很神似?
成,就这么定了!
傻愣愣的金銮,并不知道自家腹黑的女主子只是在一个愣神间,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封号,仍然像一座小山似的杵在谷幽兰与白泽的面前。
见自家主子只说了一个你字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而且仿佛像是神游了太虚似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并且笑的那叫一个邪味,金銮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主子不是要俺使用美男计吧?咦~~~那可不行,金銮瞬间抖掉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俺没有心爱的女人,但不妨俺要为了心中的梦想而守节。
美男计可要不得,咦~要不得!
谷幽兰想罢,刚要开口,就见金銮在那像似抽了羊角风似的,一会抖一抖,一会又摇头,再然后又抖一抖,不由的心下狐疑道,“金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金銮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主子身边的所有人都叫自己大傻个子,只有主子仍然称呼自己的本名,此刻居然还关心自己是不是不舒服,他瞬间感激涕零的单膝跪地。
“主子,俺金銮今生何德何能,能得到主子的器用与关怀?主子的大恩大德,金銮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必做牛做马,结草衔环!”
0464章 杀杀,他们来了!
半个时辰后,天空忽然阴沉下来,突如其来的海风刮得窗扇咔咔作响,整个驿馆沉浸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之中。
谷幽兰知道,大战即将来临,她的心下不由的有些雀跃。
多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要忘了,她好久都没有杀人了?
上次她杀人,还是在几个月前的三军营帐内,只不过那次,她只是用浑沌神火,轻飘飘的就烧死了几个细作。
而这次不同,这次是真的要面临真刀真枪,亲尝杀戮。
前世的她,就是一个间谍杀手,死在她手里的当权人物,不知多少,当然还有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杀手,更是数不胜数。
经常让她午夜梦回都会感觉到恶心,厌弃的血腥味,此刻却让她有些难以忘怀,更是将她潜藏在骨子里的杀戮因子,给勾引了出来。
此刻的她是兴奋的,满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一个字,杀!杀!杀!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一把推开,同样满脸兴奋的碧荷,手持着一把碧血剑,闯了进来,“公主,他们来了!”
“内门弟子和导师们如何了?”谷幽兰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但是就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她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的雀跃。
“按照公主的指示,他们都隐藏在了驿馆的地窖中了!”碧荷瞪圆了大大的眼睛,高耸的胸脯一颤一颤的,掩藏不住满眼的兴奋。
谷幽兰自然是看出了碧荷的心思,“你这小蹄子,是不是一想到就要杀人了,你就热血沸腾?”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不过,她骄傲。
碧荷嘻嘻的笑了笑,“难道公主不是吗?”
当然是了!谷幽兰白了她一眼,“那金銮呢?”是不是也同你一样,摩拳擦掌的等着杀人呢?
想到一脸便秘模样的金銮,碧荷掩口笑了笑,“公主,亏得您想的出来?竟然让那个大傻个子,守在地窖的门口?”保护那些弟子和导师!
“嗯,必须的啊,我们此次出来,首要的任务,是要完成二公主的大婚,其次的,是要带领那些弟子们出去历练,身为丹医门的少门主,我有义务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公主,您的心意奴婢知道,可是那些弟子们不懂啊?”碧荷扬了扬手中的碧血剑。
这把剑,可是公主刚给自己炼制不久的呢,不仅能杀人,更是能斩妖,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试试这把剑的锋利了。
“怎么?他们也想出来杀人?”谷幽兰扯了扯嘴角,这帮猴崽子,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在面临生死的关键时刻,光有一腔热血还是不够的。
“谁让你给他们制定了那样一个变态的历练积分呢?”他们可都是纷纷叫嚷着要收人头呢!碧荷同样给自家公主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公主这脑瓜子里,成天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嗯!”谷幽兰再次压制住内心的急切,“让他们先等等,等我们杀了那些个高手,剩下的臭鱼烂虾,就让他们收人头!”
“好嘞!”碧荷颠了颠手中的碧血剑,俏丽身姿一闪,又急吼吼的冲出了房门。
谷幽兰没有再多话,而是给白泽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闪身不见了。
此时的驿馆正门外,三百名亲随士兵正与呼啦啦相继而来的百余名黑衣人,厮杀的热火朝天,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噗嗤,刀剑划破人体的声音,相互交错。
谷幽兰并没有急于加入战团,而是同白泽站在一处最高的楼宇之上。
“澜儿,找到苍耳谷的那几个人了吗?”白泽一边观看着下方厮杀的场景,一边问道。
他知道,他与澜儿的任务,就是要击杀苍耳谷的蓝雕一族。因为那几个人的修为是这些黑衣人里,目前最高的。
“还没有找到!”谷幽兰眯起眼睛,在这方寸之地巡视着,“我想,他们此刻不会轻易的出现!”
“不急,该来的早晚会来!”我们等着就是!白泽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袖摆。
“可我不想等!”谷幽兰冷冷的说着,脸上泛起一抹令人胆颤的肃杀之色。
“那你想如何?”白泽不解的侧头看了看她,宝蓝色的瞳眸微微眯了眯,“难道你想去码头?”
“墨,难道你不想亲手抓住那个圣女?”谷幽兰扯着嘴角,扯出了一抹饶有意味的邪魅,“那个圣女可是亲口说,要她的墨公子呢!”
听到谷幽兰提到那个圣女,白泽的脑海中莫名的闪出了一抹妖娆的身影,同样的一袭红衣,同样的妩媚柔情,“难道是她?”
“墨,难道你想起来了?”谷幽兰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看来白泽也有她所不知道的故事啊。
“我……”,白泽长叹了一声,“还有些不确定!”
“既然不确定,那我们不妨?”谷幽兰虽然没有将话说完整,但白泽又怎么能听不懂,“那这里怎么办?”
看到白泽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和犹豫,谷幽兰循着下方厮杀的场景,一眼便看到了场中,长剑翻飞,青衣飘逸的俏丽身影,“有碧荷在,这里无须多虑!”
碧荷可是拥有圣灵强者的修为,仅凭这些臭鱼烂虾,还不是她的对手!
白泽点了点头,刚要回话,一阵无声的灵力波动后,眼前哪里还有谷幽兰的身影?
“这个澜儿啊,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白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向下方厮杀的场景环顾了一番,随即追随着谷幽兰的踪迹,闪身离去。
海天漫漫,无涯路,一叶轻舟泛雨出……
距离码头有千米之隔的海面上,漂浮着一艘扬帆的小船,船头上站着一袭红衣的清丽女子,随着她快速的打出几道手势,海面上的大雾,就慢慢的消散了。
“圣主,我们为何要走啊?”您不是还等着端木青鹤,抓到的那两个人呢吗?一边用力划着船桨的女婢,一边气喘吁吁的问道。
“此刻不走,等待何时?”红衣女子收回手,冷着脸,望向海天一色的海面,清丽的容颜泛着几许凄迷之色。
“玢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子的心思
,可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以揣摩的?另一侧同样划着船桨的青衣女婢,白了一眼叫做玢雨的婢女。
“玢雪姐姐,我不也是担心圣主嘛!”玢雨委屈的瘪了瘪嘴。
“玢雪,你就不要说玢雨了!”红衣女子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
此次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看来,还真是有缘无分!几万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却连面都没有见到,却又要失之交臂!
红衣女子长叹了一声,这才侧过头看向玢雪问道,“主上的消息是何时传出来的?”
玢雪努了努唇角,但划着船桨的手却没有停下,“回圣主,主上的飞鹰传书,是十天前发出来的!”
“十天前?”红衣女子蹙了蹙眉,想到从七刹海的另一端飞到内海边城,普通的飞鹰,要飞近二十天的时间。
“传书只是要我回去?”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事?
红衣女子不相信,那个既狠辣又薄情的主上大人,只是为了要她回去,才这么急不可耐的利用飞鹰传书。
想到那只刚飞到船上,就中毒身亡的飞鹰,红衣女子的心就莫名的揪了揪。
那几只飞鹰,可是她利用妖族秘法,用自己的血液喂养出来的,不仅能日行万里,更是能无时无刻的找到自己的踪迹。
哪怕自己被埋藏在地下千米,那些飞鹰也能靠着血液中仅存的味道,找到自己。
如今,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爱宠,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怎么能不心痛?主上,但愿你真的有急事要我回去,否则……哼!
不过,这雾阵中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下呢?要不是她知道后,给了自己和两名女婢服下了解毒的丹药,她都不知道她们主仆三人,还有没有命回去?
“主上,主上说……”,玢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红衣女子越来越阴沉的脸,想说又不敢说,欲言又止。
“说!”红衣女子看出了玢雪的纠结与忐忑,冷着脸厉声喝道。
玢雪暗自哆嗦了一下,“主上大人说,神女殿那边,已经万事俱备!”
“神女殿?”哼,红衣女子一听到神女殿,立马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主上大人的一颗心还是在那个小狐狸身上!”
神女殿的万事俱备,关本圣女什么事?
听到红衣女子的话,玢雪的脸下意识的抽了抽,还圣女呢,总装什么纯情?一边嚣想着主上大人,另一边又想着那个什么墨公子。
还真是,水性杨花!
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岁了,仅凭着她那张妖娆妩媚的老脸,就想同时得到这天下间最俊美,最强大的两个男人的心!
海面上一片风平浪静,扬帆的小船慢悠悠的向着大海深处驶去,而内海边城的码头上,却是叫喊声,嗷唠震天。
“百里攸澜,你这个贱人,赶紧交出本宗主的弟子,否则,本宗主让你生不如死!”
0465章 嘚瑟,就凭你?
荣耀天站在最大一艘战船的甲板上,手持着一把,与他肥胖的身材,毫不相称的细指软剑,海风掀起他的衣袍,肆意翻飞,显得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因为气愤,不停的抖动着。
一颤一颤,又一颤!
在他的身旁,同样站着三十几名黑衣暗卫,手持长剑个个凶神恶煞的望着谷幽兰与白泽,仿佛只要谷幽兰二人有任何异动,他们都会一举上前,将面前的二人斩与刀下。
“荣耀天,你在那瑟啥呢?”谷幽兰双手抱臂,一脸鄙夷的望着荣耀天,完全将眼前的阵仗不放在眼里,“就凭你?”她高昂着小脑袋,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荣耀天,“也想要本太皇生不如死?”
谷幽兰既慵懒又嚣张的话语,与荣耀天的剑拔弩张之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听这话,本来还威风凛凛的荣耀天,差点一个趔趄,他赶忙用细指软剑支撑住自己肥胖的身子。
啥叫他在那瑟啥呢?他瑟了吗?就算他瑟了,仅凭他南宗门宗主的地位,他也有瑟的资本。
可是,此刻的荣耀天,怎么就感觉,自己根本就瑟不起来呢?
不说面前的小女子有着传说中的宗师强者的修为,就是她身旁的那名白衣男子,给他的感觉,怎么也是深不可测?
就凭人家两个人就敢闯到码头上,荣耀天就不敢真的瑟,他是真的怕了,因为他根本打不过谷幽兰,更加心知,人家既然敢两个人前来,就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还别说,荣耀天这次难得聪明一回,他是真的着相了!
他倒驴不倒架的向后退了两步,举起软剑直指谷幽兰,“少废话,既然你不交出本宗主的弟子,那本宗主就打到你交出来为止!”
说罢,他刚要挥手,就听谷幽兰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再次传来。
“哎呦呵,不愧为是南宗门的宗主啊!”谷幽兰笑嘻嘻的说着,暗地里却给白泽打了个时刻准备出击的手势,“荣耀天,你是属癞蛤蟆的吧?肚子不小,口气却挺大!”
噗嗤~~,听到谷幽兰的话,三十多名的黑衣暗卫当中,不知道是谁,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其他的暗卫们像似没有听到那声笑一般,个个紧绷着脸,努力憋住内心的笑意,然而那微微抖动的身体,和那一双双的眼睛,却出卖了他们,纷纷情不自禁的看向荣耀天圆滚滚的肚子。
还别说,那百里国的太皇,说的还挺神似!
“哇呀呀,你这个嚣张的小贱人,你竟然敢污蔑本宗主是蛤蟆!”
荣耀天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将那个癞字,自动的屏蔽了,他一边跺着脚大声的叫嚷着,一边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将那个一鼓一鼓的蛤蟆肚,彰显的淋漓尽致。
“啧啧啧”谷幽兰砸吧砸吧嘴,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起荣耀天的肚子,“怎么,你这是要学西毒欧阳锋,想要练蛤蟆功吗?”
还没等荣耀天回话,一旁的白泽赶忙扯了扯谷幽兰的袖子,一脸不解的问道,“澜儿,西毒欧阳锋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江湖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墨,你不知道很正常啊?那可是金庸大师UU小说的邪派人物代表之一,“哦,你说他啊,那就是话本子中的一个老毒物!”
“哦,话本中的啊!”白泽终于明悟点了点头,“怪不得我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没关系,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谷幽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朝着荣耀天努了努嘴。
看着船下的谷幽兰和白泽两人,自顾自的说着话,根本就不将自己一宗的宗主放在眼里不说,还暗暗取笑自己,荣耀天更是气的呼呼直喘。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大手一挥,“来人,给我上,生死不论!”
荣耀天话落,早已等的不耐烦的黑衣暗卫们,呼啦啦的,纷纷举起手中长剑,向着谷幽兰与白泽二人冲去。
“墨,这里交给我,你去将端木青鹤和蓝雕一族的人先找到!”剩下的那名圣女,最后在抓!谷幽兰一边说,一边抽出腰间的嗜血九龙鞭,啪的一甩,冲向了甲板。
她的目标很明确,擒贼先擒王,那三十余名暗卫,根本就不够她练手的,她不急。
白泽显然明白谷幽兰的言下之意,点头应是,也不磨叽,一个闪身脚尖点地,几个纵跃,就冲进了战船中的最大船舱之中。
甲板上的荣耀天,见谷幽兰甩着长鞭,直挺挺的冲向了自己,他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举起手中的软剑虚晃一招,就想跑。
不跑不行啊,虽然他的功夫不咋地,但是他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当谷幽兰拿出嗜血九龙鞭的刹那,那鞭子上一闪而过的弑血红光,他可是真真的看在眼里的。
那红光,不是鲜血染成,就是鞭子上自成的宝物之光,一旦抽在身上,必然是皮开肉绽,随即再被抽回,那鞭子上倒刺,就会连皮带肉的一起勾掉。
天啊,那得多疼!
荣耀天刚想跑,就听刺耳的“啪”的一声,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的左肩膀上,“嘶哈”,荣耀天疼的龇牙咧嘴,还没等他叫喊出声,谷幽兰猛然抽回长鞭,瞬间,鞭子带起一层血雾,紧接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块,掉到了地上。
荣耀天终于疼的“啊!”的一声,赶紧举起软剑抵挡了一下,然而,还没等那软绵绵的长剑竖起,右边的肩膀又被狠狠的抽了一鞭。
连续两鞭,荣耀天就感觉自己的整条命,丢去了半条,趁着谷幽兰收回鞭子的空档,他赶忙大喊一声,“你们这帮废物,都是干嘛吃的!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包在外围的三十余名暗卫,齐刷刷的冲向谷幽兰。
谷幽兰也不含糊,一边用余光追随着荣耀天,一边甩着手中的长鞭,抽向围在她身边的暗卫们。
左一鞭,倒下一个暗卫,右一鞭,又倒下一个暗卫,倒下的暗卫虽然没死,但是却再也站不起来了,明面上看着身上没什么伤痕,但是内脏都已经被嗜血九龙鞭,抽的支离破碎。
嗜血九龙鞭是什么?那可是远古十大神器之亚的神鞭,在十大神器之中,固有鞭出血溅的封号,要不,也不会叫嗜血九龙鞭了。
只要鞭出,必然血溅
!何况,这嗜血九龙鞭还是具有器灵的。
此时,隐藏在长鞭内的器灵小红,哦不,已经被谷幽兰重新命名为的血煞,扯着阴测测的嘴角,随着谷幽兰的操纵,专门往暗卫们身上的痛处抽去。
不多时,随着十几道鞭子的重重落下,甲板上已经倒下了十多名黑衣暗卫,剩下的暗卫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笑话,他们刚才可都是亲眼看着的,那鞭子可不是普通的器物,抽在身上不仅能带下块血肉,而且只要一鞭子,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此时,他们谁还敢再傻不拉几的往上冲,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但是身为暗卫,他们的命早就已经卖给了主子,即使今天不死,稍后输了这场战役,他们也会死。
早死晚死还不都是死?暗卫们互相看了看之后,也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了接下来的下场,于是纷纷咬着牙,秉承着视死如归的信念,再次举起长剑,一股脑的冲向谷幽兰。
本来谷幽兰是想让嗜血九龙鞭自己斩杀这些暗卫,随后她去抓捕荣耀天,可是谁曾想,这些暗卫真是要豁出命去了,于是,她也不再手下留情。
既然人家想死,自己又何必装什么圣母,本来今天就是打着杀人的旗号来的,何必还要忍耐?
随即,谷幽兰再次抡起嗜血九龙鞭,脚尖点地一个纵跃,飞向半空,随后借着冲下来的力道,三百六十度连续旋转两周,将长鞭舞的啪啪作响。
眨眼间,十几鞭以残影缥缈之势,啪啪的打在十多名暗卫身上。
唔!啊!嘶……
被嗜血九龙鞭抽中的暗卫,纷纷倒地不起,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剩下的十几名暗卫瞧着这阵势,再次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这特么的什么太皇,真的是只有宗师修为吗?
剩下的十几名暗卫均是具有大帝师修为的灵者,虽然修为不敌谷幽兰,但是眼力可都不差,这明晃晃在修为上的差距,可不是仅有一个级别。
即使大帝师到宗师,仅有一个级别的差距,但是他们相信,二十多个大帝师级别的暗卫,围攻一个宗师级别的高手,单凭车轮战,他们也是有胜算的。
可是,眼下这局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显就是人家单方面的碾压!
众暗卫,一边小心翼翼的紧盯着嗜血九龙鞭,一边眼露骇然的望着谷幽兰。
他们三十几个人围攻一个小女子,不仅没杀到人家不说,连个衣角都没碰到,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此刻的暗卫们,内心里是恐惧的,虽然,他们也都是身经百战,弑杀如命的人,杀过的人,见过的阵仗举不胜举,从来就不知道何为恐惧。
但是今天,他们是真真的感觉到恐惧为何物。他们恐惧的不是这阵仗,而是面前这个年仅只有十五岁的百里国太皇,当然还有她手中的那条血淋淋的红色长鞭。
方才他们可都是真真的听到了,每当那鞭子抽到一个人的身上之时,随着啪的一声鞭响之外,他们还都听到了另一个非常诡异的,喋喋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