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顺从内心
距离人形虚影出现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
经过三天时间的发酵，赵国修真界剧烈颤动，几乎所有修士都在为了进入秘境而准备着。
“你们都听好了！长老们已经吩咐了，过几日秘境开启，所有杂役都要跟着弟子一起前去！”
白青派杂役居住的山谷里，管理杂役的苟总管趾高气昂，大声通知着消息。
因为那自称时命天尊的大能领悟的法则为“平等”，所以长老们觉得，把宗门的杂役带过去，说不定也能混到一些机缘。
杂役们得知自己能机会获得机缘，一个个都无比兴奋。
置身于这喜悦的氛围中，姜离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让他那话痨室友很是纳闷。
“喂，怎么感觉你很瞧不起这次机会啊？”白风清侧目而视，面色狐疑。
在这些日子的接触里，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叫姜离的家伙不是常人。
奈何无论白风清怎样试探，姜离都表现得像个凡人。只有那始终古井不波的神情，阐述着他深不可测的心境……
——白风清真的越来越对他产生兴趣了！
“能进入如此强者的洞府，我当然很高兴。”姜离不痛不痒地回复了一声。
这句话他倒是没说谎。
这些日子无数修士赶往赵国西部，嗅到商机的姜离早已让大藤将无数分枝伸展到西部，以此跟更多修士进行交易。
洞府秘境里的宝贝是有限的，赶过去的修士几乎是无限的。
姜离相信，修真者们一旦进入其中，各种抢夺、冲突、争吵、危机等事件自然不会少。
所以，他打算让大藤的无数分枝蹲守在洞府门口，跟有需要的修真者进行交易。
像什么“能完美抵挡一次攻击”的护具、“能暂时提升一个境界”的符箓、“能瞬间补充灵力”的药丸、“能瞬间逃离危险”的传送咒语……
毫无疑问，这些东西肯定无比畅销！
“苟总管，我出去一趟。”
陡然间，姜离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便随口跟苟总管打了声招呼，打算离开山谷进入内门。
那苟总管也知道姜离跟大长老的弟子叶长歌有关系，也不敢出声阻拦，堆着笑便目送姜离离开了。
……
……
此刻的洞府里，叶长歌正坐在自己的玉床上吐纳修行。
一旁的逐月百无聊赖，她一边摇晃着自己雪白的长腿，一边凝视着叶长歌俊美的侧脸。
“小长歌啊，你真打算去那个洞府秘境吗？我总感觉那里会特别危险。”
逐月心想，既然那么多修士都会赶往那座洞府，那么想必争夺机缘时也会激烈。
她有些担心叶长歌会遇到危险。
感受着逐月的担忧，叶长歌停止了吐纳，睁开惆怅的双眼。
“我的师父如今已被长老们控制，咱们要面对的可是实力强大的众长老以及凝虚期的幽冥皇子……其他修士帮助我们的可能十分渺茫，最后也只能靠我们自己。”
大长老身为白青派最强者，认识的修士自然是多。
可叶长歌如果请求他们去拯救大长老并除去凝虚期的幽冥皇子，他们信不信叶长歌所述暂且不说，愿不愿意才是最重要的。
叶长歌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有谁会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赶来做这些事情！
于是，他只好将目光放在这即将开放洞府秘境上。
他希望自己能在洞府里获得到机缘、掌握一些能与长老们抗衡的筹码，从而在之后的日子里有能力另想它法，破开僵局！
逐月点点头，还是很忧虑：“嗯……看样子只能寄希望于这洞府秘境了。”
正当二人对未来感到迷茫时，洞府外的禁制突然产生了波纹。
“叶师兄在吗？敢问叶师兄的队伍是否还缺人？”
发出声音的是一些内门弟子，他们想找叶长歌一起组队前往洞府秘境。
全宗上下几乎都被安排前往西部，像内门弟子这样子抱团组队，自然是稀疏平常。
“你们回去吧，叶某习惯了独自一人。”
叶长歌也没解除洞府门口的禁制，直接下了逐客令。
门外的弟子们得到回复后都有些尴尬，他们眼底流露出阴狠，冷哼一声后悻悻离去。
像这些虚与委蛇、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叶长歌不被他们背后捅刀子抢机缘就已经是万幸，更别提一起组队了。
好在没有人知道大长老被镇压的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叶长歌肯定是会第一时间被各种虚伪的弟子暗地里报复的。
“叶兄在吗？”
这一批弟子走后，又来了一个人。
而听到此人的声音后，叶长歌蓦然眉头一挑，露出微笑。
“姜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请坐！”
叶长歌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禁制表示欢迎，逐月微微一愣，识趣地隐藏了起来。
“叶兄，没打扰到你吧。”姜离走进洞府，对叶长歌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
叶长歌连连摆手，还将桌上的茶水递给姜离。
说实话，与其他虚与委蛇的内门弟子相比，叶长歌一直都觉得跟姜离相处更为舒服。
“姜兄最近生活可好？我觉得你当杂役还是会过于苦累……”
“没，挺好的，那苟总管和其他杂役都知道我抱了叶兄这条大腿，都不敢让我干什么重活。”
“哈哈哈。”
二人在石桌前对坐，畅聊趣事。
叶长歌清楚姜离只是个凡人，自然没有聊起自己现在的烦恼。
一旁隐藏起来的逐月静静地站在那，她眨眨眼睛，看着叶长歌对那普通凡人露出开怀微笑，眼中不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采。
“小长歌跟这个人聊天的时候，好像很开心啊……”
闲聊了一会儿后，姜离便要离开洞府。
临走前，姜离转过了身，对着叶长歌笑了笑。
“叶兄，如今洞府秘境即将开启，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想跟你闲聊，还想说一句话。”
“哦？”
“我觉得，有些事情，你应该顺从自己的内心。”
说罢，不顾叶长歌的任何错愕，姜离潇洒转身，大步离去。
只留下叶长歌孤身站在原地，思索着其中的深意，轻声喃喃：“顺从自己的内心？”
一旁的逐月见姜离离开，也显出了隐藏起来的身形。
姜离至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淡然与随性，都让逐月觉得他的心境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回忆着内门弟子与这个凡人到来时叶长歌的不同反应，逐月眼神复杂，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叶长歌其实一直都很孤独。
其他弟子见到他，都是想办法利用他、暗地陷害他、想尽办法从他身上获得好处。
这偌大的宗门，能真正让他放心随意交谈的朋友，似乎就只有刚才那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如此想着，逐月突然感觉很气愤。
“哼！小长歌，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把他们全都砍了！”
她气鼓鼓地，粉拳在空中不停挥击比划，非常想为叶长歌打抱不平。
叶长歌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不禁一笑。
“好啊，那你以后可要保护好我哦。”
逐月点点头，自信地拍起了胸脯：“那是当然，只有我才能欺负小长歌！”
听着这话，叶长歌依旧是保持着微笑。
只是那在他眼底的复杂之色，终究是无法消除。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姜离：“！？”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距离洞府秘境开启的日子只剩下了五天。
白青派长老们继续偷偷镇压着大长老，同时对外宣称大长老修行遇到了瓶颈，无法主持大局，之后将由他们掌控门派事务。
反正都是长老们都是宗门的高层，众弟子们得到消息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然是一一听从。
洞府附近已经有很多门派驻守，众长老觉得，让白青派以最炫酷的方式登场，肯定会非常有排面！
抱着这种想法，不止是弟子们被长老们强迫穿上华丽炫目的衣衫，就连杂役们也逃不过长老们的“魔爪”！
“来来来，这是长老大人们要求咱们装配的烁光石，你们都给我带在身上，不准摘下来！”
听着杂役总管的话，杂役们看着面前堆放的一颗颗耀眼的破石头，陷入了沉思。
因为杂役们没有法力，无法让自己发光发亮，所以丧心病狂的长老们便拿来一堆能发光的石头，让杂役们戴上增加夺目感。
看着这一堆破石头，就连正体验杂役生活的姜离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还能再丑点吗……”
戴上这发光石头，虽然能夺人眼球，但总会给人一种很简陋的感觉。
按姜离前世的话说，那就是low爆了！
而且，这次可是千里迢迢赶往赵国的西部。
如此大摇大摆地前往，在路途中肯定会吸引不同存在的注意力，大大增加了风险性。
很明显，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样赶路！
“我就不信那群长老还有这种恶趣味……”
察觉到事有蹊跷后，姜离体内愿力运转，眼眸一凝，洞悉着这些石头。
——看破虚妄！
很快，姜离就发现了有一种奇特符箓深藏在石头的中心。
念头一动，这奇特符箓的功能、使用方法、注意事项便浮现心间。
“果然，这石头里面都藏着能控制凡人的符箓。看来，那群长老很担心这次有人能获得机缘，干扰到他们之后的计划啊。”
长老们对凡人杂役都费尽心思进行控制，想必对于宗门的弟子，他们也会布下了暗手准备进行操作。
想到这里，姜离看着身处的白青派，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态。
就这样，不知情的杂役们戴上发光石头，登上了巨船法宝，驶向西部。
这群杂役大多都来自凡人界，远离了亲朋好友，日复一日都在重复着苦力活。
这些天接触下来，姜离觉得杂役群中有很多人都还不错。
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姜离想了想，凌空轻点间摧毁了所有石头里的控制符箓，让这群无辜的杂役们逃过了一劫。
“修真界弱肉强食，强者可以玩弄弱者于股掌之间。如果我没了那能实现一切愿望的愿力，也不知道能在这残酷的世界挣扎几天。”
船型法宝行驶中，凡人杂役们看着向后抛去的风景，想着变化莫测的未来，一个个都显得有些迷茫。
而姜离看着他们，心中也难免陷入了思索，颇有感触。
他在想，如果他只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那他是不是也只能跟这些凡人一样，每天都会为未来担惊受怕、苦苦挣扎？
现在店铺有两个正式员工：冰蝶、大藤。
冰蝶和大藤都是对姜离绝对忠诚的人，一旦姜离耗尽愿力，店铺虽然不复存在，但他俩肯定还是会守护着姜离。
有他俩的追随，没愿力的姜离至少不会在这世界活得太惨。
而为店铺天空织云彩的小蛟龙、清理周边空间裂缝的“清洁工”苍刀魔尊牧小竹，二者都只是有临时雇佣关系的临时工罢了，并非正式员工。
一旦姜离失去了一切，他们能否全心全意继续追随，倒也难说。
如此想着，姜离啧啧轻叹：“说到底，还是要多赚愿力啊。”
有了实力，才能不被杀生予夺、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掌握人生。
姜离深知这个道理，因此他在世间体会不同故事的同时，也会坚定目标，继续获取更多的愿力。
……
载着众杂役的船型法器大概在空中行驶了一天，这才到达了赵国西部的洞府秘境。
这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所幸有陪同的弟子解决，便没有导致什么人员伤亡。
洞府秘境的入口封印还未解除，周边区域早已被各大修仙宗门瓜分，充当暂时休憩之地。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强大的修仙者，众杂役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个个都吓得不敢跟这些修士对视，生怕引来杀身之祸。
咱们的姜大老板倒也懒得装出恐惧的神情，直接在船边四顾，看向了大藤所在的方向。
大藤早已听从姜离的命令，让无数分枝蹲守在洞府秘境四周，贩卖一些奇特的产品。
此时此刻，无数修士都围在这些藤枝周边，疯一般地涌动，生怕购买不到。
“老板你来了啊！你看，咱们这些东西都要卖疯了！”大藤传音而来，语气有些兴奋。
姜离先前制作出了诸如：“能完美抵挡一次攻击”的护具、“能瞬间补充灵力”的药丸等物品，看得出来，这些物品的销量都非常不错。
身为店铺里最卖力的推销员，大藤逐渐在赵国有了一些名气，甚至还被称为“仙藤大人”。
修士们都知道这些东西来自于那神秘店铺，自然不怀疑商品的真实性。
姜离点点头，对这些产品的销量十分满意。
可陡然间，他的目光停在大藤身上许久，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庞露出一抹坏笑。
“啧，亲爱的大藤啊，我怎么感觉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店铺里所有员工的心绪都跟姜离有联系，姜离很轻易地感觉到大藤似乎纠结着什么事情不愿说出。
被姜离戳穿后，大藤的藤枝不可查觉地轻轻一颤，但传音还佯装淡定。
“啊，老板啊……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
“说不说？”
“啊这，亲爱的老板啊……”
“再不说，我就叫牧小竹用大刀砍掉你那根最长最粗的分枝。”
一听这话，大藤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虎躯一震。
老板这是指的啥啊！
真的是指那最长最粗的藤枝吗！？
虽然他没化为人形，但他依然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下体有一股寒意！
“老板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感受着大藤的苦涩，姜离忍不住嘴角翘起：“嗯，说吧。”
“其实就是，我这些天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议论……”
“关于我的？”
“嗯……”
姜离一顿，若有所思。
如此多修士聚在一起，各种八卦传闻的交流自然不会少。大藤的藤枝又密布在四周，难免会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
“啧，说说看，他们是怎么议论我的。”
知道有对自己的不好言论后，姜离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交易必须要等价交换，有的客人付不起等价物，但又不甘心无法获得想要的东西，总是会到处宣扬神秘店铺的主人贪婪犹如魔鬼，想尽办法去进行咒骂。
一些不好的言论，姜离也不是没听过。
“呃，真的要我说吗？”大藤非常犹豫。
“说吧，无论他们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在意的。”
说他实力恐怖也好，骂他贪婪如魔鬼也罢。
姜离无比自信，自己绝对不会因为乱七八糟的言论，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就这样，大藤清楚地感受到了姜大老板的云淡风轻与满不在乎。
思来想去，大藤终是怯怯地开了口。
“老板，他们好像都在说你是淫贼！”
姜离：“！？”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不是淫贼
说实话，姜离真的觉得，自己不会因为其他人乱七八糟的言论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假如其他人背后说的是夸赞的话语，那么就算把姜离夸上了天，姜离的心态也不会飘。
又假如是咒骂的话语，那么就算把姜离骂得不成人形，姜离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可现在，其他人居然都在说姜离是淫贼！
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这**裸的污蔑，一向荣辱不惊的姜离嘴角忍不住微微的抽搐，心底还是难免感到一丝纳闷。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在背后议论我是淫贼？”
大藤义正言辞，无比气愤：“是的老板！我一开始听到这些话后，还忍不住施法教训了那几个污蔑你的人。可最后，我渐渐发现大多数修士都在这样议论，我连教训都教训不过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姜离靠着船型法宝，皱眉沉默，显得有些纳闷。
大藤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老板的情绪变化，急忙继续传音：
“老板，当时我听到这些传言后气得浑身发抖，全身冒冷汗且手脚冰凉，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个修真界还能不能好了，我老板才不是什么淫贼……”
见大藤侃侃而谈，姜离连连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很明显这就是个误会。你说说看，这谣言究竟从何而起？”
姜离想要得知一件事情，只需运转体内的愿力即可。
可如果大藤消息灵通得知了真相，那姜离也没必要专门为了这种事情消耗愿力。
“老板，这观点是从一个叫玄女宫的修真宗门传出来的。那玄女宫里全都是女性修士，她们宫主是其中的最强者，但目前暂时只有化神初期的修为。”
大藤获得消息的渠道很多，直接介绍起了玄女宫。
姜离听到一些关键词，有些疑惑：“暂时只有？莫非那宫主的修为其实不止如此？”
“是啊老板，以前她可是化神中期，只是最近道心遭到重创，领悟的法则也发生了动摇，这才让修为倒退了一个小境界。”
“为什么会这样呢？”
“听玄女宫的弟子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偷看了她沐浴，破坏了她的道心。”
“啧，化神中期在赵国可是顶尖的存在，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偷看她洗澡？”
大藤眨眨眼，有些尴尬。
“老板，她们言辞统一，都说是你偷看的。”
姜离：“……”
……
洞府秘境几乎吸引了所有超凡存在，有各宗门提前到来静候开启，也有不同地方的散修、妖修等慕名而来，区别只在于来得早和来得晚罢了。
附近地界的修行之辈如此密集，信息交流的速度也达到了巅峰。
玄女宫的宫主还未到来，但她被神秘店铺的主人偷看洗澡这件事，早已被先行到来的弟子们传了个遍。
背地里看笑话和凑热闹的修真者很多，但也有很多修真者头脑清醒，察觉到了蹊跷。
这玄女宫上下修士都修炼着冰清至纯的功法，宫主被偷看洗澡完全就是丑闻，更何况她还因此跌落了境界，这就更不利于玄女宫在修真界的发展了。
——修真界弱肉强食，哪有人会大肆宣传自己跌落了境界？
就在吃瓜群众们思索蹊跷之处的同时，在距离洞府秘境百里外的地方，数只奇珍瑞兽拉着一架巨大马车腾空而起。
马车周边则有玄女宫的一批弟子御剑飞驰，跟随着马车一同赶往洞府秘境。
一位弟子御剑靠近，对马车内的人说道：“宫主，您吩咐的事情我们已经做了，现在消息都已经传开了。”
而后，马车内传出清冷的声音。
“嗯，做的不错。”
这位弟子显得有些纳闷，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宫主，弟子还是不明白，咱们为何要大肆宣扬这件事情……”
不止是她，其他弟子也不知道宫主为什么要宣传“神秘商人是淫贼”这件事。
而玄女宫宫主也没打算解释，隔着马车窗口的清纱，轻启朱唇。
“我做事，还需要经过你的批准吗？”
“当然不是！……是弟子鲁莽了！”
这位弟子急忙打算退去，生怕惹得宫主不喜。
而这时玄女宫宫主却蓦然叫住了她：“对了，那神秘商人，是否已经到达了洞府秘境？”
“宫主，那神秘商人还没到，不过他的手下好像已经到了，正在那大肆贩卖着各种奇特的商品。”
听到神秘商人并未抵达，这位宫主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哀伤幽怨，但毕竟隔着马车清纱，这位弟子自然察觉不到。
“行了，退下吧。”
“是！”
玄女宫宫主性情冰冷高傲，弟子们自然都是无比敬畏，不敢有任何冒犯。
这也更让她们疑惑，为什么高贵的宫主会特意宣传这种丑闻。
众人赶着路，陡然间，玄女宫宫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四周。
没有任何征兆，她感觉天地事物流转，整个人娇躯一顿，居然直接出现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
此处地面上铺着崭新的青石板，其中隐隐透露着光芒指引着方向。在道路尽头则是一个挂着大红灯笼的普通房屋，那大红灯笼隐隐流露着红光，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这里正是姜离的店铺！
天上的小蛟龙依然在卖力地造云彩，空间边缘的魔尊小竹也不断劈着逼近的空间裂缝。
店铺的门口经常会凭空出现新的客人，他俩其实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这次他俩视线一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停在了这位新客人身上，被深深地吸引。
这新客人一身乌金凤纹百鸟裙，内衬淡粉锦缎裹胸，腰系一条金腰带，将窈窕的身段轮廓暴露而出。
粉嫩的耳旁轻轻摇晃着鎏金耳坠，头上一支嵌珠金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起成型……一切都显得那么熠熠生辉，映衬得她整个人都仿佛闪烁起金光，华丽高贵。
“啧，这人挺漂亮的。”
牧小竹凌空而立，扛着大刀看向这位新客人的容颜，忍不住啧啧称赞。
玄女宫宫主目光则是平静地打量四周，依旧是那副高贵冷傲、不可亵渎的样子。
“这里是哪？”
蓦然间，她看到面前的房屋大门打开，一个戴着漆黑面具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面具人似乎有些无奈。
“客人……其实只要你意愿强烈，你我早晚都能相见。你又何必传播谣言说我是淫贼，以此吸引我的注意力呢？”
玄女宫宫主长睫一颤，怔怔地看着神秘面具人缓缓走近，内心似乎荡漾起了奇特的情绪波动。
“莫非你就是……”
面具姜离无奈点头，面具下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嗯，正是你口中的淫贼。”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痛斩杀心魔
“客人，这边请吧。”
说着，面具姜离带领了这位气质高雅的新客人进入店铺。
屋内的布置会随着客人的不同而改变，玄女宫宫主一进店铺就看见四周都布置着无瑕的玉石、且屋内整洁无尘，处处都流露出纯净的氛围。
让这位新客人坐下后，姜离给她倒了杯热水。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便取了一些茶叶打算泡壶茶。
滚烫的水倒入茶壶中，茶叶在冲击里辗转零落，蒸汽在茶香内徐徐飘起，引得浮躁的心都被彻底涤荡，急躁迫切在此挥散而去，屋内只留下一份被沉淀的安静。
面具姜离正泡着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开口打断了这位新客人。
“客人，怎么了吗？”
——至始至终，这位玄女宫宫主都撑着脑袋，痴痴地望着他，神情恍惚，目光灼热！
姜大老板很无奈，自己脸上的纯黑面具这么好看吗？
而被面具姜离打断后，这位玄女宫宫主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只见她轻抿红唇，急忙拿起面前的水品了一口，试图靠转移话题来掩饰尴尬：
“咳……店家，你这茶确实是口感醇香，这是哪里的上好茶叶？”
面具姜离微微一愣，声音中满是无奈。
“客人，你喝的是普通热水，我泡好的茶还没倒给你呢。”
玄女宫宫主：“……”
刚才听到“姜离是淫贼”这一消息后，牧小竹和小蛟龙相互对视，显然意识到这其中有巨大的八卦。
他俩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迅速来到店铺门外围观，兴致勃勃地充当吃瓜群众。
“哈哈！老板当淫贼居然被找上门了！这可是大事件啊，你快叫冰蝶回来一起围观啊！”
小蛟龙生性活泼，好不容易看到姜离的八卦，自然是兴奋无比。
相比之下，苍刀魔尊牧小竹倒是清醒得多。
她自然不相信，这个实力恐怖、整天淡然随****世间的家伙居然会是淫贼。
很显然，就件事大概就是一场误会。
不过能看无所不能的姜离吃瘪，牧小竹倒还是很有兴趣的，她还从储物袋拿出一些瓜子，跟小蛟龙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面具姜离也没搭理他们，直接看向面前这位深情望着自己的女子。
“客人，你说说看，我怎么就成淫贼了？”
玄女宫宫主对外宣传的是“神秘商人偷看她洗澡”，面具姜离有些无奈，想问个清楚。
只见她幽怨一叹，轻启朱唇：“我领悟的法则为‘纯净’，平日里，我都是在我们玄女宫深处禁地的至纯灵湖处修炼。那日我跟往常一样沐浴于湖中，你的传音却蓦然响起，直接撼动了我领悟的法则，让我道心不稳，跌落一个小境界……”
听到玄女宫宫主的描述，面具姜离陷入了沉默之中。
思考了一番后，他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玄女宫宫主是以领悟“纯净”法则进入的化神期。
前些日子，她未穿衣服于至纯灵湖沐浴时，听到了姜离通告天下的传音，便误以为姜离当时正藏在禁地里偷看她赤衤果的身子。
一向追求至纯至净的她，蓦然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多了一份污点，不再像往日那样完美纯净。
这也让她质疑起了自己是否能够继续领悟天地间的“纯净”法则，道心瞬间发生了巨大动摇，自然而然导致了修为跌落。
“客人，我当时是通告天下，并没有跟你近距离接触。想必后来你也得知了真相，恢复了对法则的领悟吧？”
面具姜离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玄女宫宫主，发现她的实力其实早已经恢复到了化神中期。
——知道自己的纯净并没有被玷污后，她自然也就恢复了对“纯净”法则的领悟，回到了原先的境界。
既然她已经恢复了实力，那为什么还要大肆宣扬谣言，试图吸引神秘商人的注意力呢？
陡然间，面具姜离面露恍然之色，想到一种可能。
“莫非，客人你因此产生了心魔？”
“是的。”玄女宫宫主至始至终都在幽幽地看着他。
“一开始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法则不稳，内心对你恨之入骨，日日夜夜都想将你千刀万剐，让你付出代价。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亦不知道你的容貌，所以在我心里，你就是一团朦胧且神秘的黑色人影。
你究竟是强大还是弱小、样貌身材又是如何？
每当我孤身一人在月影下徘徊，我都清楚地发现，无论我的情绪是喜悦还是恐惧，你神秘莫测的身影至始至终都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紧紧攀附着我的一切。
渐渐地，我有了执念。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缥缈传音的背后到底有怎样的从容淡然？神秘的黑影背后又究竟是怎样的容颜？你究竟是谁，来自何方，有着怎样的性格……
久而久之，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有了心魔。
后来经过询问，我也得知你只是传音了天下而已，并没有看到我的身子。得知真相后，我心中的污点芥蒂荡然无存，随即恢复了对法则的领悟，重回化神中期。
可是，虽然我对法则的领悟恢复了，但你那神秘的身影还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
不找到你，我这心魔只会继续深藏在道心之中滋生壮大，让我难以寸进！”
……
玄女宫宫主情绪有些激动，面具姜离摸了摸下巴，大概也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姜离的传音给她留下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影响，她一直猜测着姜离的样子，久而久之竟是沦陷于他的神秘莫测。
原先她因为对姜离的未知而感到了压迫、憎恨、恐惧，可也许姜离是唯一能让她道心动摇的人，渐渐地，她内心开始了不断幻想，心绪又变成了猜测、依赖、向往……
——看样子，这很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
“所以，你就费尽心思散布谣言，以此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与你相见？”
“嗯……只要你摘下面具让我看到你的真实样貌，我那因为各种幻想而滋生的心魔自会灰飞烟灭。”
玄女宫宫主死死地盯着面具姜离的漆黑面具，内心渴望到了极致。
看了看面前女子绝美容颜上的期待，又看了看门外兴致勃勃吃瓜的两个临时工，面具姜离暗自叹息。
“麻烦啊……”
很明显，这玄女宫宫主已经因为过度幻想，对自己倾注了太多的情感。
就算自己把她的心魔执念消除了，
她也会牢牢记住自己的样子，
之后继续产生依赖情绪，
甚至还会有爱恋仰慕之情！
纠结万分后，姜大老板还是做出了决定。
“罢了，我这次赠你一次无痛斩杀心魔服务，你回去把谣言澄清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玄女宫宫主蓦然失了态。
她如小鸡啄米般一直点头，媚眼如丝，用无比渴望的眼神凝视着面具姜离。
“嗯嗯嗯，以后我一定经常来你们店铺交易！”
反正摘个面具就能完事，从此还能获得一个长期客源，姜离这次简直没什么损失。
不就是露个脸嘛……
就这样，面具姜离将手抬到空中，即将放在了漆黑的面具上。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玄女宫宫主蓦然瞪大了如水的眼睛，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手掌掀起了面具，面具脱离了面部。
“这，就是我的真实面目！”
门外，磕着瓜子牧小竹呆了，吞着瓜子的小蛟龙也呆了。
他俩沉默着，目睹了自己的老板正顶着一张大藤的脸，一本正经地看着那位女子。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藤的颜粉
唏嘘的胡渣分布在下巴，
刚毅的轮廓刻画在脸颊，
平淡的眼眸，仿佛阅遍了世间的沧桑，
忧郁的神情，好似铭记了人生的迷茫。
——姜离摘下面具后，直接幻化出了大藤那沧桑忧郁的脸庞！
原因当然也很简单。
作为唯一污染过她“纯净”法则的存在，姜离已经在她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挥之不去。
从她刚才表现出的媚眼如丝可以看出，在一次次幻想后，她已经不知不觉间对姜离产生了情感。
要是姜离露出真实面目，那这玄女宫宫主极有可能继续将情感倾注于他！
怕麻烦的姜离灵机一动，便变出了大藤的脸，打算让无辜的大藤来帮自己承担这个“小迷妹”的热情。
“啧，实在是辛苦大藤了，等会就给他加工资。”姜离暗自想道。
门外的两个临时工显然也知道姜离“祸水东引”的想法，一个个都在捂嘴偷笑，内心为大藤开始默哀。
——希望人没事。
“原来，这就是你的容颜……”
玄女宫宫主自然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此刻双眸如水，怔怔地看着大藤的脸。
不得不说，大藤的样子还是很有韵味的。
尤其是那份模仿不出来的忧郁，仿佛化为了最尖锐的剑矢穿透了一切，射进玄女宫宫主内心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既然见到了心中所想之人的真实面目，那么因为沦陷于未知而滋生的心魔执念便是摇摇欲坠。
只见她闭上眼睛施法运功，玄奥的符文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一股纯净透彻的意蕴在周身流转。
而后，心念舒畅，执念散去。
“呼，心魔已散。”
察觉到这位客人的道心重新稳固，顶着大藤面容的姜离点了点头。
“那么客人，洞府秘境处，你我可再次相见。”
说罢，不顾这位客人的错愕，姜离大手一挥，直接将她送离了店铺。
玄女宫宫主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马车法宝上。
“宫主！！”
先前周围的玄女宫弟子发现宫主诡异消失后，一个个都急得六神无主，四处寻找。
直到现在重新发现宫主呆在马车里，她们这才心头一定，好奇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她们的宫主只是坐在马车上，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怔怔地发着呆，没有回应她们。
“宫主？宫主！？”
她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威严、高贵的宫主，白嫩的脸颊居然隐隐透出一抹嫣红！
“快，全速前往洞府秘境！”回过神来后，玄女宫宫主恢复威严神色，直接命令弟子们全速前进。
弟子们发现宫主的情绪不对，但也不敢询问，只好继续行驶。
就这样，孤身一人坐在马车上的宫主回忆着那忧郁的面容，忍不住轻声喃喃。
“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你一定要等我哦……”
尽管已经恢复了一宗之主的稳重威严，但她一想起大藤的脸庞，内心依然会砰砰直跳。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更盛于一切心魔！
……
……
“阿嚏……阿嚏……阿嚏……”
洞府秘境周围，大藤正忙着卖货，突然莫名其妙打了几个喷嚏。
他擦擦鼻子，左右四顾，对心头突然升起的凉意感到纳闷。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想整我！”大藤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远处的姜离还在白青派凡人杂役堆里，他知道大藤还并不知情，忍不住哈哈一笑，随手甩出几颗上等丹药赠给大藤。
“大藤，你为了店铺付出了太多，真是辛苦了。”
等会那玄女宫宫主赶来时肯定会对大藤死缠烂打，心疼自己员工的姜离，自然要让大藤先补充补充能量。
大藤接过这几颗上等丹药后显得有些错愕，想了想后还有些感动。
“老板，大藤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啊！这是多好的老板啊！
平日里也不会限制员工做事，工资也不会进行拖欠，还经常一言不合就涨工资，以此帮助员工提升实力……
老板对我真是太好了！
“咳咳，大藤啊，之后你要好好工作提升实力……起码也要有不被化神中期修真者推倒的实力才行。”
“化神中期修真者？”大藤有些疑惑，为什么姜离会特意提到“化神中期”。
没等他问下去，姜离便微微一笑，跟他打了声招呼后打算离开。
“如今赵国修真界顶尖的存在几乎都汇集在此，大藤你继续忙，我去四处逛逛。”
说罢，姜离便断开了传音。
此刻的姜离还身处于白青派运送杂役的船型法宝上，因为杂役生活还未体验完，所以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见姜离愿力运转，打算变出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幻象呆在原地。可陡然间一把飞剑到来，让他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姜兄，终于找到你了！”
飞剑上站着的修士正是叶长歌。
他剑诀一掐，收回飞剑落在姜离身边，显得有些兴致勃勃。
“姜兄快看，我帮你弄到了个宝贝！”
叶长歌开门见山，直接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件玉佩，塞到姜离手中。
“现在这里的修真者越来越多，凡人身处于此一定非常危险。所以我特意帮你弄到了一块凡人专用传送玉佩，一旦将其摔碎，你便可被传送到远处脱离危险。”
姜离愣了愣，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凡人专用传送玉佩”，发现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姜”字。
——店铺卖出的商品，都带有一个“姜”字。
“叶兄，你这是从哪获得的？”
“嘿，看到这附近的藤枝没有？那其实是一只被称为仙藤大人的恐怖妖怪，他来自于全修真界最神秘、最奇怪的店铺，很多神奇的东西都可以从他那里买到。”
看样子，这是从大藤手中买的。
姜离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佩，微微一笑：“让叶兄破费了。”
叶长歌摆摆手，叹了口气：“其实，要不是我把你从洪水城带到修真门派，你也不会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就这样，二人在此处聊了一会儿后，叶长歌便说有事离开了。
姜离依然站在原地，他看了看手中自家店铺售卖的玉佩，又看了看叶长歌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叶长歌御剑在空中，
飞远了后，
脸上挂着的笑容荡然无存。
此时此刻，他面色复杂，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
“逐月，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叶长歌随即拿出姜离以前赠给他的护身符，一脸凝重地摩挲着。
逐月则保持着沉默，有些不敢猜测。
他俩其实都意识到了：
这护身符上的“姜”字，分明就跟刚才玉佩上刻着的“姜”字一模一样！
……
第二百二十九章 融合实验
如今，赵国修真界超凡存在几乎都汇集在此。
姜离在白青派杂役人堆里幻化出一个虚假的自己，真身则是隐去身形缓缓悬浮到空中，打算在这四处逛逛。
立在白云之上放眼望去，洞府秘境周边的超凡存在密密麻麻，但分布都十分有序。
距离秘境最近的是三个闭目养神的老者，他们三个正是千辛万苦开启了洞府秘境的人。
辛辛苦苦打开了洞府秘境，奈何原本属于三人的机缘却被洞府主人分给了天下，实在是耐人寻味。
赵国修真界里化神期修真者本就屈指可数，且三人都是化神期的存在。
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宗门与修士敢冒犯他们三人，一个个都自觉地远离洞府入口，打算让他们三人先进入。
他们三人的心里其实也满是不甘，甚至还想阻止其他人进入洞府秘境跟他们争抢机缘。
可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顶尖的存在，他们若是想独占机缘，那洞府主人的残魂答不答应暂且不说，现在他们便会立刻变成众矢之的。
思来想去，他们只好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啧，化神期修真者好像真的没几个啊。”
姜离目光扫了一大圈，发现除了三人外，在附近的化神期修真者也就四五个。而这些人一般都是一宗之主及太上长老之类的顶尖存在，由此可见化神期修士的稀少。
各种修仙门派划分了一片片区域，让自己的弟子们暂时驻扎，休养生息。
像玄女宫这种能有化神期修士坐镇的宗门自然是大宗，她们坐落驻扎在相对最好、距离洞府最近的地段，无人敢进入冒犯。
再往外，则大多是一些散修。
大宗门驻扎处安稳平和，那是因为实力摆在那里，无人敢进入闹事。
而在洞府秘境远处的外围就不一样了，杀人夺宝之类的事情每日都在上演，修真界弱肉强食的残酷法则在这里显得如此清晰。
姜离在天空往下方看，游览了一圈，不知不觉来到了外围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此地有一些大小错落的凡人村庄，也许是最近经常有超凡存在路过，所以整日担惊受怕的他们便收拾行李离开了此地，留下一座座空旷的房屋。
沿着村庄宽广的道路一路前行，一个破败的庙宇映入眼帘。
姜离被吸引了注意力，念头一动，下一刻便已经身处于庙宇门口。
这破庙显然荒废了多年，大门上的匾歪歪斜斜，庙里破败不堪，供奉神像上的铜也已经脱落斑驳，布满了灰尘的同时也覆盖了无数蜘蛛网。
这个世界有修士、有妖魔、有鬼怪，唯独就是没有传说中的神灵。
各种神庙的存在感其实都并不高，哪怕是修建得金碧辉煌，地位也依然比不过一位超凡存在。
毕竟，神灵总是虚无缥缈的，而会法术的修真者可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神吗？”看着面前破败的神像，姜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很多，除了普通修真者外，还有妖修、魔修、鬼修。
姜离心想，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所谓的神祗吗？如果有，他们又拥有怎样的神奇力量呢？
想到这里，姜离兴致大起，体内愿力运转，想要测试一番。
——给予我鬼修的鬼力。
下一刻，只有鬼修才能修炼的力量在姜离手中跃动。
姜离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许愿。
——给予我修真者的灵力、修魔者的魔力。
愿力再次运转，又是两种来自于不同体系的力量出现在手心。
变出灵力，鬼力，魔力都成功了，下一刻，姜离脸色凝重，进入了正题。
——给予我神灵所拥有的力量。
许完愿后，姜离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然而半柱香过去了，姜离体内的愿力也没消耗，破庙里除了跃动的灵力、鬼力、魔力，也再无其它力量浮现。
“难道真的没有神吗……”
虽然已经猜想到了结果，但没让神灵的力量出现，姜离还是有些无奈。
看着面前漂浮的三种力量，姜离突然挑眉，脑洞大开。
“对了，要是我把这三种力量融合在一起会怎么样？”
念头一起，便再难压下。
姜离目光灼热地看着这三种完全不同的力量，显得有些兴奋。
从古至今，也许会有三个无聊的修真者、修魔者、修鬼者凑到一起，尝试将这三种能量融合在一起，观测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无论怎样，三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这就导致了他们注入的能量不可能绝对均等，操作也不可能完全同步。
而咱们的姜大老板，可是前所未有的、能够运用三种不同力量的人。
只有他才能进行实现能量绝对均等融合、操作完全同步！
姜离说干就干，当场将三种能量引导着进行相融。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他只用手中的一小团力量进行试验。
三种能量碰在一起后，光芒瞬间绽开，暴乱躁动。
在能量团即将失控爆炸的前一刻，姜离无奈摇头，一个响指将它湮灭。
“不行，还差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进行制衡融合。”
想到这里，姜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一拍大腿。
“诶差点忘了，妖力还没加进来呢！”
这次实验本就是心血来潮，姜离一直想着可能产生的结果，居然连妖修的力量体系都遗漏了。
于是姜离运转愿力，让妖怪的妖力出现在手中。
“嗯？”
未等姜离继续操作，他突然眉头一挑，察觉到脑海里的意愿地图有一个闪烁的小亮点。
——这代表着附近有人路过。
那陌生人在远处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前进方向一变，直直地朝着姜离所处的破庙走来。
而后，此人藏在了破庙门口，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离若有所思，扭过头望向后方的大门，想看看此人究竟是谁。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着尾巴的小男孩。
他藏在大门后面，悄悄探出头，正好奇地打量着姜离与姜离身处的破庙。
“大哥哥，你也没有家了吗？”
小男孩似乎有些害怕，怯怯地问道。
……
第二百三十章 人身
陌生男孩突如其来的关切询问，让姜离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了男孩身后晃动的妖怪尾巴，以及自己手中跃动的妖力，姜离才恍然大悟。
这只小妖怪，好像把他当成妖怪了。
没有任何思索，姜离眼底闪烁出无法察觉的金光，打算先查看陌生男孩的身份。
——看破虚妄！
“原来是一只犬妖。”
经过探查，这小男孩是一只犬妖，实力十分弱小，大概跟凝气期修真者差不多。
可很快，姜离眉头微挑，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嗯？这犬妖是怎么化成人形的？”
妖兽要想变成人形，必须要经过数百年的苦修，达到化形大妖的境界。
面前的小犬妖长着犬耳与犬尾，虽然不全是人身，但按理说，以他弱小的实力，应该不可能化成这副模样才对。
姜离在这里上下扫视着小男孩，小男孩也在用纯净的眼睛看着姜离，眼底不时流露出好奇。
“大哥哥，你的家也被那些修真者摧毁了吗？”小男孩发现姜离有些走神，忍不住再次询问。
洞府秘境即将开启，有许多修真者在外围游荡，严重破坏了各种妖兽的生活轨迹。
很显然，这只小犬妖就是把流露妖力、独自身处于破庙的姜离当成失去家园的妖怪了。
“哎……是的。”
姜离还好奇着小男孩的遭遇，没打算把他吓跑，便思绪一转，打算顺着小男孩的思路来。
只见姜离苦涩地摇摇头，眼中满是惆怅：“实不相瞒，我叫大藤，本是隐藏在深山老林的藤妖，奈何遭遇修真者袭击，无奈之下才放弃家园，一路逃离至此……”
姜离为了证实这一点，还把袖子里遮盖的“手”伸出，露出飘荡的藤枝，假装自己真的是妖怪。
就这样，姜离声情并茂地编造了一个凄惨的故事，一番操作下来，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真是可恶啊！”
听完姜离悲惨的遭遇后，小犬妖咬牙切齿，为姜离感到难过的同时也更加气愤了。
“最近那个什么洞府开启，各种修真者天天在这里飞来飞去。要不是白柔姐姐在，我们恐怕也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白柔姐姐？”
“是啊，多亏了白柔姐姐我们才能安全地躲藏起来。嗯……大哥哥，既然你也没有家了，那你就跟我走吧！白柔姐姐一定也会保护你的。”
感觉到姜离就是一只和善、可怜的妖怪后，善良单纯的小犬妖也没了一开始的怯意。
只见他提起藏在背后装满野果的箩筐，转过身，打算带领“无家可归”的姜离回家。
姜离还好奇这小犬妖为何能拥有人身，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这些天，我每次出门采果子几乎都能看到像大哥哥你这样四处逃生的妖怪。之前白柔姐姐救下的妖怪实力都不强，不知道大哥哥你实力如何，能不能帮上白柔姐姐的忙？”
“实力啊？……应该能跟筑基期修真者一战吧。”
小犬妖点点头，而后蓦然扭过头来，再次好好打量了一下姜离。
“说真的，大哥哥你化的人身真是太棒了！你只是手部没有被金光化成人手，用衣袖遮住就能遮盖，而我可还有兽耳兽尾，真羡慕你！”
听到这句话，姜离眼神一凝，当即抓住了重点关键词。
“金光？”
“是啊，当时巨大虚影出现在赵国天空，洞府秘境方圆千里的弱小妖兽头上都浮现出一团金光，沐浴其中就获得了人形！……嗯？大哥哥，难道你的人身不是通过金光获得的？”
“啧，瞧我这些天奔波太久，居然连这事情都忘了。”姜离无奈一笑，假装自己也知情。
单纯的小犬妖也没注意到疑点，继续说道：“白柔姐姐说了，当时方圆千里都是法则的力量。好像是因为洞府秘境主人修炼的是‘平等’法则，所以我们这些弱小妖兽才能拥有人身……”
听到这里，姜离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就是：前些日子时命天尊残魂显相时，意外让一些“平等”法则之力以洞府秘境为中心扩散，接触到了周围的弱小妖兽。
在这些奇妙的法则之力作用下，这些弱小的妖兽从某种意义上与人类“平等”，也就拥有了人身。
“难怪外围有那么多修真者在寻找妖兽，原来都是知道这些妖兽的独特之处啊……”
明明十分弱小，但却诡异地拥有人身。
这里的妖兽可都是前所未有的特例，自然会吸引一大批修真者前来搜寻抓捕。
“法则的力量实在是太神秘莫测，看来以后应对化神期以上的存在，还是要谨慎应对。”
领悟了法则的修士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姜离觉得，自己以后还是要小心应对，以免被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则所影响了。
“要到了！”
姜离思绪纷飞之时，小犬妖一声呼唤，示意即将到达他们的藏身之处。
刚才好奇的“弱小妖怪获得人身”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答案，姜离现在比较好奇，小犬妖口中的“白柔姐姐”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因此，姜离此时才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了继续跟着这只小犬妖。
“就是这里了。”
就这样，二人来到一个极为偏僻的峡谷里。
姜离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处峡谷平平无奇，四处显得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什么藏身之地。
可伴随着小犬妖的一声呼唤，峡谷里的空地蓦然回荡起诡异的波纹。
“白柔姐姐！”
只见一个极度隐蔽的阵法暴露在二人眼前，且一股浓郁的妖气从阵法入口处传来。
看样子是有什么强大的妖怪正在靠近二人。
小犬妖跟姜离招了招手，兴奋地指着阵法：“这可是白柔姐姐布置的阵法噢！我们平时都躲在阵法里面。”
姜离点点头，打量着阵法入口，饶有兴趣。
“白柔白柔……她有如此温柔的名字，我猜她应该是一只气质柔美、样貌精致的猫妖。”
还没等姜离继续联想，一只巨大的妖兽便已经走了出来，冰冷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姜离。
“啧，猜错了。”
非常可惜，这被小男孩称为白柔姐姐的妖怪，并非是姜离脑补的猫妖。
准确来说她也算是猫，只不过应该被称为大猫才对。
“你好啊。”
姜离和善一笑，跟面前的巨大母老虎打了声招呼。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就差一步【七夕节加更】
虎形妖兽身上的毛发黑白相间，气势凛凛中透露着高傲威严，跟姜离在前世动物园里看到的白虎非常相似。
只是她的兽身跟小山丘一样庞大，姜离直立起来还没她的四肢高，打量她的时候只能无奈地仰着头。
“白柔姐姐，你看我这次采到了好多野果啊！等会儿我就把它们分给大家吃！”
小犬妖在白柔面前显得很兴奋，他举着自己采果子的箩筐，蹦蹦跳跳很是活泼。
而名字为白柔的妖怪并没有回应，她只是谨慎地打量着陌生人姜离，沉默不语的同时体内妖力运转，悄悄警惕着。
“哦差点忘说啦！白柔姐姐，这个大哥哥叫大藤，他是一个藤妖，也在躲避着外面那些可恶的修真者。刚才我采完果子的时候看他在破庙里孤零零地呆着，就把他带回来了。”
姜离还打算进入这隐蔽的阵法里一探究竟，自然不想暴露真实身份。
于是他故技重施，微微一笑后对着白柔把袖子里的藤枝露出来，同时也用愿力许愿，流露出不弱不强的妖力气息。
“近日在附近冒出的修真者实在是数不胜数，在下也早已遭遇了数次生死危机……若是白柔姑娘不介意，还望姑娘能给予容身之处，收留在下几日。”
姜离惆怅一叹的同时，也非常有礼貌地发出了请求。
白柔一动不动，静静地打量姜离的同时，也仔细感知着姜离散发出的妖力强度。
——大概能跟筑基期修士一战。
沉默片刻，清冷的声音从虎口传出。
“进来吧。”
听到白柔同意了请求，小犬妖这才高兴地咧开嘴，蹦蹦跳跳地拉着姜离走进阵法入口。
二人都已经进入阵法，而白柔还在入口外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她身形敏捷地移动，抹除掉一切脚印痕迹、清理了一切妖力气息，直到峡谷周围再也没有任何会暴露的线索，她才松了口气，进入了阵法里面。
下一刻，阵法入口轻轻荡漾，消失不见。
这宽敞的峡谷也再次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空荡峡谷，从外面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
“好家伙。”
姜离走进隐藏阵法的入口后，对内部景象感到十分意外。
原以为这就是几只妖怪勉强藏身的地方，没想到这里居然十分宽广，不仅错落着很多茅屋，甚至有几片耕田！
数十只不同种族的小妖怪在阡陌奔跑嬉戏，发现小犬妖走了进来，他们无比兴奋，蹦蹦跳跳地赶来吃刚采集到的野果。
田地中间纵横交错的小路上还有许多凡人，他们有的扛着劳作工具忙于耕作，有的则是带着茅草修建新屋，气氛非常祥和。
这里一片宁静的景象，外面却依然是各种腥风血雨……二者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是不是很惊讶？”
一个身穿兽衣、皮肤白皙得能反光的女子从姜离身后走来。
这女子正是化为人身的白柔，身为化形大妖的她，随时都可化为真正的人身。
“从当时那三个大修士赶走方圆千里的超凡存在时，我就已经猜到这片区域可能有大事要发生。还好我提前准备了这隐藏阵法，将这些小妖和凡人收容进来，才让他们远离了外面的危险。”
姜离扭头打量着白柔，敏锐地察觉到她隐藏在眼底的疲惫。
“这阵法无比玄奥、隐藏效果极佳，想必白柔姑娘为了维持它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虽说白柔一直都表现出强大高傲的样子，但姜离其实已经发现她是外强中干，妖力所剩无几。
——尽管如此，她也依然选择继续庇护这里的小妖怪和凡人。
突然被姜离说中实情，白柔忍不住微微一愣。
她自然也不想过多提及这种事，直接转移了话题：“多余的茅屋暂未建好，大藤，今日你且住在那庙里吧。”
说着，白柔指向了中心的一座由茅草建成的简陋庙宇。
“嗯？这里怎么会有庙宇？”
感受到姜离的疑惑，白柔不禁苦笑：“前些日子我救下了那群凡人，他们来到这里后，说什么都要为我建庙，以此感谢我的庇护之恩。”
“原来如此。”姜离点点头。
随后，二人无话，场面陷入了寂静之中。
姜离微微一笑，决定打破尴尬：“近日的逃亡实在是让在下身心俱疲……白柔姑娘你先忙，在下先去庙宇中休憩一二。”
白柔点了点头：“嗯。”
就这样，姜离一路欣赏着四周的景物，一边走进了庙宇。
走进空荡无人的庙宇后，姜离才眉头一皱。
“奇怪了，怎么感觉那个白柔一点都不警惕我呢？”
那白柔为了庇护此地的所有人和妖，正继续运转着隐藏阵法，实力不断削弱。
按理说，突然出现的姜离肯定会引起她的警惕才对。
然而她也不多问，这份莫名其妙的信任感着实是让姜离感到意外。
“不管了，继续进行我的实验。”
如今洞府秘境还未开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姜离便打算在这里继续自己的融合实验。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无形的结界刹那间覆盖在破庙之内。
别人就算进来，也只会看到姜离在睡觉的虚假幻象，并看不到、也打扰不到姜离进行实验。
只见姜离运转愿力，召唤出四种能量——灵力、妖力、魔力、鬼力。
这四种来自于不同修炼体系的能量，此刻犹如玩具，在姜离面前流转悬浮，无比听话。
“这次把之前遗漏的妖力加上，应该就能均衡融合了。”
如此想着，姜离开始让面前的四种能量相融合。
察觉到这次的融合没有产生暴动、狂躁的能量后，姜离不禁一喜。
一直等到四种能量完全融合的前一刻，姜离突然皱紧了眉头，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准确的来说，并非是姜离停了下来，而是这四种融合的能量自动停了下来。
现在还差一丝程度便能实现完全融合，姜离甚至都已经感受到了这即将成型的新力量的玄奥与浩瀚。
然而，在这力量即将诞生最后一刻，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天地法则干扰着这四种能量，让它们开始分离，犹如相互排斥的磁铁。
“就差一点点啊，这一点怎么就是融合不进去？”
明明还差一小步四种能量即可融合成一种能量，奈何这一步却是咫尺天涯，无论姜离继续操作，四种能量都诡异地无法继续融合。
姜离又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解决办法，只好暂时放弃融合。
“一旦这力量的诞生，那它将会远超所谓的灵力妖力，产生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力量体系！……先把它封印起来，之后再想想办法。”
如此想着，姜离将差一步就要融合成功的四种能量化成一颗不起眼的黑丹，暂时封印了起来。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所谓人间
虽然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使这四大能量稳定相融，但姜离并不感到气馁。
毕竟是来自四种截然不同体系的能量，姜离能有办法让它们进行完美均衡的融合，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旦四大能量完全相融，那将会诞生出一种从未存在过的全新力量。
结合刚才的情形，姜离大胆猜想，这种奇特力量很有可能不被天地允许存在！
正是因为不被允许存在，所以在刚才融合的最后一刻，才会冥冥中有一种奇妙的天地法则干扰着这四种能量，让它们开始分离，相互排斥。
一旦姜离找到让能量稳定的方法，那么这全新的力量便可诞生。
这力量究竟是强是弱、有何独特之处，届时也将一一揭晓。
即将融合的四大力量被姜离凝缩成一颗黑丹，放置在宽大的袖口里。
姜离大手一挥解除了刚刚布置在庙里的隔绝结界，孤身坐在庙中，思考着让能量稳定的方法。
而蓦然间，几声稚嫩的呼唤声从庙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哥哥，来吃果子啦！~”
听声音，应该是小犬妖叫他去吃刚采来的果子。
姜离思绪突然被打断，迈步走出了庙中，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变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小犬妖并不知道自己打断了姜离思考，他只是蹦蹦跳跳地将硕大的果子递来，整个人都显得活泼可爱。
“谢谢了。”
姜离接过果子，看着小犬妖活泼的样子，微微一笑。
而后他拿着果子扭过头，下意识打量起此地的屋舍与劳作的人们。
“本来还打算在洞府秘境开启前四处逛逛的，既然现在有了正事要做，那此地也不必再呆。”
所谓正事，自然就是寻找稳定全新能量的方法了。
四大能量在即将融合的那一刻，就像是相互排斥的磁铁。姜离需要找到“绳子”来将磁铁绑在一起，以此让它们靠近贴合。
相较于这种事情，四处闲逛游历自然就显得无关紧要。
——这处躲藏着凡人和妖怪的避难点，姜离已经不打算再呆下去。
如此想着，姜离打算随口跟小犬妖道个别，而后瞬移离开。
“小犬妖啊……”
话还没说呢，便听见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有七八个壮汉不知为何情绪失控，一个个撸起袖子握着锄头在道路上围住了白柔，现场气氛紧张且满是火药味！
“白柔姐姐！！”
事发突然，小犬妖见此状况心头一跳，急忙跟其他小妖一起奔去，护着面无表情的白柔。
姜离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情况发生，不知不觉也走过去查看起情况。
为首的壮汉是个疤脸汉子，他似乎并不惧怕白柔，对着她大声咆哮：“再说一遍，我们现在就要出去！你这妖怪都已经把我们关在这多少天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无论疤脸汉子如何咆哮，白柔都是面无表情，一脸平淡：“外面修士众多，你们一旦被各种战斗波及，绝无生还的可能。而且，你们一旦出门，必定会暴露此地……”
“草！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疤脸汉子眼睛怒瞪：“你不就是担心那群小妖怪被发现嘛？早知道这破地方鸟不拉屎，老子当初就不应该躲进来！”
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他人也闻声赶来劝架。
而伴随着聚来的人越来越多，疤脸汉子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
“父老乡亲们，你们说说，你们还愿意继续呆在这破地方吗！？咱们在这些天里吃不好、睡不好，这女妖怪之前说了照顾好我们，现在却又没能力给我们送大鱼大肉，凭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在这受苦？我看这妖怪肯定另有居心，咱们就别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众人听着这话，神情复杂，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
一开始，这些人类确实都无比感激白柔会收留他们，甚至还特意为白柔造了个庙表示感谢。
可在这避难处住几天后，情况就开始变了。
一部分人开始抱怨：他们抱怨白柔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躲在此地、抱怨自己为什么无法像往常一样吃喝玩乐、抱怨自己为什么要躲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原本这些人只敢在心底偷偷抱怨，可渐渐地，当他们发现白柔对人类态度极好时，一个个都有了胆量说出口。
白柔起初妖力充沛，还有能力外出来满足他们的需求。
可她一直独自维持着隐藏阵法，身体也不断虚弱，现在已经没法自由外出满足这些人的需求。
不知不觉，部分人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像这样公开辱骂白柔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
……
一番辱骂后，这些武者汉子还是没胆量对白柔出手，最终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屋舍。
这些都是大脑一根筋的顽固武者。
他们都自以为有自保能力，在这安全的地方待久了后，不知不觉也信心满满，觉得自己能在外面保全自身。
白柔自然知道他们的愚蠢，所以不会同意这些人出去的请求。哪怕是他们出言辱骂，她也依然不予放行。
“白柔大人，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一直都很感激您的！”
“是啊白柔大人，外面各种修真者聚集乱成一团，要不是您收留了我们，我们这些凡人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
“对，多亏了白柔大人……”
除了那些一根筋的武者，大部分人其实都还是头脑清醒。
他们知道白柔一直都在保护众人，此刻都主动站出来表达内心的感谢。
白柔倒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她感受到这些人衷心的感谢后，轻轻地点头回应。
过了一会儿后，人群也渐渐散开，此地只剩下白柔和一群小妖怪。
姜离目露若有所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白柔身旁。
人们散开后又重新恢复了忙碌，有的扛着工具在田里挥汗如雨，也有的在修建屋舍以此做出自己的贡献。
当然了，偷懒的人也有很多。那些没什么脑子的武者都坐在阴凉处吹着风，嘴里吊着野草，兴致勃勃地议论自己逃出此地后要去哪家青楼享受。
白柔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所有人的行为，眼神陷入了深深地恍惚。
“你觉得奇怪吗？”白柔蓦然开了口。
姜离听到白柔的话后下意识左右四顾，这才确定白柔是在跟自己说话。
“什么奇怪？”
白柔目光在四周扫过，仿佛将所有人的举动都收在眼里。
“我觉得自己已经在全心全意保护这些凡人，可为什么有的人会对我表示感激，而有的人却会对我出口抱怨？”
白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自己体内一直在流逝的妖力，她眼中的迷惑越来越深。
“不是有个词叫知恩图报吗？我努力给予他们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有的人不但不表示感激，反而会指责我给予的不够多？……我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白柔很疑惑，也很费解。
姜离沉默片刻，轻声询问：“白柔姑娘，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人如此包容？”
刚才白柔可是被指着鼻子骂，但她依然无动于衷，这着实是让姜离感到奇怪。
白柔抿了抿嘴唇：“很简单，在多年前，初启灵智的我曾陷入一场生死危机。因为是几个凡人救下了我，所以当时的我便暗自发誓，以后我一定要报答人类的恩情。”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姜离点了点头。
难怪白柔愿意牺牲自己的力量来庇护这些凡人、难怪有人对她破口大骂她也没进行攻击……
原来，她一心都想着人类对她的恩情。
“我往日皆沉浸于修炼，未曾接触过尘世，终是没想到全力保护凡人之后，居然能换来厌恶与憎恨……大藤，你说说看，人间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说到最后，白柔眼神恍惚，不自觉将这些人与当年救过她的人类进行对比，内心无比惆怅。
而姜离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白柔姑娘，其实人间就是这副模样。”
“嗯？”白柔好奇看向姜离。
“你常年闭关，没接触过什么人类，这让你产生了错觉——世间所有人类都跟之前救过你的人一样。”
白柔眼睑微张，凝视着姜离，静静地听着。
她在山中修炼了数百年，确实没有怎么接触过人类。一切印象，也只是当年被人类救下时所产生的。
姜离背过手，先是看向努力劳作的人，又扭过头看向那些满嘴咒骂白柔的那些人。
“人间可不只有那一类人啊。所谓人间，有天上清澈明月、也有地上肮脏泥洼，有人心存善念、亦有人怀揣恶意。我们无法否定任何一个存在，因为正是他们的存在，才构成了全部的人间……”
白柔常年闭关，从未了解过人间的样子。如今听着姜离讲述人间世事，自然是听得无比认真。
姜离在这说着世间的情况，说着说着，突然身躯一顿，莫名其妙地感到兴奋。
白柔虽然有些奇怪姜离的情绪变化，但也没太在意，依然认真聆听着姜离对人世间的感悟。
而我们姜大老板，自然不是因为今天能跟一个涉世未深的漂亮女妖怪讲述感悟而感到兴奋。
他之所以兴奋，
只是因为在白柔的不断感悟之中，
自己袖间的黑丹正奇迹般地微微颤动！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加入愿力？
因为四大能量无法彻底融合，姜离便暂时将它们化为黑丹，打算离开此地后再慢慢研究方法。
结果现在，他只是随意地跟白柔聊了会儿天，黑丹就开始不断颤动，内部的四大能量有了彻底结合的迹象！
这难免让姜离产生了好奇心。
“怎么跟白柔聊聊天就让它有了反应？”
姜离摸了摸袖内的黑丹，内心虽是认真思索着，但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莫非，是白柔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或物品，能让不断排斥的四大能量被“绑在一起”？
“大藤，怎么了？”
白柔认真听着感悟，发现姜离有些心不在焉后，她忍不住出声询问。
而姜离自然不会透露自己正做着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白柔姑娘，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大可不必强行庇护这些人。”
姜离一边留意黑丹的变化，一边试探性地说道：“我很理解你想报答人类的心情，可事实上，并非所有人类都值得你去付出。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只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白柔曾被人类救过，当时她便立誓要报答人类的恩情。
如今她维持隐藏阵法至妖力即将枯竭，一部分被她全心全力保护的人却是恶言相向。这难免也让她产生怀疑，自己究竟应不应该继续保护那些不知感恩的人。
“只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嗯，你应该选择那些值得被你保护的人。我相信他们被你保护的同时，也会记住你给予的恩情与善意，说不定还会将感恩精神不断传递下去……”
姜离能感受到，这只化形大妖对于“感恩”、“报答”这类事情有着无比巨大的执念。
如今他不断聊着这些话题，白柔眼中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复杂，显然是听进心里去了。
“啧，跟她说这些话后，黑丹的反应更加剧烈了。”
在白柔沉默思索之际，姜离也发现袖中黑丹再次剧烈颤动，一时间忍不住暗自惊叹。
难道，让白柔的情绪发生变化，就能让黑丹彻底融合？
念头一动，姜离摸了摸下巴，趁白柔恍神之际认认真真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娇躯，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看了一会儿，除了发现白柔皮肤白皙滑嫩、身材火爆充满野性外，他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到最后还是要用愿力啊。”
分析了半天也没个答案，姜离运转愿力，打算速战速决得出结果。
体内愿力随心运转，姜离眼底浮现无人察觉的玄奥金光，世间万物的玄机都在此刻一一暴露。
他定睛一看，直接发现白柔周身的空间正以一种玄妙的韵律在振荡。
“这是法则？”
奇妙的韵律带着难以描述的玄奥与浩瀚，它们化作了无形的丝带漂浮延伸，在接触到了姜离袖中的黑丹后不自觉地将黑丹包裹，让四大能量有彻底融合的迹象。
至此，得知真相的姜离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
“真没想到，能让四大能量实现彻底融合的东西居然是法则。”
姜离目光不自觉又放在了毫不知情的白柔身上，眼中带着诧异。
“话说，化形大妖也能领悟到法则吗？”
……
店铺空间内，面具姜离来到店铺院子里。
“既然牵扯到了法则，那还是问问小竹吧。”
毕竟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化神期大修士，相较于消耗愿力获得答案，姜离更愿意选择询问她。
“小竹，你说化形大妖能领悟到法则吗？”
听到面具姜离的询问，用苍魔斩劈着空间裂缝的牧小竹下意识停下手中的事情。
“化形大妖领悟法则？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扛着武器不方便交流，小竹纤细的手腕一转，手中七八尺长的大刀便被收回了储物袋。
“法则这种东西吧，实在是玄之又玄。
一些对天地有自己感触的弱小凡人都有可能领悟到它们，可有的元婴后期修士穷尽一生却都难以接触到它……
无论能否接触到法则，没有足够的实力，都把握不住领悟法则的机会，更不可能像化神修士那样运用法则。”
听着这话，面具姜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概也就明白了。
大概就是，法则这种东西谁都有可能接触到，可要想像化神期修士一样运用它们，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
按照这个思路一想倒也有趣。
人们在生活中总会有某一刻突然领悟到了某件事，大彻大悟的同时心中也满是恍然。
说不定，这就是无意接触到了法则呢。
“小竹，你看看这个东西。”
面具姜离念头一动，眼前便凭空浮现出那一颗黑丹。
小竹第一眼还以为是什么丹药，结果仔细用灵识扫了扫后，才难以置信地发现了黑丹里异常。
“这里面是灵力？不对！还有妖力、魔力……这怎么可能！”
牧小竹着实是无比诧异，瞪圆了眼睛：“姜离，我知道因为你领悟的法则是模仿，所以你能施展出不同力量。可这些力量都截然不同，你是怎么把它们融洽地凝聚在一起的？”
以前，姜大老板曾当着牧小竹的面施展了各种法术。
牧小竹自然不知道愿力这种东西，从那以后一直都误以为姜离是领悟了“模仿”法则的化神修士。
面具姜离笑了笑，也没打算解释什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小竹，我想让这些能量完美融合在一起，可总是差了最后一步。如今我已经知道法则能让它们实现完美融合，等会儿还要麻烦你助我一臂之力。”
其实面具姜离一念之间就能实现这个目的，可他更喜欢这种探索的感觉，也更想省点愿力。
所以，他打算让小竹充当苦力，帮助他实现能量的融合……
——反正是苦力，不用白不用，用了还想用！
此刻，牧小竹正眨着长长的睫毛，一脸新奇地打量着这颗黑丹。
听到面具姜离的请求，她也没多想，下意识点头便答应了。
“那我们开始吧。”
说着，面具姜离示意牧小竹施展领悟的法则。
可牧小竹仔仔细细地盯着黑丹，似乎想到了什么：“姜离啊，你只打算融合这四种能量吗？”
“嗯？”
“我在想，既然你有施展不同力量的能力，那你为什么不试着把全天下的各种力量都取一点，将它们融合起来呢？”
牧小竹扭头看向面具姜离，美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之色。
感受到牧小竹的灼热目光，面具姜离也是一愣。
“融合全天下的各种力量？也不是不行……”
他本来只是想用这四大典型的力量来试验一下而已，还没想过在第一次实验就把所有体系的力量都融合进来。
既然牧小竹特意提起了这件事，他也不禁有些好奇，如果自己真把全天下的力量融合在一起会产生什么结果。
“来吧。”
——“将目前天下所有修炼体系的各种力量取一小团汇集于此。”
姜大老板说做就做，愿力运转，手掌凭空一招，来自各种体系的一团团能量便蓦然出现。
它们化作五颜六色的光团，乖巧漂浮在店铺空间的院子里，场面绚烂，让身处在这些能量中间的二人沐浴着各种光晕。
四周璀璨震撼，牧小竹美眸中倒映出无数闪烁的光采，眼底还有对姜离的惊叹。
“这家伙真的只是化神中期吗？”
面具姜离被各种能量包围，一片璀璨中，整个人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聚。”
一声令下，所有能量迅速飞射至一点，准备融合。
这下，哪怕强大如姜离，也不禁对这前所未有的场面产生期待。
“将全天下的各种力量都取一点进行融合，究竟会诞生出什么东西呢？”面具姜离啧啧轻叹。
可蓦然间，他身躯微震，想到一件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虽说全天下的各种力量都加进来了，可还有一种能量没被加进去呢……”
下一刻，他下意识伸出手，仔仔细细地看着，神情罕见地带着几丝犹豫与谨慎。
——那唯一没被加入的力量，正是他体内的愿力！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前所未有的力量
来到这个仙侠世界后，虽然姜离一直消耗并获取着愿力，但他从未试过把自己的愿力放置在外界。
眼下，他正犹豫自己是否要把愿力也加入其中。
牧小竹秀手抬起，朝着院子里璀璨的光团发力：“姜离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把他们融合起来！”
法则的力量能“捆”住这些能量。
为了帮助面具姜离，魔尊牧小竹正充当着苦力。她全力施展着法则，很快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姜离沉思片刻，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他将一团愿力导出体内，暴露在了外界。
“这是什么力量！？”
在场的人都十分意外。
就连姜离也没想到，体内的愿力放在外界，居然是一副晶莹剔透模样。
见到这团从未见过的奇特力量，一旁的大藤暗想：“啧，今天真的是要长见识了……不行，我得把冰蝶也叫回来。”
大藤的分枝遍布无数地方，冰蝶此刻正在跟着他的分枝历练。
大藤念头一动，冰蝶就得知了消息，回到了店铺空间。
“聚。”
面具姜离再次发布融合的命令，愿力便融入到了所有能量形成的光团之中。
“姜离…快……快点……”牧小竹紧咬银牙，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一直全力催动法则，不知不觉已经达到了透支的地步。
就当她以为自己还要继续透支的时候，愿力终于融合进了所有能量之中。
这一刻，一切都变了。
那五颜六色的光团由躁动瞬间转变为稳定，就犹如绵羊撞见了猛虎，一动都不敢动，乖巧至极。
有了愿力，居然都不需要再用法则去束缚它们！
愿力加入后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这些能量随即实现了完全融合，最终变成了一颗白到无法形容的丹，浮在众人面前。
众人也下意识打量着它，眼中布满了好奇。
“辛苦了。”
虽然最终是愿力解决了一切问题而非法则，但面具姜离还是来到已经透支的牧小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秀肩。
牧小竹只觉得体内的一切力量瞬间得到了恢复，内心感到奇妙的同时，也再次惊叹起姜离的手段。
“哇老板，这白丹好吓人啊！”
大藤靠近打量，越来越心惊。
白丹在空中流转，隐隐流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力量，阐述出它的不凡与恐怖。
牧小竹也凝重地看着这个白丹：“这白丹能不断产生力量，倒是跟修真者体内的金丹、妖修体内的妖丹很像。”
大藤眨眨眼，很是意外：“嗯？它能作为力量的源泉，那岂不是也能放进体内修炼？”
牧小竹点点头：“按理说可以……可这力量前所未有，还是要试试过后才可知晓。”
面具姜离听着这些猜测，随手一招，将白丹收到手中细细打量。
这白丹由所有能量汇集而成，已经构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力量体系。
这全新的力量有何特征？是强是弱？都需要实验才可以知道。
正当面具姜离考虑着找谁实验时，在一旁围观的冰蝶似乎有所感应，蓦然开口。
“老板，让我试试吧。”
她没有任何惧色，迈步走来。
小冰蝶虽然实力没魔尊牧小竹强，招揽客人的能力也没大藤丰富，但她对姜离有着绝对的忠诚。
见此刻似乎需要一个实验人选，她自然是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而面具姜离摇摇头：“修炼一种全新的力量体系，代表你要舍弃以前的一切力量。这其中未知的风险太大，我自然不可能让你去冒险。”
只见面具姜离手掌一翻，白丹凭空消失。
“也许，我们有更好的人选。”
而后他看向院子外，目光似乎透过一切，落在了一处峡谷之中。
……
……
偏僻峡谷里，隐藏阵法中。
在众人一天的忙碌后，时间到了夜晚。
夜幕降临，被白柔庇护在隐藏阵法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围在神庙前，清点起了人数。
姜离在白柔身旁围观，难免有些好奇。
“白柔姑娘，他们这是……？”
白柔目不转睛地看着所有人，无奈开口：“这是在查看有没有人逃了出去。”
渐渐地，她的眼神变得哀伤。
“那群小妖怪被秘境露出的光照耀后便拥有了一部分人身，现在外面的修真者都在疯狂地抓捕它们。如果这里有人逃出去散布消息，咱们必定会被修真者夷为平地……”
姜离点点头，轻叹一口气。
他也知道，为了维持这隐藏阵法，白柔已经越来越虚弱。
一旦有人逃出去引发外敌，她自然是没有力量进行抵抗。
白柔仰起头，看着人们用茅草修建成的简陋庙宇，苍白的嘴唇嗡动：“大藤……你说，这世上如此多庙宇，为何就没有一位神灵呢？”
姜离沉默不语，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
白柔怔怔地看着简陋庙宇：“如果世上真有神灵，它们在享受着人们的祈祷，为何不会在危难时刻出现，守护世人？”
听到这里，姜离开口了。
“白柔姑娘，没记错的话，这茅草庙宇是此地所有人为你建造的。”
“嗯？”
“我想说……从某种角度看，你就是那位保护他们的神灵。”姜离无比认真。
听着姜离的话，白柔微微一愣，而后不禁自嘲一笑：“我就是神灵？哈……我如今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神灵？”
姜离摇摇头，无比认真：“你庇护着所有人，享受着人们的崇敬。就算世间真无神灵，你也依然是他们眼中的神。”
白柔听着这话有些出神，陷入了沉思。
没等她沉默多久，人群中似乎清点完了人数，同时传来急促的惊呼声。
“白柔大人！白柔大人！少了…少了好几个人！！”
一听这话，白柔瞳孔猛地一缩。
她甚至来不及细问，直接妖力运转全速飞起，在隐藏阵法边界处巡查了一圈。
最终，在一个偏僻角落，她看到了一个缺口。
“完了……”
看到缺口，白柔呆呆地站在原地，面无血色。
因为她的力量不断被阵法消耗，不知不觉间，阵法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完整严密，甚至出现了这些不起眼的缺口。
——看样子，已经有人从缺口处悄悄逃了出去。
白柔再次透支力量，填补了缺口。而后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人群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白柔大人，跟您起冲突的那些汉子都不见了……”
人们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看着中间的白柔。
白柔声音微：“他们，确实都逃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场的人都面露惊恐之色。
因为洞府秘境开启，附近已经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修士。
万一那些逃出的人引来了嗜血滥杀的修士，那他们可没有生还的可能！
“白柔姐姐……”那群小妖怪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下意识凑到了白柔身边。
白柔疯狂思索着对策，最终银牙一咬，迅速做出了决定。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几声巨响便从阵法外响起。
不堪重负的阵法迅速被破，数十名修士张狂地飞入此处，低头不屑地看着所有人。
“哈哈，还想逃？晚了！”
……
第二百三十五章 现在，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众修士联合起来发动攻击，摇摇欲坠的阵法自然抵挡不了多久，很快就让阵法里的人类与妖怪都暴露在外界。
发现这群修士气势汹汹地落下，在场的人类与妖怪都下意识聚在了一起，恐惧地看着这群修士。
“诸位上仙！你们要找的那些妖怪就在这里！！”
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
众人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群偷跑出去的壮汉就跟在修真者屁股后面，趾高气昂！
——很明显，就是他们将此地的位置告诉了周围修真者。
这些入侵的修真者衣衫相似，看起来应该是同一宗门的人。
领头的是一位头戴青冠的修士。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所有小妖怪，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无法遮掩的贪婪。
“啧！这里居然真有这么多变异小妖！”
身旁的一位跟班也忍不住啧啧轻叹：“师兄，这些小妖受法则的影响都拥有了部分人身，现在放在外面可都是价值不菲啊！”
青冠修士狞笑着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们说，这里的变异小妖如此之多，全卖了可以换多少灵石啊？”
听到这话，有几位修士微微一愣，对视几眼，犹豫开口：“师兄，咱们可是奉长老之命来四周搜寻变异小妖的。”
话还没说完，青冠修士眼睛一瞪，有些不满。
“你蠢吗？这里有这么多变异小妖，难道咱们真要都奉给长老们？”
“啊？师兄，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难道忘了，你们师兄我都已经困在金丹后期百年了！等我卖一些小妖赚多点灵石，突破元婴期的几率岂不是大大增加？”
青冠修士眼里带着憧憬，继续道：“等我踏入元婴期便能成为咱们凌霄宗的长老！到时候，你们得到的好处自然是不会少的。”
听着青冠修士画出的大饼，原本还想偷偷通风报信的修士也不禁陷入了犹豫之中。
最后，也没人出声反对。
发现没人打算传讯给宗门长老们，青冠修士心中大石落下，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猎物们上。
“上仙……上仙？”
那群偷逃出去的壮汉居然大胆谄媚地凑了过来。
“那个…您之前答应过我们，一旦我们帮您找到这些妖怪，您就会赠我们黄金万两……”
“滚。”
青冠修士根本不搭理这些凡人，毫不犹豫地喊了声滚，灵力一荡将壮汉们击飞。
凡人哪里抵得住金丹期修士的一击，一个个毫无反抗之力，最终重重落在地上，生死未卜。
“嗯？”
也就是这么一转移注意力，青冠修士蓦然察觉到周身的空气剧烈波动。
发现白柔全速袭来，他也丝毫不慌，当即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防御符箓拍在身上
嘭——！
白柔双手猛地砸在浮现的土黄色光罩上，却也只是发出一声巨响，光罩连裂缝都没有出现。
“嗯？这么弱？”
青冠修士也没想到气势汹汹的白柔居然如此之弱，很快便意识到这个化形大妖是外强中干。
都不用他亲自出手，身后的弟子们便已经让飞剑射来。
“白柔大人！！”
“白柔姐姐！！！”
白柔眼神坚定地挡在所有凡人和小妖面前，不一会儿便皮开肉绽，白皙的皮肤大片大片地暴露在空气里。
见白柔瞬间被重伤，被保护的凡人和小妖一个个都焦虑万分，对入侵修士咬牙切齿。
“啧，你这妖怪倒也有点意思……不如臣服于我，当我的胯下坐骑。”青冠修士看着白柔凸凹有致的身材，不可查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本是抱着调戏的念头说出这句话的，未曾想，白柔居然点了点头，逐渐靠近他。
“哦？这么刺激？”
白柔的娇躯带着独特的野性，伴随她婀娜靠近，青冠修士也有些意外。
当然了，他自然不会信这虎妖会如此轻易地投降，防御光罩也没撤下。
“放过他们所有人，我愿臣服于你。”
鲜血从伤口不断流出，白柔面无表情，静静地等待青冠修士的回应。
——她已经透支了妖力，不可能持续战斗，只能选择投降。
青冠修士眼球一转，想都没想：“嗯，我答应你。”
说罢，他一拍储物袋，搜寻着御兽法器。
见青冠修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白柔不禁看向生死不知的壮汉们。最终她无奈摇头，瞬间化为虎形真身，燃烧精血，用最后的力量攻击在青冠修士的光罩上。
这临死一搏终究还是发挥了作用，光罩产生了几条裂缝，可惜依然没能破开防御。
“孽畜，不识抬举！”
青冠修士被这突然袭击惹怒了，一掌拍向白柔，完全倾泻出金丹后期的力量。
白柔全力一击后当然无力抵挡，瞬间被青冠修士击飞，虎身连连撞毁后方的茅屋，最后倒在了那众人修建的庙宇前。
“不是说了答应你了吗，为何还要殊死一搏？”
“呵…出尔反尔之人，我又怎会信你……”
白柔大口大口吐出鲜血，奄奄一息的她，神情终于不再能装成平静，而是彻底被绝望覆盖。
所有被白柔庇护的凡人和小妖彻底崩溃，疯狂跑到白柔身边，眼中都泛起了泪花。
“白柔大人……”
“白柔姐姐……”
一声声呼唤响起在耳畔，白柔意识逐渐模糊，生机也不断逝去。
她真的太累了。
独自维持隐藏阵法多日后，她的妖力早已被挥霍一空。阵法被破后她还遭到了反噬，刚才还被攻击至重伤，甚至还燃烧了精血……
如今，她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生命在鲜血流淌中不断流失。
“快服下。”
姜离走进，从袖中掏出一颗治疗丹药，打算喂在白柔口中。
白柔奄奄一息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呼唤着最后的希望。
“大藤啊……”
“嗯？”
姜离将丹药放在白柔口中让其服下，这才稳住了白柔的伤势，让她免于一死。
也就在这时，白柔的话，让他微微一愣。
“你真的……还要伪装吗？”
“嗯？”
一听这话，姜离蓦然睁大眼睛，确实是没反应过来。
看着白柔此刻坚定的眼神，姜离沉默了许久，这才无奈地开了口：
“白柔姑娘，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柔微微摇头：“我在附近山中修炼了数百年，可从没听说过有一位叫大藤的藤妖。”
姜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好奇发问：“既然我身份不明，那你为何容我进入此地？”
白柔看了看小犬妖：“当时是小犬妖带你来的，他天生就能感应到别人的善与恶……要不是他拥有这能力，我也不会允许他自由进出阵法。”
“原来如此。”
姜离无奈一笑，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早就暴露了。
白柔强撑着起身：“快……我在这继续拖住他们，你快将小妖怪和凡人都带走……”
也就在这时，姜离身后传来了那群修士的议论声。
“这两个妖怪聊啥呢？”
“简直是目中无人！”
下一刻，无数飞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攻来。
“白柔姑娘，你舍己为人的精神让我觉得伟大……请原谅我之前静观其变、试探你意志的行为。”
白柔发现无数飞剑射来，当即眉头皱紧，大声提醒姜离：“小心后面！”
可无论白柔怎么提醒，姜离头也不扭，依然微笑地看着她。
“下面，请允许我做自我介绍。我真名为姜离，真实身份是一位商人。”
“喂！你快看后……”
白柔话还没说完，瞳孔便猛地一缩，死死地看着姜离的身后。
姜离明明头都没有扭过去，但无数射来的飞剑却是诡异地停在半空中，就连那凌厉的气势也一样被凝固起来，一切都仿佛被暂停了！
“这怎么可能……”白柔失声惊呼。
下一刻，姜离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空气开始扭曲，飞剑开始破碎……发起攻击的数十名修士飞剑被毁，瞬间引起反噬而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离的背影，一个个都吓得呆在了原地。
姜离则眼神深邃，郑重地对已经目瞪口呆的白柔说道。
“白柔姑娘，现在，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点头还是摇头
姜离跟白柔说话之际，不远处的数十名修士瞪大了眼睛，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他们擦了擦因反噬而喷出的鲜血，稳住气息，愣愣地看着地上无数破碎的飞剑，陷入了呆滞。
“这怎么可能！！”
带头的青冠修士更是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拥有金丹后期修为的他是这群修士里的最强者。
他无比清楚，自己身旁这数十名修士里可都是金丹期及筑基期的修士。哪怕是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绝对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在一瞬间内摧毁所有人的飞剑！
更何况，
这神秘的年轻人还一直背对着，
未曾用正眼瞧过他们……
——这年轻人的修为绝对超过了金丹后期！
“咳……前辈，在下为凌霄宗内门弟子戴青冠，这些人皆为晚辈的同门，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对于这种强大的对手，及时认怂搬后台才是正确的选择。青冠修士想都没想，当场就开始了认怂和“自报家门”。
其他凌霄宗弟子也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前辈？”发现神秘年轻人没有回应，戴青冠又忍不住喊了一声。
可无论他怎么喊，这年轻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这让戴青冠心中不免升起几丝恼意。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数十位弟子忌惮地看着姜离的背影，想着己方人多势众要不要再次发起攻击，但心中又提不起勇气。
一时间场面僵持，气氛凝重。
戴青冠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悄悄传音给这些同门：“这家伙身份神秘、修为难测……看样子，咱们也只能通知宗门获取援助了。”
说罢，他不甘心地在背后掐碎一块传讯玉佩，内心暗想：“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把宗门高层叫来……实在是可惜！要不是这个家伙，这群变异小妖可是都能被我收走啊！！”
看着那群茫然无助的变异小妖，戴青冠只感觉无数灵石离自己而去，一时间越想越气，看着姜离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恨。
而姜离，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身看他们一眼。
他可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自然是没空搭理他们。
……
白柔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破碎的飞剑，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吃了姜离给的治疗丹药后她便恢复了人身，身上的伤口也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愈合，唯有那雪嫩皮肤上干涸的大片大片血迹，诉说着她刚刚重伤的事实。
“大藤…嗯……姜离，你说你要跟我做个交易？”
“是的。”姜离点点头。
感受到不远处修士们畏惧的眼神，又感受着姜离刚才平淡的样子，白柔震惊之余，说话间都不知不觉带上了几丝拘谨。
“可我的实力如此……弱小，又有什么东西能跟你进行交易呢？”
化形大妖实力与金丹期修士相同，在修真界根本谈不上弱小。
但是在“修为高深”的姜离面前，白柔觉得，自己只能用弱小来描述自己！
发现白柔有些拘谨，姜离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紧张：“白柔姑娘，我想先问问你最想要什么。”
“最想要什么？”
姜离的话似乎有种无法描述的奇特力量，让白柔下意识静下心来，认真地思考。
下一刻，她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那群觊觎变异小妖怪的修士。
“我最想要把那群人都杀掉！”
此话一出，来自凌霄宗的修真者都是一愣，内心难免有些忐忑。
宗门的救兵可都还没到来，如果那实力强大的神秘年轻人真要对他们下死手，那肯定是会造成伤亡的。
一时间，众人悄悄掐诀施法，保持着警惕。
直到看见姜离对白柔摇了摇头，众修士才长舒了一口气。
“白柔姑娘，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助你杀掉这群修士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你再想想，你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姜离背过手看向天空，继续道：
“解决掉这批敌人，自然能解决当前的问题。可你要清楚，未来是未知的，以后你肯定还会遇到越来越多的敌人。到了那时，你又该如何应对？”
“你的意思是……”白柔的眼神迷茫中带着几丝恍惚。
“你，要变强。”
姜离认真地看着白柔：“杀掉这批敌人并没有用，你必须要变强，强到没有人能随意对你周围的人进行生杀予夺，强到能轻易冲破各种束缚……只有真正让自身变强了，你才能保护好别人。”
白柔下意识扭过头，看向站在自己旁的凡人和小妖们。
姜离的话语还在耳畔回荡，她思绪纷飞，眼神也很快从迷茫变得坚定。
——显然是被姜离的话语戳中了内心。
“我该怎么做……”
眼前可能就是前所未有的机遇，白柔目光灼热，带着期许。
只见姜离掏出一颗白到无法描述的丹，神情郑重。
“此丹无名，效果未知。如果你将其服下，很有可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但也有可能发生其他意想不到的异变。无论怎样，我都可以确保你的安危，你只需要助我研究此丹的效果即可……
当然了，你若不愿服下此丹，我也不会勉强。我会将你们传送到赵国其他地方，助你们逃离此地，如何？”
说罢，姜离静静地看着白柔，不再出声。
那白丹融汇了所有力量，神秘且强大，姜离还暂时不知道它有何作用。
姜离此时想要做的交易非常简单。
——白柔给他当实验的“小白鼠”，他给白柔一次无法预料的机遇。
乍一看白柔会很亏，但在确保白柔安危的前提之下，白柔其实是有机会获得巨大好处的。
“这……”
白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相信姜离所说的一切。
她看着姜离手中那白到不像是天地之物的丹，眼神自然是带着挣扎。
现在，
自己只要摇摇头就能直接逃离此处，
点点头则是把一切都交给未知。
风儿轻轻吹动发梢，这只身材狂野性感，内心却温柔至极的化形大妖紧咬朱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犹豫之中。
……
“师兄，那家伙还是不搭理咱们啊！”
“哼！简直就是不把我们凌霄宗放在眼里！”
“真是猖狂！”
凌霄宗的修士们一直被无视，早就想大声咒骂起姜离。但他们又畏惧姜离的实力，只敢在私底下偷偷传音，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只有那名为戴青冠的修士，死死盯着姜离的背影，嘴角带着冷笑。
“呵，别着急。长老们马上就要到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还能嚣张多久！”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听到这些消息，叶长歌直接懵在了原地。
按照大长老的描述，那幽冥皇子可是一念使无数生灵化为灰烬的凝虚期大能啊！
如此强者，怎么会在白青派的后山里？
而且，目前整个赵国可还未有一人达到凝虚期。
若这幽冥皇子真在后山之中，一旦其对赵国起了杀心，那赵国毫无疑问会陷入生死存亡之际……
“师傅，那幽冥皇子真在后山？”叶长歌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下。
大长老点点头，扶了扶白须，将事情缓缓道来：“幽冥皇子确实是在我们门派的后山里，只不过，他现在正被各种禁制与阵法封印着。”
“呼……那就好。”叶长歌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当年，幽冥皇子自毁肉身，打算以元神遁去。那秦国的凝虚期前辈以自身生命与灵魂为代价，施展上古秘法，将其元神封印。
那时，秦国的修士已是所剩无几，而为师当时又恰好隐匿在周围观战，既距离这位秦国前辈最近，又是周围的最强者。
那位前辈看出我不是邪辈，便在临终前将封印好的幽冥皇子交付给了我。他还严加叮嘱，让我一定要将其看管好，不可让幽冥皇子再次现世……”
了解完幽冥皇子的情况，叶长歌想起了自己获得的那把逐月剑。
“师傅，我获得的那把逐月剑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她是幽冥皇子的武器，怎么会被放在下品法器区域之中？”
听到这问题，大长老一声长叹，看向叶长歌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幽冥皇子被封印后，我便获得了他的这把逐月剑。因为剑下惨死的亡魂实在太多，各种邪气怨念致使无法认主，所以为师只好将其封印，放在阁楼之中……”
听着这话，叶长歌联想到认主时，自己看到逐月剑的记忆片段里的尸山血雨，不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只听大长老继续无奈说道：“那把逐月剑滥杀了无数生灵，剑中的邪意足以干扰主人的心智。为了掌握这把剑，为师当时思来想去，终是想到了除去这些负面能量的最佳方法。”
“什么方法？”
大长老不忍地闭上眼睛，惆怅万分。
“方法就是，放任那把恶剑用负面能量侵蚀它的新主人，最终达到消除负面能量的目的。”
这下，叶长歌当即身躯微震，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就代表，她的新主人其实就是一个用来净化她的牺牲品而已？？”
尽管大长老没睁开眼，但叶长歌还是能感受到大长老的哀伤。
“你说的没错……为了真正获得这把强大的灵宝、更好地守护宗门，为师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为师不愿让在宗门多年的内门弟子充当牺牲品，便将它放在下品法器区域，想看看有没有实力弱小的外门弟子获得它，来为宗门做出这份巨大的贡献……
没想到，最后却是让长歌你获得了这把剑。”
听着大长老无比惆怅的话语，叶长歌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大致就是，虽然这把逐月剑强大至极，但要将其完全驾驭，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人充当牺牲品，吸收里面的负面能量。
大长老想更好地守护宗门，但又舍不得让内门弟子充当牺牲品，便把剑放在外门弟子才能接触到的地方，忍痛想让外门弟子牺牲。
可他万万没想到，
这位牺牲者，
最终竟是自己的爱徒！
实在是造化弄人……
叶长歌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修真界强者为尊的事实，亦知道弱肉强食的法则。
掌握曾经凝虚期大能的强大武器，意味着宗门实力能更上一层楼，面对其他宗门的威胁也能更加自信。
可这份强大，却是以牺牲一位无辜弟子的代价来换得的……
如此看来，此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长歌，那把逐月剑解除封印后做了什么？它对往事还记得多少？”
大长老实在不愿让自己的爱徒叶长歌成为牺牲品，他眼神哀伤，想要寻求事情的转机。
叶长歌顿了顿，回想了一番。
“师傅，那把逐月剑还在封印记忆的状态。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来历，只是依稀记得是你将其封印在藏宝阁里。”
“哦？”
这下大长老眉头微挑，面露喜色：“若真是这样，那事情还有一丝转机！长歌，你听为师说，在它还未苏醒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不能让它想起往事！如果它一直想不起来，说不定我们还真能控制住它！”
“长歌明白！”
“虽然那把逐月剑的品阶在整个赵国里数一数二，但如果最终还是无法控制它，那么也只好找机会将其毁掉了。”
大长老的话语凝重，叶长歌不仅轻叹了一声，有些忧虑。
“对了师傅，进入藏宝阁之前，是黄长老的徒弟给我打下了外门弟子的烙印。难道他们知道此事，打算加害于我？”
叶长歌有些怀疑，是黄长老想让自己成为控制逐月剑的牺牲品。
可大长老笃定地摇了摇头：“除了为师之外，没人知道幽冥皇子和逐月剑的事。你获得逐月剑这件事，确实是阴差阳错。”
陡然间，大长老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意外。
尽管这份失态转瞬即逝，但叶长歌还是将其捕捉到了。
“师傅？”
正当叶长歌想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大长老却自顾自地推了一下叶长歌。
“长歌，你先回去吧。”
这表面上是大长老无意一推，但实际上，大长老却是偷偷拿出一半传讯玉筒，迅速塞在了叶长歌手中，好似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一样。
传讯玉筒是修真界的物品，它分为两半，每一半都能听到另一半所处位置传来的声音，一般用于两地交流。
叶长歌看着大长老塞来的半个传讯玉筒，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看着大长老异样的神情，叶长歌终于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那师傅，我就先走了。”
说着，叶长歌带着这半个传讯玉筒，化为长虹远离了这座小楼。
成功让叶长歌离开此处后，独站在小楼里的大长老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坐回到小桌前，悄悄将另一半传讯玉筒藏在袖间，恍若无事般再次泡起了茶。
小楼里，明明只有大长老一人，但他却用茶壶为数个杯子都倒上了茶水。
直到茶杯全部被斟满，大长老这才放下茶壶，惆怅一叹。
下一刻，大长老磅礴的气势毫无保留地展露而出，狂风四起！
只见他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目光凌厉，
如临大敌！
“诸位长老，你们还要偷听到何时？”
……
第二百二十章 前辈，您究竟在哪里！
叶长歌化为长虹飞在空中，皱紧眉头，为刚才大长老的异常举动感到十分疑惑。
“师傅刚才突然让我离开小楼，肯定是因为有变故发生！”
没有变故，大长老自然不会突然催促叶长歌离开。
然而，叶长歌此刻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内心依旧是无比茫然。
飞着飞着，叶长歌念头一动，摸了摸自己临走前被大长老偷偷塞来的半块传讯玉筒。
“传讯玉筒可分两半，每一半都可听到另一半处传来的声音。师傅悄悄将这半块传讯玉筒给我，定是想让我听到他那里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半块传讯玉筒就是探究真相的关键！
就这样，叶长歌在警惕地左右四顾后，便收敛气息，悄悄降落在宗门的偏僻之处。
再次检查周围并无其他人在场，叶长歌这才拿出这半块传讯玉筒，将灵力注入玉筒之中。
在灵力催动下，传讯玉筒很快传出了大长老处的声音。
“诸位长老，你们还要偷听到何时？”
听到这怒吼声，叶长歌脸色大变，震骇地看着这传讯玉筒，难以置信！
——其他长老，居然一直都在刚才的阁楼偷听？
尽管传讯玉筒只能传递另一处地方的声音，无法传来具体的画面场景，但叶长歌依然能从大长老的怒吼声中，猜测到具体的场景。
此刻，大长老应该正坐在楼内，冷冷地看着隐藏起来的长老们。
没等叶长歌反应过来，便听见传讯玉筒传来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看样子，是那些在偷听的长老们现了身，从楼外走了进来。
伴随众长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黄长老带着几丝嘲讽的声音也一并传来。
“大长老，你还是把这些秘辛说出来了……只是很可惜，你依然不打算告诉我们。”
大长老声音低沉，有些愤怒：
“诸位长老，你们为何故意隐藏气息在门外偷听？”
“呵呵，大长老啊，论隐藏还是你做的比较好。我们与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如此秘辛，你居然从未透露给我们半分……”
“诸位长老，你们这是何意！！！”
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长老们突然沉喝一声，对大长老发动突然袭击！
狂风开始呼啸，叶长歌在传讯玉筒边，能清晰听到阁楼的支柱被强劲的气势风浪冲击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随后则是訇然倒塌的声音。
“你们……在施展镇压阵法！？”
而后，其他长老的大笑声传来。
“哈哈！大长老啊，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进过后山内部的禁地吧？”
诸位长老出其不意地突然袭击，实在是出乎了大长老的意料。
此时此刻，大长老与其他长老进行激烈的抗衡，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们居然……早就偷偷接触到了幽冥皇子……！”
“哈，皇子大人虽然只剩下了元神，但他已经跟我们许诺，只要我们将你的肉身贡献给他，等他恢复实力，便会赐予我们至高无上的力量！”
“你们居然真敢违背我的命令踏入后山内部……你们都是宗门的叛徒！！！”
看得出来，诸位长老刚才的突然袭击十分有效。大长老的声音愈发虚弱，感觉已经无法再进行抗衡。
虽然大长老的修为境界高于所有人，但所有长老趁他不备一同施法，还是成功将其打得措手不及。
——主要是，大长老怎么也想不到，朝夕相处的长老们居然会偷袭他！
“大长老啊，你就放心吧，之后日子里我们会一直封印着你，等到时机成熟，就将你祭献给幽冥皇子！”
在众长老的大笑声中，大长老的声音越来越弱。
就在此时，一位长老发现了不对劲。
“咦！他袖中藏着什么东西！”
“这是…半块传讯玉筒！他居然偷偷将此处的声音传给了别人！”
“不愧是大长老啊，居然还留了一手！不知道他传给谁了。”
现场沉默了片刻，很快便听见黄长老玩味一笑。
“你们觉得，还能有谁？”
一直在偷听的叶长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面色苍白，六神无主。
众长老一齐叛变封印大长老，这对宗门来说可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情！
这些事情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一时间，叶长歌根本难以接受。
而这时，黄长老贴近大长老的传讯玉筒，用低沉且又清晰的声音，轻轻对玉筒说道。
“长歌，是你在偷听吧？……你放心，你是逃不掉的。”
这玩味的话语，让叶长歌心头猛地一跳！
他神色大变，当即捏碎玉筒断掉联系，运转全身灵力疯狂遁去，开始逃离此处！
众长老为了之后能获得强大实力，已经被那虚弱的幽冥皇子所收服，密谋等到时机成熟，悄悄将大长老祭献给幽冥皇子。
如今，
自己作为唯一知道这阴谋的人，
一旦被众长老抓住，
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办……怎么办！”
毫无疑问，众长老此刻应该已经动身抓捕自己。如何度过这生死攸关的情形，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
极速遁去的叶长歌咬紧牙关尽量使自己冷静，大脑疯狂思索着对策，寻求着一丝生机。
逃肯定是逃不掉的，最终还是要寻求解决的办法。
“只能找人求助了！”
叶长歌脑海疯狂搜索着人选，回忆着一个个与大长老关系较好的前辈们。
然而，那些前辈所在之处路途遥远，叶长歌根本来不及赶过去。
此时此刻，一切似乎成了死局。叶长歌心如死灰，内心满是不甘……
“对了！！！”
陡然间，叶长歌眼前一亮，犹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突然想起来，
自己那凡人好友姜离，
曾经提到过一件事……
——世间有一位无所不能的神秘商人，他会与具有强烈意愿之人相遇，交易一切事物！
“那位商人肯定就是那位传音通告全修真界的大能！如今我已至生死绝境，意愿强烈至极，肯定能轻松地寻找到他！”
长老们很快就会追上叶长歌将他抓住，叶长歌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想到这里，叶长歌寄希望于这最后一丝生机，一咬牙飞向宗门之外，御剑长驰！
“前辈，您究竟在哪里！”
望着这苍茫的天地，叶长歌面色焦急，神情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