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我呸！道士出山13
虽然管家一脸沉重，但是陆瑶瑶完全不能接受，要不是她表情管理得好，此时的她的脸上一定是大写的懵逼。
谁家离魂症还能一个身体好一个身体差的?要是李行身体好，那李默的病是怎么回事?精神上的病弱?陆瑶瑶总有一种被耍了的微妙感觉。
大夫还在给李行施救，这个府医看起来相当有经验，摸了摸脉，看了看面相道:“无事，就是昏迷了。”
见大夫刷刷给李行开药方，陆瑶瑶犹豫稍许，还是道:“可以让小道给公子查看一下吗？”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陆瑶瑶就上前给李行把脉。脉象稍弱，但是还算正常，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
“那李公子醒来的话，是李行还是李默？”
管家语气沉重:“近些日子，李默公子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看来还可能是李行，并且这个转换身份还是不定时的。看管家言语间满是不舍，看来管家比较喜欢李默。也是，李默看起来就是稳重成熟挂，李行还看不出来性格，但是根据管家描述，应该是一个比较爱闹的性子。
陆瑶瑶不置可否，管这位李公子怎么回事，她后天做完法事就走。除了第一天，陆瑶瑶被李默邀请过去吃饭，陆瑶瑶之后一直待在房间里用饭，吩咐了管家做法事需要的东西，陆瑶瑶就没有再踏出房门一步。
陆瑶瑶不去找别人，偏有人来找她，看到是一身白衣的病弱公子，陆瑶瑶还以为是李默醒了。
“李公子。”
李默微微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清仪道长，实在抱歉，李行爱玩闹些，没有扰到道长吧？”
听这语气，特别像性格温和的兄长给调皮的弟弟赔礼道歉，陆瑶瑶顿了顿，道：“无事，李公子不必挂怀。”
不过瞧李默脸色，气色像是更好些：“李公子身体好些了吗？看起来气色不错。”
李默微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每次醒来就会好些。”
陆瑶瑶还未曾听说过这种事，这大齐的离魂症其实就是现代医学中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认知出现障碍，引起的知觉、思维、情感、意志行为的异常，大多是心理上的刺激造成的。所以这李默，到底是遭遇过怎样的事？
出于医者的好奇和关切，陆瑶瑶不由多问了几句：“李公子你醒的次数多些，还是李行清醒的次数多些？”
这是一种病，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新出现的那种人格也不是时时存在的，要看哪种人格是主人格，就要看这患者从小到大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当这人表现出不相符的性情时，基本就可以判断出这时的身体是由哪种性格操控的了。当然，不排除副人格十分狡猾，进行了伪装。
“李行是在十年前出现的。”
那就是十几岁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李默身上会出现这么一个与本性完全相反的人格来？
“听管家说，李公子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李默定定看着陆瑶瑶，不说话。
陆瑶瑶暗暗懊恼，觉得自己说话太容易让人误解，这话就是相当说李默命不久矣，他的一切都会被李行夺取。
“不好意思李公子，请你不要误解，小道的意思是这种病其实是可以治愈的，而问你这种话，就是想看看李公子病情到哪阶段了。”
李默转移了目光，没有接话，只是近乎叹息道：“这不是病，这是我应得的下场。”
陆瑶瑶闻言奇怪地看向李默，如果真是离魂症，受到刺激衍生出其他人格的李默应该是受害者才对，怎么李默一副自己有罪的样子？
李默嘴唇动了动，对上了陆瑶瑶稍显好奇的目光。其实如果李默愿意的话，她挺想知道李默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但是这种事情太过**，若是陆瑶瑶开口询问，就算是交浅言深了，并且李默还不一定会回答，陆瑶瑶也就不去做这讨人嫌的举措了。
谁知陆瑶瑶没有开口问，李默却自己挑起了话题：“清仪道长，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患上这离魂症的吗？”
陆瑶瑶端正表情：“愿闻其详。”
“其实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做李行，只是十年前，他就没了。”
陆瑶瑶睁大眼睛，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有预感，自己将会听到一个不算圆满的故事。
李默的声音有些飘忽，在他清浅的嗓音里，一段往事，渐渐铺展在陆瑶瑶眼前。
“定京中人人都说我母亲有福气，一次生了两个孩子，长子李默温和有礼，腹中有书气自华，次子李行小小年纪，武功出类拔萃，以后是从军的好料子，李氏门楣自会在这两兄弟手中光大。”
随着李默的叙述，陆瑶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一个孩子在写字，一个孩子在练武，两夫妻相视一笑，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可惜这样的时光不长久，有一天李府来了个道士，说这两子必须分开，要不然总有一个会被对方害死。”
“那可是最出名的道观的弟子啊，可是这两个孩子是李氏夫妇的心头肉，他们怎么舍得，因此平日里只能小心再小心些，就怕出了什么意外。”
“很快就到了两个孩子十四岁的生辰礼了，李家夫妻也没想着大办，就一家人吃个饭，没想到，这却是李家最后一个团圆饭。”
“当天夜里，李府走了水，正好是李默的房间，弟弟李行觉得自己有武功，可以保护好哥哥，所以第一时间就闯了进去救人，结果双双被困。”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不下去，大火被雨水浇灭了，被烧的厉害的房间的大梁却倒了下来，压在两个兄弟的身上。那柱子多重啊，一头压着一个，两个人都晕了。”
“救人的人说，这柱子太重了，抬不起来，只能救一个，问李老爷救哪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李老爷心里疼，别人说再不选两个都得死。”
“李老爷选了沉稳的李默。”
“柱子一头被抬起，另一头压在李行身上了。最后李默活了，李行却死了。”
第333章 我呸！道士出山14
李默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陆瑶瑶却听得一阵齿冷。眼前脸色苍白的李默仿佛惨死的李行，缠上了李家人。
李默还在继续：“那天晚上，李家的双胞胎兄弟只剩一个了，沉稳的李家长子却得了离魂症，有时性格大变，像是，像是那个爱笑爱闹的李行又回来了。”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放弃了，所以最后住到了李默的身上了。”
李默的眼珠子黑漆漆的，就这么盯着陆瑶瑶：“李夫人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幼子，又不想面对有时性格大变的长子，最后住进了佛堂，决意一辈子都不出门。李老爷也怕啊，特别是长子穿一身红衣的时候，特别像被柱子压得身体破碎、血迹淋漓的幼子，于是他在老家修了个大宅子，把长子送过去自生自灭。”
陆瑶瑶打了个寒战，因为眼前的李默身上温润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他简直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从地狱里爬起来，就是想报仇，问一句原因，将对不起自己的人通通拉入地狱！
“你说，错的是谁呢？”
李默紧紧盯着陆瑶瑶，势必要她给一个回答。
“错的肯定不是李默。”
“你什么意思？”“李默”盯着陆瑶瑶：“难道是李行错了？”
“不，你也没有错。”
李行面皮抖动几下，还在强装镇定：“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李默，不是李行。”
“呵呵。”陆瑶瑶走近一步：“你刚来的时候我确实觉得你是李默，毕竟你只是在扮演自己不是吗？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哪怕李行是李默的另外一个人格，但他还是李默，这是不可否认的。
“我是李行！我是一个存在的人！”
“李行已经死了，在他死的那一刻，他的意志和灵魂就从这世上消失了。李默，你真是可怜。”
“......”
“你还在假装什么呢？假装成别人来讨伐自己，这么折磨自己真的好吗？”
陆瑶瑶脸色怜悯，其实她一开始以为这只是李行的一个恶作剧，所以她顺着李行的话往下说。但是人是不可能完美地伪装成别人的，哪怕李默伪装成李行的样子，站在李行的角度来诉说李行的痛苦。
李行真的痛苦吗？是的。可是他的痛苦在他死去的时候就已经终结了。李老爷痛苦，李夫人也痛苦，可是没有哪一个人，会比李默更难以接受李行的死亡。所以李默为了逃避这件事，衍生出了李行这个副人格，李默在掩饰李行死亡的原因，不想背负着自己害死亲生弟弟的痛苦。
“他已经永远地活在你身上了，你原本就没有错，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陆瑶瑶在说话的时候，李默一直低着头，这一抬头，陆瑶瑶才发现他的眼睛变红了。
“不，你根本不明白，没有人能明白我的痛苦！你们都说不是我害死的弟弟，可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拿陌生的眼神看着我，都觉得我是凶手！母亲躲避，父亲害怕，他们都觉得是我害死了李行，可是我没有啊，我没有！你知道吗？我宁愿当初死的是我，被放弃的是我，那样我就不用痛苦了，就再也不必面对那些快要让我发疯的眼神了！我想死！我真的想死！”
活着真好啊，但是要一辈子背负这种痛苦，没有什么人能承受得住。内心的愧疚和他人的目光渐渐吞噬了李默，他觉得自己不该活着，当初应该死的是他，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李默已经有了心魔，陆瑶瑶知道李默是救不回来了，要是哪一天李默内心的痛苦将他淹没了，为了逃避痛苦而存在的李行也许真的会取代李默也不一定。李默这是在想什么呢？他想还回来一个李行，然后自己就能坦然赴死了吗？
李默渐渐平静下来，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也不出声，眼神空洞。
“李默。”
陆瑶瑶轻轻唤他，李默抬眼，陆瑶瑶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转移一下话题：“你刚刚说的道士不会是龙虎山的道士吧？”
李默刚刚因为激动留下的眼泪现在已经干涸了，斑驳地黏在脸上。李默也终于不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了，但是还算有问必答。
“是啊。”李默冷笑一声：“就是你们龙虎山的道士。”
陆瑶瑶沉默，看着笑容讽刺的李默，心里暗暗觉得这样子才是真实的李默。他早在十年前醒来的时候就被击垮了，往日里温和守礼的李默，内里已经疯狂，李默已经完全坏掉了。
“这不关龙虎山的事......”
陆瑶瑶有意解释一句，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这个想法让她面色一惊。
“当初那个道士，道号是不是玄真？”
这样就对的上了，当初在外游历的玄真师叔算出了李家二子之间的纠缠，那时候他虽然颇有道法，可是行为略微莽撞，玄真师叔这一番话没有救得了李家二子，反而无意间让两人的孽缘缠得更深。难怪玄真师叔十年前回到龙虎山后就再也不论道，肯定是因为李家的意外让他深感愧疚。
自觉找到真相的陆瑶瑶目光急切地看着李默，李默有些意外，还是点点头：“那个道士正是玄真。”
心中的猜测成了真，陆瑶瑶一时间有些失神：“玄真师叔......”
陆瑶瑶又想起一件事，略有些防备地看着李默：“你是不是因为我是龙虎山弟子，才邀我入府？”
“这个倒不是，清仪道长不必担心，我就是诚心实意地想给祖父做场法事，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就好。”可是李默刚刚提到玄真师叔的语气可不算好，于是陆瑶瑶又加了一句：“玄真师叔也并不是李家悲剧的元凶。”
李默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看了陆瑶瑶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你倒是护着龙虎山。”
陆瑶瑶犹紧盯着李默，李默伸手拉拉被风吹开的披风，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记恨玄真。”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了话题，李默又站了一会儿，道：“不好意思，李默今日失态了，还请道长见谅。”
李默仿佛又回到那个壳子里了，但是陆瑶瑶也没有办法，叹气道：“李公子，不必如此。”
李默说了告辞，转身离开了，陆瑶瑶能从风声里听到他的咳嗽声。
唉，这个李默，真是个可怜之人。
第334章 我呸！道士出山15
李默回去后，陆瑶瑶以为这事就这么翻篇了，谁知一身红衣的少年又来寻她。陆瑶瑶一阵阵觉得李默身体这么差就是因为两种性格不断切换、不断捣腾的后果。
由于昨天的事情，陆瑶瑶这回没有直接开口打招呼了，而是默默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李行皱眉，迟疑地捂胸。
陆瑶瑶:“……”陆瑶瑶相信就算是李默假装李行，也不会做出这么猥琐的动作。
见陆瑶瑶不说话，李行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不会喜欢上李默了吧？难道你们两人是两情相悦?但是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啊。”
陆瑶瑶:“……”原来李行是个智障儿童，还是个话痨。
李行一手捂胸口，一手搭在下巴上，用审视的眼神看陆瑶瑶，摇摇头:“不行，你这长相和性格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陆瑶瑶翻个白眼，其实她蛮好奇李行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李行”的事的，他和李默共通记忆吗？还是只能接受不太完整的一部分记忆?
“昨天李默来找你干嘛?”
所以不是共通的记忆吗？陆瑶瑶不动声色:“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
李行哼哼两声，翻身坐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看着陆瑶瑶:“小道士，上来坐。”
陆瑶瑶已经做完早课了，并不愿意上去排排坐，只留给李行一个背影:“不了，我不上去。”
“嗨，我说你个小道士啊。”
李行的声音由远及近，陆瑶瑶的武功可是实打实的，感觉到李行靠近，直接侧身躲过，李行准备搭陆瑶瑶肩膀的手就这么落空了。
“反应挺快！”
李行眼中的兴趣更浓，直接和陆瑶瑶动起手来，两人一来二往，陆瑶瑶不好下重手，就连对了很多招。
“小道士，工夫不赖嘛。”
李行哈哈笑，下手更重些。
“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不和你闹着玩了。”
陆瑶瑶沉声道，她尽没尽力，李行和她交手时就已经知道了，他这样子委实没什么意思。
李行由于身体的限制，很少和别人对打，现在抓着机会就不肯认输，一定要和陆瑶瑶分个高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陆瑶瑶不假思索，直接一掌，将李行打得退后一米。
“我叫你住手……”
陆瑶瑶话没说完，因为她看到李行吐了一大口血，然后双眼一闭，就要倒了。
卧槽！
陆瑶瑶赶紧扶住李行，李行这么不禁打，还和她过什么招啊！
陆瑶瑶这次是真心觉得尴尬，抱着李行就去找管家，李行看着瘦，但好歹是男子，昏迷之后死沉死沉的，两个小厮抱不动，陆瑶瑶只好直接把他放床上。
“管家，李公子和小道过招，我一时手重……”
管家表情沉痛:“李行又在胡闹了，公子的身体那么差，他还去和你打斗，他是存心想害死公子！”
陆瑶瑶默默闭嘴，管家明显是不喜欢李行这个人格，可是按理说，都是他家公子，难道李行和李默在他心中，是两个不同的人不成？
府医还是不慌不忙，给李行把脉施针，这回陆瑶瑶不好腆着个脸去给李行把脉了，只老实待在一边，静等李行苏醒。
将府医送走之后，管家一看陆瑶瑶还站在这，语气说不上好:“道长还是回去吧，明天做完法事后道长就请离开吧。”
想来也是，昨日李默去找陆瑶瑶，回来就昏迷不醒了，府医说是公子心情太过激荡，结果公子一直没醒，倒是李行醒了。也不知道这次李行昏迷，醒的会是李默还是李行。
陆瑶瑶好歹还是李府的客人，管家送陆瑶瑶出房间。陆瑶瑶抿唇，还是询问:“李行不知道李默弟弟的事吗？”
管家瞥陆瑶瑶一眼，这个略有些发福的男人咧嘴一笑:“府上没有下人会告诉你这些事，是公子告诉你的吧？”
陆瑶瑶却没有回答，而是抠着管家的话反问:“只有李默是公子？”
管家静静瞧上陆瑶瑶一会儿，偏开头，看着路:“你觉得我对李行的态度不好?”
“你有些嫌弃他。”陆瑶瑶冷静道。
“嘿，好像也是。公子这些年太辛苦了，我也明白李行的存在对公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从不会指责李行。”
“但是你无法控制你对李行的嫌弃。”
“可能公子也知道吧，我确实讨厌李行，公子从来都不欠李行，就算当初亏欠了，这十多年的自我折磨也已经够本了，可惜，公子还是看不开。”
管家语气沧桑，陆瑶瑶发现每个人都很复杂，刚开始时趾高气扬的管家，现在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我是看着公子长大的，老爷怕他，夫人怨他，但是公子才是最痛苦的。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可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活人才是活着的，他们活生生的，会痛，会难受，不像死人一样，被人任意说道也不觉喜悲。”
“李行是李默逃避现实而产生的人格。”
陆瑶瑶听了许久，加上一句。
“其实我听不明白这些。”管家摆手，他似乎已经厌烦了，但还是坚持着:“我只知道公子值得我对他好。”
“那我换个说法，李行是李默的心魔，其实李默身体里的李行就是李默的另一面，他们性格不一样，但是是一个人。”
管家哑然，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公子来这里七年了，可是老爷一次都没来看望过他。公子写信给老爷夫人，但是老爷一直都很敷衍。”
“老爷没有其他子嗣了，他在等公子完全被取代，然后接李行回去。”
管家看着陆瑶瑶:“公子他，在一开始就被放弃了。”
陆瑶瑶还是沉默，管家不需要陆瑶瑶的回答，道:“你觉得我偏心?我是偏心，毕竟那个十四岁的孩子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公子后来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
“那李默被取代后呢？你还会继续伺候李行吗？”
陆瑶瑶注意到管家的手抖了抖，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早就在老家置办了房子了，孙子还在等着我去陪他玩呢。”
那就是一旦李默死了，管家就不干了，真是一群可怜人。
第335章 我呸！道士出山16
法事不难做，陆瑶瑶穿上洗干净的道袍，慢慢念道经。她语气平和，一字一句，寄托着未亡人的思念。
醒来的是李默，他穿着一身白衣，在旁边坐着，听着陆瑶瑶的道经，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法事做完已经是中午了，李默请陆瑶瑶一起用饭，说是要好好酬谢陆瑶瑶。陆瑶瑶对自己那一掌打得他吐血还有些抱歉，并没有拒绝。
“此次多谢道长了。”
“不用多谢，这也是小道的修行。”
李默微笑，陆瑶瑶却觉得他今日的动作和表情有些微妙，她小心翼翼道:“你是李默公子还是李行公子？”
李默正举着茶壶，往杯子里倒水，闻言看向陆瑶瑶:“清仪道长怎么如此问?”
“啊，抱歉，请容在下去换身衣服。”
茶水顺着桌沿留到李默身上了，白色的衣服上染上了褐色的茶迹。
李默告辞一声，去了隔壁房间换衣，陆瑶瑶原本举着筷子要吃东西，却突然愣住了她刻在李默身上的精神烙印消失了！精神烙印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烙印着精神力的人死了，二就是这精神烙印被人抹去了。
陆瑶瑶腾地站起来，急急道:“快去房间，你家公子有危险！”
说完陆瑶瑶赶紧往李默消失的地方而去，却从那帘子后面走出一个陆瑶瑶十分眼熟的人来，直接让陆瑶瑶愣在了原地。
“伊柒邬?！”
陆瑶瑶脱口而出这人的姓名，伊柒邬右手的扇子啪地打在左手上，笑道:“怎么，这么担心我?”
陆瑶瑶脑袋一片空白，与此同时，所有的不合理都在她脑中闪现出来。刚好与玄真师叔有旧的李家兄弟、态度不一的管家、随意切换的两种人格……
伊柒邬简直要笑疯了，他只是一时兴起设了这出戏，没想到陆瑶瑶这么配合，一时间，他的眼角都要笑出泪来。
“一直是你在骗我?”
伊柒邬还在笑，他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有意思的人了，这个611是他所有的戏里最配合的演出者。
“对啊，哈哈哈哈哈，我没想到你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眼看你都要走了，只能露出真容，给你个惊喜。”
说完，伊柒邬又大笑起来，丝毫不遮拦。
陆瑶瑶在一七五的笑声中捏紧了拳头，她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刚开始时她确实觉得这李家少爷可能是伊柒邬，但是渐渐地她不觉得175会这么无聊，演出这么一出大戏来，只为了欺骗自己，结果绕了一个圈，到头来自己最初的想法竟然是正确的。
“你笑够了吗？”
陆瑶瑶冷冷盯着伊柒邬，语气不善。
伊柒邬渐渐停下捧腹的动作，他唰地打开折扇:“勉勉强强。”
“好玩吗？”
“还行，不不不，太好玩了！”
一七五笑着笑着，坐到桌子旁边的凳子上，见陆瑶瑶还站着，笑道:“怎么还不过来坐?”
陆瑶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忍了，说得小了伊柒邬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说得大了，她这三天一直被伊柒邬玩弄于股掌之间。
见陆瑶瑶不理会他，伊柒邬起身，站在陆瑶瑶面前认真道:“你只是穿了十来个世界，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种老妖怪的心理。要是不找点事做，我早就疯了，成神，呵呵，那也得是活着才行。”
陆瑶瑶不置可否，伊柒邬叹息一声:“以后你就明白这种压力了，我以前见过一个编号以零开头的大佬，他做任务一直都完成得很完美，可是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一七五直视陆瑶瑶:“他疯了，在一个世界里，他试图将整个大陆的人杀死，以此成神，最后被主神击杀了，那个世界也毁了。”
“比起疯魔，我更宁愿得罪下人，只要自己精神正常，就很不错了。”
说完伊柒邬看着陆瑶瑶，诚恳道:“要是你发现你情绪不对劲了，一定要想办法排泄一下，有些任务者把任务世界当做青楼，就算棋差一招，直接死了，但他们没有一个坏在精神不正常上。适当的发泄可以让自己的状态保持在巅峰，你有必要找到一个爱好。”
陆瑶瑶沉默稍许，问了一句:“那个府医和管家是怎么回事?”要说是配合，那也称得上天衣无缝了。
自从伊柒邬现出原身之后管家就一直低垂着头，陆瑶瑶的精神力早就开着了，她感觉到这个管家失去了精神波动，不似活人。
“他们两个啊，咳咳，其实他们都不是活人，是由我操纵的。”
伊柒邬摸摸鼻子，在陆瑶瑶的怒视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陆瑶瑶环臂:“你为什么发展出这么变态的爱好？”
“变态吗？哪变态了?”伊柒邬连连摇头:“看到别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耍得团团转，难道不好玩吗？”
陆真被耍得团团转瑶瑶看着一七五，嘴角的弧度特别虚伪。
“咳咳，咳咳，当然，我不是说你蠢……”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这种套路不可能完全按照剧本来，变动很大，伊柒邬不可能是一开始就设置好的。就算一七五提前设好了，陆瑶瑶也不一定会配合。
“就是看到你来这边了所以灵光一现。”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编出这么好的故事，你那个李家兄弟，是不是有原型人物？关于玄真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成为任务者之前就是演员啊，演戏是我最热爱的事……”
在陆瑶瑶的死亡视线下，伊柒邬总算没再说那么些废话，而是道:“是，李家兄弟的故事是真的有原型，是我一个手下的孩子，只不过那个手下生了别的儿子，而李默也早就死了。”
陆瑶瑶心中的热情被扑灭了，要是李家兄弟还活着，也许是一个开导玄真师叔的契机，如今李家兄弟都死了，就不可能再走这条路了。
“你说惨不惨，弟弟十四岁就死了，哥哥一直被挚亲怨恨，还得了人格分裂！真的是狗血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只不过这是现实，李老爷早就娶了新欢生了孩子，李家兄弟早就没人记得了。”
陆瑶瑶突然发现一七五本质上可能是一个八卦婆，瞧瞧他这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来狗血还是不够浓厚。
第336章 我呸！道士出山17
“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八卦。”陆瑶瑶斜伊柒邬一眼，重新坐到桌子旁边，她还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伊柒邬。
“你格局太小了。”伊柒邬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为什么狗血的故事能够吸引人？那自然是因为这种故事够曲折，能引起别人的兴趣。更何况，我这个故事可是真的，我只是扮演了其中的主角，自然能让人信服。”
之前李默癫狂的样子还在陆瑶瑶眼前，陆瑶瑶真没想到，这么一个个性突出、性格复杂的人，伊柒邬能演得如此的好。
陆瑶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别人的陷阱和圈套，所以她至始至终都提防着。她甚至还想过这幕后的人会不会是一七五，因为只有一七五，才能做出这么完美的骗局。
短短三天，陆瑶瑶就被套住了，要是一七五不只是捉弄别人，而是存了什么坏心，陆瑶瑶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个什么下场。说来说去，从被一七五识破身份的时候，她就处在被动状态了。
想了想，陆瑶瑶还是问出口了:“你刚开始时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
伊柒邬粲然一笑，从演了这出戏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还需要识破?你浑身都是破绽，不管是过于成熟的眼神，还是身上的气息，亦或者是你的精神力……处处都是破绽。”
陆瑶瑶咧了咧嘴，这时候不是争强好胜的时机，现在想来，她第一次见伊柒邬时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皇子，而不是披着别人外壳的外来者。这种感觉很奇妙，陆瑶瑶曾以为再怎么装，也不可能和原主一模一样的，没想到，一七五却是给她上了一课。除了演技好，一七五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眼神这事先不说，那气息呢？”
“气息?你可是修道的人，却一点都不纯，反倒是混杂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气息。”
陆瑶瑶皱眉，见她不解，伊柒邬又道:“我们都是穿梭于各个世界的任务者，每次穿越，身上都会沾染了那个世界的气息。当你的地位越高、对那个世界影响越大时，身上的规则之力就越强。”
“你看，你掉进了一个池塘，哪怕你完整地跳出来了，身上的衣服也会湿，对不对？你身上凌乱的规则之力就像是衣服湿了一样，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
眼神过于成熟可以说是重生者或其他有神奇经历的人，精神力强大也可以是偶然，唯有混杂的规则之力，是切切实实的破绽。伊柒邬只是这么一试，就推断出了陆瑶瑶的身份。
陆瑶瑶沉默，伊柒邬又道:“看在你让我这么开心的份上……咳咳，我教你怎么梳理规则之力吧。”
伊柒邬在陆瑶瑶的瞪视下改了口，提出了让她眼睛一亮的建议。
“你不会除了精神力攻击，身上就没有其他手段了吧？”
这么私密的问题陆瑶瑶不太好回答，因此只是支吾道:“不止。”
一七五也可以理解，没有详细追问，而是道:“身上的规则之力其实也是一种力量，如果运用得当，会获得十分强大的力量。主神足够强大吧？但是有些大佬可以凭借身上的规则力量伤到主神。”
陆瑶瑶很少听到这些东西，除了和主神分身的交流，她基本上没有碰到过这些和任务者有关的消息，至于可以伤到主神，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不是被奴化了，而是从心底里就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成神成神，其实也只是成为主神的手下而已，拥有神格，不死不灭。
“嗯……那个大佬伤了主神竟然还活着？厉害啊。”
伊柒邬嘴角抽搐，他觉得陆瑶瑶智商堪忧:“你在瞎想什么？越是爬得高就越是惜命，又不是要反了，大佬怎么会去攻击主神?”
陆瑶瑶微笑，伊柒邬又道:“那是主神说的啊，他自己承认的。”
陆瑶瑶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主神还有那些大佬的消息的?”
伊柒邬用看菜鸟的眼神看着陆瑶瑶:“太可怜了你，等我教你梳理规则之力，你就知道了。”
伊柒邬拥有的是风的力量，在这种小世界里，他可以做的就是借助风力飞行。规则之力是一定受天道限制的，伊柒邬所使用的规则之力，不能超过世界可以承受的限度，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轻功是这个世界的巅峰。
“你现在要做的是先梳理身上的规则之力。”
伊柒邬道，示意陆瑶瑶跟着他做。
“用精神力，去触碰那些规则之力。”
陆瑶瑶沉下心，使出精神力，试图去抓住一七五所说的规则之力。庞大的精神力从陆瑶瑶身上汹涌而出，将房中摆着的矮桌、屏风都掀倒了。听到动静，陆瑶瑶睁开眼睛，对上了一七五的眼睛。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陆瑶瑶嫌弃地往后挪了挪屁股，伊柒邬啧啧有声:“你真的只是做了十几个任务?那你不得了，就算你是天生精神力强大，也不会有这么强的精神力，看来你任务完成度很高。”
陆瑶瑶顿了顿，她现在就像新进城的土包子，问题多得不得了:“任务完成度高就可以有更多精神力?”
陆瑶瑶将自己在某个世界得到的鲛族的祝福告诉伊柒邬，伊柒邬羡慕嫉妒恨:“你这种小菜鸡还能得到这样的福缘……我好恨。”
“额，此话怎讲?”
伊柒邬一屁股坐在陆瑶瑶旁边:“人鱼的祝福是很珍贵的，只有某些鲛族才有这个技能，你说你当时的精神力涨幅不大，但是其实这种祝福是长时效性的。也就是说，你的精神力在以很恐怖的速度在增长，但是你自己不知道。”
陆瑶瑶眼睛一亮，伊柒邬托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被掀翻的桌子，继续道:“不过你任务完成度应该也挺高，所以精神力才会如此恐怖。”
讲句实话，陆瑶瑶完全放出精神力的一瞬间，伊柒邬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但是那种致命的危险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即便是这样，伊柒邬身上也出现了一层保护罩，只是陆瑶瑶看不见而已。
见陆瑶瑶一无所觉，伊柒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成为任务者之前就是演员，最会观人脸色，所以别人到底是真心还是逢场作戏，伊柒邬看得很清楚。之前被戏耍的时候，这个611是真的很生气，其实他不必理会611的，但是611这个人很坦诚，想到自己很久没交过朋友了，伊柒邬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第337章 我呸！道士出山18
“任务完成度?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陆瑶瑶还是紧盯着伊柒邬，信息就是武器啊，她吃亏就吃亏在缺少这些基本信息。
一七五心中感慨，面上不显，而是坏笑地看着陆瑶瑶:“那你怎么报答我?”
陆瑶瑶闻言仔细想了想，她除了精神力，只有一颗魂珠了，魂珠救了她好几次，不能给……
“我还真没什么东西……”
陆瑶瑶觉得自己脸皮厚，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伊柒邬静静看了陆瑶瑶一会儿，突然笑了笑，道:“不要紧，之前你说的信息就已经抵得上这些了。”
“你是指鲛族那个？可是你不是知道吗？”
“对，但是我只知道是某些特定的鲛族，现在大概知道那个特定是怎么划分的了。”
陆瑶瑶想了想，道:“这个祝福是因为当时我们救了鲛族，所以鲛族女王才给我们的，如果你想要这个祝福，你应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做，如果是勉强那些鲛族，大概是不成的。”
伊柒邬点头，问陆瑶瑶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收缩精神力。
陆瑶瑶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发出的精神力收回来，然后默默挤压自己的精神力。
“你最好将精神力挤成头发丝大小，规则之力很玄妙，如果你的精神力不够凝实，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它。”
陆瑶瑶忽然收了手:“还有其他法子吗？我精神力根本没有这么凝实，头发丝大小……恕我做不到。”
“你都不会锻炼自己的精神力的吗？”
伊柒邬难以置信，这个611的精神力如此庞大，难道从来没有使过?
“那你会用精神力攻击别人吗？”
陆瑶瑶点头:“会，我会用精神力攻击别人识海。”
“一大股直接冲?”
“emmm，难道不是吗？”
伊柒邬:“……那你会让精神力离体攻击吗？”
“……不会。”
“……”
伊柒邬努力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应该高兴，毕竟你现在可是身怀宝藏的垃圾女孩呢。”
陆瑶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是个小垃圾。”
伊柒邬拿鼻孔对着陆瑶瑶，陆瑶瑶沉默又沉默，不得不弯腰:“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把你精神力修炼好，什么时候你精神力细如牛毛了，再梳理规则之力。”
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陆瑶瑶虽然有了方向，还是很迷茫，于是她又看着伊柒邬。
伊柒邬也没说一半留一半:“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当初也是摸索着来的，没人能说得清楚。”
伊柒邬想了想，又道:“你先把规则之力梳理好，每个人身上的规则之力都不一样，但是肯定是和你的特质相合的。”
“那你为什么是风?死亡如风，常伴汝身?”
“……我气质如清风朗月。”
说完一七五下意识想扇扇子，但是他现在两手空空，于是他撩了撩刘海，摆出一副“我最帅”的样子。
其实他这副皮囊长相不错，皮肤也白皙，但是这个动作真的是充满了油腻感。
“那梳理完规则之力呢？”
“然后就要感悟了，感悟这事你不要指望我，我当初也感悟了好几个世界，才感悟到风的涵义。”
陆瑶瑶点头，感激道:“谢谢，以后有什么事，如果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会为你做到。”
“话不要说得太满。”
陆瑶瑶微微点头，想起了一件事:“你怎么在这?你可是七皇子，最受大齐宠爱的七皇子不是?”
“之前立了大功，被人针对了，让我休息休息也好。”
“你的行踪是隐秘的?”
“是，只不过我的地盘很多，可以随便换着玩。”
“行吧，我现在在游历，还看不到目标。”
“共勉。”
伊柒邬将地盘留给陆瑶瑶，陆瑶瑶想了想，拦住他，询问道:“你这里的人可信吗？”刚刚两人在堂前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其他人，说的话可能会太过匪夷所思。
伊柒邬傲然道:“这都是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我的话传出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陆瑶瑶放下心，让人给她找些豆子来，伊柒邬终于拿到了扇子，在清冷的秋天扇起了扇子:“你还要继续捡豆子?”
两年前两人点开身份时陆瑶瑶就在捡豆子，只是那时候陆瑶瑶对一七五很戒备。
“不是，我只是来锻炼精神力。”
既然伊柒邬都说了，陆瑶瑶自然会重视，她对规则之力很好奇，再说了，锻炼精神力有益无害，陆瑶瑶不怕荒废了时间。
伊柒邬准备走人的，现在不打算走了，准备看看陆瑶瑶怎么练精神力。
陆瑶瑶让丫鬟把红色豆子倒在装满黑豆的篮子里，然后混匀，让人退出去。
陆瑶瑶将自己的精神力放出来，去捡篮子里的红豆子。
力量最强的境界，不是力拔山河，而是对自身力量的控制达到了极点，要是陆瑶瑶将精神力驱使得如同自己的双臂，那陆瑶瑶对自身精神力的控制将达到恐怖的境界，那时候她的实力也会倍增。
“确实是个好法子。”
伊柒邬站在一边看热闹，陆瑶瑶的精神力是很强，但是她空有力量，无法指挥，做捡豆子这种活计确实有些难度。
无形的精神力被陆瑶瑶不断压缩，成为触手的模样，然后朝着篮子里的红豆子而去。
一颗，两颗……陆瑶瑶一个不注意，撞到了装着豆子的篮子，篮子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倒了。
伊柒邬眉头一拧，要倒的篮子马上回去了，摇晃几下，恢复了平稳。
“你休息一下吧，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陆瑶瑶依言，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确实很耗费精神力。
伊柒邬捏紧了手中的扇子，刚刚不小心掉出来的几颗豆子腾空而起，被无形的手托着，回到了篮子里。
伊柒邬做完这件事之后，转身走了:“你好好修炼，我先走了。”
陆瑶瑶没有回应，她在默念道家经文，等待精神力回复。
陆瑶瑶又在李府待了几天，和伊柒邬告别之后直接走了。这次游历，是以游历为主。为的就是多见点人，多经些事。
第316章 我呸！诲人不倦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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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瑶瑶原本以为黛西的梦是连贯的，结果第二天她一睁眼，发现自己错了。
“七月二十号，这是发生了什么？”
陆瑶瑶抓抓脑袋，陡然想起一件事，黛西出事的时间就是二十号的晚上，而现在，快八点了。
陆瑶瑶赶紧往下冲，打了个出租车，往酒吧外面赶去。
“一定要赶上啊！”
陆瑶瑶不知道为什么黛西的梦境突然发生了变化，明明之前都是一天天过的，怎么现在直接过去了一个星期，并且自己还在下午八点才醒来？梦本来就是无序的，但是陆瑶瑶担心黛西的身体是不是不好了。
“师傅，请你开快点！”
陆瑶瑶恨不得直接飞过去，但是在黛西的识海里，陆瑶瑶并不是万能的，因此只得老老实实地搭车。
司机闻言再次加快速度，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就要超速了。
陆瑶瑶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在看到黛西冲到马路上的身影时，陆瑶瑶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然后陆瑶瑶就看到黛西的身体如同破旧的娃娃，飞了六七米远。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破碎，陆瑶瑶再次从床上坐起来。
“卧槽！又是七月二十号？玩我呢？”
陆瑶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年份对不上，陆瑶瑶一脸呆滞，自己竟然来到了四年前。
看来之前的推断不正确，黛西的梦境并不是从陆瑶瑶做任务时开始的，只是那一段梦刚巧从那里开始而已。不过这样也好，之前的疑问得到回答，现在陆瑶瑶只需要避免某些事情发生而已，只是这个时间......陆瑶瑶苦笑，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尽力而为。
四年前的黛西在做什么呢？她还是一个初中生，这是她第一次和里奇嗑药的日子。卧槽！嗑药，陆瑶瑶马上起身，她发现就算时间一直在改变，但是陆瑶瑶所住的小公寓一直没变，鬼知道黛西的识海给陆瑶瑶安排的是什么设定，十年不变的交换生？可怕！
吐槽归吐槽，但是陆瑶瑶速度不减，快速给自己换了一个装，陆瑶瑶就凑近了这次聚会。
陆瑶瑶再次见到了黛西，她还很稚嫩，脸上的妆容画的不是很好，远没有四年后的完美。
知道他们要嗑药，陆瑶瑶直接报了警，就算黛西被抓紧警局也没事了，反正只是一段梦而已。梦境褪去了灰暗，慢慢变成了彩色。
这么想着，一天就渐渐过去了，陆瑶瑶看着警车将一群人带走，心中慢慢安定下来。不管怎么样，能拦则拦。
陆瑶瑶再次醒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日历。emmm，这一次还是初中，好像是黛西和街头小混混约会被乔安娜发现的日子，这次之后，乔安娜和黛西之间爆发了剧烈的争吵，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到最后都在咒骂彼此，说出来很多不可挽回的话。
必须要去！就是每次都要赶出租车让陆瑶瑶有些难受。
陆瑶瑶去的时候，小混混已经在等着了，看黛西还没到，陆瑶瑶思考怎么才能避免乔安娜和黛西之间的争吵。
如果乔安娜没有撞见两人拥吻就不会态度强硬地把黛西提溜回家，所以说，祸根出在两人约会被撞见上。陆瑶瑶有些很黑暗的想法，要是直接把小混混干掉......这种想法有些危险，毕竟小混混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就是和黛西谈了个恋爱而已。
陆瑶瑶一脸阴沉地下了车，然后扯出一个笑来，给了小混混一个媚眼，将小混混引到无人的角落，然后在小混混靠近时用精神力攻击了他。陆瑶瑶将小混混的尸体，啊不，身体放到隐蔽的地方，摸着自己变短的头发走了出去。
陆瑶瑶啧啧有声，感叹自己的精神力真是用一点少一点，及腰的长发现在短了五厘米，太可惜了。
陆瑶瑶刚好和黛西擦肩而过，随着周围的环境渐渐变成彩色，陆瑶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黛西找了又找，还是没有发现小混混，觉得小混混言而无信，还联系不上，心里暗暗不爽。刚巧就被刚刚加班完的乔安娜看到，把黛西带回了家。
又是一次清醒，陆瑶瑶气定神闲地看了一下时间，哦，今天是乔安娜在黛西的房间发现被拆封的避孕套的日子，看来今天要当贼了。
于是上午，趁着黛西去上学，乔安娜去上班，陆瑶瑶偷偷摸进了黛西的家，只为了偷......一盒已经拆封的避孕套。
晚上乔安娜给黛西收拾房间，虽然嫌弃女儿这么不爱干净，但是好歹没有发现什么不想见到的东西，虽然之后黛西回来觉得乔安娜不尊重她个人**和乔安娜大吵一顿，但是好歹没有和现实中一眼吵得不可开交。
陆瑶瑶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相当淡定的，这次她到了一年前，大概是莫雷第一次给黛西当家教的样子。
乔安娜本来对莫雷很不满，因为莫雷也就比黛西高一个年级而已，比不上经验丰富的老师，还是莫雷的成绩让乔安娜放了心，因为莫雷的成绩真是乔安娜想都不敢想的，她也希望女儿可以考得好，但是到莫雷那种地步......乔安娜知道是不可能的，总而言之，乔安娜对莫雷放了心，殊不知，这次乔安娜放心太早了。
虽然觉得自己和变态一样，但是陆瑶瑶没有办法，只能每天用精神力窥测黛西和莫雷的动作，让陆瑶瑶惊喜的是，第二天陆瑶瑶醒来的时候发现这次是连贯的。
陆瑶瑶：这段时间真是坐出租出坐到想吐。
虽然时间是连贯的，但是陆瑶瑶看着两人的情况，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其实莫雷和黛西在一起挺好的。陆瑶瑶是旁观者，看得清楚，黛西明显是喜欢莫雷的，从莫雷日益变得花里胡哨的身体就能看出究竟......咳咳，陆瑶瑶之所以犹豫，就是在想一件事情如果现在使两人分开，是不是之后黛西就不会因为追莫雷而发生车祸？
如果陆瑶瑶有肯定的答案，她会马上动手，但是，事情难就难在她不知道。这些梦是连贯的吗？如果不是连贯的，好像陆瑶瑶做的那一切就没有意义，如果不是连贯的，那陆瑶瑶现在分开两人也没有任何好处。
第338章 我呸！道士出山19（4000字）
离开李府后，陆瑶瑶又去了许多地方，大多数都是在治病救人，请她去做法事的人屈指可数，大概还是看她是龙虎山弟子的面子上才会邀请。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两年，陆瑶瑶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回龙虎山，她现在已经满了十八，下山游历过，下次下山也不会很困难，但是这次出山好像没有收获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关于任务，还是一筹莫展。
我太难了。
陆瑶瑶这么想着，还是去了十方丛林观休息。其实她这两年赚了不少银两，但是能和道士们打交道的机会不算很多，陆瑶瑶觉得自己要把握一下。
“原来是龙虎山的道长，这边请。”
陆瑶瑶接过自己的度牒，总觉得这次这个监院的态度很神奇。说是恭敬吧，不太像，他总在悄悄打量陆瑶瑶，触及到陆瑶瑶的目光时飞速收回眼神。说有歹意吧，那就更不可能了，十方丛林观是正经道观，不可能对陆瑶瑶不利。
想到刚刚这监院说的是龙虎山，陆瑶瑶心中一动，难道是龙虎山出了什么问题?
“道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再一次对上那监院小心翼翼又暗含打量的目光，陆瑶瑶忍不住开口了。不怪她，因为这监院的眼神太奇怪了，陆瑶瑶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两丝怜悯……
监院再次被抓个正着，眼里流露出兴奋的神情。陆瑶瑶很怀疑他是不是就等着自己开口询问了。
“咳咳，道长这些天都在小村落里待着，没有接触过道友们是吗？”
“是，有问题吗？”
监院脸上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窃喜，看着有些辣眼睛，陆瑶瑶觉得他这身道袍穿着有些不合适。
“咳咳。”
监院咳嗽几声，润润嗓子，道:“不知道道友可听说过无为天师?”
嗯？陆瑶瑶扬眉，她还记得无为，但是天师可是只能用来称呼道法高深的道士的，这个监院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分别，还未有缘再次得见。”
保险起见，陆瑶瑶说得很谨慎。
监院面上的表情更精彩了:“原来你见过无为天师?”
他一副陆瑶瑶简直是三生有幸的样子:“那两年前无为天师道法何如?”
不等陆瑶瑶回答，监院又噼里啪啦道:“无为天师真是太有道缘了，不过二十三岁，竟然以如此年纪修得大道。已经有一百多年未曾有人得以飞升了，无为天师真是我辈楷模。”
监院很激动，他手都在颤抖，陆瑶瑶完全可以理解他，因为她也是这种心情。可以说，陆瑶瑶的心情比监院还复杂难以置信中带了欣喜，她必须确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前两年见无为的时候，他还只是刚入门的道士。”虽然无为是个少见的明白人，但是这么快就飞升……陆瑶瑶还是不敢相信。
监院嗔怪地看了陆瑶瑶一眼，大概是因为她的称呼:“不管无为天师以前如何！”他特意强调了天师二字:“现在他都是一百多年来第一个成仙的，无为天师得道成仙的消息真是对我们修道之人的鼓舞！”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瑶瑶不得不打断这个监院，他总是不能说到重点。
“事情都传遍了！无为天师现在就在双云镇的月含山上，能去的道友们都赶过去了！”
“这事是从哪传出来的?”
无为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他不会在意这些虚名，如果他真的即将成仙，也不可能是他将此事广而告之。但是如果说是骗局……不可能所有的道士都会相信，并且无为也不像是会深陷这种骗局中的人，莫非无为遇到了麻烦？可是这骗局背后的主使是谁？又为何拿无为这种没什么名气的道士做饵呢？
见陆瑶瑶还是一脸不相信，监院脸上浮现了然之色，还有些不忿:“道友是龙虎山上的，自然是不肯相信除龙虎山之外还有人能够修得大道的。道友未免太过狭隘了，如此心境，如何能飞升?龙虎山之人，不过如此。”
原来这道士是这么想的，陆瑶瑶都要被气笑了:“你这人好生奇怪，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既然不是我，又怎么明白我是怎么想的?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其他人，以为别人都是和你一样想的，未免太过可笑！”
陆瑶瑶还是愤懑，如果龙虎山真是徒有虚名，那她在山上待的这十几年，早就应该看透了才对，可是仅陆瑶瑶所见，那些师叔师兄，没有哪一个不是以赤诚的态度在求仙问道的。
陆瑶瑶刚开始穿过去时觉得可笑，哪怕是这么多人求仙，又有几个人能成?可这些傻子，兢兢业业，日复一日地打坐、修炼，哪怕是成不了仙，他们的精神也是绝对不能遭到别人的耻笑的。
世上总有些人说一些事不该，可是总有一些事需要人去做，那少部分的人去做了，大多数人才会被触动。而龙虎山上的道士们从不动摇的决心，是陆瑶瑶生平仅见。
监院被说得一阵无言，但是他还是不服输，冷哼道:“既然你龙虎山的人如此厉害，怎么这一百多年来无一人成仙？还自诩天下第一观，徒有虚名！”
监院的声音很大，但若是他觉得声音大就有理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是以前，陆瑶瑶可能会说一句“您说的对”，因为她不跟傻子计较。但是现在无为成仙的消息疯传，所有人都在等着龙虎山的反应，作为龙虎山的一份子，陆瑶瑶必须为龙虎山发声。
“我龙虎山从没有自称第一观，这是天下人对它的赞誉！龙虎山从来不是因为成仙人数最多而得此殊荣，而是因为龙虎山的道士们个个专心问道，此志不移！”
陆瑶瑶这一番话说得慷锵有力，但是她却慢慢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与人论长短的时候，如果无为真的是被人利用了，陆瑶瑶决定去救他，如果无为是真的要成仙，那陆瑶瑶必须得亲眼见到才行。
监院冷笑两声，以此掩饰自己的无措。说实话，不少人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在得知散修无为得道的消息时，又有几个不是在观望着龙虎山的态度?他只是不幸碰到这么一个嘴巴厉害的龙虎山道士，说不过而已。
陆瑶瑶还准备问这监院一些问题，不妨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愣在当场。
“说得好，清仪真是长进了。”
陆瑶瑶慢慢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了胡子花白的老天师，也就是正清观的观主。在老天师旁边，还有玄机师叔、玄清师傅、玄真师叔、玄业师叔……年轻一辈就更多了，陆瑶瑶甚至看到清鹤师姐对她眨了眨眼睛。
“老天师，师傅，师叔……你们怎么都来了?”
监院也看到了老天师一行，脸上涨得通红，再怎么说龙虎山的不是，龙虎山的天师也是赫赫有名的，不是他一个监院可以指摘的。
老天师摸了摸胡子，要是没了那仙风道骨的气质，他看起来就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不是说无为道友要得道了吗？我们龙虎山弟子，也应该来瞻仰瞻仰。”
老天师没有讽刺监院的意思，监院的脸却越来越红了，透出一丝紫色，他紧绷着身体，低着头，低低地道了一声:“见过老天师。”
老天师微笑，道:“道友客气。”
“不敢不敢。”
监院的背更弯了，陆瑶瑶却没了理会他的意思。
“老天师，你们这是……”
连老天师都出来了，看来无为成仙的消息是真的了。
老天师摆摆手，没有在外面唠嗑的心思，玄真马上将度牒一起丢给监院:“道友瞧瞧，这是我们龙虎山的度牒，我们要挂单。”
监院憋得难受，还是不得不一一检查，有观里的小童看到老天师都来了，忙机灵地去请了道观的观主。
陆瑶瑶看到这观主道袍都翻起来了，显然是走得太快，也许还用上跑的了。
“见过老天师和诸位道友。”
老天师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龙虎山了，这观主还是第一次在龙虎山外见到活的老天师。
“道友。”
老天师跟着观主进了十方丛林观，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玄真就留在那里等监院检查完，陆瑶瑶看了一会儿，留在这里。
“玄真师叔，您老怎么舍得下山了？”
陆瑶瑶碰到玄真就变得有些油腻，但是陆瑶瑶皮得开心。
玄真白陆瑶瑶一眼，没好气道:“刚刚师傅还夸你长进了，我看你这个皮猴子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陆瑶瑶嘻嘻笑，看了还在查阅度牒的监院一眼，依旧凑到玄真旁边，没脸没皮道:“师叔和清仪说说，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玄真这回没有说其他的，道:“无为道友成仙的消息哪个不知道?我们自然是来看他如何成仙的，汲取经验，感悟道法。”
陆瑶瑶啧啧出声:“我们龙虎山果然是一心问道。”这估计是龙虎山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游历”了。
玄真倒是难得夸了陆瑶瑶一句:“你刚刚那句话说得确实是好，看来这两年的游历还是有点用的。”
“那是。”
陆瑶瑶毫不犹豫地接嘴，她也就只敢在玄真面前这么皮了，要是是玄清师傅，或者如谪仙一般的玄机师叔……陆瑶瑶真不敢想象那画面，太美了，怕引起不适。
不过和玄真说话，陆瑶瑶一下子就想到了李家兄弟，李默和李行……真是一段孽缘。见玄真都下山了，陆瑶瑶不得不试探道:“玄真师叔，其他师叔师兄还可以说是来问道，那你呢？你不是不修道法了吗？也出来游历?”
玄真没回陆瑶瑶，接过监院递过来的码的整整齐齐的度牒，朝监院道:“多谢道友了。”
“不客气，应该的。”监院反应特别大，语速快得吓人。
陆瑶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或许别人会和这监院一样，等着看龙虎山的笑话，但是看看，龙虎山的地位根本不需要靠得道成仙第一人的名誉来挽救，只要龙虎山弟子，都会以成仙为目标，这才是真正不需要言说的荣誉。
玄真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往道观里走，陆瑶瑶跟在他屁股后面，等着玄真的回答。
“谁说我不修道了的?瞎说！我那是静心而已，就像你捡豆子一样，我在厨房做菜也一样是修炼。”
“玄真师叔。”
陆瑶瑶唤玄真，玄真斜陆瑶瑶一眼:“干嘛？”
“你变了。”
玄真干脆不说话了，丢了陆瑶瑶一个大白眼。
陆瑶瑶见此却是真正放了心，看来玄真是真的不介意当初发生的事了，那陆瑶瑶准备好的说辞，也可以烂在肚子里了。
等进了院门，陆瑶瑶就不敢再这么放肆了，端正表情，和老天师、玄清玄机等一干人见礼。
观主和老天师寒暄了几句就不再叨扰，说晚上用饭时再聊，陆瑶瑶也终于知道了无为的事。
无为成仙的事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疯传了整个大齐，但是老天师说这是好事，能亲眼见证别人飞升，有利于道法的修行，而老天师带这么多人来，就是此意。
“那月含山也不知道够不够大，装不下这许多道友可怎么办？”
玄业师叔笑眯眯道，嘴角咧得极大，显然他也是极想见识一下别人是如何得道成仙的。
“大多数只是看个热闹，只有少数人真正有感悟。”
这话自然是一向严肃的玄清说的，至于陆瑶瑶，上面这么多师叔，她根本不敢插嘴。谁知老天师却突然点了陆瑶瑶的名。
“清仪啊，传说你见过这无为道友，他道法如何？”
“无为道友是个有道缘的人，看得明白，清仪也只是两年前得见这位无为道友，分别之前还让他去了龙虎山，不知他可曾去过。”
“哦，那老道岂不是错过了与无为道友提前会面的机会?”
这话陆瑶瑶不知道怎么接，玄机开口解了陆瑶瑶的围:“师傅何必担心，过些时日我们就可得见这位无为道友了。”
“是极是极。”
陆瑶瑶附和，其实两年前的无为哪有这资格得以面见老天师呢？除非无为与老天师有缘，要不然还真是难碰面。这话陆瑶瑶也只在心里想想，是决计不敢说出来的。
“玄机说得有道理。”
玄机微微低头，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却透出十分的疏离，让人不敢靠近。
第339章 我呸！道士出山20
两年不见，这个如同谪仙一般的师叔更加飘飘若仙了，如今无为都可以成仙了，那玄机成仙是早晚的事。
陆瑶瑶是小辈，老老实实听完长辈们讲话，等众人散了之后又去拜见自家师傅。
“师傅。”
“清仪，坐。”
玄清师傅还是老样子，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能使他慌乱。陆瑶瑶记忆里这个师傅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定力极好。身为贵族子弟，也不知道玄清为何出家当了道人。
“说说你这两年具体干了什么？”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陆瑶瑶却全部拿来干一件事了。
“师傅，这两年我一直四处游历......行医救人。”
玄清面色没有变化，还在等陆瑶瑶的下文。
“也有三五户人家请清仪为他们做法事，但是大多数时候弟子都在治病救人。”
玄清还等着呢，结果陆瑶瑶闭口不谈了。
“这就没了？”
陆瑶瑶低头：“清仪，就做了这些。”
玄清沉思一会儿，道：“那你每日的修行可耽误了？”
“这个不曾耽误。”陆瑶瑶连忙解释：“清仪每日都会修炼打坐，一如在龙虎山的时候。”
玄清面色稍缓：“那这两年你可学到什么？”
“要说学到什么......那大概就是成仙一事是真的吧。”
玄清面色紧绷，看起来有些不悦，陆瑶瑶赶紧解释：“师傅，清仪见过无为，那时他不过只是刚入门，现如今他已经成为天师级别的人物，甚至马上就要成为真人了。弟子相信只要认真修道是绝对可以成仙的，弟子以后也会勉励自己，抓紧时间修炼。”
玄清面色还是不好，甚至变得更差了，陆瑶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偏偏玄清还不肯和她说。
“师傅，弟子说错了吗？”
“你自己想想自己错在哪。”
陆瑶瑶只能向玄清告辞，郁郁离开了。玄清看着陆瑶瑶的背影，良久发出一声轻叹：“目的不纯，如何能成仙？真是个痴儿。”
陆瑶瑶自然是没有听见玄清的话的，她回去想了又想，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说实话，陆瑶瑶觉得自己堪称弟子典范了，在龙虎山上就积极得很，出山之后也怕堕了龙虎山的名头，所以时时谨言慎行，谁知哪怕是这样，玄清还是不满意。
心里堆着事，陆瑶瑶的面色就好不起来了，更何况按照老规矩，最迟晚饭的时候陆瑶瑶就得去找玄清，说清楚自己的错误。
“清仪师侄，怎么长吁短叹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陆瑶瑶早起修炼，不出意外地碰到了玄业师叔，想来也是，玄业师叔是龙虎山早起第一人，自然是早早就占据高点了的。玄业没有直接修炼而是和自己搭话，倒让陆瑶瑶有些惊奇。
“玄业师叔，您今日竟然弃修炼于不顾而来关心清仪？真是让清仪受宠若惊。”
陆瑶瑶皮惯了，现在又遇到龙虎山的同门们，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龙虎山上，让陆瑶瑶的心情都变好了。
玄业师叔微笑，摸着他的长胡子，温和地看着陆瑶瑶。
陆瑶瑶坐定，才叹口气道：“玄业师叔，昨日师傅说我错了，可是我认真修炼，游历期间不曾放松一日，又有何错？”
陆瑶瑶将昨日自己与玄清的对话告知玄业，玄业听完笑笑，轻声道：“那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不知。”
陆瑶瑶摇头，同时心中感慨玄业和玄清果然是师兄弟，两人问话的口吻都一样。
玄业也不生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问你，你修炼的目的何在？”
“自然是修仙！”陆瑶瑶不假思索道。
玄业微笑，闭上眼，径直修炼了。陆瑶瑶懵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当初在那清谈会上，自己口口声声说道法崇尚清静无为，修炼是为了修德修道，若一味想着成仙，恐怕不仅得道不成，连修行都弃了。
陆瑶瑶当初说这么一番话，自然不是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而是主流思想就是如此。虽然不得成仙的魔咒已经困阻大齐道士一百多年了，但是道士门修道的初心不改。因此陆瑶瑶那番话，实在是无可反驳的，可是如今陆瑶瑶直接说修道是为了成仙......
陆瑶瑶的任务就是为了成仙，陆瑶瑶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想要成仙的想法，所以，在别人眼中，陆瑶瑶是不是就是一直往这条道里狂奔，始终不回头呢？自己那些话，唬得了不熟悉的道士，可是连通透的无为都瞒不了，更别说是看着她修行的龙虎山道士了。
想到年纪轻时自己有时修这种道，有时尝试那种......当时的陆瑶瑶只是为了找出最有可能完成任务的方法，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现在想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是正确的，可是自己真的有认真思考过修道的含义吗？
这一沉思，时间就过得特别快，陆瑶瑶粗粗领悟到一些东西时就到了该吃早饭的时间了。
玄业睁开眼，对上了陆瑶瑶沉静的双眼。
“清仪师侄，可修炼了？”
“不曾。”
陆瑶瑶摇头，玄业却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一向聪明，千万不要再走弯路了。”
弯路这就是龙虎山师叔们对自己这些年修炼的评价。陆瑶瑶暗暗叹口气，认真道：“虽不曾修炼，但是领悟到一些东西，想来这些东西才是更重要的。”
玄业依然摸自己的胡子，微笑示意，不曾回话。
“多些师叔指点。”
“不必如此。”
其实玄清明里暗里提点过陆瑶瑶，就连玄真师叔也是说过陆瑶瑶几句的，可惜当时陆瑶瑶虽听到了，却不曾往心里去，不曾好好想上一想，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可是，谁又知道这被“白白浪费”的几年不是陆瑶瑶领悟的关键原因呢？所以求道，实在是一件玄妙的事。
吃完饭，陆瑶瑶就去寻了玄清师傅，把自己的想法一点一点、扳碎了、搅烂了说给玄清听，连同自己的迷茫和羞愧，一同说个清楚明白。
玄清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陆瑶瑶：“不管你真是自己想通了还是别人提醒得好，你能想明白就好了。”
陆瑶瑶依然很感激：“多些师傅教诲。”
两人又说些话，陆瑶瑶这才向玄清辞别。
第340章 我呸！道士出山21
在十方丛林观里住上一夜，第二日老天师一群人就准备走了，毕竟是赶去月含山，不是在游山玩水。
陆瑶瑶当时刚从玄清房里出来，而玄清住所离老天师很近，陆瑶瑶这一出来，倒是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监院正和两个小道童说话，如果陆瑶瑶没听错，监院应该是想着见老天师一面，给老天师赔个礼。
这种场面是陆瑶瑶没有意料到的，看监院焦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上难以入睡，又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巴巴地跑过来求见老天师。
陆瑶瑶迎面撞上了监院，一直被两小道童拦在外面的监院一愣，面上不可抑制地出现了尴尬，随即咬了咬牙，向陆瑶瑶的方向弯腰：“见过清仪道长。”
陆瑶瑶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回了一礼，马上就想走人。
“清仪道长请留步。”
陆瑶瑶咬牙，因为这监院竟然拉住了她的袖子！陆瑶瑶转身，冷声道：“何事？”
监院这才一脸尴尬地放下了陆瑶瑶的袍子，快速道：“昨日之事是小道出言不逊，小道在此向清仪道长赔个不是。”
也是难为监院了，四十多岁的人竟然给陆瑶瑶这么一个小丫头道歉，想来监院也是没法子了，但是陆瑶瑶可不会可怜他。
“道友何错有之？不过是将心中所想道出来罢了，想来也没人逼你说那番话。”
监院面色涨红，他就知道这个小道士不好惹，可是现在老天师不愿见他，他只能抓着陆瑶瑶赔礼。
“道长说笑了，小道昨日莽撞，还请清仪道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忘了小道的无心之言。”
陆瑶瑶呵呵笑，要是不原谅你，我就是心胸狭窄，要是原谅你，以后什么人都能说上龙虎山几句。道歉可真是一件变态的事，反正我道歉了，要是你不原谅，那就是你的错了！
陆瑶瑶特别想说一句滚，但是监院今日这个态度，明显就是想要利用舆论来强行得到龙虎山的谅解，因此陆瑶瑶摆摆衣袖，准备好好和这个监院“交流”一番。
“清仪！你在干嘛呢？扰了老天师的休息。”
玄真打开房门站出来，大声对陆瑶瑶道。
陆瑶瑶眼睛一亮，她自然不会蠢到觉得玄真这是真在说她，明显是指着陆瑶瑶说监院呢，监院的脸色更是变得红紫，憋得难受。
“师叔，是清仪失礼了，是清仪不懂事，扰了老天师。”
陆瑶瑶恭敬认错，和玄真一唱一和，更是让监院觉得憋屈。
玄真摆手：“知道错了还不快走？马上就要走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陆瑶瑶低头应是，这就转身准备走，不妨从房间里又走出一个人，不是老天师，而是玄机。
“监院请回吧，师傅说龙虎山道士一心修道，不在乎第一观这种虚名。”
很在乎此事的陆瑶瑶玄真：“......”
监院猛吸口气，可是此情此景，老天师都说了不在意了，他也就没有其他的话可说了，因此只是依言退下了，可是嘴巴里苦涩的滋味，一直未曾消失。
玄真很是有些不满。按理说玄真是老天师最大的弟子，可是他道法荒废了十年，和老天师的关门弟子玄机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更何况，在玄机之前，龙虎山呼声最高的就是玄真，因此底下弟子一直猜测玄真与玄机是否不合。
大概是因为玄机仙气飘飘，所以众人很乐意讲些关于他的八卦，关于玄真与玄机不合的消息陆瑶瑶早就听了许多，如今见两人站在一处，不由有些激动。
玄真心里不高兴，从来不会憋着，因此道：“师弟是不是存心下我的面子？”
玄机就连懵逼的表情也是仙气十足：“师兄何出此言？这话是师傅说的，师傅见师叔要与那监院理论，因此叫玄机出来说明。”
“那你不早点出来？”
玄真师叔有些无理取闹，玄机却是一低头，认真点头道：“玄机在，确实不该劳烦师兄出来，玄机下次不会了。”
竟然就这么服了软。
玄真的表情好看了很多，而玄机也是真的一脸歉疚的表情。
八卦中心陆瑶瑶：“......”
玄真也注意到了还在看热闹的陆瑶瑶，眼睛一斜：“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还杵在这干嘛呢？”
陆瑶瑶收拢心神，想来今日之后，关于龙虎山的希望玄机谦和可爱的消息又要满龙虎山飞了。
“是，清仪这就去。”
说完陆瑶瑶就赶紧跑了，其实要不是因为有热闹可看，陆瑶瑶是绝对不会和玄机多相处一秒的。实在是因为那次清谈会上陆瑶瑶说玄机也不一定能得道成仙......大概是心虚，陆瑶瑶就不敢看玄机。
见陆瑶瑶小跑走了，玄真嗤笑一声：“这小丫头，还在因为那事心虚呢。”
关于玄真说的那事，显然玄机也清楚得很，因此他也笑了笑，不以为意。
陆瑶瑶自然不知道，随着无为道法大成，他当初参加过的清谈会被揭露得干干净净。又因为那是无为第一次和龙虎山（指陆瑶瑶）打交道，因此陆瑶瑶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入众人耳中，所以陆瑶瑶说龙虎山的希望也可能不能成仙的话，咳咳，自然也是传遍整个龙虎山了，大概也只有之前一直待在偏僻之地的陆瑶瑶不清楚罢了。
陆瑶瑶飞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和同住的清鹤师姐打过招呼，又收拾了一下东西，龙虎山一行人继续往双云镇赶去。
不止是龙虎山的道人，整个大齐，凡是有时间又能在两个月之内赶到双云镇的月含山的道士，没有一个不去的。丢了手中的事、往月含山赶去的道士大有人在，而龙虎山道人同样随着大流赶去的行为更是给这件事添了几分热度，赶去月含山的人越发混杂了。之前只是求道之人赶过去，现在想看热闹的人不知几何。无为成仙，终将会成为道家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个半月后，龙虎山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双云镇。陆瑶瑶心中忐忑，也不知道无为现在是什么修为，但是可想而知，无为升仙之时将引爆在场所有一心求道之人的心！
第341章 我呸！道士出山22
无为就住在月含山的山腰上，陆瑶瑶去时，已经有数百人，将月含山团团围住。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有些人自发维持现场的秩序，使月含山不会过于拥挤。
老天师到的时候，引来了众多的目光，不管这些人心底是怎么想的，看到老天师都会起身和老天师打招呼。
“老天师好。”
老天师一一点头，偶尔碰到年长的道士，玄机会代为行道礼。玄机和玄真倒是分工明确，一个人照顾老天师的饮食起居，一个在接物待人上下功夫。当然，玄机师叔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门面担当。
和老天师打招呼，难免就会夸奖玄机几句，说他年轻有为，但是有些人过分的夸赞，甚至拿玄机和无为比较，用意就不怎么好了。
玄机年少成名，现在有了一个后起之秀无为，两人之间有太多相似和不同，但是不管那些人怎么不怀好意，都是不敢太过得罪玄机，或者说得罪龙虎山，毕竟龙虎山名声在前，而玄机日后的造化还不知如何，有些脑子的都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最多就是暗讽几句。玄机一派温和疏离，老天师更是眉头都没动一下，这些人就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之前玄真师叔碰到这种情况都要怼回去的，现在倒是三缄其口，让陆瑶瑶侧目。
“老天师来了。”
接待的道士道士波澜不惊，态度稍微热情些，温和有礼。
“付集道长？”
老天师有些惊讶，付集是个散修，比较有名，老天师不太明白付集为何一副主人的姿态。
“天师折煞付集了，称呼小道道号就好。”
话是这么说，老天师却没改口，还是称呼道长，毕竟也就是散修里出现了无为这么一号人物，在以前的散修界里，付集可谓是散修第一人。
付集领路，偶尔和老天师唠嗑几句，陆瑶瑶这才知道了原委。原来这些维持秩序的人都是散修，按照付集所说，散修比不上道观，除了有些散修供养得起小童，大半是没有道童伺候的，如今无为也快成真人了，虽然无为不在意这些小事，但是总不能让会场一副乱糟糟的模样，因此散修们自发组合起来，这才有了“主办方”。
付集说这话时有几分自得，陆瑶瑶倒能理解，毕竟大齐已经一百多年没有道士修得金丹了，现在身为散修的无为得道成仙，算是狠狠给散修长了一口气。即便无为本意不是如此，但是无为是散修，天下的道士都会默认他是属于散修一派的。
“这里是专门留给龙虎山的，还望老天师不要嫌弃。”
说是地盘，但是其实也只是可以躲避风雨的茅草屋而已，毕竟距离无为成仙的消息疯传至今也不过数月，根本不可能修建完好的房屋。
早在听说无为落脚在月含山，老天师就猜到了今日的情况，只不过散修们竟然还修建了茅草屋，倒算是有心了。
“付集道长客气，有一遮风挡雨处已是不易，老道自然不会嫌弃。”
付集呵呵笑，道：“想来老天师是要同无为天师见面的，无为天师等待许久了，一直想和老天师探讨一下，若老天师得了空，不妨去见见。”
这话说得客气，老天师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与无为见面，如今说是无为想要见老天师，是十分给老天师这个前辈脸面的。
老天师呵呵笑：“那明日老道就去拜访。”
约定了时间，付集也就不多停留，将地方留给龙虎山的一众道士。
玄真不太在意付集说的话，他比较介意这茅草屋：“这房子太过简陋了，让师傅住，有些不妥。”
这种小事，老天师不在意，可是老天师毕竟是老了，若是受风受寒，还是有些撑不住。
“现在不过正午，留六个弟子做饭，其他弟子都跟我走。”
陆瑶瑶也和玄真一起去了，玄真的意思是去弄些竹子来，修建一些竹屋。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个下午，一栋竹屋就修建好了，除了老天师需要格外注意些，其他弟子倒是不在意，住进了茅屋内。
第二日老天师带着玄机去拜访无为，直到下午才回来，而玄机更是直接晚上回来的。玄机回来后一双眼睛极亮，也不知道无为和他讲了什么，两人一直说话说到现在。
第二日一早，玄机又去了半山腰，陆瑶瑶清晨修炼完毕，吃着玄真师叔煮好的粥，觉得自己回到了龙虎山。
“师叔，你说玄机师叔这次和无为交流之后，是不是也能得道成仙？”
玄真斜陆瑶瑶一眼：“成仙成仙，你整日想着这些。”
陆瑶瑶瘪嘴，换了个说法：“玄真师叔，有道法大成的无为指点玄机师叔，那玄机师叔的道法会不会精进？”就此成仙？
“不知，我又没见过那无为，自然不知道。”玄真没好气道，还斜了一眼陆瑶瑶：“你不是见过他吗，怎么不知道？”
陆瑶瑶一碗粥下肚，还要再来一碗，她喝了一口煮的粘稠的白粥才不紧不慢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无为都要飞升了，道法肯定精进许多，早不是两年前的修为了。”
玄真沉默了一会儿，道：“传说你们两人交情甚佳，怎么不见你去拜见他？”
陆瑶瑶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无为都是快成仙的人了，肯定能指点我一二，也许我到时候修为突飞猛进，直接超过了师叔你也未可知。”
玄真：“......”
陆瑶瑶其实是说笑，当初和无为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因为两人合得来，所以多交流了几句，但是两年时间两人不曾见面，也没有书信来往，谁知道无为还记不记得陆瑶瑶？陆瑶瑶还是决定去递个话，要是无为想起了她，两人或许可以一见。
“师叔，你也去试试吧，也许无为也愿意见你，要是他能提点你几句，那也不错。”
玄真摆手：“你当天师是大白菜啊，想见就见，就是师傅也是拜见，我早就递了话，就是不知道无为天师愿不愿意见我。”
陆瑶瑶：“......”亏她还担心呢，结果玄真早就悄悄递话了。
第342章 我呸！道士出山23
陆瑶瑶递的话很快就有了回应，无为身边的两个小道童来山脚邀请陆瑶瑶时，众人的目光都快黏在她身上了。陆瑶瑶摸摸鼻子，在众人的盯视下起身和两个小道童去半山腰。
虽然表面镇定，但是陆瑶瑶方得一批，无为果然不是以前的无为了，一举一动都有那么多人盯视，就连被邀请的陆瑶瑶，也有人注意。
陆瑶瑶心下感慨，脚步却是一点不慢，很快就到了小木屋外。
“道长请进。”
两个小道童年纪不过十岁出头，行事倒是稳重，陆瑶瑶点点头，径直进去了。
早在进门之前陆瑶瑶就将精神力放开了，屋内只有一个人，精神波动熟悉又陌生，是不太一样的无为。
“小道进来了。”
陆瑶瑶走过院子，站在房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有其他动静，陆瑶瑶就直接进了房间。
对上了一双温和熟悉的眼睛，陆瑶瑶心中一动，无为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者说，比之前还要随性自然。
陆瑶瑶进去之前无为正在看书，此时他将书本放下，看向陆瑶瑶的方向。
“清仪道友，请坐。”
陆瑶瑶犹豫了一会儿，思考自己是该世故一点好还是该随性一点好。
“怎么了？”
见陆瑶瑶不动，无为有些好奇地询问陆瑶瑶。陆瑶瑶暗暗骂自己一声怂，转身坐下。
“你这里风景倒很好。”
陆瑶瑶进屋时就将整个小院打量了一下，很简陋的地方，看样子院外的木栏杆和院门是刚修建好的，新的很，这个木屋的时间可能就久一点。
听了陆瑶瑶的话，无为轻笑两声：“不过就是上山砍柴人暂时休憩的小屋而已，哪里会要求什么好风景。”
陆瑶瑶不置可否，无为却瞧着她，有些愣神。
“清仪道友，你身上......”
“嗯？”
陆瑶瑶看向无为，无为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此刻无为心中已经是掀起了风浪，他竟然看到清仪道友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什么？是清仪道友的心魔吗？
陆瑶瑶还在等着无为的回答，无为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道：“道友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陆瑶瑶权当是无为想要指点她，根本没有想到无为竟然在她身体里看到了原主在任务者做任务的时候，原主的灵魂就会盘踞在身体某个地方，原主能看到任务者做的事情，但是不能出声，也不能与别人交谈。虽然在某些时刻，原主的情绪可以影响到任务者，但是陆瑶瑶的精神力越发凝实，原主更像是一双眼睛，存在感不强，陆瑶瑶自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看到她身体里的原主。
“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希望无为道友可以点拨一二。”
陆瑶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让无为很是动容，清仪道友果然是一个实诚的人。只是不知道，不过两年未见，清仪道友怎么会生出了心魔？幸亏这心魔不够凝实，只是一道虚影而已，若是清仪道友以后想开了，一样可以摆脱心魔。
无为尊重陆瑶瑶，因此没有把心魔一事宣之于口，只当两人都有这个默契，于是“鸡同鸭讲”，连思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两人相谈甚欢。
交谈一番之后，陆瑶瑶许多想不通的东西都得到了解释，只觉得受益匪浅，于是真心实意道：“多谢无为道友的教导，之前小道对于一些东西很困惑，现在想明白了许多。”
无为也松口气，看来清仪道友知道自己心魔的存在，看样子也是在努力克服的，怕就怕有些人深陷魔障，却连入魔的意识都没有。
“清仪道友客气，你我只是交谈一番，聊了一下感想而已。”
无为还是很客气，陆瑶瑶轻笑，想到玄机和无为交谈那么久，好奇道：“那不知无为道友觉得我玄机师叔修为如何？是否会得修大道？”
无为摇头：“玄机道友道法高深，日后肯定大有作为，却不是小道能说道的了。”
无为实在是谦虚，马上就要飞升的他，实为大齐道士第一人，他还是一如既往，保持着谦逊的性格。
既然无为都这么说了，陆瑶瑶也就不再多问，笑道：“无为已经见过老天师了，感想何如？”
无为嘴角勾起：“能和老天师交谈，实在让小道受益匪浅。”
听无为说，两年前无为就已经去过龙虎山了，只是当时没有这机会，无缘得见老天师，现在算是圆了很多遗憾。
“无为道友大道已成，为何不直接飞升？”
陆瑶瑶这话问得有些刁钻，无为想了想还是道：“小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小道的身体现在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这双眼睛，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其实不止是眼睛，小道身体每一处都发生了变化，小道有预感，一旦这种变化完成了，小道大概就要离开大齐了。”
陆瑶瑶也没成仙过，不知道这种体会，她把这种身体的变化理解成是无为进入另一个世界所必须经历的，因此只是询问道：“那无为道友这种变化还有多久？”
“大概五天。”
无为回话很是痛快，陆瑶瑶呆了呆，很快恢复了正常：“那看来清仪和无为道友没有再见之时了。”
若是陆瑶瑶没有完成任务，陆瑶瑶渡过这一生之后就会魂飞魄散，若是陆瑶瑶完成了任务，原主虽去了另一个世界，陆瑶瑶却是要脱离身体的，两人确实不可能再见的。
无为只当陆瑶瑶是在担心自己的心魔，因此温声道：“清仪道友不必妄自菲薄，小道觉得道友一心追寻道法，总有修得金丹的时候。”
陆瑶瑶只是点头，气氛一下子就变了，陆瑶瑶有意调节一下气氛，笑道：“初次听说无为道友修得大道时小道还不敢相信，因为道友实在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
无为听此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遇见了付集道友，付集道友说此等大事，应该由天下道士一起观摩，小道也就没有拦着付集道友。”
“原来如此。”
陆瑶瑶又和无为说了会话，就告辞了。
第343章 我呸！道士出山24
回到山脚下时，有不少人盯着陆瑶瑶，陆瑶瑶只管走路，不一会儿就回到了龙虎山的地盘。龙虎山一众弟子正在吃晚饭，陆瑶瑶见此，也盛了碗饭，坐在众弟子中吃饭。
玄真只管做饭，见陆瑶瑶下来了，悄咪咪坐到她旁边：“怎么样？无为天师有没有将你点拨明白？”
“大半是明白了。”想到无为修道才不满五年，陆瑶瑶觉得心里恨。怎么就无为可以，自己不行呢？就连龙虎山的希望也只能甘拜下风，无为真是厉害。
“若是无为天师升仙之时，我能感悟一二，那也算不错了。”
陆瑶瑶听此小声道：“师叔，无为还有五日就要升仙了，你可约见成功了？”
玄真懵了一会儿，才用同样小声的声音回答陆瑶瑶：“我正是五日后拜见无为道友。”
“你赚了。”
陆瑶瑶挤弄眉眼，玄真却是询问道：“怎的无为天师告知你他还有五日就要离开？”
陆瑶瑶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我问他了呀。”
玄真：“......”
第五日，玄真刚一脸若有所思的下山，不一会儿付集的声音就传遍众人耳朵：“各位道友，无为真人马上就要飞升了。”
众人一阵耳语，现场变得热闹起来，有些人遗憾自己还没有面见无为天师，最难受的还是第六日约见无为的道士，简直是痛心疾首、悔恨交加。
“诸位道友，这是一次观摩的好机会，各位道友各自把握吧。”
这倒也是，如果无为只是特例，那下一个升仙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唯一一次亲眼见证真人飞升的机会。
陆瑶瑶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求真的学到什么，只需要无为真的飞升成功，她就很高兴了。
时间往后推移，陆瑶瑶这才发现这月含山实在是个好地方，山腰平滑，山顶陡峭，当无为的身影出现在山顶时，众人都是一阵欢呼，就连陆瑶瑶，也忍不住催动轻功，站得更近些。
无为今日穿的道袍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温和的面容别无二致，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看起来幽暗无比。无为的身影越飘越远，陆瑶瑶渐渐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黑色的发和青色的衣袍在风中飞舞，最后消失在天际，再也看不到。
陆瑶瑶一直都看得很认真，不止是看，她还将精神力使出来，细长的精神力绷成的线不断拉长，顺着无为的身影不断延伸。
快点，再快点。
越到后面陆瑶瑶的脸色就越苍白，用出的精神力太多，她眼前出现大量的黑点，慢慢变大，直至将整个视野吞噬。
难道要棋差一招？
眼看着无为快要消失，陆瑶瑶识海的精神力暴涨，不要钱一样追出去。
看不到，就闭上眼好了，有精神力的地方，到处都可以化作她的眼睛。
就差一点，一点！
陆瑶瑶都感受到天空中传来的特殊的力量，被云层掩住的地方，有一个洞，无为的身影从洞里消失，圆形的洞也在慢慢合拢。
洞里都是一种奇怪的力量，陆瑶瑶用精神力去触摸，精神力却被震了出去。
这是什么力量？这就是一七五所说的规则之力吗？陆瑶瑶努力用精神力包裹住一头发丝大小的这种奇特的力量，然后，精神力枯竭，陆瑶瑶陷入了昏迷。
......
要说这大会是一百年来头一次，那在飞升现场昏迷的陆瑶瑶大概也是头一个。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陆瑶瑶感悟了修道的关键，又因为道行太低，承受不住所以昏迷；有人说是那清仪小道士因为不舍无为真人，你说为什么不舍？两年前两人在清谈会上相识之后就一直相互往来，要不然为何那清仪小道长一去升仙会就得到了无为真人的邀约？什么？你不信？那清仪道长就是因为不舍无为真人，想到两人再无相见之日所以悲从中来、陷入昏迷。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这种相爱之人不得不分离的故事最容易走红，至少许多百姓只知道有个无为真人成了仙，那龙虎山上的清仪道长就是无为真人的伴侣。
却说陆瑶瑶，因为精神力枯竭陷入昏迷，三日后终于养了一丝精神力醒来，却一阵阵头疼。
陆瑶瑶扶着脑袋，知道这是精神力枯竭的后果，因此并不勉强自己，只是用了些米粥，再次浑浑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陆瑶瑶是被饿醒的。此时龙虎山众人并没有离去，因为陆瑶瑶陷入昏迷，在双云镇的悦来客栈歇脚。
清鹤师姐还是和陆瑶瑶同住，一直在照料陆瑶瑶，见她醒来，知道她腹中饥饿，因此劝慰道：“不要急，已经吩咐了小二端碗粥过来了，想来马上就可以吃了。”
陆瑶瑶点头，做这种简单的动作也是一阵头晕眼花。
清鹤见陆瑶瑶脸色苍白，忙拿了枕头放在陆瑶瑶背后，让她靠着。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不是小二，而是玄机师叔。
玄机师叔端着一碗白粥站在门外，见清鹤开门，询问道：“人醒了？”
清鹤点头，将碗接过来，道：“师叔请进。”
修道之人并不十分看重男女大防，更何况陆瑶瑶是玄真看着长大的，那是真正的后辈。玄真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依言入内。
清鹤将小粥一勺一勺喂给陆瑶瑶，陆瑶瑶一碗白粥下肚，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
“谢玄真师叔，谢清鹤师姐。”
陆瑶瑶一吃就知道这粥是谁做的了，吃了玄真十年的饭菜，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先别说话了，先休息吧，你师傅那里，我去说。”
见陆瑶瑶说句话都气短，玄真开口道。
陆瑶瑶乖巧点头，玄真就退了出去，不再打扰陆瑶瑶休息。
三天后，陆瑶瑶才恢复正常了。其实她身体没有什么事，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昏迷的时候撞到硬邦邦的石头，把额角撞破了一块，已经得了玄清师傅的清理，快好了。
陆瑶瑶这次的亏吃得有点大，她精神力从来没有这样过度使用过，陆瑶瑶甚至都想不到应对方法，只是一股劲地往前冲。幸亏是醒过来了，要不然任务就悬了。可惜这醒了，还要解释自己为何陷入昏迷，想到这里，陆瑶瑶一个头两个大。
第344章 我呸！道士出山25（4000字）
“谁？出来！”
陆瑶瑶眯了眯眼，现在是下午，清鹤师姐找她师傅问问题去了，刚刚走没多久，不可能是她回来了。
自从那次被伊柒邬戏耍了一番之后，陆瑶瑶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周围的风吹草动她绝不会漏过，虽然累了点，但是能保证安全，要知道，要是原主的身体死了，陆瑶瑶自己也就凉了。
“真是谨慎啊。”
陆瑶瑶的精神力刚刚才养回来一点，现在是万万不敢浪费精神力去查看的，因此听到这男子陌生的声音时，十分防备。
“出来！”
陆瑶瑶的厉喝让外面的男子顿了顿，旋即那人又道：“怎么？两年不见，你不认得我了？”
是伊柒邬的声音，陆瑶瑶表情稍稍放缓：“原来是你，进来吧。”
伊柒邬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只不过这脸却不是陆瑶瑶熟悉的那一张。陆瑶瑶顿住，原来这一七五又换了张脸，他穿着一身白衣，陆瑶瑶就不由得想起李默来。
“怎么？看我看得呆了？”
伊柒邬自得地摸摸自己的脸，不管再怎么换脸，这些脸必须要有一个特点帅，这样子伊柒邬才会老实戴上这些人皮面具。
眼前这张脸那叫一个白皙剔透，与李默的病气不一样，现在的伊柒邬一副率真的贵公子模样，身上贵气逼人，但是不失儒雅俊秀。
陆瑶瑶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早就不会恭敬地称呼一七五为前辈了：“你哪来的这么多脸？”
一是指他厚脸皮，二是吐槽他整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伊柒邬自然听懂了，不过他不以为意。
“怎么？我这制人皮面具的手艺好吧？是我从某个特殊的世界的一个手艺人那里学来的，只看脸绝对看不出我的身份。”
确实，配上一七五精湛的演技，走在大街上，要是陆瑶瑶没有开精神力，感受不到熟悉的波动，陆瑶瑶也认不出来一七五。还别说，这手艺还挺不错的，某些时刻上用，肯定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陆瑶瑶动了讨教的心思，询问道：“这面具是用是什么制成的，竟然如此逼真？”
想当初陆瑶瑶还怀疑过李默的身份，所以特意观察了李默，李默脸上的病气不是装出来或者画出来的，而是实实切切的。陆瑶瑶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李默脸上发现什么破绽，这也是陆瑶瑶上当受骗的原因之一。
伊柒邬摇摇扇子，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是说了吗？人皮面具，自然是人的皮做成的。学这门技术啊，首先就要学会完整的一套刀法，将人脸完完整整地剥下来，再经过秘制的溶液浸泡一年，然后就可以用了。你知道吗？这种人皮面具薄如蝉翼，贴在脸上完全看不出破绽，十分好用。”
陆瑶瑶听得一阵恶寒，就算是她经历了不少世界了，她都没碰到这样的变态，伊柒邬还在继续：“你知道吗？这人皮最好是选择活人的皮，因为死人的皮太冷了，不好剥就不说了，做好之后也是一副死人像，太丑了......”
“停停停，你不要再说了，我要吐了。”
“这就受不住了？”伊柒邬斜视陆瑶瑶一眼：“就这种胆子还学这东西呢？”
陆瑶瑶一脸嫌弃，还有些防备：“你叫我注意自己的心理，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这种东西还说得头头是道，你才是最需要自我治疗的一个。”
伊柒邬轻笑：“你还真以为这东西是人皮制成的啊？我才不会整日把死人的脸披在自己脸上呢，怕有损我的美貌。”
陆瑶瑶也不知道是人皮面具恶心还是伊柒邬这种自恋的姿态恶心了。
“这面具可比人皮珍贵多了，我也只有五张。”
陆瑶瑶摆摆手，经过这么一打岔，她是完全丧失了了解这面具制法的兴趣。
“你来找我干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伊柒邬总不能是想她这个同事了。
“刚好路过，听说你相思成疾，所以过来看看。”
陆瑶瑶：“......？”
陆瑶瑶一脸你在瞎说什么呢的表情，伊柒邬也不解释，直接丢给陆瑶瑶一本书：“你自己瞧。”
陆瑶瑶狐疑地看了伊柒邬一眼，将书慢慢打开，谁知道，这本书的封面看起来平平无奇，内容却十分劲爆。也就是陆瑶瑶没有在喝茶，要不然她绝对是会喷出来的。
“这书的作者真是个人才啊。”
陆瑶瑶感慨出声，对于这种霸道道长设定的男主接受无能，也就是因为这道长的道号叫无为，陆瑶瑶才会继续往下翻。
听得陆瑶瑶的话，伊柒邬扬眉，看看等会这个611还笑不笑得出来。
陆瑶瑶继续翻阅，里面的人物名字很耳熟，但是谁能告诉她无为一口一个娇娇的他妈是在叫谁？陆瑶瑶还是翻到后面才看到这娇娇当了道士，道号清仪。
陆瑶瑶：“......”
“这他妈写的什么玩意？”
陆瑶瑶觉得人生艰难，连话本子都在杀她。
伊柒邬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陆瑶瑶面无表情地将书撕毁，引燃烛火，毁尸灭迹。
伊柒邬见陆瑶瑶的动作，也不阻止，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
陆瑶瑶怒吼，伊柒邬气定神闲地回了一句：“看你羞恼的样子，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夸那个作者，陆瑶瑶假笑。
伊柒邬笑够了才道：“你撕是撕不完的，市面上这种书正抢手得很呢，这本书是销量最高的。”
陆瑶瑶：“......”mmp。
“如果你是为了这事而来，那我感谢你的提醒，时间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陆瑶瑶一言不合就要逐客，伊柒邬屁股贴在凳子上，动都没有动：“要是你企图以这样的方式蒙混过关，那就不用了。”
伊柒邬面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因为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昏迷的。”
有人成仙这种盛事，伊柒邬哪能不去瞧上一瞧，然后他就看到了升仙会上陆瑶瑶一枝独秀地昏迷了。在其他人还在认真打坐的时候，陆瑶瑶的昏迷显得极不合群。
其实伊柒邬倒是没事，但是他当时离陆瑶瑶太远，也没有能不让人发现的法子帮她一帮，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瑶瑶“砰”地倒下来。若是事情到这里结束就算了，谁知民间那些有才的说书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不过两个道号，一人昏迷，就编出了这么缠绵悱恻、令人动容的剧情来。伊柒邬在翻阅这些话本的时候全程代入陆瑶瑶的脸，然后他快被笑疯了。
陆瑶瑶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移了话题：“我抓到了一丝力量，你说是不是规则之力？”
伊柒邬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主要是他觉得再继续耻笑陆瑶瑶，陆瑶瑶可能会和他比试。
听陆瑶瑶讲完当时的场景，又看过陆瑶瑶从识海里取出的东西，伊柒邬肯定地点头：“是规则之力，应该是那个无为突破世界壁层时，那边世界溢出来的世界之力。”
陆瑶瑶放下了心，询问道：“那这规则之力有什么用？”
伊柒邬沉吟稍许：“大概等你理清了这道规则之力，你身上的规则之力梳理起来就要轻松得多。”
见陆瑶瑶没有意识到这背后的意思，伊柒邬又举了个例子：“例如我，梳理规则之力就用了五个世界的时间，如果你梳理了这头发丝大小的规则之力，大概只需要三个世界就行。”
陆瑶瑶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这次拼命还是有点价值的。
“不过你还是注意一点，你现在的精神力还不够凝实，贸然接触规则之力，有害无益。”
闻言陆瑶瑶托着这丝精神力，放进识海不是，丢了也不是。
“你已经截取到这丝规则之力了，它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把它放入识海。”
陆瑶瑶马上将规则之力丢进识海，并且决定在精神力足够凝实之前，绝对不会再碰。
伊柒邬和陆瑶瑶说了这么久的话，也就告辞了，正好陆瑶瑶也要去面见玄清师傅，就和伊柒邬告别了。
陆瑶瑶早已想好了说辞，就说是自己感悟到了道意，但是道法低微，所以承受不住地昏迷了。陆瑶瑶不知道，她这个说法和外界疯传的某些说法雷同。
玄清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陆瑶瑶注意身体，不要因为修炼而损坏了身体。陆瑶瑶还能怎么办？虽然为自己没有说实话而感到羞愧，但是还是只能低头答应了一声，龙虎山一行继续赶路。
两个月后，一群人就回了龙虎山。这次一回去，玄真等师叔就闭了关，新做饭的道士做出来的菜的口味有些不合陆瑶瑶的胃口，但是陆瑶瑶还是吃完了，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期待吃饭这件事而已。
回到龙虎山，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陆瑶瑶照常去后山石盘打坐的时候，发现那里占座的弟子已经换了一拨人了，但是当初陆瑶瑶选出来“继承宝座”的师弟还是没有动。
“清沐师弟来得真早。”
“师姐。”
见陆瑶瑶回来了，清沐起身想把位子让给陆瑶瑶坐，陆瑶瑶连连摆手：“不用，你还是坐在那吧，等你什么时候要下山了，你再选个武功、心性好的师弟坐那里。”
清沐点头，没有再客气。
“师姐，此次下山你可有收获？”
虽然民间疯传清仪道长和无为真人的二三事，但是龙虎山是修道的地方，八卦之事并没有传得那么疯。
“见到了。”
见清沐还是羡慕地看着她，陆瑶瑶就多说了几句：“这次回来师叔们都闭了关，想来出来后道法都会精进不少。你也不用急，既然成仙可为，那我们龙虎山肯定会有弟子修得大道，到时候你就可以亲眼见证飞仙了。”
清沐被安慰到了，但是他还想出山，于是又巴巴问道：“那师姐，出山之后是不是特别好？可以见到不少人，经历不少事，回来之后道法都会长一大截？”
陆瑶瑶听得如此天真的话，不由一笑：“这些我先不告诉你，等你出山了，我给你备下十两银子，送你下山。”
清沐点头，两人闭上眼，开始修炼起来。
这次闭关，最短的是玄业师叔，闭了十天关就忍不住去炼丹了，玄清师傅闭关三个月，玄真师叔闭关一年，最狠的还是玄机师叔，直接闭关两年。
两年的时间里，陆瑶瑶偶尔下山，不过大多是游历两个月就回来，并不多在外面停留。大概是托了无为的福气，虽然百姓们已经知道陆瑶瑶没有道侣，但是还是觉得陆瑶瑶和无为大仙有联系，找陆瑶瑶做法事的人变得多了，陆瑶瑶这两年，除了打坐修炼，大半是在跑业务。
玄机师叔出来后，陆瑶瑶刚刚回龙虎山，一回龙虎山就听到一个好消息玄机师叔修得金丹了，一个月后就会飞升成仙。玄机是自家人，给龙虎山上的弟子讲学那是丝毫不含糊，许多下山的弟子都专门跑回来听玄机讲学，原本要下山的清沐也没有出山，而是留在龙虎山上，等这次升仙大会过去再说。
龙虎山作为主场，正清观热闹无比，这次龙虎山的弟子们不必不远万里地赶赴升仙会，只要按照道观安排，不管是道士还是道童，都能得到参观的地盘。
龙虎山是大道观，将这次升仙会安排得井井有条，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陆瑶瑶不敢再莽，老老实实看玄机飞升成仙，然后随大流地闭了关。
玄机升仙后的日子大概是一百多年来龙虎山最安静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有些许感悟的弟子都在闭关，哪怕道行不够的弟子，也坚定了修炼成仙的决心。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出关，龙虎山这才热闹起来。清沐原本还在等着陆瑶瑶送他，但是陆瑶瑶一直在闭关，索性就不等了，幸亏上次陆瑶瑶已经将自己备好的银两送给了清沐，清沐也不至于太过凄惨。
陆瑶瑶这一闭关，就是半年，等陆瑶瑶出关，龙虎山又恢复了以前的热闹。
第345章 我呸！道士出山26（4000字）
玄真之前闭关一年之久，这次参加玄机师叔的升仙会，又闭关到现在，陆瑶瑶出去跑业务又跑回来，玄真却是一直没有出关。
说实话，陆瑶瑶觉得挺无聊的，于是当伊柒邬修书给她的时候，陆瑶瑶稍稍想了一会儿，就去收拾东西了。
灵香县爆发了瘟疫，疫情严重，伊柒邬知道陆瑶瑶医术好，所以特意邀请她下山。
因为不知道要去多久，陆瑶瑶要向刚出关的玄清师傅请辞。
“师傅，弟子得知灵香县有疫情，所以想去查看一二。”
玄清顿了顿，道：“那你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体，要是无法解决，也可以修书回龙虎山，千万不可勉强。”
陆瑶瑶点头，带上自己的小行囊和银针，赶去了灵香县。
灵香县离龙虎山有一个月的行程，但是快马加鞭，只需一个星期就可以赶到。陆瑶瑶到的时候，现在已经是七王爷的伊柒邬在这待了十日了。
陆瑶瑶拿着和书信一起寄来的令牌，凭借令牌直接进了伊柒邬暂住的府邸。
“你总算是来了。”伊柒邬急得很，他其实在漫长的任务世界里学过医术，只是可惜，他对这种枯燥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了解得并不多。
“情况怎么样？”陆瑶瑶其实以前也接触过瘟疫，但是只是小规模的，是以游医的身份救治百姓。
“情况不好。”
伊柒邬自己医术不好，但是不代表朝廷的太医医术不好，可是时间太短，短短十日根本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
伊柒邬赶紧和陆瑶瑶说现在的情况：“疫情最开始是在一个名为罗河村的地方开始爆发的，整个村子的老人孩子都得了病，村里的青年就出去请大夫，有些大夫看到病人后扭头就走，有一个姓许的赤脚大夫倒是留下来了，可惜他很快也被传染了，许大夫昏迷前叫仅剩的几个健康的青年村民去告知当地县令疫情，县令一听是瘟疫，马上派人守住了罗河村的进出口。”
“这瘟疫来势凶猛，后来整个村子的人都病倒了，最先开始死的是抵抗力最弱的老人，渐渐也有青年高烧，县令一见这瘟疫根本治不了，又因为这病情局限，只在这小小的罗河村爆发，所以县令把这事瞒了下来，没有上报朝廷。”
陆瑶瑶听得一挑眉：“没有上报朝廷？难道他能救吗？”
现在伊柒邬都已经接手了，肯定是疫情范围扩大了，那个县令兜不住了。
伊柒邬表情严肃，眼中满是冷意：“那个县令不想影响自己的考绩，所以派人守住了罗河村，不让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
陆瑶瑶一阵无言，她大概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了。
“罗河村的村民都死得差不多了，那县令准备放火烧了罗河村，一了百了，没想到灵香县各地都爆发了疫情，规模有小有大……”
说到这里伊柒邬闭了闭眼，道:“那疫情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陆瑶瑶一阵摇头，看伊柒邬的表情，应该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当初跑出去找大夫救命的村民不是一起回来的，有些人发现罗河村被围，就躲在一边观察，后来发现县令完全不管罗河村村民的死活，他们分开，去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这就是灵香县疫情严重的原因。”
有家不能归，原本让村民惊慌的疫病反倒成为了他们最后的武器，他们冲向那些男女，破坏自己看到的一切。
“疫情本来集中在五点出现，我从领旨到赶来，过了十日，你赶来又是十日，现在疫情已经扩散到整个灵香县了。”
疫病最怕的就是人心惶惶，受惊的百姓会疯狂往周围逃窜，去寻医问药，但是他们自己就是新的感染源，只是恶性循环而已。
“你控制住灵香县的进出口了吗？”
“控制住了。”伊柒邬自然明白疫病强传染性的恐怖，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了灵香县的边缘，直接派的军队，不准放过去一个百姓。
“不仅是地域封锁，内部也已经安排好了地方，病人会集中放置在南边，疑似病人也会隔开检查，观察一个月之后才会被放到西城。”
陆瑶瑶点头，这些东西，只要是在现代生活过的人，都会明白。
“那疫病来源调查清楚了吗？”
这疫病很奇怪，之前只局限在罗河村，如果不是罗河村村民乱跑，会不会传染到其他地方还未可知。
“我调查过，还活着的罗河村居民只有三个了，都得了疫病，问来问去，只可能是他们的水源被污染了。”
陆瑶瑶点头，这倒是正常。现在大齐没有什么天灾**，一般瘟疫都发生在大旱或者大涝之后，因为死的人多，尸体也得不到妥善的处理，极容易爆发大规模的瘟疫。
“那你去水源处调查过吗？”
伊柒邬面露难色，摇头:“还没有。”
见陆瑶瑶看着他，伊柒邬道:“罗家村还没来得及被那个县令一把火烧了，灵香县就爆发了疫情。那个罗家村，现在已经没有活人了，可是路上、屋子里都有因为疫病死去的村民和家禽。而据活着的罗家村村民所言，他们所喝的水就在罗家村靠山的一处小池塘里，三面环山，地势险峻。”
伊柒邬的轻功在这个世界称第二，大概没人敢称第一，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代表他能在这个世界飞起来。他肯定去看过，也尝试过，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放弃从高山那边入手。
陆瑶瑶沉吟稍许，其实不调查病源也可以，但是调查清楚了才更好着手疫病。
“太医们研究得怎么样?”
“不好，只能勉强抑制，但是得了病的人不见好转。”犹豫稍许，伊柒邬又道:“随行的三个太医已经病倒了一个。”
陆瑶瑶挑眉，倒没有说什么，伊柒邬瞧着她的脸色，加了一句:“要是你担心被染上病，我可以提供保护罩，应该可以隔绝传染源。”
陆瑶瑶闻言倒是笑了:“既然你有隔绝的东西，为什么不进去罗家村亲自查看？”
伊柒邬:“……这么说吧，我说的可以隔绝的东西是我的规则之力，就是风的力量，我可以让我们周围形成一道风层，但是想达到完全的隔绝，我必须全力以赴，那时候我就不可以移动了。”
陆瑶瑶:“……”
当日陆瑶瑶就和伊柒邬去了罗家村，将马留给伊柒邬的手下看管，陆瑶瑶使用轻功，左手揽着伊柒邬，两人一起进了罗家村。
“你真的坚持得住吗？”
还没进去，陆瑶瑶再次询问伊柒邬，伊柒邬点头:“能行的。”说完他迟疑道:“要是坚持不下去了，用精神力应该也能支撑一会儿。”
陆瑶瑶:“……”
陆瑶瑶不说废话了，两人径直往村内而去，要是想去水源，必须就要经过罗家村村民的屋子，陆瑶瑶没有多加停留，只是踩在屋顶上，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能看到爬出大门的半截身体，已经腐烂的身体。
陆瑶瑶抿唇，伊柒邬也看到了，只是眼底更冷些，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很快就到了水源处，还没靠近，陆瑶瑶就看到周围的草都变成了一种颜色。
腐烛兰?
陆瑶瑶用剑挑起一株红色的小草，这些草的颜色让人很不舒服，就像是干涸了的血迹，如果两人现在能闻到，肯定也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腥味。
陆瑶瑶用布将这腐烛兰包上一些，然后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药箱。整个过程陆瑶瑶都没有用手去碰，都是用精神力完成的。
见到腐烛兰，陆瑶瑶大概就明白了附近发生了什么，看到池塘里各种野禽腐烂、半腐烂的尸体，陆瑶瑶面不改色。
伊柒邬倒是有心问上一问，但是此时他不好讲话，因此只是憋着，准备回去之后再问陆瑶瑶。
陆瑶瑶又用剑劈了些树枝，然后用内劲将树枝插入三面平滑的山璧，见到其中一山有不少折断的枝丫、小树，陆瑶瑶心中已是了然了。
从山上回来，陆瑶瑶又踩着树枝飞到池塘边，然后飞速飞过罗家村，回到伊柒邬手下待着的地方。
“如何？”
伊柒邬问得很简单，陆瑶瑶明白他在问什么，回道:“大概知道原因了。”
陆瑶瑶看向罗家村的小屋，似乎眼前还有一具具死相各异的腐尸，到疫病后期，基本上病人就不能动了，也不知道这些村民是病死的还是饿死的，真是造孽。
“把罗家村烧了吧，如果不烧，以后有人经过这里，还是可能会感染疫病。”
伊柒邬点头，他原本就打算在查出疫病来源之后就把这罗家村烧了的。
伊柒邬的手下被留在罗家村放火，陆瑶瑶和伊柒邬先回去，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一边骑马一边交谈。
“就是这腐烛草。”陆瑶瑶将药箱打开一些，让伊柒邬看清楚:“这腐烛草，没有其他作用，不过附近有大片腐尸的话，就会长很多，腐尸越多，腐烛草就越大片，因此那种打仗的地方，因为死的兵多，所以就长了大片大片的腐烛草。”
伊柒邬点头，想到那小池塘泡满了的腐尸，不由心头有些发毛。
“刚刚在山上你也见过了，那面很陡峭的山壁有很多因冲撞折断的树枝，那里地质柔软，可能下过一场大雨，然后有动物不小心滚落下来，不断转圈的身体将小树枝折断，最后掉到了池塘里。”
伊柒邬心中也有推测，但是还是有一个疑问:“但是动物都死了，难道不会浮起来吗？”
如果动物的尸体都浮了起来，村民肯定会发现这水里泡了动物尸体，应该就不会再喝才对。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是……”
“停！”
伊柒邬大声喊停，陆瑶瑶第一时间将精神力铺得更远些，然后就发现了那些黑衣刺客。
大白天的穿这种衣服难道不会暴露得更快吗？
陆瑶瑶心中吐槽，看着飞出来的箭还是拿起剑来抵挡。见偷袭已经不起作用了，躲起来的刺客们干脆冲了出来。见刺客都往伊柒邬而去，陆瑶瑶在闲坐和动手之间选择了后者，毕竟要节省时间不是?
刺客见陆瑶瑶也有武功，有一部分冲着陆瑶瑶而去，然后齐齐倒在了陆瑶瑶面前。
嗯？
陆瑶瑶转头，发现伊柒邬面色不好看，此时在场的十几个刺客全躺地上了。
“让你看笑话了。”
陆瑶瑶微笑:“是你的兄弟们动的手?”
“大概是吧。”
伊柒邬随意道，重新爬上了马背:“总有刁民想害本王，可怜他们还以为自己的刺客是死在了本王的手下的手上。”
伊柒邬轻蔑地看了一眼这些已经死去的刺客:“太可怜了，知道本王厉害还往本王手心撞。”
陆瑶瑶默默爬上马背，确实可怜，估计都是第一时间被捣碎了识海，直接死亡，不过
“你演够没？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演够了演够了。”
伊柒邬收了身上的王八之气，默默接上之前的话题:“你说那些尸体没有被村民发现是因为什么？”
“你应该看见了池塘边的褐色枝叶了吧？”
伊柒邬摇头，当时一池塘都是腐烂的动物尸体，就算闻不到，看了也觉得恶心，他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
陆瑶瑶:“……那是一种水草枯死后的样子。”
伊柒邬明白陆瑶瑶的意思了:“你是说那些动物都被水草缠住了？”
陆瑶瑶点头，可能刚摔下来的动物都没有死，而是被水草缠住，渐渐失去了生命力。池塘面积虽小，但是应该还是比较深的，因为这水草陆瑶瑶只在较深的水里见到过，也就是说，浅水是长不出这种草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草长得非常长，极其茂盛，将掉落下来的动物死死缠住，死去的动物烂在水里，滋养了水草，污染了水源。后来掉下来的动物越来越多，整个池塘都被填满了，水草也被腐水污染，渐渐枯萎。到最后，留在那池塘里的只有一池子死亡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