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3
“既然你们能化成人形，为什么不能更像人一点？”
陆瑶瑶支着下巴，看着面目丑陋的鲛族人，心底十分纳闷。
这也丑得太标新立异了五颜六色的头发一尘不染、深邃的眉眼很好看但是总觉得怪怪的，脸型这是人的脸型吗？这是鱼的脸吧？更别说这几个鲛族人正试图做出和善的表情微笑，你见过鱼笑吗？
以其为首的四个鲛族人脸上的笑一收，露出愤怒的神色。
陆瑶瑶觉得眼睛要瞎了。同理，你见过发怒的鱼吗？
其几人含着珠子，怕掉出来，不敢说话，就算发出声音，也是支支吾吾的，听不清楚。
女王听不下去了，她现在变换成了鱼尾，一尾金黄色的尾巴藏在水面下，脸上的鱼鳞却消失了，美艳的脸终于有了几分海妖的味道。
“其，按照瑶说的话做。”
女王也没办法，她们鲛族一向不与人族接触，这次受到攻击，实在是出乎意料。因此，就算是女王，对人族的了解也没有羽族多。
“把头发弄脏一点，喏喏喏，看见那里没，有个泥坑，用手挖点泥出来，糊到头发上，要均匀细致……”
人族生活在陆地上，每天要狩猎捕食，也不可能像现代人一样天天洗澡，自然干净不起来。鲛族在水里泡着，身上干净得很，这样子就会显得有些异样。
“把脸上的鱼鳞收回去吧，你是嫌暴露得不够快吗？这不，长得挺帅一小伙子，怎么偏偏要躲着藏着？”
“诶，说的就是你呢。人族用鼻子呼吸的，就算你有腮腺，现在也不在水里啊……”
把四个鲛族的面貌打理一新，陆瑶瑶一行人总算是重新上路了。
不止是鲛族人，羽族也在陆瑶瑶的强烈要求下改头换面。
收起翅膀，陆瑶瑶打头阵，一行人走进“火”的部落所管理的地方。
一行二十四人，但是没有吸引别人的注意，原因无他，周围很多人都是成群结队的，热闹得很。
在进来之前，陆瑶瑶已经打探过消息了。“火”部落是人族最大的几个部落之一，很有实力。陆瑶瑶知道后来“火”是第一个统一人族的部落。现在，周围较小的部落都要带上礼物，过来拜访火部落。
明明是蛮荒时代，但是人族无师自通地就会知道应该击败其他部落，称王称霸。为了让朝拜师出有名，“火”这个部落的族长还发出通知抓捕了人鱼，邀请各个部落前来欣赏。
陆瑶瑶自称“宇”部落，并且让翎充当部落的族长。翎身材魁梧，强壮有力，实在是最好的人选。
“我是宇部落族长，来拜见火部落。”
翎按照陆瑶瑶说的，把一些部落特产带给火部落的人。
至于那些特产，混上了路上捡到的野兽的干尸和一些干草，实在让人看不出价值来。
不过幸好，带礼物这个举动本身就代表了部落对于“火”的臣服，其意义要比礼物本身价值重要得多。自然也就没有人纠结这东西的用处。
“你好。请在部落稍作休息，明天晚上就是开大会的时间，今天有市集，各个部落都会摆出摊子，祝你愉快。”
火部落确实比其他小部落强上许多，至少他们有闲工夫发展礼仪，在其他部落为生存苦苦挣扎的时候，火部落已经摸索出礼仪文明了，还无师自通形成了市集。商品流通，才能带动市场，才能让社会进步。
羽族没有想到，人族还有市集这种玩意，当时都高兴得很，准备去见识见识。陆瑶瑶原本还准备趁着夜黑风高去石部落找灵，现在只能推后了。
“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市集上我们也可以摆出小摊，拿自己的东西换取别人的东西。如果你们想买其他人的东西，还是准备好物品。”
这番话半真半假，陆瑶瑶是找人打听过，但不只是这些，陆瑶瑶听完了别人的话，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逛市集自己会头秃的！
羽族当即把鲛族赠送的珍珠啊宝石啊什么的拿出来。这东西亮晶晶的，很受天**美的羽族的欢迎。不过他们对这个集市更好奇，所以再不舍也只能拿出来。
“那个，我看到那些人族的武器都很破烂啊。原料看起来不错，但是锻造的手艺太差，一堆破铜烂铁。”
有羽族舍不得亮晶晶的宝石珍珠，想拿自己的剑去换物品。武器在羽族看来并不算珍贵，反正人人都会锻造，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陆瑶瑶阻止了这种行为。
“我们羽族擅长制作器具，如果被发现我们这些人的武器都很锋利，也许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不过打一棒子就要给个甜枣。
“那些宝石珍珠，用了不要紧，我们救回凯瑟琳之后再问女王要，我想在女王心中，珠宝什么的肯定比不过她最疼爱的女儿吧？”
其四人:“……”有一句妈卖批我想大声地喊出来！
夜晚，黑暗被火光驱走，每隔上五米，就会立上火柱，各部落的人在火光里穿梭，十分热闹。
“这也太好玩了。”
翎凑到小摊前，拿起摊子上的骨头，好奇地打量着。
“咳咳。”
陆瑶瑶低咳两声，恰好能让翎听见。
翎直起身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走开了。我现在是一族之长，我是见过世面的！
只不过他马上让身边的羽族过去看，自己站在身后，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陆瑶瑶哭笑不得，没想到翎还自动点亮了演戏的天赋。
“这东西怎么卖？”
陆瑶瑶手里把玩着翎刚刚看过的肉脯，向端坐的老板问道。
“这是我们族里特有的一种野兽的肉干，特别好吃，我只要十五刀。”
陆瑶瑶已经闻到香味了。在缺乏原料的蛮荒时代，这肉脯也这么香，想来肉质鲜美，可是……
“刀是什么？”
“你连刀都不知道?刀就是族间用来交换的东西啊，喏，就是这个。”
小摊的老板拿出一种黑乎乎的东西，有小有大，怎么看都不像是货币的样子。
“这东西怎么换？”
“一头这么大的野兽可以换一百刀。”
店主张开手，摆出双臂合抱的动作。
陆瑶瑶:“……”难道要她们现在去打猎？
店主看出了陆瑶瑶的为难，勉为其难道:“我只要刀，你可以去别人那里问问，可不可以换些刀。”
陆瑶瑶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第107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4
陆瑶瑶已经有了强烈的预感这趟购物肯定不会愉快！
陆瑶瑶又去找卖兵器的人，他倒是有刀，但是他只要一种长得像羊的东西，还只要母的。因为这种动物的奶水可以喂给小孩吃，听说吃了这种奶长大的孩子都特别强壮。
陆瑶瑶:“……”
陆瑶瑶去找了卖这种羊的人。
“我要狼的皮毛。我住的那个地方特别冷，狼的毛是最暖和的，我只要这个。”
陆瑶瑶:“！！！”
这回她不去找卖狼皮的人了，她干脆拿了珍珠和宝石出来，摆上，等有兴趣的人上钩。
但是宝石不是吃的，又不是用的，即便有人停下来看上两眼，也不会主动上前来问。
陆瑶瑶:“……”
蛮荒时代的人果真务实。
“你们想不想换到刀，然后去买东西？”
“想！”
羽族的愣头青齐齐答道。
“那好，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拿着这个宝石，说这是宇部落里特产的宝石，只要买了宝石送给女性，女性就会接受他的示爱，和他在一起。还有，男的和女的一组，男性把这个宝石送给女子，女子就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接受。”
陆瑶瑶也是没法子了，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除了一些吃食，就只剩下武器和宝石了。
反正这片大陆上，女子的地位普遍高于男子。对于男性来说，让心仪的女性接受自己的示爱是一件颇为不易的事情。那么多人追呢？怎么偏偏就看上你了？
只要是女性，这么多年了，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都有一点不会变她们喜欢好看的东西。陆瑶瑶说的话或许夸张了一点，但是万一呢？万一女孩子一高兴就答应同男**配了呢？
后果未知，答案未解，但是只要有可能，总有些汉子会上钩。
天真的羽族们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促销方式，想到要骗人，有些腿软。
“你们还想不想买东西了？”
陆瑶瑶不逼他们，她又不是闲得慌，非得逼这些瓜娃子去坑蒙拐骗。
“……买。”
陆瑶瑶斜了斜眼，那还不赶紧去?
蛮荒时代的人务实，但是追求配偶才是人生大事。
羽族的表演很尬，这些人族没有像现代的人一样身经百战，倒觉得有些意思。
陆陆续续地，陆瑶瑶摆的小摊前也凑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你这个怎么卖啊？要多少刀？”
陆瑶瑶沉稳如山。
“五十刀。”
“这么贵？”
男人嘴上嫌弃，但是手却拨来拨去的，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也可以拿东西来换，只要我喜欢就行。”
五十刀很多，但是喜欢的东西的条件却很广泛。当即有人掏出一些东西来问问陆瑶瑶要不要。
陆瑶瑶看到推到自己眼前的干草、尸骨一样的东西。脸黑了黑。
“不用把路上捡到的东西塞给我，你们当我是收垃圾的吗？”
完全忘了自己把垃圾塞给火部落的人当做礼物。
“这个你要不要?”
陆瑶瑶看向说话的男人，他手里捧着刚刚见过的肉脯，香味扑鼻。
“要。”
陆瑶瑶收了一袋肉脯，让他挑个宝石，他选来选去，不知道选哪个好。
“你喜欢的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陆瑶瑶决定贴心一点，让那些人见见她的服务态度。
“不知道……”
很好，碰上个直男。虽然觉得这人要凉，但是陆瑶瑶面上的笑依旧真诚。
“那她平时喜欢在头上戴什么颜色的花？”
“这个……蓝色和黄色的。”
陆瑶瑶给他挑了一个蓝色的宝石，又送上一个小巧的，爱心形状的黄色玛瑙。
“你是第一个买我东西的人，买一送一，希望你能得到心爱姑娘的心。”
男子捧着两块石头，急匆匆奔远了，想来是找喜欢的雌性去了。
目送男子远去，陆瑶瑶再次微笑着看向众人。
“现在还有没有人要买东西的?前三位买一送一，还有两个名额哦~”
离看着脸上流露出心动的表情的人族，捧着肉脯，继续默不作声地蹲着。
四个鲛族心里苦。他们连话都说不清，所以免去了骗人的重任。但是看到羽族的人能这么融洽地打进人族之中，而自己只能默默看着，深恨自己的无力。
刚开始总有人不愿意买，但是随着雌性聚过来，越来越多的雄性也有些意动。
“给你五十刀，我要这个白色的珍珠。”
“得嘞。”
珍珠其实是鲛族的眼泪，这东西鲛族不要太多，所以陆瑶瑶手上也有不少，这些只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
“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老板。三颗珍珠和一颗宝石的价格相等，你随意挑，先到先得。”
有了雌性，闻风而来的雄性还会少吗？不愁有人买。
东西卖出去了三分之一，陆瑶瑶见离怀中一大袋刀，收摊了。还有些人族恋恋不舍，陆瑶瑶一拍手。
“明天白天再摆摊，前三位买一送一，和今天一样。”
众人散了。羽族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演有效果，心里也高兴。
陆瑶瑶一人发了一百刀币，让他们两两一组，去挑自己喜欢的东西。
羽族的人散了，陆瑶瑶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离，也给他一百刀币。
“给你，你自己去买东西。”
离收下了刀币，但是没有离开。
陆瑶瑶挑挑眉，也没有强求，给四个鲛族五十刀币，在他们谴责的目光下走了。
“你没有什么要买的吗？”
陆瑶瑶一边吃着肉脯，一边随意地问道。
离摇摇头，跟在陆瑶瑶身后。
“唔，那好吧，我们也去逛逛，到时候看中什么东西了就和我说。”
说实话，集市这种东西，在这里少见，但是在现代不要太多，陆瑶瑶兴致缺缺。
她转了一遍，却没有发现石部落摆出小摊。
灵还在石部落吗？
目光落在小摊前的鲜花上，陆瑶瑶有些愣神。
“姑娘长得很漂亮啊！要不要买束花？这花是我下午采的，可新鲜了，插上水，还能开两天呢。”
陆瑶瑶嗤笑一声，这摊主还挺聪明，拿路上随处可见的鲜花当商品。
陆瑶瑶走进瞧了瞧，花朵饱满，颜色鲜艳，搭配得也很好看，看起来还不错。
“我教给你一个法子，你免费送些花给我如何？”
陆瑶瑶现在不缺钱，只不过想找些乐趣。
在店主怀疑的视线下，陆瑶瑶选了合适的花，编成了两个花环，给离带上一个，自己头上也顶了一个。
“送给你赚刀币的法子，这些花就归我了。”
店主连忙点头，陆瑶瑶面上笑意一闪而过，走了。
第108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5
“你要去找灵吗？”
离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但是让人看到头上顶着的可爱的花环，就没什么压力了。
陆瑶瑶面上笑意盈盈。
“是啊。灵待在人族部落，我已经问过了，没有来的，族里还有好铁匠的只有石部落，我要去瞧瞧。”
离沉默了一瞬。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陆瑶瑶挑挑眉:“你陪我去干什么？我一个人去找灵，还能快点赶回来。”
现在集市已经关了，很晚了，各部落的人也都休息了。
“……万一你把灵打晕了带回来，我还可以帮把手。”
离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陆瑶瑶:“……”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简直无法反驳。
“好吧。”
陆瑶瑶和离走远了，张开翅膀，带着离往石部落赶去。
石部落只是一个很小的部落，依附火部落而生，从某种意义上说，石部落就是火部落的一部分。
石部落离火部落很近，陆瑶瑶不过飞了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灵就算留在了人族，也不敢和人族生活在一起。那我们找找独栋。”
毕竟每月十五长出的翅膀可瞒不了多久。
……
一眨眼过去了十年，灵有时候想着，放弃了吧，回去算了吧。妹妹还在等着自己的珍珠和鲜花呢。可是，女子的笑容深深刻在脑海，他一刻不曾忘记。
第一次遇见琴，是在开满鲜花的草原上。那天的阳光很灿烂，可是更灿烂且耀眼的，是女子的笑靥。
不知道是微风太过温柔，吹进了他的心，还是阳光太和煦，填满了他的眼。那一瞬间，他眼里只有琴。
他留了下来。
一留就是十年。
从此石部落多了一个手艺好的铁匠，天空上少了一个自由飞翔的身影。
“灵，你从哪里来啊?”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那里有高山、有河水，是很美的地方。”
忆起家乡，灵这才恍然自己很想家了。
“灵，你为什么总不喜欢说话？”
“……”
我以前很喜欢说话的，妹妹还嫌我烦，总……妹妹……
“灵，你的手艺真好。”
“……”
不是的，我以前锻造三天三夜，只能打出两把稍微能看的过眼的剑。妹妹还特别嫌弃，我还说回去之后要给妹妹打两把新的。但是现在大概回不去了吧？
“灵……”
琴的声音很好听，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就像以前的自己，可是最近她的声音里添了愁绪。
“灵，父亲要送我去火部落联姻。”
“……”
琴直直看着自己，灵知道，她在期盼着自己能带她走。可是，自己是异族啊。那时候，琴还会用充满信赖的眼神看着他吗？
灵还是沉默着。
琴的眼睛一点一点暗下去，最后直接转身跑了。
灵的听力很好，他听见了女孩的哭声。脸上凉凉的，灵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也落了泪。
如果，当初自己是以羽族的姿态落下来的话，就不会收到那个灿烂的笑脸了吧？如果自己没有那一瞬间的心动，自己也不会留下来了吧？
可是，没有如果。
琴明天要嫁去火部落了，她要灵去送亲。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明天……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谁？”
即便沉浸在思绪里，灵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出于对自己身份的担心，灵这十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心。
“哟，还挺机警！”
陆瑶瑶一听那句“谁”就知道屋里的人是自己要找的人了。当下也不偷偷摸摸的了，直接从窗户爬了进来。
灵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嘴唇颤抖得不像话。
“妹、妹、妹……妹妹?”
说着他从床上站起来，要过来抱陆瑶瑶。
陆瑶瑶往后退两步，差点撞到跟在她身后爬窗的离。
陆瑶瑶面上是十分的嫌弃和冷漠。
“谁是你妹妹？我哥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了，别想占我便宜！”
陆瑶瑶这一退只是做个动作，灵这一扑却是实实在在的。
“妹妹，妹妹。”
耳边是灵激动的声音，陆瑶瑶哼了一声，环住灵的背。
“好了，你腻不腻歪，放手，放手。”
好久不见，十分想念，这陆瑶瑶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抱着不撒手?丢人不?
灵听话地松了手，他将陆瑶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叹道:“妹妹，你长大了。也可以出来历练了。”
“哼。”
陆瑶瑶很不习惯灵说话的口气，沧桑无比，像个老头子。
“妹妹你怎么来这里了？哦哦，还有离。”
离对着灵笑笑，对于刚刚才被注意到的事情丝毫不计较。
“你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来找你，你就不回来了？骗子，还说要给我带鲛族的眼泪和人族的鲜花呢，还说要回来给我讲故事呢，还说回来再给我打把剑呢。大骗子！鲛族的宝贝我都拿到了，人族的鲜花我也闻过了，连离送我的剑都比你送的好，你还一直不肯回来！骗子！骗子！”
陆瑶瑶气势汹汹地数落灵。
灵温和一笑，摸了摸陆瑶瑶的脑壳，叹道:“瑶长大了。”
陆瑶瑶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小子这么感性的时候！难道谈个恋爱能让人性格大变?她有些怀疑灵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穿了。
“你还回不回去的?”
灵坐到圆桌旁边的椅子上，没吭声。
得，这就是所谓成年人的回答了。
“不回去是吧?”
陆瑶瑶微笑，拿出一个小袋子和一捆绳子。
灵打了个机灵。
“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
陆瑶瑶脸上的笑无懈可击。
“还记得你走之前我说过什么吗？”
要是你不回来，我捆都要把你捆回来~捆回来~回来~来~
离站在灵的另外一边，捂住了口鼻，已经做好了绑人的准备。
灵:“……”
为什么感觉妹妹越来越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灵哭笑不得。
“我回去啊。我明天就回去。”
陆瑶瑶准备撒药的动作一顿，不过她没把药袋收回去，而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你什么意思？”
大有你不说清楚就继续放药捆人的意思。
灵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些年妹妹又折腾出什么害人的药了，但是自己是万万不敢尝试的，于是赶忙开口解释。
第109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6
“……我可以把琴送走，然后就回去，就是这样。”
灵好不容易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却见陆瑶瑶的面色越发难看。
“你就这样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陆瑶瑶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把灵吓得一跳。
他低着头把桌子上的杯碗摆好，面色有些难辨。
“那要不然还能怎么样？我是羽族，她是人族，我们不可能的。”
陆瑶瑶恨铁不成钢。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怂包蛋呢？心爱的女人都来找你私奔了，你还乐呵呵地去给她送嫁?”
灵抬头看陆瑶瑶，眼里是从未出现的复杂。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决定明天走之前，向她透露我的身份，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和我走。”
灵虽然无措，但是也不是能轻易放弃的人。
陆瑶瑶舒了口气，这才像样啊。至少坦白过，争取过。
“哥，其实我不仅仅是过来找你的。我们在紫海边上答应了鲛族女王的要求，来救她的女儿凯瑟琳。现在十八个羽族和四个鲛族还在人族部落里。”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灵知道妹妹不是冲动的人，肯定是有了想法……
“不知道。”
陆瑶瑶光棍得很。这件事本来就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能帮则帮，不能帮自己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救人。
灵:“……”
“明天是火部落办宴席的日子，一是赏人鱼，二是同石部落联姻……”
灵有些艰难地道。
“明天是个动手的好日子。人多，就会乱。并且离月圆之夜还有五天，够我们闹完事溜的了。”
不知不觉中，灵说出了“我们”这个词。这说明他要离开人族的决定是真心的。陆瑶瑶这才真正放松。
她既然答应了鲛族的女王的要求，准备得到鲛族一臂之力，又怎么会不尽心，这副样子不过是唬唬灵而已。希望他放不下自己，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动手。
“那就听哥哥你的。”
“嗯，夜深了，你们早点回，明天我们火部落见。”
“好。”
同灵告别，陆瑶瑶带着离回了火部落。
第二天，早早地陆瑶瑶就能看到火部落的人在布置会场，她往那个方向瞄了几眼，没有看到鲛族公主的身影。想来火部落也会把人藏起来，自己晚上就能见到，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摆摊了，摆摊了，前三买一送一，赶紧来看看。”
今天不用陆瑶瑶派羽族的人出去尬演，守在摊子前的人也多了不少。
其中有个男人十分眼熟。好像就是第一个买宝石的人族。
“你怎么在这?还要买宝石吗？”
陆瑶瑶暗暗做好了准备，怕这人求婚失败迁怒自己的小摊，用眼神示意几个羽族守住小摊。
“不是不是。”
男人摆摆手，脸上的笑收都收不拢。
难道这人还真求偶成功了？
“我是来谢谢你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周围，招呼了一个女子过来。
“这就是我喜欢的姑娘，现在她是我妻子了！”
“本来她昨天都已经拒绝我的蓝宝石了，但是看到那块黄色石头，她特别喜欢，于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哈哈哈哈。”
“老板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恩人啊哈哈哈。”
男子幸福的笑容刺激到了一群单身狗的眼睛。不过，好像这宝石还有点用处的样子?自己要不要买一块试试？
看到周围的人明显露出心动的表情，陆瑶瑶赶紧递一块宝石给男子。
“你是第一个在宝石的祝福下成功求偶的人，这块宝石就是我送你的。先到先得，今天只卖摊子上这一些宝石，后来的就没有了！”
人都有哄抢的心理，本来觉得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看到别人买也忍不住买一点。反正也不贵不是?
来集市的人都是带了货物的，自然不可能囊中羞涩，如今不过五十刀的宝石，竟然很快就卖光了。
陆瑶瑶将所有的刀币发给羽族和鲛族人，让他们把刀币花光，然后继续待在没有货物和客人的小摊上，等着要拜访的人。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火部落的人过来，说族长有事求见。
陆瑶瑶拍拍衣服，带着离，往部落中心的建筑而去。
越是在有等级制度的地方，中间的建筑就越高贵。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住在那里。就连懵懂的蛮荒大陆，也是如此。
眼前的男人有两米多高，坐在那里，明明比陆瑶瑶的视线低，但是气势如虹，他更像是一头巨兽，盘卧在自己的领地上，扫视着一切生物。
“见过族长。”
陆瑶瑶同离低头行礼。
族长让陆瑶瑶坐下。他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入主题。
“你怎么会有鲛族的眼泪。”
陆瑶瑶勾唇，终于来了。
“什么鲛族的眼泪？”
陆瑶瑶面上一片迷茫。
“就是被你称为珍珠的东西。”
族长身边有人将几颗珍珠摆在陆瑶瑶身前的桌子上。
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温润的光芒。
“这是鲛族的眼泪？”
陆瑶瑶的神情比族长还要疑惑。
“我们宇部落住在紫海边上，偶尔会见到岸边有这种亮亮的东西，因为好看得紧，所以我们会把它收集起来。”
鲛族之泪，遇水则化为珍珠。每一颗珍珠，都是鲛族的眼泪。
族长:“……”
还以为是这个宇部落抓到了鲛族。也是，自己的部落也是无意间才发现这种生活在海底的生物，这才会去抓捕，只不过没想到第二批去的人竟然全部死了！这鲛族还真是厉害。
“那你们有没有见过海底有长得像人的鱼?很好看，歌声曼妙。”
呵呵，长得像人的鱼。原来人族就是这么看待鲛族的?那么羽族呢？长得像人的鸟?都是蛮荒大陆的生物，人族未免太过自大。
“嗯?没有啊。”
陆瑶瑶茫然脸。
“难道这鲛族的眼泪就是海里面的人鱼留下的吗？”
族长脸色黑了黑。一句话没问道，自己反而透露出不少消息。
“算了，没事了，你走吧。”
火部落的族长下了逐客令。
陆瑶瑶面色懵懂，却也还是听从火部落的族长的吩咐，退出去了。
第110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7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陆瑶瑶这才沉下脸来。或许是因为她现在也是羽族的缘故，又或者这人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人类的缘故，陆瑶瑶对于族长说的话格外不爽。
“鲛族就是海里生活的长得像人的鱼?呵呵，我还觉得人族是没有翅膀的可怜虫呢。”
离一步不离地跟着她，没有出声，但是眼神关切。
“好了，你也不用担心我。”
陆瑶瑶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等今天晚上了。”
……
晚上，火把驱走了黑暗，把这一片小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感谢各部落的朋友们能来火部落做客，今天有两件事。一是石部落族长的女儿将嫁给我的四儿子为妻，二呢，就是这人鱼了。”
“紫海里有人鱼，其声如仙乐，其泪似明珠，美貌动人，声音曼妙。好了，不卖关子了。我们一起来见识一下吧。”
随着族长的话落下，被遮挡着的台子也终于被拆下，露出里面的人的曼妙的身形。
“这就是鲛族公主啊。”
看着明显有些激动的四个鲛族，陆瑶瑶轻轻叹道。只不过声音几不可闻，只有最近的离听到了。
事实上，就算陆瑶瑶的声音再大上几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在场的人，看着水池中的人鱼，不同的脸上尽是相同的痴迷。
确实，这鲛族公主也有让人痴迷的资本金色的鱼尾在清水中显得格外纯粹，让人转不开眼。金色耀眼的头发，挡住身前的曲线，若隐若现，更添神秘。视线往上，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如十四的月儿，如满天的星子，娇柔可爱。纯蓝的眸子里含了水光，星星点点，更添几分娇怯动人。
凯瑟琳见这么多人看着她，害怕极了。连日来的害怕和委屈，终于让她忍不住开了口。
与人儿充满清纯的长相不一样，这歌声里充满了诱惑，仿佛勾人心魄的海妖，引着海上迷路的旅人走上不归路。
羽族的人因为收到人鱼的祝福，所以不会被迷惑。但是这歌声，本身就值得人疯狂了。
“真美啊。”
陆瑶瑶赞叹道。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歌声。
见几个鲛族准备冲上去救下公主，陆瑶瑶冷哼一声。
“别忘记了来之前我说过什么。要是因为你们的莽撞害得羽族的人丢了命，我不仅不会帮你们救人，还会杀了你们。”
陆瑶瑶声音冰冷，成功让几个鲛族听进去了。月圆之夜，这个身上剑上染血的女人的恐怖，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刚刚的举动已经引得火部落的人的主意了。不过他们以为这是人鱼歌声的诱惑，所以这些人才会被驱使。
他们都已经捂住了耳朵，在失去听力之前，已经被族长嘱咐过，一旦有人被人鱼的歌声控制，就打断人鱼唱歌，让众人恢复神智。当即对视一眼，拿着石头砸人鱼的尾巴。
“啊！”
凯瑟琳惊呼一声，池子太小，就算在水中她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接二连三的攻击。
石头的冲击有些大，让那漂亮的鱼尾染上了一抹红色。也成功打断了凯瑟琳的歌唱。
族长也终于从那美妙的歌声中回过神来。他满意地看了一眼众人脸上的痴迷，声音里有压不住的得意。
“这就是人鱼的歌声。怎么样，朋友们，是否美妙非常?”
得到热烈的回应后，族长脸上的笑越来越大了。
“不仅如此，这人鱼的眼泪遇水化为珍珠，大家可以看一下。”
说完，族长示意手下开始动作。
当凯瑟琳看见高举的石头时，下意识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在这些天里，只要自己不听话，就会有人用石头砸自己。被水掩住的地方，鱼尾早已伤痕累累。甚至凯瑟琳每次游动鱼尾，都会觉得疼痛。
眼泪从眼睛滑落，一滴滴滴入水中，在遇见清水的那一刻，变成了珍珠，慢悠悠沉了下去。
“这真的太神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
……
各部落的人的反应热烈，让火部落的族长觉得十分满意。
“好了，各位，这人鱼就放在这里，你们尽管观看，我们吃饭，聊个痛快！”
在觥筹交错中，没有人注意到，人鱼的低泣声，萦绕，盘旋。
散会之后，几个鲛族拦住陆瑶瑶。他们不能说话，便用眼睛直直盯着她。
“你们问我什么时候去救凯瑟琳？”
为首的其点点头。
“别急，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
陆瑶瑶脸上露出笑容，只不过她现在要先去看看灵的情况。
灵护送那个名为琴的女孩来到火部落。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灵看着身前的女子，面色沉稳，只不过这份从容下他心里是否紧张，无人可知。
琴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光彩。她期待地看着灵，希望这次能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你问我从哪里来。”
“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你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手艺。”
“你问我愿不愿意带你走。”
每说完一句话，灵都要停顿一下，终于，他把想说的话说完，他不再开口，而是沉默地站立着。
巨大的翅膀突破衣服的妨碍，从灵的背后伸出。长达五米的双翅健壮有力，纯白的颜色带给琴巨大的震撼。
看着惊讶地捂住了唇的琴，灵缓缓笑了，声音里带着期待和难言的紧张。
“琴，我想带你走，你要和我走吗？”
……
陆瑶瑶躲在一边偷看的时候，觉得这样的灵简直魅力值爆棚。她紧紧咬着唇，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身为陆瑶瑶的“背后灵”，离又怎么会没有跟过来呢？他看着比在场的一对男女更加激动的陆瑶瑶，忍不住挪开了眼，看向空地上的男女。
“我……”
琴没有掉头走开，也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她的目光划过灵的翅膀，久久地停在那里。
灵忐忑极了，他摸不准琴是什么心理，面色变得有些焦急，但更多的是无措。
“琴……”
“是男人就一把冲上去抱她走啊！”
陆瑶瑶挥舞着拳头内心狂喊。
“琴，我是羽族，生活在遥远的高山上……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
灵语无伦次。
他只是想说些话，来掩盖住此时的寂静。琴长久的沉默让他心里极为不安。
琴猛地扑进灵的怀里，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灵看不到，但是他能听见女子轻柔但坚定的声音。
“好。”
灵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地。
第111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8
“谈完情说完爱，我们也应该去干点正事了。”
陆瑶瑶摩拳擦掌，颇有几分兴奋地说道。
“今天所有部族吃饭聊天喝酒，防备肯定不强，我们趁机把人救出来，然后赶紧溜。”
打完就跑什么的，陆瑶瑶一直推崇备至。
“二十个羽族，四个鲛族，我们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凯瑟琳被关的地方，到时候其你和你家公主解释，让她赶紧唱歌，人捞上去我们就走。”
灵本来准备把琴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跟着一起行动。但是陆瑶瑶考虑到灵没有接受过人鱼的祝福，不能对鲛族的歌声免疫，再加上大晚上的，琴一个人待在郊外也危险，把灵劝住了。
四个鲛族听到终于能救他们公主了，哪有反对的道理?羽族也自然是听陆瑶瑶的话的，不仅如此，他们脸上很兴奋，一副要做大事的样子。
“大家都要小心点，出发！”
陆瑶瑶带着离往关押着凯瑟琳的地方飞去。离不能飞行，但是陆瑶瑶每次行动都会带上他，让他更加融入羽族，让离有一种他是羽族一份子的集体荣誉感。
离很适应陆瑶瑶带着他飞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每次他都表现得特别积极，想必心里也是很愉快的。
羽族的视力很好，即便是在夜里也能看清楚大半的景物，再加上陆瑶瑶这两天已经暗地里打探过了。所以没有花上几分钟，陆瑶瑶他们就已经找到了凯瑟琳。
这时候人族已经被惊动了，看着有些慌乱的人族部落，陆瑶瑶原本想着找到凯瑟琳就走，但是现在好像有些不可能了。
“你是什么人？”
凯瑟琳身边蹲着一个少年人族，与凯瑟琳之间较为亲密，倒不像是敌人的样子。
其早在看到凯瑟琳的时候就已经吐掉了嘴中的珠子，他变成了鲛族的姿态，高声喊道:“公主！”
凯瑟琳原本还有些提防陆瑶瑶，怕陆瑶瑶伤害到那个人族少年，结果看到四个鲛族被这些羽族带了过来，脸上的防备也变成了惊喜。
“其！”
“公主，我们来救你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都怪我们来晚了……”
陆瑶瑶:“……”
妈的，万万没想到这几个鲛族还是唠嗑上了。
“你赶紧让她唱歌！”
鲛族王族一脉的能力不止是迷惑别人，更有操控别人的能力！
翎去捞鲛族公主。
这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翎负责带凯瑟琳。
凯瑟琳也不是个傻的，虽然有些惊奇，但是好歹没有推拒，只不过那个人族少年也朝翎扑了过去。
一个鲛族的重量翎能承受，但是再加上个人族，翎飞起来就会有些吃力。
陆瑶瑶离得最近，上去就是一扯，结果那少年执着地抓住翎的翅膀，倒把翎的羽毛扯下来几根。
“啊，疼疼疼疼。”
白色的羽毛带着血迹，从愣住的少年的手心飘了下来。
陆瑶瑶都快气炸了，这个傻逼，羽族的翅膀是那么好摸的?刚成年的羽族虽然长出来了完整的羽翅，但是羽毛比不上壮年期羽族的坚韧，也不知道这一掉到时候翎还能不能长出新的羽毛来。
翎心疼得要命！啊，毛掉了，到时候是不是就没有雌性羽族看得上他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看翎“泫然若泣”的样子，陆瑶瑶打了一个寒颤，她这一生气，手上的力气就有些大了。人族少年被她狠狠地推倒在地。
“禾！”
原本在唱歌的凯瑟琳看到少年被推倒，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一打断，原本被歌声迷惑住的人族又清醒过来，没能挡住火部落的人。
见带着弓箭的人族快速接近这边，陆瑶瑶将离推到另外一个羽族怀里，让一群羽族先走。
鲛族公主原本还在翎怀中不住挣扎，见到陆瑶瑶将少年拉进怀中后彻底老实起来。
人族的弓箭虽然比不上羽族，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不断飞射而来的流箭还是射中了殿后的陆瑶瑶，她左边的翅膀受了伤。
陆瑶瑶闷哼一声，辛亏中箭的地方是比较靠边的地方，要是伤在翅根，她现在就算想飞也飞不起来了。
“把手松开点。”
陆瑶瑶冲着怀中的少年狠狠道。
妈的，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子，她也不会受伤。结果现在她恐怕不是死在箭下，而是活生生被这个小子给勒死的。
人族少年默默地松开了些，但还是紧紧搂着陆瑶瑶，生怕她把他丢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翅膀受了伤，陆瑶瑶还想秀几圈，让这个小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心跳。
不过她现在逞强不了了，她受伤的部位不断有血渗出，陆瑶瑶觉得翅膀越来越沉重了。
以羽族的速度，飞一百里地也只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可是陆瑶瑶却觉得，这路实在是太长了。前面羽族的身影越拉越远，渐渐变成了黑点，快要消失不见了。
“喂?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我们还在空中啊！”
人族少年声音焦急，如果陆瑶瑶有空低头看上一眼，会看见他的脸色如同雪一般的白。
“闭嘴！”
陆瑶瑶低低喝道。
不过她还是慢慢降落了下来。事实上，她也快撑不住了。
离地面只有七八米的样子，陆瑶瑶勉力往约定的方向飞行。
少年从陆瑶瑶的怀里往后看，可是被巨大的羽翅挡住，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听着声音，大概是离火部落有些距离了。
“你可以停下来了，这里离部落很远了，不会有人追上来的。”
其实少年心里也没底，听着声音，已经没有人族的喊声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了风声和翅膀沉重的扑腾声。
他努力劝陆瑶瑶停下来，实在是因为万一这人支持不住了，两人从这里摔下去肯定会废的。
一边说着，少年又害怕陆瑶瑶把他丢下去减轻重量，所以手里抓得更紧。
想什么来什么。
一句话刚说完，陆瑶瑶支持不住了似的，直直往地面扑去。那奋不顾身的样子，简直像是送死！
“啊啊啊啊啊！”
少年高昂的尖叫声响起，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两人不死也残啊！
眼见着地面越来越近，陆瑶瑶紧紧搂住少年，想要像往常一样飞起来，却无能为力。
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却栽在这了！
第112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19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陆瑶瑶感觉到自己落入到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透过凌乱的长发，陆瑶瑶看清了这人的眉眼。
“哥。”
灵低头看了妹妹一眼，满是心疼。
要不是自己飞的快，来得早，妹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呢！
“你先休息一会，等你醒来，我们就已经安全了。”
陆瑶瑶放心地睡过去。她实在是太累了。
灵紧了紧怀中的陆瑶瑶，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地往前面飞着。
他等了半天，却只看到其他羽族飞回来，明确了陆瑶瑶的方向后，他就往那个方向狂飞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高高悬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飞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灵心里想着，速度再一次变快。
当看到妹妹直直倒了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稳稳接住陆瑶瑶之后，他才觉得一颗心这才又慢慢跳动起来。
对面迎来几个羽族，正是翎他们几个。
“瑶没事吧？”
看着躺在灵怀中一动不动的陆瑶瑶，翎几人心中格外担忧。
灵冷冷扫了一眼几人，一言不发地越过他们，飞走了。
翎几人只能跟在他身后。
到了地方，灵松开手，动作轻柔地将陆瑶瑶放在地上。顺便把陆瑶瑶怀里的人族少年也扯了出来。
人族少年全程安静如鸡，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减弱再减弱，最好是让别人都看不见了才好。
“灵。”
琴担忧地看着灵，目光关切。
灵脸上的冷意微微融化，他声音软下来。
“没事。”
离早在灵过来的时候就迎了上去，他没有询问灵陆瑶瑶的情况，而是紧紧盯着陆瑶瑶。见陆瑶瑶呼吸平稳，他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的目光从陆瑶瑶的脸移到陆瑶瑶的染血的翅膀上，久久不能挪开。
灵早就知道妹妹受了伤。因为陆瑶瑶没有收起翅膀，甚至他的手上也染上了陆瑶瑶的血迹。
他的面色又冷了下来，他走开了些，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现在，谁来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羽族低下了头，几个鲛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离站了出来。
“我来吧。”
“我们已经救出了鲛族公主，但是这个人族少年耽误了时间，被瑶推倒了，鲛族公主惊叫出声，停止了歌唱，被控制的人族清醒之后，赶了过来，弓箭射中了殿后的瑶。”
离的声音沉稳平淡，丝毫没有被他此时汹涌澎湃的心情所影响。
天知道，当看到瑶没有及时回来，灵不顾一切飞过去的时候他多么想也就这样飞过去，飞到瑶的身边。
瑶，她一次又一次地保护了自己，从小到大……但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连赶去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灵飞了多久，离就站了多久。那看起来短暂的时间里，是他这一辈子最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健全的翅膀的时刻！
灵扫了全场的人一眼，声音比之前更冷。
“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看看瑶的情况？你们就这样抛下她逃走了？你们还记得团结这两个字吗？”
这些年轻羽族的头垂得更低了。瑶根本没有说自己受伤了，只是让大家赶紧飞，可是……
自己到底是错了的。看到瑶不省人事的样子，他们实在又后悔又害怕。
翎耷拉着翅膀，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像蔫了的茄子，就连翅膀秃了一小片也不在意了。
“我只是希望这种事不要再有下次了。”
灵虽然又气又恨，但是最可恨的不是这些同族，而是
“如果不是瑶护着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灵看着人族少年，面色恐怖。
琴在那边照看陆瑶瑶，灵根本不在意露出自己残忍的一面。都是蛮荒大陆的生物，哪个没见过血，杀过野兽?看起来纯真的灵，也是羽族里捕猎的一把好手。
人族少年退了几步，很是害怕。鲛族公主见状忍不住给他挡了挡。她其实也知道，这群羽族是来救她的，这件事，确实也是禾的不对。
灵的视线滑过凯瑟琳，冷哼一声，走了。
第二天陆瑶瑶醒来的时候，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看这笨拙的手法，一猜就是灵。
陆瑶瑶摸着翅膀上的绷带。实在是，久违了。
“妹妹，你醒了？”
灵将手中的吃食递给陆瑶瑶，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
陆瑶瑶一觉醒来，心情也很好。
她接过灵递过来的食物，嚼了几口，随意问道:“那个人族小子还活着吗？”
她昨天有没有松开手来着？好像没有吧？
“他还好好的。”
灵沉默了一瞬，回答道。
“嗯。”
陆瑶瑶点点头，张望了一下。
“他们人呢？”
灵脸上露出灿烂的笑。
“他们去打猎了。”
灵让一群羽族一人打一只野兽回来，嗯，除了离可以用弓箭，其他人都不准。
陆瑶瑶嚼了一口肉干。
全部都去打猎？他们没有这么高的食物需求量吧？不过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转了转，转瞬被陆瑶瑶抛在脑后。
陆瑶瑶挤挤眼，脸上露出略带几分猥琐的笑。
“哥，你还不给我介绍介绍嫂子呢？”
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不过也没矫情，而是把琴拉到了陆瑶瑶眼前。
“琴，这是我妹妹，瑶。瑶，这是琴。”
琴有些不好意思，陆瑶瑶就大方多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串项链，是用大小差不多相等的珍珠串成的，晶莹温润，十分好看。
“嫂子，这是我送给你的。”
琴有些羞涩地接过。
陆瑶瑶疯狂眨眼，示意灵给琴带上。
这次灵不负陆瑶瑶所盼，终于懂得看别人的眼色了。笑眯眯地就给琴带上了这串项链。
琴摸摸脖子上的项链，触之温润，犹如自己被温暖的心。
原本她是很忐忑的。她喜欢灵，想要同灵在一起。但是他们不是同一部落的人，甚至连同一种族都算不上。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信心了。
“离，离！”
大老远地，陆瑶瑶就看到了提着猎物的离，疯狂招手。
离见陆瑶瑶醒来，嘴角绽出笑容，往这边跑过来。
“离你是第一个狩猎成功的啊，不过你怎么没跟其他羽族在一起?”
离想到围着猎物疯狂试探，苦苦挣扎的小伙伴们，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离你赶紧给我换一下药！”
陆瑶瑶受不了灵粗暴简单的包扎了！
“好。”
离难得答应了一声。
第113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0
这次受了伤，漂亮的毛还因为要包扎伤口所以被拔了。现在秃了的陆瑶瑶和翎感同身受。
我秃了……
陆瑶瑶决定让鲛族女王好好报答她。还有鲛族公主，要不是因为她那个小伙伴，自己能受伤?
鲛族公主也很不好意思，她生活在深海里，虽然被人族抓走虐待了十几天，但是本性不坏，没有黑化的趋势，反而坚毅了几分。
“这是我的回礼，谢谢你。”
恰好是月圆之夜，鲛族公主从河里爬起来，走到陆瑶瑶面前。她的手里捧着三枚犹带着血迹的鳞片。
金黄色的鳞片，在月光下依旧耀眼。
陆瑶瑶挑了挑眉，看向鲛族公主。
“你这是?”
“你们是来救我的，但是我的朋友禾却让你受了伤，对不起。这是我的歉礼。听说羽族擅长制作器具，那你应该对这个满意才是。”
陆瑶瑶手里有五枚鳞片，其他羽族也分到了三枚，但是都只是普通的那种，没有属于王族的鳞片。
“你不疼?”
硬生生地从鱼尾上扯下鳞片，应该痛彻心扉才是。陆瑶瑶注意到女子白皙的小腿上有巴掌大的地方，绑上了绷带，渗出血迹的绷带的下面，应该是血肉模糊的。
鲛族公主露出牙疼的表情，抱怨道:“当然疼！但是我受了伤，本来这些鳞片也要被弄下来才能治愈。哦哦，对了，谢谢你的药膏，真的很好用，敷上去凉凉的，感觉很舒服，我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好了。”
陆瑶瑶:“……”
这姑娘真是坦诚得可怕。不过她就喜欢和这种纯真的人打交道。
“嗯，那我收下了。”
陆瑶瑶的伤也快好了，这几天因为灵怕人族追上来，又断断续续地赶了几天路，他们现在离紫海倒是不远了。
“我们马上就要到紫海了。你那个朋友怎么办？”
陆瑶瑶朝着人族少年的方向努努嘴，问道。
凯瑟琳难为情地咬咬唇，也朝着人族少年看过去。
人族少年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这边，见凯瑟琳望过来，笑了笑。
“我不知道。但是禾他不想回去。他和我说他是火部落族长的小儿子，但是他没有他父亲和他兄长姐妹那样强健的体魄，他待在部落里，很不开心。”
比预想中的身份高些，但是陆瑶瑶也不意外。事实上，她觉得如果禾不是族长的儿子，还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禾看起来是少年的样子，但是按照人族的年纪算，他已经成年了。成年的人族理应出去狩猎，但是看禾瘦弱的样子，想来他还没有成功过。
“所以你就让他跟上来?你生活在海里，他只能待在陆地，你们根本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陆瑶瑶的话有些残酷，但是很有道理。
凯瑟琳有些不服气，她瞪着陆瑶瑶，全然忘了自己刚刚是如何感谢陆瑶瑶的。
“那你哥哥还不是带着个人族女人?”
陆瑶瑶冷笑:“这能一样吗？琴可以同我们一起生活，就算她没有翅膀，但是只要我大哥在，她绝对不会受到一分委屈。但是禾就不一样了。他要每天看着大海，躲避着野兽的追杀，天天盼着你能有空来瞧瞧他。除了偶尔的相聚，等待他的是长久的寂寞与孤独，你觉得，他会坚持多久？”
凯瑟琳泄气地塌下肩膀，她有些沮丧道:“其实还是有办法的……但是母亲她不会同意的。”
陆瑶瑶挑挑眉，难道凯瑟琳要在月圆之夜变成人族的样子，放弃自己美妙的歌喉和广阔的大海，陪着禾?他们只是朋友吧？又不是相依为命的恋人。
凯瑟琳很为难，看着禾，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她也想找个人倾诉，马上就会分别的陆瑶瑶是最好的选择。
“圆珠不止可以让鲛族变成人族，其他种族含住珠子后，也可以在海里自由行动。如果母亲同意的话，禾就可以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抓走我的是禾的父亲，母亲是不可能把残暴的人族带进海里的……”
鲛族女王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这是正常的。就算陆瑶瑶知道，也不会随便进入海底。海底生活着那么多庞大的鱼类和生物，还有在海中速度最快的鲛族，到时候是一杀一个准，毫无反抗之力。
陆瑶瑶想了想，还是道:“其实你还是不要让禾去海底的好。”
“为什么？”
凯瑟琳满是疑惑。
“听过一句话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是弱小的种族还是强大的种族，都存活不下来。前者往往会被随意踩死，后者会被群攻。在海底，禾就是最弱小的生物，到时候他只能看着你保护他，这样比他在人族里又好上多少？”
陆瑶瑶没有说的是，她总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头。或许是禾的眼睛不够纯粹的缘故，或者是两人不过十多天的友谊让陆瑶瑶觉得并不牢靠。所以尽管禾看起来弱小，无所依靠，却始终不能像离一样，得到陆瑶瑶的信任。
“可是，可是禾他怎么回去啊……他不想回去啊。”
凯瑟琳喃喃自语。
陆瑶瑶只是一提，就算她不信任禾又如何，她还不信任鲛族女王呢，还不是得硬着头皮和她做生意?
“看你吧。”
禾能不能留下还是个问题呢，自己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又休息了四天，陆瑶瑶的伤完全好了，就是毛秃了一小块，不太好看。
一群人又继续赶路，三日后，到达了紫海。
不需要多说，几个鲛族直接跃入水中，在河里躺了几天的几个鲛族用力甩动鱼尾，开心得不行。
凯瑟琳张开嘴，喉底发出无意义的喊叫，不明含义，却好听得很。
声音通过深远的大海传入了鲛族女王耳中。
鲛族女王从水里冒出头，激动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
陆瑶瑶在海面上飞着，这么看着，女王对这个女儿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
“女王，你女儿我已经送到了，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记得。”
女王敛了笑，让其把一枚纯白的海螺交给陆瑶瑶。
“这是鲛族用来传信的海螺。我们鲛族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紫海边上了，如果你有事，就在海面上吹响这个海螺，到时候我自然会前来的。”
陆瑶瑶试了试，发现根本吹不响。
女王一脸难受地捂住耳朵。
“你这么用力干什么？这海螺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号角声直接出现在我们耳里，你小心点！”
陆瑶瑶见她面色不似作假，喜滋滋地收下海螺，同族人飞走了。
第114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1
陆瑶瑶一群人回到了羽族聚集地。
等待已久的羽族族人看见飞回来的孩子都很高兴，那些还不懂事的幼崽们也高兴地喔喔叫。
各回各家。
灵十分忐忑地把琴带回了木屋。陆瑶瑶则在见过父母后送了离回山谷。
“你好好养伤。”
离落地站稳后，看着陆瑶瑶翅膀秃的那一块地方，叮嘱道。
陆瑶瑶:“……”心里苦。
“我知道的。”
陆瑶瑶扯出一个笑，想着赶紧回去给灵救场。
被陆瑶瑶挂牵的灵处境很艰难，在进木屋的时候，他试图把琴藏在身后，却在父亲的盯视下留下了冷汗。
他倔强地挡住琴，顶着父亲的威严和母亲关切的眼神，在愧疚中张开了口。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雅连忙接道，看了一眼灵身后的女子。
这大概是人族女子吧？
雅以前从未见过这孩子，那自己儿子这些年去了哪已经不言而喻了。
“父亲，母亲，这是琴。”
灵让琴露出半个身子，又紧张地等待着克和雅的反应。
琴被灵弄得更紧张了，她不由得抓紧了灵的翅膀。
“嗯。”
克其实也预料到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人族女子愿意跟着灵回来。
“父亲母亲！”
陆瑶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投入雅的怀抱。
见好久不见的女儿终于回来了，克不由得期待地看着女儿。
陆瑶瑶没有辜负克“可怜巴巴”的眼神，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怀抱。
这一转身，就让克发现了不对。
“你这翅膀，怎么秃了一块？”
陆瑶瑶身体一僵，秃秃秃秃秃秃秃……
克仔细看了几眼。
“这是，箭伤?”
身为一族之长，克果然也拥有一双很敏锐的眼睛。
陆瑶瑶无法，只能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在克气急败坏的拍桌子声中，陆瑶瑶成功转移了克和雅的注意力。
灵给妹妹使了个眼神，夸赞好样的。
陆瑶瑶得意地眨眨眼。
“不止如此，父亲母亲，我中箭之后都要昏迷了，直接从空中倒了下去，在快栽倒在地的时候被哥哥接住了，要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还能见到你们呢。”
克对陆瑶瑶放纵且宠爱，但是对于灵一直都很严苛。听了陆瑶瑶夸奖的话，克哪能不知道女儿这是有意在给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降温，也没有辜负陆瑶瑶将灵一顿好夸，好不容易对灵说了句话。
“干的不错，保护妹妹，保护族人，这是一个羽族该尽的责任。”
陆瑶瑶趁机把琴拉了出来，对着雅一阵撒娇，一会说琴在她受伤的时候照顾她，一会说琴有多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雅温柔地笑着，牵着琴的手，十分温和。
琴总算在羽族聚集地里安定了下来。
琴和灵成婚了。
陆瑶瑶秃的地方还没长好……不止如此，秃的地方反而越来越大了。
陆瑶瑶拿手戳戳，是肉肉的触觉，欲哭无泪。
“瑶，为什么你的毛还没有长出来？”
翎还往陆瑶瑶的伤口上撒盐。
“去去去……”
陆瑶瑶现在不能待在山谷里，在温暖的地方，她的毛掉得更快。离只能让其他羽族把他带出来，来聚集地看望陆瑶瑶。
“你别动。”
离拿着绿色的黏糊糊的药膏，仔细涂抹在陆瑶瑶秃的地方上。
“呜，离……我秃了……”
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丑过啊。不止是之前受伤的地方，现在陆瑶瑶翅膀上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现在都不敢随意动作，往常扑扇翅膀的动作，现在能让她掉一大片毛。陆瑶瑶住的房间，到处可见细小的羽毛。
不是秃子不知道，成了秃子吓一跳。陆瑶瑶坚持坐着，因为这样对羽毛的伤害最小，这就是秃子瑶最后的倔强。
离给陆瑶瑶每一处掉毛的地方涂上药，药膏是他自己配的，来来去去换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一种起作用的。
“这些药都没有用。”
陆瑶瑶瘪瘪嘴，有些嫌弃，但是她又不想擦掉。
离抿了抿唇。其实他觉得瑶身上的毛会掉完的。
陆瑶瑶心里也有这种预感，她有时候会向雅哭诉。
“母亲，我要成为一个秃子了！”
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温柔地抚摸陆瑶瑶的头发。
克有时候看不过去，会劝上几句:“不要紧，毛掉了会长出来的。”
“……你骗人，我只掉毛，从来没长一根毛。”
“全掉完了就能长。”
“……”
哇的一声哭出来。
“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以前的羽族都会长两次毛。作为成长期幼崽长一次。成年期之后羽毛会掉落，然后重新长出羽毛！新长出来的羽毛比以前的更蓬松，更好看！”
“真的？”
“真的！”
其实克没有说的是，族里已经很久没有羽族长两次毛了。王消失得太久了，羽族的族人也在慢慢蜕化，丧失了一些本应该拥有的能力。
克也没有把握陆瑶瑶会不会长出毛，但是眼前只能这么说了。
如果成功了。
克握紧拳头，也许王就要诞生了，或许就是瑶也不一定。
陆瑶瑶被安慰到了，其实丑不丑的无所谓……才怪！但是比起美观问题，她更担心自己的战斗力。有了翅膀，自己才能更好的战斗，到时候护住羽族的把握也就大上几分。
想到那个充满了杀戮的夜晚，陆瑶瑶握了握拳，自己绝对不能让羽族被灭族的惨剧再次上演。不止是任务，还有克、雅、灵……灵和琴收养的孩子才刚刚会说话呢。还有离……
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引来巨大的龙卷风。陆瑶瑶所做过的一切慢慢影响着周边的一切。历史的巨轮向前翻滚着，毫不留情、永不回头。
羽族、鲛族、人族。羽族盘于高山之上，偶尔出去历练，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或事。鲛族藏于海底，再也没有去过紫海边缘。人族部落相互残杀，一个个大王国逐渐成形。
从出去的羽族的口中，陆瑶瑶也能知道人族的状况。人族部落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残酷了。“火”部落也越来越有名了，总有一天，火部落会打败其他部落，统一人族，逼上羽族……
第115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2
陆瑶瑶扬了扬翅膀，她的羽毛果然长了回来在陆瑶瑶绝望的目光中掉完了毛之后，翅膀像焕发新生了一样，长了细小的绒毛，最后变成了锐利的羽翅。
在这段时间里，陆瑶瑶没有少观察人族的状况。统一了人族之后的火部落同羽族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劣了。
就像羽族密切注视着人族的情况一样，人族也在关注着羽族的行动。不过好在羽族可以飞行。陆瑶瑶带着离和翎，三人一起去了紫海。
一定要带着离，因为，他可以左右人族与羽族的战局，所以，所有的布局他都要知道。
拿出雪白的海螺，陆瑶瑶将嘴唇贴在上面，用力呼出一口气，没有声音。
陆瑶瑶总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不过好在鲛族很快有了反应。
王族金黄色的头发和鱼尾实在是耀眼至极，陆瑶瑶一看就看到了凯瑟琳。
“……女王呢？”
这次其不是站在鲛族女王的身边，而是站在凯瑟琳的身后。
陆瑶瑶敏锐地感觉到鲛族人的面色不对，她眼睛转了转，看到了凯瑟琳手上的权杖。
上一次，是在女王手里见到的。
难道鲛族女王退位了？把王位传给了凯瑟琳？这才过了十年，难道鲛族女王死了？
……
“女王就站在这里。”第一个说话的还是其。
陆瑶瑶:“……”好熟悉的场景。
凯瑟琳抬了抬手，其闭上了嘴。凯瑟琳蓝色的眸子看向陆瑶瑶:“你是来找我们鲛族实现那个约定的吧？”
陆瑶瑶点点头。
她总觉得凯瑟琳哪里不对，当初纯真的小姑娘现在面色严肃，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好，我们鲛族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只要你们能杀了赫。”
“喝?”不会是禾吧？陆瑶瑶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难道凯瑟琳是太激动了，才会喊错名字？
“禾就是赫。”
凯瑟琳淡淡道，可是眼睛里出现了血丝，显然是恨极了。
看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自己一语成谶，禾当真居心不良?
凯瑟琳抬抬权杖，身前的大海分成两道，中间空出了一条路。
在陆瑶瑶惊讶的目光中，凯瑟琳变成了人形，缓步走出了大海。
“走吧，去岛上，我们详谈。”
陆瑶瑶三人收起翅膀，站在凯瑟琳身前，凯瑟琳身后跟着十几个强壮的人形鲛族。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明明不是月圆之夜……”为什么你们可以变成人形?
凯瑟琳让鲛族后退，拉着陆瑶瑶去了一边的草坪。
“我现在是鲛族女王。”
凯瑟琳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意和痛苦，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我母亲，她死了。被赫杀了。”
在陆瑶瑶惊恐的目光中，凯瑟琳慢慢讲起了当年陆瑶瑶一群人与鲛族告别之后的事情。
“我想让禾去海里生活，但是母亲怎么都不肯，她看我苦苦哀求，才没有伤害禾。”
“禾住在紫海边上，因为他体弱，所以只能抓一些小动物吃，我每次都会偷偷上来看他，给他带些食物。”
“母亲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她还是心软，答应了我的请求。”
“禾服下了圆珠，他可以在海底生活了。我们一起去海底探险，一起去看五彩斑斓的珊瑚，禾和我说，那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禾很聪明，他总能做些小玩意，给我们鲛族添了很多方便，母亲也开始接纳他了。”
说到这里，凯瑟琳温柔的神色一变，带着几分疑惑和痛悔，道出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母亲消失了，那几天所有人都出去找母亲，禾也在里面，他很热心。可是哪里都找不到母亲，我想去找禾，因为他总能安慰我，给我勇气，结果禾也不见了，就像母亲一样，消失了。”
“我慌乱得要命，召集所有鲛族寻找母亲和禾的身影，最后在禾的房间找到了母亲，她只剩下上半身了。”
陆瑶瑶身上凉嗖嗖的。只剩下上半身，也就是说，女王的鱼尾没了。陆瑶瑶想到最可怕的后果禾吃了女王的鱼尾。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鲛族王族血脉竟然有这样的力量。王族血肉可以激发种族的血脉之力，你说可不可笑?我是王族血脉，竟然还是在母亲被吃了之后才知道的。”
陆瑶瑶说不出话来，就算鲛族是鱼尾人身，但是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禾吃了女王…和吃了人有什么区别?
“之后禾再次出现在紫海边，我才知道他现在叫赫，他如今是族长血脉之力最强的孩子，他被重新赐了名字，赫，勇士。他还想来抓我……”
凯瑟琳眼中浮现仇恨的光芒。
“上次我没能杀了他，这次和你们羽族合作，我一定要让他为我母亲偿命！”
陆瑶瑶迟疑着开口道:“你母亲死于非命，你没有得到传承，你处境还好吗？”
凯瑟琳定定看着陆瑶瑶，良久才扯出一个笑容来。
“我在得知真相的时候激发了所有血脉之力，我现在比我母亲还要强。”
陆瑶瑶点头。刚刚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一样的权杖，在凯瑟琳手中时的威力巨大无比。
“你一定要杀了赫！”
陆瑶瑶注意到，凯瑟琳在称呼以前的赫时为禾，但是在她母亲被杀后，凯瑟琳的称呼就变成了赫。仿佛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一样。其实，在凯瑟琳心中，禾和赫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吧？禾已经死了，赫是杀母仇人。
“我会的。”
陆瑶瑶顿了顿，还是补上一句:“你要是想哭，就哭出声吧。”
凯瑟琳眼睛一红，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流出泪来。
“你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的人。我的族人都要我当威严的女王，我母亲死了，我不能哭，我要引领族人，我是他们的女王。”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只剩恨了。”
这样子的凯瑟琳，反而让陆瑶瑶更加担心。从至真至纯到至邪至恶，需要多远的距离?有时候不过一件事，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两人谈完事，走了出来。
凯瑟琳冲陆瑶瑶点点头，在见到陆瑶瑶的笑脸之后，也扯出一个笑，然后带着族人跃进水中。
“我们回去吧。”
陆瑶瑶沉声说道。
战斗，一触即发。
第116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3
战斗还是开始了。
先是人族试探地往羽族聚集地靠拢，再是威胁性的放箭。
羽族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种族。都是蛮荒大陆的种族，都是在狩猎和厮杀中走出来的幸存者，当即就打了起来。
因为族长吩咐过不得使用弓箭，羽族都是用的长枪。虽然弓箭很好用，但是羽族可从来没有废弃过从古使用至今的长枪，用起来也顺溜得很。
羽族可以飞，离得老远就可以抛出长枪，人族的弓箭还到不了那么高。一时之间，人族损伤惨重。
就算人族人多势众，死了一批又有一批，最后也算是学乖了，收了羽族的长枪，躲到密集的林子里。羽族想进去，就得受枝丫的阻碍。
羽族也不是傻的，就算有那么两个年轻气盛的羽族，也被族人拦了下来。
“族长说不能和他们硬碰硬，我们回去。”
夜里，黑夜笼罩着密林，偶尔会传来野兽的吼叫，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热闹。
“小心一点。”
陆瑶瑶带着十来人，他们是去偷袭人族的。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一行人收了翅膀，在黑夜中穿梭着。
先是杀死巡夜的人族，陆瑶瑶带头摸进人族暂居的地方。
割了一个又一个人头，终于有机警的人族醒了过来。
“敌袭！”
一个人族临死之前发出的惨叫声终于唤醒了睡梦中的人族。
陆瑶瑶这趟也不是专门来偷袭的。
“靠拢！”
许多惊醒的人族拿了剑出来战斗。
同羽族的兵器相比，这些剑实在是太脆了。羽族的武器不是其他种族可以比较的。
血溅在脸上，流进眼里。人族羽族杀红了眼。
陆瑶瑶看了眼族人，情况不太好，要考虑撤退了。
“退后！”
按照之前说好的，羽族往西方撤退。
“走！”
不能飞的就由同伴带起，十几双翅膀刮起一阵风，将恨恨追过来的人族甩在身后。
“哈哈哈哈，真爽快。”
翎知道凯瑟琳的遭遇后，对狡诈残忍的人族恨透了。如今人族攻上羽族，物伤其类，更加愤怒。今天杀人最多的就是他，受伤最多的也是他。
“都平安回来了，这才是最好的。治好伤，还有战斗在等着我们。”
之后羽族和人族之间经常发生小规模的碰撞，没有大摩擦，但是陆瑶瑶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父亲，我们要在月圆之夜前将幼崽和老年羽族送走。”
“为什么？我们的聚集地人族爬不上来的。”
“是。”
陆瑶瑶没有反驳，人族爬不上来，但是可以火攻。他们在等待月圆之夜，等待着鲛族失去飞行的能力。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父亲。月圆之夜，羽族无法飞行，如果山被点着了，我们也逃不出去。”
克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
“你是说他们会放火?”
克难以置信。没有哪个种族会特意去破坏山林。高山是许多动物的栖身之地，天火是神的怒气，是神罚。
克面色变了又变，他不敢拿羽族的命开玩笑。以防万一，还是让羽族动员起来。
陆瑶瑶没有开玩笑，上辈子羽族被灭族，一是没有警惕性，二是谁也没料到，人族会放火。
原本人数还算多的羽族，因为大火来得猝不及防，偏巧是月圆之夜，只有少数羽族还能飞翔。这些羽族里最强壮的成年羽族，带着幼崽，狼狈地逃离了聚集地。羽族人口锐减了三分之二。
逃出去的羽族，等着他们的是彻底失去飞翔能力后的追杀，最后，被广阔的无垠河堵住了去路，被追杀的人族尽数杀死。
“我已经连夜把幼崽和老年羽族送出去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离开这里？”
只是换个聚集地而已，和羽族的性命相比，重建房屋不过只是抬抬手而已。
陆瑶瑶看向山底，那里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是人族暂居的地方。
“父亲，人族如此逼迫，你就不想反击回去吗？再加上鲛族的帮助，我们可以让人族元气大伤。”
陆瑶瑶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克。
克面色复杂，他看着陆瑶瑶稚嫩的脸庞，良久叹息道:“瑶长大了。”
克愈发觉得陆瑶瑶会是新的王，就算不是，他的族长之位也算后继有人了。
陆瑶瑶没有躲避克的摸头杀。
一来她心里其实很认可这个父亲，二来，克是族长，她想实现自己的计划必须要征得族长的同意。
计划顺利无比，陆瑶瑶不知道克把她当做下一届族长人选，还准备先斩后奏，挑动年轻羽族和自己去战斗，结果，顺利得简直让人怀疑。
“父亲，你不反对吗？”
克一直以来都更看重羽族的安全，陆瑶瑶以为克不会同意的，所以她还准备了一些后手。
“你们这些年轻羽族总会长大，也是时候让你们去历练了。”
说完，克转过身，看着山底，吐出的话里满是自信和骄傲。
“我们羽族，又怕过谁？也是时候让人族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陆瑶瑶笑起来，果然是做族长的人，摆起谱也是十分的帅。
……
第二日傍晚，人族来势汹汹，为了逼迫羽族下山竟然烧了羽族聚集地所在的高山。
族长克看着渐渐蔓延的火势，当机立断。
“带上幼崽，我们走。”
克盘旋在聚集地之上，高喊道。
今天是月圆之夜，趁着天还没有黑，羽族必须要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幼崽。
有些年轻羽族不服气，想要去同人族战斗。克威严的眼神止住了这些蠢蠢欲动的羽族。
“我们不能去战斗！之前同人族的战斗，已经死伤了不少族人了。”
大火渐渐蔓延，狼狈的羽族飞身而起，在悲鸣声中逃离了曾经的聚集地。
“羽族果然逃了，聚集地里肯定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了，火烧上去就全没了。反正我们已经隔断了周围的山林，这里我们不用管了，接下来要对‘幸存’的羽族赶尽杀绝才是。”
人族中，一个黑发男子道。
“是，少族长。”
如果陆瑶瑶在这，肯定能认出来这个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现在，她正伸展翅膀，往东边飞去。
第117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4
自古河水都是自西往东流，狼狈的羽族奔向无垠河的方向，那也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无垠河宽阔无比，河水自高山冰雪融化而来，汇入紫海。
太阳挣扎着，最后还是落入了大地的怀抱。夜晚，来临了。
“我们不能飞了！”
夜晚已经降临，羽族的翅膀都被迫收了回去。
恐慌和绝望逐渐蔓延在羽族之中。
克扫了一眼这些羽族和幼崽，沉声道:“往前跑，等到月满，我们就可以逃脱了。”
成年羽族抱着幼崽，跑了起来。他们刚刚和人族拉开的距离，现在逐渐变短。
人族举着火把，在大地上极速地奔跑着，要狩猎的对象就在前方。随着月亮升起，人族血脉之力不断加强，还因为同狩猎对象的距离逐渐拉短，他们更加兴奋。
“少族长果然英明，知道羽族的人一定会逃出去，所以早早派了人守着。”
赫坐在一头巨兽的身上，正往无垠河的方向而去。
听了这曲意奉承的话，赫没有得意，而是冷冷看了一眼那个人。
手下人自觉自己没有说错话，却不知道怎么的，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当下冷汗从头上低落，却也只敢低头，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赫转过头，看着黑色的大地，面色莫测，让人猜不透。
他是父亲最弱的孩子，没有激发血脉之力，从小到大，若不是他有几分聪明，早就死了。
不用狩猎又如何?幼童之间的倾轧，不比成年人族简单。
越卑贱，就越要努力活下去，越是想活下去，就要算计更多的人。他的手上，已经染了很多血了。杀人不是要明刀明枪的去杀的，不握上利刃，他一样可以让许多人死去。
现在自己激发了血脉之力，是父亲最强大的孩子。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忍受别人的侮辱、打骂。
羽族必须要除去，那天自己已经亲眼目睹过羽族的强大了，趁着他们没有防备，必须要将他们灭族！一来给自己添加声势，二来方便他以后接管人族。至于鲛族……自己活着的时候，他可以保住鲛族。若是那个人愿意陪着他，留着鲛族又有何妨?
抬头瞧了一眼高悬的银月，赫冷冷勾起了嘴角，他感受到身上血脉之力的沸腾了。羽族，必须要尽快灭掉这个种族。
“月亮快要变圆了，大家赶紧跑！”
克一直稳稳落在族群的后面，他要确保每一个族人跟上。
这种时候，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继续跑，直到跑出生路，直到月亮变成圆盘。
“前面没有路了！”
有惊恐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
克心中一沉。
队伍逐渐停住了脚步。往日只要轻轻一展翅就能飞过的距离，现在看起来遥远无比。这如银镜一般平稳的水面下，藏了多少尸骨?
“不能过去。”
克大声喊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圆形逐渐柔和，马上就是月圆了。
以羽族的眼力，已经能看到人族的追兵了。
“调息，我们要赶在月圆之时变形！”
能赶在人族到来之前长出翅膀吗？克不知道，可是现在这种情况，避免恐慌蔓延的方式，只剩这一个了。
羽族一个个都坐了下来，在月光下，他们脸上的表情或许慌乱或许恐惧，但是全部闭上了眼，陷入冥想中。
陆瑶瑶能明显感觉到背脊越来越烫了，那本该长出翅膀的地方，现在搅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好烫……”
痛苦的声音从旁边的人的口中溢出。陆瑶瑶睁开眼，看见离面色苍白，嘴唇被咬得嫣红，冷汗一滴滴从额角滑落，顺着脸庞滴落。
“离。”
陆瑶瑶担心地看着离。
离艰难的睁开眼，他扯出一抹笑，想安慰陆瑶瑶，却不知道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瑶，我好痛……”
离从来不是一个受不得苦的人。他一个人躲着别的羽族伸开翅膀的时候，一次次从高空掉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却始终不能像其他羽族一样飞行的时候，练习箭法直到双臂肿胀酸痛，抬都抬不起来的时候，他都觉得没有这么痛苦。
这痛，从脊背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撕咬着他的理智，牵扯着他的情绪。
有泪水顺着离的眼角滑落，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颤抖起来。若不是要坚持冥想的动作，他现在会蜷成一团，爬伏在地上。
陆瑶瑶抬头看夜空，月亮，只差一丝丝，就要变成圆盘了。
“离，你坚持住。”
这话干巴巴的，带着十足的僵硬。
陆瑶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离的痛苦她不能感受，也感受不了。
陆瑶瑶伸出一只手，被离紧紧握住。
他用力极大，陆瑶瑶觉得这只手都快被捏碎了。
陆瑶瑶紧紧抿上唇，没有让一丝痛苦溢出喉底。
“啊！痛啊，痛啊！”
离脸上青筋暴起，若是睁开眼，陆瑶瑶肯定能看到他此时通红的眼睛。
“月亮，月亮变成红色的了！”
有羽族惊恐的声音传来。
陆瑶瑶抬头，果然，此时如圆盘一般的月亮，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人族的追兵终于接近了羽族，两方相差不到一百米。
陆瑶瑶转头看向离。
他的疼痛达到了顶峰，因为太过痛苦，他反而喊不出声了。
陆瑶瑶看到离的背上有包囊凸起，就像，就像……
离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通红，黑发飘荡在空中。
陆瑶瑶已经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离背后长出的翅膀所吸引。
那是怎么样的一对翅膀啊？漆黑的颜色与羽族洁白的颜色对比鲜明，比起陆瑶瑶柔软的羽翅，这翅膀坚硬如铁，仿佛是精钢所筑，带着一股金属的锐利之气。
离的翅膀扇动起来，陆瑶瑶仰着头，看着离的身形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那是什么怪物?”
不知道是人族的声音还是羽族的声音。
人族已经逼近了，但是羽族已经兴不起任何反抗之意。
“那是黑色的翅膀，那是羽族的诅咒啊，我们都要死，我们都要死了！”
第118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5
克第一次后悔，他不应该听从女儿的建议的，瑶的计划虽然好，但是没有想到这种关头，离竟然长出了黑色的翅膀。
黑色的翅膀挡住了银月的光辉，那是羽族的诅咒，那是羽族的禁忌，羽族，将失去翅膀。
“我的翅膀长不出来了，我没有翅膀了！”
“我的翅膀呢？”
……
所有羽族背后都是一片冰凉，明明已经是圆月了，但是他们的翅膀竟然长不出来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在羽族之中飞速传播着，他们已经红了眼。
“杀了他！杀了这个羽族，我们就能重新长出翅膀！”
“这是羽族的诅咒，我们要杀了他！”
曾经对准猎物和敌人的箭头对准了离，那些弓箭的主人状若癫狂，恨恨的目光扫视着离，仿佛要将离撕碎。
离垂着头，黑发在狂风中飞扬。他的翅膀太大了，已经挡住了血月，一眼看过去，那翅膀铺天盖地，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与威势。
“你们疯了吗？”
陆瑶瑶的声音森寒无比。
“那是我们的族人，我们的同伴。你们的箭不对准敌人，竟然还要杀死自己的同伴?人族就在眼前，你们要杀要打，全然可以放手一搏！”
人族已经杀了过来，带着粗糙的兵器和疯狂的勇气，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看起来狰狞无比。
缥缈的歌声响起。那悦耳的声音仿佛在远处，又仿佛在你耳边，飘忽不定、神秘非常。
陆瑶瑶松了口气，凯瑟琳终于来了。
人族里面只有一个骑在巨兽身上的青年还保持着清醒，他看见无垠河里走出的女子，眼睛一亮，旋即皱紧了眉头。
现在已经管不上窝里斗的羽族了，有鲛族在这里，人族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凯瑟琳，住手！”
赫飞快下了巨兽坐骑，冲到了无垠河边，对着为首的女子大声喝道。
凯瑟琳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瑶，你答应我的要求，千万别忘了。”
竟然是理都没理赫。
被忽视的赫脸色一沉，他刚想张口，却被陆瑶瑶打断。
“那是自然，这次谢过你了。帮了我大忙。”
要不是凯瑟琳来得及时，这次羽族估计还是要全灭。那自己的任务就凉了。
赫眼睛一眯，刚刚见到凯瑟琳时他太过激动，这时才反应过来明明鲛族的歌声已经响起，但是只有人族受了影响，而羽族竟然没有一个有异样。
“你们合作起来对付人族?”
赫已经猜到了事实。
“呵呵。”
陆瑶瑶冷笑两声。竟然已经约定好了要合作，那么怎么可能会让羽族还受到自己家的攻击?那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所有的羽族都已经接受过人鱼的祝福了。
“族人们，不管我们羽族还能不能长出翅膀，可是人族切切实实杀了我们的族人，毁了我们的家园，趁着有鲛族帮忙，我们必须让人族血债血偿！”
关键时刻，还是冷静沉稳的克站了出来。他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进去的。
“没有翅膀，那我们还算什么羽族？我们必须要杀了这个羽族！”
有些人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但是有些人还是仇恨地看着离。
“你们羽族怎么回事？我们鲛族一直唱歌，也是要花费很多气力的。”
凯瑟琳很不满。为了节省力气，他们唱的是最低级的迷咒，只能让人族精神略为恍惚，不过人族数量庞大，他们也坚持不了太久。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万万没想到，都到这种地步了，有些羽族还要窝里反。陆瑶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开始考虑要是杀了这些拎不清的羽族，会不会被围攻?
赫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他不愿对凯瑟琳动手，恰好此时羽族也不能反击人族，他乐得看热闹。
空中悬挂着的离将一切言行都纳入眼中，他的视线一寸寸从举着弓箭的羽族身上划过，最后久久地停在陆瑶瑶的身上。
对上离通红的眼，陆瑶瑶一愣，不知道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离深深看了陆瑶瑶一眼，最后转向了下方的羽族，他声音淡淡的，明明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听在羽族耳里，总有几分威严与气势。
“羽族有王，其翅色黑，其眼色红。羽族已经太久没有王了，这些从古流传的东西，竟然已经消失了。”
陆瑶瑶睁大了眼睛，离的意思是……
“王说，赐予羽族黑色的翅膀，羽族的勇士们，同羽族的敌人战斗吧。”
不过只是一句话，羽族竟然全部长出了黑翅！
陆瑶瑶摸着与往日完全不同的翅膀，很硬。虽然大小没有改变，但是这种硬度，只需要轻轻伸展，就能轻易割破敌人的皮肤，刺进血肉里。
内心有一种难言的渴望，陆瑶瑶随着众羽族低下头，单膝跪在地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虔诚。
“是，我的王。”
黑翅在人海里飞舞，根根锋利，伸展的时候，轻易就能染上敌人的血肉。
“受死吧。”
陆瑶瑶拿着长剑，对着对面的赫就是一顿狂劈。
刚刚着了魔一样的，自己就不由自主做出了叩拜的动作，简直了！恼羞成怒的陆瑶瑶对着赫发泄心中的怒火。
赫一边接招，心里却是苦涩非常。
羽族刚刚还在窝里斗呢，结果一转眼就全部长出了黑色的羽翅，杀起人来跟割草一样，人族已经损伤惨重了！可是自己却被这个疯婆子缠着，脱不了身。
“凯瑟琳，放过我吧！”
赫生食了鲛族女王的血肉，除了激发血脉之力，他不仅可以免受鲛族歌声的迷惑，还可以在海中生活。他回到人族后，也曾试图找过凯瑟琳，他想让凯瑟琳陪着他，哪怕是囚禁凯瑟琳。可惜凯瑟琳宁愿和他两败俱伤，也不愿意和他走。
“我曾说过，在海底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真的没有骗你！”
怎么可能是骗人呢？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温暖的回忆。
哪怕自己是存了歹意，但是他对凯瑟琳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哪怕知道鲛族王族一脉的血肉可以激发血脉之力，哪怕凯瑟琳从来不对他设防，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凯瑟琳，而是拼着重伤，打了女王的主意。
第119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6
“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凯瑟琳怒火中烧。她从来不知道，世上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先是利用她，进入大海，再是利用自己来取得鲛族其他人的信任，最后生吃了她母亲。之前还想抓住自己，囚禁自己。
有时候凯瑟琳都会想，自己如果没有带赫进入大海，没有选择的赫是不是会吃掉自己?甚至，赫选择母亲就是因为母亲是女王，对那时的赫来说，母亲的血肉可以最大化的激发他的血脉之力。
“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凯瑟琳，你相信我！”
陆瑶瑶下手更狠。和她交手着呢，还敢三心二意，和别人说话？当她是死的啊！
赫后背被陆瑶瑶砍伤了，长长的血痕从肩头延伸至腰间。
赫心里更着急了，他必须要快点逃出去！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自己的血脉之力随着月满而逐渐减弱，情况会对自己越加不利。
“凯瑟琳，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赫往凯瑟琳的方向而去。
凯瑟琳后退几步，快要踩到无垠河了。她冲着陆瑶瑶大喊道:“瑶，你快点杀死他！”
陆瑶瑶:“……”妈的，把她当狗使呢。
陆瑶瑶抿唇追上赫，举剑而上。
谁知赫不躲不闪，竟然硬抗下这一击。
“糟了！”
陆瑶瑶心里一沉。
赫嘴角勾起一抹笑，顺势倒下的身体往凯瑟琳那边而去，两人齐齐掉进了无垠河中。
“人去哪了?”
陆瑶瑶瞅着黑漆漆的水面，拿着剑在水面上戳戳，颇有几分无奈。
这不怪她，水性这种东西，她是点亮不了的。要她下水那简直是送命！
黑漆漆的水面上有盈盈的月光撒下来，月亮早已经不是红色的了。
陆瑶瑶瞅着水里的自己的倒影，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其。
倒影里除了自己还有一道长长的黑影不断拉长，陆瑶瑶清楚地知道那人举了剑。
刚一转身，却被黑色的羽翅笼罩了。
是离。
“瑶，你没事吧？”
离看见陆瑶瑶蹲在水边，旁边还有敌人，于是放弃了对面的人族，飞了过来。刚好撞到转身的陆瑶瑶。
“……没事。”
陆瑶瑶趁机摸了一把离的翅膀。果然，和自己一样，外面是锐利的黑翅，内侧还是柔软而温暖的。
离装作没有察觉陆瑶瑶的小动作，看着挂着一抹窃笑的陆瑶瑶，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鲛族女王呢？”
“……掉下水了。和赫一起。”
“……我们去找其吧。”
“……好。”
陆瑶瑶张开羽翅，却见到离凑近自己。
“嗯？”
离已经有翅膀了，难道还要自己带不成？莫不是养成习惯了？
离将手搭在陆瑶瑶的腰上。陆瑶瑶打了个颤，不知道离是想干嘛。
“这次换我带你。”
陆瑶瑶:“……”
陆瑶瑶盯着离，两人视线交汇，谁也不肯先认输。
陆瑶瑶揉了揉酸涩的眼，收了翅膀，主动抱上离的腰，算是认输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大眼瞪小眼的。”
陆瑶瑶脸上有回忆之色。
“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离否认了陆瑶瑶的话。他很早以前就见过陆瑶瑶了。那个幼崽总是幸福地笑着，笑声和银铃一样，快乐且高傲。但和帮助自己的瑶完全不一样。
想到那是自己穿越而来第一次见到离，陆瑶瑶十分硬气地坚持:“不，那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离默了默，最后道:“嗯，是，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反正从前的那个幼崽同自己毫无联系，现在怀里这个人才是他应该珍惜的。
陆瑶瑶不明白离的声音里突然有了笑意，但是想到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幼崽如今变成了羽族的王，她也笑出了声。
“女王呢？”
其看着两人身后，再三确定没有看到凯瑟琳的身影，脸色不由得变得黑沉。
“那什么……她掉到水里了。”
“嗯?”
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鲛族本来就生活在水里，应该称为回到水里才对，再加上这个羽族的神情如此的尴尬……
“凯瑟琳被赫扑入水里了。”
不好的预感成了真。
“她和那个人族待在一起?”
“……是的。”
其暴跳如雷，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那个人族是会吃人的！他已经吃了前女王了，保不齐就会对女王动手！女王的歌声对他没有用！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危险不危险还不一定，那个人族明显对凯瑟琳有情意。但是陆瑶瑶不敢这么说，怕被打，她还不好还手。
“我一定会找到凯瑟琳，杀了赫的。”
陆瑶瑶的声音诚恳而真挚，让其的怒气平息不少。
“哼，希望你说到做到。”
陆瑶瑶只差没有发誓赌咒了。
……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充满了杀戮的夜晚。第二天太阳升起时，血色依然没有褪去。
除了十分之一二的人族逃了出去，前来追杀羽族的人族全死了，血染红了半条无垠河。
在一片血海中，翅膀已经恢复白色的羽族们又重新染上了红色，不过没人来得及去收拾自己，都在为受伤的同伴处理伤口。
“记得你的承诺，一定要将女王安全带回。”
其最后留下一句话，带领族人回了紫海。
陆瑶瑶目送他远去，转眼又忙了起来。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众人忙着给一个个受伤的羽族包扎，幸好陆瑶瑶已经预见了今天的局面，带了不少药来。不过即便如此，很多羽族的伤也要养上许久才能好。
“王。”
见离给自己处理伤口，躺在地上的羽族急忙想站起来，行叩拜之礼。
离阻止了这个羽族的动作，而是为他轻柔地包扎着伤口。
那个羽族羞愧地低着头，他是之前拿着箭对准离的众多羽族之一，此时悔恨交加。
“好好养伤，不要乱动。”
离不知道这个羽族在想什么，留下一句交代，赶紧往下一个受伤的羽族那里赶去。
死去的族人永远死去，活着的人还要向前看，但是应该有的祭奠是必须的。
“这些族人都是为羽族而死，作为羽族的英雄，他们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哪怕离已经当上了羽族的王，可是他不喜欢说话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于是刚刚从族长退任的克又变成了王的代言人。
幸存的羽族低着头，气氛哀伤而沉重。
死去的人，有的是他们的家人，也有只说过一两句话的不太熟悉的人，但不管怎么样，都是族人。
“羽族的聚集地毁了，但是我们羽族重新有了王。我们将在王的带领下，建造新的聚集地，重振羽族。”
“王！”
“王！”
“王！”
面对族人狂热的眼神，离面色古井无波，淡淡道:“我们回家吧，带着这些死去的族人。”
这一次，离还是活着离开了这个杀戮场，带着他的族人一起。
第120章 我呸！这是什么羽族27
“父亲，我得出去一趟。”
回了安置幼崽和老年羽族的地方，羽族们开始建房子，这里将成为羽族新的聚集地。
克:“……”
女儿出去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是女儿身边的王……
“离说他也要去。”
克:“……”
克还能说什么呢?虽然说是在王的带领下重建羽族，但是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父亲，我答应鲛族的条件还没有完成。我必须把鲛族女王救出来。这次鲛族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好，你们去吧，注意安全。”
继成为王的代言人之后，克又成为了王的“化身”。
……
“我们得先去无垠河。”
重新来到无垠河边，只不过过去两天，无垠河边人族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小半，自然不是剩余的人族做的，蛮荒大陆还没有入土为安的概念，这些尸体是被附近的野兽啃噬了。三族和野兽相互厮杀，有时候猎人和猎物的位置交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瑶瑶看着无垠河重新变得纯粹的水面，想来那些血液已经被冲到下流去了。
“赫受了重伤，就算他钳制了凯瑟琳，让凯瑟琳往上游而去也是不可能的，凯瑟琳绝对不可能听他的话。”
凯瑟琳自然会想去下流，因为无垠河流向紫海，紫海里的鲛族自然不是吃干饭的。
“他受了重伤，往上游也游不了多远。他肯定会选择去陆地上。只有在陆地上，凯瑟琳如闪电的速度对他的威胁力最小。”
这两天鲛族不停在水里搜寻，却始终不能找到凯瑟琳的身影，这一点也能佐证陆瑶瑶的想法。
“只有陆地，鲛族是无能企及的。”就算在凯瑟琳的能力下，有些鲛族能在不是月圆之夜的夜晚变换成人形。但是陆地对于鲛族来说还是有着巨大的威胁力。
凯瑟琳的能力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像离只能让羽族在月圆之夜长出战斗力奇高的黑翅一样，一旦鲛族离开水面，身体也会逐渐衰弱，一旦碰上成群结队的野兽，那简直是送人头。
“走吧，离。”
两人往无垠河上流飞去。
……
另外一边，看着受伤的赫，凯瑟琳十分想弄死他，可是她没有武器，就算可以操作动物，也很快就被赫打断。
看着凯瑟琳想要掐死人，啊不，想要掐死自己的愤怒的眼神，赫觉得愉快极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凯瑟琳还能陪着他不是?
“你不用想了，你杀不死我的，凯瑟琳。”
虽然在水中的时候赫差点被她弄死，但是这不是到了陆地上吗？只要自己时刻注意着她，两人就能和平相处。
凯瑟琳对于族人是否能找到自己不太有把握，甚至她希望族人不要来陆地上，这里太危险了。如果瑶是个守承诺的人，她一定会来救自己。
“你族人找不来这里的，你死心吧。”
觑着凯瑟琳的脸色，赫不咸不淡加上一句。
凯瑟琳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
“瑶，这里。”
河边有足迹，能看出来是人族的脚印，虽然有些被掩盖了，但是在空中看去，能看见一条不太明显的痕迹。
陆瑶瑶飞到离身边。
其实自己已经保住羽族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有完成任务，可能是没有杀死赫的缘故。凯瑟琳一定是要救的，陆瑶瑶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那个赫，也必须要杀掉。
“我们过去。”
……
“凯瑟琳，吃饭吧。”
赫将烤好的食物递给凯瑟琳，凯瑟琳虽然不愿意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要保持体力。
“凯瑟琳，和我回人族吧，我不囚禁你，但是你必须待在我身边。”
“……”
“凯瑟琳，为了你，我可以留着鲛族，但是条件是你一辈子陪着我。”
凯瑟琳忍不住了，这人是多大的脸?
“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呸！你这种人，还想要要挟我?我就是宁愿死了，也不会待在你身边的！”
“你都能和羽族和平共处，为什么不能不那么仇视人族?”
凯瑟琳冷笑。
“如果你父亲没有抓我的话，如果你没有吃了我母亲的话，也许我能当你们人族不存在。”
赫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可是你已经待在我身边了。”
凯瑟琳面色扭曲，她干脆吃肉，就当做没有听见这人说话。
……
“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才两天，应该还没有养好伤，所以赫才没有回人族。
“在那！”
两人飞到烧尽的火堆上，那里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这火堆已经有段时间了。”已经完全没有温度了，可能是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的。
陆瑶瑶和离对视一眼，他们马上就能找到两人了。
……
又是夜晚，这已经是凯瑟琳被挟持的第二个晚上了，赫捆住她，还把她嘴巴封上了。
“等我回来。”
好像情人之间的呢喃，赫温柔道。可是他这刚一出去被就陆瑶瑶捅了个对穿。
“终于出来了，呵呵。”
陆瑶瑶确定人在这洞里之后就在门口守株待兔，现在终于等来了猎物。
“离，你看着他，我去找凯瑟琳。”
离看着地上捂住伤口，鲜血淋漓的赫，点了点头。
凯瑟琳早已经听到洞口的动静，于是发出声音来，让陆瑶瑶能早点发现她。
松了绑，凯瑟琳长舒一口气。
“你果然来了。”
陆瑶瑶笑嘻嘻的，道:“辛苦你了。人我已经抓住了，你想怎么处理?”
凯瑟琳让陆瑶瑶抓了饿狠了的野兽，将人和野兽放进极深的坑里，听了半天的惨叫声之后，吐了。
“你干嘛一定要这么做?这不是让自己难受吗？”
看着吐的连脸都白了的凯瑟琳，陆瑶瑶拍拍她的背，将干净的水递给她。
凯瑟琳漱了口，又喝了几口水，这才感觉胃部的汹涌稍稍平复。
她将嘴边的水一把抹去，语气有些复杂:“他吃了我母亲，我也要他尝尝这滋味。”
想到凯瑟琳看见女王只剩一半的尸体时的痛苦，陆瑶瑶沉默了，最后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将凯瑟琳送回了紫海，陆瑶瑶和离也回去了聚集地。
陆瑶瑶的任务在赫被杀死的那一刻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