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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月居士     神游诸天虚海txt下载     神游诸天虚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0章黄袍在身

    “这?”

    骤然之间听到了宋帝从高处容易上传来的冷漠声音。

    左边的那位容貌清隽,满是一种儒雅气息的相国,在突然间就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再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挤压而来.。

    眼前这个他们早已经认识了,不知道多久,自以为早就摸清楚了他的底细、想法、身份乃至一切的帝王,却已经好似变了个人般。

    只是静静地坐在他们的面前,对视着,就会产生无以伦比的压迫感。

    明明今日的阳光那么明媚,大殿里在一根又一根如同小儿臂膀一般粗细的贡品烛火的照耀下,更是仿佛整个大殿都反着光所有的百官群,臣们都是明亮的。

    而身为这个大殿里当之无愧最中心的地方,宋帝所坐着地方更应该一片明亮,如天日高悬,叫人望而生畏。

    可是此刻,不知在何时起这位宋帝却仿佛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他那明黄的黄衣帝袍颜色仿佛已经变得陈旧黯淡,就像是正在快速吸收光线,让自己这一片区域化为深深深的黑暗里

    但是,在这片暗沉和阴影中,他的两只眼眸,就像是跳跃在阴暗中的火苗一般,只在顷刻间就照亮了他的半张苍白灰沉状的脸颊。

    叫所有人只要是一抬头,就能够见到这位帝王的形貌!

    “啊蛤……陛下你……”望着宋帝,左相国那张老脸上,突然间在涌动着不能言明的恐惧,嘴角上扬微微似有白沫反刍出来。

    可还没等他将下面的话说出,高高在上的宋帝似乎是有些疑惑的不悦反问道:“秦相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为何做出这样一副表情?难道朕很可怕吗?若是秦相在身体上有什么难言之隐,朕可允许秦相告老还乡的。”

    “呃……陛下有心了。老臣望着官家想到了我煌煌大宋立国之不易,以及陛下你为了我大宋的发展的禅精竭虑,一时间失态,还望陛下赎罪。”

    秦相只一晃神,在听到了宋帝从高处传来的声音以后,顿时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异常的幻觉就悄然不见。

    宋帝依旧是告琚龙椅上,明黄灿烂恍如神灵,那件黄袍更是崭新依旧,哪有丝毫破损陈旧的感觉?

    而他再是回望左右。

    只见在场百官,以及是他的政敌,除了对他露出一种种“汝已老矣,为何还不退位让贤”讥讽的冷笑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别样恐惧神色。

    这下他可以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身为大宋的常青树,两次罢相,又两次封顶,又是与宋帝同甘苦共患难,背过黑锅,扯过后腿,出卖过大宋的利益,也曾因一己之私将国之栋梁伐断,更是一位“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大金死间。

    一生所经历的事情不知凡几,那是哪一样,拔了出来都能够碾压这一群小年轻们,他又哪里可能被这群跳梁小丑给掀翻在地?

    他只不过略略的缓了一口气,已经为自己之前的失神找好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

    “嗯,相国真是辛苦了啊。”宋帝似乎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喜就已经将这件事情抛之于脑后,反而是将视线放在了之前那位官员的身上,“所奏何事?”

    “陛下,龙虎山张天师弟子昨夜星夜兼程来到临安府,说龙虎山伏魔殿里的那一块“天罡地煞碑”又有异动,希望陛下加紧防范,以免再出现水泊梁山的乱事。”

    嗡……

    临安皇宫里,百官皆是微微有些色变。甚至不仅仅是这百官,龙椅上的宋帝也一样是有些色变。

    昔日就有传言,北宋那一场浩瀚的水泊梁山108魔星降世,就是龙虎山伏魔大殿里面那一块天罡地煞碑被人惊动了才诞生的。

    即便是以北宋当年的国力也是花费了好大一段经历,甚至不惜以驱虎吞狼,最后赐予一杯毒酒白绫,才镇压下去的。

    但现在若是这会天碑再次被惊动,那他们又拿什么去镇压?

    “这该如何?”宋帝似是在自语,但声音又是在这大宋皇宫里面响动,仿佛是在叫这里的一堆百官自己拿主意。

    “荒谬!”

    可还没等人说出什么,有见解的意见,突然就有一位御史大夫走出队列。

    望着皆是一脸不安定的百官们,遥遥朝宋帝一拜后,声音洪亮非常:“陛下,这人将鬼神之事,在我们这大宋皇廷之上说开,简直就是愚昧!当年金军围攻东京,我大宋本来还是还有一番反抗的可能的,可结果那个莫名而来的郭道人却在我大宋皇宫里面欺瞒钦宗,说他一道符纸即可招来百万天兵天将,能叫我大宋安稳度过那一场劫难,可是结果呢?!

    那该死的郭道人事后鸿飞冥冥,不知所踪倒是幸运。可我大宋靖康之耻就在眼前,前车之鉴不可忘怀,还请陛下三思啊!”

    这下子,皇宫里面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钦宗年间的那个郭道人,真的是大宋心中永远的一个痛啊!

    如果没有那郭道人在兵临城下时,依旧在不断地蒙骗钦宗,靖康之耻又怎么可能出现的那么酷烈!

    要不是南宋开朝,道门在其中帮助良多,甚至是出过死力的话。估计南宋在立国之后,一个个要算账的,就是道门的那一群牛鼻子了!

    现在这帮牛鼻子又在妄加生事,甚至还把徽宗时期事情,还牵强附会的冒出在了现在,真当他们满朝百官就是瞎子,聋子不成?!

    “既然如此,此时可先暂时放在一旁,叫龙虎山张天师密切关注那“天罡地煞碑”的异状,有情况再向圣天子禀报也不迟。”

    宋帝在微微沉思,可对此早就见怪不怪的右相就已经一步踏出,转瞬就对这件事情做出了重要的批示。

    “是。”那官员见着右相出面,顿时就是浑身一个激灵,随即就是维维诺诺的退下了。

    “陛下,江北亚楠镇,连降三日血雨,至今尚未再有消息传来,恐有不详。”

    “陛下,福建沿海最近时间,有雾气拦海,时常有恐怖歌声传出。有渔民驾驶帆船在海中时,曾以船头撞击到了一只章鱼巨,索性平安脱险,福建那里希望有海军围剿那只巨兽。”

    “陛下……”

    不多时,一道道自全国汇总而来的种种急报,就已经在左右两位相国的手腕下,一一理清。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宋帝,不知何时,那身穿黄衣王袍的身躯似乎再一次遁入阴影之中。

    黄袍隐约间似乎又是陈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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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文臣风骨

    大宋临安皇庭。

    望着宋帝对于他们的一种种插手朝政的举动无动于衷,反而是大有将一切都推到他们手上的想法。

    不论是左相,还是右相,亦或者是满朝百官,不由皆是微微点首不已。

    这就对了嘛。

    这个煌煌大宋,万里河山,有他们学富五车的文官来治世就够了,哪里还需要那一群无知的“泥腿子”来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

    就同那个偷情寡妇,扒灰儿媳,勾引尼姑,残害政敌,嫁祸学生的福建尤溪的朱夫子说的一样,我们读书人就是要做到“心存天理,嘴灭人欲”,以绝对正义的姿态来治理这个朝廷。

    那些个连“人欲”都灭不了的渣渣武夫们,根本没有资格来和他们谈论该怎么治理国家!

    “看来皇宫里最近一段时间传出来的,陛下前几日在皇宫书库里翻阅找到了一卷《万寿道经》之后,如获至宝,正在认真研读的消息是真的了?

    好啊,好啊,一个能只顾着修道,不在和我们争夺权利的帝王,才是一个好帝王啊。想一想徽宗,想一想钦宗,不就都是一个喜欢修道,不喜欢治理国家的好皇帝吗?”

    左相心中为宋帝的【觉悟】万分满意,再是遥想自己服侍的几位前皇帝,不由暗自点头。

    果然都是太宗皇帝赵匡义的种,一样的配方,也一样味道。

    连昏庸无道,嫉妒贤能,重文抑武,杀宰功臣的态度都是一样。完全是纯的,不是杂交。

    “不过可惜,我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犯了天下人的忌讳,如果我还想善终的话,那就只能够对不住陛下您了。”

    左相看着直到现在依旧默不作声,恍若寺庙里那泥塑菩萨一样的宋帝不由微微在心中感慨。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这位左相大人从来都知道,从自己被金国俘虏又放出来以后,自己的名声就在整个大宋范围里面臭不可闻。

    再在加上自己在宋帝的示意下,在风波亭里以“莫须有”的罪名残害了岳武穆以后,整个天下乃至是武林江湖里对自己咬牙切齿,恨不得大卸八块,凌迟处死的人不知有多少。

    为什么自己能够活到现在,甚至还能执掌权柄?

    不就是因为自己身为大宋左相,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

    那是对自己咬牙切齿的人,就算再怎样的仇恨噬心,难道还能够抗的过有军队保护的他吗?

    左相家中并非没有武林高手,他自然深知在这个世界里,武功虽然神奇,但那些武林高手就算再怎样厉害,也绝对比不上一只全副武装,弓枪甲马俱在的五十人的伍队。

    随便一波箭雨下去,就算你的轻功再怎样的踏雪无痕,一样是被戳成刺猬!

    而大宋临安却是有八十万禁军拱卫,就算是来再多的武林高手,也只不过是来送菜而已,天上地下简直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不过的地方了。

    但左相自己都知道,从从自己替宋帝背了那一个个黑锅以后,宋帝看着自己就分外的不喜。

    毕竟自己还掌握着宋帝那么多的黑材料,随意的抖一抖便是天下大哗,像自己这种被人用过的“痰盂”,需要用的时候自然是心急火燎,但一旦不用了址恨不得把自己扔得越远越好,甚至是永远不相见才行!

    而且最近几年,江湖民间那些要岳武穆正名的风声愈加的高昂剧烈。已经除掉了心头大患,再也不会有谁在自己耳边瞎逼逼要迎回徽钦二宗的宋帝,自然不会介意给岳武穆全家一个体面的身后,重新替岳武穆翻案。

    反正岳家一家尽数身死,连一个收尸的旁支都没有,就算是翻案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会有谁可以抗起岳武穆的岳家军大旗不成?

    更何况宋帝也可以借者为岳武穆翻案的机会,重新为自己在天下人面前塑造出一个被奸臣蛊惑了五十年,痛失忠臣良将,出卖了无数大宋利益给别国,现在却是突然间幡然醒悟,准备要替臣子报仇,准备的悲剧大宋天子的人设。

    只要在反手把那个蛊惑圣心,残杀忠臣,迫害民族英雄的自己,以大宋皇帝名义送上法场,再“咔嚓”一声。

    相信那群想要吃人血馒头的大宋底层人民,以及是恨不得叫自己挫骨扬灰的武林正道,便也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怨念了……

    接下来,宋帝只要是在略施手段,自然就可以平息大宋内部所有的动乱,在安享百年太平了。

    对此,这位大宋左相只想说一声:“呵呵。”

    蝼蚁尚且要苟且偷生,更何况是享尽了荣华富贵,整执掌着大宋无上权柄荣耀的他?

    他虽早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但一看到宋帝最近几日,竟然沉迷修仙不能自拔,反而将他的事情放到了一旁不再管问,也是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若非要到最后关头,谁又愿意行那鱼死网破之事?

    “听说陛下所沉迷的那卷《万寿道经》,好像是叫……《九阴虚经》吧?”这位左相大人心中略有感触。

    “也许我也应该发动一下内宫之中的那枚棋子,将那经文抄录一遍,看一看究竟它是有着怎样的神异,能让我们陛下着迷到如此程度?”

    “报!”

    就在满朝百官,左右二相皆是心有二心恶意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急促的长鸣声,突然之间从这殿外有远及近快速的蔓延而来。

    不知为何,这一刻,所有文官们的心都是不由一紧。

    只转眼的功夫,就有一个满是黏土岩灰的捎兵小将,一下子就跌跌撞撞的从外面淌入进了这明亮大殿之中。

    “报!金国十万大军扣关襄阳,欲要破关入侵,城中军兵不足两万,陛下,襄阳危矣!”

    “嗡……”

    一瞬间朝堂上就已经炸开了锅。一旦襄阳城破,之后千里尽数都是平原,挡都挡不住,大金的军队兵锋更是可以直指临安。

    难不成昔日靖康之耻又是要在南宋降临了吗?这才安稳了多少年!

    “快快快!招大宋数路武将死守襄阳城!召集大军救援!!”

    之前还在想着怎样消减武将权力,让他可以真正登顶,再无一点制衡的右相,这一刻早就将他之前的想法扔到了不知多远。

    生死关头,不是那些武将们去顶着送死,难道要他们忠臣文官去赴死吗?

    也是在同一瞬间,那位左相大人就像是得到了自家“爸爸”的加持一样,整个人突然间就是红光满面起来:“诸位有谁能替我大宋出使大金国!议和、纳贡,称臣,岁币,只要金军不入南宋,我想我们应该都是可以满足他们那群蛮夷的胃口的!诸位怎么想?”

    此刻,大宋皇庭,百官默然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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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大人才做选择

    南宋官道上,大军云集,赤黄双色的军旗猎猎招展,数万大军就如同是一窝蚂蚁上树一样,在沿着这条官道向北“快速”前行。

    但如果是有心者仔细观望的话,就能够感受到这只大军分外的不协。

    就好像是在可以快速前进的时候,又有人在刻意的拖累这只大军的速度。

    心急火燎与漫不经心,竟然在同一时间出现,不由是时叫人啧啧称奇。

    “相国,秦相国。我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了!一日不过这么一点路,这是要到何年马月才能够到了襄阳城区援救!赶不及,这是真的赶不及了#!”

    大军中,在一座最为华丽奢贵的马车面前,有一位面色紧张到潮红的将军,正在苦口婆心地对着这辆马车里面的人物劝说着。

    只可惜他的一腔豪情都显然喂了狗。

    正在这辆豪华奢贵的马车里老神在在的那位秦相压根就没有在意这个将军心急火燎的态度,甚至是连车帘都没有掀开。

    “慢点走,慢点走,不碍事的。”不知过去了多久,那位将军才从马车里面听到了一声吸溜茶水,又缓缓咽下去的声音。

    “襄阳都已经被围了这么久,早去晚去不都是一样?这还不如让我们养足了精神,让我们这些小伙子以逸待劳的去面对金国十万大军。”

    “难道相爷你想叫这群白斩鸡洗干净了屁股去面对金国大军吗?那可是十万人马啊!人是可以糊弄过去,可是还有马呢!”

    听到这位秦相恬不知耻的借口以后,这位正在马车之外的将军,顿时面色一僵,好悬没有把军队里面的荤段子给讲出来。

    “这tm能一样吗!不知道什么叫做兵贵神速吗!真像你这样的带兵,我们完全可以就在临安城等着和那金国大军进行平原打战了!何必千里迢迢远赴襄阳进行支援?这样一日三十里的“急行军”,除了刻意造成中原大地内部空虚,以叫金国大军可以更加快速的平推以外,我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好处!

    再这样下去,不仅是襄阳城保不住,我们甚至都没有时间回临安城布防!半途而废,这是兵家大忌啊!相国!”好悬这一段激烈的嘲讽,那位将军到底是没有说的出口。

    一句话在她嘴里不知道翻滚了多长时间,又是被他给深深咽了下去。

    唉,国情如此啊!

    文臣尊贵,武将卑微。

    除非他是想要和岳武穆做伴,要不然单是自己面对着秦相说出这句话的话,那么,现在人家就可以把自己给“莫须有”了!!

    “怎么,韩将军。莫非你对老夫的这个提议有什么异议不成?”马车外那个遮拦外界的帘幕,这一刻仿佛是被一股清风吹起,先开了一个帘角。

    那一缕缕能够照明整个马车里面的阳光似乎已有些扭曲朦胧,只有窗沿上有着数数明黄鲜亮的斑驳陆离的光影。

    光量集中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整架马车里的空间都似乎是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中。

    一半是阴暗的,一般是朦胧的。

    那位韩将军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在马车里面,一手拿着一本到道经在细细品读,一手拿着一盏紫砂壶在品茗的人影轮廓线。

    坐在战马上刻意调整自己的视线,想要看清马车里面那位秦相此刻的言语光景的韩将军,明明之前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是不是对微妙的细节太过于敏感,他分外觉得秦相整个身体的轮廓,有一种诡异飘忽,阴暗压抑的感觉。

    “不不不,秦相您过虑了。我本就是秦相您帐下的一只走狗,若非秦相您出手扶救,我早在几十年前就应该化成一摊黄土了,我哪有什么理由拒绝秦相您的军事策略?我这就下去准备接下来的安营,必定不叫秦相您有丝毫损害!”

    听到了秦相口中那略带不悦的语气,这位韩将军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猛然间一下子就是唯唯诺诺地低下头木讷不语。

    “嗯,你明白就好!你可不要忘了,我既然可以把你一手扶持起来,自然也能够一掌把你拍落下去了…”

    马车前那一层帘幕不知何时又轻轻落了下去,仿佛是重新阻隔下来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呼…

    这一刻,韩将军的背后印满脸汗水。

    即使在理论是自己一只手就是叫这个国贼死上百十来次,但国情在前,却由不得他这个武将不低下头来!

    “呵,大宋武将若都是如此,何愁大事不成?”马车里,秦相缓缓将自己手里从宋宫里复刻出来的那卷道经放在身旁的小茶几上,嘴角不由一咧。

    “襄阳”自古就是九州兵家的必争之地,几乎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是要把襄阳城从外到里重新刷新一遍,死伤之惨重,叫人不敢置信。

    而在北宋覆灭,高宗帝泥马渡江建立了南宋政权以后,这个扼守金国扣关的城市更是被赋予了别样的使命。

    可以说,只要金国的大军攻破了襄阳城,那就是平原万里,再也没有哪一座城市可以抵挡的住那军骑兵们如同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势,即便是作为大宋皇庭存在的“临安府”也是一样!!!

    不过幸运的是,自从徽钦二宗被俘,大宋爆发靖康之耻以后。

    金国的北边,有蒙古国崛起,在最短的时间里就侵占了原来西辽的底盘,将其沦为蒙古铁骑的马蹄之下。

    而在蒙古崛起的这一段时间里,金国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大宋的屏障,在替他们阻挡下了极大的压力的同时,更是再也没有余力南侵了。

    这不禁是让不少在暗地里高呼金国“爸爸”的大宋文臣们“急在心里,痛在身上”。

    只恨不得让自己以身相代,代替自己的大金国的爸爸们好好的分担压力。

    所以在有军方小将通知了宋帝有金军扣关时,可想而只当时在皇庭帝宫里面的局势究竟有多么的混乱!

    有求饶的,有称臣的,有增加岁币供奉的,也有让宋帝再多认一个爸爸的。

    而在这一群不着调的建议里面,身为秦相爷的他力排众议,以“大人们才做选择,身为儿子的我,什么都全给你!”的姿态,舌战百官,绝杀了在场的所有文臣,让得他们浑身抽搐着倒头就拜,再也不敢和自己打口水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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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要卖国,只有我能!

    只不过“我有的全都给你”的建议,是秦相提出来的。

    所以按照皇宫里面那为右相的说法。

    他秦相前前后后出使了大金四次,连金国首都他都是陪着徽钦二宗,连同五百多位大宋帝姬们一齐游玩过,对于【完颜大金】他比谁都熟悉。

    既然如此,还不如叫他总领全局,他务必把那大金百万起军尽数阻挠在襄阳城外!

    对此,满朝百官,纷纷点头称是。

    “战场杀敌,有失我们的文臣风骨,要叫他们与那丘八们为伍,上阵杀敌,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不过,秦相您而言,想必这些困难都不应该是困难了吧?毕竟您老是身经百战,早就见识太多了。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卖国求生,呸…是北伐金国的人选啊!”

    所以面对着我大宋百官们投降无门,只能望向自己的殷切目光,对于那些个身负“风骨”的文臣们的提议,秦相也只不过是略略微的做了几次欲拒还休的推辞以后,就正式接下来这面大旗。

    紧接着,大宋的这个庞大体系就前所未有的运转起来,连誓师大会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做,就叫这位秦相出来干活了。

    实际上,早在将秦相作为总监军的时候,整个大宋文官体系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毕竟在国家里面,除了那群丘八,就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国家有能力把阻挡住那金国大军。

    或者…如果真是到了那一步。

    面对着金国围剿而来的十万大军,也许坐镇临安的宋帝,会在无数哭嚎着“大金爸爸怜惜”的忠臣良臣们的簇拥下,直接率领着满朝百官,一齐投降也说不定!

    咦~~~

    “话说这个“套路”怎么就这么熟悉呢?就好像自己爹的,爷爷也都做过似的”宋高宗by留。

    不论怎么说,虽然从北宋开始,诸多皇帝就有跪拜金国大王做干儿子的传统。但在面对着自己权利受损,或者说是有人妄图篡夺自己权柄的时候,他们一样会是爆发出照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出来。

    所以在大宋临安府得知了金国入侵以后,便已经开始以全国范围内调集,各种“精兵强将”向着襄阳城汇聚。

    可惜宋帝的想法是极好极好的,就是这些政策在蔓延到了底下,游人执行之后,确实发生了好多连宋帝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

    即使大宋是抱着十二万分的心思,企图再把那个扣关的金国大军打痛,打疼了之后,然后再以儿子的立场上供恭敬敬的向着金国贡献岁币,输送奴隶,俯首称臣,以此来延续自己的国运。

    但自从宋太宗赵匡义在北伐之中被蛮族一箭射中了菊花,被迫开塞以后。宋太宗就知道自己在国家武功上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为了避免厚实的武将,也像自家大哥一样,来一场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把戏,“重文抑武”就成了大宋的国策。

    好不容易等到宋帝泥马渡江建立南宋,结果他自掘坟墓,在风波亭中,以莫须有的罪名屠杀了岳武穆。

    似乎只是在一日之间,南宋的军队质量就是一落千丈。

    一个个文臣见到宋帝如此的残害军队将领,自然也是使劲地消减军队的数量,成批次的南宋军队番号彻底断绝失踪不提。

    就连在军队里的那群丘八将军们为了避免被那些文臣们清算,也是渐渐摒弃了岳武穆时期的风格。

    自甘堕落,喝兵血,吃空饷,强夺百姓之利,侵占良田的兵匪劣迹屡见不鲜,甚至已经成了大宋军队里的常态。

    若是有哪个将军不按照这样的潜规则复刻自己的部队的话,反而会被整个南宋军队体系所排斥,沦为异类中的异类,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消失在某次不经意间的剿匪的军令里面了!

    而面对着了南宋军队的现状,几乎所有我大宋的文臣却都是在由心地发出大赞叹,美名赞叹曰:“这才是我煌煌大宋军队应该有的样子!这才是我大宋军队应该有的风骨!

    看那岳武穆,看那凌波府,看那……竟然妄想着建立所谓的“岳家军”、“杨家军”,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妄臣逆贼!

    不论怎能看来,都是死不足惜!

    不论生死,死不足惜!”

    所以在这场襄阳保卫战之前,身为总监军的秦相国,在接手了大旗,开始整理全国兵马,绘制大宋堪舆图的时候,就万分欣喜…呸,是十分绝望的发现。

    虽然襄阳城对外一直宣称有十万大军驻扎,但真到了需要他们的时候,竟然只有两万不足的老弱病残孕在城,至于剩下的八万空额,'自然都是被那军队的将领吃空饷吃的不亦乐乎!

    而整个大宋境内的军队,如同襄阳城一样的把戏早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反倒是各地豪门大户,屡屡借此机会收买人心,充做护卫。

    现在江南、江西、福建、广州那一个个高墙红楼之中,究竟是隐藏有多少的兵甲军士,谁也说不清,也谁也不敢挑破这一颗“毒瘤”!

    “这还玩个几把,大家干脆一起投敌算了。”

    作为几十年如一日的祸祸南宋军队体系的秦相,面对着南宋如此风雨飘雨的局势,毫不犹豫地就已经在心里做足了打算。

    甚至他就已经在这辆马车的阴影中畅享,自己若是将完颜宋帝构,连同大宋百官给卖了的话,自己是否可以在大金国爸爸那里拥有与大宋一般无二的权利和地位。

    啊~~

    在马车里秦相只是这么想一想,还有一点小激动呢。

    “不过,我可要加紧防范那群想向我大金国爸爸花枝招展的妖艳贱货们,偷偷的背着我投敌!割地、赔款、称臣、供奉,有些事情也必须要由我自己来才行!

    要不然,这功劳都被其他人给生生抢走了吗?不行,绝对不行!襄阳城外金国大军围攻的事不过都小事耳,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密切关注“临安府”,那才是大事啊!”

    “如果要把皇帝卖给我金国爸爸,那必须是由我来!除了我,谁也不行!”秦相在心中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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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天佑大宋

    “嘿嘿嘿,这些大宋的武将啊~”

    在这辆华丽奢贵的马车里,秦相心中感慨万千,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希望想要做成的事情后,悠悠哉哉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为自己点了一个大赞。

    随即他就已经将刚刚才放在自己旁边小茶几上的那一本从大宋皇宫里面偷偷复刻出来的道经又拿在了手里。

    “这一本书果然不愧是叫陛下难以割舍,日夜拜读的道门经典啊。即便我在万寿道藏里面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一本书的目录,但果然是微言大义,直叫人有一种震耳发聩的感觉。”秦相的身躯似乎融进了马车里那朦胧的阴影之中,他手里的道经一页又是一页轻轻翻动着,也是在悄然发出者许些由衷的感慨。

    可惜他却没有感觉到,明明在自己手里只不过看似是薄薄几页的书籍,但是在这阴影里面透着那许些斑驳眼花的阳光的照耀下,却仿佛永远都翻不完一样,正透露出了某种不经意间的“怪异”。

    《九阴虚经》,这是秦相从大宋皇宫书库里面复刻出来的这一本经书的名字。

    最近几日大宋皇帝就是对着这一本道经爱不释手,屡屡从不放下。

    甚至于连每十天一次的朝会,也好像没有那么的在意,仿佛再也不是先前那几十年里屡屡与他们文官争权夺利,妄图在南宋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二笔的那位【完颜构】了。

    虽说宋帝的这一番变化,对于坐落于大宋皇廷里的朝堂百官而言,简直就是再惊喜不过的事情。但秦相好歹也是大宋左相,有些事即使无人在意,他也必须要先找到根由。

    要不然,那件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然后偷偷放在了自己身上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

    所以不论如何,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他也得先知道究竟是一卷怎样的经文,才把宋帝迷成那般模样。

    谁知道,秦相再借着宫中的内线,取到了那卷道经的复刻版以后,也一样对于这卷《九阴虚经》生生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书籍装帧仿佛是有无数页,但这位秦相的目光却是始终在有限了几页里面打转。

    “真的鬼斧神工,难以置信,不敢想象!”再次合上一页页道经,秦相不由自主的唏嘘感叹。

    按照这卷他寻找过来的道经里所记载的序言,当初那位书写出这《九阴虚经》的文官,一身所遇坎坷至极,因为国仇家恨,江湖杀伐,屠戮无状等等因缘际会的“巧合”,除了自己以外无一活口。

    而他自己在万念俱灰之下,唯有一束仇恨在自己身里激荡,支撑着自己继续活下去。

    在他终于写出了自以为可以叫所有仇敌身死道消的《九阴真经》出关,自认为自己可以独战天下群雄,乃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

    可结果,直到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一百三十三岁高龄,自己曾经所有的仇敌都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就连曾经最年轻的那位仇人,也早已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连坐立都办不到,只能躺在床上由人服侍。

    心中仇怨得不到发泄,自己垂垂老矣,家人也早已是死亡,浩瀚天地之大却根本就没有再有谁能再知道自己,能再见过自己,能再与自己说话。

    “只剩下自己一人尔…”在这样的大绝望下,那个早已被这个世界所遗忘的天下第一彻底的疯了…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疯,他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在编撰万寿道藏时,不经意间所翻阅到的那某一本道经。

    那是一个他不敢想象的一场噩梦。

    曾经他以为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因为精修一个甲子道家极为上乘的中正平和的内功绝学,又是精通九阴移魂**,而早已反复将那丝许记忆磨灭殆尽。

    可在他彻底的疯了以后,他再一次回忆明确出自己曾经所梦到的“噩梦”,仿佛是接触到了冥冥之中不可描述之物。

    他匮乏的语言难以描述那不可名状之物,在自己眼里具体而微的物质态。

    在他的记录里,他只能强自将那不可名状的存在,称之为……“道”。

    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给他带来的影响是切实的,在极短的时间里,那位写下《九阴虚经》的“天下第一”,他的武功在根本不可能的情况下,再是一连突破了数十层的武道关卡。

    无数疯狂可怖,却远远不是“武学”这个词汇能概括的知识在发疯似的涌入了他的脑子里。

    就好像根本就不是他在追逐着知识,而是那些恐怖的知识如同鹰犬般在疯狂的追逐着他,叫他连忘记,连躲避都做不到!

    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对那些知识甘之若饴,亦是如饥似渴,只因为透过“道”负载在他心中的知识。

    他想要叫自己的亲人复活,想要补偿自己的错误,所以他寻找到了能叫“死者复活”的黄帝净世章咒仙砂还魂。

    而他当时已经垂垂老矣,他也分外的想要叫时间在自己的身上停留,所以他亦是寻找到了……

    看到这一页,身在马车里层层阴影里的秦相,即便早看过了不止一次,但他依旧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仿佛是唯恐被人惊觉。

    “他寻找到了能够永生不死的肉芝宙丹章咒太阴尸解蜕形!”

    似乎是在细细地抚摸着这卷道经里的文字,秦相的脑海里一枚枚原本分散的碎片,就被这卷道经串联起来。

    围绕“宋帝”、“不死”和“永生”,他已经在脑中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线索轮廓。

    这位原本在阴暗之处的秦相,就如同被一道光照亮了身影,不经意间显露出嘴角的微笑。

    这卷复刻出来的道经里,并没有记载那位疯了的“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在最后施展那两种古道门的奇术异的结果,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仿佛是有一段历史被人刻意的抹去了。

    但这一切,对于早已权倾朝野的秦相爷来说已经足够了。

    因为……他也已经老了啊…

    “也许,襄阳的这一场倾国之战,就也是老夫的机会也说不定啊。”不知不觉,秦相的眼中原本早已因为自己年岁以高而不得不枯涸的熊熊的野心之火,在燃烧着他心中的杂草。

    这一道火仅仅没有被熄灭,甚至是已经愈演愈烈,根本不能制止的住。

    这是因为……他也许能够不老啊!

    金国在与大宋在不断的角力,可是却有倾国之兵在自己手上聚集……

    昔日里既然那位宋太祖可以陈桥兵变,黄袍加身,那么他也一样可以!

    “报”

    突然间一声声惊呼着的军报声,从远及近夹杂着匆忙至极的马蹄声从这官道的远方传来。

    “报”

    那呼喊声在迅速由远及近,由嘈杂变成整齐划一,在一声声的冲击着这位秦相的军队,冲击着他那华贵奢侈的马车,冲击着他秦相的耳膜!

    “大胜!大胜!”

    “襄阳大胜!!”

    “襄阳大胜!!”

    远处一持杖的红翎信使,一鞭鞭的抽打着战马,根本就没有在意战马身上皮开肉绽的沥沥血痕。

    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通行大宋无阻,甚至可以无需通秉可直接入宫觐见,这一条官路上即使大军云集,但根本无人敢拦!

    更何况他们也都是被这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情给惊呆了,也根本没有心思阻挡。

    “报襄阳城外金国十万大军,被襄阳城守军于城外五十里外,鏖战三日夜,终击溃。襄阳城中郭校尉,斩首三万,俘获无算,牛马物资以百万计!天佑我大宋,天佑我大宋!!”

    那红翎信使叫的撕心裂肺,一路上不知是被他喊了多少遍,但他依旧是乐此不疲。

    他此刻似乎根本就没看到秦相所云集的大军,马蹄声中已经越过了秦相那华丽的马车,又开始向着更远方的大宋临安驶去!

    心中无穷的野心之火,就像突然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焦黄的尿给生生呲灭。

    “啪”

    那卷被他爱不释手的道经,突然间从秦相他的手中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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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兵败如山倒

    完颜洪烈在逃跑,他在自己贴身护卫的护持下拼命的逃跑。

    他觉得困惑极了,同时他又在怀疑自己,就自己这样的状态下是不是还有能力感觉到所谓的“困惑”。

    痛苦,难以描述的痛苦日夜如同巨蚁噬心般在折磨着他,那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在被人用力扭曲拉扯,再被生生研磨成稀碎的骨渣。

    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完颜洪烈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这般极度的苦痛的压迫下正逐渐变成一只野兽,可自己的浑浑噩噩却对此无可奈何。

    “不应该的。明明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我为什么会败成这个样子…”

    一匹战马上,完颜洪烈完全是失神的,自我呢喃着。

    若非他那几位护卫在一直死命的保护着他,一直都是在密切的注意着她的神态,随时调整着他的位置。

    也许下一刻,这位刚刚才过完15岁生日,身为大金皇帝最喜爱的六皇子的完颜洪烈,就会浑身失神的从自己的战马上跌落下来,然后直接被践踏成肉泥!

    唉…只是在保护着他的几个护卫,看着他们少主浑浑噩噩的神态,也是不禁黯然叹息。

    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想要挑起少主的心中振奋,找他能拥有在东山再起的决心,可是话到临头,却又是无从谈起。

    太惨了,真的是tm太惨了!

    整十万的兵马呀,居然就在襄阳城外,在那不过两万人不多的老弱病残的对攻下生生被凿穿,被人整个的切成了数十个小碎片,然后再被整个的咽了下去,最后连一点残渣骨头都没留下来!

    反正萦绕在他们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漫山遍野,高举着那赤黄明亮的大宋军旗的兵士,以及被无数步甲兵师门践踏沦落泥尘碎屑的大金军旗!

    兵败如山倒,他们道被人分化瓦解变为一个又一个的小战队,被大宋军队一点点,又是极为快速的吃干抹净时。

    自己连残部都来不及再召集了,就只能急忙强行带着还在叫嚣“自己还没有失败”的少主六皇子,灰溜溜的向着金国逃窜!

    事实上,他们所想到的所担忧的事情,并非无的放矢。在他们逃跑之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这一个早已被废弃的营地就已经被大宋军队团团围住。

    若是他们再晚走一小会儿的话,也许他们就真的要和那回找到他们的大宋军队碰面在一起了……

    但襄阳城外,因为大金国连续数十年间坚壁清野的政策,早已成了一片数十万亩荒废的草原了。

    可想而知,身为此次大金南侵的主帅完颜少主现在的心理究竟是承担着多重的压力!

    明明这一次只不过是少主他的镀金之旅,是大金国的皇帝为了他最疼爱的六王子能真正上位,刻意做出来的一种局势。

    明明他们在大宋临安里面安插了早已身居高位,跪舔他们数十年的死间。透过那个位高权重的死间,以及他们大金国屡屡的施压,他们早已将大宋所有有名兵家战将们一一宰杀,然后献祭给了他们伟大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使得大宋兵家凋零,根本在无一能够如同昔日岳武穆一样能对他们煌煌大金造成任何威胁!

    明明他们得到了情报,这个襄阳城里面只不过两万人不到的老病残,根本就不是他们向外所说的一样,是拥有十万战士的千古雄关。

    甚至于他们还早知道,在得到了他们大金十万铁骑即将要围攻襄阳城的消息以后。

    那个借着襄阳城大军驻扎,狂喝兵血数十年,早已成为军方最大的那一只硕鼠的吕将军更是被吓得直接挂冠而逃。

    以至于襄阳外的军营里几乎校尉以上的军官们,都是受到了他的启迪,直接一哄而散,根本就没有谁能接起大旗,能够对于大金十万铁骑叩关,组织地起有效的反抗!

    大宋里这一桩桩一件件狗屁倒灶的破事,早就被他们大金了然于心。如果他们还不能借此机会,狠狠的在大宋身上撕扯下一块叫其痛彻心扉的血肉的话。

    他们就妄为大金铁骑中的一员,妄为大金六皇子身边的死士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将这座“襄阳城放”在眼里,他们所要做的也只是借着南宋被扣关灭城,威严扫地的惊天功劳,辅佐这自己的少主完颜洪烈上位!

    而至于这襄阳满城百姓,周遭百里人家……

    能作为大金六皇子上位时,被其践踏脚下,背着他一步步向上的那一根根白骨。简直就是这群南宋贱民们几辈子来才修得来的福分!

    区区四等宋人,两脚羔羊而已。

    连他们的皇帝都要为我大金赶羊,连他们的公主、妃子、皇后、帝姬都已经做了我大金权贵们的溺器,生不如死,又是求死不能。

    这些个普通人就算他们再怎么哭泣?再怎么怨恨?再怎么只天发誓的诅咒?又有何用?

    那临安府里的那位大宋官家就能拯救他们了?

    莫开玩笑了。

    但……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逆转,我大金这上好的局势如洪水一泻千里,再也没有办法挽救了的现实,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哦……对了,是那个男人…是那个背着钢叉,像一个寻常猎户,更多过像军士的男人!

    从他带领着那一众老弱病残出现在了他们大金铁骑的面前,用冷漠无状,仿佛没有感情的淡灰色眼眸看向了他们时,一切就如同造成雪山崩塌的第一片雪花就已经落下了!

    “对了,那个小将叫什么名字的,我明明记得他在冲锋前,将名字说出来的。

    是了,是了。当时我正沉浸在可以复刻我前辈们辉煌的骄傲里,哪里会去记一个马上就要被自己贱踏成肉泥的无名小将身份?”

    “啊!”

    突然间一直在被这几十个死士护卫们紧紧看护着的完颜洪烈,忽然之间就像是从噩梦中被惊醒了一样,猛得发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死死地指着前方一处草地。

    草地上,正有一队人马,似乎正在目色深沉的等待着完颜洪烈他们一行人的到来。

    可是再见到为首的那位时,完颜洪烈就像是见到了最深层次的梦魇,真正从梦幻之中贪爬出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天穹上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在划动,那瞬间的光亮,就叫所有人都见到了彼此。

    “我、我想起来,他叫郭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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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你大宋国,谁敢杀我完颜洪烈!

    咔嚓

    徒然,天穹之上再次被一束银白色的闪电照亮。

    明明此刻就是白昼,明明相比起自己面前那个列队守望着他们的一众人马,他们自己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可是以完颜洪烈为首的一行慌不择路的残兵败将,此刻就像是被无尽的漆黑色潮水淹没,浑身在疯狂地颤栗着,发抖着,恐惧着。

    即便是经过这几日里疯狂逃窜的闲余空当里,他们在嘶舔着伤口,成都将给予前的恐怖场景,从自己脑中彻底遗忘的同时。也是在不止一次的回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接触到那个一手将他们最深的骄傲彻底打灭的郭啸天时,自己究竟是准备以何种姿态面对他。

    他们在畅想着,他们在诅咒着,他们在幻想着,只要自己能够逃脱襄阳城对他们的包围圈,重新回归大金,那么自己一定要说服我大金的帝皇,让他再次尽起大军,要叫那年轻的校尉不得好死!

    因为他们能敏锐的感觉到,那个校尉有着不逊于他们父辈口中那位岳武穆的才情,不,应该是远远超过那位早已成为“传奇”的那位才对!

    不过不要紧,因为他在怎么厉害,也是宋国的人。当年他们只是稍微在境外施加了一点点压力,那个宋帝就是毫不犹豫的将岳武穆当做是祭品贡献了出来。

    他们坚信现在的场景也只不过是过去“场景”的复刻。而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一场襄阳死战的真实情报送回大金!

    还有,就是好好的保卫住六皇子殿下!

    可是

    他们这一切的幻想,却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当他们真正见到了郭啸天时,却猛然间发现自己的那些想法是何等的渺小可笑!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应该再记得的战场上的景色,自己也会拼命的想方设法将它彻底的遗忘掉。

    可是突然之间,再又见到郭啸天略显淡灰色如同冷漠到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眼眸以后,徒然就如同无尽梦魇一般从他们的记忆深处攀爬出来,在拼命地撕咬着他们的精神与意志。

    “咔咔咔咔……”

    这是他们的六皇子牙齿在上下打颤的声音,可惜在场的这几位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扶持他了,因为事实上,他们的表情也并不比自家的六皇子好到哪里去!

    踏踏踏踏…

    一群战马不疾不徐践踏草坪的声音,在清晰无比地传入他们的耳帘。

    似乎只是在眨眼的功夫,郭啸天连同他身后的士兵们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不过数尺的地界。

    “别,别过来!我们手上是有人质的!是你们大宋的人质的!”

    目望着郭啸天冷漠的神情,有大金死士突然间将斜放在自己马匹上一个灰蒙蒙的硕大布袋拉开,似乎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阻止他进一步的前进。

    这个布袋刚一打开,就不然是见到一个面色其为憔悴,但依旧不改其天生丽质,满目英气逼人的红衣艳艳绝美的少女。

    “唔…”骤然见到阳光,又是听到那将他俘虏过来侍卫声厉色茬的声音,那好不容易才有喘息的红衣少女,才是见到了眼前了现状。

    “啊?怎么是你?”望着面前突然间就停下脚步,面露异色的郭啸天,那个少女突然间就像是见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一样,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可是转眼,她就已经明了就现在的局势,自己这一句话,究竟会造成多么卑劣的影响后,随即就已是重重的咬住了下唇,闭口不谈。

    “造化,造化。原来这个女的竟然还跟这杀神认识!看来真的是苍天有眼,天佑我大金少主能平安离去啊!”只可惜这少女的一番话早已被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哪里容得她再否认?

    一时间,就算已经是面如枯槁,只能闭目等死的完颜洪烈,此刻眼中都不是不由露出了几分欣喜。

    说来可笑,他们大金十万铁骑围攻洛阳城,结果被一人带着两万老弱病残给生生凿穿,兵败如山,无数大金国的残兵败将就如同猪突狼奔的禽兽一般,如似水银泻地一样散布在了襄阳之外。

    而六皇子完颜洪烈在不得已战略撤退时,为了避免被人咬尾追杀,所以只是叫一众最为精锐的一种死士护卫们贴身护持他,一路向北,准备沿着黄河故道重新回到大金腹地。

    可谁想在半路上不知为何被一队宋人追击。

    原本他们还以为是郭啸天已经明了他们的位置,直接来一场斩首行动,当时一个个都被吓得半死。

    可接近了才发现那一队宋人不过是大宋江湖里的散兵武者,被一个富家公子指挥着,似乎是想要把他们留在大宋的领土上。

    一边是金国千锤百炼,是大金皇帝以求在战场上能够护住自己皇儿性命的精锐军队。而另一边只不过是一些眼高手低,胡乱拼凑,甚至连彼此姓名都估计不知道的乌合之众。

    就算是有一腔热血,可气自古而言,热血何时能够当做饭吃?

    其结果可想而知。

    仅仅是一次整体的铁骑冲锋,他们就已经冲散了那队由一群大宋汉人组成的乌合之众。

    若非是惧怕郭啸天在背后咬住不放,自己唯恐因为一时气愤,错过了最终逃亡时间的话,也许他们只要多来几次冲锋,就真的能够把这队想要追杀他们的汉人们尽数在这平原上践踏成肉泥也说不定!!

    不过在逃跑之前,这个护卫见到自家少主对那汉人之中的一个女子面有异色,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掳掠到了自己的马上,准备在他们真正逃亡胜利以后,能给他们少主好好的放送下心情。

    谁曾想,这个不经意间的举动,竟然变成了他们能够在这个杀手面前,占据主动的一个棋子!

    有人质在手,和有一个能认识郭啸天,并且能够制止他举动的人质在手,简直完全就是两码事情!

    再看看这个满目英气逼人的女子绝色倾城的面容,联想起刚刚郭啸天严重不经意显露出的异状,也许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紧密程度还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可惜,可惜,一代红颜就此薄命,这一幕真的是郭将军你愿意见到的吗?”有侍卫突然间明悟过来,直接抽出一只匕首,迪在了着少女的如玉颈脖上,微一用力就已沁出了一丝血痕。

    隐约间,这群精神早已被绷到极限,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溃的金兵们猛,然发现似乎在他们的威胁下,这郭啸天似乎是不经意的在驾驭马匹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不仅仅是这一群死士侍卫们眼神发亮,原本是浑浑噩噩的完颜洪烈似乎也像是从自己的噩梦里被惊醒,一样是努力的,振奋出了精神,向着面目突然间像是似乎是被一缕云彩的阴影覆盖,只是露出薄薄嘴唇的郭啸天,疯狂地叫嚣厉色道:“你这大宋区区校尉,可知我乃是是当今大金皇帝的六皇子!是我父王最疼爱的儿子。你若是杀了我,其罪如千秋。

    这可不是之前你凿穿我大金十万铁骑那么简单,这可是真正与我大金不死不休的仇怨!你去去一位襄阳城的校尉,有什么资格,又有怎么样的器量担待的起!你可明白,你若是杀我,你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吗!!你大宋有谁敢杀我!”

第277章我敢杀你!

    在这平原上似有狂风在呼啸,张哲完颜,洪烈疯狂而又现实的叫嚣,传递的极远极远。

    那已经被人用利刃抵住了喉咙,在威胁了他人,也许只要微一用力就会香消玉陨的红衣少女,听到了这一番话后,目色也是徒然一黯。

    是啊,这位大金国的六皇子说的话虽然冷酷,但却又是真正的实话。

    现在的大宋从里到外上到皇帝下到百官无一例外,都是一以“求和”为生。

    即便是每年都有金国都有骑兵,侵扰大宋边境,造成无数的累累血案,甚至是筑以京观,以炫耀自己的武力军功。

    但在大宋方面依旧无人敢对金国进行任何的反击,甚至于有哪只军队胆敢贸然行动,就算是得到了胜利,在之后也根本不会得到大宋临安方面的嘉奖,反而是会有妄动军队,心怀不轨意图的严惩!

    有时候就算有大宋军队将那些金国的骑兵给俘虏了,可最后还得乖乖的把他们送回大金国土,然后还得再追加一大笔的岁贡!

    打输了要赔钱,但如果是打赢更要赔钱,而且起码是要双倍的!

    其言情举止,可谓是卑微,恭敬到了极致!这不就是怕大金国骑兵南下,唯恐是再重演昔日晋康之难的前事吗?

    想一想她的中孚哥,再看一看那些在私下里暗自抗金,林朝英心中不禁黯然欲泣。

    妄图收复北宋河山的义士们,他们哪一个不是要和自己家族过去断绝关系?哪一个不是要承受这金国和大宋的双重围剿?

    或者说,他们怕的根本就不是那金国,而且惧怕自己的大宋官家,还有那满朝百官,为了献媚金国,为了不叫他们的金国爸爸生气,而拿着他们当做是祭品生献给了那金国蛮夷!

    那些不入流了金国将兵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一位金国的六皇子?

    虽然明知道这个六王子就是造成这一次襄阳会战的罪魁祸首。若非郭啸天横空出世,也许这整个襄阳城都要在这金国铁骑下沦为一片白地,死伤不计其数。

    但这一切都显然不是能打动临安府那赵家人,以及百官群臣们的借口。

    如果他们真的知道这一场襄阳之战的金国主将被俘的话。也许他们恭敬地将他重新送还金国,为恐伤了他一根毫毛,也并非是不可想象。

    而如果她眼前的这位,不经过宋帝以及那百官文臣们的激烈讨论,就私自杀戮了这位大金六王子的话。

    弄不好大宋皇庭会直接要了他的人头,来去献媚爸爸,以此去平息大金的愤怒!

    “可惜中孚哥与我失散。若是他现在在场,直接一剑杀了这六皇子,也许就不会叫这么多人纠结了吧……”想到自己被俘,而她的中孚哥却被这大金铁骑冲散,至今是生死未卜,不觉间林朝英眼角微合,目中神采更加的暗淡无光了。

    时间似乎是在这一刻被暂停,所有人都在蠢蠢欲动,可惜碍于现场的局势,以及是对完颜洪烈身份的忌惮,一时间即便郭啸天身后的士兵中有一位位人都面带悲愤,但依旧无人敢多向踏出一步来!

    “果然……这大宋的汉人们都是读那四书五经,愚忠思想入了脑,不能自拔。也根本就不敢做任何有违圣贤之道的事情,这样的弱点,简直是太好找到了。这一次在战场上,我暂且可以放你一局。

    只要让我回到大金国,我有的是办法对你这大宋帝国施加压力,叫那完颜狗被惊吓的浑身颤栗,让你这区区校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完颜洪烈心中噩梦般的梦魇依旧在继续,但他在突然间看明白了这个恶魔的弱点以后,心中不知道有多少条毒计在翻滚,但他的面容却是愈加的平静开来。

    “无趣”

    郭啸天徒然间一拉战马,旋即战马一跃,他手中钢叉如一道道银灰色的匹练般,顷刻间就以覆盖了林朝英所有的瞳孔,顿时她只觉天上地下八荒**,除了这一抹银光以外,再无一丝杂色!

    金军残部被这一道道匹练包裹,就像是感觉就像是被一道道又长又粗的巨大触手握住了身体。

    巨大而实质的力量束缚着他们,既像是幻觉,又感觉如真实。

    难以挣脱,仿佛是有无穷的寒意的渗入身体里,而后又是迅速蔓延到全身。

    只停顿了百分之一秒,就有巨大的力量直接扯起了他们的身子。

    顷刻刹那,他们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就已经是生生被那巨力给揉成了一团骨血完全混成一种,上了劲道肉泥!

    林朝英完全被眼前这如地狱一样的景色给吓呆了,有血滴溅落在了她的脸上,缓缓从脸上滑落下来,映出了一道道的清洗血迹,你和着她那绝美的容颜,妖艳而诡艳。

    “吓住了?”望见她整个人如虚脱了的样子,郭啸天却是下了马,一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上我的马吧,你我也算相识,我也不能在这里当一个女子受了委屈。这是我之前缴的金国的汗血宝马,颇为精通人性。”

    那战马随即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在响应着郭啸天的赞扬。

    “哪有的事,这些金兵死不足惜,我怎么可能会被他们给吓到了!”郭啸天的话,就像是直接踩中了她的小尾巴,一下子林朝英就是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满脸的羞红不已,可没等她争辩什么。

    刚刚被郭啸天刻意留下一命的完颜洪烈,就像是骤然间挣脱开了枷锁,疯狂挥舞着马鞭想要逃离这里。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可他什么都输的精光。

    他知道纵使自己可以再回到金国,蛋清凭着自己的这一场败绩,也足以把他打入万丈深渊,但他依旧是疯狂的想要逃离这里,不想与这杀神见面!

    可突然间,就见郭啸天的身后有一个小将持枪扬马,一越三丈。

    “喝!大金皇子?我敢杀你!”

    枪头上厉芒闪动,径直洞穿了完颜洪烈的喉咙。

    血流如注,方寸而杀!

    “你……你、你们、竟然真的敢杀我!我是大金皇子,我是大金……”完颜洪烈用破了气的嗓门,犹自不信的依旧叫嚣着,手指间颤颤巍巍的摸索到了透过自己喉咙而出的红缨枪头,一瞬间眼中就失去了神采。

    “怎么不敢?”郭啸天似乎在呲笑,随即便是吩咐左右道:“把这位大金皇子的头斩首,脱水,腌制,再硝制一番,八百里加急送到临安府,告之陛下襄阳死战的罪魁祸首已经俯首!”

    “是!”左右士兵们顿时领命。

    “对了,你叫什么,我也要为你表功!”郭啸天转头询问刚刚,仅仅一枪就叫完颜洪烈身死的士兵的名字。

    “杨……杨铁心,将军,我的名字叫杨铁心!”

第278章如梦而幻

    “杨、杨铁心???”

    骤然间听到了这小将的名字,郭啸天一时间神色顿然,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在冥冥之中,透露过这个名字,郭啸天就像在恍惚间连通某一高悬于世界之外,不与这个世界接触,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这个世界的……“道”。

    “道”像是一个生物,但又不像是活着。

    就如同一轮照澈诸天的明镜,透过郭啸天与它之间的联系,一段段若有若无,似真无梦幻一般的“碎片片段”,不断涌入了郭晓天的脑中。

    漫天风雪…夜有提头杀生的道士…两对患难夫妻…两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一众目有邪光的宋兵…一个恩将仇报,性如饕餮的皇子……

    平民、道士、皇子、兵士……这个本就不应该产生交汇的人,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村落里上演了一幅不能入目罗生浮世绘。

    而这一幕的发生,就像是因果之缘在缓缓的蠕动,就像是在被徐徐拉开的大幕前的序章,如似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有的悲剧的开始。

    日后不知有多少的事情,就是在以这一幕为源头一路向下,滚滚冲刷,淹没了所有阻拦在他面前的事物!

    在郭啸天“眼前”的“道”似乎不经意地再次微微蠕动着。

    在细腻地,沉重地,徐徐地蠕动着

    顿时,所有的投入到他脑海之中的意识碎片戛然而止,郭啸天再一次就像意识回归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郭啸天从未有这一刻感到昔日那位西出函谷关的道门圣贤,对“道”之一字,概括的简直不能再仔细了。

    自从郭啸天自己在那一日雪地里见到了那位无名的算卦老人,并且是从他手里那本《九阴正经》以后,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被动的打开了某道限制阀。

    每每行卧坐立之间,精力无限,内力皆是生生不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物质的极限,每一次呼吸切向氏能够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在伴随着他轻微颤抖。

    甚至是在短短几月,自己郭啸天就已经在自己的身躯外围再构建出了一整套繁杂而不可名状的体外大经脉。

    原本就不能再以境界来衡量数量的“真气”,在那一瞬间直接就是再翻了几十数百倍!

    天下武功,自从先秦诸子时代之前就已有了传承,千变万化,难以想象数量,随时历经朝代洗礼,绝圣弃智,失落了传承无数。

    但郭啸天却一直觉得修炼武功虽然可以强身健体,飞檐走壁,快意恩仇,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它的极限,就算能达到“宗师”境界,也许只是十人敌而已。

    在举国大战的洪流里,他们武林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也许一次骑兵冲锋,一次万箭齐发,一次战兵围攻,就能叫那些自诩武林高手的人彻底认清现实。

    武林只是武林,江湖也只是江湖,他们从来都不是世界的全部。

    但是在郭啸天修炼《九阴正经》,接触到了那高悬于世界三重帷幕之外的不可名状的存在。

    自己的武功之高如山高耸,修行之深比海深邃,随意一招半式,只要自己愿意就能撬动方圆十几、几十里地界内的元气来与自己共鸣,轻易就能叫一座山峦坍塌成细沙灰烬时,他才猛然惊觉。

    也许当初在雪地里,那位算命老者所说自己郭家先辈先祖所修行的一招就可将一座城市化为烟灰,形如灭世,似媲天灾的如来神掌,浑天宝鉴之类的武功也许是真的存在过的!

    他现在就能做到,没有道理在传说里的先人们做不到!

    有此天灾武学,何愁自己身上的大宋皇庭的诅咒?

    就算它真敢要以血脉诅咒叫自己来为大宋续命,那自己就直接一钢叉灭了这大宋!

    郭啸天虽然不能阻止这诅咒,但他可以直接杀了控制这诅咒的“人”!

    一了百了,干脆利落!

    “天下第一?呵呵呵……”

    郭啸天曾在心中将这武林之中的无上荣耀反复在心中咀嚼着,最后也只是巍然一叹而已。

    越是与“道”相近,他越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即使自己屠了三万金国铁骑,叫他们如同丧家之犬般在襄阳城外猪突狼奔。

    但面对着那冥冥之中给予给他无尽支持,给予了他启迪,叫他能够明了无数种被自己忽略,或者说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他才能感到,即使他在《九阴正经》里学到了再多的奇艺天灾武学,也比不了此刻自己能与“道”相近的大机缘!

    “将军怎么了?难道我的姓名有问题吗?”一身普通战甲的杨铁心有些,不解的看着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突然间微微愣神的郭啸天,但随机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再是开口道。

    “将军,你莫非是恐这大金六皇子在自己手上死的掉的事情,被宋庭知道的事情吗?不要紧,这件事情完全就是我自己自作主张,与将军您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事就算是闹到宋庭,我也不会将将军您拖下水的。”

    “没,没什么。”郭啸天摇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一个死人头,来要活人给我顶缸。至于宋庭……哼哼哼,来日方长。”

    郭啸天摆摆手,就将杨铁心欲言又止想说的话打断。

    之前浮现在自己脑中,与“道”真合时出现在某些零碎片段,也是在此刻被他悄然的放在脑中的角落里,也许今生今世也不会再想到回忆它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

    已经过去的事情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在郭啸天的脚下似乎延续成了两道完全平行而不相交的道路。

    它们在咒骂着他,也是在诱惑着他,似乎是想要重新把他拉回“正轨”的历史线上。

    但此刻,随着“道”的流溢,一切都是突然间戛然而止。

    此刻郭啸天自己向前行走的路,方才是未来的历史,至于其他全都当做是一场泡影就是。

第279章新天而生

    “你姓“杨”,莫非是杨家,杨再兴的后人?”一直做冷漠状的郭啸天,此刻神有所动,仿佛是自言自语般若有所思的问道。

    “正是。将军明见!我正是杨家后人!”

    杨铁心突然间,骤然听到自己先祖的名字,就像是被人得到了认可一样,不自觉的就已将自己的腰杆直挺,遥遥相望犹如一柄笔直到能捅破天空的枪杆,叫人侧目!

    这一刻不仅仅是郭啸天本人,就连被他带过来的那诸几位亲兵,以及是刚刚才爬上郭啸天的小红马,正在闭目调息内气,以图在这后混乱的战场上有几分自保力量的林朝英。

    骤然听到他的姓名,也不觉睁大了秀美的目眉,将视线投向了这位看似寻常普通的小将身上。

    凌波府杨家,这在大宋多么显赫的一个名字。

    在杨家最辉煌的时候,这大金一国的先人们还在长白山挖野人参做野人呢!

    可以说时间若是向后倒退百年,杨铁心仅仅只要抛出他这一个名字,他随时都能在大宋军方占据一个硕大的山头,叫不知多少人只能仰视。

    “挂角将军”的传说,在将他们与大宋国运牢牢绑住的同时,也无时无刻的不是在犯着宋帝的忌讳,叫其恨不得杀之于后快!

    在昔日与辽国会战,杨门一门七子尽数战死沙场,女将更替再上,满门忠烈,素缟回京,正是他们这一家最后的辉煌燃尽的余晖。

    即便是之后,有无时无刻不想着重建先祖先辈们的辉煌,甚至也有像是青面兽杨志一样想要通过走歪门邪道,来重振威风的杨家后人。

    但他们能力有限,国祚有碍,再加上大宋朝堂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不希望再出现类似于杨家将、杨家军之类,有碍他们文臣风骨的东西冒出来脏了他们的眼睛。

    所以他们就是有再多的雄心壮志,在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过几十年前,身为岳武穆副将的杨再兴,距离那个杨家人世代“梦想”也只差一丝而已。

    但可惜,杨再兴误入小商河,被12万金兵包围。箭如飞蝗,马声嘶厉,杨再兴身上每中一箭,就算他神威尤如天人降世,战意凛然,但最后在金兵万箭齐发下也是最终和王兰、高林等裨将,以及仅存的三百余大宋骑兵全部殉国。

    而在岳武穆莫须有的罪名被冤死在了风波亭里以后,大宋军方的荣耀自此终结。

    在宋帝的默许下,“杨再兴”的名字也被大宋的秦桧、杜充,这两位左、右相国刻意的抹去了功绩,反而指责“杨再兴贪功冒进,以宋军为饵,用兵不当,叫大宋伤亡惨重,罪名足死!虽已经身死,但我大宋三丈王法在上,哪得逃脱,故当削去‘凌波府’名,砸碎杨家祖坟里先前的宋帝御赐的万胜碑冠,以儆效尤!”

    杨家罪名之重,完全就和大宋“刑不上士大夫”的太宗祖训是两个极端。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杨家就已经彻底灰飞烟灭,甚至有人认为,杨家也许就自此绝祀也说不定呢。

    所以现在杨铁心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就是杨家后裔,才引得如同林朝英她们一行人在啧啧称奇。

    “若是这位杨铁心能加入到中孚哥的队伍里,也许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做什么,单凭他这个名字就能够给中孚哥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来!可惜,他怎么就出现在这个襄阳城里了?”红马上林朝英,眼眸微微颤动,心中顿觉有些可惜。

    可转眼一想到先前他们在王中孚的带领下,贸然冲击金军残余队伍,原本还是打算着能替大宋做些什么。

    可以谁想自己却是眼高手低,如果不是眼前这位郭将军拯救及时,差一点连自己都保不住时,林朝英心中又是一阵泄气。

    “中孚哥虽然是一腔热血,但可惜怎么看都是眼高手低,即使自己才情艳艳,却绝对不在对于组织的指挥控制上,稍微遇上点事情就是一团散沙,连行之有效的预备计划都没有,只能等着中孚哥自己来救场。

    这杨铁心如果真加入了中孚哥的队伍,也许反而会害了他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林朝英反而是直接就放下自己心中暗暗思索的事情。

    甚至于在她的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小心思里,也未尝没有借着这件事情,叫她的中孚哥彻底认清自己想要援宋救国,却根本就不是那一块材料的事实。然后一心一意跟她回家,回江南去继承他家的百万贯家私,做江南王家当代家主!

    “好啊。”郭啸天似乎并没有看到正在他身后面色神情变幻不定,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林朝英,反而是对杨铁心很是赞扬不已。

    再又是点了点头,下一刻就已经跨上了之前被完颜洪烈骑着的那一匹浑身银白灿灿的夜照狮子马上,钢叉一指远处的天穹,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质叫人心折!

    “走了,诸位!虽然襄阳守卫战,可以高一段落,但是那些精兵残不与聂可都是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散落在这千里平原上。

    我们要趁着他们心绪不宁,难以协调统一的时候,如同一根鞭子一样不断的抽打着他们,叫他们一刻不停地行动着,叫他没有一丝时间可以停下来,好好的松懈思考着目前的状况!

    能不能一口把这金国十万铁骑一口吞下,就看我们之后的举动了!”

    “是,将军!”

    体骤然听闻郭啸天的这番话,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不觉将自己脸上的笑意收敛。

    而家学渊源,早已熟读各类兵书的杨铁心,在骤然想到某件事情以后,更是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里的红缨长枪。

    自古“兵灾”就是无数种天灾**里面,坐三望一的灾祸,尤其是国家与国家而言,不论是胜败,都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郭啸天虽然打穿了十万金国铁骑,将三万金国士兵一手抹杀,又是接受了超过半数的投降者。

    但事实是,在这襄阳城外广袤的平原土地上,依旧有为数不少的金国士兵如同流寇一样不断的流窜。

    他们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没有严密的上下阶级,在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情况下,全凭自身的本能在疯狂地一路北上,想要重新逃回金国的地域里。

    而他们对于大宋的破坏更远甚其他,而这也是郭啸天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最首要要做的事情!

    其重要程度,甚至于连郭啸天向着整个襄阳城中的官府权贵们承诺只要襄阳保卫战结束,就把自己这个私自顶在戴在的“将军”名号消掉,然后重新做那校尉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这一点小事,忘了就忘了,现在难道还会有谁敢在自己身后叫嚣着,要自己免除自己的将军称号不成?

    郭啸天能够指挥整个襄阳城军方的力量,可不是区区一个自己自封将军的名号,就能够让他们乖乖俯首称臣的,就算自己现在重新作那校尉,难道襄阳城里的军事自己说了就不算了吗?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郭将军而言也是有不小的隐患。甚至岳武穆岳将军的旧事,未尝没有可能重新再一次出现在郭江军的身上啊!”杨铁紧紧蜷握着烂银长抢的右手微微颤抖,与旁边几位郭啸天的贴身亲兵们的隐晦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即就已恢复了自己原先那阳光的笑容。

    “郭将军,现在若七万金国士兵都在襄阳外的俘虏营收监的话,你准备怎么叫他们安心认命?不要忘了,那可是整整七万人,只要是有哪个野心者稍微鼓噪一下,完全可以直接冲破了俘虏营,再出现襄阳守卫战时的情况啊!郭将军,这也是一场大事,不得不防。”林朝英这时,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在那不断奔跑的小红马上向郭啸天问道。

    “嗯,姑娘,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对于那些金兵们,我早已有了安排。最近我让部队日夜兼程,两班颠倒,甚至还不惜动用了俘虏营里的那些金兵们的劳动力,在短时间里就已经挖掘出了数百亩的深坑,你以为我是打算是做什么用的?”

    “你!”一瞬间,林朝英心神如坠冰窖,刚想要忍不住说些什么。

    轰!

    天穹上有雷霆之声咋响,闪电横空,一瞬间的光亮。

    庞大的光亮在闪耀着叫人不能睁眼的光辉时,似乎也是在郭啸天的脸上投影出了一层层叠叠的阴影,叫林朝英完全无法看清此刻说出这一番话的郭将军的脸上,面容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神情!

    轰!

    又有一道闪电在似乎撬动的世界天空,那紫银色的光明在以瞬间就破开了郭啸天脸上的阴影,叫她看到了这位将军面上的神采!

    那是一种何等单调的,苍白的,毫无情趣可言的神态,不能用生动来形容,不能用生机来诉说,更不能用生死在衡量!

    原本只是略显灰淡色的眼眸,似是在一瞬间完全变得灰蒙蒙的,如死寂,但更如是一场新生!

第280章三丈王法,文武之别

    万众瞩目,甚至叫执掌大宋乾坤的满朝百官,左右二相,高高在上的宋帝本人都是忍不住心存亡国之心的襄阳死战,早在五日前就已经落下帷幕。

    这一场大战,犹如人道激荡之下,似熊熊燃烧的万丈红尘之火,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就已经燃尽了数万的生灵的性命,并且是以其败亡者的血肉锻造者于一炉,准备在这个一场战役之中,炼出一块块无人可以直视的“真金”。

    是为未来将要源自更北方,即将诞生或者是已经诞生出的滚滚涛涛的“人道洪流噬天苍狼”做的一场恢宏献礼前的序曲,叫这两个国家两败俱伤,然后俱为那位席卷大半个世界的“黄祸”的垫脚石。

    可惜这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道”做出来的【剧本】,对于某位被贴挂在天穹之外,世界三重帷幕之外的?某位不可名状的存在而言。

    他有自己的剧本,有自己的行驶之道,何必去跪舔这个世界的“人道”,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人道”所规划的羊肠小道里去择转腾挪,最后依靠着所赐予点点残渣生存?

    人道集众,汇聚万万千千亿亿兆兆,点滴之力,可排山、可倒海、可打破一切牛鬼蛇神、也可一言将人推向神坛,其伟力之浩大不可思议。

    但人道如火,又睚眦必报。

    在那浩荡到不够吞尽世界的人道潮汐洪流之后,所留之处也必将是一片残骸断壁,满目疮痍白灰。

    而与太过接近的人或物,也必定难以全身而退,反而更大的可能是被其裹挟,最终不得好死!

    所以索性就推翻了这“人道洪流”,看一看这个世界该是怎样的抓瞎!

    所以襄阳一战,郭啸天横空出世,彻底断绝了后世无数历史的轨道。

    此番世界等级的因果反噬,虽然大部分都由某位悬挂在天穹帷幕,世界晶壁系之外的“人”来承担。但仅仅是余下来的渺小的一小部分,对于这位在大宋南北两朝里,也可以说是获取到了数一数二功劳的郭将军而言,也是足以叫他不知能够收获到多少的敌意!

    战场杀敌,可不仅仅是杀自己面前的敌人而已,在自他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郭啸天的位置。

    他们不断地在背后捅着他的刀子,妄图将郭啸天掀倒在地,然后再收割着他的血肉,在他的尸骸上癫狂欢庆。

    更何况南宋皇庭一脉,也是相承了北宋太宗的祖训,对于任何一位君兵大将都是严防死守,只恨不能把他们一个个都当做是一个临时处用的脏痰盂。

    用的时候自然是千寻万找。但一旦不用的话,立刻就把他们扔的远远的,恨不得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而且郭啸天自封将军,虽然在襄阳城太守以及驻扎将军临阵脱逃,群龙无首的时候站了出来,承受了最大的压力,并且是将金国十万铁骑全部击退,得到了自从岳武穆陨落之后,南宋的第一场大胜。

    但这无疑是犯了赵家人的忌讳,而且是天大的忌讳!

    昔日大宋太祖赵匡胤的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那个故事,可是一直萦绕在历代皇帝的耳边不能忘怀,每时每刻皆如刺在背!

    在这大宋,【祖训】的正确,永远都大于【结果】的正确。

    大宋祖训在此,无数文臣士大夫们,在这漫漫数百年里早就编织成了一只硕大的罗网,根本没有一个大宋武将能够突破了!

    所以在襄阳城里,那些漠然无知的低层士兵,或者是平民们或许还会为他们这位郭将军打了一场天大的胜仗而暗自鼓舞,心存激动。

    但只要是对于大宋的政治局面稍微有那么一点了解的的人,都清晰的知道这位自封郭将军的郭啸天,他的胜记就算传到了大宋临安府,传到了大宋皇庭宫殿满朝百官手上,传到了那位南宋开国君主,大宋第一赵家官人的身上,也绝对不会有人为他求情一句!

    郭啸天绝对是难逃一死,甚至于他的结局比起昔日死得凄凉无比的岳武穆,也许更惨!

    “所以我说,这郭啸天死定了!天上地下,不论是大宋,还是大金,就没有一个人想要他继续活着!即便他取得了这样的胜仗,也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会为他求情!就算我们战略性的撤离了襄阳又能怎么样,那只是保存我们大宋的有生力量。

    在最后,这个郭校尉不也只是徒劳的为我们做嫁衣而已?

    他累累的胜利果实,到了最后不也是要由我们来摄取?

    诸位,你们可是要知道,这可是我大宋立国以来的第一场恢宏胜利,这可是能够流传千古记载于史册的事情!难道你们就真的想把这样的荣誉给那什么都不懂的恶心丘八吗?”

    襄阳城太守府里,一位位大腹便便,身居高位的官员们,在听到了他们这位刚刚因为襄阳城胜利,金军打败才暗暗归来的太守大人,与原来的那位张扬驻军监军将军的一唱一和以后,眼中满是种种闪烁异色,不然感觉太守大人这番话简直就是受惊了他们心坎儿里了。

    他郭啸天再怎么厉害,他都只是一个武将。

    而自己再怎么在这场襄阳大战里面拖后腿,甚至是临阵脱逃,源源不断向着金军传递襄阳城里的军事情报,恨不得疯狂跪舔,可是自己也依旧是文臣!是文臣!是文臣!

    自己的风骨可照日月,天地可鉴,大宋史册足以铭记,又怎么可能是那莫名其妙窜出来的校尉能够媲美的!

    那个姓郭的小小校尉,根本就是占了一场天大的便宜。

    这场战争若换了他们指挥,也一样可以大败金国爸爸,哪由得这区区竖子在妄谈大胜?!

    太守大人说的不错,那郭啸天何德何能能有大胜,明明就是他们文臣们打的胜仗嘛!

    那些在襄阳城中疯狂鼓吹郭校尉大胜金国的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那些无知的韭菜们难道就不知道在我大宋唯一能够拯救他们的只有我们文臣吗?

    就算是带兵打仗,也必须要经由我们文臣们的手才可以。除此以外谁敢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妄动一兵一卒,那么谁就是我们大宋里最大的'罪人!

    更何况,在我大宋里打了败仗的文臣不知凡几,会有谁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要了我们的命?

    当年右相杜充在还未做右相时,就是岳武穆的顶头上司之一。

    他虽为人畏金如虎,对内却残忍。

    金人南侵时,从北方逃难而来的宋人数以十万计,右相大人却是以“害怕他们是金人的内应”之名,将他们不论男女老幼全都斩杀。

    这一举动大大地打了岳武穆的脸皮,不知道叫朝堂中多少紫青大员们弹冠相庆。

    而这样的辣手,又有谁因为这件事情去弹劾杜充右相了?

    反而是一样将这一命令称颂为千古正令。

    而在当年金国第二次南侵时,右相当时手握大军,但在面对完颜宗望的东路军,根本不敢与之交锋,反而是不战而逃。

    可惜金国铁骑死死的咬住了右相的尾巴,不放根本不语给他丝毫喘息的余地。所以他下达的唯一的对策就是……开决黄河大堤,使黄河水自泗水入淮,企图以此阻挡身后金国追兵!

    但叫人无语的是,右相大人的那番决河之举,非但没有阻止金国东路军南下,还致使当地百姓被淹死二十万以上,因流离失所和瘟疫而造成的死亡数倍于此。

    本来南宋皇庭最为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全部毁于一旦,近千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不知道叫多少地主官绅们吃绝户,吃得盆满钵满!

    这样的大败若是发生在哪位武将的身上,早就应该被生生千刀万剐,以除千万黎明百姓的怨恨了。

    但右相是由文官一步步走上前台的士大夫!

    所以他即使是做出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同时更是丢掉了长江以北所有土地,叫南宋的领土直接又缩水了小半,能够退守于襄阳值内。

    可是回到京城后,宋帝非但不怪罪他,反而以“徇国忘家,得烈丈大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经百战,夷夏闻名而褫气,兵民矢死而一心”之名将其拜为右相,其地位仅仅在左相秦桧之下!

    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直接就如同是天边上的灯塔,照耀的所有大宋的文臣们目光炫目迷离。

    有这样的榜样在前,也根本就不要谈论这群身在襄阳太守府里的官员们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了。

    “大人……下官觉得这件事可行!”

    “那明日,段将军邀请我们齐去襄阳军营,对夺了那个郭校尉的军权。要拨乱反正,重现我大宋煌煌军威,诸位是否同去?”

    “哈哈哈哈哈,同去,同去…吾等自然要是去好好观摩一番。想我大宋三丈王法之下,即便是那桀骜不驯的岳武穆,不也得乖乖闭目等戮,被屠尽了满门,更何况是这区区校尉?”

    顿时这太守大殿内,一众官员们纷纷点头,遥想明日可能现出的光景,一个个不由都痴了……

第281章夜色深处

    “坏了,坏了,郭将军。出大事了啦!”襄阳城外,军营里的一处简陋营房,没有丝毫吸引人目光的地方。

    唯有点点火光从这营帐里面照出,显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似乎是在一个案牍前书写着什么一样。

    夜色阑珊,军营内外除了左右巡视守夜的军兵以外,仿佛是所有士兵们都陷入了夜色沉睡之中

    可是现在,就见一个红衣女子的人影,正一路施展着轻功,从远处飞驰而来,她似乎是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

    即便是自己这一番咋咋呼呼的举动,早已被巡查的士兵们发现,而他们正在以一种寻常的大宋军队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意志,鱼速度飞快的向着他们过将军的营帐汇聚,可是她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下一刻没等郭啸天允许自己进来,就已经自来熟一般的径直推开了这个营帐的布帘,转眼间就漫步走了进去。

    一抬头就见到郭啸天直到这么晚都没有休息,反而是在拿着一本书籍,以及就像是一本本军营账册在细细修改时,这女子明显的是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为何转眼的功夫,她就又便是一番怒容涌上脸庞。

    “我的个天啊,郭将军,郭校尉,郭大脑袋!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办公?!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那位临阵逃脱的段将军回来了,同行的还有襄阳太守的吕大人,就在今天已经秘密回来了吗?”

    这营帐之外,在杨铁心的带领下,刚刚才将郭啸天的营帐围回的里外三层的亲兵们,突然间在骤然听到林朝英的这番话后,直接就停下来步伐。

    郭啸天自封将军的名号,是在整个襄阳城政局近乎瘫痪,一众缺衣少食,连人数都从来没有补齐的老弱病残的士兵们,完全没有办法与金军抗衡的情况下,不得已在担任下来的。

    名不正则言不顺。

    没有这样的地位,郭啸天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指挥襄阳军营里的这群士兵。

    甚至没有这样的地位,襄阳城一方即便就算想要为这军营补全粮草军械,在后方为他们打野打辅助,在也根本就没有谁有资格去认领!

    大宋三丈王法之下,有谁敢开这道“口子”?

    如果他们不经同意,没有两方认可的情况下,就私自把各种物资送给襄阳军营的话,日后临安府上怪罪下来,他们不仅没有功劳,反而还会被一一算账!

    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郭啸天只能自己站出来顶起这道大梁,来为他的上司将军背锅!

    正所谓万般罪孽皆归一人,日后就算是有清算,那也是郭啸天一人的事情。

    整个襄阳城内外,包括军营都可以说是自己不得已被郭啸天郭他给裹挟着才做出这些事情的。

    原本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现在却突然横生波折。

    可现在,按照林朝英的说法,那个原本临阵脱逃,在大宋襄阳所有军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一溜烟的不见人影的段将军,现在却已秘密跟着襄阳太守吕太守一起重新回到了襄阳。

    这一状况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心忏悔,想要归来自首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叫人心中不由“戈登”一声的错觉。

    “这孙子不会是想着勾结襄阳太守,来将军这里摘果子吧?”

    杨铁心心中只暗暗思索了一个刹那,然后又转身看向身后众人:“诸位今夜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对吗?”

    刹那间,一直在他身旁与他在军营里巡夜的十来位士兵立刻低头答道:“校尉大人,我等早已眼花耳鸣已久,未闻有声,也未曾见到有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下刻,他们就已经在杨铁心的带领下,轻手轻脚、有意无意的退后三十丈,暗暗将郭啸天这个营帐护住,以防不测。

    “喂喂喂,郭将军你到底是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位吕太守,已经联合了襄阳城中的大部分官员,以及你们原本的上司将军,准备对你做什么吗!他们要杀了你,他们要以大宋三丈王法,明日杖杀你于军营里!你到底明不明白!”

    看着郭啸天至今都无所举的模样,林朝英妩媚的英眉都要直接皱成一团了。

    如果不是今晚她在襄阳突然见到有人在太守府外鬼鬼祟祟,又是接二连三见到有官员的马车再向太守府汇聚,一时间好奇心作祟,夜探了襄阳太守府的话,谁可能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啊!

    虽然那一群官员们冠冕堂皇,却又暗藏无限狰狞面目的做法,直叫她心中作呕,只恨不能当场就飞身下去,一剑一个捅死他们。

    但她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他们不论做了什么,单凭他们的身份,就都不是自己这样的武林人士可以插手的。

    武林高手屠杀大宋官员,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天下第一最犯忌讳的事情。

    她若是单身只影,孤身一人那倒也罢,但自己是江南林家的望族嫡女。

    自己在江湖上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发生的,而是会蔓延到所有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事与物上面。

    自古以来江湖仇杀,一朝不慎就被满族灭门的事情还少吗?

    如果自己真按着自己想法做事,也许不仅仅是自己的家族,甚至连中孚哥的王家都难逃干系!

    这样的下场,林朝英只是想一想都忍不住打了一冷颤,所以当场就只想着转身离开,不愿再插手这样的肮脏事。

    只不过这些人的嘴脸眼角中,满是不能理喻的狰狞,似乎是想要在分分钟钟都是想要将那对自己有恩的郭将军拖下水,然后再畅快淋漓的将其彻底吃尽。

    “好歹这郭将军是对自己有恩。虽然我至今还没有找到中福哥的消息,但这并不是他的错啊。

    就算日后可能会有可能波及到我身上,但起码也要通知他一声的,叫他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啊!

    嗯,想一想还好还有一夜的时间,他如果现在就跑,应该还来得及吧。”林朝英心中有所触动,转身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似乎一点都没有惊动,那些正在襄阳太守府那高谈阔论的人。

    “我知道了。夜色已深,还请林姑娘顾及一二,早点请回吧!”良久,郭啸天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抬头,眼眸中有淡灰如死寂的神采在微微蠕动:“杨校尉,送客。”

    “是。”营帐之外,一声沉稳的声音随即就已响起,就好像一直就在郭啸天的营帐之外不曾离开:“请了,林姑娘。”

    “你!”林朝英绝美面容顿时就被气的一阵微扭。

    “啪!”

    案牍上她一只玉手狠狠地拍在了上面,留下来一道略显模糊的掌印,随即就带着就裹挟着一股香风,掀开营帐帷帘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不管你了,你想要死,那死去吧!呵,男人。”

    ……

    “明天啊……”夜色更深,这军营内外就像已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伏地巨兽,将郭啸天从里到外牢牢的困锁,隐隐可听郭啸天自营帐内轻轻如混暗一般的呢喃。

第282章挖坑回填

    转眼夜色就已经过去,襄阳城外的这一片天地阳光明媚,原本因为近十日鏖战而血流不止破碎不堪的场地,也早已经过百千位士兵的日夜来的整理,不再显得那么残破了。

    而在这硕大的军营以外,若说有什么最吸引的人注意的。无疑就是那个占地数百亩,被人为的挖掘出的近乎一丈深浅的大坑了。

    这个深坑有过郭将军亲自下令,有杨校尉带领着近乎千余人一并挖掘出来的。

    甚至因为人手不够的缘故,郭将军还特地用了那被他俘虏而来的数万余金国士兵。

    说来叫这襄阳军营里的各个大宋士兵们啧啧称奇的是,当初过将军带领着他们身上把那十万金国铁骑凿穿以后,杀伐三万,俘虏人数无算。

    因为着急着衔尾追杀那些散落一地的金军,以免错过军机造成大灾,所以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看护这些俘虏。

    可谁想郭将军在交给他们建筑木材,然后再安排了几位校尉监察以后,这群被俘虏的金兵竟然自己就把俘虏营给建好了。

    虽然在之后几次,屡次都有反复,但在郭将军形如连坐一般的铁腕治理下,这一群俘虏出人意料的老实了极多。

    甚至是这一次挖坑埋土的事情,也是有大部分都是交给了这一群俘虏们来做,而他们也是完成的极好极好。

    反而是几位大宋军中校尉们看他们的眼神,每每都却有说不出的古怪。

    旭日东升,崭新的一天又已经开始。

    这被郭啸天在最近陆陆续续俘虏而来的金国骑兵们,似乎就跟前几日一样,拿起自己的工具,开始了新一天的挖掘工作。

    “大宋这个国家怂的很,他们国家里面有些人别看现在对我们不断的吆喝着,却根本就不敢上我们一根毫毛。”

    “这个国家就算是赢了,也会给我们大金一大笔的岁币,以此祈求我们大金的原谅。我们这些人就算是被俘虏了,以后他也得乖乖的在把我们给送回去!

    我爸当年参加过两次南下打秋风的战役,那群汉人们哪一次见到我们大金的士兵们不是望风而逃,一次为了挡住我们的军队甚至连黄河河堤都给掘了,可到最后呢?

    不一样是被我大金占据了好大一块土地,还是乖乖的把我爸给放出来,而且还赔偿了我家好大一笔钱。啧啧啧,那样的日子过得才叫一个舒坦,哪像现在,竟然被一个宋人给俘虏?我估计如果我现在回去的话,绝对要被我老爹用门前的木竿把腿给抽断了了!”

    这深坑里有几个金人在一边干活,又在一边窃窃私语,言语举止之中不乏对曾经他们父辈祖辈们侵扰大宋后所赚取的种种利益时,有着无数的畅想与幻想。

    可惜现实的残酷,叫他们认清了现实的本质,该挖土的时候还是得乖乖的在这里打桩。

    “就是不知道我们在离开的时候,究竟能从这里赚到多少钱回去。反正我想着,也许这个大宋皇帝乖乖的交给我们年奉岁币的圣旨,应该就在路上了吧?”这时候,一旁一样是有人接口道。

    “极是,极是。”饰演一出,顿时引得这个深坑里不知多少金人一阵赞同点赞。

    在他们的理解里,或者说是在他们父辈祖辈口口相传的记忆,他们所入侵攻垡的宋国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大肥羊。

    相比起已经在北方开始崛起,一次又一次在草原场上仿佛是将金兵们投入到绞肉机里一样的“蒙古”而言。

    每一次南下侵略,攻打宋国,薅羊毛的狩猎活动,都被金国完颜一族的皇族抢得快头破血流了。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这个宋国太好欺负了。

    几乎立朝立代的宋帝,只要他们大金随随便便的恐吓一下,就要扑棱扑棱地跪在金国皇帝面前,认其做干老子,然后再又是把数以百万计的岁币恭恭敬敬的递交到他大金爸爸手上。

    就算好不容易能够出现一个可以和他们大金扳手腕的军人将领,也根本不需要大金多说什么,宋朝自己就会把那将领千刀万剐,再拼命的抹黑那位的生前身后名,形如在自我阉割一样

    这样酷烈的手段,看得连身为他们敌人的大金国都是一阵于心不忍,反而出手救下了不少。

    可以说,身在宋国这样的国度,就是所有将领军人最大的悲哀。

    但反过来说,能有着宋朝一国作为自己的乖儿子的话,那简直是所有邻国最大的幸福。

    如果不是这宋国每年数以千百万计的岁币财富流入到金国,源源不断的围巾,果氧供血,估计他们在十几年前就应该被那蒙古国生生给拖死了!

    可惜,这宋国高层的某些人永远都不想看不到,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机会,他们宁愿蒙头头来,醉生梦死,也不愿意抬起头来多向外看一眼!

    试想,像这样的国家,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大金的对手?

    自己不就是输了一场吗?

    不就是被人抓住,当了俘虏吗?

    不就是在这里,被人当做孙子一样在帮人家挖土挖坑吗?

    这没什么,反正过上几天大宋的皇帝就会乖乖的把他们给送会大金去。

    来日方长,今天吃的亏在以后好好的补上,不就行了?

    这南宋的花花世界,千里山河,庞大财富'迟早是属于他们的!

    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一时间,在这深坑里的金人们俱是将自己鹰视狼顾的野蛮神情收敛起来,转而是露出了一丝丝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和善神情,深坑里气氛搞得相当的激烈。

    只是这些年轻的金兵还在畅想着未来,他们却没有看到一些老了的金兵们神色抑郁,仿佛是想到了某种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边打着冷颤的看着在这深坑上面越聚越多,而且手中拿着各种武器的宋兵,一边却根本无心往下再深挖的模样。

    终于……终于…就像是直接某个临界点被恐惧扭曲了一样,一个老金人直接把自己手上的挖掘深坑的工具扔在了坑里,接着手脚并用的似乎是想着从这深坑里攀爬出去。

    “唔唔唔……我…不想死,我想活!我的儿子才七岁,我的老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归去,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啊!”

    那人一边攀爬着,一边哭的撕心裂肺,仿佛是要将这几日里所有的恐惧都吼出来。

    一下的功夫,似乎在那人的呼喊下就有数十人一样是想要跟着他一起,一起爬出这个深坑。

    啪!

    啪啪!

    一声声弓鸣声划破空气,在空中蔓延出庞大恐怖的音爆声。

    飞射出的箭矢,似乎是在同一时间,其庞大的力量直接穿透了那些人的身躯,并将他们一齐死死地钉在了深坑的坑壁上。

    鲜血淋漓流下深坑,一瞬间,这在场的气息死寂的叫人可怕。

    “呵呵,难道这世上就只有你有老婆孩子,而我大宋的人就是都是一群畜牧?

    从你一拿起武器跟着大金军队踏足到我大宋国土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有战死的准备了,能让你再活到今天,不亏……”

    郭啸天将手里的五石大弓放到跟着他而来的杨铁心的手上,来到深坑旁,只是随便看了一眼。

    “挖的差不多了,那就往回填吧。”

    “是,将军!!”

第283章给我拿下他!

    “啊啊啊啊啊啊!”

    坑壁上一个被钉死的人在发出着凄厉的嚎叫。

    他似乎还想着自己能活命,这里的宋人根本就不敢杀了自己,所以他大声的在向着郭啸天嚎道诅咒着:“你们这一群宋狗,你们不得好死!我是信仰真神的,我死后会在我们真神阿埔的引导下上天堂的,那有七十二处女……七十二个葡萄干,喝不完的牛奶酒,你们这些不信真神的人死后只有下地狱,在地狱的烈火里永远受刑……”因为疼痛,这厮一段段的疯狂讲述出他的诅咒。

    “我是真神的信徒……你们的宋人皇帝都要听我们真神的,我们是唐朝时候你们唐太宗请来的客军……'一直都是在遵循着和你们完全不同的戒律,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律令,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来审判我!你们这群怂狗,你们谁敢杀我,杀了我你们注定……”

    啪!

    箭矢划破长空钉在了这疯子的脑壳上,红白之物横飞,直接就把这疯子下面想说的话都给打断了。

    “你们还有谁信那所谓真神的?有吗?没有了吗?无所谓,杨校尉,你在等什么?”手中巨弓的弓弦犹在颤动,郭啸天眼眸中的淡灰死寂的神色更重了。

    “埋!”

    得到郭啸天的命令,杨铁心随即就是毫不犹豫的亲手拿起来一根铁锹,当着所有人的面向着这个深坑里跑下了第一捧泥土。

    “呼……”

    空气似乎陷入了死一般寂静,不论是深坑下,还是深坑上都是一样。

    这可是整整超过六万的性命啊!现在就这么埋了?

    自古以来,能活埋生祭战场降俘都可以说是战场杀神,深远的一位,无疑是千年之前那位在长平,一坑埋了整整30万赵国大军的白起了。

    不过类似于那位极其酷烈的手段,真的是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上一个。难道现在现在就又有一位要在他们的面前上演一幕了吗?

    但根本就由不得某些“早已”知道太守与将军归来,准备一起将郭啸天杖杀,以郭啸天的性命来给自己未来铺路的那些人再多说什么。

    随着郭啸天的一声令下,伴随着杨贴心第一时间挖土填坑的举动,一瞬间大半个军营闻风而动,满脸狂热的在跟随着杨铁心一起在填坑,压根就没有在意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亦或者错。

    更何况他们做的这事真的错吗?

    这个襄阳军营里面有的是那些历经金军南侵时的磨难的老兵,无数的悲剧都在他们上演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以说对于造成了那一幕幕无数悲剧血仇的金国人,他们就没一点和平善良的期望,能活剐就没有谁会想着一刀切。

    但宋国无能,即便他们有时能够俘虏到这群金国人,但最后还是要'乖乖的把它们都放会金国!

    这么多年来,你们南侵时时有多少的熟悉面孔伴随着南下,都是有多少那些人的后辈在他们的教唆指使下席卷起了一场又一场的罪恶,根本没有说的清。

    那位高高在上的赵家官人,那些自诩调理阴阳,摩弄山河的高官文臣们也许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但是作为这些事的第一目读者以及参与者,他们早就厌倦了这样一次又一次看似是根本毫无可能终止下来的荒唐闹剧。

    所以干脆就活埋了他们吧!少了这群一次又一次能掀起浩大浪潮的侵略的狂徒,对于大宋各个方面而言都是好处。

    嗯……也许除了那些把金国当做是“爸爸”的那群人以外吧!

    至于什么手段酷烈,有损阴德之类的事情…这都是郭将军下令的,关他们这群小兵什么事?

    如果现在不赶紧把这天坑给填平了,万一马上郭将军又反悔的,那他们岂不是白白干了?

    难不成,一次他们襄阳好不容易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结果还得要继续往那金国里面输送有生力量不成?

    七万人啊,如果他们都回去了,那在大宋又重新造成多少的血孽?

    那样的话,在场的所有人从头到尾都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开什么玩笑。

    所以,还不赶紧干活!!!

    “疯了,疯了,下命令的人疯了,难道你们这些做事的人也跟着一起疯了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战场杀俘,这是要遗臭万年的!是要被无数文臣写进诗书史册里面,永世不得翻身的!疯了,你们都是疯子!”

    似乎是第一次才了解到,才见到这个庞大军营,数万士兵里所有军心意志的某些军官,完全是被这种狂热到了疯癫的场景给吓的逆流悲伤成河,裤裆直接就是一阵湿润潮热!

    嗯,对,这绝对是我自己的汗水没错!

    一锹又一锹的泥土,在宋兵的疯狂下,似乎仅在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填下去了小半层。

    坑洞里面数以万计的金人们在哭嚎着、在疯狂着、在尖叫着,就像一芝芝在热锅上不断被煎熬着的蚂蚁,想要从这已经快要被烧的铁红的“锅”里攀爬出来。

    但等待着他们的依旧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宋兵。

    “射!”

    郭啸天一马当先,手中五石巨弓拉如满月,凛冽的箭矢在极短的时间里,将一个又一个想要攀爬出来的金兵生生定死在了坑壁上。

    而在他身旁身后的宋兵射手们,这以前根本就做不到郭啸天这一箭又一箭的力量,但他们有量啊。

    箭雨如注,无数的箭矢倾泻尽了这深坑里,无数金兵们的哀嚎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次,配合着越来越快的填土,就已经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们再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你们现在做的这些对于我大宋而言,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军营之外无数嘈嘈嚷嚷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串联而来。

    “救人啊,给我赶紧的救人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他们是金人吗?他们是不能死的,他们如果回不去的话,那大金上国就真的要回发疯的!!!”

    仅仅在转眼的功夫,就已经有一大群的人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来到了郭啸天的面前。

    为首的那个大腹便便,一身青紫官服都快要被撑崩了的那位在强硬的想要打断所有宋兵的举动,在他的四周围转瞬就有数十个官员一同点头称是。

    下一刻,就是一个身穿着灿灿夺目军甲的人,如龙行虎步般的走出那个人堆。

    微微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酝酿某种情绪,随即就是指挥着临近所有宋兵,在叫嚣道:“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个妄图迫害我大宋与大金百年和平,不顾我大宋国情,一心想要破坏我大宋稳定团结的郭氏叛逆!!”

第284章杨校尉,你也太不小心了

    襄阳城外的这军营,这位段将军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以后,突然便是陷入一阵沉默。

    可转眼的功夫,他们又是开始自做自己的事情,仿佛一点都没有在意这一群人。

    “呵~~~”

    不论真在深坑外射出箭矢,将所有想要攀爬出来的金兵金人,还是其他信仰着各种乱七八糟信仰,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是宋人的异教真神信徒们挨个地怼回去的宋兵。

    亦或者是至今还在深坑里面不断的痛苦哀嚎,分外想要逃出生天的战俘们都是一样在挣扎,压根就没有把这一些人当做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看一看直到现在,依旧是在不断的上蹿下跳,拼命的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并且是将这营地里所有宋兵贬的一文不值,却又是恨不得跪舔正在深坑里面,哀嚎遍野,眼看着就要活不成的金人们的襄阳吕太守。

    一时间,正在坑上的宋兵们都有了相同的想法冒了出来:“这帮孙贼莫非是疯了吧……这个地方是你能轻易耍官威的地方吗?你这如果真想要金人(我们)死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的糟蹋人心?”

    现在这样的真实现状,就连金人自己都知道,自己绝对活不过下一个太阳的升起。

    只要郭啸天依旧在这里,那就有如同是一根擎天神柱,支撑日月,俯视山河,任何的惊涛骇浪,就算深度足以淹没世界,但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变为绕指柔水。

    这一群莫名其妙出现而来的文臣政客们,他们究竟是以怎样的胆量才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在这个世界里,能因为天命皇权、三丈王法而乖乖闭目等戮的将领,也只有岳武穆岳武穆那一位而已。

    难不成这一群太把自己当人看的文臣,把仅仅应该是个例中的个例,当成了一个谁都会遵守,而且还会毫不犹豫的遵守,矢志不渝的不变动的【常识真理】了吧??

    对于郭啸天,早就已经半截身子被埋进了深坑图里的金人,虽然不能说是对其深有感知体会,但起码也比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要了解的多。

    最起码……被这一群众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戮于风波亭里的岳武穆,在当年他可没有向郭啸天这样严酷的灼烈的手段!

    人家都已经在挖坑埋人了,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会大宋、大金百年合约的精神.。

    难道你以为,他所带着的这群士兵们还会在意你这个肥头大耳的将军所传达的命令吗?这也太把自己当做一根香葱了吧?

    “看看看,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快点把这郭氏逆贼给我拿下!亲兵,亲兵,我的亲兵在哪里还不快点出来!”

    段将军头颅高高扬起,就像是一只正在寻有自己领地的高傲雄鸡,仿佛根本就没有见到了在场众多士兵们看着他那种莫名深邃的表情,反而神情更加的颐指气使。

    他在襄阳军营数年,吃空饷,喝兵血,打点上方,不知道叫多少有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直接上了战场,然后就悄悄的死的不明不白。

    可为什么他尽管是坏事做尽,但依旧能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年底下数千两白银的侍奉岁岁不绝呢?

    不就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坐在胜利者这个阵营里面,从没有动摇过自己的本心吗?

    这位段将军早已经看出,在大宋当兵的想要升官发财,想要出人头地,所谓战场杀敌,封妻荫子什么的根本就靠不住。

    你必须要找一个文臣拜山头,然后甘心做他的帐下走狗,替他作任何他根本就不愿插手的脏事累活,如此你才能在大宋的官场上立足。

    他段天德虽然拜的山头不是那个吕太守,但是大宋左相秦相爷可是这位吕太守的座师,自己若是想要改换门庭的话,这只粗大挺拔的大腿,不论如何都要死死的抱着啊!

    “对,对,对!还有!赶紧把救人啊,你们难道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吗?救人啊!噫~不对,你们怎么还在往坑里面填土的?!”

    正站在一旁上蹿下跳地吕太守,这个时候也一样是适合事宜的开口,在拼命的想要拯救他的金人爷爷。

    什么,为什么不能叫他们爸爸?

    啊呸!

    天底下谁不知道自己的座师是认了金人作儿子的,如果自己也叫他爸爸的话,那岂不是占了左相的便宜吗?

    可在此刻这里一群急心火燎进来的文臣们,才猛然间察觉到了这现场的几分异样。

    仿佛不论他们怎样上蹿下跳,心急火燎,可是这个军营里一群宋兵们却丝毫没有将他们的种种举动放在眼里,就好像在注目着一团空气。

    该射箭的依旧在射箭,该埋土的还是在埋土,该是在挣扎哀嚎的依旧是在挣扎哀嚎。

    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编写的一套剧本,可里面压根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他们到现在都在唱的一出独角戏一样。

    吕太守敢以自己二十年的官场直觉来打包票这绝对不正常!

    “可是、可是、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不正常了?我明明……噗……”

    “怦!”

    吕太守心中还在暗暗发想思索,就直接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自己的后背上传来。

    下一刻自己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辆两驾并驱的马车给拦腰撞上,顿时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给移位了,叫他忍不住张口就吐出了一摊污血。

    可是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张口询问是何人所为,又有一道巨力袭来,顿时吕太守整个人就被生生拍离了地面。

    只听“哐当”一声,他竟然翻滚着就直接落尽了拉深坑里!

    “你们!究竟是谁!竟然敢伤了本官!你你你……”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在这深坑里面抬头,终于是见到了刚刚才把他周遭的那十几人一样是拍近了深坑里面与他为伴的杨铁心一伙人,看着杨铁心握着犹带血渍的铁锹,对了友善的笑了笑。

    再看看自己周遭这一群刚刚还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群僚们,在烙入了这个深坑里面以后,仅仅是扑腾扑腾了几下身子就没有了生息的模样。

    吕太守心中一紧,嘴里竟然咕噜咕噜的,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埋!”杨铁心也不废话,转眼的功夫就又是十几铁锹的泥土给填进了坑里,了。

    “嗯。”

    而沿着这一个深坑望去,近乎所有的宋兵在听到了杨铁心这一身吩咐以后,皆是不做声地应答了声,但无形中他们填坑的速度更加快了。

    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滩趴在坑里的吕太守就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你……你…你,你怎么敢的。”看到这一幕的段将军,眼珠子都快被吓的给蹦出来了,他猛地一回头,正好看到了郭啸天根本没有丝毫颤动的淡灰色眼眸。

    “不过是营地里些许金国俘虏暴动而已,流寇残兵,我尽数镇压即可,不碍事……”

    郭啸天言语平静如水似不起丝丝波澜,像是在回答刚刚这位段将军的询问,又像是自语一样。

    突然间,他好像是第一次才看到段天德,骤然间像是发出了一声惊呼:“咦咦~杨校尉,这里怎么又逃出一个金兵了,你也太不当心了吧?

    你还不快快把这金兵请进这深坑内纳凉,此地阳光毒辣,可别把他们给晒伤了……”

    “是吗,将军?我来看看。”此刻杨铁心也像是突然之间惊醒了一样,把手上的铁锹一扔,随即就已经来到了段天德的面前,仿佛是非常仔细的查看了片刻,以后极为认真地回答道:“是了,将军您果然是慧眼如炬,这的确是那金国的流寇残兵,是刚刚从这坑里逃出来的俘虏啊!诸位也来看看,看这人是不是金国的俘虏。”

    不约而同,这正在现场的宋兵们纷纷将视线投在了段天德的身上。

    一道又一道,一缕又一缕,在段天德的身上交汇。

    从未有这一刻,段天德能够感受到这些他从来没有在意,也从来不想着在意的泥腿子们,他们眼中竟然会有着那么丰富的情感!

    “是了,是了。这就是金国的俘虏嘛!!”

    “这是一个罪人!”

    “罪人!”

    “你……你……你们。”段天德望着所有宋兵的声音,由小到大,由散乱到整齐,最终汇成了一股咆哮着冲击着他的身心。

    他嘴唇哆哆嗦嗦的颤抖了几下,一边后退着,一边似乎想要把那一句话给说完整。可在一瞬间段天德足下一个不稳。

    “咕嘟”一声,竟然自己滚着跌下了那深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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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诸天虚海介绍:
一位寻常般的穿越少年,在得到了一点点机缘之后,神游诸天万界,无尽虚海,直至超脱的故事。
“我为林青。幽幽林郁,无奇青草般的林青。诸位请多多指教……”屹立于无尽时光之外的林青,面对所有存在,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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